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说笑了,只因为我喜欢佛法,所以时常向皇叔请教而已,”纪钰点头,只是脸上表情淡然,却是没将纪昌的话放在心中。

“四哥,七弟,站在这风口做什么呢,”五皇子纪铉这会也正出宫门,准备回去,就看见这两人站在门口。

纪钰转身,微点头:“五哥。”

“这会风大,可是冷地很,”五皇子性子随和,见着谁都是一副笑脸模样,所以说起话来也随意些。

纪昌忙笑,“这不正准备走吗?”不过他突然想起来,问道:“五弟,我听说你府上有个唱曲特别好的,怎么也不请咱们兄弟几个去听听。”

纪昌和纪铉去年正式出宫建府,所以在宫外都有了自己的府邸。倒是纪钰,依旧还住在宫里头,若不是为了追纪恒,他也不会到宫门口来。

“不过就是个伶人罢了,哪有说的那么好,若是四哥想听,回头我做东,请诸位兄弟都到我府上一聚,”纪铉摆摆手,不在意地笑说。

纪昌若有所思,他之所以提这个伶人,也是因为听说他这个五弟迷上了自个府里唱曲的小丫头,所以才会多此一问。可谁知道纪铉说起来的时候,全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瞧着不像是迷上的模样啊?

此时正巧两人的马车都过来了,纪昌和纪铉两人便准备上车。不过临了的时候,纪铉还真是把这事当成了个正事,叮嘱纪钰道:“七弟,咱们兄弟聚会,你是最难请的人。所以我下回做东的时候,你可千万得给面子啊。”

“五哥,你这么说,便是折煞我了,”纪钰缓缓道,一向如霜雪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温和的笑。

“那行,咱们说定了,到时候你带着小九一块来,”纪铉也知道他们兄弟两人关系好,纪铤就爱跟他七哥身后。

说完,他也转身上车,纪钰一直看着他们两的马车离开了,这才转身回宫去了。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见镇南王,也是因有事相求。所以皇叔这边给了话,他转头就去镇南王府上拜访了。他小时候倒是经常来镇南王府里,只是后来王叔经常云游四海,他便来的少了。

如今这么一算,要说上一回来,还是三年之前呢。

“这种藏茶,颇有些苦涩,是我遇见的一位喇嘛大师亲自炒的,我倒是颇为喜欢,”纪恒确实是将自己的私藏拿了出来。

纪钰端起茶盏尝了尝,还真是如纪恒所说的,入口苦涩至极,只是这涩味过去之后,就品到最后的甘。他本就是个玉人,喜怒甚少形于色,可是今日尝着这茶,眉间稍带了点苦。

“可是觉得太过苦涩了,”纪恒沉声道。

纪钰自然知道是自己的表情落在了皇叔眼中,唇边泛起一丝笑,有些无奈地说道:“让皇叔见笑了,只是这茶与我素日喝的太过不一样,倒是一时有些不惯。”

“不惯才是对的,藏地那边少蔬果,当地人若是吃耗牛肉,所以这种藏茶适合他们,”纪恒解释。

“皇叔这么些年云游四海,见多识广,实在是让含元羡慕,”纪钰说了实话,他虽目标坚定,不过却也喜欢纪恒的这种生活方式,不用勾心斗角,四海云游,见识这广阔世间的民俗风情,想想便是一件快事。

好在他虽是羡慕,却也不至于真的过这种生活。

“你今日来可是有事要同我说?”突然纪恒话锋一转,却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纪钰本有事来求纪恒,可是此时皇叔提起时,他竟是脸颊有些发烫,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了。一直以来,他喜欢沈长乐,从未在旁人面前提起,喜欢也好,相思也罢,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她长大,也陪着她长大。

而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在自家长辈面前提起她的名字。况且这位长辈还是王叔,当初若不是他跟着王叔去广平府,就不会遇到长乐了。他如今还记得,那个跪在蒲团上,哭的可怜巴巴的小姑娘,那样玉雪可爱的小人儿,竟成了他一世的思念。

“含元这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事想要求皇叔,”纪钰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不自觉地垂了下头。

这可让纪恒看地是十分奇怪啊,他这个侄子,性子是那是外冷内也冷。但凡他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怎么这会和自己说起话,却是这么害羞啊。

他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沉住气,想要听纪钰所求为何事。

“皇叔想必也知道,父皇要举办选秀,”纪钰一提了个开口,纪恒这心里就一颤。

他可真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自己的侄子竟是为了这事来的。他含笑问道:“你是想瞧上哪家姑娘?”

