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不得此刻云姑就在她的眼前!

“你慢些!”

叶衡赶忙扶稳了萧晗,又叮嘱她道:“人来了总归是走不了的,什么时候都能见到!”又转过头一脸审视地看向袁彬,眸中布满了层层疑惑。

当初他们锦衣卫都遍寻不着这云姑,要么是因为她已经过世,要么是她隐姓埋名,可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萧晗想见昔日故人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不能因为这般就被有心人给利用欺骗,至少他不会冷眼旁观。

萧晗扶着叶衡的手下了马车,又将袁彬看了又看,这才迟疑道:“你当真知道云姑的消息?她眼下在哪里?”

袁彬怔怔地看向萧晗,还没有从她惊艳的美貌中回过神来便接触到叶衡那暗含警告的一瞥,猛然惊醒了过来,连连点头道:“我娘就在巷子里,因为怕见不着世子夫人所以我没让她出来,再说她行动也不便…”

“你娘?”

萧晗原本抬起的步伐倏地一顿,又警惕地看向袁彬,斩钉截铁地说道:“云姑不可能有儿子!”

云姑当年是未嫁之身,自梳后便决定要侍候莫清言一辈子,没有嫁人,更不可能有眼前这般大年纪的儿子。

“我是她认下的干儿子。”

袁彬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萧晗,“您见到她自然就一切分明了。”

“走吧,有我在任谁都耍不了诡计!”

叶衡扶了萧晗一把,这才率先往巷子里而去,眼下已经在长宁侯府范围之内了,应该没有哪个宵小该随意生事,他也不怕这个少年会有什么企图,护卫们都在左右,若是这少年使诈,他和他的同伙一个都跑不了。

萧晗看了袁彬一眼,带着几分迟疑跟上了叶衡的脚步。

袁彬倒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任谁对陌生人都是谨慎小心的,不过只要等他们见着人了,一切也就明白了。

瞎眼妇人此刻正倚在巷子里的墙角边上安静地等待,听到巷口有了动静立马竖起了耳朵,待听到一共有几个人的脚步声时她才有些慌了起来,又大声唤道:“彬儿,你在不在?”

“我在呢,娘!”

袁彬立马越过了萧晗等人,快步上前扶住了瞎眼妇人,又托着她转向了萧晗等人,开口道:“娘,我将世子夫人给请来了,还有世子爷也一道来的。”

瞎眼妇人一阵紧张,却也有些不敢相信,只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挥了挥,却茫然地找不到方向,只是面色却是希冀而紧张的,一是怕自己的希望落空,一是也有些不敢相信。

袁彬找来的可真是她从前侍候过的三小姐,真是萧晗?

然而萧晗却有些不确定了,眼前的妇人不仅瞎了眼,头发也过早地变作了白灰色,容貌上或许有些相似的地方,但声音却不像了,整个人比她记忆里的云姑要苍老了不止十岁。

“你真的是云姑?”

萧晗迟疑地踏前一步,却被叶衡牵住了手,轻轻对她摇头,“若是云姑还在,也只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而这妇人看起来已经老迈,我觉得不是。”

“晗姐儿,你真的不记得云姑了?”

瞎眼妇人双手颤抖着,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奴婢好不容易回到了

“奴婢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虽然眼睛瞎了,嗓子也哑了,可奴婢没忘记小姐的嘱托,奴婢回来了啊!”说罢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小姐,定是您在天之灵才保佑三小姐与二少爷长大成人,如今三小姐嫁得如意郎君,您在九泉之下可安息了?”

“云姑…”

瞎眼妇人这话一出口,萧晗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又拂开了叶衡的手道:“她是云姑,虽然样子变了,声音哑了,可她是我的云姑…”走上前来扶起了瞎眼妇人,心痛道:“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一言难尽!”

云姑哽咽着被萧晗搀扶着起了身,一旁的叶衡始终警惕防备着,瞧见她们这副模样不由对萧晗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咱们回府再细说。”又扫了袁彬一眼。

也许这个叫云姑的瞎眼妇人暂时没什么威胁,可这少年却是一脸的机灵,他回府后该好好问话,断不能让萧晗被人给骗了。

回到侯府后,萧晗急急地将人领到了“庆余堂”,她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而这一天她已经期盼了好久,原本找不着云姑她都要放弃希望了,却没想到云姑又回来了。

“云姑,你快坐下!”

萧晗拉了云姑便往软榻上带,又吩咐兰衣上了茶水点心。

云姑却僵持着不肯坐,连连推辞道:“奴婢这一身的脏污,如何能坐得,小姐快别折煞奴婢了。”

“当年我与哥哥小时都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就是我半个娘,如何坐不得?!”

