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更是下了命令,每日玉姬都去芙蓉院弹琴给恒侧妃听。自此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女子,纷纷收起充当才女的心思。万一若是被恒侧妃看上,再去作画下棋,那根本就没时间往王爷那里凑,实在是得不偿失。

阿九倒是来者不拒,玉姬来了她也不嫌烦,只每日坐在那里。听一会儿琴就入睡了,往往过了一个时辰,若是阿九还没醒来,花聆自会过去让玉姬离开。

每每玉姬离开的时候,眸光里都带着几分恨意。连续弹了一个时辰的琴,手指早已痛得不行。似乎连伸直都觉得痛苦,除了刚学琴那会儿有这样的感觉,后来注意保护还没受过这样的罪。

无奈她也只有忍受着,最近雅姬不知怎么有了精神,连续几日霸占着王爷。而秀姬也不是好惹的,颇得王爷喜爱。算来算去,她们这三个新进府的倒是没有落了好。现如今她也只有委曲求全地讨好恒侧妃,免得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腊月到了,就开始频繁下雪。王妃和老夫人那边都不见有什么动作,倒说福哥儿被王妃养在舒兴阁,自那日满月酒之后,就再也没抱出来过。

忽而一日,王爷下朝之后,就直接进了书房,紧接着就召见了不少门客。甚至有几位大臣都递了帖子到府里,后院之内也变得紧张起来,各院子都派人出来打探。

只可惜瞧见玉石冷着一张脸守在门外,纷纷望而却步。

“主子,前院来了好几位大臣,甚至还有一两位小将军。肯定有大事儿发生,前头挤了好些人,玉石也不好多说什么。”玉叶撩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担忧。

主子都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了,若是现在出了什么乱子,可真不是好兆头。

阿九的眉头也跟着蹙起,她的心底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她看向窗外,隔着厚厚的窗户纸,外面的地面泛着模糊的惨白,又下雪了。忽然她的脑子灵光一现,这是她嫁进王府第三年的末尾了。上辈子也正是这个时候,年末正是将士思乡心切容易松懈的时刻,忽然外敌来袭,战事爆发。

当初她被养在这王府后院,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王爷冷落了她,才会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场战争。但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阿九知道那次的战争过后,王府越发显贵。更何况现如今时睿在军中,是抓住机会的时刻。

阿九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玉叶才过来说前院散了。阿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屋外被灯笼照亮的院子,不禁打了个哆嗦。大雪还在下,明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和基友讨论东西,字数少了几百,见谅哈~

小剧场安抚一下。

玉叶:主子,狐狸精又和老赵偶遇了。(狐狸精是玉姬)

阿九:(抱着肚子满脸愤愤)小妖精,给老娘记住了。

阿九:老赵,你儿子要听琴,让小妖精麻利点儿。

老赵:(冷着脸思索了一下子,拍了拍阿九的肚子)好吧,儿子哎,咱父子同乐!

81080打压才女

薛姬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阿九摆手让她出去,她才近乎逃跑地走了。

“哼,我当她几斤几两呢?姐姐,你千万不要再让她进来。上次在水玉轩那里,你都不知道这位薛姬的力气有多大,秋姬当场被她推倒在地!”秀姬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阿九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看着眼前愤愤不平的秀姬,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说起来,姐姐知不知道王爷最近在忙什么?”秀姬发泄过后,高涨的心情也平复了下去。

阿九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只见秀姬低着头,似乎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些无措。

“妹妹怎地问起了这个?平日里王爷只是过来看看我,我一心养胎,那些琐事都知之甚少。即使有了什么他也不会和我说。”阿九轻轻抿了一下红唇,看着秀姬脸上的神色,渐渐皱起了眉头。

秀姬这才抬起头,冲着她裂开嘴笑了笑。连忙摆了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哥哥和王爷走得近。虽然每次和哥哥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那少得可怜的话,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可能是心里多疑了。”

秀姬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倒是阿九将这段话放在了心底,斐遇最近十分得皇上赏识,基本上只要召太医过去,必定是他主治。王爷和他亲近,应该只是私底下做的十分隐秘,若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

怪不得最近王爷下帖子频繁,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暗暗咬了一下红唇,连忙坐到书桌上,提起笔就写了一封家书,让玉叶亲自回府一趟。

