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韩雁声报的是夫姓。

哪怕是心中害怕,韩雁声依旧抑制不住心中大笑的冲动,“公子客气。”

他意犹未尽的尝了尝另外三道菜,“我付你极高的工钱,请你为我家作膳,如何?”

“多谢黄公子厚爱,本来不该拒绝,”桑弘羊挺身而出道,到底是现代出来的人,见过大风大浪,在皇帝面前也没失了自己的性子。“但我妹子身子实在是不适合。”

刘彻淡淡“唔”了一声,不再言语。

韩雁声赞赏的看了桑弘羊一眼,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没有出卖战友。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是新丰酒,味甘但淡。她终究抑制不住幽怨报复的心,幽怨的是陈娇,想报复的是韩雁声。

“今日有美酒佳肴,佳朋在侧,未免不尽兴,桑哥哥,我们来行个酒令吧?”

“哦?”刘彻颇感兴趣,“怎么行?”

桑弘羊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韩雁声唤招财过来,要他找掌柜的要了竹筒竹签,自写了行令词。回眸笑道,“这两位公子也请坐吧。酒令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呢。”

李敢和杨得意向刘彻看看,在刘彻微微颔首后才寻个位置坐下,姿势有些拘谨。

旁边,招财和绿衣也没有看过这么新鲜的游戏,性质勃勃的蹲在一边观看。

“还请黄公子抽一支签吧。”

刘彻起身,掣了一支签,自行展开,念道:“在座各位吟一句与酒相关的辞句。”

啊咧,韩雁声差点诅咒出声,按照酒令规则,各人抽出的令签是都要交给行令官,(可能是她刚规定的规矩)也就是她的。这个汉武帝,是皇帝了不起啊,居然就自顾自的展签看令了。

刘彻想了想,道,“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

这是诗经小雅中的一句,形容宾主尽欢的情形。

李敢虽是武将,但也出身世家,文才不弱。杨得意能当上皇上身边的近侍,也懂一些文墨。两人一一吟了。轮到桑弘羊,他举起酒爵,大浮一白,举奢敲碗,大声吟道,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呼儿将出唤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招财鼓掌,虽然听不出好在哪儿,但是自家公子是一定要捧场的,而且公子的意态疏豪他也很是崇拜。

“哼”旁边绿衣不服气的回过头去。

在座三人亦动容,“但愿长醉不愿醒。好意态。”刘彻击节赞道,“但弘羊吟的辞句新鲜,我似乎从未听过?”

“呵呵。”桑弘羊微笑,“这是小可自写的。”他很怕与刘彻解释诗句来源,所以干脆自承下来。虽然边上有个知根知底的,不免尴尬。但他才不信韩雁声等下能不盗版别人诗词,既然如此,大家五十步与一百步,谁也不必笑谁。

果然,韩雁声眼珠骨碌碌一转,笑的贼兮兮。念道,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念的慢吞吞,一字一字咬字清晰。其余人等一怔,随即大笑起来,连桑弘羊也是哭笑不得。他刚刚说的是买酒消愁,这儿韩雁声就说举杯消愁愁更愁,不是针对他是做什么?

很快又行过几轮酒令,终于轮到韩雁声。她展开签看了一阵,目光流转,不发一语。

杨得意沉不住气,“上面写了什么?”

韩雁声不答,这下连桑弘羊也好奇了,“给我看下。”拿过令签,也安静下来。

刘彻饶有兴致的问,“莫不是写了很促狭的事?”

桑弘羊将令签递出,众人一看,不禁一愣,上面写的是:说话的人答应未说话的人任意一个要求。

刘彻的面容转严肃起来,若今日众人中没有他这个皇帝,这张令签虽毒,也无伤大雅。但如今将他算在内,若有人漫天要价,未免太有心机。

在座除了韩雁声只有李敢性子沉静,未曾开口。此时只得站起来,道:“我放弃。”

刘彻面色稍霁。

“李公子好大气。”韩雁声浅浅一笑,“小女子可比不上。”言下之意,她打算行使酒令了。

桑弘羊大笑,“妹子打算如何?”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也没打算如何。”韩雁声装作没看见,“小女子虽不才,但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今日虽破例下厨,总不能没了身价。”

“妹妹是什么身价。”

韩雁声淡定一笑,道:“金樽美酒斗十千。”

桑弘羊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待会差人送四万钱到你府上。”

“至于黄公子与杨公子,”韩雁声缓缓低首,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样吧,若哪日小女子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看在今日份上,饶恕小女子则个。”

“就如此?”刘彻淡淡道,面无表情。

“嗯。”

“好。桑公子,陈夫人,告辞。”刘彻拂袖而起,吩咐道,“走吧。”

出了闻乐楼,刘彻轻声吩咐道,“查查那个陈夫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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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入汉家 十一:玉盘珍馐值万钱

“你知道那位黄公子是什么人么?”

