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老四要抬举的人,就帮着抬举一下。
虽然,直郡王没有当旗主,但是手底下还是有一批奴才的。就是哈哈珠子和侍卫们,也是不少的。
何况他领兵,下头的小头子也不少。
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也还是按着他的意思做了。
很快,康熙爷一行人就要离京,直郡王,三爷四爷五爷等年岁大一些的皇子就都在宫外送行。
四爷等人跪在地上,被尘土都盖了,才送走了御驾。
直郡王带头起身,四爷等人跟着起来。
就见直郡王对臣子们笑道:“诸位大人劳苦了,就散了吧。”
众人忙笑着拱手说应该的,然后各自散了。
进宫办差的进宫办差,该去六部的去六部,也有没什么事的,就各自回去了。
四爷随着户部的官员去了户部,点了个卯,也就回府去了。
府里,花园里正上演宫心计呢。
李氏带着大格格和二阿哥在玩耍,半晌,忽然想起叫了叶枣来。
叶枣想了想,除了罚跪,想来李氏也不敢如何。
便去了。特地打扮过,颇有些精致的意味在。
这府里,眼下跟谁都能好好相处,唯独李氏不能。
她是不可能忘记,自己差点死在李氏的手里的。这个仇报不了是她自己无能,但是,绝不可能和解。
叶枣到了花园里,就见李氏带着两个孩子,自己坐在亭子里。
“给侧福晋请安。”叶枣淡淡的。
李氏心里知道,不该拿叶枣撒气,可是就是管不住她那一颗嫉妒的心。
她丝毫不觉得上回险些打死叶氏不多。
她只会觉得,是叶枣进府夺走了她的宠爱!本该是她独宠的!
如今竟成了叶氏最受宠!如何能忍呢?
“怎么?叶姑娘受宠的久了,礼都不会行了?”李氏也不叫起,就淡淡的。
“横竖,行礼对与错,侧福晋总是要找茬的。”叶枣很光棍,她来的时候,丫头都不曾带一个。
就是怕李氏拿他们出气。
横竖,她自己的话,李氏除了罚跪,不敢有别的想法了。
李氏要是敢打了叶氏,只怕四爷真要生气。
大格格有些为难,心里想着不要叫额娘这样,可是又不敢说,只要牵着弟弟的手往远处走。
“牙尖嘴利!你可真是侍宠生娇啊!赵富贵!顶撞我,该是如何?”李氏哼了一声,她何时受过这个气?哪里忍得住?
赵富贵心里一叹:“主子,想来,叶姑娘只是偶尔忘了规矩,您大人大量。”
您在这打了叶氏不要紧,到了晚间,怎么应付主子爷?
就是福晋那,巴巴的找您的把柄呢,您这不是往人家手里送啊?
李氏冷冷的看了一眼赵富贵:“罢了,叶氏金贵,罚不得,上回略罚一下,就差点没了命,我也不敢罚你了,就跪着吧。”
“侧福晋的赏赐,奴才谨记于心,上次差点死了,真是奴才命大。不过奴才记性极好,上回差点死的事,这一辈子是不会忘记了。”
叶枣乖乖跪着,既然知道不会挨打,还干什么不顶回去?
李氏猛的一拍桌子,就要不管不顾,却见四爷的声音传来:“这是做什么?”
四爷倒是没听见刚才叶枣的话,之间小狐狸跪着,李氏脸上扭曲的恨意……
四爷眉头就是一皱。
时间往回拉一点点。
四爷回府之后,在前院换了一身衣裳,就往锦玉阁去了。
因走的是花园外头,就不知谁在花园里。
到了锦玉阁,发现所有的奴才都在,且都是一脸惶恐,却不见叶氏。
“你们主子呢?”四爷问道。
阿圆忙膝行几步:“……回爷的话,姑娘被……被李主子叫走了,姑娘说……不许我们跟着。”
四爷皱眉:“在哪?”