萧晗这样一说,云姑的面色也软和了几分,缓缓坐了下来,“想到当初你们年幼时,那才是最好的日子…”话语中也有许多的怀念与不舍。

“云姑,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了,我娘去世后发生了什么事?”

萧晗细看着云姑的模样,刚才一头灰白头发遮掩着她看不真切,眼下离得近了才发觉那五官样貌的确是她认得的那个云姑,只是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那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便让人心疼。

“三小姐,这事说来话长…”

云姑摇了摇头,面色中有些追忆与悔恨,缓缓道出了莫清言离世之后的遭遇。

原本莫清言去世后不足百日刘氏便入了门,云姑当时并没有想着离开,因为她身负莫清言所托,还指望着她好好地看顾萧晗兄妹俩。

可好景不长,她原本就是小心翼翼地避免犯错,最后还是被刘氏连同一干莫家下人给打发了回去,她连留下都找不到借口。

“奴婢身负小姐的嘱托,如何就能一走了之,可刘氏容不下奴婢,奴婢又怕她迫害三小姐与二少爷,只能先行离开再想办法,却没想到这一走就差点没能再回来…”

云姑说到这里眼泪又涌了出来,刘氏遣走了莫家原有的下人后,她也趁势假装与他们一同离开,最后却半路返回,想在京城郊外住下。

却不知是她的行踪一直被人知晓,还是那些人早起了害她之心,她被下了毒的汤水泼到了眼睛而瞎了双眼,喉咙也因喝进了一些汤水而被灼伤,却又在被这些坏人带走的途中意外地摔落悬崖而保住了一命。

害她的人她心里有数,不就是刘氏或是刘家的人吗,没有其他了。

“奴婢跌落悬崖后昏迷了许多时日,幸得好心人相救才活了下来,可眼睛瞎了找不着路,又一路辗转各地,最后遇到了身为小乞儿的袁彬便与他相依为命了!”

云姑一番话语说得跌宕起伏,萧晗却觉得一颗心都揪紧了,“竟然还有人想要害你,可知道是谁?”

“定是刘家的人!”

云姑说到这里暗自咬了咬牙,一脸深入骨髓的恨,“他们害了小姐还不够,还想将奴婢给灭口,以免他们的丑事外扬,可苍天有眼,奴婢终是活了下来!”

“这么说,我娘的死也与他们有关?到底是如何的,我恍惚记得一些,可娘去世前的那些日子也不怎么见人,我根本不知道她病得有多重…”

萧晗听得泪如雨下,又攥紧了云姑的手,眸中闪动着猩红的光芒,片刻后才咬牙道:“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云姑点了点头,面容悲戚,不无伤感,“小姐的身体一直是很好的,不说小病没有怎么生过,大病又如何会有,还不是被那起子奸人所害,中了毒!”

萧晗点了点头,手中的锦帕却不觉握得更紧了,这是她一早的猜测,只是从云姑的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番心情。

“我娘也知道是有人给她下毒了吗?”

萧晗问云姑,“可那时刘氏根本还没进门,连我都不知道她们母女的存在,难道我娘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小姐聪慧通透,自然看透了一切,可笑她还希望老爷迷途知返,却不知道那起子坏了心眼的人家已经着手要她的性命了!”

云姑越说越激动,面上的表情几乎纠结在了一起,似愤似恨,若是那仇人就在眼前,她一定会将他们给剥皮拆骨!

“是刘家人做的?是谁?”

萧晗面色紧绷,整个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刘家,果真还是刘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定要他们血灾血偿!

“应该是起复为官的刘敬,小姐说刘家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远见,刘氏做不出来!”

云姑咬了咬牙,嘴里渐渐渗出一丝血腥味,却又不无悲痛地说道:“小姐虽然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可她中毒已深无力回天,她也知道凭借刘家的势力刘氏总有一天会进门,便交待好了奴婢一切,却没想到小姐过世不过百日,老爷便将刘氏给迎了进来!”

“刘敬!”

萧晗的拳头死死地握着,胸中却如怒海一般翻滚了起来。

那个不声不响的刘敬,那个就算刘家人被整治,任凭刘氏被送回娘家都一直不动声色的刘敬,原来他才是那个掩藏最深的人。

为了给刘氏铺路,毫不留情地杀了莫清言,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对莫清言留下的儿女会如何?!

若是没有再世为人,他们兄妹的命运必定是凄惨的,而莫家受此牵连也会不得善终。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因为刘敬!

萧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眸中燃起了熊熊烈火,若是刘敬就在眼前,她恨不得能够剖开他的心看看,问问他为什么能对素未谋面的莫清言下此毒手,为什么他就不曾有过丝毫的怜悯之心?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冷血,便是冷酷到了极致,他的眼中只有利益的权衡和得失,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第【138】章 勾搭

知道这个实情以后,萧晗久久不能平静,等着叶衡归来时,她还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就像浆糊一般乱作一团。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刘敬要狠下杀手?

