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的骄傲都是太后给宠出来的,在这一点上连四公主都要避其锋芒。

皇后娘娘虽然不喜欢柴郡主,但为了得到太后的支持也少不得要纵容她几分,连重话也没说过几句。

只是今日与柴郡主对上的可是长宁侯府,那里面有她嫡亲的姐姐,又有叶衡已经过门的妻子,皇后娘娘不能不管。

“茵儿回来!”

太后对着柴郡主招了招手,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转回了身,只是临走还不忘对萧晗冷声道:“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臣妾自然记得,还请郡主也别忘记!”

萧晗淡淡一笑,目送着柴郡主离去,而在台阶高处的太后却给了她冷冷一瞥,让人不觉背脊有几分发凉。

第【141】章 隐秘

萧晗面对柴郡主的挑衅与责难竟然就这样四两拨千金地应对了回去,这让许多原本想要看好戏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却又碍于皇后娘娘与长宁侯府夫人都在那里看着,有心生事的人此刻也不好再出头了。

蒋氏则握了握萧晗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道:“她说她的,只要你别住心里去就行!”说罢目光转向柴郡主那处,不觉抿了抿唇。

她原本还以为柴郡主是个识大体的女子,从前见着她哪一次不是殷勤周到,没想到嫁不成叶衡之后便暴露出了本性,在太后面前这样为难萧晗有意思吗?

还好萧晗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若是换着别人只怕眼下已经在哭鼻子了,真要这样回了府中她对儿子还没法交待。

“我知道,谢谢娘。”

萧晗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向罗氏,“谢谢二婶!”

“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一家人。”

罗氏理了理发鬓,笑道:“再说也是大嫂站出来说得话,她是侯夫人才有这个底气,我不过是在一旁站个人场罢了。”

萧晗牵唇一笑,心里却是暖暖的。

府中长辈都护着她,这份心意她是明白的也是感激的,不过罗氏这一说又让她不觉想到了赵莹莹与叶晋的事情。

当日从北郊行宫后回府几天,叶衡也在叶晋那里探了口风,叶晋虽然没明着点头,却也没有直言拒绝的意思,只说人家姑娘还小哪里是他这样的老男人能够配得上的,言语中有着一丝埋藏得很深的渴望。

若说叶衡从前不懂情爱自然听不出来,可自从他喜欢上萧晗以后亦发能明白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与苦楚。

叶晋这是嘴上说不配,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娶个小媳妇呢。

回屋后叶衡便添油加醋地说给萧晗听,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看得萧晗心里直乐,第二日一早便找上了罗氏。

依萧晗的想法呢,这种事情自然不好让女方先开口,即使赵莹莹对叶晋已经动了心却还是只能等着,叶晋没让人上门提亲,她便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也就是她心中的念想罢了。

罗氏初闻这事后也有些惊讶,但听萧晗细细说来俩人相处的点滴便也上了心,又托人打听了赵莹莹的情况,虽说是庶女出生可教养品行都还不错,又加之叶晋年纪大了不好过多挑剔,便也定下心来准备年后就往赵府提亲去。

这事萧晗也知道,只是不好提前透露给赵莹莹知晓,既然罗氏都点头同意了,想来两家结亲应该没有什么阻碍才是。

宫里的年初一是热闹的,不说人多,搭建的戏场便有好几处,满足各位夫人小姐们的不同欣赏口味。

萧晗跟着蒋氏她们一道,原本是在“畅园”的东戏台听戏,之后瞧见了忠义侯夫人婆媳,她自然就问起了叶蓁。

“先前还在这里的,是不是找她娘去了…”

忠义侯夫人四处扫了一眼,又道:“刚才咱们也是瞧着你们了的,可在来‘畅园’的路上一晃眼便没人了。”

“那我去找找她。”

萧晗借故离开了“畅园”,也是因为这里人太多太闷,她本就不是很喜欢听戏,也是想借机出来透透气。

宫里萧晗也算是来过几次,已没有初次入宫时的紧张,她一边走一边停停歇歇。

来来往往的多是太监与宫女,女眷与官员聚乐之处自然在不同的地方,幸得前面有宫女带路,她倒是走得挺悠闲的。

“奴婢刚才还瞧见过忠义侯府的二奶奶,怎么转眼就没有人了…”

带路的宫女一副纳闷的模样,她将萧晗带到这处地方却也寻不到人,不由一脸的愧疚。

“没事,恐怕是宫里地方太大,她又走到别处去了。”

