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什么喜事儿了?朝服都不换,小心感染了风寒。”阿九看着王爷满脸的喜气,脸上也跟着笑了笑,伸手替他拍去衣服上的雪粒子。

王爷一把攥住阿九的手,轻轻地揉搓着,冷热交替,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阿睿不愧是你的弟弟,本王倒是没想到,他除了一表人才之外,男子汉魅力那么大!”王爷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阿九的脸,习惯性地伸手捏了捏。

对于王爷忽然冒出来的话,阿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对时睿如此直接的夸奖,可见王爷今日的好心情也是来自阿睿了。

“阿睿怎么了,能让王爷如此高兴?这几日王爷始终板着张脸,妾身都没那能耐让王爷笑成这样!”有人夸奖自己的弟弟,阿九自然也跟着欢喜。

她抬手细细地描了一遍王爷弯起的眉眼,指尖轻触带起了些许的颤动。

王爷听她这么问,也不急着回答,相反轻眯着眼眸盯着她瞧。

阿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着头脸颊上立马爬满了红晕。

“妾身的脸上又没开花,王爷这样瞧作甚?”阿九有些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王爷伸出手一把拥她入怀,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肩膀。

“阿九脸上不开花也好看,时睿那小子好样的!”王爷的声音里透着欢喜,似乎这几日被后院折腾的闷气,全部一扫而空。

阿九见王爷不想说,也没有追问下去。只要不是坏事,她也不急于一时。

王爷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大掌贴着阿九的后背,轻轻摩挲着。*.

无奈外面的铜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把仅有的气氛全部打散了。原本王爷还要留下来用膳的,也被阿九赶了出去。这念咒声还没起,王爷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型,谁还真指望他留下来受罪。

舒兴阁里则显得更加忙乱,王妃既要忍着头痛欲裂,每日耐心地听各个婆子管事汇报,还要抽空查账。自己院子里闹鬼之后,这府里各个院子明显都不安分。

整个王府后院就隐隐呈现一种躁动的氛围,恰好芙蓉院和芳仪阁都不能留宿,各个姬妾也是各凭本事。

少了入夏办事儿,立秋一个人明显多做了很多事情,王妃显然也不放心交给其他的丫头。

法事这几日进行得越发如火如荼,阿九每天晚上一闭眼,耳朵里就自然回荡起那道士“嗡嗡”声,严重影响了睡眠质量,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清晨起来,玉叶和花聆两人联手,总算用胭脂遮住了阿九苍白的面色,一左一右搀扶着去清祥阁。

路上还没有什么人,在岔路口却是遇上了冷着脸的王妃。

阿九一怔,困意就去了七分,连忙弯身恭敬地行礼。却迟迟未听到王妃叫起身,她也只能半屈着身忍耐。

“恒姬真是好福气,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弟弟!”过了片刻,王妃才冷冷的开口,显然声音里夹杂着十足的怒气。

阿九微微一愣,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又是因为阿睿?

“多谢王妃夸奖,阿睿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向不需要妾身多操心。”她摸不准王妃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

没想到这句话却惹怒了王妃,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时阿九,本妃不知道你的弟弟还有那样的能耐?想攀高枝也得瞧瞧自己的身份,你最好让你的家人安分点,否则就休怪本妃和王家翻脸无情!想和王家攀亲,再等八百年也挨不到你们时家!”王妃显然是怒发冲冠了,一句句狠戾的话语甩了出来。

往日仪态万千落落大方的形象,早已丢得一干二净。脸色极其难看,瞪大的眼眸似乎要将阿九看出孔来。

阿九一下子愣住了,第一次瞧见王妃如此不顾形象的发飙。可见阿睿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踩到了王妃的底线。

同时她的胸口处也积了一股子郁闷,她不知道所为何事,就白白受了这样一通呵斥。更何况王家那样高的枝,他们时家也不稀罕攀,这万一要是没抓牢摔下来,早就万劫不复了。

王妃说完那么长一段,连个停顿都没有,直接冷哼了一声,甩手走人了。

“主子。”身后的花聆和玉叶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愤怒。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搀扶住阿九的手臂。

阿九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始终很僵硬,挥了挥手。

“走吧,请安该迟了。”她迈着小步子往前走,努力压制才不让自己发抖。

好在路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但也难保不会有偶尔路过的。若是在哪位姬妾面前这么一说,王妃怒斥恒姬,她和王妃都是脸上无光。

