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会让他更被动。

他只好说了句“我和尊府的二少爷,也算是一见如故了”,然后转移了话题:“不知道四夫人请我来,有什么事?”想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方冀不提,十一娘也不想把人逼到墙角。

她笑道:“我原听说舅爷开口就让妹妹和离。想着舅爷年纪轻,怕是个性情急躁之人,所以有些担心。现在听了舅爷和我们家二少爷的一番话,这才知道舅爷用心良苦。正如舅爷所说,这夫妻间的事,多是儿女情长的话,你当舅爷不好对侯爷多说,我这个做婶婶的,也不对舅爷好多说。现在舅爷答应了我们家二少爷,请方家的长辈出面澄清澄清。我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还想多一句嘴。

“大少奶奶要是有什么委屈,要多想想婆婆的苦心,以己度人,担待些才是。这才是做媳妇的本份。怎么有点不如意的地方就叫了娘家的兄弟来商量?”说着,打趣般地笑起来,“还好舅爷在燕京,这要是不在燕京,岂不还要差了人回湖州去请?”

第五百五十章

方冀听见十一娘说到“请方家的长辈出面澄清”的话,知道她是想把他的所作所为归纳为小字辈的鲁莽之举。

他心里一亮。

这是徐家给方家的台阶。

前提是方家要向徐家道歉,承认他的行为是失礼之举。

方家既然让他出面处理这件事,也是打得这个主意。只要徐家同意不休妻,方家愿意认错。可徐家要是不休妻,就承认了妹妹克夫的说词全是胡说八道。徐家能够接受吗?

方冀需要一个承诺。

“百善孝为首,孝以顺为先。”十一娘语带打趣,他也不能表现的僵硬死板。方冀笑道,“可这‘亲有过,谏使更’也是圣人的话。倒让人一直不好决绝啊!”

气氛一松,就轻快了不少。

三夫人是方氏的婆婆,方氏自然要孝顺。

方冀这样说,不过是在向她讨个说法,想知道徐家对方氏克夫的说法到底准备怎样办而已。可太夫人还等着湖州那边的消息,这个时候,她也不能给方冀一个准音。

十一娘只好笑道:“方家舅爷不愧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引经据典,信手拈来。着实让人佩服。要是我们家二少爷哪天能有方家舅爷这样的学问就好了?”

和方冀打着太极。

方冀不免有些失望。

可他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是一次两次就得到一个满意结果的。徐家愿意和方家坐下来谈这件事,方家至少有了一个机会。方家如果希望妹妹和离,当初又何必花那么多的心思把妹妹嫁到燕京来。家里的人都希望妹妹能过上好日子。特别是去逝的祖母,直到弥留的时候还在自责当初不应该看着胡公子长得漂亮就不顾年纪还幼起了给妹妹说亲的心思…

家里的人把这件事交给了他,他就不能办砸了。

他打起精神来和十一娘寒暄着:“二少爷跟着谨习书院的姜先生读书,学业精进,指日可待…”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笑语殷殷间却各怀心思。

一个是不得到承诺不松口请长辈出面道歉,一个是没有太夫人的话不可能给出承诺。

是与不是,全在徐家。

再多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十一娘就喊了竺香进来续茶。

这是她和徐嗣谕说好的。

她喊竺香续茶的时候,就是话说不下去的时候。就该徐嗣谕上场了。

不一会,小丫鬟进来禀:“四夫人,二少爷求见!”

话也就被打断了。

徐嗣谕请了方冀去自己那里坐。

方冀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最终需要徐令宜定夺。

他笑着起身告辞,去了徐嗣谕那里。

十一娘则去了太夫人那里。

想着三爷此刻正在火上烤,方冀说三爷的话她没敢说。只说了方家的打算。

相比上次的恼怒,太夫人这次表现的很平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起初八去药王庙的事:“…我们把谨哥儿也抱去吧”太夫人说起来眼睛就笑得眯了起来,“让老四多派些护卫。我们谨哥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呢!”

四月初八佛生日,各个禅院都香火鼎盛,半城都笼罩在香烟袅袅间。药王庙十一娘也跟着去过。香火呛得人直咳嗽。谨哥儿年纪还小,怎么经得起那样的场面。

十一娘迟疑道:“那天的人那么多,吵吵嚷嚷的,会不会把谨哥儿吓着啊?要不,我们改天再带着谨哥儿去?”

“也是!”太夫人有些沮丧,“那天什么人都有。我有次还看到有玩蛇的。”说着,用手比划了两下,“碗口粗,围在身上,吓死人了。可别让我们谨哥儿看见了。”

“那我们十六去,您看怎样?”十一娘不想让老人家太失望,笑道,“十四是皇长孙的周岁礼。到时候我们把贞姐儿、谕哥儿、谆哥儿、诫哥儿,还有歆姐儿、诜哥儿,三房那边的勤哥儿俩口子、俭哥儿一起叫了去。多热闹啊!”