萧晗倒也没介意什么,趁机坐在一旁的圆木墩上歇脚,这圆木墩像是刻意雕刻出来的圆凳子,和着一枯木做成的桌子倒是配成了一套,闲暇时歇息一会倒也是个趣味。

宫女见萧晗有些不想再走动的意思,眸中光芒一闪,便道:“世子夫人您在这稍坐,奴婢去寻寻忠义侯府的二奶奶,找着了就将人给带来。”

“你去吧,找不着也没什么,一会儿我就自个回东戏台那边。”

宫女告退离去,萧晗左右看了一眼,她坐着的这个地方算不得偏僻,前面一排矮树后便有一排屋舍,只是刚才她们是沿着路走,倒没留意到这一排屋舍就在旁边,只是这屋舍不太精致,门窗也有些腐朽脱漆,想来是没有人住的。

而她身后就是一条青石板道,若是她侧身坐着,很容易便能看清两边的来人。

只是不知道眼下叶衡在哪里,若是俩人能够碰个头说会儿话,想必在这宫里她也不会这般无聊了。

大年的第一天不可谓不冷,可在“畅园”里满室的温香闷热,她还是觉得出来吸口冷气更能心旷神怡。

想到今日柴郡主对她的种种敌视,萧晗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柴郡主知道按照前世的轨迹,她本来是可以成为叶衡的妻子,却被她这个早已经不属于这里的人抢去了属于她的一切,会不会对她恨之入骨?

“其实现在也没好多少…”

萧晗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刚才的情景来看,四公主倒是乐得在一旁看笑话,平邑县主也没有她往日表现得那般可亲。

表现得那般可亲。

果然宫里的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口是心非啊!

真到了紧要的关头,站在她身边的还是自己的亲人。

萧晗揉了揉腿正待站起来,却听见不远处的矮树后传来几声亲昵的对话,她正想着是不是要避开一些,谁知道说话之人已经转上了青石板道。

瞧着他们来的方向,应该是从那一排屋舍里才出来。

可那样破败的屋舍,又有谁会去呢?

萧晗直觉里不好,可眼下已经无处可躲,她只能站了起来,目光一扫,先是瞧见了一截明黄色的衣角,紧接着一双紫云纹绣蟠龙的长靴踏在了青石板道上,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个人竟是太子殷戎。

但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石青色袍子,正欲披上他的灰鼠皮斗篷,许是没有下人帮手,男子有些系不上胸前的带子。

太子便笑着停下了脚步,伸手为他系上,“瞧瞧你,没个人侍候就什么也做不来,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心?”说着那只手便停留在了男子的脸上。

两人深情对视着,似乎一点也没留意到就站在不远处的萧晗。

这是什么情况?

萧晗瞪大了眼,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样的情景正是她心中所猜测的那样,而眼下又确实发生在了她的眼前,那一双藏在袖中的手都不觉攥紧了。

“有人!”

还是那男子首先发现了萧晗,脸色倏地一变,赶忙拂开了太子手的,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向她射来,右手已经抚向了自己的腰间,这才发现今日入宫并未佩带兵器,不由懊恼的大步走了过去。

若是在这个情景下,一般人都会转头就跑,想来那男子也不会是善茬,那看向她的目光似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萧晗知道她不能走,要跑她跑不过两个男人,不若镇定下来徐徐图谋,再说她也不确定太子是不是真有杀人灭口之心,她可是叶衡的妻子,太子的表嫂。

“我是长宁侯府世子夫人,请问阁下是谁?”

种种预测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过脑海,萧晗已是强自镇定下来,唇角边还挂着一抹淡笑,目光扫过眼前一脸阴鸷的男子,又对着不远处那始终侧对着她的太子行礼道:“臣妾萧氏见过太子殿下!”低垂的目光闪烁不定,手心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太子这样不避不见,或是不知道她是谁,或是就要任这男子随意处置了她。

可哪一样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

太子面沉若水,若是不知道身后的人就是萧晗的话他还能够视而不见,可眼下这一声唤出,他想要装作不认识也不行了。

萧晗是谁?

那是叶衡的爱妻,是他敬重的兄长最爱的女人,若是萧晗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手足?

他有爱的人,难道就能够眼看着他的亲人失去所爱吗?

太子心中挣扎片刻,终是缓缓转过了身来,对着萧晗颔首,“表嫂怎的走到这里来了?”说罢缓缓向萧晗走来,背在身后的手却不由握成了拳头。

“殿下!”

站在萧晗身旁的男子已是一声轻唤,显然是不赞同太子的做法,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杀了后做成意外的假象,谁又能知道?

“你别说话!”

