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便言,“日月星辰和四时。”

众人按座位叙,依次是:

骖驾驷马从梁来。(梁王)

郡国士马羽林材,(大将军)

总领天下诚难治。(丞相)和抚四夷不易哉,(大将军)

刀笔之吏臣执之。(御史大夫)

撞钟伐鼓声中诗,(太常)

宗室广大日益滋。(宗正)

周卫交戟禁不时,(卫尉)

总领从官柏梁台。(光禄勋)

平理请谳决嫌疑,(廷尉)

修饰舆马待驾来。(太仆)

郡国吏功差次之,(大鸿胪)

乘舆御物主治之。(少府)

陈粟万石扬以箕,(大司农)

徼道宫下随讨治。(执金吾)

三辅盗贼天下危,(左冯翊)

盗阻南山为民灾。(右扶风)

外家公主不可治,(京兆尹)

椒房率更领其材。(詹事)

蛮夷朝贺常会期,(典属国)

柱栌相枝持。(大匠)

枇杷橘栗桃李梅。(太官令)

走狗逐兔张罘。(上林令)

齿妃女唇甘如饴,(郭舍人)

东方朔最后道,“迫窘诘屈几穷哉。”起身向阿娇拱手道。“臣闻陈娘娘亦是当世才女,值此叙诗之会。娘娘怎可不赋诗一句?”

众朝臣皆知这些年来陛下对陈娘娘的专宠,点头附和。刘彻亦微笑着看着阿娇,目光灼灼。阿娇无奈道,“我若真做了,你可莫生气。”

刘彻嗤笑。“朕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身后的侍女上前将酒盅斟满,阿娇抿了一口,道,“长门寂寂车马稀。”

刘彻一怔,面上笑容便慢慢淡了.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陛下,”杨得意走过来,轻声道,“司马相如求见。”

刘彻把玩着手上夜光杯,漫不经心道。“宣他上来吧。”

须臾,司马相如上得前来,参拜后禀道。“臣奉命总领乐府,采集各地歌谣并整理、制订乐谱。历时两年。终有小成。”

“哦?”刘彻不免有了些兴趣,瞥了阿娇一眼。懒懒道,“正逢今日设宴,便着人唱两首助兴吧。”

司马相如含笑应道,“是。”回身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蓝衣宫廷乐师捧琴而入,参拜道,“参见陛下,陈娘娘,各位大人。”

刘彻点点头,道,“拣几首弹唱吧。”

蓝衣乐师低首应了一声是。早有宫人为之在一边设起琴座。他便安坐在上抚琴。琴声泠泠作响,阿娇便听得他技巧之绚,犹在卓文君之上。起调激昂,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只是琴音虽中正,到底没有卓文君那一丝清渺的情思倾在里面,略略逊了一筹。

琴音忽然低了下去,略略夹杂了一丝哀婉。

他唱地是汉乐府中闻名的一首,战城南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

野死谅不葬,俯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歌声清亮,慷慨有声,有踏马匈奴之豪,易水人去之悲。刘彻亦不觉赞了一声好字。道,“朕倒不知道乐府乐师中有这样的人才,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乐师便起身跪道,“小人乐府三等乐师李延年,叩谢陛下赞赏。”

“李延年?”陈阿娇不免一怔,这才仔细打量着台上跪着地此人。

“是,陈娘娘。”李延年向阿娇见礼,这才抬其头来,态度不卑不亢。神采虽不及萧方,但光华内敛,容颜柔美,一根蓝色的发带系着发,玉树临风。

这,就是倾国倾城地李夫人的兄长啊。

阿娇在心里默默计量,似乎,那位汉武朝第一宠妃,已经到了出场的年龄了。

“娇娇,”刘彻不免侧过身,问道,“怎么了?”“没事。”阿娇微微一笑,问道,“李乐师是否有个妹妹?”

李延年一怔,恭敬禀道,“是的。”

“多大年纪?”

“今年刚满十

“唔,”阿娇沉吟,见了刘彻探究的神色,微笑道,“我只是想,像李乐师这样地人才,他的妹妹,必是绝色的人儿了。”

李延年迟疑半响,终道,“怎及的上娘娘风采。”

“李姑娘芳华正茂,”阿娇微微一笑,道,“可许了人没有?”

