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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两眼喷火,刚要开口,褚灵韵已经方寸大乱,脱口道,“我没有!昨晚那人是紫絮!”

话才出口,她就是懊恼的恨不能咬了舌头!

本来还没什么,有她这一句话,反而多了欲盖弥彰的嫌疑。

郑氏的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的后退了一步。

罗皇后愕然瞪大了眼,脸上失望痛恨的神色交替,复杂的不断变化。

旁边的张云翼还在冷嘲热讽,绘声绘色的讲述头天夜里那些事情的经过,褚灵韵跌坐在地上,感受着四面八方那些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心里生出无限的绝望。

“呵——”良久之后,冷肃的气氛当中,突然传来皇帝意味不明的一声沙哑浅笑。

褚灵韵的头皮一麻。

就见皇帝的手指颤抖,嘴唇翁和数次,已经是气的面色通红,好半天才勉强够吐出一句话,“李瑞祥,去——”

他的话没有完全说完,就有些气节的再难以继续。

李瑞祥对他的心思向来都把握的精准,转身离开,不多时回转,手里就端了个托盘,上面一只玉壶,和配套的莹润酒杯。

褚灵韵的面色惨白,往后缩了缩身子。

皇帝斜睨她一眼,就背转身去,看都不看。

李瑞祥叹一口气,走过去,将那托盘往她面前的地面上一放道,“郡主自便吧!”

“不——”褚灵韵神色凌乱的要吐,只是不住的往后缩着身子。

皇帝赐死,那就是觉悟转机了。

她的心里乱成一片,恐慌而畏惧,爬过去拽住郑氏的衣裙,满面泪痕的扬起脸去看她,哭诉道,“母亲,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败坏皇室名声的事,张云翼他这是子虚乌有的陷害我,我没有做过!”

不仅仅是这一次事,只就她之前和张云简被抓包的时候皇帝就已经是动了杀心了。

郑氏到底也是舍不得女儿,含泪跪下去抱住褚易民的大腿道,“王爷,您说话啊,韵儿她是无辜的,她是您的女儿,您总不能真的看着她去死吧!您快说话,跟皇上求求情啊!”

褚易民慢慢怒气,死死的盯着褚灵韵,自己都恨不能将这个不孝女给生吞活剥了,还替她求情?

郑氏无望,只能又爬过去求罗皇后。

罗皇后更是一张老脸没处搁,自己都气的几乎上不来气——

这就是她一直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的孙女,哪怕和张云翼搅和到一起的真是紫絮,可是设计出那么一连串的计谋,又杀了自己的夫婿!

想想这么个女人每天言笑晏晏的在她面前献殷勤,她就不寒而栗,这个时候又如何肯于站出来?

褚灵韵自己不肯碰那酒,皇帝的面色渐渐不耐,罗皇后的目光闪动数次,最后却是替他拿了主意,轻声道:“梁嬷嬷——”

不甚明了的三个字,却是瞬间将褚灵韵打入人间地狱。

她的地反应就拔腿要逃。

然则还是晚了一步,梁嬷嬷已经带了两个粗壮的嬷嬷上前将她一把拽了回来,两人拉住她,梁嬷嬷去取了地上的酒壶。

“不——”郑氏惨叫一声就要扑过去。

乐视马上带人上前将她拦下。

褚灵韵死命闭着嘴巴闪躲,梁嬷嬷却是已经大力捏开她的下巴,提了酒壶便将那酒水仰面往她嘴里倾去。

第011章 皇长孙,薨!

皇帝和罗皇后的决定都和张家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

为了皇室的颜面和他们各自的私心,她都必须死!

郑氏想要扑过去却被乐水带人死死的拽住,完全的无能为力。

一切看似已成定局,外面突然又有一名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神色惶恐的扑倒在地,凄声道,“皇上,娘娘,不——不好了!长孙——长孙殿下出事了!”