太子绷紧了脸色,一身气度威严尽显,看向萧晗的目光带着几许琢磨不定的深意。

萧晗只觉得背脊发凉,在刚才那一瞬间或许太子也在犹豫该不该处置她,但眼下的机会还要她自己争取才是,不然一个不慎或许她就要死在了这里,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连叶衡都不会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这样一想,萧晗又极速镇定了下来,开口道:“是个宫女引着我来这边的,我却也觉得这路偏得很,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把我带在这里来了…”说着便四处瞧了一眼,露出很迷茫的表情来。

或许刚开始萧晗是有心将太子的心思往这话头上引开,可她越说越觉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若是那个宫女真是受人指使,有心将她引到这里来,那么就说明发现太子隐秘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即使太子想要杀了她灭口,可又怎么堵得住别人的嘴?

真的是有人有心害她?

是想不动声色地借刀杀人?

萧晗心头一滞,额头不由泛起一抹冷汗来。

说完这话萧晗便将目光转向了太子,这个时候她万不能怯场的,一个不慎或许她便再也见不到叶衡了,即使她面对的是平日里对她亲切和蔼的太子殿下。

要知道天家最是无情,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连兄弟都能同室操戈,更何况她对太子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

萧晗的话听在太子耳朵里却是不一样,他暗暗给了男子一个警告的眼神,让男子不要轻举妄动,这才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又伸手一指,“表嫂照着先前那条小道往前,不一会儿应该就能瞧见宫女或是太监了,到时候让他们将你给领到‘畅园’去吧。”由始至终都没有提及身旁的男子姓甚名谁,也是在暗示萧晗忘记今日见到了一切。

“有劳殿下了,那臣妾这就告辞。”

萧晗飞快地向太子行了一礼,看也没看身旁那名虎视眈眈的男子一眼,越过俩人便快步而去

便快步而去。

等着萧晗的身影走远了,男子才有些不服气地对太子道:“殿下,我原本能够结果了她的,您为什么要阻止?”

“她是我表嫂,是我衡表哥的妻子。”

太子抿紧了唇,又瞧了那男子一眼,面色不由缓和了几分,“再说长宁侯府与咱们向来是站在一边的,相信她不会说出去的。”

眼下萧晗走远了,太子却有些庆幸他刚才一念之差并没有对她不利,不然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今后让叶衡查出来了必是要与他成为死敌的。

“您说是就是吧,不过世子爷确实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男子说完后语气也缓和了一分,不过又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拧,“听世子夫人刚才所说的话,是有其他人知道咱们俩人的事情,所以特意将人给引到了这来,是想咱们把世子夫人给…”说着竖手一横,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说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太子眉头一皱,缓声道:“的确是有可能的,不过谁会想要她的命呢…”不由深思起来。

“我下去好好查查,女人间的纠葛不过就那么点事,再说世子夫人娘家又并不显赫,在宫里还算是新贵,想对她不利的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男子笑了笑,眉宇间的戾气散去倒是看起来爽朗了不少,他的面容本就俊美,此刻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敬严,我如何离得开你?”

太子轻叹一声,大手又不觉抚上了这名叫敬严的男子脸上,只是眉宇间却多了一抹清愁,“只是年后番邦公主就要入京,我怕到时候真的拖不下去了。”

“殿下,”敬严温情地注视着太子,面上神色却是不甚在意,“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即使咱们都娶了亲也是一样的,我会永远追随在殿下左右的!”

太子抱紧了敬严,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这才不舍地将人给推开,“你先离开吧,禁宫里你不能多留,何况今日女眷众多,再有冲撞便不好了。”

“我会谨慎的。”

敬严笑着点了点头,刚想举步离去又转过身在太子面颊印上一吻,这才不舍地离去。

而快步走在庑廊上的萧晗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她只怕一停后面的人一个反悔就追了上来,到时候她绝对无处可逃。

这事太过令人震惊了!

她原本就在想过太子是否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一直迟迟未婚,不想真相却如此令人咋舌!

这事叶衡还不一定知道。

他作为兄长若是知道这个真相不说明着去告诉皇后娘娘,私下里也一定会劝着太子的。

太子可是大殷朝的储君,是下一个帝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能是他啊!

萧晗心里的纠结和担忧已经远胜过刚才的害怕与紧张,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长长的廊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冷风吹着枯败的树叶卷进了廊道里,飘飘落落地好不凄凉。

这事她该去与叶衡说吗?

萧晗思绪不定地迈步向前,好不容易瞧见不远处人头攒动,宫女太监们正在忙碌地走动着,她心头却像堵了一块什么似的不由缓缓走了过去,又以疲惫为由想到茶水间歇歇脚,这才被宫女客气地请了进去,又递上了一杯温茶给她。

“世子夫人刚才去哪了啊,这裙角都沾了露水,您可冷坏了吧?”