“好啊!”太夫人喜欢子孙绕膝的感觉,立刻来了兴趣,“到时候让老四多派几个护卫。我们去慈源寺,不,不去慈源寺,每次都是去慈源寺,这次我们去云居寺。”又问十一娘,“云居寺你知道不?”

十一娘忙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城郊。供着释迦牟尼佛的舍利子。”太夫人说着,眼睛眯了起来,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一改之前的沉默,“很清静。寺庙很大,也漂亮。前后都是合抱粗的参天大树。谨哥儿他们一定很喜欢。”

这几天老人家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十一娘凑着趣儿,笑道:“好啊,好啊,我们也跟着去热闹热闹。”话题从去药王庙的事转移到了十六去云居寺。

徐令宜知道了就松了口气:“我总觉得娘肯定知道三哥的事了。她老人家有这兴致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你记得把谨哥儿看紧了。他可是眨不得眼睛的。”

十一娘笑道:“放心,不是还有谕哥儿吗?”

徐令宜听了忍俊不禁:“你倒会指使人。”

“他是哥哥嘛!”十一娘抿了嘴笑。

大大的杏眼一闪一闪的,一直闪到了徐令宜的心里。

他不由伸手摸着她的脸庞。嘴里却道:“皇长孙的生辰,送什么东西好?”

徐令宜的声音低沉醇厚,凝望她的目光温和又认真。

十一娘只觉心里平和又安宁。她闭了眼睛,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里:“我听侯爷的!”

外面传来谨哥儿清脆悦耳的笑声。

徐令宜知道,这是徐嗣诫领着谨哥儿在玩蹴鞠,想到他没有个把时辰不会罢休,这些日子谨哥儿又一直跟他们睡…三分的情动变成了十分!

他咬着十一娘的圆润的耳垂低声道:“真的,什么都听我的?”说着,已腾空抱起她朝垂着大红罗帐的填漆床去…

来请晚膳是在太夫人那里用还是就在家里用的小丫鬟在内室门口站了好半天才得了徐令宜的示下:“就有家里吃!”

十一娘有些慌张地整理着衣襟,犹豫道:“还是去娘那里吃吧?您不是还要和娘说三爷的事吗?”

徐令宜就拿了枕下的靶镜给她看:“你这样子,怎么去娘那里!”

十一娘看到那靶镜就想到他刚才用这个照着…让她看…脸就腾地一下胀得通红。伸手夺过那镜子就丢到了一边。嘴里还强自镇定地辩道:“我怎么了?到是侯爷,快去换件衣裳吧!小心等会孩子们来,看见你没个正经的。”

“我怎么不正经了?”徐令宜说着,转身把十一娘压在身下,“夫妻敦伦,延续香火,不绝祖宗祭祀,最正经不过的事了。”又去咬了她的耳垂,低低地道,“你说说看,我怎么就不正经了。”

样子,语气都十分的暧昧。

刚才他连要了她两次,不可能这么快就…可心里就是有点发慌:“侯爷快起来,谨哥儿在外面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怕是要进来了…”

好像为了印证她这句话似的,窗外有叮叮当当的银铃声──这院里,除了十一娘,只有谨哥儿敢戴发出响动的饰品。

徐令宜立刻翻起来。

铃铛声从窗口渐行渐远,其中还夹杂着谨哥儿宏亮的声音:“哥哥,踢鞠!”

十一娘忍不住捂了嘴大笑。

藏在大红绣满池娇肚兜里的乳房微微颤抖,让徐令宜想起它被他握在手里时的雪白、细腻…心中一荡,隔着肚兜就咬住了那凸起之处。

有刺痛的感觉。

十一娘“哎呀”一声,忙去推他:“快要吃饭了!”

徐令宜抬头望着她:“喊我一声!”

十一娘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她装做没听懂,忙起身整着衣襟,喊了一声“侯爷”。

徐令宜从后面搂了她,在她耳边悄声道:“像刚才那样,喊我一声!”

什么像刚才一样…分明是他要求的,好不好?

十一娘不理他,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徐令宜轻声地笑,收紧了手臂,柔声地哄她:“喊我一声!”

十一娘敷衍他:“等会再喊!”

徐令宜不依,沿着她的脖子细细地往下吻…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十一娘心里溢出来。

她忙咬了唇。

外面传来秋雨的声音:“侯爷,夫人,晚膳是摆在内室还是摆在西次间?”

徐令宜并不回答,只专心地吻她肩。

十一娘知道这个家伙口是心非──他虽然不把那些仆妇放在眼里,却绝不会让她在那些人面前丢脸的…

任由着他胡来。

“唉!”徐令宜果然就叹了口气,高声应了秋雨“就摆在西次间吧”,然后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她的早已散落的头发,“快去收拾收拾,我们用晚膳去!”

