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花毫不惧怕和他对视。

“少说几句。”赵少谦有些不安,这儿是柳府,要是今日的话传出去,自己妹妹在柳府里生活就更加艰难了。

他有些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看着叶欣婉,叶欣婉为赵家做出的牺牲,他全知道。

“赵公子倒是说说,我是什么货色?”双方正在僵持着,柳思晴却一脸阴沉地从拐角走出来,她连表哥都不叫了。

“小姑子。”王花花满脸心疼地看着她。

“说呀,刚才不是说得很过瘾,现在怎么不说呢?”柳思晴冷笑地看着赵家几个人。想当初赵幽兰丢下她不管的时候,她心里对赵家就有了隔阂。

可是转而一想,也是自己先拉了赵幽兰而去。

自己倒是顾着这份情义,原来人家并不领情。

就是看似温柔的叶欣婉,表面上对自己也算是关爱有加。没想到在背后听了赵家人埋汰自己,她竟然一言未发。也对,人家可是亲兄妹了,她算什么!

“我是贱,可是有人比我还贱了。为了一点儿利益,有人可是连待她如亲生孩子的养父母都杀了,哈哈哈,到底是谁贱啊?”柳思晴疯狂了。

“你…”听到柳思晴的话,赵少敛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巴。

赵少谦看到柳思晴疯狂的样子,却一把按住了赵少敛,叶欣婉也冲着他摇摇头。

“对不起,表妹,是…”叶欣婉忍住心痛,想解释一下,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刚才,她因为难过,注意力全落在王花花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为柳思晴说一句话。

二哥刚才的话,有多难听,她也听到了。

“别啊,我这样的贱女人哪里配的上你这个更贱的女人。我怕啊,怕有一天我们柳家真心待你,你要是在将来反咬我们柳家一口,我们柳家要怎么办?”柳思晴在经受过一段打击以后,心是变得更冷,嘴巴更是毒了很多。

刚回来的时候,由于她身边的嬷嬷和晴雯都不在了,新过去伺候她的丫头竟然看不起她,还在背后编排她。

没关系,从回来的那一天,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下场。编排自己是吧,那就打得她老老实实的。

现在,她的院子里的人见到她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

“有福他姑,我说啊,白眼狼怎么养也是养不熟的。偏偏婆婆和相公还不信。”王花花火上浇油。

“养不熟,就看着。”柳思晴冷笑着说,“我们走。”

她看了一眼王花花怀里的孩子,心里也开始了新的盘算。

女子出嫁自然需要强大的娘家支持,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太好的人家找不到,可是有柳家的支持,普通小富人家还是不愁找。现在有两个哥哥罩着,府里的人自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要是以后出嫁回娘家,那就不仅仅是靠着哥哥了。

叶欣婉,这个女人是个白眼狼肯定是养不熟了,不过王花花倒是不错,对了,她的孩子将来还是府里的庶长子。要是自己和她交好,以后回来日子也会更好过一些。

想到这儿,从此以后,柳思晴对王花花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

“你也看到了,这样你还要留着这儿吗?”赵少谦焦急地看着叶欣婉,“我们赵家虽然有银子投入在布匹和刺绣上,可布庄毕竟不是我们主打的产业,实在不行,就赶紧收手,然后和柳家这边断了关系。”

其实赵少谦早就想好了,他就等着叶欣婉表态了。

“再等一下,哥,不光是为了柳家,是我自己不甘心。我付出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不服,柳家的绣娘是我带出来的。就是要走,这些人我也带走,否则的话,就废了她们。”叶欣婉冷笑着说。

叶家绣技向来都是个秘密,她是教会了一些绣娘,可那些人都是她的人,而且她并没有傻到全心付出。最关键的东西永远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好吧,你好自为之。如果撑不下去,立刻回赵家。”赵少谦再一次叮嘱她。

叶欣婉点点头。

看着自己两个哥哥离开赵家,叶欣婉眼泪终于下来了。

“小姐,何必忍着了,你原来…”彩铃跺着脚说。

“你知道什么?我再厉害再强硬又有什么用?再彪悍一些,只会将大公子推得更远罢了。女人的底气到底是靠着男人给的。他心不在我这儿,我厉害,只会让他更加厌恶而已。”叶欣婉苦笑着打断了自己丫头的话。

