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萧府拐角的小巷,叶衡想了想还是唤住了车夫,这都已经到了萧府,想着与萧晗只有一墙之隔,他这心里就觉得一阵阵地发热。

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她?

这样的想法一经冒出,便再也止不住。

而经过一天的忙碌,此刻的萧晗早已经睡熟,枕月回了自个儿房里,换了梳云值夜。

听到窗户边上有动静,梳云紧闭的眼立马便睁开了,一双平淡无奇的黑眸在夜里却闪着锐利冷冽的光芒,她一摸藏在袖口里的匕首,猫着腰沿着墙边靠了过去。

叶衡本已是熟门熟路,哪里知道一跃进窗户,斜刺里竟然闪出一道冷光,他手腕一转便将来人擒住,再一劈,那把匕首便已经落入了他的掌中。

“世子爷!”

梳云见着来人也很是惊讶,忙伏地跪了下来,身后却是泛起一层冷汗,她竟然对世子爷动了手?!

“做得不错,起来吧!”

叶衡低头看了一眼梳云,又将匕首还给了她,今儿个出门忘记带迷香了,不过梳云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去屋外守着!”

梳云又往床榻那边瞧了一眼,见朦胧的纱帐中蜷缩的人影动了动,不由小声提醒叶衡,“小姐刚刚睡熟…”

叶衡挥了挥手,梳云便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昏黄的灯光中,萧晗蜷缩在锦被中,如云丝一般的黑发铺陈在颈边,娇艳的脸庞上红唇微微嘟起,眉头也皱成了一团,似乎正在做一个不好的梦。

叶衡愣了愣,酒意上头,他竟是不假思索地便伸手捋了捋萧晗的眉毛。

本意是不想见着她的这般愁容,却没想着一捋一捋竟是将人给捋醒了过来。

萧晗眨了眨眼,意识还有些朦胧,待看清叶衡的脸时微微怔了怔,又仿佛不信地闭上了眼,唇角微翘,喃喃自语道:“我定是在做梦,竟然见着叶大哥了…”说罢轻笑了两声。

叶衡面色一僵,伸出的手赶忙收了回来,心中思绪飞转。

萧晗这是要醒了?

他走还是不走?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等萧晗再睁眼时,叶衡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又眨了眨眼,笑出声来,“果然是做梦呢!”言罢又侧了侧身子,面向里睡了起来。

她刚才正做着一个不好的梦,梦里柳寄生对她纠缠不休,却没想到下一刻竟是梦到了叶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又等了约摸一刻钟,估计着萧晗是睡熟了,叶衡这才从屋顶的横梁上跳了下来。

这样一个插曲竟是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让萧晗以为他是不折不扣的登徒子,百般手段只是为了接近她,那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然这虽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可却不能摆开在萧晗面前,若是让她知道了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叶衡呼出一口长气,隔着纱帐不舍地看了熟睡的萧晗一眼,又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第【34】章 捉拿

第二日萧晗醒来还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她眨了眨眼,看着床顶起伏的雨过天青色的帐幔,怔怔地没有说话。

昨夜…她竟是梦到了叶衡,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做了菜让萧时给他带去,所以才将人也牵扯进了梦中?

那种熟悉的竹叶清香似乎又一次萦绕在了鼻端,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酒香…

萧晗一下便坐直了,双手不觉捏紧了搭在腿上的锦被。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在做梦吗?

但若不是做梦,叶衡又怎么会跑到她的房里来?

这样一想,萧晗便笑了起来,她的想法也太不合实际了,叶衡一个侯府世子,有什么理由半夜跑到她的闺房里来?

看来一切果然是做梦!

萧晗牵唇笑了笑,等着枕月侍候她梳妆时才问起了萧时,“昨儿个有些乏了便睡得早,也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时候回的府?”

“奴婢也歇得早,”枕月道:“不过今儿个一早听守门的钟婆子说,二爷亥时末了才回的府,在二门那里托了人来报信,钟婆子想着天色晚了咱们都歇下了便没有来打扰,今儿个一早下值时才找着奴婢说了一声。”

萧晗点了点头,不由垂眸一笑。

既然俩人能相谈到深夜,那关系想来不是一般的亲近,如今她也算是见过叶衡了,这个人看着挺稳重的,若是将来能照顾着萧时,她心里也甚觉稳妥。

也不知道叶衡喜欢不喜欢那几样菜,因为和着萧老太太的口味,她做的川菜味道好一些,清淡的菜色也就那样,总觉得寡淡了些。

没想到跟着萧老太太一起吃川菜,她倒是真喜欢上了那股爽爽的麻辣鲜香。

回头等着萧晗收拾妥当,萧时便来寻了她,也一并拿了梳云的身契过来,“师兄说了,眼下人是你的,自然这身契也给你。”

“还是死契?”

