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骑军对四万匈奴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这些日子以来的急速行军,以及围剿匈奴部落,激发了这些人们体内隐藏最深的好战因子。就是这些匈奴人,侵我国土,淫我妇女。杀我家人,终于有一日,当汉人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他们腹部。还有什么理由不奋起一战。

这本来就是,他们远离家乡千里奔袭的目标。

当不成功就成仁地念头在每一个汉军脑中闪过的时候。一场鏖战就开始了。

匈奴人惊异于汉军如此猛烈顽强的战斗力。记忆里,那些永远软弱,似乎伸出手指就能推倒地汉人忽然间便的比长生天地狼还要强悍,当踢踏的马蹄声踏过匈奴人的心脏,匈奴人不得不承认了。这是一支比他们想像中强悍太多的队伍。

一场战争下来,歼敌近千,自损三百。

霍去病命人在皋兰山下休息。独自一人站在夜色里,看着在黑夜里耸立的皋兰山平心而论,所谓地皋兰山,其实还没有他曾经爬过的华山险陡。

霍去病记起出门前娘亲说的话。

他是娘亲唯一的儿子。

如果不能战胜的话,他便不能活着回去见她。

所以,只准胜,不准败。

胸口处的锦囊无比的柔软。从陇西出来,奔驰了那么久,也不曾丢掉。

他记不清三个尊贵的公主表妹的喜好。却一直记得,那个女孩子。不喜欢杀戮。

无奈。他天生便似是为了杀戮而生存地人。马踏匈奴,是他的梦想。

在梦想即将看的见实现地时候。他无法入睡,想到了很多。

比如长安城里永不止息的后宫争斗和皇上含笑地脸了这样一个皇上。

才有,策马带兵,守卫疆土的机会。

可是,舅舅在那场宫斗中被波及闲置,无法带着大军,再度踏上匈奴人地土地。

他想起月前卫长公主的大婚。

他亦到了娶亲的年纪,出征前,母亲已经开始帮他挑选贵族世家的小姐。可是,他的梦想在这片草原上。为了他的梦想,他随时有着再也不能回归故乡的准备,这样的他,如何能够牵起一个好女子的手,给予她一生的承诺。

“去病,”赵破虏清朗熟悉的声音喊道,“去歇歇吧,行军这么多天,你也累了。若是没有精神,怎么和匈奴人厮杀?”

霍去病望着匈奴人营帐方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我怕我一歇,便真的没有精神了。”他笑笑道,飞身上马,喊道,“全体儿郎们,准备出击。”

第二场由汉军发动的战争比第一场战争更惨烈。

匈奴人喃喃叨念着汉军狡诈,天没有亮就偷袭,在雪亮的刀光之下,一切的抱怨都没有意义。战争将它的残酷呈现在两个民族面前,倒下的,有自己的敌人,也有自己的战友。

霍去病扬手吩咐,一队驽兵上前,架着连环弩,像匈奴人射击。

黑暗中,匈奴人以为是一般弓箭,没有太在意。

雪花一样的弩射击出来,一排排的匈奴人,前仆后继的倒下。

领军的匈奴人开始害怕撤退,霍去病觑的真切,纵马去追。马匹在草原上奔驰,得得的蹄声,敲击在每一个人心里。

败军之将,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不一会儿,就被霍去病追上。

霍去病将他从马上起,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你也配当匈奴人,匈奴人不都是以败逃为耻的么?”

这一战,歼敌五千人,活捉了浑邪王子,斩杀匈奴名王一人。汉军俱都疲累,相互依偎着睡去,太阳冉冉升起,照射着尸堆狼藉的草原。

浑邪王率军来救爱子,两军都已到了强弩之末。

“弟兄们,”霍去病翻身上马,低声道,“打完这一场,我们回家。”