“不是瞧上,是小侄有真心想娶之人,”虽然他知皇叔并非贬低沈长乐,可是他却不能忍受,她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见他这么郑重,以及这般珍视,就是纪恒也不由吃惊了。于是他也认真起来,问道:“那你说说看吧?”

“我想求娶的姑娘,正是卫国公府中的三姑娘,”纪钰诚恳说。

纪恒因久不在京中,自然对京城中这些贵女不甚熟悉。只是一提起卫国公府,他倒是有些印象,他反问道:“卫国公府,可是沈家?”

“正是广平府沈家,”纪钰特地提起了广平府。

这会纪恒可是什么都想起来,当年纪钰在广平府险些出事,就是为了救沈家那个小姑娘。只是他想了想,有些疑惑道:“那姑娘年岁是不是太小了点?”

因纪恒只在沈长乐小的时候,见过她,所以这会对沈三姑娘的印象,还是那个长相甜美可爱,跟年画上的小娃娃似得。所以他潜意识地觉得,自家侄子竟是喜欢一个小孩子。

纪钰不由一笑,忙道:“皇叔,如今她也有十四岁了,这次选秀她的年龄正合适。”

“十四岁?她竟都这般大了,”这么一说,竟是都十年过去了,纪恒都有些恍惚,倒还真是岁月催人老。想当年他也是玉树临风的少年,不过这会却已是历经沧桑之人了。

不过他又说:“十四岁,那不是都还未及笄?”

京中贵女嫁人都是在及笄之后,因为一般也是及笄之后,才是标志着姑娘正式成人,该长大了。一般来说,家中长辈会她们十四岁左右的时候,开始替她们相看婚事,毕竟女子一世不易,所以要挑选嫁人的对象自然不能马虎。这相看两三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都有。

纪钰一听,还以为纪恒不愿,又立即说道:“可以请父皇先指婚,待她及笄之后,再成亲。”

纪恒原本也不是想逗他,只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而已,哪成想这位少年竟是这么着急。纪恒瞧他这样子,显然是打定主意就要娶人家了,所以忍不住又笑问了一句:“这指婚可不是儿戏,虽说你是想求娶人家,可人家姑娘的意思呢?”

“皇叔,若是真能求得父皇指婚,我定一生一世,爱她护她,决不让她受一丝委屈,”纪钰坚定道。

纪恒一见他这么冷淡的一个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知他还真是打定主意了。

不过他笑言:“你这话倒是应该到卫国公跟前说上一遍。”

他虽笑了,却丝毫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反而纪钰这一番言之灼灼,诚恳至极的模样,反而让纪恒欣赏不已。大丈夫在世,理当光风霁月,郎朗与乾坤。他能有这份心,纪恒反而觉得是太难得。毕竟他也是皇室中人,知道皇家亲情淡薄,没想到这一代倒是出了个情种。

别说他没想到,只怕别人都没想到,这个情种会是纪钰吧。

☆、第 89 章 说出心意

魏燕生在沈家足足留了半个月,手掌上的伤口倒是结痂了,只是颇有点触目惊心。他原本一直想会家中,只是沈令承极力挽留。虽然魏燕生救的是沈慧,而不是沈长乐,可他是卫国公府的当家人,理应对他以礼相待。

