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看看。”

娇娇推开小屋的门,里面干干净净,并无一人。娇娇的手划过桌椅,念道:“前些时日定然有人来过,所以这里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再细细检查,这里布置的极似女子闺房。可是如若说有人住,又是断然不可能,这里并无一丝餐具,可见,没有人住在这里,这里更似一个缅怀之地…

将一切检查完毕,娇娇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瑞亲王的痕迹,没有瑞亲王的痕迹,反而有许多已故林将军家人的坟墓,娇娇不禁有几分不解。

她咬唇想了下,对着林桐榆的墓碑深深的三鞠躬。

“林将军,对不起,打扰你安眠了,可是我真的必须将这一切调查清楚,我不能让姑姑继续生活在恐惧中,对不起。”言罢,娇娇看属下:“将林将军的坟还有那座无字碑起开。”

几人错愕,不过随即应道:“是。”

许久,看着这样的结果,娇娇了然几分,命众人将一切平整好。众人离开。

除却老夫人和徐达,旁人并不知晓娇娇此行的目的,而跟着娇娇的几人都是季家的心腹,自然是不会将这件事儿说出去。

娇娇回来之后马上求见老夫人。

老夫人并没有去山崖等待,反而是在家中佛堂诵经,听闻娇娇回来,陈嬷嬷连忙告知老夫人,希望她尽早安心。老夫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仿佛这事儿不曾发生一般。

“秀宁见过祖母。”

老夫人听到娇娇的声音,这才将手中的佛珠放下,缓缓回身,看娇娇安然,她露出一丝笑容:“我便是知晓,你定然会安然归来。”

娇娇将老夫人扶起,弯了弯嘴角:“我自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陈嬷嬷默默的退了出去。

娇娇见陈嬷嬷出去,认真言道:“祖母,山谷下面并没有一丝瑞亲王留下的痕迹,不过却有更有奇怪的东西。”

“哦?”老夫人对这事儿也是十二万分的上心的。

“山谷下有一处小屋。院子里俱是墓碑。而那房间不似有人居住,却正是女子的闺房。”娇娇将现场情况说了出来。

“墓碑、女子闺房?”老夫人也是不解的。

娇娇点头:“我觉得,那个房间更像是缅怀。如若说这个屋子的主人是瑞亲王,那么我觉得,这必然是瑞亲王用来缅怀一个女子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林雨。我们在院子里发现了二十三处墓碑,俱是二十年多年前的大将军林桐榆的家人。这个林雨,想来就是林将军的亲人。”

老夫人听到林桐榆这个名字,顿了一下,表情有几分的难懂。

“祖母可是认识这位林将军?”

老 夫人叹息一声,点头:“说起林将军,与咱们家也算是有几分的渊源。林将军的夫人楚嫣然是我的朋友。那时我与相公做生意,偶然结识了当时楚知府的二女儿楚小 姐。后来我们成了手帕交。再之后,她嫁进了京城。我们接触才逐渐少了起来。那时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分外的忙碌,也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传递些书信,见面 机会没有。谁曾想,他们林家竟然卷进了所谓的巫蛊案,满门皆亡,我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

那当年的巫蛊案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我看过史册,只是简单的提到了林将军一家协同林贵妃利用巫蛊害皇后娘娘,具体如此,并未详细记载。”

“这 件事当年闹得很大,林贵妃当时宠冠后宫,连皇后都不敢触其逆鳞。一时间在后宫是独一无二的,甚至有人议论,她要取皇后而代之。可也就在林贵妃最鼎盛的时 期,她被人揭发利用巫蛊算计皇后。之后各种各样的证据便是层出不穷。不管是历朝历代,在巫蛊这件事儿上,皇上都是深恶痛绝。详细调查之下,竟说是林家帮助 林贵妃做的一切。皇上一怒之下将林家悉数下狱。不过这事儿不知怎地就走漏了风声,林家的四个孩子全都逃走了。你提到的林雨,便是林家的大姐儿。刑部对林家 抄家,结果却找到了林家通敌的证据,也正是因此,林家被悉数斩首。当年之事真相究竟如何我也并不知晓,不过我也曾经试图调查,结果阻力太大,我们还险些被 人牵连,可见,当时是有人在阻止这件事儿的。”

听到这一切,娇娇言道:“可林家的四个孩子并没有逃掉,如若逃掉,不可能有一座林雨的坟地。我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瑞亲王是在纪念林雨。”

“林家有三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男孩子是最小的。四个孩子分别唤作林雨、林霜、林雾、林冰。你看的坟地,可有这几人?”

