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点点头:“谢谢妈。”

叶霜琢磨着这个“谢谢”,由他来讲不是很合适,不过没放在心上,收拾好了东西,就出门去了。

沈致进了厨房,姜汤在火上煮着,老阿妈看着他笑:“水煮滚就好了。”

他“嗯”了一声,自己站在那里看着火。

姜汤咕嘟咕嘟地沸腾了起来,他用勺子舀起一点,尝了口味道。

还是添了几勺红糖,这么冲的姜味,她应该喝不下。

调完了味道,盛了一碗,却没急着端上去。

他借了阿妈的蒲扇,站在流理台前,耐心地扇着风,不然太烫。

老人见他这么疼人,笑得弯弯的眼睛隐没在了皱纹里。

“你们从小感情就好。”

“嗯。”沈致应着,不过,楼上的那个孩子,她大概应该,不这么想。

沈致端着姜汤上了楼,敲了敲她房间的门:“棠棠。”

浴室里已经没有水声,他再一敲,门是虚掩着的,房间里不见她人。

沈致在楼上辗转着找了一圈,才发现,原来是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洗完澡的阮棠,还裹着浴袍,盘腿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用投影仪打着游戏。

玩心挺重。

沈致走过去:“把这个喝了再玩。”

碗递到她嘴边,她一阵抗拒:“哎,别挡着我。”然而还是乖乖地就着碗,喝下了姜汤。

一整碗热腾腾的糖水喂下肚,她呵出一大口热气:“我玩得这么好就被你害死了!”

沈致则默默地用手指抹去她唇边的水渍,还有一缕水迹顺着下巴流过了脖子,滑进浴袍的领口,而她毫无察觉。

他的手指伸了一半,放下来。

“你平时也应该注意着点,穿成这样跑到男人的房间里,像话吗?”他敛了目光,不忘说她。

“反正是你,又不是别人,有什么关系?”阮棠偏又不知轻重地凑到他跟前,“你还能吃了我?”

阮棠还是一时玩得高兴,把什么都给忘了。

她对沈致真正的危险一无所知。

他缓缓回过头,脸近在咫尺。

阮棠想躲,已经没了退路。

手里一松,游戏手柄掉落在地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她人已经靠在了沙发背上,沈致跟过来,额头一直抵到了她的额头。

那熟悉的滚烫的气息,让她一下子回到了几天前,那个午后。

“你…”阮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却一片模糊。

“你早上,说,有话要跟我说。”

沈致凉凉的鼻尖碰到了她:“嗯。”

“我正准备说。”

几声呼唤在这时打断了他们:“沈致,沈致?”

阮棠回了神,他压迫着她的气息在这时抽离开。

沈致放开她,出了房间,应着去了。

她劫后余生般地深呼吸着。

叶霜又折了回来。

“你看我这记性。”他下了楼,见她在楼下,手里还拿着只怀表,“你爸的怀表坏了,有空去修,那个手艺最好的老师傅现在已经关门不做了,但他以前最疼你。”

“知道了。”沈致接了回来,“你电话里说一下就行,不用特意跑回来。”

“是哦,姜汤喝了吗?”叶霜指指楼上。

“喝了。”

“那好,我走了啊。”叶霜笑着又出了门,司机撑着伞跟好。

沈致没有立刻回到房间里。

他留在一楼看了会儿门外的雨幕,想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才折回楼上。

推门入室,里面的女孩子明显提了口气,正坐起来。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迎着她惶恐不安的眼神,双手托起她的脸。

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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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足

初吻并不热烈, 这是阮棠的错觉。

她是温水里的青蛙,嘴唇被沈致温柔地轻碾, 他带着怜悯吻她,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她本来可以反抗的, 但是推出去的双手,意外地绕在他的脖子后, 不由自主地接受着他,甚至于迎合。

沈致吻得停了停, 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从指尖开始, 细细密密地亲, 好像哪个地方都想亲到,都亲不够。他吻了她的额角,眉毛, 还有眼睛,最后还是回到了唇。

又一次,温柔细致地疼爱了一遍。

分明是柔软的舌头, 侵入的时候却可以那么强硬, 轻而易举就撬开了牙关, 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她的小舌头, 勾过去,玩物似的逗弄。

好过分。

她不会换气,加上害羞, 惊慌,脸到脖子红了一片,双眼蒙着湿漉漉的水光,在窒息中无助地呜咽着,在他终于松开她以后,才得以伏到一侧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才只是开始。

沈致很快又把她捞起来,不知餍足地继续亲吻,就在阮棠又快断气的时候,他一点一点吻到了耳边,停下来,叼住了她的耳垂。

一下一下,慢慢地吮。

酥麻感是一根无形的线,紧紧拉起的那一刻,她浑身一抖,抓紧了他的肩膀,哼哼了一声。

而他立刻钉死了她的双手,舌尖和牙齿交替着让她在愈加强烈的酥麻中崩溃。她挣扎不得,无法摆脱,感官无限放大,只有双腿无助地乱蹬,脚趾深深蜷缩。

她浑身瘫软,无力地在他怀里找一个平衡点,他的手再要往浴袍下探,她也阻止不动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意乱情迷中她找着一丝理智,问他。

他粗重地呼吸着:“还不够明白吗?”