褚琪晖被流放,是这天一大早就被刑部派人亲自护送离京的。

那内侍脸上表情带了十二分的惊惧和惶恐,明显不是小事。

在场众人俱是一愣。

郑氏瞅准了时机,趁乐水等人分神,干净扑过去将梁嬷嬷手里的毒酒撞翻在地,褚灵韵也一并被她扑倒在地,捂着喉咙拼命的咳嗽。

“韵儿——韵儿——”郑氏惊慌失措,却又不敢大声叫嚷,只是将褚灵韵揽到怀里用力的抱住。

“母亲!母亲!”褚灵韵泪流满面,瘫软在她怀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用力抓着郑氏的手臂,指甲掐的郑氏也跟着疼出了一身的冷感。

方才梁嬷嬷手里的酒已经倒进她嘴里了,她当时只顾着死命的挣扎,酒水洒了一些出来,她觉得自己似是吞下去了一些,又似乎是没有,但是这会儿惧怕的厉害,总觉得喉咙里灼烧的厉害。

“母亲,我——我怕!”褚灵韵的神色惶惶,声音打颤,身上和心里都抖成了一团。

这是第一次,她那么真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种站在死亡线上无力挣扎的感觉——

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要想着她是不是马上就会毒发身亡,就会头皮发麻,整个人机会要疯掉了一样。

皇帝是目光嫌恶的扫了她一眼,此刻却顾不上她,只就冷着脸对那内侍问道,“什么事?”

“长孙殿下在被护送流放的途中遇刺——”那内侍道,身子使劲伏地趴在地上,停顿了好半天,最后才终于一咬牙,冷汗涔涔道:“被刺客杀了!”

皇帝的身子震了一震。

其他人的脸上都跟着闪过讶异的神色。

褚易民的反应最大,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往前一步将那内侍揪起来,逼视他的眼睛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琪晖他怎么了?”

褚琪晖是太子长子,本来已经被贬为庶人,就等于是完全废了。

可是现在他死了!

褚易民几乎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情绪,眼神灼灼而热烈。

“长孙殿下薨了!”那内侍道,惧怕之余几乎都要哭出来。

他的目光错过褚易民,朝后面的皇帝看去,满脸凄苦之色道,“就在离京二十里外的客栈附近,负责押解长孙殿下出京的一队衙差也全部被杀,当地官府已经把殿下的遗体送回来了,这会儿——”

他说着,就不觉的扭头朝殿外的方向看去。

尸体都带回来了,那就说明人是真的死了。

虽然是对褚琪晖没有多少感情,但那到底也是自己的长孙,皇帝和罗皇后都被震在当场,脸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易民的目光一闪,闪身奔了出去,不多时回转,脸上表情就是一片肃然。

罗皇后看着他,眼里说不上是不是还带了几分期盼的神色。

褚易民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父皇母后节哀吧,那孩子——已经去了!”

一直静立不动的皇帝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片刻之后重新再睁开眼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就摆摆手道,“都下去吧!”

他不再提及褚灵韵的事,郑氏母女都如蒙大赦,赶紧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褚易民的心里却是跃跃欲试很有几分不甘心——

褚琪晖被刺杀,此事蹊跷,绝对是有内幕的。

他如今一个被逐出皇族的废人,谁会对他痛下杀手一定要将他置之死地不看?不言而喻——

唯一有动机和理由这样防范他的,就——

只是褚琪枫而已!

皇帝看重褚琪枫,这么多年来都无法撼动,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撞到了眼前了,他忍不住的就想要旁敲侧击两句。

如果能叫皇帝起了疑心,褚琪枫就此失宠于御前——

东宫后继无人,一切也就完了。

“父——”褚易民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刚要开口,就见门口的灯影下有人影一晃,却是褚其炎站在那里。

没得皇帝的传召他不好随便进来,只在远处冲褚易民以眼神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样的机会要放弃褚易民心里怎么都觉得难受,不过他只是略一分神,皇帝已经心不在焉的错过他去,径自往殿外走去。

“皇祖父!”褚琪炎躬身一礼,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叹了口气,扶着李瑞祥的手径自离开——

褚灵韵出了事,褚琪炎会进宫来看情况这并不奇怪。

随后罗皇后也被梁嬷嬷扶着从殿内出来。

郑氏揽着褚灵韵等在旁边,因为方才要对褚灵韵下手的人就是罗皇后,这会儿她再见了这老太婆也是心里发冷,只就勉强维持镇定道,“母后——”

经过这一次的事,罗皇后对褚灵韵也起了戒备之心,只就面色阴冷的看了那母女两人一眼道,“就照皇上之前的吩咐,连夜送她走吧!”