“并未。”李延年垂下眸去,道,“本来前些年,我这个做哥哥的就该为她打算了。但平阳长公主见其投缘,要了去陪她解闷。这是妹妹的福祉,但婚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凭着对自家姐姐的了解,刘彻便全盘通透。冷哼一声,淡淡道,“下去吧。”

李延年叩首谢恩,躬身退下。

刘彻望着陈阿娇悠然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怒火喷涌,道,“娇娇总是对朕没有疑虑么?”

她怔了一下,道,“阿娇不敢。”

刘彻弗然起身,拂袖而去,帝王黑色尊贵地冕袍便在众人视野里拖曳出一个不善地背影。

从元朔六年陈皇后归长门,这是第一次,陛下表现出对陈皇后的怒意。

陈阿娇在台上众臣地疑虑中依旧淡淡微笑。仿佛刚才九五之尊地怒意于她不过是梁上地一抹灰尘。“各位便先散了吧。”她起身道,转身便下了台。

从柏梁台便可以看见昆明池,浩瀚缥缈。水色如烟,尚有水军操练。杀伐声声。

“陈娘娘。”青衣内侍悄悄走来,低声禀道。“陛下回信合殿去了。”

陈阿娇颔首,道,“知道了。”

信合殿是上林苑地主殿,历来陛下来到上林苑地居所。这次阿娇随刘彻前来,亦居与此。

回到信合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宫人们在殿上点了两排长烛。照地宫殿富丽堂皇,亮如白昼。

“娇娇,”刘彻闭了目,问道,“你觉得,朕会带回另一个卫子夫?”

阿娇伸了手,由侍女服饰换了衣裳。闻言不由一顿,半响道,“陛下性子喜新厌旧,阿娇是知道地。”

建元二年,由于卫子夫的出现,琴瑟相和的帝后间出现了的一道裂痕。

刘彻轻轻揽过阿娇,淡淡道,“有时候,朕宁愿你像当年那样哭闹。”至少证明,朕真的拥有你。

阿娇不免嗤笑,“陛下倒真是矛盾。当年我哭闹,可是惹陛下厌弃的很啊。”

刘彻便不言语,吻上阿娇的颈。阿娇本能的一瑟,便察觉出他隐隐的怒气来雨落不上天,覆水难再收。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永远失去了。

上林苑地事,不久,平阳长公主便获悉,坐在平阳侯府中,皱了眉。

“娘亲。”平阳候曹襄进来,道,“娘亲,末儿有喜,孩儿让她静养,府里的事,便烦劳娘亲了。”

刘末是梁王嫡女,前些年由平阳长公主与梁王作主,为她与曹襄完了婚,也算是缔结一门亲家。刘婧对这个儿媳妇还算满意,精明能干,也容的下曹襄先前地侍妾,只是一直没有嫡子。如今怀孕,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知道了。”刘婧皱眉道,“你去唤妍儿来。元狩二年的事,虽然知情地人不多,刘婧却视之为辱。虽然后来刘彻又赏下不少东西,以示对她这个长姐情分不变,但心高气傲如她,如何咽地下这口气。处心积虑寻找能够压下陈阿娇美貌的女子,终于不负有心人,寻到了李延年之妹李妍。调教许久,只等着到了明年,就可以献给弟弟。凭着她对弟弟地了解,刘彻性子情薄,虽然如今迷恋阿娇。但阿娇毕竟年纪不轻,终有一日会遭厌弃。而李妍的年轻貌美,便是得到刘彻宠幸的最佳武器。

如果两条路都不通,刘婧握紧了拳,我平阳便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开出第三条路来。

诚然,李妍不可能再步上陈阿娇与卫子夫那样的高度。但,卫子夫如今已势衰。而阿娇,刘婧相信,只要刘彻加诸阿娇身上的宠爱不再,陈阿娇,会跌的比元光五年更惨。

陈阿娇,刘婧淡淡微笑,我能够送上卫子夫,毁了你第一次。就能够送上李妍,毁你第二次。

“长公主,”帘外传来女子娇如莺啼的声音,一双雪白柔荑掀开帘子。浅红色衣裳的少女翩然而入,抬起首来,容光硬生生衬的满室珠宝都黯上一分。

纵然身为女子,刘婧亦不由为之心折。

这样的女子,方称的上倾国倾城吧。

只是,刘婧忆起上林苑里陈阿娇的问话。

阿娇怎么会知道李妍的存在?

难道,她费尽心思布下的这步棋,在别人眼底。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刘婧不免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青春浓艳,眉目间显出的殷软当真可以折了男人的魂魄。只是,和陈阿娇相比呢?

