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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既然是做到了这一步,就完全没有理由再给他们留下任何的线索和破绽了。

南河王府出了内奸,可是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生咽下去,因为褚易民居心不良主动出手算计褚浔阳的事实,就算的被人教唆所致,到了皇帝面前也是一样的罪无可恕。

这一次的事,南河王府损失惨重,虽然方才在褚易民那里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但是褚琪炎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气恼,只是——

那人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当面发作罢了!

“你觉得这事儿会是谁做的?”深吸一口气再次把已经积压到了胸口的怒气逼回去,褚琪炎冷声问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难道不是东宫使的连环局?”李林思忖着回道:“以浔阳郡主为饵,诱使王爷出手,进而夺了王爷手里的实权。”

“话虽如此——”褚琪炎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神色幽远看着前方的路,后面的话却没有再出口。

真的是东宫方面使出的手段吗?以褚浔阳的一场牢狱之灾彻底将褚易民打入尘埃,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够赚的。

只是——

虽然他刚在褚易民的跟前用的是另一套说辞,但心里也不十分确定褚易安到底会不会真舍得拿褚浔阳冒险,毕竟——

这所有的环节之内,但凡有一丁点的闪失,褚浔阳都极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千头万绪的线索摆在面前,褚琪炎只觉的心乱如麻,刚刚拐进花园,迎面就见点翠带着丫头从斜对面的小径上走过来。

“世子!”见到他,点翠便是十分恭谨的让了路,屈膝福了一礼。

褚琪炎没心思搭理她,只就目光一移,落在杏儿手里捧着的托盘上顿了一下。

“哦,婢妾煮了醒酒汤,正要给王爷送去。”点翠忙道,一直本分的垂着眼睛没有抬头。

自从上回见识了褚琪炎杀人的狠厉,这段时间她突然就变的十分本分,背地里怎么样不说,最起码明着却是再没给郑氏添堵,也没有想方设法的争宠。

褚琪炎只看了她一眼就又继续举步往前走去。

李林跟着他,一直走出去老远回头,却发现点翠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未动,目光似是落在这边的。

“世子,这位翠姨娘——”迟疑了一下,李林忍不住开口。

“怎么?”褚琪炎并没有多少用心,只就随口问了一句。

李林张了张嘴,可是却又觉得无从说起,斟酌再三也只是摇头叹道:“属下只是觉得她聪明的紧。”

这几天因为褚易民的反常,他府里的这些姬妾都要飞上天了,就之前被褚琪炎处理掉的那些女人当中就有两个很得褚易民宠爱、在府里又极有脸面的。可是这位翠姨娘却能准确的分辨形势,躲的远远的。

否则的话,以褚琪炎的脾气,她这会儿只怕也毫不例外的要成为一具尸体了。

褚琪炎对褚易民后院的事情从来都没多少兴趣,只要不犯到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女人的事他也懒得费心,这话听听也就忘了,直奔了主院。

彼时大夫已经来过,给郑氏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就离开了。

顾妈妈在旁收拾着绷带和带血的棉球,一边低低的劝着:“王妃,您也想开些,您是什么身份?可别跟那些贱蹄子去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她们再怎么跳脱,还能脱了您的手心不成?”

郑氏黑着脸,喝一口茶,眼中寒光迸射,怒气之下又似是带了森森恨意道:“就那些贱人,还不配叫我和她们动真格的!”

她真正气的恨的是褚易民!

他后院那些女人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那个男人如今却是越来越沉不住气,都这个时候了还拎不清。

“王妃,王爷也只是在气头上,现在世子回来了,会没事的。”顾妈妈道。

正说着话呢,一抬头外面褚琪炎已经大步跨了进来。

“王妃,世子过来了!”顾妈妈松一口气,欣喜道。

郑氏循声望去,看到褚琪炎,心里刚压下去的委屈和怒气就又涌了上来,鼻子一酸道:“炎儿!”

她赶忙捏了帕子去拭泪。

顾妈妈极有眼色的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褚琪炎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郑氏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妥当,赶忙擦干了眼泪,道:“你父王那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嗯!”褚琪炎点头,取过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才道:“母妃,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用太挂心了,父王最近的心境不稳,让他在府里呆一阵也未必就是坏事!”

