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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方才她说有点撑的么……

园中安宁无比,外头,其泰和钱先林几乎同时查起了叶家的事。

不出叶枣所料,钱先林和其泰都是聪明人,只是各自做事的方法不一样。

虽然,钱先林也是个腹黑的,但是既然贵妃娘娘要的是真相,他就不会敷衍。

因立场的问题,他不会偏心叶恒。

可其泰就不一样了,果然,接到了叶枣的意思,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圆满这件事。

最好是叫娘娘满意,叫叶恒无事,也叫宋南保不生事。

要说其泰有多疼爱叶恒,过去也许多,如今还真就说不上了。

但是叶恒是他与叶家最深的纽带,如果没有了叶恒,他这个舅爷可真就是个便宜货了。

这几个月,京城中受到的冷遇已经叫他明白,娘娘很介意当年的事,这是故意打击他呢。

并且,这一次的事,他立即为娘娘给他一个机会办事。

办好了,娘娘自然也就消气了。

叶枣想叫其泰查,就是想试试他,也希望他能真的替叶恒摆平这件事。

叫钱先林只不过是防止其泰做出什么错事罢了。

可谁知道,有的时候,错事是拦不住的。

其泰出手,明面上去找宋南保说话,背地里,却趁着夜色叫人往宋家的庄子上去了。

十几个小厮夜闯别庄,带着堕胎药,强行给那丫头灌下去。

不多时,就将一个成型的女胎打了下来。

丢下了百两白银之后,小厮们扬长而去。

其泰得了消息,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处置好了。毕竟,宋南保也不好与叶家结仇。

他本就是个孤身一人在京城的人,不算什么世家大族,也不算什么朝中股肱。

可有的时候,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如预期的一般好的。

被落胎的女子,其实远不像众人想的那么复杂。

她一开始得知自己怀孕,就不敢说,更不敢升起要叶恒负责的心思来。

一直瞒着,只想着以后自己求了宋将军离开就罢了。

可肚子大了瞒不住了,就算是穿着再宽松的衣裳还是暴露了。

最终还是叫宋南保知道了。

本是一性格柔弱的女子,但是她是个丫头,身子还算好。

强行落胎并没有叫她当场就死。撑着身子趁着庄子上混乱不注意,真就拎起那银子跑了。

也不知她最后的时间里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反正,就在叶家和叶枣都知道你女子失足摔倒意外落胎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来。

那女子就已经叫人写好血书,在闹市之中拦住了刚回京不过三日的直亲王。

中秋的时候,直亲王到底没赶得及回来。

这会子,被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拦住,口口声声控诉安宁候府**民女,强行堕胎,枉顾人命,杀人灭口等等,直亲王都懵了。

暗道倒霉,怎么会他遇上了呢?

可是安宁候叶家,在京城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

直亲王脑子转的飞快,忙问:“你说你堕胎,是谁都孩子?”

直亲王知道,叶家有个正派的叶枫。这会子问这一句,也算是摘出来了。

不然到时候没人知道究竟是谁,叶家一窝黑了就难看了。

主要是,直亲王也是相信听到的,叶枫不至于这么……堕落吧?

果然,那女子口口声声告的是二爷叶恒。

直亲王松口气,这就好。

叶恒么,已经是个名声坏透了的人了,他黑了也罢。

总算在贵妃那,不至于不好交代了。

“既然你如此状告,本王不能当做不知,这就送你去刑部吧。”直亲王道。

那女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即将六月,被强行堕胎,民女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今日得遇直亲王,民女相信,沉冤可以得雪。民女也安心的去了。”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要把状子递给直亲王。

直亲王摆手,忙叫人接了:“你尚年轻,且不要这般说,倘或你身子真的不适,本王送你先去就医。”

那女子一笑:“多谢王爷垂怜,只灯要灭的时候,添灯油也没用了。”