“知道,汉武帝嘛。”韩雁声窝在自家躺椅上,摇晃着纤足,慵懒无比。

出了闻乐楼后,二人回到萧府,遣开了人,开始会师细谈。

“我家是不能去的。”桑弘羊摇开扇子,道,“你知道,大户人家关系复杂,要是有些惊世骇俗的话被偷墙角的听了过去,可就不妙了。”

韩雁声嫣然,想到亦可介绍桑弘羊与萧方相见,也就不再推辞。

萧方其人,韩雁声无法看透,只觉得深不可测,必定是个人物。而桑弘羊,已经因为穿越的渊源被她无条件的划为自己人。如果他们欲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有个依,唯有团结起来,一起行事。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桑弘羊有些惊异,但马上想透关键,“你穿越的身份是谁?”

“你猜猜?”

“不会是卫子夫,卫子夫现在在宫里。难道是李夫人,不对,李夫人现在还没有遇到汉武帝。”

“你怎么总是猜是他的女人啊。”韩雁声不满。

“除了和汉武帝有关系的女人,还有什么可能你会认识汉武帝?而且根据穿越定律,穿越的女人绝对不会是无名小辈的,不是么?”桑弘羊振振有词道。

“你怎么不猜陈阿娇?”韩雁声间接承认桑弘羊的话。

“陈阿娇?”桑弘羊惊讶重复,“你是陈阿娇?咫尺长门锁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的陈阿娇?”

“我是我,陈阿娇是陈阿娇。”韩雁声心下有些堵,怒道,“就像莫雍年是莫雍年,桑弘羊是桑弘羊一样。”

“我绝不会重复阿娇的故事。”

“可是你现在是在她的身体里啊。”桑弘羊不以为意,“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看来,刘彻是注定当不了一匹好马喽!”

“你才是棵大头草呢!”韩雁声顺手抽出手边的竹简,狠狠的敲击桑弘羊的头。“他肯吃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他吃啊。”

“雁儿,”桑弘羊正色道,“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刘彻可以不要你,也可以让你死,但绝对不会容忍你投进其他男人怀抱的。你如果不回到他身边,你今生注定是无法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我可以不要他知道啊。我们瞒着他,他今天见面都没有认出我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你敢拿你心爱的男人冒这个险么?你可以承受你的爱人为了你遭受灭顶之灾吗?雁儿,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帝王一怒,没有人承受的起。”桑弘羊怜惜的看着她,仍然冷酷道。

“不提这个了。”韩雁声逼回眼中闪烁的泪水。“你呢?刘彻怎么会认识你,还一副熟稔的样子?”

“呵呵,”桑弘羊一笑,“你知道桑弘羊这个人么?”

“我自然知道,桑弘羊,汉武帝时名臣,提出规范商业意见。后人多褒贬,但在实际上却常常使用桑弘羊的观点。所以我听说以前的桑弘羊是个纨绔子弟,还吃了一惊呢!莫非,”韩雁声眼睛一亮,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已经当官了?”

“是啊。”桑弘羊冷笑,“我以前就是一个商人,虽然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年代,但我不甘心平平淡淡。士,农,工,商,凭什么五千年来中国的商人都处在低下地位?”他挥挥手,“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大道理,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愿服输。雁儿,我想用我的双手改变这种现状,所以我入朝拜官。雁儿,我们知道,汉武帝时期是汉族兴盛时期,我们可以借助自己的手将这种盛世推到顶峰,你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你…”韩雁声震撼,“我开衣坊,一是想寻找你们。二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过的好一些。没有想的那么伟大。你说的倒也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刘彻可不是你能够摆布的人,你一步走的不好,可能就是身首异处,更要牵连家人的。”

“所以我需要你回到他身边。”桑弘羊正色道,“我要你牢牢的占据他心里面,从各方面影响他。”

韩雁声笑的讽刺,“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他是谁啊,‘帝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妇人。’这样一个人,我又有什么能耐,可以抓住他?”

