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掌柜的。”叶惊鸿再三谢过，才和承德将包裹准备放下了。
“等等，给你们搬张小桌子。”屋子里有现成的桌子，掌柜好人做到底，干脆利索地让店里小二将桌子搬过来了。
“多谢。”这一次，叶惊鸿真的是感谢不尽了。
她和承德将包裹打开，直接把袜子在桌子上摆放开了。
“二公子，咱们就在这儿卖？”承德诧异地看了人来人往的人，然后小声问叶惊鸿。
“当然，要不怎么卖？”叶惊鸿笑了，知道他是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了。
“快来看一看呀，上好的袜子呀，八十文一双哟，最新款式，仅此一家。”叶惊鸿可不管脸皮子事情，现代做地摊生意的人多的去了。
“八十文？”承德更是被惊吓了一把，城里的猪肉才二十五文钱了，一双袜子就够买三斤多的肉了，谁愿意用那么多钱来买一双袜子。
“丝线织成的更贵。”叶惊鸿小声回答，“京城里有钱人多的去，咱们要卖的客户就是盯着有钱人来的。”
承德不明白，不过主子说得都是对的，他跟着叶惊鸿喊起来。
可惜，两个人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过来的。
两个人喊得喉咙都要冒烟了，叶惊鸿十分后悔，没有带了杯子来装一些水来喝。
“给，这是我们掌柜给你们的。我说，你们的足衣也太贵了，这样谁愿意买？”小二摇头晃脑端来了两杯茶给他们。
叶惊鸿道谢过后，却不愿意辩解。
小二觉得无趣，又摇晃着进了铺子里。
“小娘子，来，跟着小爷到酒楼里去喝杯酒。”就在叶惊鸿放下杯子，让承德将杯子送进铺子的时候，一个穿着银色绸缎长袍，长的十分俊俏的男子摇着扇子，带着狗腿子拦住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我是好人家女孩子，请世子爷放过民女吧。”女孩子带着哭腔往叶惊鸿这边躲。
“怎么，不愿意？本世子请你喝酒，是给足了你面子，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的往小白脸身边躲？他是你相好的？”一转眼，叶惊鸿就发现那把用来挑着姑娘的扇子，伸到了自己下巴下面。
混蛋！她心里暗骂，哎，躺着也中枪呀。
“别在心里骂本世子，有本事站出来给你相好的主事。”年轻男子挑着桃花眼冷冷地说，“再看的话，就挖了你的眼睛。”
不远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可大家只是看着，却没有一个过来帮着说话的。
“呵呵。”叶惊鸿忽然笑了起来，并抬手阻止了承德过来的脚步。
“你笑什么？”男子冷笑着问，然后又恶狠狠得瞪着她，“你在嘲笑本世子？”
“我是笑，世子只顾找我这个路人甲晦气，却没看到美人对世子的欲说还休了，算不算本木倒置。”叶惊鸿看到站在边上的女子正用懊恼的眼神瞪着自己了，气的心里只骂娘，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秦篱落忽然扭头一看，正好将女子阴狠的眼神看在了眼中。
他手里的扇子忽然就收回去了。“原来是深知此道的同道人，呵呵呵，你是不是在笑话本世子眼拙了。”得了，扇子又重新回到了姑娘的下巴下。
“世子说的，小女不懂。是不是小女陪着世子喝了一杯酒，世子就能放过小女。”女子的语气再也听不到一丝的害怕，反而还有浓浓的诱惑在其中。
看热闹的人都暗自切了一声，本以为是流氓痞子强抢民女的狗血故事，却没想到原来是心机女子勾搭富少的把戏，于是，一双双同情的眼神顿时变成了鄙夷的目光。
可女子不管，眼神依旧勾人。
“果然对了本世子的胃口。”秦篱落邪笑着说。
女子笑得更加妩媚了。
“来人，将人送到花楼里去，让那些客人好好乐呵乐呵了。”可下一秒，女子就陷入了绝望中。
“世子…世子。”女子结结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翻脸这么快。
“你有心勾搭本世子，难道没有打听清楚本世子有洁癖，本世子向来不喜欢送上门的货色。”秦篱落一句话就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既然想算计本世子，不满足你一下虚荣心怎么得了？”