“回爷的话,花园里头呢。”阿圆忙道。
四爷一声不吭,带这苏培盛就往花园去了。
苏培盛在后头幸灾乐祸,这李主子,还当是过去呢,这还专门叫了叶姑娘去欺负?真是不想好了……
再把时间拉回来。
叶枣抬眼看了一下四爷,委屈又可怜的继续低头。
李氏正是怒极,见了四爷,也觉得满心的委屈:“爷,这叶氏也太不懂规矩了!给臣妾请安,不甘不愿。”
“叶氏,你不愿给侧福晋请安么?”四爷在李氏跟前坐下道。
“明明……明明一见面就跪下了的呀……”叶氏说着,就带着哭腔,说不出的可怜委屈。
“好了起来吧。”四爷哪里看得,就是做戏,也看不下去了。
果然,叶氏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用袖子擦眼泪。
女人么,可以不哭,但是……要哭就得哭在男人心坎上不是?
谁叫这是旧社会呢,只能依靠男人啊。
这要是新时代,哭个毛,公用的男人直接丢了好么?
“好了,下回就不必往一起凑了。李氏,你专程叫了叶氏来,又是有什么事?”四爷淡淡的。
李氏一愣,是啊,有什么事……不就是想为难她来着?
说想叫叶氏聊聊,这话……四爷听着都不像话。
可是问到这,就得回答:“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前儿她穿的衣裳绣样子好看,是哪个绣娘做的罢了。谁料……叶氏性子如此……”
“想问这个,只叫了奴才就是,巴巴的叫来人,倒是先叫她跪下,还能说清楚什么?”四爷眉头越发皱着了。
一听李氏就是说胡话。
别的四爷不知,这个四爷还不知?就算是叶氏的衣裳再好,李氏眼里也是瞧不上的。
李氏被说的无话可说,只好起身:“是,臣妾下回注意。”
心里恨极了,不就是个侍妾,还找个奴才,她自己不就是奴才啊?
第214章 哭
四爷一回头,就见叶枣眼圈早就红了,还有些肿了,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掉。
心里好笑,又心疼,他是怎么也忘不了李氏差点打死叶氏的事。
心里想着,这是叫李氏欺负的可怜了。
“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叶氏,走吧。”四爷懒得理会李氏,起身道。
也不能为这点事,就叫李氏如何,犯不上。但是话里话外维护叶氏,李氏也看见了。
知道四爷把光掉眼泪不哭出动静来的叶枣带走之后,大格格才牵着二阿哥的手,从一边花丛后头出来。
刚才,阿玛就就没看见他们,这样也好……
不然,额娘多尴尬啊。
这会子,大格格叫了一声:“额娘……”
李氏回头,将一脸愤怒和悲伤换上了笑意:“你们去哪了?不早了,回去吧。大格格不是说想吃糯米糕了?叫膳房做给你吃。不过那东西不好消化,要少吃。免得积食了。”
“额娘……我也吃。”二阿哥跳了一下。
“嗯,你也吃,你肠胃比你姐姐好,不过也不能多吃。”李氏抱起二阿哥。
“额娘……”大格格叫了一声,方才她全部都听见了……额娘怎么还……装作没事呢?
“好了,你就是心思重,大人的事不许想了,走吧回去。”李氏笑了笑,牵着大格格。
不管有多少难过和愤怒,也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来。
可大格格……已经大了,她已经懂事了。
方才,是额娘故意难为叶氏,可是叶氏……也不是个善良的。
阿玛更是偏心了。
叶氏只一句话,就见阿玛觉得是额娘错了……
另一头,叶枣跟着四爷回了锦玉阁之后,就不流泪了。
四爷拉过她看了眼:“好了,不委屈了。午膳想吃什么,叫膳房给你做。”
“人家怕。”叶枣往四爷怀里一扑,又带着哭腔道。
这一回……嗯,没哭出来。
四爷拍拍她的后背:“不怕,听话。”
四爷是不能教她不守规矩的,所以除了安慰一下,也不能说什么。
叶枣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反正,叫四爷看见了,就是李氏倒霉。
不一定非要做什么、
如今四爷对李氏越发没耐心就是好事,一个失宠的侧福晋还能有什么好,有身份护着孩子罢了。不过,还有正院里时时刻刻要打压她呢。
“好了,去洗洗脸,换了衣裳。”四爷拍拍叶枣的头。
叶枣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走去后头。阿圆伺候她洗脸,轻声问:“姑娘没事吧?李主子……没做什么吧?”
