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牛奶吗?”卫幽语气里带着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牛奶就好了,别麻烦”

不娇气不做作,是个气质出众的女子。

佣人去拿牛奶,白云归便道:“夫人,幽幽是北方政府卫总理的千金,她又有了身子,我想过几天登报和她结婚,你不要叫她姨太太,以后叫她妹妹就好。”然后又扭头对众人道,“你们以后喊二夫人吧”

众人以为刚刚是响雷,震得他们七荤八素;谁知只是小毛毛雨,此刻才是惊雷。

五雷轰顶便是这种感觉吧?

除了白云归、画楼和卫幽,其余数人都能从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死灰般的脸色。

“白云归,你太过分了”白云展倏然站起身来,脸色气得紫涨,愤怒指着白云归吼道,“你…你才南下三个月,就带回来一个怀了两个月身孕的女子。你…”

他实在怒到了极致,拿起手边的碟子就砸过去。

白云归一动不动。

画楼正要阻止白云展,他手中碟子已经脱手,直直朝着白云归飞去。

下一瞬,修长青葱般的玉指擒住那碟子。

卫幽轻松一伸手,便将那飞速而去的碟子擒住,这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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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节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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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节暴怒(粉红3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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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幽信手便将碟子接下,应该是一身出色的武艺。

餐桌不算太长,这般快速冲击下,画楼都没有把握可以两根手指接住那碟子,接得这般稳妥。

这个姑娘不简单。

出身好,功夫好,又怀了孩子…画楼唇角的笑意越发浓艳,心头的涟漪却越发的扩大。

卫幽轻轻将碟子放下,神色很是尴尬。看了白云展一眼,想说什么,又怕说错,垂眸不语。

屋子里有些静,白云展愤怒的呼吸格外清晰。

“五弟”画楼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声音不高却很凛冽,“你若是吃好了,先上楼去”然后对白云归淡然笑了笑,“督军不在家这段日子,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小孩子脾气。”

“我不”白云展倏然转向慕容画楼,“你的贤良淑德,装够了没有?这个女人要和你的丈夫结婚,你还客气待她如上宾,你在怕什么,我们都会为你撑腰的,你装什么贤妻”越发越激动,将桌布猛地一掀,杯盏碗碟哗啦啦滚落。

一阵惊呼。

速度快的离席,还是被食物油腥溅到身上;快速慢的满身油污,尖叫不已。苗头刚刚刚不对,张君阳便把自己身边的白云灵拉起护在身后;卫幽、白云归和画楼几乎是同时起身往后退;卢薇儿和采妩慢了一步,两人衣裙皆沾了红酒,特别是卢薇儿,已经嚷了起来:“白云展你疯了,我的衣裳…”

唯一没有动的,是慕容半岑。

碗碟飞起,砸中了他的额头,鲜血直流;一身的酒水,汤汁,混合着血水流下来,他的眸子里有着嗜血般的红光,静静盯着白云归一动不动。

画楼大惊,忙奔了过来,掏出帕子捂住他的伤口:“半岑”不顾油腻,另外一只手去擦掉他脸上的饭菜汤羹。

慕容半岑回神,猛然拉住画楼捂住他伤口的手,拽住她便往外奔去,一语不发。

白云归蹙眉,他望着慕容半岑拉住画楼离去的样子,心头一阵发闷,怒火便涌上来。

他快步起身,奔了过去,一只宽大结实的手按住慕容半岑的肩膀,令慕容半岑脚步顿住。

半岑回眸,瞧见居然是白云归。他顿时勃然大怒,劈手向白云归袭去。

原本瞧着小舅子拉着他妻子走,他就胸口闷得慌,又见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袭击他,一肚子火气,不给他点颜色,都要翻天了

白云归眉梢携了煞气:“都疯够了吧?”猛然接住慕容半岑的拳头,将他手臂反扣。

他生气的时候,力气自己都没有控制好,一声清脆的咔嚓,慕容半岑禁不住惊呼,手臂骨折了。

白云归微讶,这孩子太不经打了,他只是想反扣住他,却将他的手臂弄得脱臼。正要解释一句,就感觉脸颊一阵剧烈镇痛,眼前直冒金星,清脆的巴掌声在他耳边回荡着。

慕容画楼手上还沾了慕容半岑的鲜血,一巴掌掴在白云归脸上,眼眸里汹涌的怒焰似嗜血野兽。她揽住脸色痛得发白的慕容半岑,声音蚀骨冰凉:“惹事的是你弟弟,掀桌的也是你弟弟,你打的却是我弟弟白云归,我们姐弟好欺负么”