毕竟他们无冤无仇!

若说非要有纠葛,那也是因为刘氏恬不知耻地做了萧志谦的外室,而心中却更想要鸠占鹊巢入住萧家!

可这一切与莫清言又有何干系?

莫清言何其无辜?!

萧晗的心乱急了,一方面她痛恨刘家人,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可另一方面她也恨萧志谦,恨她自己的父亲!

没有萧志谦在外拈花惹草,又如何会招来刘氏以及刘家人?

莫清言所遭受的根本是无妄之灾,可她却因此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萧晗紧紧握住了拳头,只觉得心中有一把无名火在烧,因为愤恨,因为恼怒,她不得不来回在屋里走动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好了熹微,别走了!”

叶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把萧晗拉进了怀里。

萧晗这模样持续得有小半个时辰了,就算她不顾忌自己的身体,他也替她心疼不是?

“我好难过,好气愤,好恨那些人…”

萧晗埋头在叶衡的肩膀上嘤嘤哭了起来,泪水很快便浸湿了衣衫,他只觉得肩头湿濡一片,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别难过,这些仇我会替你报的,但眼下还需要从长计议!”

叶衡眸色深深,就在刚才他已经问过了袁彬一番,这小子知道的也的确不多,或许有的事情云姑是对他隐瞒了的。

但从他们俩人的话语中当年发生的很多事情便也能够拼凑才了一起。

当年若不是云姑被害而跌落悬崖昏迷了一阵子,让别人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只怕早就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找到了,眼下还哪里会带着袁彬这个认的干儿子寻到京城来。

云姑是不幸的,但她活了下来又算是一种幸运,或许冥冥中自有指引与安排。

“刘敬深谙权术老谋深算,要么不动,要么我定要拉他落马,但眼下还要计划周详,不能轻易行事!”

叶衡说的话也在理,萧晗缓缓镇定了下来,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还记得从前的绿芙还有老刘么?”

叶衡突然提起了这俩人来,萧晗还有些怔忡,片刻后才点头道:“你突然提起他们作什么?”

“既然要打击刘家,必定要全面一些,这两个虽然是小人物,但蚂蚁再小也能撼动大象,我会从各个方面搜集刘敬的罪证,等着能将他一击打倒时我便会开始行动!”

叶衡说完这话又看向萧晗,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所以在这之前你先忍耐,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们!”

“刘家的人都是可恶,不过…”

萧晗微微一顿,不期然地便想到了刘启明,那个刘家唯一有着赤子之心的人。

刘家她虽然痛恨,但刘启明何其无辜?

若是当她大仇得报,会不会对刘启明来说却是一场恶梦?

但眼下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莫清言的仇必须得报,不能让那些作恶的人逍遥法外,不能让他们以为没有证据便能高枕无忧!

“你是在顾忌刘启明?”

叶衡是懂得萧晗的心思的,见她面露犹豫便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

“我只想让真正坏心的人得到报应,并不想迁怒于他。”

萧晗点了点头,报仇是必须的,但她想尽量减轻对刘启明的伤害。

若是刘敬倒台了,想来刘家的名声也将不在,还有谁会为他们撑起这个门庭来?

到时候一家子老弱妇孺,恐怕生活难继。

叶衡握紧了萧晗的手,“我们都不是那种是非黑白不分的人,若真是,也就与他们无异了,刘家的人我会代你惩罚他们,至于无辜的人我也不会牵连在内。”

萧晗点了点头心中微定,又靠在叶衡的肩头轻叹,“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就跑到刘家去找人!”

“你眼下去只能打草惊蛇,平白地让他们起了疑心,还将云姑母子置于危险之地。”

叶衡这一说萧晗自然认同地点头,又道:“云姑也算是幸运,能够碰到袁彬,我看他这人挺机灵的,今后看看能不能在府中给他找个差使…”

“你安排就是,我没有意见。”

叶衡点了点头,“你与云姑在一起时我也问过袁彬一些事情,这小子虽然机灵但对我说话还算老实,没有刻意遮掩什么。”一顿又道:“他们眼下正住在你手下那个叫什么许福生的家里,许大娘是他们的房东,你说巧不巧?”

“真是这样?”

