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今日的疏痕着实是毛手毛脚了。

萧岚芷用帕子捂住了嘴巴,轻咳了几下子,嘴角微微的扬起,待她松开了帕子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那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有些虚弱的接过了疏痕给她的药,准备一口气喝了,吃了十来天的中药了,满嘴的一口苦味,下一次她再也不要这般受罪了,萧岚芷皱着眉头,把碗才端到了嘴巴边上,却忽然咳嗽了起来,措手不及之下,她手中的药已经洒出了大半,药碗也是翻到在了床上,这些药汁几乎全都在她的床上,惹的两个丫头惊呼,不过云破是赶紧替她拍背,而疏痕却是赶紧将倒翻的药碗捡了起来,拿出帕子想要替萧岚芷擦擦。

“疏痕,不必了,你还是先将这被子换了为好。”

萧岚芷咳嗽着说道,一边把半边的身子搭在了云破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走下了床,她最近几日都鲜少下床,这会儿子还真是有些脚步虚浮,“云破,你也去帮着疏痕清理一下吧,顺便把窗子打开,这么多天没有通风,屋子里边闷着也是怪难受的,还有,替我把弄影唤了过来才好。”

月来点头应是。

一旁的疏痕也是说道,“大奶奶,我一会儿替您再煎一副药过来,这药还是得吃了才好。”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萧岚芷很清楚的望见了疏痕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的嘴角,似乎是在竭力的忍耐一些什么,只是她的语气却还是一如往常一般。

“嗯,你去吧。”萧岚芷揉了揉眉心,一旁的云破细心的替她披上了披肩。

第二十六章 十里香醉延祸乱

“你都看到了?”待两个丫头离开之后,萧岚芷回过头微微一笑,眼中同样含着笑意,除了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以外,她看起来就如同没有生病一般,萧岚芷看着来人一身青色的长袍,腊月的天气还拿着一把桃花扇面的扇子故作风雅,偏偏以往的时候寒冷如冰的變钰此刻看次来多了一分儒雅以后便褪去了一分的冰冷,真真是足以让众多的女子为之着迷,这身青色长袍还是自己与他重逢的第一晚上,她赠与了他的,未曾想到他竟然还会留着,这么冷的天气,这身可是夏天的衣料,他都未曾感觉到寒意吗?萧岚芷不知他如何作想,只是见着乍一看到她以后,眼中就隐去了忧色,绽放了一丝笑意的變钰,温润如玉,这四个字也是可以用在他身上的。

看着与以往不同的變钰,萧岚芷着实有些愣着了。

“怎么,你说本公子见着了什么?”變钰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他翩然的走到了萧岚芷的面前,一把桃花扇勾起了她的下巴,两人的距离瞬间的拉近,而萧岚芷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變钰就变了这么多,要不是从變钰的身上闻到了她十分熟悉的味道,萧岚芷都要怀疑她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變钰了。

一个冷如千年的寒冰,一个泛如当日的桃花。

这人,是怎么了?

萧岚芷微微偏过头,让自己的下巴脱离了那扇子,眼睛微微向上看去,熟悉的脸庞,却因为他脸上的笑意而显得越发的柔和,翩翩佳公子,说的便是變钰这般的男子吧,“你这是怎么了,我问的自然是看到了疏痕那般着急的摸样,想必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你才会来找我的吧,”想着先前變钰眼中的担忧,她又补了一句,“我并没有生病,變钰你也无需太过担忧。”

这病也无外乎是装出来,为的只是想要抓住了疏痕这个小尾巴罢了。

而變钰,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否则在萧岚芷手里的汤药如何会倒翻在床上呢,萧岚芷原本已经从疏痕那坚持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到底不对劲,只是觉得还是应该喝下去,免得徒增了疏痕的警惕,不过她灵机一动,便装作咳嗽了起来,能够洒出一点汤药便少喝一些为妙,不过她才一咳嗽,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给击中了,手一抖,那碗汤药才会突兀的翻到了,这下手之人,萧岚芷心里自然是有些怀疑。

變钰微微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古怪,在萧岚芷看来似乎他是想要将面上的表情收敛一番,却未曾想到还是笑意满满,似乎是收不回来一般,让她心生疑惑,“變钰这段日子你可是如何了?”