她浑身透出冰凉,有雷霆般的震怒,猛兽的咆哮,震得人心头发憷。

寂静无声,屋子里的人没有半点声音。

包括白云归在内,所有的视线都落在画楼身上。静籁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她扶住慕容半岑的胳膊,揽住他一步步朝外走去。她走的不快,后背挺得笔直,似女王离场般的骄傲霸气。

白云归回神,追了上去:“站住画楼,你…”

那对稳步离开的姐弟好似不曾听见。

他上前正要抓住慕容画楼的肩膀,倏然一阵冷风让他避之不及,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白云归回过神,根本没有看清那巴掌是怎么扇在自己脸上的,而画楼和慕容半岑已经在两米之外,退得很快。

“滚开我要走,你拦得住吗?”从前那个贞静柔婉的女子,声音里的冷酷,脸上的萧杀,眸子里的讥诮,这样陌生,暴怒里却保持低沉缓和的嗓音,气势却是排山倒海般倾轧而来。

令对手无法反抗,无法动弹。

白云归微怔,院子里已经有汽车的嘶鸣声。

他追了出去,吼道:“慕容画楼,你站在”

那车子刹的停下。

从车窗上伸出的纤柔皓腕,月光下似初雪白皙,掌心一把勃朗宁手枪扣动扳机,打在缠枝铁门的锁上。

火光四溅,枪声阵阵,把屋子里的人都惊住,忙跑了出来。

枪枪击中要处,不过四五枪,锁连着铁栓掉下来。一旁的副官也愣住,就见那车子撞开了铁门,速度极快得扬长而去。铁门上的栓这样轻易被她打断,这枪法是何等精湛?

追出来的吴夏采妩、卢薇儿、卫幽、白云灵、白云展还有张君阳,皆是震惊错愕。慕容画楼就这样开着白云归的座驾,强行撞开了铁门,最快速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白云归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这女人平日里看似柔媚,怎么手劲这么大?

左右各挨一巴掌,耳朵里都有嗡嗡作响声。他愣在那里,眼眸里没有怒意,只是静谧得骇人,唇线紧紧抿着。

一顿饭吃成了这样,卫幽不安的看了白云归一眼。

“督军,我派人去跟着夫人?”周副官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用,我知道她去了哪里。”白云归声音沉寂平缓,看不出怒气。

最后,众人各自散去。

采妩和卢薇儿一起睡。

关了灯,屋子里有淡淡琼华,影影绰绰的。

两个沉默半天,最终还是薇儿先开口:“我在官邸住了快十来个月,第一次见大嫂这样暴怒。采妩,你看清她第二次是怎么打大哥的吗?我就瞧见大哥要拉她,然后啪的一声,大哥头被打偏了,大嫂已经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我也没有,她速度极快。真是头次见她这样”采妩感慨不已,“她好像会功夫吧?要不是亲眼瞧见,我死也不会相信那么温软的慕容画楼敢扇白督军耳光我要是有她的本事,就不用总是受吴时赋的气。”

卢薇儿沉吟片刻:“那个什么卫幽进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大嫂一眼,她只是愣了一下,就高兴的笑,我心中还佩服她的度量,实在能忍。刚刚瞧着她发火,原来她心里也有气…”

“是啊,她真能忍,一点都看不出来。”采妩感叹,“要不然督军拦住慕容少爷,我们都会被她骗了。”

“这回不同,大哥对那个女人很亲昵,大嫂肯定吃醋了…”

声音絮叨着,慢慢随着夜色沉静下去。

白云归坐在书房,拿着冰块敷脸。

两边脸颊都微肿,他牙齿有些酸胀,这辈子还真是头次被女人扇耳光。云媛在他跟前那样放肆,拿枪指着他,都不敢扇他。

卫幽让他放开冰块,瞧了瞧道:“再敷一会儿,回头我给你上药,但愿明早这指痕能消失…”然后叹了口气:“督军,您应该先跟夫人通个气,现在闹成这样,我心中怪不踏实的。您真不去找她?”