娇娇言道:“没有林冰,林雨、林霜、林雾全都有,但是没有林冰。”

老夫人沉思:“也许,谷底小院的主人不是瑞亲王,而是林冰。”

娇 娇摇头:“不可能,如果是林冰,他没有必要将房屋那么布置。而且我觉得,他没有这个能力。以当时林家的能力,就算是林冰逃了,他如何能够将尸体带走?林家 是死刑犯,能将尸体带走的人,非富即贵。当时林贵妃的儿子就是现在的八皇子吧。他那时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且林贵妃一样被处死 了,我不信皇上能不将他看顾起来。按照年纪算,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若说今日他们有这样的能力还有可能,但是如果说是二十多年前,我觉得 不可能。那坟地可不是近几年才立的。”

“可是从来不曾听闻,瑞亲王与林雨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私下里其实是有来往的?可这与瑞亲王杀晚晴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夫人也迷茫了。

“也许瑞亲王杀姑姑与林家没有关系,也不对,不可能没有关系,姑姑是怎么都不可能与瑞亲王有交集的。看瑞亲王那般重视林家,必然是不会饶了害了林家的人。”自己碎碎念完,娇娇还是觉得怎么都说不通。

老夫人也在想,但是却不得要领:“这事儿竟是又牵扯到了二十多年的前的案子,我真是愈发的迷茫了…”

娇娇点头,她也是如是想的。

“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反着想,我们抛开瑞亲王,单想姑姑遇刺这件事儿?如果不算瑞亲王,单看与姑姑有仇的人。祖母,你觉得会是谁?”

老夫人转着佛珠,想不到:“晚晴的性子虽然算不得很好,但是也不是那让人恨之要除掉的人。她没有坏心,甚至连坏事都没有做过,谁会与她有这么大的仇…”

老夫人突然停下来了话茬,看娇娇:“也不是全然没有。”

娇娇连忙问道:“祖母可是想到什么了?”

老夫人皱眉,有几分不解,不过还是据实以告:“虞梦。如果说晚晴做过什么错事,那便是当初与元浩串通骗公主,结果害得虞梦自尽。”

“可是瑞亲王没有理由替虞梦报仇啊?如若说替虞梦报仇,怕是心仪虞梦的楚攸更像是那个人选。”

提 到虞梦和楚攸,娇娇电光火石间想到了那日在寒山寺的一幕,想到了楚攸提到虞梦时话中的冰冷,还有那份情谊。当时,晚晴姑姑说,楚攸喜欢虞梦,娇娇也是以为 如此,可是,事实真的是那样吗?楚小姐,楚攸,林冰,还有相似的年纪,娇娇突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揣测。

她语气甚至有些颤抖:“祖、祖母,你说林冰今年该是多大?”

老夫人叹息摇头:“如果他活着,想来也该二十有八了。”

“那么他只叫林冰么?没有其他的字?像是父亲,父亲季致远,字循。那林冰呢?他有没有这样的名字?”

“确实是有的,林冰字攸之。林冰林攸之。”

娇娇瞬间坐下,呆滞。

“秀宁,怎么了?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你…”老夫人说到一半,自己也呆住了,联想这几个问题,她不可置信的看娇娇。

“你,你可是揣测…”她语气艰涩。

娇娇看她,点头:“如果,楚攸是林冰呢?林冰的母亲姓楚,字攸之,所以他叫楚攸。祖母,你说,如果楚攸是林冰呢?所以楚攸憎恨姑姑,因为,因为虞梦也是他的亲人。如果虞梦是他逃走的三个姐姐中的一个呢?”

老夫人想都不敢想,看娇娇:“那么,晚晴这次还是楚攸为之?晚晴为楚攸说谎?”

