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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廖涵溪的差事是怎么都不顺的。

终究是三个月后犯下一个不能弥补的错,被罢官,终身不得做官了。

廖家毕竟还有旁人,四爷也没有叫廖家不得翻身。

只是后来,不管是廖涵溪本人,还是他的弟弟妹妹,婚事都收到了牵累,都是低娶,低嫁。

至于那送去南边的一对兄妹,低了。

四年后,廖涵溪娶了一个小吏家的女儿,出身不大好,脾气也不大好,成日家顶的宋氏肝儿疼。

当然这是后话也不说了。

只说布耶楚克和离之后,带着女儿度日倒是也悠闲。

直到两年后,有人要求娶二公主。

也是个胆子包天的家伙,正是西北一位将领,十四爷的手下。

将近而立之年,一直没娶亲。

四爷和叶枣商议后,竟是准了。

布耶楚克见过之后,也不反对,她虽然以为和离之后就得一个人过了。但是皇阿玛既然要指婚,她也不反对。

经过和离,她就已经知道了皇阿玛的态度。

与廖家那时候着实不算是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说白了,她就是看不上廖涵溪软弱无能又一味的叫她忍耐罢了。

说到底宋氏廖氏又有什么本事呢?

这样,她的皇阿玛都准了,并没有说她胡闹,她还怕什么呢?

于是,见过那长相英武的张继之后,她就点了头。

很快就大婚了。廖怡作为郡主,倒是一直跟着。

大婚之后,张继就两边跑,又要西北军中,又要京城公主府。

就是这样,布耶楚克都很快就怀孕了。

大婚不过是一年半,就生下了一个男孩子。

这也把廖家的脸打的啪啪啪。

廖涵溪背地里被人骂无能云云。

这位新的额驸与廖涵溪完全不是一个性子。他首先爱说话,然后性子比较粗一点。

可是对布耶楚克母女是真心好。

把个六七岁的小郡主当小娃娃,成日家抱在怀里背在背上的。

他家里也有额娘姐姐,不过姐姐出嫁了。

额娘是乡下人,可是也并不是不懂事的。很多时候他额娘做的事情不妥了,他直接说。

又过了两年,布耶楚克又怀孕,给他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时候,布耶楚克也三十了,张继就不许她生了:“儿女双全了,不生了。”

布耶楚克笑着应,她打小环境比不得姐姐哥哥们。所以低调没存在感。

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喜欢张继这样的人。

有脾气,不懦弱,讲理。

廖涵溪很好,初见的时候也是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容貌也好。

可是一开始,布耶楚克对他也很淡。她也想与他好好过来着,可惜事与愿违。

兜兜转转,她与张继才能过得好。

布耶楚克三十五岁的时候,张继正经调回京城来了,在京城任职,依旧带兵。

夫妻两个不在分别,感情越来越好。

再见廖涵溪,就是这一年。

布耶楚克带着已经十三岁的廖怡出来买东西。就在一处银楼里遇见了廖涵溪。

廖涵溪先是一愣,然后忙请安。

廖怡心虚复杂,看了额娘一眼。

“给你阿玛见礼。”布耶楚克从不禁止廖怡和廖家的关系往来。虽然也没什么往来。

廖怡福身:“阿玛。”

“快起来……”廖怡是郡主,廖涵溪只是一届平民了。

“公主这是……买首饰么?”廖涵溪尴尬道。

“嗯,随意看看,你也买?”布耶楚克内心没什么波澜,淡淡问。

“哦,我也……也随意看看。”廖涵溪实在是呆不住,可是又不想走。

终究是磨蹭着与她们母女一起出来。

一出来,就见一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来了:“买完了没?吃饭去。”

“阿玛!”廖怡几步就上前,这回叫的,可比刚才叫廖涵溪要响亮要高兴多了。

“哎……”张继笑着:“一会带你吃馆子。”

“你又顺路?”布耶楚克笑问,张继这‘顺路’也是一绝。

张继正要说是,见廖涵溪看着,就笑了笑:“廖先生。”

“不敢当,张将军好。”廖涵溪忙见礼,然后实在是呆不住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搅公主一家了,就先走了。”

随后,看了廖怡一眼,就落荒而逃。

“走吧,怡儿骑马还是坐马车?骑马的话,阿玛的马让给你?”张继不在意廖涵溪,只是看这妻女。

“骑马骑马!”廖怡忙就要上去,被阿玛托着屁股简直是丢上马的:“哎哟黑云你可乖一点啊。”