白云归蹙了蹙眉:“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做戏就要做得像样子。一家子人都在,我还专门跟她通气,不是假的很?我是真没有想到她会发火…她从前就算再不快,也会顾全大局…”

卫幽扑哧一声笑了:“督军,您怎么不懂女人的心思?她要是不发火,您应该想想您的婚姻了。她在吃醋,您没有看出来?从前顾全大局,那是因为她心中有底。这次,我怀了孩子,您又说是二夫人,她才怒了…”

白云归眼眸一亮,瞬间又掩饰住,没有答话。

表情却轻松很多,甚至唇角在翘。

“您真不去找她?”卫幽忍俊不禁。

白云归咳了咳:“我这个样子,出门叫人笑话么”

很是尴尬。

卫幽忍不住出声笑起来。她见白云归蹙眉,知道自己过分了,忙敛了笑声。

楼下门口传来白云展的怒吼声:“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嫂子他有了新欢,不顾旧人,我嫂子出事了怎么办?我说你他妈听懂了没有,老子要出门,让开…白云归,你他妈…”

白云展出去不得,被副官拦住,在楼下破口大骂。

卫幽愧疚看了白云归一眼:“夫人应该是个极好的人,我看家里小叔子小姑子都特别维护她,他们恨不能撕碎了我。督军,真是抱歉,闹得这样不安宁。”

白云归没有答话。

他也想抱怨一句,可是又怕卫幽多想,最终只是道:“没事…”

敷好了,卫幽给他擦了药,便说晚上怎么睡。

“楼上的客房吧”白云归道,“你先去睡,我等会儿就去。”

“要不,咱们还是分开睡吧?”卫幽担忧道,“这种情况,要是让他们知道,简直火上浇油…”

白云归已经起身:“我让管家带你先上去,我洗了澡就来。”

他已经走了出去。

卫幽重重叹气,她都成什么了

第一百八十二节惊喜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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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节惊喜连连(粉红60加更)

第一百八十二节惊喜连连(粉红60加更)

入了秋,俞州依旧盛夏般炎热。

今日有风,清晨空气清新,难得的凉爽。碧穹无半缕闲云,澄澈透明。

水果行送来了难得的红提,装在水晶高脚碟里,颗颗饱满似透明晶莹的玛瑙。画楼和苏莹袖在后院凉亭里闲坐谈心,慕容半岑依偎苏莹袖,手上绑着绷带,表情却满足含笑。

画楼剥了提子塞到他唇边,他顺势就吃下去,笑道:“姐姐,这个好甜,你也吃”

画楼轻笑,唇边便有了微凉湿润的。抬眸间,苏氏剥好了一颗递到她唇边。

她微愣,忙吃了下去。真的很甜,好似沁入心脉的那种甜。这种甜,宛如花影摇曳的春日,暖暖春阳照在春花上的香甜。

似沾了花蜜一般的甜。

“妈,我也要”慕容半岑把头凑在苏氏怀里。

苏氏含笑摇头:“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这样说着,依旧剥了送到他唇边。半岑又连连道甜极了。

三人吃了半碟红提,苏氏望着儿子女儿,唇角微翘。画楼婉丽,半岑俊逸,他们姐弟都长成了这般标致的大人。犹记当年抱在怀里的小婴儿,脸不足巴掌大,这么快女儿都嫁为人妇。

她的手不禁摸着隆起的腹部。

不远处花圃里的秋海棠落红遍地,樱红花瓣似锦缎,将花圃点缀得锦绣华贵。

画楼瞧着苏氏和半岑脸上甜腻幸福的笑,心头徜徉着温馨。

“妈,还有半个月小宝宝就出世了吧?”画楼清婉声音流淌着浓浓期盼。新生命的诞生,是世间最美好的最珍贵的礼物。

苏氏笑了,温软嗯了一声,绮艳眸子越发旖旎。因为怀孕,她身形丰腴不少,风姿绰约犹胜往昔。

“妈,弟弟叫什么名字?”半岑扬起小脸问道。他和苏氏坐在一起,同样谲艳靡丽的斜眸透出浓郁的魅惑。

要是新生的宝宝再继承了这样美艳的眼眸,画楼真要气得呕血,偏偏她没有遗传到。

“你怎么知道是弟弟?”苏氏摸了半岑的头,慈爱笑道,“我倒是想要个女儿。女儿乖巧可人,听话懂事…”

半岑不悦:“妈,儿子不乖不听话懂事吗?您不是一直说我乖?”