刚才在气头上她的确是起了杀心,只是褚灵韵倒也是也她看着长大的,再加上到底是亲祖孙,如果她非要坚持下了杀手,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母后——”郑氏没有想到她还是不肯松口,急切唤道。

“照本宫的吩咐去做!”罗皇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再就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转身就走。

“母——”郑氏是怎么都舍不得女儿的,连忙就要追上去求情,却被褚易民一把拽住,冷冷的警告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说着就连拖带拽的将她甩到一边,自己愤然甩袖离去。

郑氏满面急色的回头,忧心忡忡赶紧回去扶了褚灵韵。

褚灵韵惊魂未定,一直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站在那里。

她的发髻乱了,身上也洒了酒水,半边脸颊肿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褚琪炎只就看了她一眼,就淡淡说道,“先走吧!”

言罢,就先行一步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

畅鸣轩里。

褚琪枫一个人靠坐在宽大的桌案后头,目光清明,一动不动的看着敞开的大门外面的夜色。

这个时辰,几位内阁大臣都已经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离开了,他借口有几分公文要看暂时留了下来。

夜深人静,这屋子里少了人员往来就显得更为空旷了些,从大门往里看去,他坐在案后的身影就越发显的不起眼。

蒋六从外面进来:“郡王爷——”

“嗯!”褚琪枫靠在那座椅上没动,缓缓从远处收回视线,问道,“拦下来了吗?”

“是!”蒋六回道,“南河王一家已经出宫了,安乐郡主被人扶着出来,应该只是受了惊吓,暂时不至于丧命!”

“知道了!”褚琪枫淡淡说道,坐直了身子,又兀自坐了片刻方才弹了弹袍子起身道,“走吧,回府!”

“是!”蒋六垂首答应着,关了门跟着他往外走,但是这一天他的情绪却是十分反常,总是不住的观察着褚琪枫的一举一动,显得小心翼翼。

——

褚易民先行一步出宫,为了不想再见褚灵韵那个不肖女,出宫之后也没等郑氏母子三人,急匆匆的就先一个人回了南河王府。

褚琪炎出来的时候已经没能瞧见他的影子。

“世子!”李林带着一名相貌平平极其不起眼的小个子侍卫等在宫外。

褚琪炎迎着两人走过去,目光从那人脸上一掠而过,眼神莫名一深。

那人开口想要说什么,他却已经抬手制止,沉声道,“回府再说。”

“是!”两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马上就闭了嘴,跟着他往咱家马车的方向走去。

褚琪炎刚要翻身上马,后面的宫门之内郑氏已经神色慌乱的追出来。

“炎儿!”郑氏大声道,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个南河王妃显然是有些失态,不过此时她一心记挂着女儿,也顾不得许多。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褚琪炎就是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发作,不得已,只能强压着脾气止了步子。

“母妃,儿子护送您回府吧!”褚琪炎道,暗暗提了口气,扶住郑氏的手。

郑氏的眼圈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一把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期期艾艾道,“炎儿你想想办法,不能叫他们把你大姐送走!母妃只有你们姐弟两个,少个哪个我也不能活啊!”

这一次褚灵韵的事情惹的这么大,要不是罗皇后出面求情,皇帝一定会当众一杯毒酒赐死了她干净,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已属不易。

褚琪炎的心里烦躁,却不能对她发作。

抬头,就见褚灵韵手脚虚软的被丫鬟婆子搀扶着从宫门内缓慢的挪出来。

她是真的一步一步挪出来,神色恍惚,面无血色,往来凌厉而容光焕发的面孔上,是一片颓败的死灰色。

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哪怕是前两个月被当中捉奸在床的时候她眼中所有——

也不过愤恨罢了!

