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独自在未央宫,接受众人仰望。想来,真的是很无情的人。记得的都是自己。所以可以无顾忌的伤害。后来,得知她的消息,心下隐隐好奇,那个娇纵任性的阿娇表姐啊,离开了亲人的庇护,会成了什么模样。

好奇了半年,便成了一种牵挂。

直到她归来,一日日,渐渐移不开目光。仿佛有她在身边,便心思安宁。

直到那一日,她纵马飞驰,后来流血不止。那一瞬间,看她苍白的脸。心中大痛,无法抑制。

这才醒悟,她已经是他生命中褪不去的一抹烙痕。

而他。亦不想褪。

身为帝王,他一向不违逆自己的心觉。既然心已有爱。便不计一切手段,也要将这爱留住。儿体虚,再加上上次难产,本就不适合再度受孕。就算没有这次以外。亦难以熬到分娩。”萧方淡淡道,神情阴翳。群御医是吃干饭的?”刘彻怒极扬眉,冷笑道,“至不行,萧方不是人称医术无双,连照顾自己女弟平安都做不到?”个,都太迟了。”萧方垂眸,淡淡道,“天意不可为。但若是人祸,陛下身为人父人夫,便不为逝去地皇子以及卧榻的陈娘娘讨个公道?”方。”刘彻从齿缝里冷冷透出肃杀之意来,“你不要以为。朕不能斩你。”可以轻易斩了草民。”萧方却在帝王极冷的注视下抬起头来,目光清亮。半分不退,“草民却还是要问个明白。”什么?”宁公主因何惊马?”详查,这是朕地家事,萧先生不必过问。”民的徒弟,她出了事,草民怎能不过问。陛下若是不能保她平安,不若放她自由,彼此都痛快。”刘彻怒极,冰寒地望着他,一字一字道“你要知道,陈阿娇,是朕的妻子。”刘彻转身吩咐道,“将这个刁民收押,没有朕的命令,不得释放。”两个侍卫上得殿来,欲将之押下。萧方冷笑道,“不劳陛下费神,草民自行去。”

在这般狼狈的境地下,他漠然转身,依然有着月白风轻之感。

刘彻在殿上走了几步,念及萧方适才的话,犹自有怒,仰脸向殿外大声吩咐,“宣莫隆过来。”

因廷尉吏张汤因故滞留长安,负责处理此事地,便是廷尉左监莫隆。

莫隆战战兢兢的来到信合殿外,跪拜道,“臣莫隆,参见陛下。”

陛下却不叫起,他忐忑的伏身在地,思虑着陛下心意,过了许久,方听见陛下冷冷的声音,“昨日的事,你查的如何?”

莫隆额上便沁出汗来,反而镇静,禀道,“臣仔细检查了当日悦宁公主所骑之马,发现鞍侧下被人置了细针。悦宁公主身轻,初始时并没有触到,马便温驯。后来,拍到马鞍,牝马吃痛,这才惊奔。”日,只查出这些东西?”刘彻望着殿下跪着的人,笑的冷气森森,“你若是不想要这顶上人头,不妨明言,朕不介意成全。”敢。”莫隆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看了看内殿的方向,重重珠幕阻隔了窥探地路。如今,躺在里面的那个女子,倒真是陛下心中的第一人呢。莫隆思忖。什么?”莫隆忆起那个年轻人地话语,语气幽微。的巫蛊一案,呈在台面上地样子,便是真相么?莫左监,你地顶头上司,张汤是这样教你的?”地,是陛下的心意罢了。当年,陛下看重卫家,所以我陈家惜败。但如今,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时侯也是机遇,端看人能不能抓住它。”此次御架行上林苑,长信侯柳裔出征昆明,大司农桑弘羊仍在长安,飞月长公主刘陵是女眷。当陈娘娘昏迷,陈家在上林苑掌控局势的,竟是这位堂邑侯的庶子,初登朝堂的谏大夫陈熙。