她心里是很愧疚的,姑娘不肯带她们,就是怕李主子打骂她们,可她自己……
“跪了一会,不过,你看我这运气,还能说什么?”叶枣本来是想着,多跪一会,叫前院知道。
也看正院还会不会来管。
不过,这偶遇四爷的戏码,真是比刻意安排的还好呢。
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叶枣往四爷跟前站,很是依恋的样子:“爷今日累不累?是送走了皇上么?”
“嗯,不累。想吃什么,叫人去做。”四爷搂着她坐在怀里道。
声音很是温柔,充满怜惜。
抱着她纤细的腰身,还是没忍住揉揉她的膝盖:“疼不疼?叫府医看看?”
叶枣摇摇头:“跪的不久,爷来的及时。要是爷没来,我……又要挨打了……”
四爷手紧了紧,不能说李氏什么,毕竟叶氏地位低。
“爷知道了。”回头,还是与福晋说说,约束李氏吧。
横竖,二阿哥长期在前院,福晋也伸不了手。
大格格大了,也不怕什么。
旁人越是糟心,就显得叶氏越是省心。
反正,四爷从没觉得锦玉阁多事。
四爷很有耐心的哄着叶枣。
主要是,叶枣说了一句差点挨打之后,就不提这件事了。也不告状,只是腻歪着四爷,要抱,要搂着的。
四爷也不是没有叫人告状过,都不是这样的。
要换个人,今日肯定要给李氏上眼药。
可叶氏不说,只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需要人哄一哄,抱一抱的,就好了的样子。
倒是叫四爷越发心软了些。
“好了,不想了,不是素来饿得快?”四爷将她抱起来些,亲了亲手。
“嗯。”叶枣十分乖巧的靠在四爷怀里,状似无意的抠着四爷脖子上的盘扣:“吃鱼。”
“嗯,那就吃鱼,去,叫膳房好好做。”四爷道。
不多时,膳房就准备好了一桌午膳。
叶枣被四爷放下来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就像是哭了很久之后,终于顺过来这口气似得。
而事实上,她在花园的时候落泪来着,可没哭出来啊。
倒是叫四爷松口气,还挺怕她憋着一口气难受,伤身子来着。
“这是膳房做的桂鱼,说是活鱼的,新鲜着。”阿圆道。
叶枣嗯了一声,夹了第一块,先给四爷。
四爷就笑了笑:“自己吃。”
然后将那鱼吃了,是很新鲜。
吃过了之后,叶枣继续腻着四爷。
她算是看出来了,四爷没什么事。康熙爷一走,四爷撒欢了啊。
既然是这样,就粘着好了。
不过,四爷还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见叶枣这样,只好把人带走,带去前院了。
四爷还有些公文要看,还要见几个人。
不过,带去前院,离得近,她心里许就踏实了。
这时候,四爷都当叶枣是个孩子了。
到了前院,四爷也不着急忙,先与叶枣一起午睡。
想着一会他先起来忙,叫叶氏继续睡就是了,横竖叶氏也比较能睡。
果然,四爷醒了,叶枣还睡得无知无觉。
四爷换好了衣裳出来,吩咐奴才们:“不要吵醒她。一会等她醒了,叫膳房送些点心和牛乳来。”
玉静在外头,阿圆也跟着呢。两人忙应了一声是。
如今,不仅是叶氏这个侍妾在前院丫头们不敢怠慢,就是阿圆这样,本该是完全排不上号的丫头,在前院也是走得通的。
只是多数还是看她主子的面子。
不过,阿圆素来懂事,把自己姿态放得极低,倒是也叫前院的奴才不讨厌。
第215章 懂事的大格格
至于玉静么,她真的差不多习惯了。
直到快黄昏了,叶枣才醒来,这一觉睡得人都懵了。
“姑娘?”玉静叫了一声。
“嗯?玉静姐姐?”叶枣这才找回神智,刚才真是有些今夕何夕了。
“姑娘换衣裳吧,起来走走,用些点心,晚膳时候快到了。”玉静笑道。
叶枣无语了一下,这一天……光剩下吃了啊。
四爷忙完了之后,叶枣也正好收拾好了自己。
她一笑:“竟然睡了一下午,爷看,又要吃饭了,我是饭桶呀。”
四爷失笑,本想着,她要是还不高兴,就再哄一哄来着。
如今,见她笑的这么心无芥蒂,四爷倒是顿时有种失落的感觉……