而今日薛姬擅闯芙蓉院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院。阿九有意无意找人透露给了王爷,因为上次薛姬在水玉轩大闹,王妃就这么不了了之。王爷知道之后,直接禁了薛姬的足,顺带着去了王妃那里呵斥了几句。

更让王妃恼恨的是,从未踏足过水玉轩的王爷,那日晚上竟然破天荒地宿在了那里。直惊得后院的人讨论了好几日,王爷若是去了自己的院子,也越发陪着小心,生怕惹恼了王爷。

阿九正在床上惬意地伸着懒腰,一旁的玉叶小声汇报近日得到的消息。当听到秋姬再次在老夫人面前露脸,并且得了老夫人的夸赞时,阿九不禁轻笑出声。

“秋姬最擅长的就是伺候人和看人眼色,而且她这种顺杆爬的精神的确可嘉。”阿九微微侧着身子,现如今她的身子越发重了,人也越发懒散了。

“那也是主子从旁协助的,若不是让王爷知道薛姬擅闯芙蓉院,王爷也不会稀罕管薛姬和秋姬那点子事儿。”花聆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穿着衣裳。

“现在特殊时期,水越浑越好。我巴不得这院子没一日安生才好。”阿九穿好绣鞋,嗤笑了一声,坐在铜镜前上妆。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外面就通传王爷来了。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隔着帘幕传来声声怪异的通传声,甚至偶尔还能听见什么东西扑棱翅膀的声音。

“你这儿可是越来越热闹了,连通传的丫头都省了。”王爷抚着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似乎精神还不错。

阿九轻笑出声,偏过头瞧了一眼外面挂着的鸟笼,里面正是一只八哥,正兴高采烈地扇着翅膀。

“还不都是郡主的功劳。”阿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同时也有欣慰。

长宁郡主果然按着约定,每隔十天半月,就要送些东西并一封书信过来。更有甚者,竟送来了一只学话的八哥。而这位贵女也直接在书信中直言不讳,王府后院过于死气沉沉,既然养着那么多活人不说话,不如养几只畜生解解闷。

因那八哥的确聪颖会学话,阿九回信的时候,也顺手写下几句欢喜的话。郡主像是得了某个指令,花鸟鱼虫样样都赶着送过来。甚至是一些小玩意儿,郡主顺手买了就直接送到王府。直把一个芙蓉院弄成了花鸟集市一般,偶尔倒是能逗逗鸟赏赏花。

“甚好啊。”王爷见她高兴,伸手捏了一下她柔嫩的脸蛋。

“说起来上回妾身去逛园子,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肚子里的这个就不安生了,仿佛在手舞足蹈似的。我就只敢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好一会子才消停下来。”阿九嘴角含着笑,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双眸也显得神采熠熠。

她顺手挑了一支玉簪,王爷接过来亲自插进她的发间。

“是吗?上回本王和萧王提起,那小子说他儿子没出生前,听见鞭炮声,也会变得兴奋。”王爷显然很感兴趣,阿九的话音刚落,他就挤了过来,将耳朵贴在女子突起的小腹上。

阿九咯咯的笑出声,轻轻点了点王爷的额头:“现在他还在睡呢,不过王爷常来看他,或许他就会给面子。”

阿九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肚子抽动了一下。里面的小家伙似乎感到有人不禁踢了一脚,肚子也随之动了一下。

王爷感觉到了,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笑容。轻轻摩挲着女子的小腹,“啧”了一声。

“小家伙兴高采烈地动,我还没感觉过。这样,府上会弹琴的也不少,最近更是冒出了许多。花聆,去香榭居把玉姬请过来,让她带上琴给本王和恒侧妃弹上几曲。”王爷还在兴致勃勃地和肚子里的小家伙互动,却是直接吩咐花聆去找人了。

阿九的眉头一挑,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明媚,柔荑却是拉住了王爷的大掌,嘴里拒绝道:“王爷,这样不好吧?一大早就叨扰了玉姬,传出去也会说妾身拿乔的。”

王爷摆了摆手,将食指放在阿九的唇间。

“嘘,我跟宝宝玩儿呢!难得今个儿休沐,让玉姬弹琴给宝宝听,是她的福分!”王爷说完又再次将头趴了回去,偶尔伸出手指轻轻戳一下。

阿九只安静地坐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她这还是听玉叶说,最近府上不知怎么流行走才女风了。玉姬整日在园子里弹琴和王爷偶遇,虽则后来不管用了,但是王爷倒是真连续几日宿在她那里。

