穿上以后,感觉整个人……不,整个兽!都变得,萌萌哒。
外套[1/1]后,她再次惊喜地得到了成就——柏海[1/1]。
能这么快找到柏海,纯粹归功于周围那熟悉的环境。凌凌七第一次穿进柏海的梦,就是来的这里。水泥构建出一个死气沉沉的空间,两栋公寓楼之前窄的几乎没有让人喘息的缝隙。凌凌七趴到地面上,想把上次错过的路标看清……
幸亏怪兽平时不爱学习、不爱玩手机,所以它没有近视,很快凌凌七就看清了这个地方的名字。
上次她没看到的那个字,是“港”。
九、港、窟——她把这三个字在心里念了一遍,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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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着那个趴着的姿势,她的眼睛透过公寓窗户凑巧地看到了在房子里的小男孩柏海。
他变得那么小,小得像是童话故事里拇指姑娘的夫婿。
终于找到男主角的凌凌七激动极了,她用爪子把自己的仅有的几根毛发理顺,开心地上前敲窗,和小柏海打招呼。
虽然这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有些失礼,但她觉得柏海一定能明白自己这件衣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趣——来自怪兽的诱♂惑,这个她为了柏海精心制作的剧本,真是very自由奔放,very的让人热血沸腾。
公寓里的人看到怪兽出现,全都慌了阵脚。他们认为它要摧毁公寓,连忙往外四处逃窜。
“柏海小甜心,我来啦!我们一起玩吧。”
既然是梦,也不用掩藏自己的痴汉属性了,凌凌七甩着两只小短爪子,朝柏海逃跑的方向走去。
身体太胖,难免有些行动不便。
柏海钻到小巷子里,凌凌七就跟不过去了。
好在她力气够大,什么挡着她追柏海了,她就把那个东西移开。
“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就像课文里描述过的场景那样,凌凌七此刻可是所向披靡、威风凛凛。
柏海年纪小、跑得慢,很快就落到了人群的后面。
看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凌凌七很是心疼。她只是想上前和柏海打个招呼、在他梦里刷刷好感度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柏海明显是很讨厌自己的,谁叫她穿成了怪兽呢。
——其实柏海认真观察一下,就能知道它是个好怪兽的。除了刚恢复意识时不小心踢倒的建筑、扯了一块大楼的保护网遮羞,她就再没有在这里做什么破坏了。路上跑来跑去的人,她都很小心地不踩到他们呢。
有小巷子挡着去路了。凌凌七停下追逐柏海的脚步,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越跑越远。
“柏海。”她可怜兮兮地喊他的名字。
大概是怪兽的面部不具有“撒娇”这个功能,当凌凌七试图做出撒娇的表情时,她的整张脸就怪异地崩坏了,失调的表情使她的口水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
看上去像是——很想吃掉柏海,所以流口水了。
“柏海!”眼看着柏海越跑越远,凌凌七的挫败感更强了,她都喊他了,为什么他还是没停下来呢?
一个怪兽会讲话、还会认识你,这么有萌点的生物,不明白柏海为什么这么害怕。
话说,他要跑去哪里呢?
凌凌七长得高,也看得远——他走的那条路可是条死路呢,前面是一条江,难道柏海要游泳?
等等,等等!正常人不会在怪兽来袭时兴致大发,跑步去游泳的吧?柏海难道是怕被它吃掉,所以想自杀?
——即使是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怪兽也终于看出了不对劲,立马挪动笨重的身子去追柏海。
柏海听到身后不寻常的动静,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不再犹豫地入了水。
“嗷——”
怪兽朝天嘶吼了一声,由它巨大爪子中发射出了一套课桌椅,直击江面。
咦?
为什么是课桌椅?
凌凌七只觉得自己很想要接住柏海,脑子里这样想着,手中也忽然间多出了一样东西。虽然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但是,这莫名其妙的课桌椅,难道是怪兽的武器?
柏海果然很介意被砸到脚的事啊……凌凌七想要放声哭泣。
随着柏海沉入水中减弱的生息,梦境的颜色慢慢变淡。凌凌七明白,如果柏海死去,这个梦将不复存在,她也不用再装成怪兽了。
可是,真不甘心啊!
明明想让柏海在梦里获得幸♂福,却莫名其妙地让他因为自己,又做了一个噩梦。
最差的结果就是死!
柏海不能死!
她要救他!
