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思想起昨夜,粉面有些烫热,道:“昨儿匆忙间还未谢嫂子说与我那些,只他回来言道不曾想纳那寡妇,俱都是那媒婆贪着赏,满世界宣扬出去的胡言乱语,昨儿他气恼上来,唤那媒婆来,窝心脚险些要了那婆子的老命,倒是我误会了他。”

冯氏听了,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两口子昨儿解了误会好了,怪道妹妹今儿这般欢喜,倒让嫂子瞧着眼热。”

玉娘给她说的脸红了红:“嫂子只管跟玉娘打趣,倒把婶子冷在一旁,不定心里头恼玉娘的不是。”说着过去与老王氏见礼。

老王氏拉她坐在跟前道:“如今我老了,瞧着你们夫妻都好,心里才欢喜,你嫂子昨儿家来跟我说了你府上的事,我也替你担了半宿心,见你今儿好了,婶子欢喜还欢喜不过来呢,恼什么。”说着目光在身上溜了一遭,不禁道:“今儿这身衣裳真真好看,倒让老婆子想外头逛逛去。”

冯氏道:“刚我听见丫头说,花园里的花都开了,不若我跟玉娘陪着老夫人去花园子逛逛去。”

玉娘也道:“今儿天气好,只当去散散心吧,总在屋子里闷着,有甚意思。”说着跟冯氏一左一右搀着老王氏出了屋。

这陈府的花园子在宅子后头,虽不大,却也收拾的甚齐整,过了山石洞子,便是一弯曲径,行过去,那边盘了满架的荼蘼,日头下,花瓣上的露水还未蒸去,点点滴滴落在上面,琼瑶晶莹,芬芳袭人。

转过荼蘼架,便瞧见花园子里的荷花池,池里植莲,如今未至盛夏,不曾有荷花出水,倒是那一片片圆滚滚的荷叶青翠喜人。

临池有一个八角亭子,老王氏道:“去哪里坐坐,倒凉快。”

玉娘跟冯氏扶着老夫人坐在鹅颈椅上,使人拿了茶来吃,老王氏吃了茶与玉娘道:“听见说你们府里正修花园子呢,什么时候修好了,我跟你嫂子也去逛逛。”

玉娘道:“说六月里完工,也不知成不成,倒是忙乱了这些时候。”

冯氏道:“妹夫是个有本事的汉子,做事岂能差了,县外妹夫打理的那园子,工部陈大人不住声的赞呢。”

玉娘道:“甚本事,他是嫌府里头热,才张罗着盖个花园子避暑,正巧后头许家的宅子典卖,他家那宅子原先就甚齐整,故此不用大动什么,只移过来些花木,略收拾收拾倒便宜。”

冯氏笑道:“你莫这般说,待你家花园子成了,我跟老夫人势必要去逛一日才罢。”

老王氏也道:“自是该如此的。”

正说着话儿,忽见那边山石洞子里转出两个人来,玉娘唬了一跳,忙立起来,来人正是陈继保与武宜春。

武宜春前两日便到了高青县,他姐姐前些日子刚来,没住下两日,因京里的生意有些不妥,忙就回去了。

武宜春自是知道,哪里是生意不妥,是他那个皇上姐夫使的手段,说起来,武宜春也不仅暗笑,任他姐多大的心,毕竟一个妇道人家,又怎斗得过皇上。

其实,武宜春也未想来这高青县,虽置下一处庄园,毕竟是个州府小县,没什么大乐子,如何比的京城繁华,只他姐回去,与他说了一事,倒勾起了他的心思来。

他姐道在高青县外逢人惊了马,倒救下个绝色的妇人,后才知是便是他嘴里提过的柴府大娘子。

他姐这一提,武宜春不由想起那日陈府门首照面的妇人,不免有些心痒,若说自己府里也广有美妾,只跟陈玉娘一比,却仿似略逊了些。那玉娘虽端庄却风情别具,令人倒有些撂不下。

武宜春兴起念头,便来了这高青县,想寻个机缘见玉娘一面也好,却这陈玉娘,终日不见出府,哪里见的着,越是见不着,武宜春这心里却惦记着,倒成了一桩心腹事,便使小厮在陈府外望着风,只等玉娘一出来便去报他知道。