褚易民的个性,其实说白了,的确不是做一国之君的材料,这一点郑氏的心里也都有数。

“只是他手上的实权丢了,总归是——”郑氏道,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

“没关系,那些东西,没了迟早还能拿回来。”褚琪炎道,倒是不甚在意,说着就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母妃,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没回过国公府了?”

郑氏愣了一愣,神色便不觉冷淡了几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外祖母的关系——”

她和郑老夫人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格格不入。

而且很明显,老太婆对她的事也十分淡薄,否则当初也不会给她挑了褚易民这么个资质平庸的男人,而现在——

明知道自己这边府里另有打算,郑家人的态度却还是很模糊,没有摆明立场的支持她。

“这段时间没事,母妃多过去陪陪外祖母吧!”褚琪炎道。

说起回娘家,郑氏就有些犯怵,刚想推脱,但是脑中灵光一闪又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的敛了神色道:“炎儿你——”

“这几天褚浔阳的事情闹的天翻地覆,把别的消息都压了,母妃可能还不知道,舅母以养病为名被送去了家庙,褚月瑶也说是得了失心疯被关了。”褚琪炎淡淡说道。

郑氏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形我还不是很清楚,已经叫人去查了,总之郑家遭此变故,外祖母的心情必定不好,不管怎样,母妃你最近都多过府去陪陪他。”褚琪炎的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这番话也让郑氏心里起了浓厚的危机感。

“嗯,我知道了!”她却是什么也没多问,只就顺口应了。

褚琪炎又宽慰了她两句就告辞出来。

不管平国公府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只就褚浔阳出现在郑家一事就必须引起他的警觉——

想拉拢平国公府?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只是南河王妃郑氏几乎隔日就要往平国公府走,而且回回都是大包小裹的带过去无数的珍贵礼物,从药材补品到布匹饰物应有尽有,哄的阖府上下喜气洋洋。

郑老夫人的态度不冷不热,她却也不在意,仍是常来常往。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有明面上的母女关系在,郑家人也是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笑脸相迎,只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两家的关系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私底下更有传闻,说是郑老夫人有意将嫡亲的孙女许配给南河王世子,亲上加亲。

褚浔阳手里拿着花绷子一针一线的忙碌,一边听着青藤带回来的消息。

“郡主,你说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吧?”青藤有些忧虑道:“这些天南河王妃的确是总往娘家跑,消息散出来有三四天了,郑家的人也没出来澄清,别是——”

青藤兀自打算着,不由的就多了几分紧张,焦急道:“如果真叫他们两家结了亲,平国公府就算是正式被划归南河王府的阵营里去了。”

褚浔阳闻言也不过一笑置之,撇撇嘴道:“霍将军回京已经有些时候了,那件事还是没有定论吗?”

她的思维跳跃,似是完全没有跟着青藤的思路走。

青藤却也分的清轻重缓急,忙是整肃了神情道:“还没有,只是赋闲在家,说是此事查明之前,不准他离开京城一步。”

“皇后那里呢?是什么反应?”褚浔阳想了想,又再问道。

“明面上倒也没说什么,不过私底下却是授意罗家将丧事大办,这是变相的对皇上施压呢。”

自皇帝当面发火以后罗皇后也知道她拗不过对方,所以明面上还很是收敛了一些。

青藤想着还是有些忧心道:“看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一定恨上了霍将军了,怕是一定要让霍家以命抵命的。”

“呵——”褚浔阳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是不甚在意道;“随便她去折腾吧。”

褚琪炎做事不会留破绽,罗毅那事是指定拿不到确凿的证据出来的,罗皇后就是再闹腾又能如何?只是这个女人虽然注定了不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有她掺和进来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褚浔阳暗自又思忖了一阵就暂且放下此时不提,只就问道:“青萝——还没有消息吗?”

青藤闻言也是神色一黯,眼里又隐约有泪影浮动,摇了摇头,“衙门和咱们府里的人手一直走在明察暗访的找,苏二公子离京之前也交代了他那方面的渠道帮忙注意着,可是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那天之后,苏霖一口咬定青萝是被人救走了,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日子往后拖的越久希望就越是渺茫。

褚浔阳叹了口气,放下花绷子起身,“哥哥这会儿在府里吗?”