好容易浑浑噩噩地请安回来,阿九早已放弃了要补眠的心情,冷着脸坐在屋内。

芙蓉院的下人们都看出主子心情不顺,一个个低眉顺目地各司其职,连平常爱打闹的都屏声敛气。主子不常生气,但是只要心底有火,摆出一张冷脸来,各个都能感到她周身的低气压。

出去探听消息的玉叶总算回来了,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可奈何,众人的心底顿时又是一紧。

“主子,奴婢去问过玉石了,这事儿还真够憋屈的。”玉叶几步走上前来,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阿九。

“说。”阿九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个字。

“王爷昨个儿下朝,是和沈家人一块儿回来的。他就跟王爷说了王家四小姐,也就是王妃的堂妹。这王家四小姐最近看中了一位公子,闹着非他不嫁。王家人就去查了查,没想到这位公子就是今年科举的榜眼,名唤时睿。”玉叶轻声地说道,说完了之后,她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

非时睿不嫁,王家觉得丢脸看不上,那也不能怪公子啊,怎么不去管好自家的姑娘?

“奴婢也去问了,王妃昨个儿收到家书之后,就急匆匆地赶回王家了。后来回王府之后,还发了一通火,想来也是为了这事儿。”花聆也跟着走了进来,脸上露出淡淡的不屑。

阿九却是紧皱着眉头,王家势力如日中天,若是为了这事儿真的恼了怒了,到时候要对付时睿,实在是易如反掌。

“这事儿在京都闹开了?”阿九有些急躁地问道,脸上也露出不耐的神情。

“哪儿能啊!王妃的二叔可就得了这么一个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过这位四小姐也嫁不了太好,沈家这种大户还是知道了,想来有根源的世家大族都不会要这位姑娘做当家主母了。”玉叶连连摆手,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发现苗头,立马就封锁了消息,可惜还是被少部分外人知道了。

玉叶和花聆的脸上都带了一丝惋惜的神情,现如今娘家就决定了要嫁什么样的夫婿。这位四姑娘也算是积福投了户好人家,却偏偏任性断送了世家主母的大好前程,估计也只能嫁个低一点的门户了。

阿九的脸色有些缓和,还好没闹得满城风雨,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位四姑娘也真是骄纵,王府里王妃和恒姬斗得热火朝天,她倒是看中了恒姬的亲弟弟,还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也难怪王妃气成那个样子。

“主子,您先别急,万事还有王爷呢!”花聆瞧见阿九一直僵硬的神色,轻声安慰着。

阿九的心“咯噔”一下,她倒是忘了这么一位瘟神。赵子卿是什么模样,她一清二楚。

昨个儿那么高兴,无非就是最近和王妃闹得僵了,心里郁闷难平。王家四小姐闹了那么一出,他觉得心里解气了。可若是真的闹开了,王家要动时睿,恐怕王爷就没这么开心了,说不准还来警告她。

到时候能不帮着王家一起整治时睿,她时阿九就该感恩戴德,又怎么会奢求王爷出手相助?

“花聆,拿纸笔过来,我要好好问问阿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阿九连忙吩咐,她紧皱着眉头,一定要问清楚,怎么就招惹上王家这位四姑娘了。

三日过后,阿九才收到时睿的回信,她轻皱着眉头看完信之后,就随手扔进了炭盆里。

“还真是一段孽缘。”阿九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嘲讽。

时睿谨遵着阿九的叮嘱,进宫前一天他特地去了寺庙里求个安心。当日人很多,不远处一位女子要摔倒的模样,他就顺手扶了她一把。

没想到这位女子竟和下人走散了,时睿不好离开,只有陪着她一起找到了家丁。临走之前,那女子偏要他留下姓名,日后好答谢。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竟会闹了这么一出。

时睿看到阿九书信的时候,也着实郁闷了一番。好不容易做回好事儿,还弄得一团糟。若不是阿九着重强调大户小姐,他还真记不起有哪位女子,能够对他如此厚爱。

他知道自己给姐姐添麻烦了,要不然阿九也不会这么急着送信过来,宫里也不大方便,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最近小心。

王妃这几日经常回王家,第二日就有人上门提亲了。王家选了选,也就匆匆定了下来。那户人家是王家探花郎的同僚,也是管马政的正四品。想来以王家如今的声势,二房的嫡女嫁个正四品,的确是委屈了些。

道士总算是离开了,做法事的三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怨声载道,好像刚打过一场硬仗般,弄得人精疲力尽。好在四姑娘的事情有了着落,王妃一时也没再为难阿九。