故此玉娘今儿前脚进了县衙,武宜春后脚便得了信儿,打马便来了陈府,陈继保昨儿在县衙后的冯娇儿那里宿的,武宜春不免扑了空。

管家哪敢怠慢这位,请了他在厅中待茶,一边忙使人去衙后寻陈继保,这武宜春那里是来见陈继保的,只想着怎生扫听玉娘的下落,瞅一眼才好,正巧婆子上茶,便从袖中寻出一块碎银子赏了那婆子,教给她如此这般。

那婆子得了银子好处,想着就扫听这点子事,如何不依,欢喜的去了不多时回来与武宜春道:“柴府大娘子跟我们家夫人老夫人去后头逛花园子散心去了。”

这武宜春听了,眼前一亮,得了主意在心,待见了陈继保彼此寒暄过,便道:“前儿听人说,陈大人府上的花园子收拾的齐整,不知比我那里如何?”

陈继保听了这话儿,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暗道莫说京城的武府,便是县外宜春公子刚置下的那个宅子,也不知比自己这里强了多少,说这话儿莫不是想瞧瞧自己府里的花园去。

想的通透,便道:“公子说笑了,如何比的上贵府,若公子不嫌弃,请随下官瞧瞧便知。”

武宜春可不等的就是这个,起身便要往外走,行几步,忽的站住,手中扇子一指:“大人请。”

两人出来过穿廊往后头花园子里来,刚过了山石洞子,便听见女眷的笑语,瞧见荷池旁的观荷亭上,穿红着绿丫头婆子围着许多人,想是老夫人跟冯氏见今儿天好,出来花园散心,倒与自己撞个正着,有心回转,奈何已进来,况他娘在亭子里坐着呢,势必要过去见个礼。

却一眼瞄见老夫人旁边的玉娘,自己倒不怕,横竖是亲戚,算起来也是兄妹,见便见了,倒是自己身边还有个宜春公子,如何妥当。

这般时候,武宜春已瞧见了陈玉娘,只见她立在哪里,身后便是荷池,白纱衫子,玉色挑线裙,日光中临风而立,衣袂飘飘,那粉面,那眉眼儿,那瞧过来似嗔似喜似怒似恼的神色,真仿似那画中的女娘活过来一般,娇艳更堪比她鬓边那朵大红的芍药花,令武宜春顿觉七魂少了三魄,呆愣在当场。

陈继保见他不知回避,倒直愣愣盯着亭子里瞧,不禁心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宜春公子的风流名声可是广为人知,瞧这眼色莫不是瞧上了玉娘,若他真惦记上玉娘,凭他的性子不弄在手里,如何肯丢开,若玉娘尚未成亲,倒还说得过,如今玉娘早已是柴府的大娘子,若他想怎样,岂不成了一桩祸事。

心里不禁急上来,唤他道:“公子,公子,公子瞧什么呢这般入神?”连唤了三声,武宜春才回神,摇了摇扇子道:“府上的花园真真别致,倒让爷有些目不暇给。”

目光扫过前头亭中,道:“既有内眷在此,不好冲撞了,这便去了才是,只怕要在老夫人跟前失礼,大人且替爷在老夫人跟前赔个礼儿吧!”说着,倒未做停留,转身去了。

陈继保这才松了口气,想这宜春公子甚等样人,虽未正名,天下人谁不知这位是当今的国舅爷 ,便未娶妻,府里美妾佳人,也不知有多少,莫说那院中相好的头牌粉头,这些绝色女子环肥燕瘦,怎还比不得一个玉娘,更何况玉娘一个良家妇人,便有些姿色,哪里值当堂堂国舅爷惦记上,更遑论使手段,岂不是笑话。

想到此,不觉摇头失笑,迈脚进了亭子,先与他娘见礼,冯氏虽与他请安,脸上却冷淡淡,半丝笑容也无,见了礼,便别转头立在一边,再不瞧他一眼。

陈继保见她这般,知还为着冯娇儿之事恼着自己,心里不自在,面上有些讪讪之色。

说起冯娇儿,陈继保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在高青县任职几载,大宴小请也未少遇上冯娇儿,虽她唱的曲词好,姿色着实平常些,论起来,莫说比他府里的几房妻妾,便是房里伺候的丫头也不如,却偏偏不知怎地,就入了眼,还是那次在守备府吃酒的缘故。