“哈哈,没事,黑云懂事,你慢慢骑,我跟你额娘坐车去。”张继也不怕闺女摔了,这马上过战场的,自然懂事的很。如今也老了,不会随便出事。

张继扶着布耶楚克上马车,一行人慢慢走了。

廖涵溪从暗处出来,看着远走人,心里五味陈杂。

素来知道张将军对继女比亲生的两个儿子都好,如今算是真的见识了。

就冲着廖怡叫他的热乎劲儿,就知道他是真的好。

“好就好啊。”廖涵溪叹气,慢慢的转身回家。

要是当初他不那么软弱无能就好了。娇妻幼女都是他的多好。

怡儿出落的那么好看,明明眉目之间跟他八成相似,可是她不亲近他。

“老爷?”小厮担忧的叫。

“哦,你看公主是不是越来越年轻了?是老爷我无能。”廖涵溪笑道。

小厮哪里敢说话,虽然他也看着公主的确是越来越好的。十年前就没见公主这么笑过……

第1400章 番外:光阴难留

弘时出生的时候,虽没有霞光万丈,举国欢腾,但也绝不是不受欢迎的人。

彼时,四爷登基不久,四阿哥弘时出自纽祜禄氏,一度也是宫中举足轻重的皇子。

又身体健康,聪慧懂事。

四爷一度很是喜欢。

便是朝堂上下,也都知道四阿哥弘时的存在。他很耀眼。

其实,要不是有更光芒万丈的五阿哥弘昕,也许他会一直耀眼下去。

可是弘昕是谁?他的生母是汉军旗,又是侍妾出身。本该不显的他,却连投生都投的叫四爷不得不记住。

那是四爷登基之前做皇子的岁月中,最艰险最混乱的一日一夜。

那一日,先太子假死遁世。也是那一夜,四爷正经被先帝爷承认。

也是那一夜,四爷与叶枣真的生死与共。

也是那一夜,四爷叫叶枣怀孕。

也就是那一夜,五阿哥弘昕诞生。

旁人是不知道的。

可是四爷他心里清楚的很,所以这样来的孩子,他如何能关注的少了?

何况,叶枣是他心尖儿上的女人。

这一对比,倒像是平平安安诞育的四阿哥弘时侥幸的多了。

但是,弘时依旧是叫朝堂上下都看重的皇子。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渐渐的也就成了臣子们严重可以推拒的太子人选。

又加上他的出身更好,性子更好。

弘时走的每一步,都受这些的影响。

所以到了最后,错的不能回头,也不得不说,他是被另类的捧杀了。

做了十几年的皇子,然后离开了皇宫。

骄傲又尊贵的十几年,就是他与皇宫的缘分。而后漫长的几十年中,他再也不曾回来。

离宫的那一日,他坐在马车里,由着车晃悠悠的离开。

他是被弘昕送走的,弘昕说我等你回来。

弘时没有说什么,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回去。

他身子没好全,脸色苍白了一点。

他脑子里不停回忆过去。好像太深刻的也不想回忆。只回忆他没有做错事的时候的一些小事。

好比前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日他想吃冰碗。正好赶上皇阿玛就赏赐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太复杂的,就是碎冰夹着水果碎和葡萄干之类的东西,可是他也吃的是满口生香。

等他吃完了,天阴沉下来,大雨就跟瓢泼一般的落下来。

很快,就将干燥又热的大地滋润了一遍。

他当时并没有什么事要做,只是叫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就在窗户边,看着外头的大雨做一幅画。

弘时擅长山水,于是他铺陈开来,就勾勒出了雨中的山水。

墨色山峰在雨中看不清楚,江河湍急,渔夫躲避。

等手中笔停下,外头的雨也转小。

弘时丢了笔,哈哈大笑的将这幅画叫人收起来了。

弘时不是什么名家,画作自然是意趣高深,手艺一般。可这一幅画,他用心了。也着实画的不错。

而他并不是很在意,这难得的雨天,他只想舒服的享受罢了。

于是,叫人摆上一桌酒菜,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听着雨声喝酒。

玉泉酒难得,这一般是皇上能喝的,可是他从不缺少这个。

玉泉酒也难醉人,只喝的微醺,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外头的雨,心里难得什么都不想。

只听着这雨声。

然后就是入夜,自然有人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虽然还小,也有伺候寝帐的宫女。所以便是这样的雨天,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弘时的马车摇摇晃晃,她闭着眼,看着像是养神。可心里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些事。

多平淡的事?过去这么久了。

可是为什么会想到呢?

大约是他十几年生命中难得的平淡日子了吧?

那时候他雄心壮志,目之所见都是生机。

大雨过后,草木繁盛,他就又可以策马奔腾了。

师傅教导越来越高深,他却不觉得很难,反倒是于书海中遨游痛快无比。

皇阿玛的教导越来越多,他却只觉得这样才最好。

他一心要超越弘昕,也一心叫自己看起来更强大。

所以,不惧风,也不惧雨。眼下的风雨不过是阻挠他一时,等风雨过后,他这只长成了小鸟就又可以振翅飞翔,遨游九天。

是吧。

那时候,是这么想的吧?

弘时睁开眼,依旧是青布马车,赶车的人并不敢停下,伺候他的老仆人没有他的叫唤,也不会进来。

于是,他向着未知,一步步的去。

他依旧是少年,可再没有了少年心性。

不过短短两三年,就如同江河日下。

如今的四皇子弘昕,是出身都不明的皇子。

没有什么冤枉的。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冤枉。

也不恨,没什么好恨的。

只是悔。都不知道从哪里讲起的悔。

皇阿玛亲手赐死了额娘,他能当做不知道么?