不少姬妾都跟着纷纷效仿,一时间弄得后院倒似个杂耍团般。十八般绝学都出来了,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就为了夺得王爷一个回眸,现如今人人都知道,最受宠的恒侧妃无法侍寝,雅姬又是不冷不热的状态,所以此刻争宠最是时候。

阿九才想出这个法子,要敲打玉姬。

片刻功夫,花聆就带着玉姬进来了。虽然已经到了腊月,但是玉姬脱了披风,还是显得单薄异常。薄薄的袄衫遮不住她身上玲珑的曲线,再一对比阿九的腰身,明显就少了几分娇媚。

阿九心底冷笑,这位玉姬到底还不忘打击她。

“王爷,宝宝以后的名字你想了吗?”阿九低下头不再看门口的玉姬,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王爷伸手搂住她,将头放在她的脖颈间。轻声道:“嗯,我准备求圣上赐个名字。我们的孩子,必定会福寿安康。”

独属于男人宽厚的嗓音,透着故意压低的性感。阿九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男人是背对着门,所以到现在都未发觉玉姬已经来了,而阿九也故意忽视了她。

“妾身见过王爷、恒侧妃。”玉姬咬着牙恭敬的行礼下拜行礼。

对于恒侧妃和王爷之间,这段有意无意让她听到的话。玉姬的心里很不舒服,比往常王爷本来要宿在香榭居,后来又被其他女人抢走的时候还要难受。

让皇上赐名,那是无上的荣耀。王爷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许了恒侧妃,仿佛不经意间,又或许是原本就该恒侧妃得的,其他人都不能窥觑。

“起吧。”王爷这才察觉到多出一个人,站直了身体坐到一边,只是手还搭在女子突起的小腹上。

“琴既然拿来了,就弹上一曲来听听,弹得好了本王自然有赏。”王爷看都没看玉姬一眼,只是冷声吩咐道。

阿九勾了勾嘴角,瞧见玉姬不甘地握了握拳头。四目相对,阿九看到她眼中的冷厉和愤恨。

玉姬终是不敢违逆王爷的意思,十指纤纤,琴声悠扬。阿九的肚子竟然真的有动静了,小家伙动得还挺欢。倒是阿九被他弄得有些难过,王爷却感觉十分新奇,将耳朵贴近逗弄了一会子。

可能是累了,小家伙就消停了。王爷也安稳地坐回了椅子上,炭盆的火烧的正旺。等玉叶挑帘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屋内的王爷和主子都已经睡了,只还剩下玉姬一个人在那里弹着琴。

也不知弹了有多久,琴声明显断断续续,偶尔可以瞧见玉姬的手都在打颤。玉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拿了厚毯子替二人盖上。就索性站在了拐角,和屋内的几个小丫头一起侍立在一边。

等到王爷醒来的时候,琴声还在耳边响着,只是已经没有原先那样清脆动听了。王爷的眉头微皱,挥了挥手示意玉姬退下。转头瞧着身边的女子已经熟睡,就轻轻走了过去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玉姬本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但是眼见王爷不再搭理自己,也只好福了福身,就背起琴离开了。

玉姬刚离开不久,后院就传开了。王爷为了给恒侧妃解闷,特地让玉姬背着琴过去弹奏给她听。一时之间,后院内自是掀起一番轩然大波。

王爷更是下了命令,每日玉姬都去芙蓉院弹琴给恒侧妃听。自此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女子,纷纷收起充当才女的心思。万一若是被恒侧妃看上,再去作画下棋,那根本就没时间往王爷那里凑,实在是得不偿失。

阿九倒是来者不拒,玉姬来了她也不嫌烦,只每日坐在那里。听一会儿琴就入睡了,往往过了一个时辰,若是阿九还没醒来,花聆自会过去让玉姬离开。

每每玉姬离开的时候,眸光里都带着几分恨意。连续弹了一个时辰的琴,手指早已痛得不行。似乎连伸直都觉得痛苦,除了刚学琴那会儿有这样的感觉,后来注意保护还没受过这样的罪。

无奈她也只有忍受着,最近雅姬不知怎么有了精神,连续几日霸占着王爷。而秀姬也不是好惹的,颇得王爷喜爱。算来算去,她们这三个新进府的倒是没有落了好。现如今她也只有委曲求全地讨好恒侧妃,免得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腊月到了,就开始频繁下雪。王妃和老夫人那边都不见有什么动作,倒说福哥儿被王妃养在舒兴阁,自那日满月酒之后,就再也没抱出来过。