我们,活着回家。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

汉军迸起残余的英勇,殊死战斗天边,阳光带着一抹血的颜色。

和匈奴人流出的血液一样的颜色。

生命,在这里不值一钱。

终于胜利。

三场鏖战,歼敌近九千人。

自此,霍去病就成了大汉军队里一个不败的传说,和他舅舅,长平候卫青,以及长信候柳裔,并称汉武朝三大不世名将。消退了程知节,李广一干老将的光芒。

当霍去病带着生还的骠骑军回到大汉境内的时候,骠骑军爆发出欢呼。

而东边,长信候柳裔也传来了捷报。

汉武一朝,自始自终,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很多年后,人们遥望这段历史,便感慨,不能早生三百年,一窥盛世之光。今天早上,被拉着去奶奶家。

回来,看见学校的成绩单寄回来了。

很不开心,深悔没有早点回来,毁尸灭迹。

不喜欢战争的朋友也没关系,会在下一章里将战争告以段落。

还是很萌小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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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血泪封沙 七十八:亲恩落泪胡尘里

元狩二年四月初五,柳裔带着汉军主力,两万骑军,到达右北平。

无人知晓,秘帐中,长信候柳裔分派了振远候李广什么样的任务,第二天,李广便带着右北平及周边地区调来的一万骑军,失去了踪迹。

而长信候柳裔,坐帐中军,缓缓向匈奴左部推进,所过之处,屠杀匈奴部落,并不手软。

四月十三,与匈奴左贤王莽泰所率先部相逢,隔着弱络水对峙在乌兰巴托。

莽泰骑在匈奴骏马之上,缓缓看着河对岸,汉军帐中挑出的柳字旗。

“不要轻估了柳裔。”来之前,在中军帐中,亲自率军出征的匈奴单于伊雉斜曾与他道,“当年河南,漠南之战中,正是他与他的部下,亲手擒获了前右贤王洛古斯。中行说曾经与他对面,极赞他是个人物。”

当时他便撇嘴,不过又是个与汉朝皇帝有裙带关系的将领,如同之前的卫青。

只是,他便不信,那个坐镇在繁华遥远的长安城的汉朝皇帝真有那么好的运气,他的女人的家人,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

当年,他最疼爱的幼子鄂罗多,便是折损在柳裔手上。这份仇,他已经记了两年。

明刀明枪的拼杀,他从不信,有长生天庇护的匈奴人,会输给被那些柔软精良的稻米哺育长大的汉人。

四月十四日,两军会战。

汉军骑着骏马趟河,溅起的水花,打在彼此身上,只一瞬。便沿着铁胄滑落。

莽泰勇猛过人,大喝一声,立在河岸。吼道,“匈奴的勇士们。不要让这些汉蛮子踏过我弱水半步。”挥刀砍在一名汉军马腿上,马失前蹄,惊起,马上汉军便控不住缰,从马上滑落下来。转瞬间被后来人踏上。

没有人有空去关注,哪怕片刻。

汉军中军掣出一匹白鬃骏马,马上将军银灰色的盔胄,面容沉稳,威风凛凛。

他冷哼一声,从身后护卫手上接过一支劲弩,张弓搭箭,对准莽泰射去。

弓弩尚带着咝咝风声,射中莽泰右手。咄地一声,箭头入骨。莽泰便吃痛,险些连手上弯刀都握不住。抬头望去。脸色却变了,寒声吐道。“李广?”

飞将军李广。

但是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李广。汉军便欢声雷动,士气高涨。

李广注视着这片属于他的战场。等了多久,才等到可以一展自己天赋地机会?

在这片刻决生死的战场上,明知道不可以,电光火石里,他还是记起了秘帐中长信候柳裔与他说过地话.wAp.16K.CN.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李广,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如此难以封侯?

身为三军统帅,好逞匹夫之勇。无论是带百人追击匈奴,还是所谓绝地逃生,不过弄险,一人为之可,置一军于何地?

李广默然,以他的自负,从来听不得任何人说他的不是。只是,对面的是长信候柳裔,元朔六年漠南之战,若无柳裔从中指点,亦无他的振远候封号。

他戎马半生,最后封侯,竟是听了一介新人指点。

但正因为他是军人,懂得君子一恩不得负地道理。纵然族弟李蔡为相,并因着年初卫长公主的大婚,隐隐支持卫家,他还是念着柳裔的恩情,不肯相负。

“我将这两万骑军交给你。等着看,当李广拥有了战场,将创造出怎样的辉煌?”