“没,一早进宫了,还没回。”青藤道。

褚浔阳想了一下,又转身进了内室,“给我找身衣服,我出去一趟。”

褚浔阳换了衣裳,由朱远山亲自护卫着出府,去了城南门附近的福来居。

时值午后,她直接在福来居吃了饭,然后就坐在楼上的雅间临街赏景。

青藤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兴致,又不好问,只就耐着性子守着,一直枯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昏昏欲睡间青藤突然发现褚浔阳的唇角弯了一下,狐疑的走过去,探头一看便是了然。

映紫亲自护卫着一辆古朴的马车进城,目光只略略一扫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打马快走两步侧身对着车窗说了两句话。

马车又往前走了一段,在街角处停了下来。

褚浔阳微微一笑,合了窗子。

果然不多时楼梯口就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延陵君推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过?”他含笑走过来,弯身坐在褚浔阳对面。

陈赓年是个闲不住的,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城采买药材,有些罕见的药材不好弄,就干脆自己进山的寻,这一次他出京又是连着走了七八天,据说是在山里迷路了,不得已延陵君才出城找他的。

褚浔阳当然不能说褚琪枫最近一直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闻言也只是打着哈哈笑了笑。

青藤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褚浔阳倒了杯茶递过去的时候才对延陵君问道:“陈老还好吧?”

“还好,崴了脚,在山里冻了两天,他身上带着的宝贝多,精神好着呢。”延陵君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

褚琪枫和他互看不顺眼,有些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正如同他相信自己背地里窥测东宫的种种小动作对方也都知道一样。

见到青藤出去,他便搁了茶碗,抬手握住褚浔阳搭在桌角的一只手。

待到褚浔阳想要抽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腕下稍一发力已经将她拢到了怀里。

“做什么?”褚浔阳坐在他腿上,浑身不自在的就要挣脱出来,“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呵——”延陵君俯首在她耳畔轻声的笑了笑,呼吸间有温热的气息扑面,“什么时候你找我能不是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说话间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玲珑小巧的耳垂上,心头微微一动,张嘴便咬。

这一回褚浔阳早有防备,眼疾手快的抬手挡了,湿热的一个吻就印在了她掌心。

延陵君倒也不气馁,眼见着怀中少女的眉目绚烂绽放一抹狡黠的笑,眸光一闪,突然舌尖轻卷,自她掌心里舔了一下。

温温润润的触感,还有点痒。

“呀——”褚浔阳低呼一声,烫了似的连忙撤了手,面上莫名的绯红一片,然则嗔怒的一眼才横过去,他眼底弥漫的笑容就已经在面前无限放大,温暖的唇猝不及防的抚上她的。

褚浔阳身子僵硬的愣了一愣,延陵君已经再度乘虚而入,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死死禁锢她的腰身吻了下来。

齿关轻启,碾过芳香馥郁的唇瓣,舌尖扫荡,在属于她的国度里徜徉。

这一次他下口的力度稍微有点大,丝丝麻麻的疼,有一种鲜明的感觉冲撞着她的感官,血管中有什么东西被激起,热烈而狂躁。

褚浔阳原是惊了一下,呼吸也下意识的滞住,半天没动,直憋的自己面红耳赤才反应过来,连忙提了口气。

她从来就不是个被动的人,最主要——

一直以来虽然这人总有得寸进尺之嫌,打从心底里她并不排斥他的接近。

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无措之后,她便也是如法炮制——

吻了回去。

从起初的试探到不甘示弱的反击,再到最后完全失去意识的沉沦。

气息萦绕,唇齿纠缠。

那是最亲密的人才能交予彼此的互动,一半是由心而发的情愫,一半的遵循最原始本能的探索。

这一个吻,似是落入梦境当中的一缕飞花,带着弥漫香醇的滋味儿点点滴滴从皮肤沁入血脉,再一点一点融入骨髓深处。

直至最后,延陵君的手隔着衣物压在她胸前某处柔软上的时候两人脑中已经溃散崩裂的神智才顷刻间回拢。

各自都是身体一僵,卡在一个动作上静止了。

彼此的呼吸厚重,混在一起,分不清这气息是属于他的药香温润还是属于她的清甜甘冽。

延陵君还是坐在那里,可是方才不知不觉的一番动作之下,褚浔阳已经由侧坐在他膝上变成跪在他腿上了。

他的手圈住她线条柔韧的身子,她的手环在他颈后,无知无觉中已经不知何时拨散了他满头乌发。

发丝垂落,洒在肩头,掩映之下越发衬得他那双原就极容易叫人迷乱的眸子妩媚生辉。

“呃…”褚浔阳的面色潮红,神情尴尬的突然不敢去接触他的视线,跪在他腿上的膝盖不自在的动了动,刚思忖着寻个什么话题来打破僵局,腿边突然触到一物,她下意识的垂眸去看,眸子里正氤氲着一层迷离的雾气在琢磨的时候,延陵君却是轻咳一声,面部充血,一瞬间就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尴尬之余,他下意识的反应似乎是应该去捂这孩子的眼,想想又觉有点欲盖弥彰。