似乎是,积攒了不少好话,没处说一般。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吃的不多。”四爷拉她的手。
叶枣与四爷说笑了一会,然后又用过晚膳。
当然也就留宿在正院里了。
得知叶枣留在正院,李氏更是气得厉害。
也不知是气的狠了,还是有些着凉,次日一早,李氏就有些起不来了。
鼻子也不通了,头又昏沉,竟是病了。
大格格吓坏了,忙叫人去请太医,又叫人去前院。
也不敢忘了正院,忙不迭叫人说了一声。
四爷已经出府了,叶枣也回了锦玉阁,所以并不知道李氏病了的事。
好在,李氏是侧福晋,可以直接请太医的,福晋也没拦着。
李氏有两年没病过了,这一次,竟是病来如山倒的样子。
福晋坐在一边,看着太医给她把脉,一声不吭。
昨日的事,她自然知道,李氏这是叫主子爷责骂了吧?该。
“侧福晋这是有些虚火旺盛,又着凉。多少有些思虑过多,倒是不碍事,喝几服药,好生歇歇就好了。只是……凡事不要思虑过多,以免伤身子。”太医收起手道。
李氏疲惫不堪,头昏脑涨,就没说话。
大格格忙道:“多谢太医了。”
“臣不敢。”太医忙道。
送走了太医,福晋笑了笑:“思虑过多,虚火旺盛,李氏你这是何苦呢?你是侧福晋,早早的有了位份傍身,又有一儿一女,后半辈子,这府里也是舒心的了。你何苦与一个侍妾争宠?难看不说,到底也伤身子。女人啊,还是要贤惠些,大度些才是好的。”
太医虽然不能明说,这不就是李氏又急又气的缘故么?
再加上一些风寒,不就这样了?
福晋自然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说实话,她要是能一次性把李氏气死了,才高兴呢。
“真是有劳福晋操心了。”李氏声音哑着,带着咬牙切齿。
可算给了她好机会来嘲讽,这女人从来都狠毒!
“福晋素来大度,有福晋庇佑,我才有一儿一女。不过,本该更多几个孩子的。奈何我还是弱了点。”李氏冷笑。
福晋一点都不在乎她话里的机锋。
也不在乎她的讽刺。
“嗯,身为福晋,我当要庇护你。毕竟,我是正妻。没有和侍妾们争的心思。只是李氏你也年纪不小了。比我还进府早些。这争宠的事,未免做的难看了些,赢了也罢,这输了么……何苦劳累自己的身子呢?”福晋幽幽的,说出的话像是刀子,扎在李氏心上。
平素,福晋不爱说这些,她更狠毒些,要是想算计,直接来狠的。
不过这时候,能叫李氏身子更不好,那就好了。
可惜,她们斗了多年。李氏完全明白福晋的心思,倒是叫她激起斗志来了。
就算是输给了叶氏也无所谓,总不能输给正院!
她有嫡妻的位份,可她有一儿一女!侧福晋如何?也不差的!
“瞧你这么精神,想必是没事,那我也就安心了。大格格,就照顾好你额娘吧。”福晋施施然起身,淡淡的道。
“那就恭送福晋了。”李氏咬牙。
大格格一直低着头,这会子忙福身:“送嫡额娘。”
送走了嫡福晋,大格格脸色就很不好看,又怕李氏看出来:“额娘,我去看看弟弟,把他送去前院,您躺着。”
李氏叹口气:“你这孩子大了,心思越发重了。”
她是一万个不想叫女儿参与府里这些个破事,可是……总也不能避开。
“你过来,额娘与你说话。”李氏挣扎着,在丫头扶持下坐好。
将人都撵出去,只跟大格格一起。
“额娘……您别多心,我……只是心疼额娘病了还要……还要……”还要叫福晋这么说。
“傻丫头,她盼着我不好,这是应该的。多少年了,我压着她,压着正院。她如何喜欢我?如何真心喜欢你与你弟弟?”李氏拉着大格格的手。
“额娘……”大格格不知该如何,只能紧紧的抓着李氏的手。
“好了,不怕,额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也大了,不怕的。有你阿玛呢。”李氏忙安慰。
“可是阿玛他……”他来的越来越少了,他如今宠爱叶氏啊。
“好了,不用担心。你阿玛就算是不常来,心里对你们是一样的。放心吧。你阿玛不会看着你们受苦的。”这一点,李氏无比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