李广将汉军分成四部,交替着涉河发动进攻。却在交锋片刻后,又退回来。

初始时,匈奴人信以为真,疲于应付。终于在一次次的上当受骗中醒神过来。莽泰站在对岸,跺脚相骂,然而既然是匈奴话,汉军无人能懂,也就不在意了。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匈奴人疲泄下来。李广下令,全力进攻。

当匈奴人反应过来,汉军的先头数骑,已经行到弱水中央。

这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抢夺战,前仆后继的汉军,不畏牺牲,踏着同伴们地尸身,冲上来。

势头无匹的大汉铁骑冲散了匈奴人的阵形。接下来,就是惨烈地搏斗。

汉军胜在士气旺盛,又有名震胡汉的飞将军坐镇,一马当先,砍杀了许多匈奴人。

鲜血流入弱络水,缓缓向下游而去,越来越淡。

匈奴人死伤惨重,莽泰带着残部,拼死逃出,向西北驰去。

“算了吧。”李广仰首看着莽泰遁去地身影,豪迈笑道,“他纵然能逃脱此次,前面还有长信候地铁骑等着他呢?”

既然,坐镇中军的是飞将军李广,那么,长信候柳裔又去了哪里?

汉军面面相觑,无人知晓答案。

长信候柳裔,此时正带着李广麾下地一万骑军,其中亦有由他一手带出来,在大汉享有盛名,与后来霍去病的骠骑军并称大汉双雄的丘泽骑,行在大汉诸人从未踏足过的漠北草原上。

草原上新的一天刚刚到来,柳裔在马上回过头,看着背后初初升起的红日。

世人皆道霍去病胆大用险,却不知,柳裔胆大起来,尚在霍去病之上。

柳裔胆大,但不用险,他的所有谋略,都建立在对这一段历史熟知的基础上。

没有了赵信的降胡,漠南之战后,伊雉斜依然听从了中行说的建议,将王庭迁往漠北。

所以,这次。伊雉斜可以放心的带军前来,再无王庭被袭之忧。

但是,长途奔袭地极限。本来就是由人创造的,只怕是匈奴人自己。也没有拥有现代记忆的柳裔,对这片草原熟悉。

柳裔地长途奔袭,比霍去病更懂得掩藏痕迹,所以直到他涉过克鲁伦河,翻越敕勒山。抵达匈奴王庭的时候,王庭几乎没有风声。哪怕伊雉斜特意分了军力,以期对付这支不知作何部署地汉军,也绝对无法想到,这支汉军的目标,是自己的老巢。

“传令下去,”柳裔不惧任何危险,所以不屑于掩藏痕迹,吩咐道。“所有匈奴人,格杀无论。”

匈奴是一个强悍的民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刻,他只能忽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冷心如是说。

“记住。”他肃然吩咐道,“留意可有南宫长公主地消息。不得伤害。”

当人必须做一个选择的时候,首先回护的,必然是他亲近熟悉的人。

雄壮的匈奴王庭,贮存着匈奴的圣物,以及不少匈奴权贵。

柳裔站在王庭大帐内,看着帐内供奉着的单于夫妻的祭天金人。

现任匈奴单于伊雉斜,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从侄儿手中,夺了单于位置。

匈奴人对世袭制度没有汉人看地那么重,他们信奉实力第一,伊雉斜有实力,他们便承认他单于的位置。

伊雉斜单于有数位阏支。其中一位阏支的金人像低眉修目,面容柔美,不似匈奴人,反而颇似汉人。

柳裔便凛然,这大约便是汉武帝刘彻嫁往匈奴和亲地姐姐,南宫长公主了。

世人多半歌颂王昭君的大义凛然,却不曾想,一位自幼娇生惯养地公主,真正地金枝玉叶,辞别繁华温暖的长安,孤独地来到这片陌生荒凉而充满敌意的土地,面对的,是多么残忍寂寞的生涯。