“雁儿。”桑弘羊皱眉,“你很好,你不必妄自菲薄,当你焕发出全部光彩,绝对可以抓住任何男人的目光。哪怕是汉武帝刘彻。我可以帮你谋划,你相信我,我所做的每一项投资,必然都会付出回报。”

“你不必说了。”韩雁声低下头,淡淡道,“让我考虑一下。”

“好。”桑弘羊温和一笑,“我们先谈一下现状吧。”

“雁儿,我们可以共同在长安城开一家食肆。你厨艺上佳,而我善谋划,不出一年,必可财源滚滚而来。

韩雁声终于淡淡笑开,“好啊,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不然就快被弄潮缠死了。但我只收徒授艺,自己不下厨的。你要知道,阿娇是皇后,我韩雁声在家也金贵着呢。”

“也好。”桑弘羊沉吟道,“一个神秘的顶级大厨存在,对食肆的经营,也是有着很大好处的。”

怀孕到几个月上,韩雁声便渐渐懈懒,半分也不想出府了。

这些日子,她每日里只是指点一下送过来的厨师,并画几个花样给衣坊,其余时间,俱跟着萧方学医。

“雁儿,”萧方温和劝道,“你怀有身孕,还是不要费太多心力了。”

“师傅说的是。”她只好微笑应着,回房去休息。走在廊上的时候,忆起多日前与桑弘羊的谈话,叹了口气,觉得头隐隐作疼,也许专心无骛的学医还更能让她轻松些。

那你就去啊。心底一个声音悠悠道。

“呃”,阿娇。她叹息。那可是你最爱的男人啊。

如果我真的做了,岂不是对你多年爱恋的否定?

可是,阿娇苦笑,与其将彻儿交给那些女人,我宁愿将他交给你。

至少,你和我是一起存在的,看见你的时候,也许,彻儿偶尔还能够想想我吧。

可是,可是我很怕他啊。韩雁声可怜兮兮的想。虽然多了两千多年的阅历,而且她是一个在现代教育党的红旗下长大的女特警,还是会对那个古早的男人心怀畏惧。虽然,那个男人是历史上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好色荒淫的汉武帝。

她在心中腹诽,实在是看不出害怕的模样。

陈阿娇有些无语,这个女子,实在是金枝玉叶的她没有见过的类型。说她聪慧,却有时候神经粗,说她笨,却时而冒出点稀奇点子,不按牌理出牌。

培训了两个月,萧府厨师终于出师。韩雁声挑了一个口风紧,手艺也不错的留下打理萧府伙食,其余人全部遣回。最开心的莫过于弄潮,终于可以天天吃上可口饭菜,不用和韩雁声大打拉据战。

元光六年春三月

长安城内新开了一家食肆,名唤清欢楼。

跨进清欢楼的客人们无法预见,日后,清欢楼便成了大汉第一食肆。日渐闻名,最后成了长安城的一道风景。

既来长安,必往清欢。不到清欢楼尝尝清欢楼的手艺,如何称的上来过长安城?

一辆马车缓缓驰来,在清欢楼前停下。韩雁声搀着绿衣下来,仰首观看清欢楼的牌匾,心中安定。能够一直知道,有一个可以将一切放心交付的朋友,感觉实在不错。而对桑弘羊那日说的话,她虽然不完全赞同,但桑弘羊肯将一切开诚布公的来谈,这至少证明,他很看重他们的朋友关系。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家人”,但在心理的意义上,最亲近的还是只有彼此。

桑弘羊站在门前,含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流水般的人们涌进清欢楼,奇异的打量着这个让长安人耳目一新的食肆。宽敞的大堂,布置典雅,桌椅都用松藤编制,充满着野趣。甚至东边区域里开设出一个吊椅的风格,坐着的顾客可以轻轻摇晃,像坐秋千的感觉。

圆圆环绕着的二楼是雅室,竹编的墙屋风格清新优雅,不落俗套,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一二楼之间的高度上,悬空搭建了一个吊台,可以容纳歌舞表演,楼上楼下俱方便得见…

当吉时佳辰已到,清欢楼掌柜走上吊台,朗声道,“欢迎大家来到清欢楼。”