忽而一日,王爷下朝之后,就直接进了书房,紧接着就召见了不少门客。甚至有几位大臣都递了帖子到府里,后院之内也变得紧张起来,各院子都派人出来打探。

只可惜瞧见玉石冷着一张脸守在门外,纷纷望而却步。

“主子,前院来了好几位大臣,甚至还有一两位小将军。肯定有大事儿发生,前头挤了好些人,玉石也不好多说什么。”玉叶撩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担忧。

主子都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了,若是现在出了什么乱子,可真不是好兆头。

阿九的眉头也跟着蹙起,她的心底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她看向窗外,隔着厚厚的窗户纸,外面的地面泛着模糊的惨白,又下雪了。忽然她的脑子灵光一现,这是她嫁进王府第三年的末尾了。上辈子也正是这个时候,年末正是将士思乡心切容易松懈的时刻,忽然外敌来袭,战事爆发。

当初她被养在这王府后院,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王爷冷落了她,才会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场战争。但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阿九知道那次的战争过后,王府越发显贵。更何况现如今时睿在军中,是抓住机会的时刻。

阿九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玉叶才过来说前院散了。阿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屋外被灯笼照亮的院子,不禁打了个哆嗦。大雪还在下,明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和基友讨论东西,字数少了几百,见谅哈~

小剧场安抚一下。

玉叶:主子,狐狸精又和老赵偶遇了。(狐狸精是玉姬)

阿九:(抱着肚子满脸愤愤)小妖精,给老娘记住了。

阿九:老赵,你儿子要听琴,让小妖精麻利点儿。

老赵:(冷着脸思索了一下子,拍了拍阿九的肚子)好吧,儿子哎,咱父子同乐!

83082阻拦掐架

阿九连续地深呼吸,只是疼痛感却一**涌上来。所有的呼喊声都被她压抑在嗓子眼儿里,双手下意识地抓紧被单。

玉叶一张小脸也变得苍白,眼眶都被吓红了。

“你们这些姑娘家朝后站,免得露怯了让主子也跟着忐忑。”佟嬷嬷站在床边开始撵人了,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一点都看不出紧张。

垂手站在一边的张嬷嬷也还是一副淡淡的感觉,众人瞧着这两位嬷嬷,心里也有了底,跟着主心骨就不会出岔子。接生婆站在床边,为防万一,大夫也守在门外。

阿九看着依依不舍往后退的玉叶,忽然使力一把抓住玉叶的手腕。玉叶顿了一下,伸手将她嘴里含着的木塞取出来。

“主子,可有话要说?”玉叶脸上的担忧和焦急一闪而过,认真地看着阿九。

阿九大大地喘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脑子里也嗡嗡作响,现在只能察觉到疼痛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知觉了。

“花聆在这里守着,玉叶,你和红鲤都是厉害的性子。不要只能在窝里横,现如今王妃定会趁着我生产之后虚弱,直接把我的孩子抱去。你和红鲤给我撑起场子来,带着院子里的婆子堵着门口,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把孩子抱走!”阿九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交代。

当初秋姬生产的时候,恐怕王妃就是这样抱走了孩子。可怜秋姬到现在,连福哥儿长什么样儿都没瞧过。

“主子,奴婢知道了,您留着力气生小世子!”玉叶的眼眶更加红了,却是伸手将泪水抹掉,板着一张脸。

红鲤接过玉叶手中的木塞,再次让阿九咬住。两个丫头理了理衣裳,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花聆走上前来握了握阿九的手,又再次放开了。脸上的神色也镇定了不少,冲着阿九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主子,奴婢就在这里守着你。”

她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佟嬷嬷一把推开了。阿九脸上的汗水也冒了出来,似乎被撕裂般的疼痛。

“主子,已经开始了,您使点儿劲!”两位嬷嬷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慢慢地往前推。

阿九配合着嬷嬷的叮嘱,慢慢地吸气吐气,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疼痛上。身上穿着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打湿,她咬着木塞甚至感到牙齿的酸痛。