“没事,我今日来的确是找到了关于疏痕的身世,不过你可是要做好了心里准备。”變钰微微一笑,还是那么的笑着,不过眼中却多了一丝的冷意。

看完了變钰给她的卷宗,萧岚芷只觉得心有些凉意,却没有多少的悲哀,该感觉到痛苦的人是那个真正的萧岚芷,还有那个从五岁便背负起了血海家仇,一夜之间成熟的疏痕。

原来疏痕原名为陈甜媛,曾经还是一个能够在京都站稳了脚跟的商人家族,陈家也算是大家了,不过以一个小商人家庭发迹,到气势如日中天的过程才不过短短十多年而已,根基还不稳,在朝中的人脉也还未曾稳固,正所谓树大招风,陈家的快速壮大也让原本京都的大家有些不安,便有了秘密上奏,说是陈家联通外敌,故意潜入了大唐,为的就是窃取了大唐的机密,皇上自然是震怒,但是也是一代明君,当然是不能够听信了一面之词信了这帮大臣,便派了一向还算公正的萧岚芷的父亲萧如辉去彻查此案。

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仅仅是死罪,还是要株连九族的!

一时间陈家算是树倒猢狲散了,所有的奴才都被遣送走了,陈家上上下下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全都被关进了监狱。

本来,萧如辉的心里就是存着疑惑的,他与陈家家主也是有过几面之缘,心知其中定是有诈,但是有人既然密报了陈家联通外敌,又如何会没有准备,他们早已准备好了所有的认证、物证,又从陈家的手中寻到了十里香醉,这十里香醉可是外邦的皇族才能够拥有的,平常人根本不会有,能够拥有这样东西,就算是坐定了陈家与外邦的罪证了,就算萧如辉心知陈家多半是被冤枉的,他也不能够替陈家脱罪,而陈家的人原本听着是萧如辉办案,便是存了一丝的希冀,也托了人与萧如辉说情,诉说了自己的清白,但是萧如辉也一样的爱莫能助。

这一下子,陈家就被皇帝下了株连的命令,午时斩首。

疏痕便是当时陈家的大小姐,那个时候她才五岁而已,什么也不知道,面对这一场飞来横祸,她更是懵懂无知,只知道恐惧和害怕。

變钰告诉萧岚芷,原本疏痕也是要被斩首的,但是由于陈家家主的委托,萧如辉便冒险将疏痕救了出来,但是护送的人却在半路遭劫,所有的人都死在了路上,而疏痕却是消失无踪,就连尸体也未曾找到,现在看来那个时候陆家便有了打算,想要在萧家之中安插一道眼线,这人便是疏痕,当年的事情也必定是陆家所为,而陆家也是当年密奏掺了陈家一本的家族之一。

疏痕岂不是认贼做了恩人。

听了變钰的话,萧岚芷不知道心里是如何作想,又该是如何选择,到底是疏痕可怜,还是萧家的错,还是当年陈家过于突出,树大招风,必被夭折,归根究底便是一宗孽缘。

看着萧岚芷若有所思的模样,變钰也不去打扰她,只是在房间之中打量了几眼,嘴角始终都上扬着。

过了许久之后,變钰见萧岚芷还是那副模样,面色有些不满,“芷儿,你倒是说句话,这听了我讲了这么多,也不见你有什么回应,还是你见着本公子如此,便心有所恋了,准备仔细的考虑一番本公子的建议,与本公子一道回去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萧岚芷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想要不动神色的将手抽出来,无奈變钰并未曾放手,眼中闪着一丝期许,比以往不动声色的他还要引人着迷,但是…

“變钰,你且让我好生的考虑一番,我才能够做了决定。”无奈之下,萧岚芷认真的直视着變钰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说罢,萧岚芷便感觉手中一凉,一看原来是變钰曾给她的半块玉佩,竟然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给拿出来了,他的意思便是若是萧岚芷答应了,就带着玉佩一起走。

得到了萧岚芷的答案,變钰似是心情欢快了许多,嘴角也越发的向上翘了,看的萧岚芷心里不断的念着清心咒,而她的目光一转,并未曾见着變钰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疏痕,你怎么站在这里?”弄影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萧岚芷募得一惊,她与變钰在房中讲了这般时间,太过投入竟是没有发觉疏痕的来到,想到房中的窗户为了透气已经全部打开了,而疏痕也不知是到了多久,竟然一声不吭,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看到了,萧岚芷想到这里心里忽然间漏了一拍。

“没、没有,我只是想要拿一些绣花的模子罢了!”疏痕愣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比往日欢脱的声音多了一丝的沉思。

“不要惊慌,我先离开。”變钰说完,向上一纵,已经没有了身影,就连给萧岚芷看的卷宗也一并被他给带走了,而弄影却是只身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慌乱的萧岚芷问道,“方才可是少主来了?”

萧岚芷点了点头,“他来告诉我疏痕的身世,”说着,她顿了一下子,“也不知是疏痕站了多久,又见着了多少…我与變钰谈着话竟然未曾听见有人进了院子…”

说完,萧岚芷并不打算让弄影回答了这些话,这些答案都是于事无补的,遂又疑惑的问道,“为何几日未见,他的性子…”

弄影看着萧岚芷,有些愣愣的,“大姑娘您自己中了十里香醉,竟是还不知您那日如何了?!”