“小姐,奴婢只是为了你感到委屈。”彩铃掉了眼泪。

委屈?叶欣婉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这个词开始她有体会,后来麻木了,早就忘记了是什么滋味。

柳思晴和王花花到底没有忍住,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们趁着柳家人都在的情况下,特意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了一状。

女儿即使再不好,那也是自家的,哪里容得了别人在背后挤兑。而且一个女儿已经死去了,现在只剩下柳思晴这一个女儿,赵文文可谓是疼到了心底。

一听女儿的告状,心里立刻对娘家几个孩子不满了。

柳永溪听了更是皱起了眉头,好在叶欣婉说头疼,晚上并不在这儿,否则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暂时忍着,柳家还没有完全得到她的绣技。”柳一鸣开口。

屋子里的人全都安静下来了。

一晃日子过去二十两天,叶惊鸿铺子里竹纤维产品彻底打开了销路。

秦篱落看到银子大把落进铺子里,对叶惊鸿交待他的事情也就更加用心了。

“世子爷,我可是听说过了,柳家现在和你对着干,也在收购竹子了。不仅如此,由于他们的收购,现在竹子都涨价了。”这一天,在清雅阁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全都聚在一起。

其中一个就向秦篱落透露了一个不算美妙的消息。

“他们竟然胆敢和世子爷抢生意?”另外一个声音高起来。

“世子爷,要不要给他们来点儿菜?”再来一个出主意的。

不愧是流氓集团的,一张口就将流氓的本质一下子暴露出来了。

“爷是好人,阴损的事情,爷是不会做的。你们也别想败坏爷的名声啊。”秦篱落斜睨这根跟班的训话。

“那是。”一众纨绔之弟都是一愣,随即他们立刻附和着。

“走,下去遛遛。”秦篱落忽然站起来说。

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秦篱落向来是他们的头,秦篱落说什么,大家当然也就听什么。

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带着侍卫小厮的就下楼来了。

正巧,柳永溪和吕桑国的客商正往楼上而来。

“爷可是打算带你们一起种竹子发财的。”秦篱落轻轻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纨绔们紧张的思考他的话。

脑子里转着,大家脚下可没有停下来。

柳永溪一抬头,在看到秦篱落的时候,就侧身让道了,“西门兄,请避让一下…”

被称为西门的人,是吕桑国最大的客商,他们西门家族在吕桑国向来也是横着走的主。

他听了柳永溪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在他看来,柳家也算是京城里比较厉害的商人了,怎么到了小倌馆里,还这么畏手畏脚的呢?心里不满,不过他也知道京城里官宦之弟多,哪一个拿出来的身份都足够吓唬人的。

于是,他也微微侧身让开一些。不过,也是微微侧身而已。

说起来,也算这位西门客商倒霉。他本来是西门家族一个不起眼的嫡系三房中最小的男丁,这一次完全是出来历练的。

吕桑国物资比起平允国缺乏许多,导致了他们国家对商人的态度要温和很多。

可以说这位西门客商完全是在万人瞩目中成长起来的,哪里知道秦篱落他们几个流氓的厉害。

让是让了,可惜秦篱落他们人数众多,再一起涌下了楼梯,狭窄的楼梯就显得特别拥挤。

而且这几位主向来嚣张惯了,又有心找茬,在和柳永溪西门错身的时候,其中跟在秦篱落身边的纨绔之弟架子摆得特别大,胳膊肘几乎要碰到了西门的脸上。

西门哪里能真的让他碰上,下意识一抬手想将他挡过去。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西门刚碰了一下对方,就看到对方滚下了楼梯去了。

“杀人啊。”

“完了,重伤。”

滚下楼梯的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公子,平时在京城里也是有名的无赖一个。他老爹倒是很正直,可惜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以家里长辈护得厉害,他老爹根本就管不了他。

这会儿,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还直哼哼,“痛,痛死我了,救命啊。”

清雅阁的客人,有认识秦篱落一帮人的,早就远远地躲开了,生怕惹事上身。

“世子爷,西门兄也是无意才碰到了这位公子,请世子爷手下留情。”柳永溪一看,心里暗自焦急,他知道要坏事了。

凡是被秦篱落盯上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落得好下场的。

“他撞伤了爷的朋友,和爷有什么关系。”秦篱落邪笑着看着柳永溪,“你也不打听打听,爷是好人。你不会认为爷是想赖上他吧?”