一时间,两人都静了下来。

这其中种种的可能性都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许久,老夫人缓过神来:“不对,不会是楚攸,晚晴是我生的,她如若撒谎,我必然看得出来。她没有撒谎,而且她对瑞亲王的惧怕是看得出来的,这点毋庸置疑。”

娇娇没有说话,反而是找出了纸笔,将所有人所有事串成了一条线,不断的推演。老夫人看她写写画画,心里也在沉思。

画了半天,娇娇看老夫人:“如果说,瑞亲王和楚攸互相之间不知道彼此的身份,那么这件事儿便说的通了。而且,我觉得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说说。”

“我 们假设二十年多年前林家是被陷害的。而瑞亲王也与林雨互相爱慕,那么许多事情都解释的通。林家通过瑞亲王提前知道了消息,四个孩子俱是被林桐榆送走,可是 大抵是因为军人的风骨,他自己并没有离开。之后那个陷害林家的人对林家的几个孩子也进行了阻杀。之后林家也被满门抄斩,瑞亲王救不了林家的人,但是却替他 们收了尸,并且放在了最适合隐藏的山谷底。林家的四个孩子并没有逃过阻杀,林雨、林霜应该也在当年便死了。这就是她们的坟与林桐榆的坟相似新旧的原因。可 是林雾和林冰没有。我假设,他们俩是真的逃掉了,林雾失忆成了虞梦,林冰逃走乞讨到江宁,成了楚攸。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说得通了呢?林雾的坟很新,那是 因为,她是虞梦,是自杀死掉的虞梦,瑞亲王最终找到了她,即便是她成了一堆白骨,瑞亲王依旧是将她挖走埋到了她父母的身边。这是瑞亲王能为林雨做的事。他 要为林雨的妹妹报仇,所以他来杀姑姑。”

“那楚攸呢?”

”楚枚逃掉了,我假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知晓了 虞梦的身世,但是绝对不会早,大抵是在虞梦死之前没多久。所以他恨晚晴姑姑。而瑞亲王则是这两年才知道的这一点。他不能先期手刃那些害死林家的人,但是他 却可以慢慢复仇,按照正常原理,他如若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人,必然要从最不重要的外围开始,这样别人才不能太过防范。瑞亲王与四皇子交好,说不定便是打入仇 人内部,毕竟当年的事儿四皇子受益最多。楚枚不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以为他是四皇子党,所以针对瑞亲王。瑞亲王也并不知晓楚枚的身世。楚枚帮助八皇子,对于 瑞亲王来说,正是因为八皇子的母亲林贵妃,林家才被灭门,所以八皇子一党也该死。基于这样的阴差阳错,他们相互争斗。祖母,你说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老夫人错愕的看着娇娇,半天没有缓过来。

第73章

老夫人看着娇娇,十分感慨,不过她竟是觉得,娇娇这样的推断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行得通的。想到此,她认真言道:“如若是这般,那端亲王不是更该杀二公主么?”

“那祖母又怎么知道,二公主没有出事呢?”娇娇反问。

虽然娇娇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但是她的所有怀疑都是清晰明朗,老夫人叹息。

“如若真是这样,楚攸倒是故人之后。”

“祖 母,山谷之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们暂且不要提此事好了。至于去山谷探查这事儿也没有旁人知晓。我们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至于说瑞亲王,我虽只见过 他一次,但是总是觉得,这人过于偏激。咱们小心的守好姑姑,如若可以,我们倒是可以和瑞亲王接触下。我想,只消送他一张书写林雨二字的字条,大抵就够他忙 道一段时间得了。”

老夫人点头。

“行了,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今天得到的讯息太多了,我也要好好消化一下。”

娇娇告退出门。

日子过得极快,不过转眼间便是半个多月过去,这段日子晚晴恢复的很好,娇娇这段日子也忙碌的紧。季家的滑翔翼已经开始在侍卫中授课。娇娇与秀慧俱是明了,两人分成上午下午授课,一时间热火朝天。

娇娇知晓老夫人的打算,既然要早些回京,那么这滑翔翼的事儿便是该迅速的普及,这是为他们回京积蓄资本。并非财富上的资本,而是名声。

觊觎季家的人很多。凤仙儿已然来到了江宁,结果却碰到这样的结果,真心不知如何继续下去,当然,这个时候她也更加感慨季家的深谋远虑,许是初知道这个消息她会觉得季家的人傻,将秘密说了出来。可是又一转念,明白过来。季家玩儿的本就与她不同。