那晚上她一进来可是看到了香、艳的场景,未曾想到自家的大姑娘竟然还是一脸的朦胧无知,这么说来,大姑娘被十里香醉蒙了意识,而自家的少爷是趁虚而入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弄影心里很清楚,凭着自家少主的内力,想要注意到有人进了院子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又如何会没有发觉那疏痕进了院子呢,分明就是故意想要让疏痕偷听到了,不过这话…弄影藏在了心里,自然不会对着萧岚芷明说。

“嗯,十里香醉到底是什么?”萧岚芷眨了眨眼睛,看着弄影那吃惊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弄影嘴巴微张间,萧岚芷竟然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听岔了,赶紧又让弄影重复了一边。

这会儿,她便是没有听错了。

弄影一字一顿的说道,“十里香醉会让女子变得淫、荡,若是不与男子欢好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而男子则会比较好受一些,少主那日替大姑娘您逼毒的时候,便是受了十里香醉的影响,变得有些…轻佻罢了,不过对于少主的影响不大,只需要再过几日便可恢复正常了。”

听见弄影的话,萧岚芷有些目瞪口呆,忽然间对那日晚上有了一丝的印象。

似乎…似乎…

第二十七章 揭发和被揭发(一)

这几日来,萧岚芷只觉得过得极为太平,只是平常喝喝药,装装病,疏痕也没有了其他的举动,就连原本端给她的药中也不再参杂了其他的一些东西,没有了这些“作料”,萧岚芷的“病”很快就好了起来,人也一天一天显得有精神了,而變钰临走前塞给她的半块玉佩一直别在腰间,弄影细心的察觉到了这一点,面上的笑意也扩大了许多。

至于陆语容也来过了几次,每一次都是极尽耐心的在正厅处等候,每一次却不是被弄影用萧岚芷已经睡下,喝了药以后睡了的借口给挡了回去,也没有能够见到萧岚芷一面,根据月来所说,每一次陆语容没有能够见到了萧岚芷,都会被安宁郁拒之门外,连见一面都不可能,说这话的时候月来和云破是最最高兴的了,只是弄影瞧见萧岚芷嘴角边淡淡的笑意,有些不开心了,若是萧岚芷因为安宁郁的所作所为感动了,那自家的少主可怎么办。

而对于疏痕而言,她面上虽是笑意满满的,却是连萧岚芷都摸不透,她这番的笑容,心里到底是承担了多少的酸楚?

“大奶奶,您也该喝药了,最近大夫说您的脉象清晰了许多,今天喝完了这药后,明天他便可以过来给你看诊了,大奶奶您的身子可是好的利索了许多啊!”疏痕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手里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但是她却无比的开心,这只是最后的一碗药了,只要喝了,就不会再有了!想到这里,疏痕顿时觉得有些轻松,脸上就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了自己的笑容。

萧岚芷因为最近精神头都很好,便是经常叫人打开了窗户,自个儿坐在书桌前面看书,看的书无外乎是一些史书游记之类的,她也不看那些诗词歌赋,因为月来说了,在生病之时看些诗词太过感悲伤秋了,对身子也不好,所以她从来不会替萧岚芷拿那些诗词典籍的。

疏痕进来的时候,萧岚芷正好准备写一会儿字,而云破正在她的身旁替她研磨,云破一见疏痕端着药进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想要替疏痕接过来。

萧岚芷转过身恰好见着了疏痕不着痕迹的将药碗向着自己微微一动,避开了云破想要接过去的手,见云破还是有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模样,疏痕扑哧一笑,“你倒是比我还要傻了呢,云破,你刚刚替大奶奶研磨了,看看你手上还有着一大块的墨渍呢!”

云破也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心差点办了坏事,对疏痕善意的嘲讽她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她指尖的墨渍却恰好的抹在了鼻尖上面,白皙的面容上的一点黑色,十分的显眼,疏痕一见笑的越发的明显了,萧岚芷跟着一看,也笑了起来,让云破下去好好的洗洗去。

房间内就只剩下了萧岚芷与疏痕两个人。

疏痕将药碗端方在了桌子上面,又唤了一声萧岚芷,让萧岚芷还是赶紧趁热将药给喝了,这也是最后一次喝药了,以后就不必再喝了,“大奶奶,您这一病可又是大半个月去了,你看看大公子整日都在柳飘苑里面过着,也未曾见着他亲自过来看一眼,大奶奶,您说这陆姨娘可还是靠着您才进来的王府呢,怎么能够这么对待您呢!”