芙蓉院里一片灯火通明,雅姬和秀姬都已经来了。二人坐在正房的里屋里,脸上的神色都十分凝重。玉叶和红鲤走出来,看见院门处里外挡着那么的婆子,微微一愣。

看样子雅姬和秀姬都想到了王妃会来抢孩子,把雅意居和芳仪阁有力气能用的婆子丫鬟都调了过来,颇有气势地阻挡在外面。

边疆上这几日战役凶猛,王爷今晚被留在了宫里,应该是商讨对策。现如今王爷救不了恒侧妃,也只有这芙蓉院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还有往日里交好的几位姬妾了。

其他院子早已关紧了院门,虽然她们都知道,若是王妃得了这个孩子。就预示着最受王爷宠爱的恒侧妃的失败,同时也预示着她们这些人的后路,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敢站出来帮忙。

屋外竟然飘起了大雪,守在院门处的人虽然多,却无一人敢说话。即使手脚已经冻得冰凉,却无人挪动一步。

不远处身穿着大红色披风的王妃,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隔着那么多人,红鲤看着王妃那张冷艳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玉叶似乎察觉到她的惶恐,抬手在她的胳膊肘上掐了一下。

“今个儿你我若是没拦住王妃,日后主子在这王府里注定要矮人一头。更别提你我,主子临盆不好说不吉利的话,但是待会子就是拼命的时候。你我是主子面前得力的人儿,不能怯场。”玉叶靠近她的而后,轻声叮嘱道,眼眸里射出一抹豁出去的狠戾。

红鲤点了点头,眼瞅着两个丫头跑进屋里,给雅姬和秀姬通报去了。

“你们这些人作死啊,恒侧妃临盆这么大的事儿,不去忙自己的事儿在这门口堵着做什么!”刚到门口还没站稳,夏至就冲出来厉声说道。

那些婆子们没说话,待看到王妃的时候,明显有几个往后退了一步。王爷不在,老夫人没露面,这府上最大的就是王妃。她们虽然受命于各自的主子,守住芙蓉院的大门,但是毕竟是奴才,哪里敢和王妃冲。

“夏至姐姐这是什么话?既然知道主子临盆,还到了芙蓉院大门口,说‘死’这个字。你是觉得活得太长了吗?你不懂规矩,别连累了我们。”

她拨开人群走到前面,身前还是有几个婆子挡着。红鲤也紧随其后,一众下人对着王妃行了一礼之后,却都是没动一下。

夏至先前怒气冲冲的脸上,显现出些许尴尬的神情。她眼看着王妃面色阴寒,不由得想借势扬威一下。不想竟被玉叶抓住了话柄,舀捏着也不好再耍横。

“奴婢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请王妃责罚。”夏至连忙侧过身,对着一直未开口的王妃行了一礼。

玉叶冷眼看着夏至做戏,明明是对恒侧妃不敬,却向着王妃告罪。她也紧跟着夏至行礼,却是挤到了最前面直接跪了下来。

“王妃心慈,我们主子对夏至姐姐一向和善。可怜主子头一回临盆,夏至却要在芙蓉院大门口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不是戳心窝子吗?奴婢们心心念念的都是主子平安顺产,实在是听不得这种话啊!”玉叶头碰地“砰砰”地磕头,字字句句说得颤抖,眼泪直接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王妃明鉴啊,满院子奴婢无不蘀主子祈福,如今让夏至这一句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们实在是愧对主子的寄托啊!王爷要是问起来,这满院子人都得不了好啊!”红鲤也跟着走出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也是大力地叩头,嘴里的话语同样诚惶诚恐。

站在后面的婆子们,也都跪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雅姬和秀姬带过来的,她们站在那里也是防止有人趁着空隙进去。

夏至这才慌了手脚,她平时说这种“作死”的话,都觉得很正常。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她也跟着跪了下来,不住地开口求饶。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一时情急,说错了口。还请王妃开恩啊。”她也跟着拼命叩头,有些语无伦次。

王妃皱了皱眉头,她还一句话没说。这双方的丫鬟倒是闹得不可开交,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

悄悄打量她的玉叶哪容她说话,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夏至:“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有意的吗?往日里我们主子敬重王妃,因你是王妃身边的得力人儿,也对你不薄。没想到你如今在王妃面前说我们主子,你也不怕伤了我们主子的心吗?”