再加上沈如谙也一直在挽留,每回他离开的话只开了个口,就被沈如谙挡了回去。魏燕生本就不是善与人争辩的性子,话时常被堵住。

不过卫国公府待他如上宾,再加上他结识了沈如诲,本只是随意交谈,却发现这位卫国公府上的大公子,学识之扎实却是比他强上数倍。他一向不善开口,可面对沈如诲的时候,他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向他求教的时候更是没有丝毫羞涩。

可这些都不过是原因之一罢了,真正让魏燕生想要留下的却是因为一个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虽心中有绮念,却丝毫不敢唐突了心中的佳人。况且他深知自己家世低微,并配不上沈姑娘,所以便将心底的爱慕藏在心中。

这半月来,沈慧时常会送些吃食过来。原本他以为是府中膳房所做,可谁知有一日来送膳的小丫鬟却说了漏了嘴,他才知这些汤竟是她每日花了一个时辰亲自熬的。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魏燕生几乎便是独自生活。便是身边有个书童,可也只是伺候笔墨的,生活上倒还是靠着他自己。况且游子在外,冷暖却是自知,他来京城之后,就再人对她这般好了。

他知道大姑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为自己做这些也只是因自己救了她而已。可他还是感激不已,心中这情愫更是慢慢滋生。

只是这一份情缘,到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自幼饱读圣贤书,又得恩师教重,自然知道礼节所在。因此从不敢将这一份心意对外人提及,就算喜欢沈慧,也只是在心中默默念想。可这样,在他心中却已经是沈姑娘莫大的不敬。

所以他留了半月,又觉手上伤势已恢复,实不该再在府上打扰。便与沈如谙提出了离开,也想亲自同国公爷道别,也谢过卫国公府上下这半月对自己的照顾。

却不知卫国公还未等来,却是等来了沈慧。他没想到大姑娘能在这时候来看自己,所以当见佳人缓缓而来时,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了。

“大姑娘,”他立即起身,局促地行礼。

沈慧是与沈如谙一起来的,沈如谙转头对沈慧笑道:“大妹妹,你可帮我好好劝劝他吧,他手上伤口如今只是结痂而已,离好还远地很呢。我怎么劝,他都是一副心意已决地模样,要不你帮我劝劝他。”

魏燕生面色一红,想开口说话,可一瞧见沈慧凝白娟秀的脸盘,那一双美眸如水波般柔和地在自己身上滑过时,他的话却又说不出了。

沈如谙自然看见他局促的模样,不过却只当他是羞涩罢了。而沈慧则是眼中含笑,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明明身材颀长,肩膀也比自己宽阔,可却总在看见自己的时候,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虽没和陌生男子见过面,可是却也能隐约明白,这人为何而害羞。

“魏公子,你既是伤势未愈,又为何要这么快离开呢,”沈慧有些担忧地问。

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却也听了自己的丫鬟说过,他手上的伤口结痂之后更为可怖。所以她心中一直有所担心,却又碍于礼数,不能时时过来。

“大姑娘,我手上的伤势已经好地差不多了,只是书院那边,我也该回去读书了,所以不好再在府上叨扰,”魏燕生赶紧解释道,他所在的书院多是外地学生,所以山长特地给了一个月的长假,让他们能在家中过个年。

魏燕生因家中颇有些远,再加上不愿来回奔波,徒给家中增添一笔路费,只寄了家书给父母,便留在京中过年。原本书院中一直赏识他的先生,想让自己到他家中小住,只是新年乃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他岂好去人家家中打扰。

却不想在元宵节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因他手中有伤,一时拿不得笔,所以在书院又请了几日的假。

“公子若是想去书院,我们府上可以派马车送你过去,并不费事的,”沈慧一听他的理由便笑了。

其实魏燕生想走,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他之前留下是因为沈慧,而现在要走也是因为沈慧。在沈家越久,他心底所滋生的念想就越盛,明明是不可能,却又忍不住去想。

“大姑娘,我已在府上叨扰多时了,实不想在多加麻烦,”魏燕生立即低头,看起来心意已决。

结果沈慧却突然转身,对旁边的沈如谙轻声说道:“二哥哥,你能让我劝劝魏公子吗?”