“哦?”听着疏痕的抱怨,萧岚芷将即将喝到了嘴里边的药碗放了下来,这么一个举动,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疏痕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疑惑,“疏痕,别说大公子夜宿柳飘苑是正常的,就算他是夜不归宿,我也只能够尽量的劝着大公子早些回来才可,这话你便是在我跟前说说也就是了,万一被哪个嘴碎的听着了,传了出去,可就是成了你的不是了,便是我想着要搭你一把,你恐怕也是难逃责罚,你也要长点心,别老是这般跳脱着。”

看着萧岚芷认真的神色,疏痕愣了一下子,应了萧岚芷,头却很快的低了下去,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

“大奶奶,您还是赶快用药吧,这药凉了药性就没有那么好了。”

不过多久,疏痕略带些哽咽的话传入了萧岚芷的耳中,萧岚芷的眼中却一闪而过了失望,多了一丝的冷意,不管疏痕的心里有多么的苦,萧岚芷也算是有恩与她,她既然不报,竟也为了报了自家的仇而替陆家卖命,这也不要怪了她没有给过疏痕机会,轻轻的应了一声,萧岚芷又端起了药碗准备往嘴边上送了,只不过她的嘴角却是抿紧了。

“大奶奶,不!不能够喝啊!”

萧岚芷才准备喝,手上的药碗却被忽然间冲进来的弄影给打翻了,在她后头进来的还有一脸焦急的月来和云破两人,不过她们是没有弄影跑得快,这才落在了后面,气喘吁吁的,反观了弄影,她则是一点劳累也看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在一边嚎叫着这药不能吃!

时机正好,萧岚芷嘴角一敛,唰的抬起了头,怒目而视。

疏痕见着萧岚芷就要把药给喝了下去的时候,弄影却跑进来,一下子打翻了药碗,还嚷嚷着不能够喝之类的话,让疏痕的心猛地一跳,立马心跳加速,这种坐立不安的情绪很自然的就笼罩了她。

“弄影,你们三个人好好的休息一下子,喘口气,也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还故意打翻了我的药碗!”萧岚芷冷言冷语的说道,似乎是对弄影的莽撞有些抵触,“平日里边稳重的一个丫头,怎么忽然就成了这般模样,看看,你们像是个什么样子。”

见萧岚芷的脸色不好,月来和云破都有些愣神,只是在她们的心里,这有孕的女子大概也是心绪变化无常,也无怪乎她受了惊吓,有些发怒了。

弄影无视了萧岚芷的怒意,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同时还愤愤的看了一旁有些隐约有些哆嗦的疏痕一眼,“大奶奶也不用休息了,弄影这边就是告诉你了这药不能够喝,为何原因让大夫过来看看这药渣便知,大奶奶您可是要明察秋毫才可!”听着了弄影的话,萧岚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弄影的提议,面色沉重的让月来去请了大夫。

听着萧岚芷几人多说几句话,疏痕的面色便惨白了一分。

这大夫也是提前给叫来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大夫便来了。

李大夫也是觉得一阵哆嗦,暗道不好,将药渣放在了鼻子底下一闻,果然,他哆嗦的更加的厉害了,“回禀大奶奶,这药渣里面多了很大剂量的红花,尤其是藏红花的数量,这一般的人吃了便是活络经血之用。”

“哦?那么大剂量的红花又何有?”萧岚芷的面色晦暗不明,眼中的情绪也是翻涌着,看着哆哆嗦嗦的大夫,忽然间笑吟吟的问道,那模样,倒是让李大夫心跳漏了一拍,他好歹也是人过中年的人了,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的神采给夺取了注意,心里越发的不敢轻视了萧岚芷,只能够答道,“大奶奶,这药一般人虽然无害,但若是有孕之人喝了,容易造成孕妇…造成小产,尤、其是前三个月时,孕妇会大出血,十分容易失了…失了性命!”他终于是磕磕巴巴的把话给说完了,只觉得他的背后出了一阵的寒意,冷汗直流。

“这样,那么李大夫,我家大奶奶是感染了风寒,这风寒之症可是要用到了红花?”弄影见李大夫有些退缩,直接站了出来,厉声的问道。

李大夫只觉得他背后的冷汗流的越发的欢快了,早知道他就不贪便宜了,为了丰厚的诊金卷入了这后院的争斗之中,这是谁下的药还说不准,万一要是真的如何了,他有了十条命也不够啊!

“这…这要是看症状,…但一般的风寒即便,即便再严重也不会加入如此多的红花,一般、一般的大夫都知道。”李大夫的回答让疏痕的面色彻底的惨白一片,她颤颤巍巍的看向了萧岚芷,却恰好看到了萧岚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的心里一突,下意识的跪了下来,抓住了萧岚芷的衣角,大声的哭喊道,“大奶奶,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对大奶奶您是一片忠心,怎么可能会害了大奶奶你呢?”