莫隆将心一横,至少先在陛下面前有了交待,保住自己再言,他下了决断,禀道:

“御马监的人抵死不承认有放针。但那马鞍却是为了公主,特意从库房取出的软鞍。臣怀疑,动了手脚的不是马,而是这马鞍。”

“好,好,竟费偌大心机,只为谋害一个小小的公主。”怒到了极处,帝王的面色反而平静下来,“莫隆,”刘彻吩咐道,“你为朕仔细彻查,无论是什么人,都严惩不贷。”

“是,”莫隆低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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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卷:歌尽浮生 九十八:朝露夕散如累卵

终于拿到电脑,兴冲冲进女频,看那个封推又换了书.宿舍的网络慢,看图一点一点从上面拉下来,猜是哪一本.

结果,原来是自己的书,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有几天没上网了,物是人非啊.

这不是逼着我更新么.汗.

另,上一章在网把赶的,成文有些匆促.所以今天把修改了一下.可以回头看一看.

“事发前,进出库房的有什么人?”

莫隆招来库房令,问道。

“启禀莫大人,”库房令战战兢兢道,“我库房上下,无人有加害公主之心,大人明察。”

“好了,”莫隆不耐烦道,“事发前一个时辰,库房可有异常情况?”

当日游舫上,悦宁公主说要骑马,不过是临时起意。如果是有人意图加害公主,只可能在短时间内作下手脚。

“并没有什么异常,”库房令想了想,道,“当时,太仆还遣人查过舆马。后来,谏大夫遣人来为其夫人取枕席,因为谏大夫是陈娘娘子侄,所以我便放人进去了。”公孙太仆?”莫隆皱眉,周衰,官失而百职乱,秦兼天下,建帝号,立官职。汉因循不革,随时宜也。太仆,便是秦官,掌舆马。而如今的太仆,便是卫皇后长姐之夫。公孙贺。

“来人,”莫隆吩咐道,“将当日奉太仆命检库房之人带来。”

然而。整个上林苑,再无此人踪影。莫隆便冷笑。道,“请公孙太仆前来。”

“老夫的确遣人查过库房,”公孙贺淡淡道,“但凭此便可说,老夫有加害悦宁公主之心。莫左监,你是否太荒谬?”

“候爷军功赫赫,更是身世显赫,莫隆本不敢怀疑,”莫隆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只是候爷派遣之人的下落,还请告知。”

“你…”公孙贺听出莫隆话里讽刺之意,勃然大怒,但终知不是发脾气地时候。冷笑道,“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

莫隆皱眉。正要设法继续周旋,下属禀报道。“那日太仆所遣之人找到了。”不禁挑眉。问道,“在哪找到的?”

“有人暗中相助。引我们到上林苑北琉璃阁后,发现此人正在被追杀,我们将其救回的。”

莫隆便目觑公孙贺,观其神色不变,不禁心中思量,到底是公孙贺掩饰地太好,还是真的与他无关?口中吩咐道,“带他上来。”

“当日,太仆大人遣你查点库房,可是?”莫隆问道。

“是。”堂下人浑身伤痕,望着公孙贺地眼神充满怨毒。1——6——K——小——说——网

“那么,”莫隆声调转冷,“悦宁公主马鞍中的针可为你所置?”

“是。”

公孙贺情知此事不善,但听闻此语,依旧心中一凉,怒道,“长语,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构陷于我?”

“候爷,”长语转身,向公孙贺叩了一个首,“长语记得候爷恩德,所以不会构陷候爷。此事候爷的确不知情,吩咐我做的,是少爷。”

公孙贺脸色渐渐惨白,退后几步,竟似站不住似的,一瞬间苍老了数岁,叹道,“孽子。”

“候爷没事吧,”莫隆微笑吩咐道,“还不搀住候爷,”转脸冷笑道,“传公孙敬声。”

须臾,兵士押着公孙敬声上来。

“大胆,”莫隆斥道,“我虽吩咐你们将他带来,但他毕竟是卫皇后地外甥,怎么如此不礼遇?”