娇娇带众人来郊外试飞,子鱼也在其中,他对此极为热衷。

虽然是将这滑翔翼的秘密说了出去,但是娇娇却将动力调小了。这样一来安全且不会有那么大的

冲击,大家也不会去危险的高山峻岭试验,她并不希望罔顾性命,另外,这样也不会有人发现山谷的秘密。

“大家一定要稳。其实这个滑翔翼是如何做出来的你们都该清楚原理,既然知晓,便无需害怕。”娇娇一身灰色裙装,极为普通,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少女,不过脸上的神采却是他人模仿不出的。

周围有不少的人围观,不过娇娇不以为意,她本就没想太过藏着,不管什么事儿都是一样,越是藏着掖着,大家越是好奇,如若是让人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想来也便是不当一回事儿了。

经过一阵助跑,众人俱是起飞,周围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声,娇娇微笑背手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只是笑,并不似旁人那般激动。

“小姑娘,这东西是你研究出来了?”一名衣着华丽的老者与娇娇搭话。

先前的时候娇娇便是注意到了此人,江南富庶,衣着华丽并不有什么特殊,然娇娇却总是觉得,此人气质极为不同。而他身边的两人也不似寻常人。

娇娇不卑不亢:“这并非我研究的,是家父。我不过是将它找出来而已。”

老者摸着胡须微笑:“小姑娘谦虚了。将文字落实到实际,也并非易事。不过这等机密之事不暗中进行却宣之于大庭广众。可见你家人之豁达。”

娇娇细细的打量这老者,认真言道:“父亲既然将此写出,那便是希望能够发扬开来,也希望大家都能在其中找到一丝的乐趣。如今他已然不在了,我们做小辈儿的,自然要秉承他的遗愿。”

老者点头。似乎心有戚戚焉。

“确实如此。我是外乡人,来此做生意。倒是竟碰到这样有趣的事情。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让我也试试?”老者跃跃欲试。

娇娇坚定的摇头。

“呃?”老者挑眉。

娇娇解释:“不是我藏着掖着,只是您年纪太大了,不明白其中原理又没有经过练习,很容易受伤的。您不是年轻人,摔一下没什么,如若是有个好歹,无需您儿女来找我,我自己便是要无地自容了。这万不可。”

“你这丫头,倒是实在。”老者不见恼怒,反而越发高兴。

“如若我有了什么事儿,便把你自己配给我做儿媳妇,你看如何?”

娇娇笑言:“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我的年纪,做您儿媳妇不合适吧?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又如何是我一个人做的了准的?您这样说,我可更不敢让您试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几人已然降落。娇娇见子鱼并不稳,连忙指挥:“子鱼,你拉左边的制动,慢些,稳点,平稳降落…”

子鱼听了娇娇的话,果然好了许多。

老者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

“你们季家倒是有趣,一点也不在乎女子抛头露面。”

娇 娇回头,巧笑嫣然:“我们又不是出来丢人,只是做该做的事儿。更是完成家父的愿望,这又有何不可呢?人活一世,无需事事都拘于世俗的。只要对了,无愧于 心,那便是好事。旁的闲言碎语或是其他,终有一日都会消寂。人们或许会一时看不清,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定会知晓孰是孰非。不是说了吗?时间是检验真 理的唯一标准。”

“说得好。”老者赞赏。

“季秀宁,季家三小姐,我记住你了。季老夫人果然是个能人,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她却仍是将季家的几个小辈儿教养的很好。从一个小孤女到今日的季秀宁,我真是开了眼界。”

娇娇微微颦眉看老者,欲言又止。

“姐姐…”子鱼跑了过来,他如今已然比秀宁高了一些。

“有事儿?”狐疑的眼神儿上下打量老者,生怕老者欺负他姐姐。

“没事儿。这位伯伯也想试试滑翔翼呢。”

子鱼听了这话,认真的看老者:“伯伯,不行哦。这样很不安全的。我这么年轻都练了许久,你年纪大了。很容易出事的。”

老者身边的两人俱是黑线,这季家怎么着就断定他们主子岁数大容易出事儿呢!