十一娘却转身扑到了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喊了声“好哥哥”。

遂了他的意。

徐令宜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初八,太夫人领着二夫人、十一娘和五夫人去药王庙上香。三夫人也过来了。

“你还是好好在家里养着吧!”太夫人低头整着自己手腕上绕了三圈的紫檀木佛珠,不看她,“今天人山人海的,免得把你吵着,刚刚养好的病又犯了,那可就麻烦了。”说着,伸手让二夫人扶了,问五夫人,“诜哥儿安顿好了没有?你可别只顾着出去玩,把他给小五。那是个带孩子的人吗?”

五夫人忙上前虚搀了太夫人:“娘,看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石妈妈留在家里呢”正好把站在一旁的三夫人挡在了身后。

太夫人点头,由两人搀着朝外去。

屋里服侍的大小丫鬟、妈妈、婆子,哗啦啦跟了过去。

只留下三夫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厅堂的中间。

第五百五十一章

从熙熙攘攘的药王庙回来,已是黄昏时分。

十一娘不由长长地透了口气。五夫人也有些疲惫不堪,只有太夫人和二夫人,两人兴趣盎然地说药王庙里的道场。见十一娘和五夫人强打起精神在一旁斟茶,太夫人呵呵笑着指了两人对二夫人道:“看见没,都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受不得一点点折腾。”

十一娘抿了嘴笑。

五夫人却不依:“说得您好像是从那湖田乡下来的。”

二夫人看了直笑:“您是看门道,她们是看热闹,自然不知道今天的道场有多宏大。”

太夫人直点头:“这两个,还是适合去慈源寺!”

屋里的人都哈哈地笑。

太夫人也满脸的笑容,朝着两人挥手:“都回去吧!这里有怡真陪着我就行了!”

十一娘和五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五夫人就挨着太夫人在炕沿上坐了,嘟着嘴正要撒娇,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太夫人,三爷回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去。

屋里的氛围一冷。

五夫人立刻乖巧地站了起来:“娘,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再带了歆姐儿、诜哥儿来给您问安!”

太夫人轻轻地“嗯”了一声。

十一娘也忙站了起来,曲膝给太夫人行了个礼,和五夫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婆子们正要上灯。

三爷站在屋檐下。

宝蓝底直裰上紫金色团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十一娘和五夫人齐齐曲膝行礼,随着孩子们尊了声“三伯”。

三爷笑容虽然依如往昔般的憨厚,却透着几分落寂。他地和她们打招呼:“弟妹陪娘去药王庙回来了!”

“嗯!”五夫人笑着抢在十一娘前面道,“娘说有些累了,让我们先回去歇了!”

三爷的笑容平添了些许的尴尬:“跑了一天了,是要早点回去歇了…”话说到这里,有小丫鬟站在台阶上笑道:“三爷,太夫人请您进去!”三爷闻言,匆匆朝着两人点了点头,撩了袍角,快步进了堂厅。

五夫人就拉了十一娘的衣袖:“这个时候三爷怎么突然回了燕京?你肯定知道!”

这件事瞒也瞒不住,暴光只是迟早的问题。

十一娘简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五夫人听着眼珠子直转,就看见玉版带着屋里服侍的几个丫鬟退了出来。

她突然“哎呀”一声,一手扶了腰,一手拽了十一娘的手:“我的腰──可能是刚才下马车的时候闪了一下…”叫了立在屋檐下的小丫鬟,“快去,跟荷香说一声,让她抬顶小竹轿来。”然后一副刚刚发现玉版的样子,“噫,你们怎么都出来了?”不等玉版回答,回头对十一娘道,“四嫂,你扶我到屋里坐坐吧!我实在是站不住了。这腰像断了似的。”

十一娘看着暗暗好笑。

她分明是想知道太夫人会对三爷说些什么?

十一娘也有点好奇,想了想,索性扶了五夫人:“既然闪了腰,你应该早点说才是怎么能强忍着?”吩咐玉版,“姑娘差个小丫鬟去跟竺香说一声,让竺香把侯爷前两天赏的红花油拿过来,我来给五夫人揉一揉。”

玉版急急应“是”,差了小丫鬟去报信,上前扶了五夫人。

自有机敏的小丫鬟打的打帘,问候的问候。

五夫人忙道:“别惊动了太夫人,免得她老人家又担心。”