屋子里的气氛出现了诡异而短暂的片刻沉默,还不等延陵君想好对策,褚浔阳却朦朦胧胧的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温度刚刚有些退下去的脸孔噌的一下又烧着了。

她猛地撤了压在他颈后的手,几乎是恼羞成怒蹭的自他腿上跳下来,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子里飞快的转了两圈,一会儿去捋头发,一会儿又去整理衣物。

最后转悠了几圈之后,突然就狠命的抓了一把头发,然后扑到旁边一张睡榻上趴着,赌气一样,再就一动不动了。

延陵君本来也正兀自尴尬,看着她一连串的举动,也是心思飞转想着要怎么样缓和气氛,这会儿见了她孩子气的举动,突然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褚浔阳还在兀自恼怒,听到身后他畅快淋漓的笑声,心里一急,就越发觉得尴尬了起来,随手抓起手边一个瓷枕砸了过去,怒声道:“不许笑!”

她自己恼着自己,出手绝对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延陵君抬手将那枕头稳稳的接了,抓在手里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含笑把手里枕头抛了两下,一边又闲闲说道:“起来吧,又没外人在!”

褚浔阳趴在那里,不动也不吭声,只把脸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延陵君忍着笑意抬手去戳了戳她的肩膀,却被她泄愤一样大力的抖开了。

延陵君看着,脸上笑容就越发欢畅了,左右劝不动她,只能暂且将那枕头搁了,双手把她抱起来。

褚浔阳自己心里别扭,看见他的脸就觉心虚,干脆直接往他怀里一扑,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又把脸使劲的埋在他颈窝里,总归是左右不叫他看见。

延陵君手垂在旁边半晌,最后也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背,仍是软了声音哄道:“生什么气呢?别把自己给闷着了。你不是有正事要跟我说吗?”

褚浔阳这会儿是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接茬儿,索性就还是装死,一动不动的趴在他怀里,仿佛只要别叫他看到自己的脸就可以免除所有的尴尬。

延陵君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劝,就连想要道歉都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了干脆将她打横一抱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没话说,我们就走吧,师伯脚上还带着伤,我还得赶回去看他呢!”

说着就作势要抱着她往外走。

就这么出去了可还了得?

哪怕明知道他是开玩笑,褚浔阳也还是睁开眼,顺手往他上臂拍了两下。

延陵君的手臂一麻,下意识的松了手,她便就稳稳的落在地上,垂眸去打理裙摆,一边闷声道:“要走你先走,我再待会儿!”

见她终于是肯说话了,延陵君总算是松了口气,又笑嘻嘻的上前去牵了她的手。

褚浔阳想甩却没甩掉,面色微红的咬着嘴唇抬头去看他。

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情景,延陵君也是干咳一声,有些局促的移开视线,却是什么也没说,只牵了她的手又走回桌旁坐下。

褚浔阳接过他递来的茶垂着眼睛慢慢抿,待到半碗茶下肚脸色才稍微正常了些。

抬头,却见延陵君还正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你——”胸口又是一闷,褚浔阳脱口想骂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情急之下只就怒声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话一出口,自己就当先黑了脸。

延陵君心里纵使也觉尴尬,被她这话一逗却反而笑了,只端起茶杯作掩饰的喝了口茶,到底是没接她的话。

放下茶碗,他便稍稍敛了神色重新朝她看去,“你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急事吧?”

“也不算太急,”褚浔阳道,努力的不让自己再去计较方才的事,尽量把注意力拉到正事上,“就是青萝的事——”

提及此事,延陵君的面色也略有几分凝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苏逸手上的消息渠道畅通,这段时间已经全部启用在打探了,但是很奇怪,既能确定她没有被带出城但也没人见过她。照苏霖的说法她是受了重伤的,可是所有的药铺都有人盯着,也没找到可靠的线索!”