“都是死人？难道还要爷亲自动手吗？”无视于女子青黑色的脸色，秦篱落冲着自己手下又大声呵斥一声。
“是，世子。”狗腿子立刻冲上来几个将女子扛起来了。
“世子饶命，小女再也不敢了。”女子吓得大叫。
“现在后悔，迟了。”秦篱落阴沉着回答，然后忽的转过头，冷冷的目光又对上了叶惊鸿，“本世子更不喜欢比我聪明的人。”
这是准备找麻烦了，叶惊鸿觉得自己很倒霉，今天出门没看好黄历，好好的，竟然惹上了一个地痞流氓。
而承德则警惕守在她身边，以防秦篱落真的会对叶惊鸿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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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效应
“我哪里能有世子爷聪明呀，世子爷是抬举小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叶惊鸿虽然是小女子，初到京城这样陌生地方，她也得遵守这儿的规矩办事。
丫的，没有实力，只能俯下脑袋做小了。
“少打马虎眼，刚才看到本世子被小贱人算计，你不是很高兴吗？”秦篱落之所以被成为霸王，就是因为他身上最大的特点是蛮不讲理。
叶惊鸿想和他讲道理，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世子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小人哪敢笑话你呀。小人是高兴终于能见到世子风采才乐呵的。再说小人就是一个做小本买卖的商人，要是整天苦着脸，谁还敢过来照顾小人的生意。世子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叶惊鸿献媚地回答。
“可你比本世子先发现那贱人的不对劲。”秦篱落还就和她耗上了，难得遇上一个有趣的人，逗逗她正好打发无聊的时间。
“世子又抬举小人了，那不是因为小人正面对着她，而世子是背对着她吗？再说世子爱惜美人，胸怀坦荡，自然不会想到那女子会那样狡猾了。”为了生存，可怜的叶惊鸿不惜牺牲自身道德标准，那马屁拍的十分响亮。
她不用环顾四周，已经能感受到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己的鄙视了。哎，为了生活，她竟然降低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没天理哟。
“你小子还算聪明。”果然是个人都喜欢拍马屁，虽然降低了自己的道德标准，可是这效果却也是杠杠的。
这不阴阳脸的流氓脸色开始变暖了。“油嘴滑舌，给爷瞧瞧，看看你卖的是什么。”
“袜子。”生意上门，叶惊鸿脱口而出，她可不管对方是不是流氓，留住生意是硬道理。
“袜子？”流氓世子爷用扇子敲打自己的手心，表情十分不屑一顾。
“是，小人做得是小本买卖。不过，小人敢说，我的袜子，也就是足衣，绝对是平允第一份。穿上后，比别的袜子也舒服多了。世子爷，你要不要拿一双试一试？”叶惊鸿笑眯眯地进入了商人的角色。
“第一份？舒服？那爷就试试，要是不好的话，小心爷将你整个摊子全烧了。”秦篱落脸色又冷了下来。
“你拿一双到里屋试一试。”他示意手下的狗腿子。
“是，世子爷。”狗腿子见有便宜可占，立刻来了精神。
他拿了一双白袜子屁颠屁颠进了屋子里，掌柜也不敢拦着，反而弯下腰热情招呼着。
看的叶惊鸿有些难受起来，哎，掌柜的是受了她拖累了呀。
不大工夫，狗腿子就从铺子里出来了。
“怎么样？”秦篱落斜着眼睛问。
“爷，真舒服，贴脚，而且还不用带子系着，方便。”狗腿子喜滋滋笑着禀报。
“真有那么好？”秦篱落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是真的好。”
“给爷拿一双最好的，爷也来试试。”秦篱落还就不信邪了。这种古怪的袜子能好到哪里去？
叶惊鸿给他挑选了一双紧口处带着彩色线的袜子，他一把夺过，然后迈着八字步进了铺子里。
可怜掌柜的，立刻又过来鞍前马后招待了。
也是一会儿的功夫，秦篱落笑嘻嘻出来了。