不再管什么人员伤亡,凌凌七踹飞挡路的矮墙,奔到江边。
然后,她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温柔的动作,伸出爪子,好像捧起洗脸池的水一样并拢手掌,从江底轻轻地捞起一捧江水。
泥沙从她的指缝落下,江底锋利的石块划破了手背并不稚嫩的绿色皮肤。
鱼、虾、海藻、垃圾……她屏住呼吸看着自己的掌心,一刻不敢放松地搜寻柏海的身影。
——看、看见了!
怪兽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旁人大概不知道那是欣喜,因为它的脸太丑了。笑起来,更是丑得厉害。
她不能用手指把他捏起来,他太小了,她的力量会把脆弱的他弄伤。所以,凌凌七微微倾斜自己的掌心,耐心地等待柏海周围杂乱的东西落回江里。
并未昏厥的男孩用双手揪紧了衣领,并拢着白嫩的腿,蹲坐在怪兽厚实而粗糙的手心里。被浸湿的黑色短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乖巧地散发一种圆润的光泽。
他好像有些冷,两条细腿瑟瑟地发抖,小短裤不知道被江水冲到了哪里去。
他用一种防备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怪兽,意识到它在救自己后,低下头抿了抿嘴角。
——凌凌七自动把他嘴角那个有点上扬的弧度理解为:柏海对我感激一笑。
苏醒吧,正太控之魂。
被包裹在怪兽外皮之下的少女心,像是一辆不受控制的列车,在身体里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地蹦哒来、蹦哒去。凌凌七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怀.春少女的羞涩神情——柏海超可爱呢。
“你真恶心。”
“吃人还喜欢生吃。”
误解了凌凌七的表情,男孩红艳艳的唇里轻吐出两句冷冰冰的话。
他解开自己的外衣,用一种放弃人生的姿态在怪兽的手中彻底躺平。
“来吃我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好爽,我要再写一章。
※、被爱被温柔对待
生吃……柏海?
凌凌七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吃?
直接把他丢进嘴里,吧唧吧唧咬出汁,然后保持原味地咽下去?
还是将湿漉漉的他丢进糖粉里裹一圈糖,就着那种甜味把他含在嘴里,直到把他含化?
吃掉柏海啊,光是想想都觉得很美味。
怪兽痴痴地笑着,目光对上男孩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唉,这个小鬼。
明明怕得要死,还倔着一张脸来挑衅她,不知道她听得懂人话吗?看他都抖成什么样了,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以为不看她就不会被她发现?
凌凌七叹了一口气,控制着速度,把大手缓缓降到了地面上。
掌心里光溜溜的小孩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她那样捧着他都怕把他给摔着了,还是放回地面安全一些。
“呀——?”
柏海感觉自己在坐电梯,等电梯停下来,他已经回到了熟悉的高度。
难道怪兽要放了他?
他略有戒备地站起来,一边观察怪兽有没有什么奇怪举动,一边试图找办法逃离它的手掌。
怪兽居然也在帮助他。
凌凌七在自己的右掌边靠了两根左手手指,用它们搭成了柏海踩踏的阶梯。等他安全地跑到陆地上,她又把他遗落在她手上的小衣服轻轻盖到了他的头上。
柏海扯下头顶衣服,羞愤地回头瞪了怪兽一眼。
——这个怪兽为什么总做跟人一样的事?害他有一种被看光的心情!真是不开心。
“你确定要放走我吗?”
他朝她仰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虑。
“你看,我的肉很嫩,很有弹性呢!”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柏海在怪兽面前用力地捏了捏自己泛红的两颊。
那两坨“肉质上乘”的肉被他捏得宽宽的、扁扁的,他甜蜜蜜的小嘴像是在索取一个吻那样微嘟着。
怪兽的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真的不吃吗?”
柏海不甘心地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僵在那里,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有点失望的同时,也对它产生了一丢丢的好感——好像这个怪兽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可怕。
怪兽哭笑不得地朝他点点头,其实心里的吐槽已经积攒了一大堆。
——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鬼!知道啦知道啦,你最可爱、你最年轻,你最有弹性。你以为我是不想吃你啊?我是在养肥!等你长大成了少年柏海,看我怎么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刚才叫我名字了,你认识我吗?”
发现怪兽没有敌意,还能和他对话,男孩柏海极富作死精神地对怪兽产生了好奇心。
“是的呢。”
凌凌七清晰地回答他。
兽尾想表达主人对男孩的友善,开始自发性地在大地上左右摆动着,一辆小轿车就这样被她直直地甩飞了出去。
柏海看上去有些受惊。
不知道是因为小轿车,还是这只能与他对话的怪兽。
“你的动静可以小一点吗?我希望我们的交流可以类似于……悄悄话。”
他两手叉腰,向怪兽提出自己的要求。
——“悄悄话”?