说罢这句,便倒在地上,眼看着是不成了。

第1100章

直亲王忙叫人将那女子往医馆里送去。

不过,不到医馆,那女子已经气绝了。

好处是,一路都有好事的百姓跟着,便也能说清楚此女是自己病死了。并不是送进刑部之后,被严刑拷打致死的。

直亲王办事,也是极为妥帖的,可以说后续做的极好。

当下里就叫了周遭百姓来验看,并叫人买来棺木先装殓起来,停在城外义庄里。

一头,赶紧叫人进园子报了这件事,另一头,也不敢耽误,就带着这女子哪里的状子送进了刑部。

直亲王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就不该走这条路!可已经遇见了,善后要是做不好,就是给皇家抹黑。

贵妃娘娘何等样人,这叶家竟是总给拉后腿。

纵然直亲王不爱管这些事,可也左右听闻,贵妃娘娘可不是那种以色侍人的人。

这情形,用四爷的话说,那就是叶家一家子的心眼儿,都长在叶枣一个人的身上了。

园子里,四爷正在碧月楼和叶枣说话呢,外头太监来报,苏培盛听了,摆手叫他走。

然后苏培盛就踌躇了起来,这怎么说呢?当着贵妃娘娘的面说?

进来道:“万岁爷……”

“什么事?”四爷看他:“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说。”

苏培盛歉意的看了一眼叶枣,然后也不敢隐瞒,竹筒里倒豆子了。

叶枣听着就怒火冲天,听到那女子已经死了,伸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打翻:“蠢货!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这是做什么?再伤着你的手!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动气?”四爷站起身,有点生气的看她:“气性也太大了。”

“是我失态了,可那是一尸两命!”叶枣咬牙。

“好了,别生气。”四爷按着她坐下:“苏培盛,具体是怎么回事?”

四爷皱眉:“叶恒当真如此大胆?”

在四爷看来,叶恒借宿宋家,与宋家的婢女有染,导致婢女有孕,其实也不是大事。

顶多就是觉得叶恒实在不堪,一辈子也不用出头就罢了。

可是,这为了欺瞒众人,强行堕胎,倒是一对母女俱亡,那就是大事了。

因不肯承担,就害人性命,这是罪大恶极。

“这……奴才也不知啊。”苏培盛忙道。

“我先是安排了其泰去查这件事的。”叶枣开口。

四爷点头,示意苏培盛去查。

等苏培盛出去了,珊瑚几个也忙收拾了碎片。

四爷才劝:“别这么动气,什么都不如你身子要紧。”

“我虽然身居高位,可也不能对人命这么默然。那是一尸两命啊。”叶枣叹气:“一百两银子。”

叶枣嘲讽一笑:“当年,他将我送进四贝勒府,就留给我一百两银子。如今,他强迫那女子堕胎,也以为一百两银子就够了么?”这一说,就是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其泰做的了。

“别生气了,朕会查清楚的。”四爷叹气,叶家的不省心,真是叫他有点无奈了。

枣枣这样好,偏有那样的娘家。

可要是对她娘家下手狠了,世人又要以为他厌弃了枣枣。

真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啊。

“我家又给皇上惹事了。”叶枣靠在四爷怀里:“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有朕在,朕也知道你的难处。”四爷叹气,拍着她的后背:“别气了,朕在呢。”

叶枣点点头,可心情一点都没好起来。

她也知道,她重生在叶枣的身上,这都是她需要背负的。

这些年,她也一直感恩,也当叶家是自家人。

可她也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为正真的叶枣不值。

“皇上忙去吧,莱恩伯爵不是还没走?咱们的商船什么时候再出海?”叶枣抱够了,抬头问四爷。

“那几个洋人也是不用管的。虽然风流,倒是有些意思。”听闻对青楼妓子都极其客气,舍得给银子。

就是……求了许久,都没有人肯跟他们回国去的。

叶枣也笑出来了:“也挺好的。”

四爷嗯了一声:“来,跟朕走吧。”

她心情不好,四爷不想丢下她。横竖带着她去九州清晏也是一样的。

“不想去了,皇上去吧,我自己也琢磨琢磨事情。等你回来用晚膳。”叶枣推四爷。

四爷见她是真的不想去了,这才作罢:“那朕就先去了,朕午膳要和几个大臣一道吃。你自己吃好,嗯?”