72

说起来还真有些缘故,那日守备府宴客,席间唤了粉头耍乐,便有个冯娇儿,轻启朱唇唱了一曲《折桂令》婉转动听,陈继保便赞她唱的好,这冯娇儿倒会来事儿,一听他赞,便近前递酒讨赏。

陈继保便往袖袋中摸了摸,却不巧忘了带银钱出来,便把自己的扇坠子与了她,那扇坠子上是青石双鱼,给守备大人瞧见,还道陈继保有意与冯娇儿,便让冯娇儿坐在他身边,递酒相陪。

这冯娇儿虽姿色寻常,倒是个可人的性儿,说出的话也中听,一杯两盏吃下去,不多时陈继保便吃的大醉。

守备大人便让冯娇儿扶着他去后头厢房里歇息,这冯娇儿端了醒酒汤来,吃将下去,见冯娇儿穿着一件大红衣裳,更显一张脸白净,落在陈继保眼里,乘着酒兴便起了淫,心,暗道这冯娇儿虽无十分姿色,也有动人之处,旁的且不论,只这一身白肉,脱了衣裳也不知如何销魂。

兴致一起,把冯娇儿按在炕上成了事,这冯娇儿本就是粉头,靠着皮肉糊口,自是最善云雨之欢,且有心勾这陈继保,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与他。

这陈继保床笫之间却有个偏好,云雨时最喜妇人与他吹,箫,便叫冯娇儿如此,冯娇儿如何不依,脱的浑身赤赤,趴在陈继保身,下,手执那物事,弄了手段出来取悦与他。

想这陈继保虽有几房妻妾,哪有这般手段,那时候已近掌灯时分,房中却未燃灯,只窗外透出些许光亮,落在那冯娇儿身上,那一身细白皮肉晃晃悠悠说不出销,魂,陈继保越发起了狂性,伸手抓住她的发髻,狠力弄了百来下,泻在冯娇儿嘴里。

这冯娇儿却抬头瞧着他,那眼里的春,情与她红唇间精,水,勾的陈继保,刚软荡荡的物事又怒目圆睁一般挺立起来,把冯娇儿按在身下,这一场竟干了半宿方毕。

想这陈继保也过了而立之年,府里妻妾丫头不少,自是夜夜不空,长此以往,便有些力不从心,故此近两年女色上却淡了许多,不想今儿与冯娇儿一战,倒如那常胜将军一般,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心里哪有不欢喜的。

心里头一欢喜,瞧着冯娇儿也不似往日,再说,如此这般销魂之事,旁的妇人身上如何得来,自此一连在冯家歇了三晚上,与冯娇儿颠龙倒凤,以尽云雨之欢。

虽在冯娇儿身上得了趣,陈继保先头也未兴起纳妾之念,却这三宿过去,倒越发离不得冯娇儿,暗道自己朝廷命官总在院中留宿,像什么话儿,若给言官一本参上去还了得,有心舍了冯娇儿,却不知为何,只一宿不去,这心里就如百爪挠心一般受用不得。

这才家来跟冯氏道要纳冯娇儿进府,想冯氏一贯大度,怎会不依,却不想冯氏听了却恼起来,与他道:“天下这么多好女子,怎老爷偏要纳个粉头婊,子进门,就不怕污了陈家的门庭。”

说的陈继保恼了,撂下话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老爷便再纳十个八个进来,你也拦不得。”把个冯氏气的不行,本就胎气不稳,这一气一急哪里保得住,落下胎去,便如此,末了陈继保仍把冯娇儿收了外室,纵不让进府吗,便在县衙后买了个两进小院,日日夜夜在那里,倒认了哪里是个衙门,府里倒常不见人。

想起这些,冯氏心里就恨,这会儿见了他如何能有好颜色,老王氏见了儿子也不禁暗暗皱眉,也顾不得玉娘还在,便冷声道:“这般时候怎老爷在府里,我还只当老爷在衙后的升堂断案呢。”

陈继保听见她娘这般说,老脸不免有些挂不住,却不敢辩驳,玉娘怕她婶子再说下去不妥,忙插手一福道:“三哥哥万福。”

陈继保忙道:“玉娘妹妹不用多礼,妹夫可在家?这两日却不见他的影儿,不知忙什么去了?”