萧晗拿在手中看了看,若真是叶衡送来的人她也没什么要求,总不可能单单送个人来害她的,总之是为了她好。

想了想,萧晗便将身契给收了起来,叶衡要她放心,她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将来等着有一天梳云想要离开了,她也不会拦着,到时候自会还了这身契。

“昨儿个…”

萧晗看了萧时一眼,轻声问道:“那些菜色还合味口吗?”

“怎么不合味口,我觉得挺好吃的,妹妹厨艺真好!”

萧时不忘夸赞两句,却见萧晗直直地看着他显然还等着下文,一时反应过来又道:“师兄虽然没说什么,不过那眼睛就没离开过桌上,最后连鱼都给剔得干干净净!”

盘子里真是吃得一点都没剩下,若不是叶衡吃相优雅,萧时都要怀疑他这是不是饿得太狠了。

不过萧时还是将一切的种种归结为萧晗的厨艺太好,并没有往深里想去。

萧晗是他的妹妹,对叶衡来说不也就是个妹妹罢了,不然怎么能得到他这一而再地照顾关怀,那满满地都是兄妹之情啊!

萧晗这才眯着眼笑了。

辛苦做出的吃食自然希望得到别人的喜欢,不然她这功夫都白费了。

看来叶衡并不排斥吃辣的。

萧晗琢磨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做给萧时与叶衡吃,平白地多了一个哥哥这般照顾她,她心里除了感激之外,自然要好好对他。

萧时这一次在府中呆了两天又要回营去了,五军营里不是操练就是演习,眼下边疆虽然时有战祸,但还不到大举用兵之际,所以这些年轻的将士们也有这一段喘息的时间。

如此又过了几天,一大早的秋芬便寻了过来,带来一个萧晗意料中的消息。

荷香又给采芙送了个纸包过来。

“宜早不宜迟,看来采芙今晚会再次动手。”

萧晗微微眯了眯眼,那些东西一直放在身边也不太安全,采芙自然是拿到手就要用,若是被人在她房间里发现了她还解释不清呢。

“小姐,那咱们…”

枕月看向了萧晗,便见她点了点头眸中笑意深深,“今晚,咱们就看一场好戏!”

秋芬在一旁听得兴奋又紧张,想来过了今晚便是她的出头之日。

夜,寂静无声,等着子时的梆子声敲过之后,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悄摸出了房门,往萧晗正房的屋后而去。

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到了后窗的花台那处,采芙这才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寻着上次埋药的地方挖了开来,见到了一些药物残渣后这才放下心来。

又将随身抱着的小坛子揭了开来,一股脑地倒进了坑里,酒香混着药香复杂难辨,她不由用绢帕捂住了口鼻,又用小铲子将花台里的土给填平了。

虽然荷香没告诉她这些药材是干什么用的,但肯定是拿来害人的,少闻一点总没错。

若不是这段日子齐妈妈不在,这活计也落不到她身上,采蓉又是个蠢笨的,若是让采蓉来弄难免露出马脚。

采芙一边做着事一边在心里抱怨着,哪里料到身后走出了几个人来,正静静地看着她在那里忙活不休。

萧晗扫了秋芬一眼,见她兴奋得双眼都泛红了,一双手紧张地搓在两侧,见着自己给她的暗示,立马便跳上前来大喝一声,“采芙,你在干什么?”

身后骤然传来人声,采芙吓得魂都丢了,手中的铲子应声而落,待扭头看清身后站着萧晗等人,她一个腿软竟是从花台上滚了下来。

“没出息的!”

枕月冷哼一声,梳云正要上前,钟婆子两个已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了出来将采芙按倒在地,还不忘扭头对梳云示好,“姑娘便站在一旁看着就是,拿这个小蹄子怕脏了你的手!”

梳云愣了愣,见萧晗对她点了点头,这才退后了几步。

今日要拿人之事也是萧晗晚些时候才告诉她的,梳云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可此刻见采芙被按倒在地,旁边倒了的小坛子里传来一股混着酒味的药香,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由皱紧了眉头。

她是被世子爷给派到小姐身边的,自然事事要护着小姐,今儿这事过后她还要禀报给世子爷知晓,总要知道是谁要对小姐不利,今后才好早作防范。

第【35】章 处置(1)

虽然已是夜半,但“敬明堂”里却是灯火通明。

萧晗让人拿了采芙,又恐夜长梦多,当时便带到了萧老太太跟前,由她老人家亲自决断。

萧晗也是考虑了的,若这事先被刘氏发现,指不定她就要使出什么手段来,黑的最后说不定都能被指成白的。

而萧老太太是家中的长辈,由她主持公道别人也无从说道,就是刘氏事后想要将这事给压下也没可能了。

宽大的堂屋里茶香缭缭升起,丫环婆子侍立一侧,一时寂静无声。

除了闻讯赶来的徐氏母女几个,便只有萧晗安静地坐在一侧。

萧老太太着了一色暗红色的大裳端坐在正中的罗汉床上,头上缠着墨绿色镶猫眼石的抹额,手中拨动着一串十八子的沉香木珠,看起来便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娘,这么晚了到底会是什么事啊?”