“我和八阿哥吃。”叶枣点头。

“用膳不要只顾着孩子,轮到你自己,饭菜都不热呼了。叫奴才们伺候着,你也顾着自己,知道了么?”四爷捏她的脸。

此时的四爷,有点絮叨,可字字句句都是因为关怀。

叶枣只是点头:“知道了,爷去吧。”

四爷这才起身走了。

临走还回头道:“不用担心,万事都有朕呢。”

叶枣嗯了一声,送他到了外头。

等四爷走了,叶枣折回来,就坐在一楼的回廊上:“哎。”

“主子快别这么愁,会没事的。”珊瑚忙过来劝着:“倒是天亮了,主子别坐这里吧?”

“没事,这不是中午么?你去拿垫子给我垫着就是了。这阳光好,我坐会心情好。”叶枣摆手。

珊瑚只好应了,忙叫人去拿垫子。

紫玉去的,直接抱来三个垫子。

叶枣笑了笑,也就那么由着她们了。

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她靠着柱子看着奴才们。

贴身伺候的,担忧的看她。不贴身伺候的,都各自忙碌着。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枣想,这碧月楼里的人,宫里毓秀宫的人,都靠她了。

她好,他们才有体面,她站得稳,他们才有地位。

叶家其实也一样,她好了,叶家才会好。

毕竟,这些都是她不能摆脱的人,她享受的同时,自然也要庇护他们。

所以,她不能嫌弃。

慢慢的出了一口长气,缓缓的缓解了一下内心的烦躁。

叶枣想,人死不可复生。她心里,为那对母女难过。

只是,难过之余,她还有这么多责任,她不能不管。

这一次,不管是其泰,还是叶恒,谁做了这件事,她都不会放过的。

第1101章 终于懂事了

“皇上。”

四爷抬头,看苏培盛:“查清楚了?”

“回万岁爷的话,去宋家别院的,是其泰的人。”苏培盛也算是是松口气。

这其泰,八百年前就是皇上厌弃的人了。

虽然也和叶家沾亲带故的,但是到底不如叶恒这么直接。

这么一来,皇上也好处置,不至于太叫贵妃娘娘脸上不好看。

“放肆!”四爷拍桌子!

“去,将那其泰拿下!私闯官员别院,杀人灭口,这不是往贵妃脸上抹黑?”四爷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苏培盛哎了一声,就出去吩咐了。

“将叶恒,宋南保,也请去刑部!就叫直亲王辛苦一下,监审!”

“将那其泰绑着给朕送去内务府。”四爷哼道。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苏培盛麻溜的出去了。

这一回,瞧着皇上是对叶家也动了真火了。也是,没这么拉后腿的,一次一次的,皇上心疼娘娘,就越发是见不得这样。

皇上发话了,各部办事速度那叫一个快。

不到晚膳时候呢,其泰,叶恒,宋南保就都已经到了刑部了。

宋南保得知那女子被堕胎,别院被闯的时候,就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坏事了。

就后悔不跌的怕连累了叶恒。

此时,果然在刑部大牢瞧见了叶恒,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叶恒见了宋南保,完全没有宋南保想的愤恨。

他反而是很歉疚。

“宋兄。”叶恒并没有被绑着,所以拱手叫了一声。

“你……你还好么?”宋南保面对这样的叶恒,心里更难受了。

“是我自己作孽,没什么好不好的,倒是叫宋兄跟着为难了。”叶恒跪了几天的祠堂了,如今身子很虚,脸色难看。笑起来,就格外的显得凄凉。

宋南保内心一动,忙避开他的眼睛:“哎……”