玉娘道:“他有甚事,不过就是县外头园子的事,一早上便去了…”寒暄几句,陈继保怕他娘再说什么,忙道:“宜春公子在前头,不好冷了他。”忙着要去。

却给他娘唤出道:“宜春公子?刚跟在你旁侧的男子,莫非是宜春公子?老身还值当哪来的登徒子,这般没规矩,直眉瞪眼瞧着人家府里的女眷瞧,原来是他,怎与上回见倒似变了个人一般。”说着瞥了玉娘一眼。

玉娘顿有些不自在,刚那男子那般瞧着她,如何会不知,暗道哪里来的浮浪之徒,却进了陈府花园里来,况那男子既跟着陈继保进来,想必不是平常之辈,却也未想到,便是那个宜春公子。

这会儿,玉娘方想起当初在陈府大门首撞遇上那两个汉子之事,不正是这宜春公子,暗恼他举止轻浮,心里虽恼,却在人家府上也不好发作出来,只得推说身上不好,辞了出来。

从陈府大门出来,刚要上自家轿子,不防一瞥眼瞧见那宜春公子也跟了出来,却不上马,立在门首不住往自己这边儿望。

玉娘不禁皱眉,吩咐轿夫:“快些走。”轿夫得了话儿,脚上快上来,转眼便过了街口。

武宜春直望着柴府的轿子出了街口,才翻身上马,往县外行去,行到自家庄子外,正瞧见柴世延从那边过来,目光闪了闪,过去跟柴世延道:“这不是世延兄吗,这一向少见。”

柴世延本说今儿无事,心里头惦记着玉娘,便想早些家去,不防却遇上武宜春,忙下马见礼,武宜春道:“我这庄子多亏了世延兄,倒未得酬谢,今儿既遇上正好,且请庄子里坐坐,容弟备下酒宴,也当弟一番谢意。”

柴世延推脱不过,给他扯去了庄子里,两人在翠云轩坐了,吃酒吃到过了晌午,柴世延再三请辞,才得脱身出来,出了武宜春的庄子,上了马这一路都在心疑,这武宜春却不是好相与之辈,便不依仗他姐姐,这厮手里的生意做得这般大,想也知道手段如何,且平日眼高于顶,便府衙大人也未见他放在眼里,如何今儿巴巴请自己吃酒。

越想越疑,至家却也未想出缘由来,过了二门,直往上房院来,进了院,但见四下里静悄悄,连点儿声响都无,只秋竹与婆子在廊凳上正纳鞋,见了他,忙起身行礼。

柴世延摆摆手问:“你家娘呢?可在屋里?多咱时候家来的?”

秋竹应道:“娘在陈府待了不多时候便家来了,想是有了身子的缘故,吃了晌午饭,做了会儿针线,便说乏困,在外屋炕上靠着歇午觉呢,有大会子了,也该唤娘起来,免得睡得多了,错了盹,夜里睡不踏实。”

夜里?柴世延不禁想起昨儿夜里夫妻那番枕上云雨之欢,真真说不出怎样畅快,想到此,撇头瞧那碧纱窗,想着玉娘正在里头,不免心里j□j上来。跟秋竹道:“爷进去唤你娘便是。”说着自行过去撩开帘子进去了。秋竹脸红了红,悄悄过去拽上明间外的门。

玉娘今儿在陈府撞上那武宜春,想两次撞上他,都是这般,心里不免有几分不自在,倒不想瞧着那么个体面人,竟这般轻浮,忽想起他那个姐姐武三娘对自己尚有救命之恩,那武三娘虽行动大胆,却是个爽利性情,如何有这般一个亲兄弟。

忽又想起冯氏与她说过这位宜春公子,府里美人众多,红颜知己遍天下,甚等佳人未见过,又怎会对自己起什么心思,莫不是自己想差了,便他真个轻浮孟浪,自己一个良家妇人,他又能如何,像是自己庸人自扰。

想到此,便丢开手,吃了饭,做了会儿针线,便觉困乏难当,使秋竹里头寻了纱被出来,靠在外间炕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好,柴世延进来都不知。

柴世延进来,只见玉娘斜倚一个美人靠躺在炕上,睡得正香,自己进来都不理会,不觉轻笑一声,蹑手蹑脚走过来,在她身边儿挨着坐下,凑到粉面上,想着亲嘴,不防瞥眼瞧见炕里的针线笸箩,虽盖着帕子,却露出个角来,瞧着倒似给自己做的鞋。