身后那些婆子丫鬟也蠢蠢欲动起来,平日里夏至仗着是王妃的贴身侍婢,没少挤兑她们。如今看夏至这副模样,哪有不发泄的道理。

“王妃,奴婢知错了。你莫要让这些人糊弄了,恒侧妃平安生下的孩子要紧啊!”夏至上前几步,轻轻拉住王妃的裙摆,暗恨地瞪了一眼玉叶,不由得高声提醒。

只这一句话,就已经挑明了王妃的来意。那些守门的婆子都愣了一下,王妃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拖延时间的玉叶和红鲤。

“你这个贱蹄子,今个儿奴婢为了主子豁出去了。先前口口声声说不吉利的话,现如今见王妃恼了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玉叶眼瞧着王妃要硬闯,脑子里一乱,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站起身将夏至扑倒在地上,伸出手就去抓她的脸,另一只手又去扯她的头发。

身后的红鲤微微愣了一下,也紧随其后。她直接双手扯住夏至的长发,甚至伸出脚往夏至的腰上踢。

王妃彻底惊住了,她连连后退。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迅速将王妃围成一个圈。

“快拉开她们,快!”王妃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几个丫鬟在地上滚作一团,毫无形象地撕扯,毫无顾忌的谩骂声。

二对一,夏至明显落在下风。玉叶已经被红鲤搀扶了起来,两人都把脚往她的身上招呼,特别是用力地踩夏至的肚子。

王妃一声令下,跟着来的几个婆子,还想巴结着夏至,就凑上前来想要拉开她们。

“快过来,这些婆子要欺负我们芙蓉院的人了。打人了!”玉叶连忙回头冲着身后的人大喊了一句。

果然立马就有婆子冲出来,互相推搡着。隔开王妃那边的人,让玉叶和红鲤打个痛快。夏至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早已鬼哭狼嚎一片。边躲着攻击,嘴里边开始求饶。红鲤和玉叶几乎下了死手,夏至只感到自己的胃都快被踢出来了。

“我们主子临盆,你们冲上来要打人做什么?”拦人的婆子里也有机灵的,连忙大声嚷嚷。却硬是不让王妃的人冲过去,好在这院门离西厢也比较远,吵闹的声音也传不到阿九那里。

王妃那边的人见这些守门的都是气势汹汹,难免被逼得往后退。王妃的脸色也是越发的惨白,先前她耍性子后来又身体不好,这管家的事儿交给了宁侧妃和恒侧妃,王府里的不少婆子都被二人

收买了。

特别是各个院子,在两位侧妃管家的时候,都把王妃放在自己院子里的眼线剔除出去了。她们二人根本就是顺水推舟,都同意了。现如今从这铜墙铁壁一般的芙蓉院,就可以窥见其他院子的情况。

王妃急着后退,却是被人不小心推搡着竟然直接坐到了地上,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翻天了,你们这些贱婢要造反啊?”她扬声道,立马有丫头搀扶着起来。

众人猛然听见久未出声的王妃吼出这一句话来,都有些愣神,下意识地停住了。

“那边的两个,夏至是本妃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教训了?”王妃的面色更加阴沉,直接伸出纤纤玉指指向玉叶她们。

玉叶和红鲤忙低下头,再次跪了下来告罪。那些婆子也都住了手,再次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恒侧妃临盆,这是何等大事儿!本妃身为王府的当家主母,难道不能进去瞧瞧她?你们这帮奴才,当真认为本妃好欺侮,竟然挡在门口,意欲何为?”王妃一连串的发问,那些丫鬟婆子早被她问得脸色发白。

气氛一下子有些僵持,红鲤和玉叶跪在门口,不肯让一步。身后挡门的婆子也不曾离开,王妃扫了一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夏至。那丫头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块好的来了,就连衣裳的颜色都瞧不出了。

而挡门的那些人,显然毫发无伤,有几个还悄悄打量着地上狼狈的夏至,嘴角甚至露出嘲讽的笑容。当初耀武扬威的夏至,恐怕不会知道自己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本妃今个儿非要进去,滚开!”王妃上前一步,抬起脚就冲着玉叶的怀里踹去。

玉叶被她踹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只感到心口一疼,眼前一黑。就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腥甜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开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王妃也是一愣。她没想到自己盛怒之下,竟是亲自踹得一个丫头吐血,传出去实在是难听的很。

玉叶心口疼得厉害,却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抱住王妃的腿。

“王妃,主子临盆,产房里不干净,您进去也帮不上忙啊。不如在外面略等等......”玉叶不停地说着什么,红鲤也跪行了过来一把抱住王妃的腿,不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