“启禀大人,”兵士禀道,“卑职并无意如此,只是这公孙敬声,神色仓皇,不肯前来,卑职不得已,方如此。”

莫隆便一笑,人言卫家第二代,除了冠军候霍去病,尽皆庸才。尤其是公孙敬声,更是堪称纨绔子弟,果然如此,尚未受审却做如此态,岂非摆明了他涉案其中。“你凭什么审我?”公孙敬声叫嚣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南峁侯公孙贺之子,卫皇后的外甥,”他欲摆出威势来,却连身边小吏都听出些色厉内荏的味道来,“姓莫的,你敢如此对我,不怕我皇后姨妈日后治你的罪么?”

“公孙少爷,”莫隆冷笑道,“皇后再大,大的过陛下么?别的不说,单是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是十个公孙敬声,也是扛不起的。”

公孙敬声地脸一白,身为卫氏中人,他自然知道,元狩年后,卫皇后在未央宫,就只是一抹苍白的影子。

或者,在那个盛大的帝王身边,每一个人都只是一抹影子。只除了,除了那个据说如今尚卧榻不醒地女子,或者,还有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将军,自幼将他地光芒压尽,让舅舅和姨妈永远只看地到他的表弟,霍去病。连…

霍去病已经死了,他地心底忽然扬起了一抹快意,却立刻被理智压下去。母亲说,霍去病亡故,陛下对卫家的眷顾,便又少了一分。

当年那么盛大的卫家,渐渐的,如履薄冰。

可是,如果,他隐秘的想,如果那个女子亦死了呢。是不是,所有对卫家的威胁,都会消失?

“廷尉府就是这样冤人的?”公孙敬声扬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的姨妈是皇后,名正言顺的一国之母,容不得你们不尊敬。”

“廷尉府是不是冤人的,你很快就知道。”莫隆微笑道,“长语已经指证历历,你尚不肯招认。”他忽然声音一厉,“非要我用刑么?”

公孙敬声面色惨白,看着后堂转出的长语。声音惊惧,道。“你,你,”竟是再也接不下去了。

“少爷不曾料到,长语尚未死吧。”长语冷笑道,“长语本不愿供出少爷。无奈少爷见事大情急,竟欲杀我灭口。就别怪长语不义了。”

“爹,爹,”公孙敬声脸色发白,惊惧异常,“你救救孩儿。公孙贺闭了眼,明知希望渺茫,还是问道,“敬声。不是你做的,对吗?”

“我并没有料到会闹到如今的地步,”公孙敬声勉强道。“我只是看不过悦宁公主恃宠而娇,想给她个教训。我并不知道陈娘娘会亲自去救。更不知道陈娘娘有身孕地。甚至那针。也是磨平了尖的啊。”孽子,”公孙贺气得浑身发颤。“你知不知道,我公孙家百年基业,尽将毁于你手。”

堂上,莫隆暂时舒了口气,案情审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只是,他今日态度强硬,早已将卫家得罪殆尽。

唯今之计,他眸色一沉,唯有联合陈家,将卫氏彻底扳倒。

否则,日后,卫家算起总帐来,如何能饶的过他。况且,目前局势偏向陈家,陛下,更是对信合殿里地陈娘娘爱惜不已。

他自认并没有上司张汤对时势有着清晰的洞悉,但张汤日常对陈氏一族极是尊敬,他亦不得不考虑。

信合殿里,陛下吩咐道,“你为朕仔细彻查,无论是什么人,都严惩不贷。”

陛下心里,早有定见吧他思虑已定,吩咐道,“来人,将公孙敬声收押。”

“敬声,”公孙贺扬声唤道,却被莫隆微笑拦住,“候爷,公孙敬声乃是陛下吩咐地要犯,候爷还是不要再费心了吧。”

公孙贺瞪了他良久,终究悲凉一叹,蹒跚而去。“谋害皇嗣,罪在不赦。”公孙敬声想着莫隆的话。

这一刻,他是极悔的。悔自己为何脑子一热,就铸下大错。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公孙敬声,是谁指使你谋害皇嗣的。”

他身子一瑟,勉强醒神,道,“没有人,是我自己一时糊涂。”那个声音在嗤笑,“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说看不惯悦宁公主恃宠而骄,你公孙敬声是外臣,又不是冠军候和悦宁公主交好,少见公主,如何能看不惯?”