忽想起前些日子跟玉娘说,让她给自己做双鞋穿,她嘴上只是不依,却不想暗地里早与他做了,伸手拿在手里端详半日,见针脚密实,做的颇细致,搁在脚上比了比,不大不小,索性脱了鞋套在脚上,立在炕上,提着下摆左瞧又看,越瞧心里越欢喜。

玉娘睁开眼见炕上立着个人,不禁唬了一跳,还当是谁,背着身子立在窗前,底细一瞧,却是柴世延,对着窗子,翘起脚来,低着头不知看什么,玉娘顺着他的目光落下,瞥见他脚上穿的鞋,见他那欢喜的遮也遮不住的样儿,心觉可笑,这么大的男子汉,倒活成了一个孩子。

却又想,他既瞧见这鞋,自己的心思如何能瞒得住他,便又生出几分不自在来,与他道:“这鞋却不是做与你穿的,还不脱下来。”

第73章

柴世延见她醒转,挨着她坐了道:“玉娘这话爷不信,不是做与爷的还有哪个 ,你且说出一个来,爷便脱了这鞋。”

玉娘脸红了红:“你莫管这些,只不是做与你的便了。”说着瞥了柴世延一眼。柴世延见她方才醒转,靠在哪里神态慵懒,一张粉面微微泛红,眉梢眼角尚存睡意,越发显出几分妩媚风情,顿时j□j难耐,凑过去搂住她便要亲嘴。

玉娘不防他这般,待要推他,已给他咂住唇舌,柴世延本就起了淫,心,如今这一挨近玉娘身子,更是隐忍不得,伸手下去便撩玉娘的裙子。

玉娘近来身子重些,越发怕热,故此家来沐浴过后,想着也不出去走动,便只套了两层罗裙,不想倒便宜了柴世延。

柴世延摸到裙下见光溜溜两条腿,不禁笑道:“莫不是玉娘心里也想着爷,这里等着与爷亲近呢。”

一句话说的玉娘面红耳赤,柴世延却不理会旁的,摸到那滑溜溜两条腿,更是起性,倒也利落,三两下撩袍褪裤儿,把玉娘白生生的腿抗在肩上,挺身入了进去…

玉娘方才睡醒,浑身本就酥软无力,又给他揉搓这会儿功夫,更是半分气力皆无,只由着他折腾。

这柴世延昨儿夜里还道,未燃明烛,虽帐外有些亮透进来,哪里瞧得清楚,倒辜负了玉娘这一身细皮肉,不想今儿便得了造化,想是今儿自己机缘好,才如此受用一回,若搁平日,玉娘如何依他如此。

柴世延想着玉娘身子,伸手便扯了她身上衫裙儿,薄纱围胸,一边弄一边抚她胸前一对乳儿,眼睛在她身子上瞧了又瞧,直瞧的玉娘恼了:“还只管瞧什么,大清白日干这等事,回头让人知道可怎么好。”

柴世延听了嘻嘻一笑:“你我夫妻,房中戏耍戏耍,便给人知道又如何。”玉娘又道:“你瞧什么?”“爷瞧玉娘这一身细皮肉,夜里头瞧不清,这会儿底细瞧了瞧,倒似那玉雕儿的人儿一般,通身腻白,让爷如何不爱。”说着越发狂狼的弄了几十下,直弄的玉娘忍不得,红唇中莺声婉转甜腻,却怕给窗外的下人听见,咬着唇哼哼唧唧,又怕头上发髻儿坠落下来,抬起一支玉臂扶着头上的银丝髻儿,身子娇颤颤,仿似那雨打的花枝一般儿,说不出可怜可爱。

一时狂风,一时骤雨,渐渐云散雨收,事毕,玉娘直觉浑身香汗透体,虽酸软无力,却又觉畅快淋漓,转头再瞧碧纱窗上日影渐收,这一番欢爱倒弄到了后半晌儿,忙推开柴世延扯了薄纱被遮在身上,与他道:“大清白日只管胡闹,弄的人浑身汗骎骎的不爽利。”

柴世延却道:“这有什么横竖也是家里,唤人抬了热汤进来,爷与玉娘共浴,岂不美。”

玉娘待要不依,这厮已扬声唤人,玉娘羞的满面通红,忙起身要穿衣裳,却觉浑身绵软,柴世延见她那样儿不禁笑道:“怕什么,倒是玉娘脸皮薄。”玉娘不搭理他,勉强套了衫裙儿。