她想起了记忆中云淡风轻的清艳女子,不由得有点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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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血泪封沙 八十八:渭水河边人新少

“妍儿,”平阳长公主伸手,抚过李妍娇嫩的脸颊,在这样年轻美丽的女子面前,越发显出自己的黯淡。不知不觉,她已经年近半百了。

刘婧不让人查觉的挺直了腰,她是大汉朝尊贵的长公主,哪怕年华渐渐离她而去,依旧是尊崇高贵,令人不敢逼视。

不知道为什么,刘婧忽然想起了她的姑母,馆陶大长公主。少女的时候,她倚在母亲身边,冷眼看着姑母长袖善舞,周旋在祖母和父皇之间,游刃有余,很是敬佩。可是那么精干的姑母,当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了皇后凤座后,却渐渐变的偏执目光短浅起来。最终落得阿娇被废的下场。

彻儿当上皇帝以后,她亦学着姑姑,为弟弟选送美女,最终扶植起卫氏一族,当是足以自傲的了。只是,到了如今,她是否也如同当年的姑姑,陷入某种偏执,最终无法自拔?

刘婧心里隐约的闪过这些晦涩的心思,面上却淡淡,问道,“妍儿,你可知,当年我把你带回平阳侯府的用意?”

李妍没有说话,星眸却越发亮了,连面上亦闪过一丝嫣红,动人至极。

她自问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平阳长公主虽然不曾晓谕她的意思,但是,李妍对自己的容貌很清楚。而天下少女,谁又不知,如今未央宫里端庄坐在椒房殿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就是从这座平阳侯府走出。而她最初的身份,也不过是平阳侯府的歌姬。

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虽然这些年,卫子夫色衰失宠。但是,从歌姬到皇后。这样奇迹的经历,本身就是无数女子心目中地传奇。

“妍儿。”刘婧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最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的。今日本公主不妨将话与你挑明,本公主希望送你到陛下身边,凭你的姿色资质。当能获得陛下宠爱。”

李妍敛了呼吸,轻轻伏首道,“多谢长公主抬爱扶持“你如果亦存着这样地心思,你就要知道,将来,你的对手,不是椒房殿里地卫皇后,亦不是未央宫里新进后进的美人儿,而是。”刘婧冷下面容,一字一字吐道,“废后陈阿娇。”

“陈皇后?”李妍抬起头来。不免有些讶异。天子对陈皇后的专宠,虽然在长安贵戚之间不是什么秘密。平民百姓却未必知道多少。在他们心目中。废后,不过是昨日黄花罢了。

“不错。陈皇后能以四十之龄,依旧牢牢占据陛下的宠爱,实在不容小觑.网,手机站wap,16k.cN.妍儿,你如果要在陛下心中占一席之地,就必须要打败她。”

“那么,”李妍微微垂眸,我见犹怜的神态,令人心折。她轻声问道,“长公主自幼与陈皇后熟识,陈皇后是个怎样地人呢?”

刘婧面上不禁流出赞许的神情,“妍儿的确聪明。“她想了想,道,“如果是回宫前的阿娇,不过是一个美貌女子,有着喧天的气焰和任性的脾气。”她微微皱起了眉,“只是,这个回宫后的阿娇,我却渐渐看不懂了。她还是那么漂亮,一点都没有变老。不,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沉静下来的阿娇,有着云淡天青的气质,仿佛一切都不萦于心,包括…”包括她那位至尊地皇帝弟弟。

李妍便渐渐颦起眉,凭着平阳长公主这样短短一段话,她无法拼凑出陈皇后的样子。而若是无法知己知彼,她的这场战役,便先败了一半。

“好了,”刘婧微笑道,“妍儿先下去吧。要记住,你地仪态,身姿训练可不能丢。其他的,本公主都会为你准备好地。”

“是。”李妍温驯地低了头,道,“那妍儿便先下去了。对了,”她似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嫣然道,“再过三天,便是妍儿的哥哥地生辰,妍儿想回家一趟,还请公主恩准。”

“不行。”刘婧想起上林苑里陈阿娇貌似对李妍知之甚深的话,担心若李妍出了府便会被陈家的人带走,立刻道。须臾便看见李妍讶然的神色,忙放缓语气道,“妍儿容颜绝色,还是不要轻易出门的好。我可以让你的哥哥和弟弟那天进府来探望你。”

本是李延年的生辰,却要他来侯府与自己庆祝,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李妍心里淡淡揣摩着,然而只要一家人团聚,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于是微笑道,“多谢长公主。”