老者微笑:“可是你年轻,我也没看你操作的多好啊。可见,这操作滑翔翼与年纪大小没有关系。”轻微的吐槽。

子鱼脸红,低声辩解:“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我笨啊!姐姐第一次试的时候就飞的很好的。还是年轻比较适合。祖母都不肯来试,你比祖母还老,更不行吧?”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听他此言,老者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说起来,你与当年人人称道的状元爷季致远倒是不太像。相比之下,季秀宁小姐倒是更加肖似季致远。”

“伯伯认识我父亲?”子鱼有几分的吃惊,

老者点头:“当初有过接触。季小公子倒是个豁达的性子。”

“既然是家父的朋友,还望伯伯改日来季家做客。”子鱼言道。

老者看着这姐弟俩,不置可否,望了一下已经准备第二次试飞的几人,言道:“有机会,会的。”

并没有多说什么,老者不再开口。秀宁与子鱼见状,也施了个礼。忙自己的事情。

老者看季秀宁认真地讲解操作的要点,自言自语:“季家真是出人才。”

老者身边年纪略大些的男子声音有些尖细:“如若季老夫人在朝为官,未见得会比男子差。只身在后宅,所以这眼光才略有局限。”

老者微笑摇头:“如若真有局限,她就不会将季致远的设计说出来。来喜啊,这并非是她的局限,恰恰是她的高明。”

被唤作来喜的男子也怔了一下,随即细细想了想,点头:“主子英明,果然是如此的。倒是来喜一叶障目了。原来她讲究的,是这一点。”

老者似有深意的微笑:“这就是女子与男子的不同。女子更侧重家庭。季老夫人不想怀璧其罪,又想为几个小辈儿铺路,所以她选择了将此事说出。不过…”

老 者远远的望着季秀宁与季子鱼,认真言道:“其实即便是她不铺路,这个季秀宁也不是简单的人。这江宁人人都言道季老夫人对一个小养女比对亲孙子亲孙女儿都 好,今日看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管是之前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还是被老夫人教养成了这样,亦或者是两者皆有,可是现在的季秀宁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丫头。”

来喜点头:“正是如此的。不过这老夫人也是个奇人。如若说季家只季秀宁一人这样,那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可您瞅着,当年的两位状元爷,至今为嫁的季三小姐。还有今日的季秀宁,传闻里一样聪敏的季秀慧,咱家可不觉得,这是偶然。”

“季家都是聪明人,可走到今日恰恰也是因为过于聪明。太过锋芒毕露,不过,以后怎样,还真是未可知。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来喜,你觉得,这话耳熟不?”

来喜想了下,回道:“是小世子说过?”

老者笑言:“算起来,季秀宁还该叫他一声舅舅。可盈那丫头嫁进了季家,倒是与自家疏远了。如若真是论起来,季秀宁、季子鱼也该叫我一声伯公的。”

“可不正是么!”

“我可从不认为,那混小子会说出什么富有哲理的话。走吧,咱们去四处瞅瞅。”

“是。”

娇娇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

“姐姐怎么又发呆?”

娇娇看子鱼,低低:“也许,有些事儿真的要变了。”

“呃,什么?”子鱼不解。

娇娇倒是并没有解释,只是看他:“你管那些作甚。再练习一次,之后我们就要回去了。”

“啊,这么快啊…”子鱼扁嘴,垮下了一张脸。

娇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出门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的来着?子鱼,你都十一了,不是一岁吧?难不成还想不承认?”

“我哪有。姐姐最是欺负我。”子鱼嘟唇,有几分孩子气。

在这个时代,十一岁已经算是少年了,许多更是要承担起家里的责任,可是在娇娇看来,十一岁,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年纪,这个时候正该是恣意玩耍,大抵上,这便是时代的局限吧。正是因为有老夫人的教养,她秉承了现代人的思维,所以才并没有苛刻的要求子鱼如何。

不然的话,季家如此情形,子鱼大抵早早的便要担起家里的责任的。哪会像今日这般,还是个孩子性子。虽然稚嫩,但是却活的快乐。

“快吧,我们一会儿回去。”

不多时,众人回到了季家,不过刚走到大门口,便感觉出有几分的异样。

她询问门房:“家里来客人了?”按理说,那人不该来这么早啊?

门房脸上透着喜气儿:“回小三小姐,正是呢。县里有名的朱媒婆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