两个婆子抬了浴桶进了里头寝室,注了热汤进去,便仍拽上门出去了,柴世延一伸手抱了玉娘在怀,调笑道:“玉娘身娇体软,待爷伺候玉娘沐浴。”

进了里间,玉娘刚穿上的衫儿裙儿,给他又扯了去,柴世延抱着她坐了进去,兰汤中,自是又胡乱折腾一番,掌灯时分,方才收拾妥当,唤人掌了明烛摆酒饭上来。

玉娘已重整了妆容出来,与柴世延对面坐在炕上,就着烛火,柴世延忍不住再瞧玉娘,经了这番**绸缪,粉面泛红,娇态毕现,仿似那初开的海棠,说不出娇艳。

柴世延不禁道:“人常道京城繁华,佳人众多,那些世勋贵府之中的小姐夫人,多姿色倾城者,却哪里比的上爷的玉娘。”

玉娘听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这话可不胡说,玉娘便生的几分姿色,哪里敢称倾城,这话家里说说便了,外头去说出,白惹人笑话。”

柴世延道:“爷这话是真心话呢。”玉娘只道他吃多酒胡言,也不理会他,吃了饭,略说了会儿话,便安置下不提。

这一番事闹过去,倒是破了心结,夫妻间却真与往日不同,便那**之事,虽顾忌腹中胎儿,也每每酣畅淋漓,行动坐卧情意相合,夫妻和美便事事如意起来,倒无甚愁事相扰。

说话儿这日一早,陈大人邀了柴世延过去吃酒,柴世延推脱不过去了,玉娘自己在家无事便想着做些针线活计打发时候,刚做了没几针,就听窗外吵嚷声传来。

玉娘支了窗子往外瞧了瞧,但见小荷扯了寿安进了上房院,秋竹平安都在左右,好不热闹,这才想起,今儿是平安兄弟寿安娶媳妇儿的日子,却怎牵连上小荷。

正疑惑间,小荷已扯了寿安进来,到了外间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与奴婢做主。”

玉娘瞧了秋竹一眼,秋竹这个恨啊,盯着盯着都没盯住这小淫,妇,白等让她勾了寿安去,却不见她声张,想来只等着今儿要大闹一场的,前头还不见她,只等新媳妇儿进来,要拜天地了,这j□j才忽的钻出来一把扯住寿安道:“你这没良心的汉子,要了奴的身子,这会儿却要娶旁的妇人,今儿你若敢拜天地,奴一头碰死在这里。”

一番话说的众人皆惊,秋竹怕事儿闹起来不可收拾,忙寻个婆子先引着新娘子进屋里去守着,莫想不开出了什么事,这里头来开小荷。

平安拽着他兄弟去了一边问:“到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真沾了小荷的身子?”

寿安想起前几日,在二门边上撞上小荷,瞅见四下无人,小荷凑到他耳边嘀咕几句,邀他过了晌午去后头二娘院里一会。

寿安先是怕人撞见,主子知道要治罪,却想到小荷那眉眼儿身子,只觉燥火窜上来,琢磨若得那丫头入捣一回,死也值了,火气上来哪里忍得住,暗道自打二娘成了死鬼,那院子便少有人去,平日连个人影儿都无,更遑论如今正热,晌午时分,便那些洒扫的婆子都猫在自己屋里,轻易不出门,怎会撞见什么人。

思及此,胆子大了起来,眼瞅过了晌午,寻个机会进了二门,直奔二娘那院子来,到了那院二恶,见远门未上锁,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小荷俏生生坐在院子侧面那架秋千上,虽是半旧衫裙儿,却裹得腰肢细细,胸前一对乳高耸起来,仿似要破衣而出一般,勾人非常,眉眼冲他一挑:“还不进来莫不是想让人知道。”

寿安听了忙往前走几步,却想院门未关终是不妥,回身把院门严严实实关上,到了小荷跟前,见她杏眼桃腮,勾的寿安火气上来,搂着她便亲嘴。

这小荷却推了他一把,咯咯笑了几声:“你这没情意的汉子,倒真敢来,不是说要娶陈家村的媳妇儿了,还来与我沾惹这一水作甚?”