沈如谙眨了下眼睛,心想你这不是正在劝吗?结果一回神,他就明白沈慧的意思。只是他有些犹豫,毕竟让自己妹妹同外人同处一室,本就有些不合规矩,这会两人还要单独谈话?这……

“二哥哥,我只是想有几句和魏公子说,也算是道别吧,”沈慧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沈如谙一听,忙是低声说:“大妹妹,你不是来帮我一起挽留燕生兄的?”

“魏公子既是要走,便是二哥哥你强留就能留住的,”沈慧浅笑,却是十分地善解人意。

可她这一份善解人意,却让魏燕生心中一痛。他心底几乎是在呐喊,若是你留我在,我便会留下。可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中说说罢了。

沈如谙摸了下鼻子,却还是点头,说道:“我去外头晒晒太阳,这一连都阴沉了好几天,今个总算见到太阳了。”

等他走出去之后,魏燕生才悄悄抬头看着她,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多看她,只因为害怕在她心中留下登图浪子的印象。她是国公府的贵女,而他只是山西来的落魄书生,身为长物,便是家中有些薄产,可上有哥哥下有幼弟,他也只能依靠自己罢了。

就算他心中对沈慧有再多的爱慕,可是一想到他与她的门第之差,他心中也只余下苦笑。

“魏公子,既然你不愿留下,那我也不便强留,”她脸上虽然笑,可是眼中却藏着一股失落,魏燕生抬头的时候,正将那一抹失落看在眼中。

他心中颤动,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沈慧却已是微微屈膝,向他缓缓行礼,真诚道:“沈慧在此祝公子日后鹏程千里,展翅高飞。”

“大姑娘,”魏燕生呆呆地唤了一声,他看着沈慧娟秀柔美的脸,心中一直在颤动,连双手都忍不住地握紧。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魏公子的救命之恩,沈慧会一世记在心中,”沈慧又说道。

可魏燕生却不是这般想的,他看着她,心中一直在疯狂地挣扎,他不要她一世记得他的恩情,他想让她一世都记得魏燕生这个人。即便不能,也最起码应该知道,有个男子曾倾心与她。

而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沈慧震惊的表情,显然是他方才突然脱口而出的一句,大姑娘,我喜欢你,让他震惊不已。

魏燕生立即慌乱不已,可回过头,却又立即摆手,忙是说:“你别误会,别误会。”

沈慧见他又紧张又纠结的表情,也不禁一笑。她温和问道:“魏公子,你说笑了。”

听她这么一说,魏燕生反倒是冷静下来。他默默抬头,慢慢说道:“大姑娘,我并非是有意要冒犯你。只是我深知你我门第相差甚远,不敢对姑娘有非分之想。而如今乃是与姑娘最后见面,所以才斗胆将心中所想告诉姑娘。”

虽然魏燕生的行为颇为莽撞,可沈慧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她虽循规蹈矩,可也能看出魏燕生也并非放浪之辈,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已知道有多难得。所以这就当是一场梦吧,等他离开之后,这场梦也就醒了。

魏燕生见她并未生气,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深知这番话当真是唐突了,到底有些拘束。

沈慧原本只是想同他道别,再谢过救命之情。可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番话,其实从魏燕生能舍命救自己,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品性淳厚的男子。只是她是女子,便是心中有想法,也不能主动提及。

可如今魏燕生此时突然开口,她竟是生出一分孤勇。

她说:“魏公子,人生在世,有所求乃是人之常情。若公子能拿出赤诚,又怎知所想之事无法实现呢?”

魏燕生原本已死心,可当听到沈慧这番话时,猛地抬头,脸上又是惊喜又是震惊。

而沈慧说出这番话,已是鼓足了平生的勇气,得之我命失之我幸,不管是得还是失,这一次她也总算为自己做了一件事。所以她说完之后,又是微微一行礼,转身便离开了。

沈如谙这会正站在院子里,看养在走廊里的花。如今冬去春来,又是种子萌芽之时,待春来之时,便又是花枝烂漫之景。

“慧姐儿,”见沈慧匆匆出门,沈如谙叫了她一声,结果沈慧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他进去之后,见魏燕生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他不仅好奇道:“燕生兄,可是我大妹妹同你说什么了?”