三日后,一架马车将李氏兄弟接进平阳侯府。李妍在廊下看见兄长幼弟,心下欢喜,唤道,“哥哥。”迎着他们进了自己闺房。

李延年亦微笑道,“数月不见,妍儿又长高了些,比从前更漂亮啦。”

李妍不禁脸上有些发烫,嗔道,“自家兄妹,何必说这些话。”

“真的啦,”李广利牵了她的手,天真烂漫道,“我的二姐,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李妍心下欢喜,却瞥见哥哥面上有些奇异的神情,便问道,“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李延年徐徐垂眸,道,“前些日子,我倒是见了一个堪与妹妹相比的女子。”“哦?”李妍笑容一滞,问道,“是谁呢?”

“是昔日的陈皇后。”

李妍便觉得心缓缓沉下去,淡淡问道,“哥哥亲眼见过她?”

“嗯。”李延年并不是愚笨的人,对平阳长公主收留妹妹的用意,多少也猜的到一两分。此时心里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现在将实话告诉妹妹,总比他日让妹妹措手不及的好。“前几日陛下在上林苑柏梁台设宴,哥哥奉诏在边上弹琴侍宴。陈皇后便是陪在陛下身边的。”

“那…哥哥觉得是陈皇后漂亮。还是妹妹漂亮?”

李延年想了想,道,“各嬗胜场。妹妹青春艳丽。陈娘娘宁静悠远。”

李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陛下…很疼宠陈皇后么?“是啊。自元狩二年以来。陈皇后已经专宠近三年了。对了,陈皇后尚问起妹妹呢。”

李妍一怔,“她怎么会知道我?”

“哥哥也不知道,”时隔多日,李延年还是不解疑惑。“陈皇后听了我的名字后,便问我是否有个妹妹。”

“哥哥照实答了?”然。”李延年道,“如今,陛下与陈娘娘都知道我有个寄居在平阳长公主府地妹妹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李妍在心里飞快的盘算。她本打算蛰伏在暗处,然后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以最美地姿态,出现在陛下面前,让陛下永生难忘。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将要献身的那个男人和将要敌对地女子都事先知道她的存在。这对她极是不利。不仅陈皇后有了提防,就是陛下…。以她多年来钻研男人的了解,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伟岸的男人,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美丽女子心生欢喜。是极容易地事。但是。若是让他知道,有人处心积虑的设计。只等他走上这样的道路,心中只怕便是极为不快了。

“好了好了,”广利尚小,对他们所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撅了嘴道,“今日是大哥的生日,二姐却缠着大哥说别人的事,多扫兴。”

李妍失笑,道,“是妍儿的错。哥哥,妍儿敬你一杯。”

然而,无论是平阳长公主还是李妍,心中猜测了许久,俱未见陈阿娇有什么举动,甚至连与她荣辱相关的堂邑候府以及大司农,长信候亦无动静。渐渐的,元狩五年地春天便到了。

这一日,又是一年一度的上祀节。长安城内家家户户都是要去渭水河边祓禊驱灾的。只是,李妍纵然在平阳侯府中地位再特殊,也不过是个女婢身份,不能和主子一同前去地。平阳长公主指了一个年长可的嬷嬷陪着她,一道往渭水河边来陪同家人。

李妍坐在车马中,微微掀开了帘子,看着渭水河畔无数飞起地风筝。自从元狩元年悦宁公主在祓禊后放过风筝,放风筝便成了三月三地习俗。远远的,蓝天白云间飞着无数地风筝,精致可爱,很是让人看了欢喜。

长街上,灰裳的少年牵着马隅隅前行,贪看渭水河边的风景,不留神便撞上了街边一位老者的身上,连忙道,“对不住。”;老者却不敢受礼,侧身避了开,神情惶恐,“陈二少爷,哪敢劳您大驾?是小民不小心。”

李妍看了看身边嬷嬷,嬷嬷会意,在她耳边道,“这个便是堂邑候庶出的二少爷,陈熙了。虽然是庶出,但才能出众,也较受看重,只是为人有些痴处,喜欢与下等人混在一起。”她皱了皱眉,显然颇不以为然。

李妍便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抛出车窗。丝帕荡悠悠在风中飞舞,最后落在陈熙身前。

“李小姐,”嬷嬷沉下了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李妍微笑道,“要想知道陈娘娘的习性,还有比问她的子侄更好的方法么?要知道,元狩元年后,陈娘娘在堂邑候府可是整整住了年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