***

京都的局势瞬息万变,由于太子太傅闹出的事情,牵连到整个太子一党。五皇子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而皇上也并未苛责。

不少臣子见皇上没有阻止五皇子,心知太子已经失宠。不少人上奏太子平时行为不检点,折子传到皇上手中,又是一阵大怒。传口谕让太子闭门思过,一连几日朝堂之上都未看到太子的身影。

太子自身难保,自然曾经追随的臣子也跟着遭殃,连番遭到打击。也有不少先见之明的臣子,都已转投他人门下。当然五皇子首当其冲,而赵王和萧王府上也多了不少门客。

裴少卿更是一跃成为了皇上身边的宠臣,由正四品直接升职为正三品大理寺卿。

秀姬也再次获宠,后院的女人都是人精儿,早早的已经将贺礼备上。有个如此高官的爹做后台,又有王爷不断的宠爱,众人皆猜王府内剩下的一个侧妃之位,非秀姬莫属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大理寺卿昨晚一夜未归,第二日清晨就已经挺尸了。这升职贺礼刚收下几日,就翘辫子西去了。大起大落,让人唏嘘不已。

消息传来的时候,阿九才刚起。她先是一愣,转而也只剩下感叹。

秀姬还在梳妆,前院就传来了消息。她全身都僵住了,正在帮她梳头的丫头,手一滑竟是扯下了几根青丝。

秀姬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脸上刚抹得胭脂弄得一塌糊涂。几个小丫头低声啜泣起来,整个芳仪阁都跟着变得压抑。

“秀姬,您节哀顺变吧!快着些梳洗,马车还在外面候着呢!”元宝等在外面有些焦急,听着院内如丧考妣的嚎啕声,他的胃就一阵阵抽着疼。

秀姬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鼻子还是酸得很,连忙撤下头上的钗环,只带了一朵洁白的绢花。胭脂都没抹,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就跟着元宝往后门走去。

元宝见她出来,连忙在前面带路。秀姬的眼眶却是再次红了,以前王爷派元宝送她回斐家的时候,她觉得是无上的荣耀。现在再看着不远处元宝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异常难受。

以前,是荣宠;现在,是奔丧。

待到去清翔阁请安的时候,果然没有瞧见秀姬的身影。消息传得快,老夫人也感念了两句就罢了。清祥阁的气氛还是那样热闹,三五一群围在一起嬉笑。

阿九低着头喝茶,心底泛着一阵沉闷。

后院女子向来如此,自己的快乐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用了午膳,赵姬倒是遣了丫头请她过去。阿九一进屋,才发现宁侧妃已经坐在椅子上了,看到阿九,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三人捧着茶盏闲聊了一会儿,赵姬才切入正题。

“姐姐们想必都知道大理寺卿不幸逝世,你们可听说他在哪里被人发现的?”赵姬抬起头,漂亮的眼眸泛着亮光。

其他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摇头。

045抵死缠绵

“听说大理寺卿是在潇湘馆附近的永巷里找到的。.外面现在传得可难听了,都说用戏文里的一句话就能形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妹妹倒是觉得贴切的很!”赵姬的红唇一开一合,眼梢上翘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

眸中也隐隐流露出一丝畅快,最近她始终被秀姬压了一头,再加上秀姬又是前死对头斐姬的亲妹妹。新仇加旧恨,让她对秀姬早就不满。

现如今秀姬的后台倒了,她自然要来奚落一番。

阿九和宁侧妃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也是斐家流年不利啊!”宁侧妃有些叹息地跟了一句。

潇湘馆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各个都是姿色出挑的。不少名门高官耗费千金,只为一夜逍遥。而现如今新上任的大理寺卿的尸体,就躺在那附近,也真是百官之耻。

死前斐少卿勤勤恳恳,为一代宠臣。恐怕这死错了地方就能毁了他生前所有的功劳,死后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论话题,估计是不得安宁。

“我整日窝在院子里,消息倒是没有妹妹灵通。”阿九挑了桌上盘子里的一块糕吃了,语气淡淡的。

赵姬见她们二人都未附和,脸上露出一丝讪讪的笑容。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悄悄抬眼打量了对面的二人,不由得撇了撇嘴。

阿九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种消息也不会这么快就传进后院的。估计这别人,除了王妃有这个本事之外,还真找不出来。

***

下午回院子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回府的秀姬。秀姬的双眸早已红肿不堪,就像核桃似的,面色苍白如纸,看着让人心惊。