他一滞。

“是你地父亲,太仆公孙贺,还是长平候卫青,或者是,”那个声音带着些微诱哄,“皇后卫子夫?”

“没有,没有。”他抱着自己的头,大声道。

“你谋害皇嗣,罪在不赦。唯有供出主使,才有可能从轻发落吧。”那个声音叹道,“陛下虽然一向无情,对子女倒是疼惜的。陈娘娘此次怀的,很有可能是个皇子。陛下膝下只有四子,好端端一个皇子丧去,如何肯干休?”

他不想死的。

“公孙敬声,”那个声音又问,“是谁主使你的?”

“是——”他迟疑答道,“是皇二子,刘据。”

他昏昏睡去。一个人从牢后转出,问道,“大人,可以了么?”

莫隆抿嘴一笑,道,“本官这就将审讯结果通报陛下。”

他将公孙敬声的口供辑录成册,穿过广阔的上林苑,低首来到信合殿前。

“小心点呢,莫大人,”青衣内侍轻声道,“陈娘娘到现在还没有醒,陛下脾气甚为暴躁。”

莫隆微笑着递出一串五铢钱,道,“多谢公公提醒。”

“哎呀,不敢当。”内侍微笑道,却收了钱,径自去了。

信合殿外,阳光穿透云层,直射下来,闪起万点金光。照在人身上,有些暖暖的。莫隆却微微皱起眉,一丝忧虑在心底掠过。

不过是小产而已,陈娘娘,如何到如今尚未苏醒?

然而,殿内已经传来宣他入内地声音。

莫隆恭敬入内,禀道,“臣日夜审讯,终于录得逆犯公孙敬声口供,特呈御览。”

御前总管杨得意轻轻走下殿,接过他手上的供册,转交给陛下。

信合殿内一片安静,唯有陛下翻动供册的声音。须臾,刘彻将供册掷在案上,冷笑道,“朕地好儿子啊,不思上进,却想着算计自己的姐姐。”

“杨得意,”他扬声吩咐道。

“奴婢在,”杨得意躬身应道。

“传令张汤,擒拿刘据,仔细审查。”

“陛下?”

“还不立刻去?”

杨得意惊然,只得应道,“是。”

殿下,莫隆依旧没有抬首,却隐秘地勾起唇角。

然而,连莫隆都不知道地是,在他来到信合殿前,数骑快马出了上林苑,加鞭向长安方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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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六卷:歌尽浮生 九十九:走马椒房类转蓬

站在上林苑角落的阁楼上,陈熙冷眼看着南峁侯公孙贺的心腹下属策马奔驰,向长安方向而去。

“熙少爷,”身边侍从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出面拦住他们呢?”

“我就是要让卫家知道。”陈熙好整以暇道,淡淡低首,看着脚上圆履,眸底闪过一丝戾色,“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姑姑,卫家人既然敢做,就要付出代价。”

“谋害皇嗣实在不是小罪名。”见侍从一脸茫然之色,他微微一笑,道,“纵然她卫子夫是皇后,也扛不下来。卫家得到消息,必然有动作。而这动作,”他轻轻握拳,“就是我要看见的,也是卫家永世不得翻身的铁证。”

“少爷高明。”侍从垂手,恭敬道。

“不提这个了。”陈熙微微一笑,问道,“夫人还好吧。”

“堂邑侯府刚刚来信,二少夫人一切安好,蔓小小姐也安好。奴婢按二少爷的吩咐,也将这边的情况,缄了交由人带回京。”

“那就好。”陈熙微笑道,“桑叔叔在长安,他知道该怎样做的。”三骑飞马在路上遭追截,最后只有两骑到了长安。因未央宫不得轻易入内,便分别便进了长平侯府与卫家长子,卫长君府邸。

长平侯卫青听了来人禀告,便觉心中一沉。见来人早已虚脱,却问道,“只有你一人出来报信么?”