额娘纵然有千般不好,可终究是生他养他的亲额娘。纵然老三那么不好,他的生母许氏还一直活着呢。

可见,皇阿玛是有多恨额娘。

恨到她死,都要叫人勒死而不是自尽。

纵然是留下了全尸,可这样的屈辱,是叫额娘在轮回路上也不得安宁。

他不能恨,因为皇阿玛对他很好,很宽容。

可是这一股悔意叫他不得安宁。

弘时想,他是个罪人。他亲手杀了祖母。

是,他其实想的很多,那个老东西死了,以后就没有人为难皇阿玛了。这就是他死的时候最后为皇阿玛做的事。

可是他活下来了。

自尽的人,没有勇气来第二次。

既然活着,就是有罪。既然有罪,就要赎罪。

这样离开很好,至少不会叫他以后都不能抬头。

事到如今,皇子的身份已经是多余的。不放手又如何呢?

弘时掀开帘子,看着皇城在他眼前渐渐遥远。心都已经麻木了。

他生于斯,长于斯,如今也要别于斯。终其一生,他都不想再回来了。

马车里,弘时跪着,对着身前渐渐走远的皇城,郑重其事的磕头。三个头,一个对祖宗,一个对父母,一个对过去。

以后,弘时不再是弘时,不再是皇子。只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世界之大,随心所欲吧。

第1401章 番外:光阴难留

两广交接的长江流域,有一处寨子,名叫顺水寨。

这寨子原本是极小的,可是自打几年前来了一个白面书生之后,渐渐的坐大了。

如今也是这周围水寨中最厉害的一个。

他们到也不劫什么穷人,只盯着过往的盐商等大商人。

倒也不全劫了,只留一部分货,更是不杀人。

倒也算的是个盗亦有道的水寨了。

这白面书生是个极其有本事的,正是顺水寨的师爷。出的主意往往是极好的。

寨主也一贯是听他的,这书生在山寨中也已经有四五年了。

如今正是而立之年,还没娶亲。

寨主家的闺女今年十七,正是大好的年华。现成的好姻缘。

寨主几番试探下,书生却不肯。

几番争论,倒是书生恼了,要离开顺水寨。

可把个寨主唬得不轻,哪里敢逼着?忙备下嫁妆,将闺女嫁出去了。

师爷也就是如今化名洪四爷的弘时。

他拿着一把扇子,站在水寨外头,极目远望:“这顺水寨,已然是这方圆几百里中的翘楚了。留着也没意思了。”

身后跟着他的,早就不是当年的老仆人,而是后来跟着他的一个小厮。

小厮不是宫中人,所以根本不知弘时身份,只跟着他,他要如何都由他就是了。

“那爷想去哪?您不是说杭州好?或者是蜀地也好?只是这蜀地不好走。”自古蜀道难。

“哈,好走还去干什么?不如我们就去蜀地吧。等再过十年,然后回杭州,你说呢?”弘时扇子一点,就往寨子里去了。

如今的他,早就看不出一点阴郁,活像个游戏人生的人。

当然,也看不出是个皇子。

只他身上的气度却是布衣也不能掩饰。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尊贵。生来就刻在了身上的。

寨主是个厚道人,留不住,也就不强留,将他亲自送上船。

再三要求先生若是还回来,一定回顺水寨。

“记住我的话,做个盗匪已然是错,万不可开杀戒。也不要逼人太甚。能帮人就帮人。有朝一日,你这水寨不再由你控制的时候,就急流勇退。不要留恋。”

寨主忙谢过他指点,送他远走了。

果然如弘时所料,四年后,老寨主已经不能全面管事了,他是个厚道的,可是手下总有人不服有人觉得赚的少了。

老寨主便不犹豫的带着家小离开了顺水寨,而顺水寨也在半年后,被官兵围剿,几乎没有生还的人。

当然这是后话。

只说当下里,弘时顺着江水一路往蜀地去。

一场急雨,将他困在了夔州城外。

雨太急,连他避雨的亭子都是滴滴答答。

他喝着随身携带的酒,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阿哥所里的那个雨天。

几乎是一样的季节,也一样的喝酒。

如今他已经不喝太淡的酒了,这酒壶里装的是陈年的老白干,酒味醇正,也容易醉人。

而他的酒量也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眼前没有纸笔,他也没有心思作画,只是沉默的喝酒,看着江上的风雨。

西风吹来,他忽然听见了不知名的鸟叫声。

然后就是雨势越来越大。将白日都染成昏暗的银色。

一壶酒尽了,渐渐风小了,雨小了。

云雨之中也没见什么鸟儿。倒是风比当年寒冷,雨比当年滂沱。

这些年,忘却的事却忽然就袭上心头。

对着苍茫一片的江水,忽然就觉得寂寞。

天地之大,无人能懂的寂寞。

而今,寂寞是不能说的。他只能沉默的继续前行。

一路进了川地。

蜀地果然是个好地方,也鱼米颇足。

弘时找了一处酒楼,就坐起了账房先生。

这一做,就是五年。

后来就开店做起了掌柜的,如今舶来品就算是蜀中,也是有货源的。

认识他的人,都叫一声洪四爷,知道他无家无口,最亲近的就是跟着他的那个小厮。如今也已经是一家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