她的头摇的仿若拨浪鼓一般。

“这可是说不好的。”弄影冰冷的看了疏痕一眼,有些阴沉的说道,一旁的云破和月来虽然是听着弄影说了大概的事情,这一下子听了李大夫的话,早就已经震惊了,此刻跟个木头一般的看着跪地求饶,在不停磕头的疏痕,一脸的不可置信。

萧岚芷一言不发。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疏痕不断的哭喊,求饶,磕头的声响。

小半个时辰之后,疏痕终于是哭的累了,只能是爬在了萧岚芷的脚边,小声的啜泣着,面上全是惊恐,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失去了以往的那种活泼和生机,只有她的口中还在不断地念叨着她对萧岚芷是中心耿耿的,并没有背叛萧岚芷的话。

“好了,月来你先将疏痕扶起来,待下去梳洗一番,我也信了,疏痕是我一直待在身边的,我对她的好,即便是旁人也是看在眼中的,我又如何会怀疑了你呢。”

听到萧岚芷这番话,疏痕一下子抬起了头,眼中闪出了一些希冀,一旁的月来听了,也见着疏痕的狼狈,有些于心不忍,立马过来扶起了疏痕,想要带着她下去。

“云破,你去书房,将宁郁叫来了,还有去了柳飘苑将陆姨娘也叫来了,至于,李大夫一会儿还要麻烦您实话实说了还好?”萧岚芷试探着与已经吓到腿脚都有些站不稳的李大夫说道,语气中却是不容置疑的。

疏痕正要跟着月来下去,听到萧岚芷的话,脚步一顿,却还是顺从的跟着月来下去梳洗了。

第二十八章 揭发与被揭发(二)

今日安宁郁并未曾出府,不消片刻他便随着云破一道来了,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八哥没有跟来,想必是安宁郁让云破快点,就让八哥去请陆语容过来了。

地上被打翻了药碗碎成了一地也没有清理过,所以安宁郁一踏进了萧岚芷的房内,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见着萧岚芷端坐在桌子边上,眼中不见一丝的情绪,幸而面色还算平静,也没有什么病容,弄影则是站在一旁,一改往日的沉稳,面上有些倔强,又见着一旁有些瑟瑟发抖的中年大夫,不见了月来和疏痕,他的眉头一皱,“屏晓你这是怎么了?”

确实,安宁郁都是每时每刻在担忧着萧岚芷和她的病况,但是真的到了看到了萧岚芷的时候,他那种别扭的感觉又上来了,眼中面露了关怀,但是话出了他的嘴巴,就略显得平淡了一些,仿若漫不经心说出口一般,萧岚芷听了他的话,也不在意他的语气,只是嘴角越发的抿紧,直直的看向了安宁郁,眼中带着一丝的严厉,让安宁郁愣了一下子。

“宁郁,我今日请了你过来,便是想要让你替我做了主,李大夫,您便是将方才的话同我的夫君讲一遍,可好?”萧岚芷看向了李大夫,语气中全无半点的询问,强硬的开口了。

“回、回大奶奶、的、的话,安小侯爷,这…这大奶奶方才的药中含着大量的红花,对寻常人是无害的,只是若是有孕之人喝了,极为容易小产,甚至是大出血,造成一尸两命!”这李大夫经过一开始的恐惧以后,倒是放开了许多,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说话有些结巴,说道后面仿佛是认清楚了立场,说话倒是一遛的了,就连一尸两命的话都顺的顺畅了,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府里面安小侯爷对这个厉害的大奶奶也算是在乎的,自然不可能让大奶奶受了委屈,自己已经卷进了这一趟的浑水中,也就是顺竿子还抱上这一个大腿,保不定还能够得了一些赏赐!

一尸两命!

安宁郁眼中闪过一丝的震惊,看向了萧岚芷,见她面色如常,应该是早已经听过了,只觉得心里一跳,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后怕的感觉来,就想要上前去将萧岚芷拥在怀里面,他竟然让自己心爱之人受了如此的委屈,而且这下药的人竟然选用的红花,可就是说明屏晓她已经…

安宁郁就要走到了萧岚芷的跟前了。

只是一旁的弄影忽然冲了上来,一个人横在了安宁郁与萧岚芷的中间,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恰好将萧岚芷给挡住了,安宁郁也只好止住了脚步,弄影底下的脸有着一丝的狡黠,而萧岚芷却感觉自己的嘴角一抽,显然在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以前这个丫头一定会想着法子把安宁郁隔离开她的身边,断然不会让安宁郁近身的,萧岚芷的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不能够笑出来,只能够越发的板起脸来。

“大公子,你可是要为我家大奶奶做主啊,莫说大奶奶还未曾有孕,这会儿子就有了人在大奶奶的药碗里面下药了,这要是大奶奶真的有孕了,喝了这药,是不是当真成了要一尸两命的下场了!”弄影抬起头,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一边大喊着,脸上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了出来,真真是就差了嚎啕大哭了。

而领着安宁郁来的云破,见着了弄影这般的模样,也是一下子跪了下来,和弄影并排着跪在了安宁郁的面前,很不幸的,越发的将安宁郁与萧岚芷隔开了,“大公子,你可是真的要为了大奶奶做主啊!”