如果实在找不到人,其实是可以推断——

或者是苏霖为了推脱责任说了谎,或许青萝也和苏皖一样,再也不能有机会露面了。

只是这样的话,即使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也不能当着褚浔阳的面说。

“没寻见人也是好事情,再慢慢找吧!”最后,延陵君这样说道,唇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又抬手去摸了摸她脑后发丝,“青萝现在不在,你身边人手够不够用?我看你今天身边就带了青藤一个丫头。”

延陵君说着,就扭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东宫不可能缺人手给她差遣,所以他也就一直没多事。

“我的事,父亲和哥哥他们不会插手的。”褚浔阳笑笑,“只是最近也没什么需要——”

话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街上砰的一声闷响,然后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两人警觉的互相对望一眼,延陵君已经欠身推开了手边的窗子。

楼下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围拢了许多人,当街一个锦袍男子脑浆迸裂摔在地上,身下迅速蔓延开来一大片的血色。

第022章 茶楼风波,各方算计

“有人坠楼了!”延陵君道,反手又合上了窗子。

楼下已经闹成一片,许多人都在指指点点的议论。

褚浔阳正考虑着要不要就此避开,外面青藤已经推门进来,慌乱道:“郡主,不好了,霍小姐——霍小姐——出事了!”

青藤有些语无伦次,说着就狠狠的躲了一下脚,干脆道:“唉,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霍家姐姐?她怎么在这儿?”褚浔阳的心弦瞬时一绷,回头看了延陵君一眼,“我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已经快步出了门。

“怎么回事?”褚浔阳边走边问。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刚听见有人尖叫,又看掌柜的吩咐人去报官,说是出了人命了,那边的雅间里好像是有几家的小姐在聚会,奴婢偶然听了一句,好像有人嚷着是和霍小姐有关。”青藤的面色焦灼,飞快说道。

方才摔下去的锦袍男子,褚浔阳虽然没看清楚他的脸,但只从衣着上看也知道非富则贵,八成也是个勋贵人家的子弟。

再如果那么巧会和霍倾儿给牵扯在了一起,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褚浔阳的心里隐隐就带了几分不安。

快步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雅间门口,彼时那门口已经挤满了人,许多人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掌柜的急的满头大汗,在原地不住的跺脚。

褚浔阳分开人群挤进去。

屋子里十分的空旷,只霍倾儿一个人背对门口站在窗前,愣愣的看着楼下的街道。

她的贴身丫鬟素锦则是抱头缩在旁边的角落里,神色惊惧满面惶恐。

其他人都挤在门口,褚浔阳的目光大致一扫,果然就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以往在宫宴上有过数面之缘的官家千金。

彼时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们都是花容失色,或是紧紧捏着帕子,或是干脆腿软靠在自家丫鬟身上,盯着屋子里的霍倾儿,那眼神仿佛像是在看鬼。

“怎么回事?”褚浔阳的眉峰微敛,举步跨进门去。

旁边的粉衫少女回头,见到是她似是有些意外,脱口道:“怎么是你?”

话一出口,又猛地察觉自己失言,忙是话锋一转,屈膝行礼道:“郡主!”

其他人都在怔愣当中,反应过来也都纷纷跟着行礼,“参见郡主!”

褚浔阳目不斜视的跨门进去。

霍倾儿听了身后的动静才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到褚浔阳,就白着脸连忙快走两步迎上来,“浔阳妹妹!”

“嗯!”褚浔阳略一点头。

之前站在门边的粉衫少女也蹙眉走了进来,心有余悸的轻声道:“倾儿,方才这里出什么事了,怎么——”

说着就小心的抬眸往霍倾儿背后损毁了一半的窗户看去。

“浔阳!”霍倾儿却没心思理会她,一把握住褚浔阳的手,褚浔阳能感觉到她指尖上轻微的颤抖,她使劲的干吞了两口唾沫才颤声说道:“我——我好像杀人了!”

霍倾儿是比一般的闺阁小姐胆子大些,但到底也只是个未经风雨的女孩子罢了,说话间眼神慌乱,半天找不到落点。

“你别急,没事的!”褚浔阳安抚性的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了就是。”

“我——”霍倾儿用力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方才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这会儿见到褚浔阳在场才似是找到了主心骨。

岂料她才刚要说话,楼下就又是一阵熙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