西门客商差点儿气疯了,明明是对方无礼在前,没想到他们还倒打一耙,硬说自己伤了人。他可是连对方的胳膊都没有碰到,对方就滚下了楼梯了。

“说得好听,明明就是你们诬赖。爷要告官。”西门客商可不愿吃吃下这个暗亏,高声辩解着。

看热闹的人听了,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和秦篱落打官司,不是自找死路吗?

没想到秦篱落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爷也是这样认为的。要是爷硬要你赔偿,你肯定会说爷诬赖你。爷现在是好人,可不想被你坏了名声。来人,报官。”

西门客商听他这样一说,反而一愣。心里还涌起了不妙的感觉。

柳永溪差点儿急疯了。“世子、世子,人碰伤了,多少银子,我们赔偿。”

“那不行,还是见官比较好。”秦篱落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解释,直接让人到府衙去找人去了。

府尹大人听到秦篱落的侍卫过来报官,脑袋立刻大了。

“关上这个数就行。”侍卫竖起了二个手指,“挡了世子爷发财路,大人你说世子心情会不会好呢?”

府尹一听,立刻心领神会。

西门客商心念念府尹能给他一个清白,没想到他们一干人到了府衙以后,府尹大人当堂让仵作验伤,又找了在场的人取证。

不大一会儿,结果出来了,经过仵作的验伤,伤者的胳膊严重骨折,所有证人也证明,是西门客商太嚣张故意伤人。

好了,人证、物证齐全。

西门客商根本就没有机会喊冤,然后就被收押关起来了。

跟着他的西门家族的人人一下子急了。

他们在京城里根本就不认识别人,只能死死抓住柳永溪这个熟人了。

可是柳永溪哪里有什么本领和秦篱落叫板,他是认真帮着上下打点了,可惜府衙里上上下下的人根本就不领他的情。

“柳公子,还是算了吧。我们的生意也到此为止了。”西门家族的板着脸下了逐客令。

柳永溪听了脑袋一下子大了,柳家能不能挺过难关,可就指望和西门家族的这笔生意了。要是这笔生意黄了,柳家不仅要积压下大量的布料和材料,而且资金周转也会出现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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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哥哥的亲事

“等一等,我这就找一个大人去,如果事情再不成的话,你们再放弃这笔生意行不行?”一急之下,柳永溪想到了最后能救西门的人。

西门家族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说实话,因为连接十来天,衙门都没有放人的意思,反而还有继续关押的意向。

即使他们托人送了不少银子进去打点都没有用。

最后还是有些交情的朋友告诉他们实话,他们惹上的是平允国最尊贵的世子,也就是最难缠的流氓以后,他们就决定放弃暂时的营救,先派人回吕桑国,好请得力的主子过来想办法。

柳永溪这会儿又告诉他们,有办法了,还一副很自信的模样。信他还是不信?

如果赶在吕桑国中其他主子到来之前,将人救下来,那么他们所受的惩罚也会小一些,说不准还能立功了。

于是这些西门家族的人绝对放手一搏,再给柳永溪一次机会,反正最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好,我们答应你,如果这一次成功救出我们家的主子,我们二话不说,生意继续。如果还是前功尽弃的话,我们西门家族永远都不会再和你们做什么生意了。”领头是西门家族旁支的一个中年人,说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

“好,多谢几位给我机会,今天晚上或者是明日,我一定给你们消息。”柳永溪感激不尽地抱拳道谢。

从客栈出来,柳永溪立刻马不停蹄找到了赵少谦。

这些天,他银子没少花,事情却是没有办成。今天西门家族的拒绝,让情急之下的他想到了一个人。

当然这个人,他还没有分量单独见到。

赵少谦听说柳永溪过来,心里很不痛快。这个混蛋一边对自己妹妹狼心狗肺,一边却又过来想找自己帮忙,要不是因为他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赵家才不想管柳家那些破事了。