大家这才放松了手脚,由玉版扶着进了厅堂。

厅堂里没点灯,模模糊糊的。

守在厅堂的杜妈妈看了不由奇怪。

玉版低声说了一句,立刻退了出去。

五夫人深谙瞒上不瞒下的道理。

她朝着杜妈妈眨眼睛,笑着快步去了西次间。

“我想看看娘都说了些什么?”五夫人撩了内室的帘子朝里张望。

杜妈妈并没有阻拦──同样是媳妇,太夫人既然没有让二夫人回避,也不会在意其他两位媳妇知道的。

她用溺爱的目光望着五夫人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对十一娘道:“五夫人都是做母亲的人,还这么孩子气…”

杜妈妈的话音未落,内室突然响起“哐当”的抛物声,随后传来太夫人厉声的喝斥:“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徐令宁,我还没有老糊涂我就是老糊涂了,你这点小小的伎俩只怕也瞒不过我…”

竟然一副雷霆之势。

十一娘和杜妈妈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地快步进了西次间,凑到了五夫人身边朝里望。

内室已点了灯。

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们看不见坐在炕上的太夫人,只见三爷跪在地上,满头满脸的水渍,头发、眉毛、肩上都是茶叶,膝边还滚动着太夫人惯用的掐丝珐琅花鸟茶盅。

“娘,我没有瞒着您。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你要打要骂都是。只求您别气坏了身子!”

他说着,磕起头来。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听得人心里添堵。

“怡真!”良久,太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帮你三弟打盆水来净个脸。”老人家的声音有点疲惫,“老三,你也起来吧!这些年我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该打的时候就打,该骂的时候就骂。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

十一娘听着心惊。

既然当是亲生儿子,打了就打了,骂了就骂了,怎么说出“委屈”两个字来。太夫人分明是心里有了芥蒂。三爷听了,心里肯定会惶恐不安起来…

思忖间,三爷神色大变。

“娘,”他打断了太夫人的话,急急地道,“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您对我恩重如山,打我、骂我,也是为我好…”

说话间,屋子里响起二夫人略带几分清冷的声音:“三叔。你擦把脸再说话吧!娘把身边的人遣了出去,就是不想让您失了颜面。您这样走出去,岂不是辜负了娘的一片苦心。”

三爷面带羞惭地应了一声“是”,起身去净了脸。

太夫人则道:“你这些日子赶路也累了,早点回三井胡同去歇了吧!过些日子,我再找你说话。”

听口气,会见到此结束了。

为了不让太夫人发现。三人急急地退出了西次间。十一娘和五夫人更是出了厅堂。

“真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三伯还护着三嫂。”五夫人小声对十一娘道,“听娘的口气,三伯之所以辞官,全是因为三嫂放印子钱夺了山阳那些闲帮的生意,这才惹出事端来。”又道,“也不怪三嫂这样的轻狂,要是我有这样一个护短的相公,也会不知道东南西北的!”

“你说这样的话,我可要为五爷叫声屈了。”十一娘打趣她,“也不知道五爷还要怎地,我们五夫人才能轻狂的起来?”

五夫人脸色一红:“看你这样老实,没想到也会说这样的话。”

两人边说,边站到了院子里。

徐令宽带了抬着小竹轿的婆子走了进来。

在大红灯笼的照射下,五夫人娇艳的如一朵春花。

十一娘揶揄地笑:“瞧瞧,这是谁?”

五夫人不说话,眼角眉梢全是柔情蜜意。

而看见五夫人好生生站在那里的徐令宽不由满脸的错愕:“不是说腰闪了吗?”

五夫人就横了十一娘一眼,笑道:“四嫂帮我揉了揉,我感觉好多了!”

徐令宽听了给十一作揖:“多谢四嫂!”

十一娘落落大方地受了徐令宽的礼:“五叔不用客气。”朝着五夫人笑。

五夫人杏眼圆瞪。

三爷神色沮丧地走了出来。

“三哥,”不明所以的徐令宽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之前也没给家里来封信?这个时候回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三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徐令宽,愣了愣,然后讪讪然地笑了笑。

“我刚回来。”他避重就轻地道,“五弟这些日子还好吧?”

“我还好!”徐令宽笑道,“就是前些日子差点升了都指挥使…”他兴致勃勃地和三爷说着话。

杜妈妈出来。

“五爷过来了。”她笑盈盈地给徐令宽行了礼,朝十一娘轻轻颌首,“四夫人,太夫人请您进去!”

十一娘应了一声,跟着杜妈妈进了内室。

屋子里已收拾干净,太夫人和二夫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两人神色平静,和她出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湖州那边,还没有消息来吗?”太夫人并没有避开二夫人。

“这两天应该就有消息来了!”十一娘恭声道。

太夫人点了点头:“那边你盯紧点。一有消息就来告诉我。”然后端了茶。

十一娘低声应“是”,退了出去。

徐令宽等人已不在院子里了。

她回了自己院子。

路上遇见竺香:“夫人,药瓶放在库里,所以迟了些…”

十一娘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五夫人已经好了。”

竺香松了口气,陪着十一娘一起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