寿安这会儿正来兴,哪管什么媳妇儿,再说他那媳妇儿生的五大三粗,黑大汉一般,哪里比的上这小荷,骨肉身软,若弄上一回,这辈子也不冤了。

想到此,哪里肯放过她,板着她的膀子道:“哪有什么媳妇儿,若今儿由得我弄,你就是我的媳妇儿。”说着便要撩她的裙子,却给小荷避了开去:“你们男人这会儿说的好,只是未到手罢了,若真由了你,过后不定就把奴丢到脖子后头去了 。”

寿安一听她这般说,哪里顾得什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若不信,待我赌个毒誓,过后若负心,我寿安死无葬身之地。”

那小荷听了才不言声了,寿安见她脸色,知道应了,顿时欢喜上来,起身过来搂着她按在秋千上,便去扯衣裳。

这小荷天生的淫,妇,买进柴府之前已破了身子,为着勾住寿安,更使出手段来,由着寿安把身上衣裳脱了个清净,光赤赤着身子,玉臂扶着秋千索,两只细白腿儿劈开,寿安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眼里只瞧得见这丫头粉白的身子,胸前软绵绵两团,腿间郁葱葱一弯,早不知今夕何夕了,脱了裤儿便入了进去,一气胡乱狠撞,呼哧呼哧力气大的倒似头小牛犊子。

小荷给他入的浪上来,也不敢大声叫唤,呜呜咽咽跟那发,情的母狗一般,弄了两回才得爽利,寿安燥火消退,忽清醒过来,便定下的媳妇儿再不如意,过两日也该进门,他却与小荷做下这等事,若她闹出去岂不麻烦。

却又想这小荷早不是囫囵身子,刚跟她弄了两回,如何还不知 ,不定跟几个汉子入捣过,自己与她弄一会有甚大不了。

想到此,倒放了心,暗道便自己娶了媳妇儿进来,这小荷只便还在府里,倒便宜了自己,要不说平安总说他这个兄弟糊涂呢,想小荷也不是真浪的难受,非要勾了他来入捣一番,若不是想缠住他,哪有今这番便宜让他沾。

寿安以为自己得了便宜,殊不知正是祸事的根由,今儿他娶媳妇儿的喜堂上,小荷便闹了出来,平安这会儿想起前事不免有些悔,却忽想到,若经此一闹,能不娶那丑丫头,改娶小荷进门,岂不因祸得福,虽说小荷早不是女孩儿,却生的着实好看,便与他哥道:“我本要娶小荷进门,奈何你跟娘只是不依,非与我定下陈家村那丑丫头,我与小荷彼此中意,便做出甚事来,也是你们逼的我。”

这平安不听则已,一听怒火窜了一房高,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寿安一边脸立时肿了起来,却仍不解气,挥手又打过来,寿安一缩身子躲了开去,他娘见了,忙过来拦在寿安跟前道:“今儿是你兄弟的好日子,什么话儿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不可。”

平安一跺脚道:“娘还只管护着他,做下如此荒唐丑事出来,该当打死才是。”说着一伸手把寿安从他娘伸手提溜了出来:“你糊涂不要命莫牵连上我,你倒是想的好,以为自己跟她干了那事,就能娶她家来,跟你说过多少回,爷最忌讳府中小厮跟丫头勾连,你这事出来,还妄想娶她家来,爷一顿板子把你赶出柴府去都是好的。”

寿安听了,心里凉了半截,道:“我二人彼此中意,爷如何不成全。”

平安冷笑一声:“彼此中意,你当你是谁,便你中意她,她可中意你,让人算计了还不知,哪天糊涂死了也活该。”

她娘听了早唬的不行,也知今儿这事不好善了,忙求平安,平安叹口气,在寿安耳边道:“你想死想活?”

寿安这会儿也才明白了一些,哪里似他想的那般简单,府里有规矩呢,怎可能由着他的性儿来,性命当前,哪里还顾得小荷,忙道:“哥救救兄弟。”

平安恨不得就丢下他不管才好,终是亲兄弟,与他道:“这般这般,便挨上一顿板子也比赶你出府强。”

那边小荷见平安兄弟这边不定商量什么,暗道不好,这平安两口子死活瞧不上自己,如何肯让自己嫁给寿安,不定又使什么计,几步过去,揪住寿安唬他道:“若你不认自己做下之事,便跟着奴婢去上房寻娘做主公断。”说着揪住寿安往外走。