“有事情?”见到柳永溪以后,赵少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表现的热络。

可是焦急的柳永溪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儿,“我想见王爷,马上就要见。”

赵少谦听了只觉得好笑,原来他从没有认为柳永溪是个蠢货,可是随着见识到在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以后,他怎么越来越觉得柳永溪就是蠢的,还是那种蠢得不可救药的东西。

“柳永溪,你没有吃错药吧?”赵少谦毫不客气地讥讽,“王爷岂能说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我知道想见王爷一面不容易,可是这一次再见不到王爷的话。柳家生意绝对会一落千丈。你们赵家可以不管柳家,可是你们也别忘记了,等那一位从山上回来以后,要是看到柳家落败了,你说她能放过你们赵家?”柳永溪也不傻,听到赵少谦对他的称呼,就猜想到赵少谦不想趟柳家这一趟洪水。

“而且你也别忘记了,叶惊鸿和叶彦宁有多么恨我们几家。叶家二房你也别指望了,你信不信,等柳家一倒,叶惊鸿要对付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赵家。或许,叶惊鸿已经开始盯上你们赵家了。”柳永溪说着说着,竟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语气来。

赵少谦气极了,却拿半疯狂的柳永溪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有一点儿柳永溪是说对了,他们是一伙的,而且叶惊鸿正在不声不响的挤兑他们赵家。

就在这几天,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各州主要繁华的街道上,已经有了叶惊鸿开得酒楼、烤鸭店、火锅店和点心铺子。

连他们老巢江南一带也没有避免掉。

毕竟现在叶惊鸿还有另一个身份——定王妃。

叶家酒楼有叶家酒的支撑,加上菜式多,口味独特,必然会在短期内及垮掉他们赵家的酒楼。

如果光是酒楼的问题,赵少谦还不至于恐慌,他更担心叶惊鸿接下来还会涉及瓷器和茶叶。

这两样叶惊鸿或许不会,可是定王身边却不乏高手存在,要是叶惊鸿再涉及这两样生意,他们赵家在短期内会很快被瓦解了。

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两家除去是表亲,关系一向也很好,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好了。”柳永溪发了脾气以后又开始示弱。“但是生意上的事情却是不能意气用事。”

“只能过去试试,却不能确定王爷愿意见我们。”赵少谦冷静下来说。

“是。”柳永溪看着他。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妥当了以后,才一起往平亲王府走去。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在平亲王见到他们出示的信物时候,就吩咐下人将他们放进府里去了。

“草民见过王爷。”赵少谦和柳永溪一路上也不敢东张西望,老老实实地跟着下人进了屋子,见到了平亲王。

“你们为何事而来?”平亲王问。

在他的打量下,赵少谦和柳永溪更是一点儿不敢放肆。

“今日过来,草民是希望王爷能伸出援手…”开口的是赵少谦,他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平亲王听完以后,却没有发表意见。

他听到这件事是由秦篱落引起的,他下意识就不想去管。

本来有秦篱落在,自己也未必有把握救下那个西门商人。

“王爷,要是柳家失去这一位客商,生意就要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倒下了。定王妃有可在整垮了柳家以后,下一步针对的可能就是我们赵家。赵柳叶三家每天获得利银可是有四成是交给太妃娘娘的。”剩下的话不用说得太具体。

赵少谦说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往年他们从来没有和平亲王接触过,联系的全是宫里的人。

听说这一位平亲王胆子比较小,人比较懦弱,他也不敢保证平亲王在听了自己话以后,最后到底会不会帮助自己。

赵少谦和柳永溪或许不知道,可是平亲王却是知道的。自己没有实权,府里的经济很多都是靠着王妃打理,还有太妃娘娘在背后的扶持。

太妃从赵柳叶三家的来的银子分明就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要是赵柳两家倒了,他府里的用度恐怕也会相对减少很多。

得失衡量了又衡量,他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