看见阿九,秀姬也只躬身行礼,就转身离去了。声音也哑了,想来是哭了很久。

阿九看着秀姬踉跄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前世时睿和父亲被斩之时,她也哭得成了泪人儿,只是在这后院之中,无人心疼罢了,只空落得别人笑话而已。

踏进院子才发现里面很安静,守门的丫头也不知去了哪里。

“这帮丫头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主子,等她们回来奴婢替您治治她们!”花聆一瞧门口没人看守,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

“去哪儿了半天瞧不见人影,本王让她们都去找你了!”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

此刻王爷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执着本书卷,脸上带着浅笑,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院门口的阿九。

花聆和玉叶连忙跪下行礼,阿九抿着薄唇笑了笑。

“赵姬让妾身过去喝杯茶,妾身不知道王爷这会子来,不然一定站在门口守着。王爷把这些人都散出去了,待会儿妾身可得自己看门了!”阿九小步走到他的身边,半真半假地说道。

王爷嘴角泛着一个温和的笑意,牵起她的手就进了里屋。

“这是给你的书,上次你问得问题上面都有。明国从开国以来,世家大族就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这书上把世家大族的起源和纠葛,粗略地概括了一些。”王爷晃了晃手中的书,一下子塞到了阿九的手中,脸上仍然保持着笑意。

阿九的眉梢一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眼眸一弯,拿过书随手翻了两页,脸上的笑意略微加深了些。

“本王的恒姬可变了很多,最近怎么好学起来了?还专挑这些看?”王爷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

阿九抬起头,对上王爷那双带笑的眼眸,眸光深邃。似是无意却又探究重重,让她的手心里沁出了冷汗。

有了这本书,自然对于世家大族的崛起和兴衰荣辱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她却忘了,眼前的男子可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而且疑心最重。自己千万不能得意忘形。

“妾身哪懂这些,整日刺绣眼睛都觉得疼,所以就找些书看看。王爷不是总说妾身知之甚少吗?妾身就把这书当本戏文读,上次不是还说哪家小姐慧眼识英才,和阿九一样嫁了个好郎君吗?”阿九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瞪大了眼睛讲得一板一眼。

最后还不忘夸奖一番王爷,脸上也露出娇羞的笑意,声音越说越小,近乎呢喃,低着头不敢看王爷。

王爷果然被她哄得开心,竟是仰着头放声大笑。

“好阿九,也就只有你把这正经的文书当成野史看。罢了罢了,最近本王公务缠身没有来陪你,就当是给恒姬赔罪了!”放在阿九腰上的手更加紧了紧,王爷的声音里透出了浓浓的欢喜。

王妃是世家嫡女,难免性子骄纵,往往一个不如意就会造成争锋相对的境况。而阿九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子,情感自是略微不同的。更何况阿九一直都懂得讨他的欢心,特别是最近,越发的百依百顺。

所以,王爷也越发的宠爱恒姬。

阿九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文书,她还真没想过,有一天竟连向王爷要本书,都要如此钻营。

“那时家小姐,对于本王这个好郎君送的礼物是否满意?”王爷低着头靠在阿九的耳后,轻吐着热气略微挑逗地问道。

男人的手掌也开始不老实起来,直接伸进阿九的前襟,隔着一层肚兜,慢慢地摩挲着女子胸前的柔软。

阿九的脸上渐渐爬满了红晕,一直红到了脖子根。王爷的手忽然重重一捏,导致她嘤咛了一声。她将手中的书扔到了一旁的小桌上,主动抬起头,红润的双唇覆上了王爷的,双手也十分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王爷微微惊诧之后,嘴角微微弯起,任由阿九继续这个吻。

阿九轻轻吮吸着男人的唇瓣,第一次这样的主动,让她的心跳急剧加速。动作也有些笨拙,轻轻吸了两下之后,就有些不知所措。伸出丁香小舌,一下一下地舔着王爷的薄唇,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王爷看着阿九略微有些迷茫的神情,转而轻笑出声。

“本王教你,下次可要记好了。若是学不会,可是要罚的。”王爷收起脸上的笑意,好容易才板着一张脸。

大掌从阿九的前襟里抽了出来,转而扣住女子的后脑。

灵活的舌头一下子伸进了阿九的口中,先是仔细而温和地扫过阿九的每一颗贝齿,转而纠缠着她的舌头,打转、画圈、吮吸,再到最后的厮磨。

力道越发变大,从起初的温和,再到后来的近乎疯狂。

一个亲吻结束之后,阿九早已面红耳赤,娇喘连连,嘴角还挂着银丝。唇瓣上也是红肿一片,可见王爷是下了苦功教导的。

“下次就要这样,结束之后本王要是不像你这样喘着,就再继续教!”王爷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个吻。