守着茶水间的宫女一边挑了挑炉火里的银炭,一边转头给萧晗搭话,那目光却带着一丝好奇。

“原是想要出来透透气的,可宫里太大,竟是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了回来。”

萧晗扯了扯唇角,垂下了目光对她宫女道:“劳烦你差个人去与长宁侯府夫人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就去找她们。”

宫女应了一声,转身挑了帘子便出了门找人去了。

萧晗的目光却凝在了炉上跳跃的火光之中,一颗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第【142】章 坦承

太子的事情带给萧晗的震撼已经远超过今日柴郡主对她的挑衅与刁难,已至于回到东戏台那处与蒋氏她们在一起时她还有些神思不属。

“是不是着凉了?”

蒋氏关切地拉了萧晗的手,却发现她小手冰凉,忙不迭地让宫女找了个手炉塞到她怀里,“说是去寻蓁儿可半天也不见你人影,她如今正和你二婶在西戏台那方呢,你要见是不见?”

“不用了,下次我再找她。”

萧晗牵了牵唇角把手炉抱紧了,又看向蒋氏道:“娘,一会儿宫宴结束后咱们就回府吗?”

“是,一会儿就走。”

蒋氏点了点头,“今儿个初一,宫里娘娘们都起得早,想来也是有几分疲倦的,每年初一的宫宴也就半日作罢。”

听了蒋氏这话,萧晗的心缓缓沉了下来,既然呆不了多久了,索性就再等等吧,若是她先要求离宫,指不定别人要怎么猜测呢。

萧晗倒是很想知道与太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长得如此俊美,俩人之间却是那样的关系。

摇了摇头,她都不愿意深想下去。

本朝也不是没有人好男风的,青楼里更是设了小倌坐堂,只是这事搁在太子身上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更不用说年后番邦公主进京,那可是为了要与太子联姻才来的。

这事越想越乱,萧晗索性便压了下来,一切等着回府再说。

半日的宫宴一完,各府的车马便依次离开了。

叶衡父子俩早等着后宫门外,瞧见萧晗婆媳几个出来立马便迎了上去。

“你们小俩口坐一辆马车吧,刚才你媳妇有些着凉了,回府后请个太医来瞧瞧。”

蒋氏这样对叶衡说他自然就有些担忧,不由分说地扶了萧晗上马车,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余下蒋氏与罗氏同坐一车,长宁侯便骑马陪同在另一边。

“怎么会着凉了的?”

叶衡担忧地抚了抚萧晗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热,可她一双手却是冰凉的,他忙不迭的将她的小手捂在掌心中。

“许是走远了沾了些露水…”

萧晗轻轻地倚在叶衡肩头,此刻她还觉得脑中乱成一团,也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这事。

“没事你乱走什么,回去好好歇息,这几日都不要出门了,萧家那边我会派人去说的。”

叶衡捏了捏萧晗的小手,又摸着掌心中的穴位为她轻轻按了按,她便觉得周身暖和了不少,倚着他的肩膀便睡着了。

萧晗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增眼便瞧见了桌上摆放的烛台,叶衡正在灯下看书,听见动静不由转头看了过来。

“可算醒了!”

见着萧晗睁着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向他看来,叶衡还一阵好笑,搁下书走了过去,一手抚在她的眼睑上,“还以为是在梦里呢?”

“我…睡了多久?”

萧晗一开口便觉得嗓子有些哑,扶着叶衡的手缓缓坐了起来。

“睡了怕有三个时辰了。”

叶衡倒了杯温水递给萧晗,又坐在床沿边轻声道:“你睡着的时候太医来看过,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让你吃几副药好生休养几天。”说着又摇铃唤了兰衣进屋,吩咐她将温好的药端进来。

“吃了药过一会儿再喝些粥,我给你准备了蜜饯。”

叶衡轻轻抚了抚萧晗的脸蛋,叮嘱她道:“今后这大冷的天可不要在外面闲逛了,染了风寒可不好。”

“就是在戏台子里闷得慌,我这才出来走走的,今后不会了。”

萧晗牵了牵唇角,尽力地对叶衡露出一抹笑容来,可她心中有事这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勉强。

叶衡眸中神色不由一黯,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喂萧晗吃了药,看着她漱了口后这才将蜜饯放进了她的嘴里。

那苦涩的味道还未在嘴里完全散去,蜜饯的甜味却又充斥了整个口腔,萧晗这才往身后一仰倚在了床头,看向叶衡的目光有些犹豫,半晌后才道:“今日…我瞧见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