安宁郁听了弄影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的失望,不过很快掩去,他是该庆幸,屏晓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能够与他置气,能够与他说话,听着弄影与云破的哭声,又瞧见了萧岚芷的面无表情,他的面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来陷害屏晓,他断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够让萧岚芷受了一丝的委屈。

“你们先起来吧,给我说了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自然不会让屏晓受了委屈。”安宁郁想要绕过了两个丫头,来到萧岚芷的身旁,无奈弄影似乎是哭的乱了分寸,竟然一直都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向着旁边移一步,她就跪着跟着他移动,让安宁郁有种想要直接甩开了弄影的冲动,但是偏偏弄影这一翻的哭诉是为了萧岚芷,他也不能够当面佛了她的面子,只能够隔着两个丫头站在原地,眼中的无奈更胜,“月来与疏痕呢?”

“疏痕方才…”萧岚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弄影就直接打断了萧岚芷的话。

“大公子,就是、就是疏痕那个小蹄子做的手脚!”弄影听见安宁郁提起了疏痕,愤愤不平的说道!

恰好疏痕梳洗完了以后,与月来一道上来的时候还在小声的啜泣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有些肿了,她一进来就听见了疏痕斩钉截铁一般的指证,心里猛地一突,赶紧快步跑到了安宁郁的面前,直直的跪了下来,开始不停的磕头,嘴里边一直念叨着不是她,她一直都对自家的大奶奶忠心耿耿,如何会背叛了大奶奶,更何况大奶奶待她就如同亲妹妹一般。

亲妹妹。

萧岚芷听着疏痕的辩词,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的嘲讽。

一旁的弄影听到疏痕的话,猛的把疏痕推倒在了地上,疏痕一下子没有防备,便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如何,一时间竟没有爬起来了。

“你这个小蹄子,你还好在这说大奶奶对你如同亲妹妹一般,你是真心的对待大奶奶吗,我告诉,我可是亲眼所见了你在给大奶奶煎药之前,与陆姨娘的陪嫁丫头红儿呆在一块儿,那红儿还塞给你了一包东西!”弄影大吼着,义正言辞的表情很是认真,根本就不容得别人来怀疑的模样,不过陪着她脸上的泪水和愤怒,让人觉得她很是护住,“大夫都说了大奶奶只是寻常的伤寒而已,但是大奶奶一病这可是大半个月过去了,平日里边的药也是你在煎的,莫不是你在平日里的药中也掺了其他的东西进去,大奶奶的病才会好的如此的慢!”

安宁郁听着弄影的话,眼中的暗涌已经翻天覆地了,若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这里,安宁郁此刻巴不得是问也不问直接将可能陷害了萧岚芷的人全部打死了,这陆语容竟然还是不满足,竟然派了红儿与疏痕串通想要谋害了萧岚芷,真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安宁郁不想要处置了疏痕,是为了给萧岚芷留一些面子,至于和陆语容的丫头,他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直接派了人让陆语容快点来到飞羽院,同时也要带上了红儿过来。

“多谢夫君替我主持公道。”萧岚芷看着面色沉重的安宁郁,嘴角的笑意未减,不过她也没有跨过了界,她也不是不可以跨了过去,但要是一会儿弄影做出了越发没有规矩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不!不是的,你看错了,我怎么会与红儿在一起呢!”疏痕猛地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的眼睛睁大,脸上全是泪痕,才刚刚梳洗整理了的脸和头发早已经不成样子了,这会儿她根本也顾不上什么,只是同弄影一样,自个儿站了起来,倔强和仇恨的看着弄影,那副模样,若不是萧岚芷知晓了内情,也定会觉得是冤枉了疏痕。

“弄影,你说疏痕与红儿常在一块儿,可是有什么证据?”安宁郁见着一脸的坚毅的疏痕,眉头一皱,弄影也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更何况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她更加不会胡言了,一时间他分不清到底谁是说了谎的。

“那你告诉我,你上午的时候在哪里?”弄影见安宁郁问了,一下子将问题抛了出来,面上全都是讽刺,“你倒是说话啊,今个儿上午我起来以后想着你应该是去煎药,就想着来帮帮你,但我去找你的时候,却在小厨房里边看到你与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红儿在说话,她还鬼鬼祟祟的塞给你了一包东西,你倒是也说说看,她给了什么东西!”

弄影一激动起来,就连泪水也不留了,说话一溜的顺畅。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疏痕一下子急红了眼睛,她看向了萧岚芷,“大奶奶,你可不要相信弄影的话,奴婢怎么可能与陆姨娘那边的红儿混在一起,奴婢是您的丫头,自然是知道立场的!”