苏氏语塞。她是说半岑乖,可心底总是担忧。男子乖成他那样,叫她忧心忡忡,怕长大了太娘气,没出息。苏氏心底,希望儿子可以活泼调皮几分,却又担心自己性子和软,将孩子宠得没了章程,大了是个纨绔子。

还是女儿好些。

每个做母亲的,总是这般患得患失。

瞧着半岑的模样,画楼大笑。半晌她歇了笑声,道:“妈,我觉得儿子好。当前这乱世,女儿的生计艰难。要是长得美艳几分,又没有重权的父兄庇护,就更加举步维艰。就算家世显赫,男人政治上的算计里,也少不得用女儿做筹码,最终也难以随心所愿。我想要个弟弟,把他教的勇猛些,将来照顾妈,帮衬半岑。我娘家也有兄弟替我撑腰,我和我的孩子也有了依仗…”

她原本只是随口分析情况,话音未落却瞧见了苏氏和半岑眼眸里的痛色。他们大约似想到了昨晚之事。

她忙转了话题:“妈,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苏氏怕引起画楼伤心,忙收敛情绪,笑道:“妈没有念太多书,就想了两个。要是男孩子就叫半捷,女孩子叫画梁,你们说好不好听?”

都是随着慕容画楼姐弟俩取的。

画楼和半岑都说好听,气氛又缓和不少。

一家三口正说得开怀,佣人便进来道:“夫人,太太,督军来了…”

慕容半岑脸色骤然一变,毫无刚刚的温顺俊美,紧绷脸颊有浓浓煞气,邪魅般阴冷。

苏氏则看了下画楼。

画楼笑容清浅,起身道:“妈,咱们进去吧。”

慕容半岑拉住她的手,高声诘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还要理他?”

苏氏不安,喃喃道:“画楼啊…”想劝女儿要谦恭贤良,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何况是权倾一方的督军;又想起自己那么多年的隐忍,苦涩与艰难磨着心,血痕累累。

她舍不得画楼受苦,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斜长美眸薄雾缭绕。

画楼握住半岑的手,又拉住苏氏的手,笑道:“你们昨日一直也不问,我也怕你们多想就没有说。督军出去一趟,带回来怀了子嗣的姑娘,太荒唐了旁的不敢说,督军绝对不会见到一个女子不到一个月就愿意跟她上床,更加不会轻易让她生育。他做事一向沉稳,不会这般轻浮。那姑娘的父亲还是北方政府的内阁总理,这中间牵扯了政治势力,就更加不简单。总得听听中间缘由,再生气吧?”

苏氏诧异望着画楼。

慕容半岑蹙眉不悦。

“我才打了他两巴掌,他可是扭伤了你的胳膊。就算不想睬他,也要把药医费用讨回来”画楼冲半岑眨眼睛。

苏氏大骇:“你…你打督军巴掌?”昨晚这两个孩子回来,只说半岑为了白督军的新欢跟白督军吵架,还袭击督军,反而被督军伤了。苏氏当时又心疼半岑又心疼画楼,也没有顾得上多问。

画楼只是笑,半岑眉眼微松。

可是进了屋,慕容半岑瞬间又怒火四起,连苏氏也眼眸微沉。

白云归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长得周正,眉眼清秀,气质贞静里透出几分练达内敛,一看便知道做事果决,却看不出半分媚气。

卫幽看着九个月大肚子的苏莹袖,愕然半晌,又转眸去望白云归。

白云归只是冲苏氏和慕容半岑颔首,并不叫他们;而苏氏回神,恭敬叫了声督军,实在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只是这美艳的年纪不大,又跟慕容半岑长得有六七分相似,是慕容画楼和慕容半岑的姐姐吗?

画楼眼眸幽静,也叫了声督军:“本想吃了午饭就回去,督军怎么带了幽幽妹妹过来?”

好似她只是平常回趟娘家,丈夫来接她回去而已。

卫幽回神,忙道:“我是要来的,姐姐…我怕督军一个人来解释不清楚,让姐姐更加误会。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叫着画楼姐姐,一开始想到了白云归昨天的话,有些怪异,而后就放开了,叫起来挺顺口的。

画楼莞尔,冲她微微颔首,然后对身边的苏氏和慕容半岑道:“半岑,你扶着妈上楼去歇会。”

慕容半岑眼眸发红,画楼就狠狠看了他一瞬。

苏氏满眸担忧,半岑一脸愤然,虽然上楼去了,两人还是不停回头打量着这三人。

苏氏一走,客厅里佣人遣了出去,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白云归眸带锋利劈向画楼。

却好似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起作用。画楼眼眸盈盈似水,静谧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