而她,却要这样残忍寂寞的过一生。

哪怕,她的弟弟,是大汉民族名垂千古威名赫赫的汉武帝,也无法给她帮助,只怕,会是让她更苦的生活。

帐外,汉军在无情的屠杀。

在离大帐很近的一个帐篷里,匈奴服饰的侍女跌跌撞撞的扑出来,一个汉军看见,挥刀欲杀,却忽然怔住,侍女仰起了脸上,虽然经过经年塞北风霜的洗涤,依然残留了一丝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

执刀的手,无力的垂下,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伤害自己同胞的性命。

尤其,当这个同胞,为了自己的祖国,辞乡背井,流落异土多年。

女子呆愣了一阵子,忽然发疯似的将匈奴头饰扯下来,吐出的有些结巴,却依然正宗的汉话,“快,去救救我们阏支,”她上前,欲抱住汉军的腿,却被本能的躲开,“不,是南宫公主,他被摹歇殿下挟持了。”

“南宫公主,”汉军便一愣,一刀砍破毡帐,果然见到一脸破釜沉舟之色的匈奴男子,拿弯刀抵住了华服匈奴服饰女子的咽喉。

“你们这些汉人毁我王庭,”摹歇指着他们,用匈奴语恶狠狠道,眼中有着疯狂的光芒,歇斯底里的笑,“我便杀了你们的南宫公主,只怕你们纵然立此大功,汉人皇帝知道他的姐姐在你们面前死去,非但不会奖赏你们,还会处死你们吧。”

刘昙在摹歇弯刀抵制下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美丽而决绝的眼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多年,连她自己都要以为,她已经渐渐被同化为一个匈奴女子了。终于在有生之年,见到了同胞的影子。

那就够了。她在心里念道,弟弟,你做的很好。不枉当年,母亲含泪送我出嫁,不枉我,在这塞北之地,苦熬多年。

刘昙闭了眼,撞向颈际的弯刀,如果我的存在,已经成了大汉的负累,不妨让我最后付出一次,哪怕是用我的生命。

摹歇吃了一惊,连忙撇开手上弯刀的力道,依旧在刘昙脖子上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臭娘们,”他怒极攻心,反手打了刘昙一巴掌,“胆子不小啊。”

他全力的一巴掌,便在刘昙面上映出深深的痕迹,刘昙身子娇弱,险些吃不住,跌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去碰触死亡。

南宫长公主受如此对待,汉军便哗然大怒,义愤填膺,“你若是再敢碰我们公主一下,”便有人举起手上陌刀,指着摹歇,“我们必将你碎尸万端。”

嗯,发现一章写不完战争,默,果然不能乱估计。

不过这一章,也不是单纯的战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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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血泪封沙 七十九:失侣孤雁归故乡

摹歇见这些刚刚如狼似虎的汉军,对自己手中的契诸阏支颇为忌惮,不由得精神一震,在绝境中生生迸出一丝生存的希望来。

他一手拖着刘昙的发,出了毡帐,汉军皆恨的目龇欲裂,盼生啖其肉,喝其血,也只得退却,让出一条路来。

“公主,”先前那个侍女哭倒在地。

难道,这么多年隐隐期盼的,竟不是回归的希望,而是送命的催符?

当长信候柳裔接报赶到的时候,摹歇正砍断了骏马的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抬高双足,带着摹歇和他怀中扣着的契诸阏支,冲过汉军,直出王庭。

柳裔亦飞身上马,他胯下的坐骑,名唤追风,是唐古拉山苦寒之地生长的野马之王,孟则然驯服了之后转赠阿娇,阿娇又转赠给了他,日行千里,神骏异常。

草原一望无迹,帖耳是嘶嘶的风声,吹的青草贴着地面,半点藏身的地方也无。摹歇疯狂纵马,无奈马载着二人,无法跑过柳裔,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摹歇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低头看见刘昙清冷的眼。

这个有着匈奴女子不同风情的的美貌汉人公主,从嫁给年龄堪当她的父亲的军臣单于开始,草原上的酋长贵族们便像狼一样的窥伺,不仅是伊雉斜,连他也曾在梦里遐想,可是到了生死紧要关头,还有什么不可以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