这…安宁郁看向了萧岚芷,知道他不好插手,两方都是萧岚芷自己的人,自然是要给了她全部的权力来管辖她的丫头。

萧岚芷倒是隐约的一挑眉,眼中尽是冷意,想要避重就轻的回答可怎么行呢!

“那疏痕,既然早晨的时候弄影见到了你与一个绿衣丫头在一起,许是弄影眼拙看错了,你便是说说那个绿衣的丫头是哪一个,叫上来也可以给给做一个人证,免得说是弄影血口喷人,冤枉了你。”萧岚芷的话中,所有的人都可以感觉到她是偏向了弄影的,而不是像平日里边对疏痕那般的容忍。

“疏痕,如果你要说是我看错了,可是要我们那个绿衣服的丫头是谁!”弄影也毫不含糊,直接接过了萧岚芷的话茬。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啜泣着的疏痕,目光里都带着探究,等着疏痕给出的答案。

第二十九章 揭发与被揭发(三)

疏痕见着屋子里边的人都看向了自己,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萧岚芷竟然完全偏向了弄影那一方,可以说她千算万算都将萧岚芷给算漏了,如果萧岚芷一直都很坚定的相信她,就算是弄影真的看到了又能够怎么样呢,萧岚芷也不会认真的询问了她,只是一句话便可以揭过了,所以疏痕失算了,恰恰萧岚芷此刻是在认真的问了她。

“大奶奶,奴婢真的不会背叛了你,今天早晨哪里有什么穿着绿色衣服的丫头来找我,弄影,我一向看重你是我的大姐,也是真心的对你好,你如何能够在大奶奶的面前这般的污蔑我!”疏痕声嘶力竭地冲着弄影吼道,并没有直接回答了萧岚芷的话,说完以后,她又立马给跪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萧岚芷的脚下,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萧岚芷,哀求道,“大奶奶,你是信疏痕的,是不是,疏痕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疏痕不会的!”

萧岚芷闻言淡淡的一笑,“疏痕,因为你的性子跳脱,所以我一向是宽容你的,如今…我却不能够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推翻了弄影的话,你还是说清楚你早晨的时候在干些什么,弄影也该拿出证据来。”

“大奶奶,疏痕一早晨都在厨房里面替您煎药,根本就不曾离开过厨房半步,只是奴婢也不知为何这药材之中会有如此多的红花,至于弄影口口声声说了是一个绿色衣服的丫头来找了奴婢,那就让弄影拿出了证据来!”越是惊险的时刻,疏痕越发的冷静了,面上还是那么一副惊恐焦急的模样,直直地盯着萧岚芷。

着实是个聪明的,她只是一口咬定了没有一个绿衣服的丫头来找自己,也没有推卸了自己的责任,说是她自己煎的,并没有假手于旁人,这药材中的红花定然不是在煎药的时候加入的,只是她忘记了一点,若是平常的时候,大夫哪里能够这么及时的赶到,萧岚芷若是真的一无所知,何尝会这般的镇定。

萧岚芷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个看到这般的丫头,明明心里面如此的痛恨萧家,觉得是萧家让陈家陷入了最终的绝境,宁愿投靠了陆家也要在萧家之中潜伏,想要给萧家致命的一击,但在她的面前,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还真让人难以置信,她的心里边想的竟是报仇。

“大姑娘,你们都爱打趣儿奴婢!”

“大姑娘,你看看着这绣花如何?”

“大姑娘…”

昔日疏痕那略带些天真的声音还回响在萧岚芷的耳边,竟让萧岚芷觉得一阵恍惚,一种荒凉的感觉在自己的心里慢慢的蔓延开来,这大概是属于原本的萧岚芷的情绪吧,即便是她自己,与疏痕相处这半年的时候,也是让她觉得莫名的难过,更何况是萧岚芷真心的对待了五年时间的丫头呢?

李大夫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是这般的模样,心下有些后悔,却又觉得这大宅门里面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复杂,以后他定是不能够贪了便宜,巴巴的跑过来就以为是看病而已,没有想到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说他及时的站定了队伍,也算是实话实说了,但是却还是让他有些不安,这往后的日子可是要如何过呢,还是早日离京算了?