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的颓败不堪,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一般。

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姐,褚琪炎不能说是没有感情的,可这个时候看到她只是无奈的一声叹息罢了。

他握了郑氏的手,并没有松口,反而劝慰道,“暂时把大姐送去庵堂清净一点时间也好,现在父亲也正在气头上,母妃却是强行将她留在府上——也未必是件好事。”

褚灵韵独断专行,几次三番的让褚易民脸面尽失,如今又是彻底触怒龙颜,以褚易民的脾气,皇帝虽然没有下旨赐死,他要气的狠了就此除了褚灵韵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也不无可能。

郑氏原也只是不忍女儿受苦,闻言心里一抖,顿时就慌乱了起来。

后面褚灵韵已经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

从御书房出来,她的整个人就没了魂儿一样,这么漠然走了一路,这时见到褚琪炎,才是稍稍回过神来,一寸一寸的抬起眼睛朝他看过去。

姐弟两个四目相对。

褚灵韵抿抿唇角,眼底突然有有了一线光亮,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褚琪炎。

郑氏的眼泪簌簌的掉,扑过去抱住她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褚灵韵木然被她抱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同时却更是动也未动。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但是细看之下又不全然是这样,最起码落在褚琪炎脸上的时候是分外清明的。

褚琪炎与她默然对视片刻,然后就上前扶了郑氏的肩膀将她拉开一边交给顾妈妈道,“母妃累了,先扶她上车吧,我和大姐交代两句话。”

郑氏哭的虚软,拉着褚灵韵的手不肯放——

褚灵韵这一走,只怕有生之年都绝难再回来了,自己如花似玉娇养着长大的女儿,要伴随青灯古佛一生,她如何能不心疼?

“王妃,先上车吧!”顾妈妈也是眼眶发红,强行拉开郑氏的手道,“皇上这会儿只是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皇上的气消了,王妃再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娘娘她那么疼郡主,一切都会好的。”

郑氏也知道自己无计可施,流着泪被顾妈妈扶着上了车。

褚琪炎抬手挥退身边的其他随从。

褚灵韵的身体单薄,孤身站在凄冷的夜风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吹倒了一样。

她看着褚琪炎,眼中慢慢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然后目光一转回头看了眼什么皇宫的方向道,“是你叫人做的吧?”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褚琪炎懂就行了。

褚琪炎的面色沉寂,并不否认。

褚灵韵也只是看着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良久之后眼睛里突然有泪水凝聚,她赶紧仰了头,笑一声,用袖子将泪水擦净,“我一直觉得你对我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琪炎,我们是亲姐弟,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姐弟,这一次事也全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会栽进去,你却选择冷眼旁观?你——”

褚灵韵说着,就有些气愤的难以自持。

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眼前面色孤冷的她的兄弟,神色悲戚而复杂:“就连我你也拿来利用?琪炎——除了那个位子,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会拿心去换的吗?”

她身陷囹圄,几乎被人逼死。

如果不是后面那么巧出了褚琪晖的事,她也许也只会一辈子将这些都归咎于自己时运不济,可就是在她面临生死存亡这样给危急关头的时候,她的亲弟弟却还能冷静的布局,在最合适的时机之内命人杀了褚琪晖,激起皇帝对褚琪枫的疑心。

他在背后运筹帷幄操纵着一切,却对她的生死漠然以对?

褚灵韵满腔怨恨的大声质问。

褚琪炎只是看着她,脸上表情平静并无半点心虚,一直待她发泄完了才淡淡的开口,反问道,“如果我劝你,你会听吗?”

语调不高,平静中隐约的带了一声叹息。

褚灵韵被他问住,脸上泪痕也瞬间静止。

褚琪炎的脸上还是那副表情,无喜无悲,只就继续不愠不火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从小到大,但凡是你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更改,既然明知道多说无益,我又何必多费唇舌?你我姐弟之间,还需要用那些红口白牙的空话来伪装成所谓的姐弟情深吗?”