“不。还有一人。”来人勉强道,“进了侯爷长兄府邸。”

“我知道了。”卫青道,“你先下去歇歇吧。”也不换装。直接牵了马,向未央宫而来。

陛下不在未央宫。王太后又逝去良久,宫中便是皇后为尊。卫青进了椒房殿,卫长君却早在那里,想来,卫子夫也已知情。

“这个敬声。”卫子夫恨恨的扣拳在案,“惹出这么大罪状来,要本宫怎么为他收拾?”

“只怕已经不是敬声本身的事了。”卫长君叹道,“陈卫对立已久,这么好的机会,陈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当年,我们是如何逼得陈阿娇被废黜,陈卫两家,都是不会忘地。”

卫青欲说些什么。却终究忍住。虽然,卫家已走在薄冰上,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但听人轻蔑直呼她的名字,心中却似有一根刺。隐隐不快。

“青弟。”卫长君看着卫青,道。“你可有什么办法?”他虽是卫家长子,但论威望,论能力,俱不如卫青。1——6——K小说网事实上,这些年,卫家人早已习惯已卫青意见为准,到了这等危急地步,自然是要看他地。

“以不变应万变。”卫青沉吟道,“无论陈家如何出招,我们只接招就是。陛下毕竟是英主,只要我们不犯他忌,到最后,最多赔掉一个敬声。”

“公主,”殿外传来侍女惊呼。

卫子夫扬声斥道,“怎么回事?”

“启禀皇后娘娘,”殿外,侍女声音仓促,“卫长公主要生产了。”

卫子夫脸色一变,连忙下得殿来,却见刘斐在采薇的搀扶下,倚在殿门外,抱着肚子,额上点点地汗渗下来。

“还不快去唤太医和稳婆,”卫子夫稳稳吩咐道,让人将刘斐扶进去,这才转身问道,“怎么回事?”

“公主早晨起来,说是要给皇后娘娘请安。”采薇面上亦有些白,勉强道,“却不料公主的两位舅舅都在。公主说待会在进去。结果在门外听了一阵子,就忽然抱着肚子喊疼。”

“皇后娘娘,”少顷,太医诊了脉出来,禀道,“卫长公主这是受惊动了胎气,要早产的征兆。卫长公主身子一向柔弱,怀孕后情绪一直不佳,这一胎,看来竟是极险的。”

“好了,”卫子夫心烦意乱,道,“你给本宫好生看着公主,若是公主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本宫唯你是问。”

太医躬身道,“臣尽力就是了。”

熬了近两个时辰,刘斐产下一双儿女,女为长姐,而那个男孩,在落地时就已没有呼吸了。

“娘娘节哀,”椒房殿里,上下跪了一地地宫女内侍。

卫子夫闭了闭眼,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道,“让本宫看一看本宫的外孙。”

男婴的眉目清秀却冰冷,仿佛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才一出世便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看期盼他已久的亲人的机会。

“这便是报应么?”卫子夫喃喃道,“卫家害她陈阿娇失去一个孩子,却报应在斐儿身上?”

卫青亦很是伤感,上前搀道,“娘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斐儿更重要。”榻上,刘斐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便陷入昏迷。

“你们听着,”卫子夫环视着椒房殿里一干人等,皇后威仪毕现,“卫长公主只产下一女,便是本宫手中抱着的这个,若是有人在公主面前说错了话,可不要怪本宫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