小荷原想,这事若闹到上房,自己便嫁不得寿安,他也甭想落好,指定要怕了,只他怕了,以平安两口子在府里的体面,若肯求主子,自己嫁给寿安也不难。

何曾想,她揪着寿安去上房,平安两口子拦都不拦,不禁不拦,还跟着一道进来,小荷不免有些虚,却到了这般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上房,

先一步跪在地上道:“那日奴婢从二娘院门口经过,不防撞上寿安,他把奴婢哄到了僻静处,强着奸了奴婢,只说赶明儿禀明主子娶了奴婢家去,不防今日他要与旁人成亲,奴婢清白身子给了他,日后该当如何,求娘与奴婢做主。”

寿安听她这般说愣了愣道:“明明是你勾我前去,怎说是我奸了你,再说,你还有甚清白身子,早不知跟多少汉子有事,都赖到我身上却为那般。”

寿安此时听了小荷的话,方知他哥说的对,这丫头不定是算计自己呢,玉娘听了暗暗皱眉,这寿安之事,她听秋竹略提过一些,虽是平安的亲兄弟,却是个糊涂脾性,便如此,这小荷应瞧不上他才是,纵是怕自己把她卖给那媒婆子,如今这些日子,不见媒婆来府里走动,想她早定了心,既定了心,如何还瞧得上寿安,这丫头眼高心高呢,这会儿千方百计使出手段赖上寿安却是甚缘故。

玉娘目光在她身上略扫了扫,这几日不常见她在跟前走动,倒仿似以往更多了几分风情,那胸,那腰,玉娘目光落在她腰上,腰上坠着个荷包,那荷包的式样还罢了,那料子却不差,玉娘瞧了半晌,又见她头上插着一支金裹头的簪子,不像是她该有的东西,心里有数,这小荷便有奸夫,也不是寿安,不定是奸夫那里成不的事,故此缠上寿安来顶杠,只这奸夫到是那个,却令人费猜疑。

玉娘忽的脸色一变,莫非是柴世延暗里与小荷有了事,却又摇头,若是柴世延哪用得着掖藏什么,当初自己把小荷送到他手上,他也未收用,这般偷偷摸摸作甚,若不是柴世延,她头上那根簪子,腰间那荷包却不是寻常小厮能有的东西,除了柴世延还有哪个。

忽瞥见小荷鬓边那朵芍药花,粉嫩嫩似刚摘下来的一般,想府里便种了芍药,也只在后头的园子里头,如今未完工,工匠都在里头,相隔的围帐也未撤去,府里丫头怎会去后头摘花来戴。

思及此,倒让她想起一事来,那日晨起,后头帮着休整花园子的阮小二给了秋竹一篮子花,她让秋竹把剩下的拿到外头去与丫头年轻的媳妇儿子们戴,过后自己去了陈府,道上秋竹与她道:“刚奴婢拿了花出去,寻一圈寻不见小荷那丫头,出了上房院,倒撞上她慌慌张张跑进来,见了奴婢,手忙背到后头去了,鬼鬼祟祟的样儿瞧着让人来气,奴婢还道她藏的甚好东西,过后婆子与奴婢道,不知小荷那丫头从哪儿得了两朵大红芍药花,藏藏掖掖的缩到她自己屋里去了,倒是生怕人抢了她的一般。”

玉娘这会儿见小荷鬓边的芍药花,却忽想起这些事来,那篮子花她尚记得,一共只一朵大红的芍药花,柴世延挑来簪在自己头上,小荷如何又得了一朵,可见不是那蓝子里的,若是另外寻来,也只有一个人了。

思想通透,玉娘暗暗心惊,莫不是那阮小二跟小荷勾在一起成了奸,情,若果真如此,柴世延可不成了引狼入室,又想柴世延那几个相交的朋友,哪有甚正经人,莫不都是傍依着他吃喝嫖赌之辈,若果真如此,这事却不能宣扬,宣扬出去成了什么。

念头至此,便吩咐道:“平安你先带着你兄弟院里候着,待我底细问问小荷。”

平安带着他兄弟出去了,屋里只剩下玉娘秋竹跟地上跪着的小荷,小荷一见这阵仗,心里不免有些虚上来,玉娘瞧了她一眼,道:“我也不问你旁事,只问你这头上的簪子跟腰间的荷包,可是从何处得来?”

玉娘这话一问出口,小荷脸色变了变:“这个,是,是奴婢的东西。”“你的东西?”玉娘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何曾有这些东西,我怎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