萧晗有些惊讶,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冥冥中的安排,“怪不得刚才我留云姑在这里住下,她却执意要离开,原来是在外面有了住处…”想了想又犹豫道:“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刘家人知道云姑没死,只怕会再对她下手!”说罢已是担忧地站了起来,面色凝重。

“放心,我已经派人送他们回去了,要不一会儿咱们就去接他们回来。”

叶衡安抚萧晗道:“眼下时辰还早,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出了门,有些事

说罢便出了门,有些事情他的确要安排一下,对刘家人的盯哨也更要着紧一些了。

晚些时候萧晗与叶衡亲自到了许大娘的家,许大娘原本不认识他们,在知道这就是许福生的东家后立马便将人给迎了进去,又端茶倒水的好不殷勤。

萧晗本也无意多留,只与许大娘寒暄了几句后便径直找了云姑说话,又将原委及自己的担忧细细说了一遍。

云姑本就通情达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不再推辞答应跟随萧晗回长宁侯府暂住。

萧晗又叮嘱许大娘不要将这事说给外人听,一行人这才趁着夜色回府去了。

而此时刘家的人却并不知道,对于刘家的一场颠覆在不久的将来便要来临。

临到过年前几日,萧晗还特意回了萧家一次,就算她不想见到萧志谦与刘氏夫妻,但萧老夫人还是要探访的,这毕竟是自己的嫡亲祖母又对自己关怀倍至。

而萧时还在萧府住着呢,就因为这眼下她也绝对不能与刘氏夫妻将关系给闹僵了,且还不能表现出一丝异样。

萧老夫人见着萧晗到来自然很开心,还特意留了她一同用午膳。

用过午膳后祖孙俩又在一同饮茶聊天,萧老夫人还特意说起了前两日萧昐回府的事情,“又是刘家的丑事,原本我都不想与你说的,又怕你们夫妻被蒙在鼓里,二姑爷还是世子爷的下属,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要弄明白自己的连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祖母,”萧老夫人一番话将萧晗给弄糊涂了,眉心微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说出来我都觉得臊得慌,偏巧了二丫头还有脸回来哭,还指着刘氏去给她做主!”

萧老夫人说到这里才长叹一声,又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刘家大房那个在流放之地做了人家的妾的女儿与季涛勾搭在了一起,如今俩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眼下正闹着要去云阳伯府给季涛做小妾呢!

萧昐面对这自己的表姐,想哭哭不出来,想骂骂不出来,只能回家来找刘氏给她做主。

“做了妾的女儿,可是刘继东的二女儿刘启霞?”

萧晗惊讶地合不拢嘴,真是奇葩到处都有,而刘家却是最不缺的。

她还记得古玩店的帐本上还有这位刘家二小姐欠下的帐呢,虽然当初被刘氏一并给补齐了,可想来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勾搭上自己表妹的丈夫,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不就是她,刘氏嫡亲的侄女呢,竟然在背后摆了昐姐儿一道。”

萧老夫人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也是他们自己家风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罢轻哼了一声。

萧晗知道萧老夫人这是在说刘氏,便也没有接口,又问起云阳伯府的态度,“如今这般了,季家也该给个说法,难不成真要纳了刘启霞不成?”一顿又道:“再说依着二姐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前世里萧晗只知道萧昐嫁给了季涛,婚后还生育了一对子女,照理说也该是幸福美满的,却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这么多的曲折。

“她们母女俩正为这事上火呢,刘氏也回了娘家一趟,听说在刘家闹得挺厉害的,可刘启霞却是铁定了主意要入季家为妾,真是谁也劝不了!”

萧老夫人抿紧了唇角,对于刘家这起子腌臜事她是绝对不会管的,就是听见了也怕脏了自己的耳朵。

萧晗挑了挑眉,眸中神色深沉难辨,半晌才道:“这事刘老太爷怎么说,他可是一家之主!”

“他能怎么说,总之没有反对就是。”

萧老夫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他的心态我也能够了解,只怕觉得亏欠家人的多怎么着也要依着他们不是?而这个刘启霞怕是他疼爱的孙女,不然回京城为什么只带了这个做过妾的二孙女,嫁了人的大孙女可还留在那边呢!”

亏欠了家人?

萧晗冷笑一声,刘敬亏欠得人可多了,若是只为了他们家里的人舒坦顺当了,那被他害过的人只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别人凭什么就要任他们宰割?!

“这事只怕还有得闹腾,你别掺和进去就是。”

萧老夫人又叮嘱了萧晗一句,末了才道:“还有世子爷那边你也提个醒,原本我瞧着二姑爷还不错,可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后该远着就远着点,可别被这种人给带累了名声!”

“多谢祖母提醒,回头我就与他说去。”

萧晗点头应下,刘家的烂摊子他们夫妻自然都不会参与,她还要静下心来与云姑好好过个年,等着来年开始了,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晚些时候回了长宁侯府,萧晗将这事说给叶衡听,“我也没想到竟然出了这起子事情,二姐夫看着挺正派的,没想到却是…”说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