萧晴睡得正好,被人打扰了起来自然满心的不悦,此刻又扫了一眼对面的萧晗,见她正气定神闲地坐着,穿了一身茶白色绣鹤望兰的长裙,头上只带了珍珠发箍,通身再无其他饰物,却让人觉得娴静温婉,无一不美。

“怕是二房有事发生。”

徐氏低声回了萧晴一句,目光也在萧晗身上打着转,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侄女了。

萧雨坐在俩人身后低垂着眉目,安静得就像萧晴的影子一般。

刘氏与萧昐随后得到消息赶来,见到正中跪倒在地的采芙时,俩人俱是目光一闪,只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既然人都来齐了,坐下吧!”

萧老太太淡淡地瞥了刘氏一眼,她这才应了声是,带着萧昐坐在了一旁,目光却不住地往萧晗那边瞟去,心里惴惴不安。

萧老太太威严地扫了众人一圈,这才转向身旁的魏妈妈,“陈大夫请来了吗?”

“老奴再着人去看看,怕是要到了。”

陈大夫是荣安堂的老大夫,医术精湛,是萧家一直用着的老大夫。

魏妈妈说完便对身边的蔡巧交待了一声,蔡巧转身便出了门去。

刘氏强笑了一声,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看向萧老太太,“老太太,这大半夜的是谁不好了?”

“没有谁不好!”

萧老太太绷紧了面色,指了堂下跪着的采芙,采芙伏跪在地瑟瑟发抖,冷汗湿了衣背,将她湖绿身的衣裙浸成了暗绿色的一团,“是这丫头半夜鬼鬼祟祟地往晗姐儿窗下埋东西呢,我总要知道是个什么才好定夺。”

萧老太太话音一落,刘氏当下便觉得身上发软。

这事她是指了荷香去办的,原以为稳妥得很不会被人给发觉,可这药才下了两次,就这样便被人逮住了?

刘氏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事是荷香去做的,荷香是有把柄捏在她手上,怎么着也不敢反水,可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到这里,刘氏不禁向身后的兰香使了个眼色,兰香明白过来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萧昐还有些不明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萧晗微微一扫便又收回了目光。

她心里其实是知道的,只凭这样的事情是扳不倒刘氏的,到时候刘氏随便一推搪便没她什么错了,挨过受罚的却另有他人,刘氏只用担个失察或是管理不当的罪责罢了。

可若是不揪出采芙来,萧晗心里也不踏实,她也能借此机会肃清“辰光小筑”,对她自然是有利的。

不一会儿陈大夫便到了,因着内里都是女眷他不便现身,萧老太太便指着魏妈妈将那包药渣拿出去给陈大夫分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魏妈妈又捧着药渣进了门,只是脸色不是太好,只凑到了老太太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老太太听了之后面色大变,一手便拍掉了药渣,对着采芙厉声道:“你这贱婢竟然如此歹毒,到底是谁给了你这胆子?!”说罢眼风一扫隐隐看向了刘氏,眸光如浸了水的寒冰。

今日萧晗半夜求见,萧老太太已经觉出不对味,此刻将一切联系起来心里自然有几分明白。

府里的丫环没有主子指派怎么敢做出这等阴毒的事来,而想要害萧晗的除了刘氏还会有谁?

萧老太太心中很是气恼,若不是她对刘氏一直姑息,只怕刘氏也不敢做出这等胆大事来,若真是害了萧晗一生,她的良心又怎么过意得去?

刘氏不敢看萧老太太,只将头偏向了一旁,咬紧了唇瓣。

就算萧老太太猜到是她做的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可不能随意指认,她毕竟还担着二房太太的名头呢,说出去到底是谁的脸上不好看?!

被萧老太太这一吼,采芙早吓得三魂失了七魄,在被萧晗逮到时她便知道要不好了,可她还不想死啊!

采芙抬起一双泪眼求助地看向刘氏。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刘氏一脸尴尬只作未见,萧昐却是瞪圆了眼,色厉内荏地骂道:“你这贱婢看我娘作甚,难不成自己做了错事还想胡乱攀咬不成?!”心中却隐隐有几分猜测,虽然还不知道那药渣是做什么的,但若是针对萧晗所为,那很有可能是刘氏做的。

“奴婢不敢…”

采芙吓得又伏在了地上,只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奴婢也不敢害三小姐…都是荷香…是荷香给奴婢拿来的东西…”眼下到了这个地步,采芙没有证据直接指认刘氏,便想着将荷香给扯出来,指不定刘氏看在荷香的情面上能为她们说几句话。

“原来是你身边的荷香!”