这几位,都是要紧人物,又有皇上的话,谁也不敢懈怠。

刑部自然是连夜审案。直亲王自打早上从园子里出来,都没顾上回府,这会子也正襟危坐的等着审讯结果。

第一个,当然是问叶恒。

这也算不得审讯了,是很友好的问话。

叶恒倒是直言不讳,直接说街上喝酒醉了,被宋南保带回家,是自己色迷心窍与宋家婢女有染,不过不知其过后有孕的事。

刑部几个官员和直亲王碰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时代的婢女就是这样的。

伺候了客人的枕席并不算大事。只是文官家里,到底讲究些。

归根结底,这不是罪。

第二个问的是宋南保。

他顿了顿之后,开口却叫众人都皱眉。

“发觉那婢女有孕,末将并不敢确定那是叶恒的子嗣,只是……只是时间恰巧,所以末将问了一句。”

宋南保犹豫了一下:“当日叶二爷酒醉之时,末将叫那婢女伺候。也曾说过,不管客人有何要求,都要伺候好的话。所以……”

这口吻,是为叶恒开脱的。

倒是叫一边也跟着来旁听的钱先林很震惊。

这与想象中不符合,本以为这件事后头怕还有阴谋。

如今看来……竟不是。

宋南保心里知道自己愧对那个丫头了,可是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他不能叫叶恒陪葬。

第三个,是其泰。

其泰被抓的时候,就懵了,如今一时间竟是百口莫辩的样子。

毕竟那几个去别院的小厮都被抓起来了,几鞭子下去,没有一个扛得住。

庄子上那么多人,他虽然不是亲自去的,可也解释不清楚。

私闯同僚的别院,又间接导致那对母女死了。这也算是大罪了。

其泰自知这一次是栽了,便死也不敢提起一句贵妃娘娘的话。

最后,只说是为了保护外甥的名声,才做出错事来。

只想叫那女子堕胎,并不想要了那女子的命云云。

消息送进园子里的时候,四爷和叶枣刚吃了晚膳,正溜达。

四爷直接叫苏培盛直说,他也知道,枣枣不是经不住事的人。

听罢,叶枣叹气:“果然是其泰。”

“叶恒这一次没做什么,我真是觉得欣慰了。我对他的期待真是很低。我实在不想对他们姐弟赶尽杀绝。嫡母在天有灵,看着也心酸。”

就念在塞米尔氏的面子上吧,她辛辛苦苦的养育了叶枫和叶枣。

人死了,总不能留下两个孩子,还那么不堪。

便是再知道是叶瑾叶恒有错。到底世人眼里,叶家如今是庶出的强压嫡出的。

抛开对错不提,这对姐弟,也着实叫人瞧着凄凉。

叶家画栋雕梁,他们也是凄凉的。没有了额娘的孩子们,长歪了,也真不好全都怪自己……

“传朕旨意,其泰罪责不可免。打八十板子,罢免一切官职,潜回西北。”四爷道。

“皇上,臣妾替他求一个恩典。叫他去了西北再挨打吧。”叶枣道。

其泰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这年代的五十岁,着实不小了。

要是如今京城里打一顿在送走,只怕就要死在路上了。

送去西北,再打就算了。这一来,他也是苟延残喘,为那对母女祈祷吧。

这一辈子,其泰不可能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就这样吧。

还是为了塞米尔氏,恩恩怨怨就这样了结,也算是她还给塞米尔氏最后的善意吧。

不会再有以后了。

四爷点头,并未深究她的心意。不过,他也不反对。

“叶恒还是管教不严!从今日,闭门读书。叶明远教子不善,罚一年俸禄!”四爷又道。

“宋南保无辜受累,赏赐五百两黄金以示安抚。”

叶枣没再说话,想着宋南保,她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呢?

一开始,挑起这件事的是他,那女子死后,他反而又为叶恒开脱。

说实话,有他的话,叶恒才算是只落了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不然,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其泰当下里就被强行送去了西北。

叶恒没有去送,他大约是这一生中,最颓败的一日了。

忽然就开始怀疑一切。

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一个叶家嫡子的身份,就是一切。这世界都该对他好。

如今终于懂事了,可却是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