看着脸色红润的阿九,王爷很满意自己的成果,难得假正经了一回。

“王爷、主子,该用膳了。”玉叶带着几个丫头进来布菜,恰好看到这一幕。

阿九坐在王爷的腿上,气都没喘匀。几个未经人事的丫头,都羞得低下了头,却依然手脚麻利地将饭菜摆好,便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

可能是刚做完嘴部运动,所以王爷觉得今日的晚膳异常的可口,特别是对面还有阿九亲自夹菜给他。

阿九却有些心不在焉,王爷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大理寺卿的死讯,好似跟本就没有影响到他。

这就让她一下子想起前世,时家倒台王爷只轻声安慰了几句,见她当晚泣不成声,也就没有宿在芙蓉院,倒是去了王妃的舒兴阁。这也是后来,阿九更加看清了王爷深情之下的冷血。

“对了,想必你也听说了斐家的事儿。这几日王妃定是有动作的,后院又要不太平。你尽量不要出院子,上次阿睿的事情就恼了王妃,别让她顺带牵连了你。”王爷将嘴里的米饭咽下,轻蹙起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轻声地叮嘱了几句。

阿九一怔,下意识地点头答应。心里却如翻江倒海,王妃恼了阿睿的事情,王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想来那日王妃羞辱她,王爷也是知道的,只是王爷选择了默认,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意思。

“妾身明白。”阿九只是机械性地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晚膳过后,阿九自是服侍着王爷上床。一连七日做法事,王爷都没碰阿九。自是小别胜新欢。

延续了晚膳前那个吻的风格,今晚的王爷似乎带着一股冲动的疯狂。每一个吻都是用力的吮吸啃咬,直到在女子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痕,才慢慢下移。

阿九则在他的身下,轻轻地扭动着腰肢,有意无意地摩擦着男人的龙阳之物。柔荑放到王爷宽厚的背上,再渐渐下移搂住有力的腰肢。

王爷的眸光渐渐加深,充满□地紧盯着女子胸前的柔软。转而张口含住左边的,牙齿时而轻轻刮过,时而啃咬舔舐。略带薄茧的手掌又抓住另一边的,慢慢地揉搓着。

阿九仰着脖颈,娇喘的呻吟声从唇间压抑的流出,似乎更加鼓励了男子的下一步动作。

王爷粗糙的手掌向下伸去,掌心轻轻拂过她平坦的小腹,慢慢揉搓着她敏感的腿根。惹来阿九的轻颤,呻吟声也渐渐变大。

“王、王爷。”阿九迷离着双眸,有些迷蒙地轻唤了一句。

男人的手掌在她的腿跟停留,手指慢慢向腿间的柔软伸进,直到里面流出些许的水渍,变得润滑。

“王爷。”阿九似乎感到十分难耐,挺起腰肢邀欢似的蹭了蹭王爷的小腹。立马感到一个硬物抵在了腰间。

“阿九,叫我的名字。”王爷的声音里夹杂着忍耐,他腿间早已竖起了擎天之柱,肿胀得难耐。

“子、子卿。”阿九的双手攀上了他的后背,红唇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

男人终于将那硬物送了进去,来不及感叹,他就动起了腰肢。

两人十指相扣,阿九咬住红唇,呻吟声变得细细碎碎。

“王爷,王爷,您在里面吗?妾身有要事相见!”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地呼唤。

秀姬身上连件披风都没有,就跪在芙蓉院的门口。守门的丫头根本不敢开门让她进来,王爷和主子都已经歇息了,谁敢多事儿!

而秀姬的脸上已经是泪痕密布,今个儿她回斐府之后,就已经听到了流言。她的父亲死得那样惨,肯定是受人所害,她想着要替父亲讨回公道。

秀姬本来以为王爷今日即使不留宿,也一定会去芳仪阁瞧瞧的。没想到自己好容易梳妆打扮过后,都已经过了亥时,丫头才回来禀报说,王爷已经在芙蓉院歇下了。

若是过了今晚,还见不到王爷,那明日王爷去了早朝,也不能在圣上面前提她父亲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