如果他会提前以规劝为由和褚灵韵大吵一架,那么现在褚灵韵就连质问他的契机都没有了,只是——

眼下这件事的结果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相较于那样虚伪的做戏,现在他们姐弟之间反而多了几分真实。

褚灵韵的嘴唇动了动,终也是无话可说。

褚琪炎也不急,只就沉默不语的陪她站在那里。

褚灵韵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叫自己稍稍镇定了下来,目光清明些许的重新抬头对上褚琪炎的视线道,“今天的事,到底是谁害我?”

“你送信去陈府的事是延陵君有意散出去的,至于后面的事——”褚琪炎道,深吸一口气,“是褚琪枫的手笔!”

先是延陵君用那份内容不明的所谓私信掀起轩然大波,激怒了张家人将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随后褚琪枫又趁火打劫,明知道褚易民被张家人闹的丢了脸又正在气头上,适时的就把张鼎贪墨修渠银两的罪证不着痕迹的辗转交到他手上,褚易民会打击报复是一定的。

这样一来将把张家人逼到了绝路上,张云翼狗急跳墙,褚灵韵陪葬不说,他们南河王府的名声也要一起跟着臭了。

好一出不动声色的借刀杀人!

褚琪炎的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对褚灵韵道,“你就当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吧,广莲寺那里我随后会安排人过去打点,这个时候,你留在京城也是自取其辱,躲出去反而好些!”

褚灵韵死咬着牙关不吭声。

褚琪炎相信她能分清形势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于是也就不再和她浪费时间,只道,“我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赶着回去处理,马车和侍卫我给你留下,你连夜出城,路上小心些!”

说完就转身攀上马背,带了两个人先行打马离开。

褚灵韵站在原地没动。

就让她这么灰溜溜的被遣送出城,她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可如果不走的话——

诚如褚琪炎所说的那样,她现在的处境,留在这里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褚灵韵这边正在犹豫不觉的时候,身后突然就响起一个女人张牙舞爪的咒骂声:“你这个贱人!你害的我张家好惨,我跟你拼了!”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张夫人和张云翼那一行人。

这会儿不是在御书房,大家都有顾忌,张夫人说着就已经是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母兽一样叫嚣着扑了过来。

褚琪炎留下的侍卫连忙向前将她拦下。

这会儿张家的爵位没了,张夫人也就是个普通的市井妇人,这些侍卫哪里会把她看在眼里,不由分说就将她掀翻在地。

张夫人摔在地上,哎哟一声。

“母亲!”张云翼和钱氏两人赶紧过去将张夫人给扶了起来。

张夫人也知道对方人多势众她占不到便宜,却还是嚎啕着跳脚大骂。

张云翼则是一声不吭,目光阴鸷的死死盯着她,那目光仿佛是要吃人一般的冷厉。

褚灵韵刚才受了惊吓,这会儿被他盯的就是头皮发紧,一声不吭的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

南河王府。

褚琪炎带人刚刚下了马,管家就从里面迎出来,道:“世子,王爷请您去书房。”

“嗯!”褚琪炎的脚下不停,随口应了,大步往里走去。

褚易民的脸上很差,带着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怒火坐在桌案后头,见他推门进来,就冷声问道,“那个贱人你送她走了?”

“嗯!”褚琪炎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却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留,他不在乎褚易民对褚灵韵是个什么态度,因为褚灵韵出身南河王府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去伤脑筋。

褚易民是提到褚灵韵就气喘不顺,勉强移开了话题道,“那会儿在御书房外头你有话要说?”

“是!”褚琪炎道,“父王您的打算我知道,可是眼下东宫的事却并不适合我们去插手,陛下是和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你我能想到的事,他又如何没有猜测?这个时候,我们说的多了反而容易适得其反,引起没有必要的猜忌。与其这样,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看着东宫那边的动作就是!”

皇帝多疑,现在年纪大了那性情也是越发左了。

褚易民心中权衡片刻,心里虽然焦躁,但也是觉得他所言有理,就点了点头道,“嗯,这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顿了一下,他又重新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思忖着开口道,“褚琪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