周围的人伸长脖子听着，等着看笑话。
“果然好东西，很舒服。”好家伙，没想到世子爷也会改性子，难得夸奖起人来，“你小子真够聪明的。”
“要是世子爷喜欢，小的再孝敬你几双。”叶惊鸿赶紧说。
“你将爷想成了什么人呢？爷是那种买东西不给银子的吗？”秦篱落这个人性子果然阴晴不定，这会儿又翻脸了。
“不是，小的东西经过世子爷这一夸奖，必然会获得多人喜欢。世子爷给小人无形带来了商机，虽然是小本买卖，但是小人也是那种知道感恩的人，所以孝敬世子爷几双袜子，完全是应该的。”叶惊鸿巧舌如莲，什么好听捡什么说。
“果然是会说话的。算了，看在你是小本买卖的份上，爷今个也不占你便宜。说说，这一双足衣要多少银子？”秦篱落一高兴，人也大方起来。
“男子、女子的袜子一样的价格，这种棉布袜子要八十文一双，而带着锦丝线的，则要一百二十文。孩子的，无论男女，都是七十文。”有了生意，叶惊鸿显得更加殷勤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价格，顿时都发出惊讶的吸气声。这种足衣的价格也太贵了。
“你是打算抢银子？”秦篱落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世子爷，小的哪里敢讹诈你。你看看，这种织布和收口的方法，需要的人工费用绝对不能少，加上这种勾花，哪里有的卖的？”她苦着脸说。“说实话，在你来之前，小的还没有一桩生意上门了，可小的要是有利润可赚，还能在这儿死守着吗？”
“别跟爷哭穷。”秦篱落又斜着眼睛看着她，“人不来，你知道客人脚的大小吗？”
“这种袜子有松紧，只要脚出入不是太大，都是能穿的。”叶惊鸿笑着回答，“世子爷请看，我这儿都做了编号，只要客人买了回去试过了，第二次就知道要买多大的了。”
“聪明。”秦篱落也不墨迹，可能是失去兴致了。“来，这种女袜子给爷来六双，男袜给爷来六双，还有那种男袜也给爷拿六双。”
他用扇子不停点着。
叶惊鸿按照他指点的飞快给收拾好了。
“给十两银子，多出的算是爷的打赏。”秦篱落让手下狗腿子付了银子，又让他们拿着袜子摇摇晃晃地走了。
送走了大神，叶惊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今天虽然遇上了瘟神，可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二公子？”承德一直都没有开口，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担心的过来询问。
“没事，你负责收好银子。”叶惊鸿低声说，“买卖马上就要来了，你注意了。”
果真，她这边刚说完，那边围观的看热闹的人全都围过来了。“这足衣果真好？给我来一双试试。”
叶惊鸿笑着收钱，将袜子递了过去。
有人学着世子爷，闹着要到铺子里去试试。
掌柜是个好脾气，都一一允许了。
而试穿过的人再出来，每个人又都多买了几双回家，看样子都是为家里人准备的。
很快的，刚刚还滞销的袜子，这会儿就被销售一空了。
“不行，我们还没有买到了。”有人嚷嚷。
“我们还有，在外面了，等伙计去搬来，请大家排队等一等。”叶惊鸿笑着维持秩序。
而承德则机灵地跑出去拿货去了。
等货拿来，很快的，又被人哄抢了。
到了午时，叶惊鸿就收了摊子。
“今日多谢掌柜相助，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掌柜的和小二哥不要嫌弃了。”说着，叶惊鸿将五双袜子递给了掌柜，又给了铺子里两个小二一人两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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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震惊
“这可使不得。”掌柜赶紧将袜子推过去，“你做得是小本买卖，我也只是给予了一点儿方便而已，哪里能收你东西。你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一双袜子的价格，他一上午都看在眼中，那么贵的足衣，他哪里能收。
掌柜不收，两个小二就更不敢收了。