“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清欢楼今日特意做了一道招牌菜,这道菜在我们今后的菜谱上,要价可是整整一万两。今天鄙楼开张,就免费招待大家了。”拍手道,“上菜。”

几个伙计应声道,“是。”

一时间,台下嗡嗡议论,有人道,“哪道菜需要一万钱,不是坑人吧?”也有人道,“那道菜可以够这么多人吃,胡吹大气。”

几个伙计抬着一个硕大的盘子上台。台下有认得的人叫道,“那是沙漠上的骆驼。”

只见那骆驼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烤的色泽金黄,香味扑鼻,已经有人垂涎欲滴。

谢掌柜含笑对二楼东厢天子房雅室道,“还请桑大人来为我们切菜。”

一身白衣的桑弘羊下得楼来,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接过刀,划破骆驼的肚子,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一只烤羊出现在骆驼肚子里。桑弘羊继续划破羊肚,依次切开烤鹅,烤鸡,最后用刀尖戳住一枚色泽金黄的鸡蛋,微笑朗声道,“将这只鸡蛋送给陈夫人去。”便有小厮应声去了。

过了一会儿,楼上东厢雅室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多谢桑公子赐菜,小女子无以为报,弹支曲子,拳表谢意吧。”便听得一阵叮叮咚咚,宛如空山灵雨。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一曲已毕,满楼俱静,过了许久,方有人叫了个好字。一时间,所有人轰然叫好。

二楼东厢里,韩雁声放下琵琶,知道她与桑弘羊精心策划的这场开幕式,以完美的方式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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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入汉家 十二:因缘自由天注定

清欢楼一片热闹,在没有人注意到到的时候,韩雁声独自走了出去,一人行在大街上,想着来到汉代后的种种事情,茫然若失。

在与桑弘羊重逢之前,她对日后并无打算。但既然桑弘羊有着自己的雄图志向,在可以的范围内,她自然会尽力帮忙,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日子里,似乎也就有了着落。

大街对面角落里,一个老婆婆正在织着草娃娃,韩雁声瞧着有趣,走过去想仔细看看,忽然听见马蹄踏地声,一队车马转过街角行来,领队的人掣出一面家旗,浑身一怔,只觉得双脚发软,想要离开,却连提脚的力气都没有。

“吁。”容非勒住马,怒斥道,“你疯了。没有看见馆陶大长公主的车架么?”

熟悉的车驾,熟悉的人。那一刹那间,一具身体中的两个灵魂都觉得彻底的软弱。那架华丽尊贵的马车里,是…是阿娇的母亲啊。从小就很疼很疼阿娇的母亲。韩雁声重复着母亲这个字眼,忽然间非常感伤。来到古代,和阿娇共用一具身体的这段日子,她还没有承认她与阿娇是同一个人,排斥着阿娇的丈夫,甚至连现在身体里孕育着的孩子,也只是以一个陌生的角度去观看,可是在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将阿娇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可能是,可能是她太想念自己的母亲吧。就她所知,历史上,馆陶大长公主是很爱自己的女儿的。虽然也有出于权利方面的考虑,但对阿娇的疼爱毋庸置疑。

“容非,怎么了?”馆陶大长公主的爱宠董偃从车中探出头来。

“有个女子拦住了道路。”容非回转马头,低声禀告道。

“还当什么事呢!你让她走开,我们继续走。”

“是。”容非应道,回头看见韩雁声还是愣愣的在路中央站着,忍不住不耐烦道,“还不走开。”

韩雁声便如梦初醒,讷讷不能言,慢慢走开。听见身后马声吁吁,还没来的及避开,只觉得身子被重重撞上,立脚不稳,险些跌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她双手护住腹部,只觉得要糟糕,忽听得耳边风声吹过,一个灰衣身影抱住她,闪道一边,怒道,“大长公主就可以如此不讲理吗?大街之上,横冲直撞,冲撞到人怎么办?”

“又怎么了?”这次拉开车帘的是馆陶大长公主本人,怒声问道。

她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今日她进宫去看被罢黜居长门宫的女儿阿娇,刘彻却还是拒绝了她的请求。多日未见爱女,让她的怨气达到了顶点,虽然刘彻赏赐下来很多东西,以示陈家恩宠隆重,但,堂邑侯府富贵如斯,什么东西没有,只有阿娇,只有阿娇是她唯一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