他俯下身,深深地吻她,那就再让她明白一点。

青蛙死在了温水里。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落在眼皮上,阮棠睁开疲惫的眼,大雨过后,是个灿烂的晴天。

严严实实包裹着身体的温暖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肌肤贴着肌肤,亲密无间。

她迷茫地抬起头,抱着她的人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与她视线相交。

昨晚,他们…

阮棠顿时羞赧得想随处找个地缝钻进去,沈致把她捞回来,来了个早安吻,色气潮湿的吻,简直又要天雷勾地火。

还好,她的拍打奏了效,他停下了不安分的手,抱紧了她,抱着宝贝似的,用脸颊轻轻蹭着。

“再睡一会儿。”

阮棠一动不动地躺着,沈致却没有安分太久。

他还是忍不住摸过她的脸颊,靠过来,每个地方都亲一亲。每落下一个吻,她都要闭一下眼,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突飞猛进?

阮棠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

诶诶…

阮棠心里激烈地自我反思着,沈致终于肯停下了在她脸上盖戳的游戏,下了床,穿上衣服。

她转头看到了他一晃而过的裸背,流畅的臀线,清晰的腰窝,修长的腿弓,这惊人的视觉效果,只是短暂一瞥,就被披上身的衬衣遮走了大半。

沈致忽然回头,她急忙背过身捂住脸。

“我让丁助理替你请假。”他没在意她的小动作,俯下身,掰开她的一只手,露出脸颊,在上面亲了一下,“今天不去上课了。”

沈致的衬衣挨着她的肩膀,她心里悸动着,但是眼睛一眨一眨,就是不说话。

他穿好了衣服,推门出去。

阮棠听着动静,知道他下了楼,才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朝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

眼睛一瞪,手松开,脑袋“轰”的一下原地爆炸。

被子软塌塌地盖回原地,阮棠的脸红得滴血。

她的胸口、腰际、肚皮…齿印与吻痕交错遍布着。

她缩回被窝里,羞得满床打滚,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秒恢复了镇静,若无其事地像刚才那样躺好。

沈致端着只碗回了房间,走到床前,看看她。

“吃点东西。”他放下了碗,扶她起来。

她尽量配合着他的动作,牢牢地把被子抱在胸口,他走到衣柜前,随手从里面拿了件T恤,往她脑袋上一套。

阮棠别别扭扭地套了件遮羞的衣服,这才坐好,靠在枕头上。

沈致重新端起碗,里面是熬得稠稠的银耳和桃胶,热气把香味一起带了出来,他对着调羹吹气,一勺一勺喂她吃下。

“我要去学校,我不请假。”一碗甜汤见了底,她哑着嗓子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致听了她这个嗓音良心过不去,他搂住她用下巴蹭了蹭,难得做了妥协:“那我送你。”

阮棠回自己的房间洗漱梳头,换了衣服,然后下楼出门。

沈家清早起床打扫卫生的小保姆在她出来之后进了房间,她心虚地低下头去。

仿佛昨晚发生的事就写在脸上,会一眼被人看穿。

“阮小姐,早。”

她连一句回答都没有,就匆匆跑下楼梯。

沈致正要上来接她,一把接了个满怀,直接抱了起来。

“别别…”她局促着拍他。

他把她扛下楼梯,才放她落了地,牵着她的手走去坐车。

“你今天有几节课?到时候我好去接你。”路上沈致问她。

阮棠想了想,说:“八节。”

“这么满?”沈致疑惑,“你没记错?那要很晚才放学了。”

“嗯…”阮棠含糊地应着。

他皱皱眉头,拿起了手机:“我还是问问小丁吧。”

他开始翻通讯录,她慌慌地偷眼瞄了瞄,欲言又止。

一条信息发出去,丁丁响应极快地传来了一张课程表,阮棠不着痕迹地往自己那边坐了坐,离沈致远点。

但这当然没用,很快,他就坐过来,把她辛辛苦苦拉远的距离缩得一点不剩。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到她面前:“棠棠,你今天只有上午的四节课,上完就可以走。”

“为什么说谎?”沈致问。

阮棠绞着手指头,低声道:“我只是记错了。”

“转过来,”他拍拍她的肩膀,“看着我。”

她慌乱地眨眨眼,然后回过头,闪烁着目光对上他的眼睛。

刚要移开,就本能地闭上。

沈致托过她的后颈,吻住她。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湿濡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阮棠从昨天之前还是个只谈过纯纯恋爱的懵懂小女孩,今天一下子发生了质的飞跃,心理上完全无法接受得了。

他怎么动不动就要咬她?

而且,前面还有司机在开车呢。

这下刘叔叔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很快,丁丁会知道,公司会知道,说不定,她的粉丝们也会知道…阮棠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

“好了。”她低着头推开他,手被他顺势握在手里。

沈致一手搂着她,一手牵着她,粘了她一路。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她独自下了车,走进教室,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终于有时间理一理这短短的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然而阮棠趴在书桌上,才想了个开头,就忽然面红耳赤地把头埋进臂弯里,形同鸵鸟。

啊啊啊啊啊啊!

阮棠忽然意识到,几天前的那个下午,她不是做梦。

沈致这个混蛋是真的回来过,昨晚他一亲上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发现得太晚,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不应该沈致说没回来过,她就真的心安理得相信他没有。她那是自我欺骗,不敢面对现实。

智商被狗吃了!

“那位同学?”讲台上,老师的注意力投向了她。

阮棠趴了半天才抬起头,发现是在叫自己。

“同学,你可以上来解一下这道题吗?”老师手拿着粉笔,递向她的方向。

身后的黑板上写着两行公式。

阮棠在一教室人的注视下,惴惴地上了讲台,接过粉笔。

审了遍题,然后回头瞧瞧台下同学等着看戏的目光。

她转身在黑板上开始推演。

写完最后一个符号,她放下粉笔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一面走,一面听到老师在身后拿着她的推演过程向大家讲解这道题的思路。

教室里突然静得可怕,只有老师铿锵有力的讲课声。

而阮棠毫不在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那团乱七八糟的事,这一次没趴着,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