叶惊鸿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掌柜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了。“掌柜不用客气，过几日我还来。要是有人来问，你就告诉他们，如果谁家能定做一百双以上的，我还可以将他们府里的记号给编织进去。不过，得分外再加一两银子加工费。”
她顺手又将袜子推过去了，“掌柜也可以借机卖一些布料。还有，要是掌柜有门路的话，今后我所需要的细线彩线也会从这儿进，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质量。”
“我们布庄的质量全都是最好的，你放心，只要你用的多，价格好商量。”掌柜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善举，竟然换了一个大客户，当即笑得老脸都要开花了。
他这个布庄和别的布庄不一样，是自己祖辈留下来的。根本就没有实力和别的布庄比，正处于半死不活的地步了。
叶惊鸿能照看他们的生意，正是他们求之不来的事情。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先走了，多谢你们的桌子和茶水。”叶惊鸿客气地说。
“啥客气的，以后来了，茶水管饱。”掌柜激动地回答。
叶惊鸿被他给逗乐了，“好。”
回到了外街，她和承德找到守着马车的金海生，几个人一起回府去了。
“数数今天咱们赚了多少银子。”一回到府里，她就将所有人集中在花厅里，开始宣布好消息。
“全都卖完呢？多少铜板一双？”金嫂子惊喜地看着他们没有带回存货。
“猜猜看。”叶惊鸿卖关子。
“二十文？”金嫂子第一个猜。
“三十？”望舒。
“六十。”叶彦宁淡笑着也报出一个数字。
“是八十文，带有锦线的袜子是一百二十文。”叶惊鸿笑着宣布。
“这么多！”金嫂子惊讶的嘴巴都合不陇了。
“数数看，这是几天赚到的银子。”叶惊鸿将盒子里所有的铜板全都拿出来。
哗啦呼啦的铜板声落在桌子上，是那么悦耳。
“二公子，给。”有调皮的铜板蹦掉在地上，德康和德语赶紧跑过去将其捡了起来。
“好样的，大家一起数。”叶惊鸿笑着说。
“好。”数钱是女人的爱好之一。
金嫂子和望舒已经动手数起来了。
金海生他们看看，笑着也跟着数起来。
数字很快出来了，今天出去本钱和送出去的几双袜子，一百双袜子总共赚了八两多，加上打赏的，手里有十六两多银子了。
“太好了，这样一来，大公子的药无忧了。”金嫂子对着老天拜拜。
“求人不如求几。”叶惊鸿笑着将银子数好，又给每个人分了一百文，两个孩子也给了二十文。
“这可要不得。”金嫂子赶紧拦着。
“这是暂时的，目前我也多发不了银子给你们。京城里哪样都离不开银子，所以你们手里也需要一点儿银子，万一遇上紧急事情也好应急一下。”叶惊鸿将铜板推过去，“剩下的放在大哥这儿，万一我不在府里，你们也好找大公子要银子应急。”
众人都是知道她性子的，一个个红了眼睛都不再说话了。
叶惊鸿只是笑，却没再说什么。
“今天要拍卖的是两把扇子。”今天又是珍宝斋拍卖的日子，拍卖行中座无虚席。
虽然珍宝斋每天都有珍贵物品卖，可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总会拍卖一两件最稀罕的物品。当然这种拍卖的形式，也吸引了大量的有钱人过来捧场。
“扇子？”
“难道是林阁老的题字？”
“林阁老好久都不再有新作出卖了，要是真的有，怎么也要买回去藏着。”
…
“扇子？”二楼，坐了几个锦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他们正看着楼下的人。
“怎么没听说过。”一个男子带着慵懒地口吻说。
坐在中间的男子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
“这是一对扇子，团扇为女子所用。”说完，李老将扇子从盒子里取出来了展示给大家看。
“天啦，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真的一样。”
“怎么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