萧老太太沉下脸看向刘氏,刘氏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只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老太太明见,媳妇怎么说也是晗姐儿的母亲,如何会对她不利?”一顿后又看向萧晗,眸中带泪,话语凄清,“晗姐儿,母亲平日里待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害你?”

“太太待我自然是好的。”

萧晗抿了抿唇,又看向萧老太太,“不过采芙想要害我是实情,既然她供出了荷香,孙女想将荷香也唤过来问话。”

萧老太太赞同地点了点头,让魏妈妈带了几个婆子却拿人,却不想魏妈妈回来时却带来了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荷香已经畏罪投井了。

第【36】章 处置(2)

荷香被人捞上来时人已经没了气息,这眼见便是死无对证了。

萧晗低垂的目光落在自己粉色的指甲盖上,她没有染甲,淡淡的粉色在烛光映照下散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没想到荷香死得这般决绝,不过是自己甘心赴死,还是被刘氏指派的兰香动的手,这事就很难说了。

萧老太太神色变幻不定,看向刘氏的目光更是复杂难明,片刻后才道:“老二媳妇,这事你怎么说?”

“这…”

刘氏面色一抖,在萧老太太迫人的目光中不觉低下了头来,只委屈地喃喃道:“老太太,这对媳妇来说真正是无妄之灾啊,也不知道荷香这丫头为什么要害晗姐儿,媳妇真是有冤无处诉…”说罢又伤心地抹了抹泪,偷偷瞄了一眼萧老太太,“再说这药渣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您叫我说什么呢?”

萧老太太气极反笑,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对魏妈妈道:“请几位小姐到花厅坐坐,老大老二媳妇留下!”

魏妈妈应了一声,便要将几位小姐给引过去,又指了两个丫环将软在地上的采芙给拖了出去,暂时关在柴房里。

萧晗自然站了起来,对着萧老太太恭敬地行了一礼,也没看刘氏一眼,转身出了屋去。

萧晴本来就有几分好奇,此刻见萧晗出了门,拉住萧雨便追了上去,在这里她听得个莫明所以,在萧晗那里总能打探到几分情况。

萧昐犹豫着不想离开,刘氏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万般不愿地挪了出去。

萧老太太又遣退了屋里的丫环,只留了蔡巧在一旁侍候着,她这才指了地上泼洒的药渣问刘氏,“你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媳妇确实不知。”

刘氏硬着头皮回了一句,目光却始终不敢与萧老太太对视,到了这个地步,荷香已死,那就是死无对证,她自然不会承认。

刘氏的心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氏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琢磨了一阵这才看向萧老太太,问道:“老太太,这药渣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萧老太太冷笑了一声,看向刘氏的目光更是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这是能够使女子不孕的药,若长期闻下去,只怕晗姐今后嫁人都生不出孩子!”

“啊?!”

徐氏一惊,下意识地往刘氏看去。

若真是刘氏所做,她这个继母倒真是心狠手辣。

萧晗已经没有了生母,若是将来嫁人再生不出孩子,娘家继母便能随意拿捏她,可这样无疑是害了萧晗的一生啊!

如此狠毒,怪不得萧老太太对上刘氏没有半点好脸色!

刘氏捏着帕子,掌心里都是汗,她不是不想辩解,只是再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萧老太太这是打心眼里认定是她做的了。

可是只要她不松口,没有证据,萧老太太也不能指认她。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唤了声“二老爷”,刘氏听在耳中不由心思一动,片刻间便悲悲戚戚地哭倒在地,“媳妇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还请老太太明鉴!”

今儿个夜里萧志谦是歇在她屋里的,如今她出去一会儿还没见归来,他自然是要找来的,这人从来便是信她,若是有他在,相信萧老太太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这样一想,刘氏的表演更卖力了。

徐氏在一旁瘪了瘪嘴,同样不是自己肚子里出去的,对待萧雨她就没有刘氏这样心狠,横竖不过是多了副嫁妆的事情,至于这样吗?

不过转念一想,莫清言留下的嫁妆可是不菲,刘氏想要打主意也是正常。

萧志谦赶来时见到这阵仗便愣住了,不禁担忧地看了一眼刘氏,见她含泪看向自己,眸中满满都是委屈,心下一叹以为这又是萧老太太的刻意刁难,便对老太太拱了拱手道:“母亲,这大半夜的继音到底犯了什么过错您要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