凌凌七立刻捕捉到了这个让她兴奋的词汇。
来自柏海的悄悄话,柏海和凌凌七之间的小秘密,这正是她人生这么多日日夜夜所追求的事情啊。
怪兽迫不及待地大力点头,之后马上像大狗狗一样,在原地坐得笔直。
圆鼓鼓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柏海,等待他发号施令。
柏海看到怪兽因为他立刻变得乖顺的样子,不免有些得意。
他挥挥手,示意她趴下,她也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然后,柏海走到了她耳朵旁边,对着那个像山洞一样的耳朵说:“你认识我,可是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新闻里的那个坏蛋怪兽零007号吗?”
凌凌七飞快地摇头:“我叫凌凌七,但我并不是007号。”
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还是大声得像是装了扩音器的喇叭。在这个她打喷嚏都能把柏海吹到一万八千米以外的世界里,这样的音量对于她已经很不容易。
“没听懂。”柏海一脸茫然。
凌凌七想着要不要继续和他解释:我是你现实生活中的前桌,我叫凌凌七。你梦到我了,说明我们姻缘天注定……然后借此机会在柏海梦里向他推销一下自己。
但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要是解释完了,柏海上学见到她脸就联想到怪兽该怎么办?有了怪兽的印象,想刷好感度肯定困难指数直线上升啊!
所以,她果断地转移了话题。
“没听懂没关系,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还有我是一个好怪兽。”
“我、这边的?”
柏海重复着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不符合他年纪的、探究的表情。他的语气变得热切,热切得有些诡异:“你怎么证明?”
凌凌七认为柏海的异常反应是在不信任她,所以立刻认认真真地向他表了忠心:“我跟你保证,不伤害这里的人。”
“为什么?”
柏海不悦地瞪着她,声音变得尖利。
“啊?”这下轮到凌凌七不理解了,她说错什么了吗?
“既然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应该帮我杀掉全部的人吗?”他歪着脑袋,黑沉沉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些类似于兴奋的东西。
“什……么?”
凌凌七怀疑自己听错了,急忙去确认柏海的表情。
“把我单独抛下,就是看着我送死。我没路可走,被逼得跳江自杀,他们也安安静静地不吭声,就跟没有看见一样。”
“为什么,总是我呢?”柏海没有安全感地抱紧自己的双臂,脸上流露出无助的神情:“活该被抛下、活该去死的人,为什么总是我?”
“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被分离、被抛弃的滋味吧。怪兽,你有那么大的力量,求你帮我把这里,夷为平地。”
他看向凌凌七的眼睛里,有乞求、有希冀。那眼神是那么的单纯,好像孩子看到流星时,许愿得到一个礼物,那样的干净、无邪,带着一种“让人想要帮助他”的魔力。
凌凌七叹了口气。
——柏海,这是你的梦境。一切皆为幻境,只有你是真实。
她这样想着,又叹了一口气。
最终,怪兽伸出了自己的指尖,示意柏海爬上来。
然后,她把他稳当当地放在肩头,沉默地带着他往人口密集区走去。
他们移动的速度很慢,人们有足够的逃跑时间。但怪兽的突然靠近还是造成了可怕的混乱,不停的有人丢下行李、松开紧握的手、失声地尖叫哭泣……
凌凌七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柏海无法抑制的笑声,他是那么的开心。
“哈哈哈,真好玩、真过瘾,哈哈哈哈。”
他站在怪兽的肩头,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向着阳光的笑脸,无比纯真又无比病态,阳光洒在他朝气蓬勃的脸上,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柏海很高兴。
凌凌七没见过他那样笑,在现实生活里或是她曾去过的梦里,他都笑得很平静、很温柔,从来没有过这般的肆意。
不是“笑着笑着就流出泪来”;不是“用笑容掩饰落寞的内心”;不是那种矫情的借口。
他是认真地在享受别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以别人的不幸当笑料,他在看戏。
他是单纯的,高兴。
在柏海专注于地面上的人类活动时,湛蓝的天空中隐蔽地掠过了一排战机。
凌凌七用手臂默不作声地挡住柏海站立的位置,等待梦境终结的降临。
“救援赶到,第一、第三、第四飞行小组,轰炸准备。”
“人员疏通完毕,地面轰炸准备。”
“三、二、一。”
“轰——!!”
“轰——轰——”
被怪兽掰断后扔出的兽臂像一个降落伞,外面细心地裹上了怪兽之前披着的绿色防护罩。
男孩柏海躺在绿色的“弹簧床”上,毫发无损地掉出了危险区域。
但怪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