李大夫一边在盘算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重屋子里边的众人。

萧岚芷无视了一直跪在自己脚边的疏痕,反而让其他的三个丫头先站起来,这一屋子的人都哭哭啼啼,跪在地上给外人看到了也是不好看的,传出去了莫说是她这个做主子的虐待了几人。

所有的人都可以听的出来,萧岚芷声音略微有些隐晦,带着一丝的怒意,安宁郁也一样,此刻看到这般的萧岚芷,他的心里忽然一痛,在弄影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绕过了几个丫头,来到了萧岚芷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担忧的望着萧岚芷,他的举动让在一旁一时不慎的弄影有些郁闷,这动作怎么会如此快速,她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呢,这般想着,弄影有些愤愤不平,直觉想要将安宁郁那只拉着萧岚芷的手给打掉了,不过一边又要在那里演戏,免得让疏痕看出一些什么来。

这边每个人都在上演着,月来和云破也是刚刚站了起来,眼中还是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小脸上面满是泪痕,外边正巧了,八哥带着陆语容等一干人进了院子,因为萧岚芷的吩咐,所以这些人也不用等通报了,直接被其他的丫头给领了进来。

陆语容今日才用过了早饭,忽然见着八哥一早来了柳飘苑,还以为是安宁郁又想着要让她来找萧岚芷,天天吃闭门羹她也是十分的不好受的,更何况不仅仅是吃了闭门羹,回去了她还要被安宁郁给数落一顿,真真是不好过了,未曾想到八哥来了柳飘苑之后,也没有平日里边的笑脸,脸色有些严肃的模样,让她赶紧带着红儿前往飞羽院,说是大奶奶有请。

这话,陆语容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望向了红儿,眼中带着一丝的询问,想着问问清楚到底是如何了。

在看到红儿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后,陆语容的心里也平静了一些,于是跟着八哥,只带了红儿一人就来了。

“夫君,大奶奶,”陆语容今日依旧是一袭素色的长袍,外罩了一件米色的夹袄,一进了房间,她便是冲着安宁郁与萧岚芷福了福身子,身后的红儿也是一般的模样,她穿的却是一件淡蓝色的衣服,不过红儿还细心的替陆语容解下了披肩,这水蓝色的披肩还是安小侯爷心情好的时候赏给自家的姨娘的,陆语容和红儿的这番举动只是想要安宁郁想起了他们两人的相处时光罢了,陆语容有些担忧的望着萧岚芷,“姐姐,您这身子如何了,妹妹也许久未曾见着姐姐你了,这会儿子我看着姐姐你的精神很是不错,先来这病风寒也是去了。”

她也没有提起了自己每日前来飞羽院想着要看看萧岚芷,只不过每次都被拦了回来的事情,也不看还跪在萧岚芷脚边小声的啜泣的疏痕,她的脸上满是惊喜,仿佛在为了萧岚芷的痊愈而开心,不过关注着陆语容神情的萧岚芷,却是注意到了她在望见了安宁郁拉着她的手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有着一丝的僵硬,随即才继续笑着。

一想到或许就是这个女人想要害了他的屏晓,甚至还想要害了自己的子嗣,他就觉得一阵的愤怒,就连陆语容朝着他温婉的福礼,他也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丝毫没有理会陆语容。

萧岚芷也没有接过陆语容的话,只是冲着她笑了一笑,眼中却是止不尽的冷意。

没有人接了她的话,陆语容顿了一顿,却没有一点的尴尬,只是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地上打翻的药碗,一副才看到了,受到了一些惊吓的模样,“姐姐,您这是如何了,莫非是哪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打翻了姐姐您的药,姐姐您也不要动怒,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妹妹吧,让妹妹好生的教教她,替姐姐您出出气,切莫叫姐姐您气坏了身子。”

单单只是为了打翻了一碗药如此简单,她又怎么会生气呢?

萧岚芷嘴角挤出了一丝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看着陆语容,“陆姨娘还是这般的贤良,只是我的丫头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今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一碗药的事情,李大夫,就请你再将话重复一遍给陆姨娘听听了。”

于是李大夫看向了才进来的如同天仙一般的陆语容,心里诧异着她的美貌,却又在心里边鄙视着,这般貌美的人儿心肠竟然是如此的歹毒,竟然在眨眼之间边想着要了人的性命,这大奶奶他看到现在了,也算是仁慈的,换做是一般的人家,恐怕早就把那个大闹大喊的侍婢给拖出去,打发给人牙子,再不济也是被拖出去打了好几十板子了,哪里有像大奶奶这般还让其他的丫头帮着梳洗一番,这一来,李大夫对萧岚芷的印象是极度的上升了许多,就连说话间也是替着萧岚芷了,不过红花的作用也算是一个常识,他只算是实话实说罢了,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看向了陆语容的模样着实是奇怪了一些,还带着一丝的鄙夷。

在李大夫与陆语容说话的时候,弄影悄悄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看着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她,就在月来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月来惊诧的看了看弄影坚定的点了点头,便趁着众人还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走出去了。

看在了陆语容眼中,心里咯噔一下子,慌张的看向了萧岚芷,“姐姐,你没事吧,这哪里来的丫头竟然如此的歹毒,还是赶紧让人打发出去交给人牙子为好!”陆语容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后退了几步。

“陆姨娘,您这是在干什么,今个儿早晨我可是亲眼见着你的陪嫁丫头红儿跑来这儿找疏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