“我,我也不知,”魏燕生立即回了一句,只是他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沈如谙同他要好,可是他总觉这是他与大姑娘之间的事情,并不想告诉任何人,所以对于沈如谙,他也只能无奈隐瞒了。

而沈慧离开院子之后,原本想回自己的院子,可想了想却还是去了沈长乐的院子。她说完那句,心中虽不后悔,可却是纷乱不已。她那句已不是暗示,几乎就是明示魏燕生向家中提亲。

她到了之后,就瞧见沈长乐正在院子里和丫鬟们踢毽子。今日骄阳正暖,晒在人身上舒服至极,所以沈长乐也不愿这大好时光窝在屋子里,干脆领着丫鬟出来踢毽子。

所以沈慧一进门,就听到院子里的莺歌燕语,霎时热闹。

“大姐姐,你来了,”沈长乐一见她进门,忙是迎了上去,正好这会是绿芜在踢。

“你们玩着呢,”沈慧有满肚子的话,想和沈长乐倾述,大概是因为上次冯游峰之事,让她已从心底开始依赖这个比她还要小的妹妹。

沈长乐原本还想问她要不要一起玩,可看她蹙着秀眉,似乎心中有烦恼之事,便立即善解人意地说道:“正好我也玩得累了,不如咱们先进屋子里歇息会吧。”

沈慧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姐妹两人牵着手进去。

待沈长乐让丫鬟去准备茶点时,沈慧忍不住道:“三妹,我,我现在好乱……”

“因为魏公子吗?”沈长乐笑着问。

沈慧大惊,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沈长乐也不由一懊恼,只叹自己太过心直口快了,虽说看出来是一回事,可是这么说出来却又是一回事。

“你,你怎么知道的?”沈慧震惊地连反驳都忘记了。

“魏公子都能舍命救你,他便是喜欢大姐姐,又有何奇怪的,”沈长乐理所当然地说道,此时她心中不由有些得意。自己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看事情总是比他们明白一分的。

况且她瞧沈慧这般心烦意乱的模样,显然也是对魏燕生有情。

郎情妾意,本就是人之常情,况且他们前世就是夫妻,要是两人错过了,沈长乐反而觉得可惜呢。之前她还一直担心,因二叔所做的蠢事,会累及大姐姐的姻缘。

可现在看,月老既是牵了线,便是再多波折,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有情人总是能终成眷属的。

☆、第 90 章 踏青游玩

魏燕生单枪匹马求见老太太,跪在她跟前,求她将沈慧嫁给自己。这一段说起来不过就是短短数行字,可是其中之风云却是这世间最好的画笔都描绘不出的浓墨重彩。

二太太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机是大惊失色,她虽也感激魏燕生对沈慧的救命之恩,可显然魏燕生并非他理想之中的女婿对象。

当然这些事也是沈长乐后来才听说的,老太太才询问过沈慧的意见之后,见她是点头的。便又找了沈令承,让沈令承将魏燕生平日里所作的文章送给他相熟的大儒,后这位大儒平定,文章做的虽不是花团锦簇,却胜在扎实且稳重,假以时日,进士之名也并非镜花水月。

这么一说,二太太倒是松口了。况且老太太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瞧过,哪会猜不出她那点心思。不过是四两拨千斤就让她明白了,与其找一个像冯游峰那样的勋贵子弟,倒不如找个本分老实的读书人。况且魏燕生身上也没读书人的酸儒,他在尚且不认识沈慧的时候,都能舍命就她,如今真成了自己媳妇,岂有不加倍疼爱的道理。

陈氏自己就是嫁进了高门,却一辈子没得到丈夫的爱重,如今和沈令昌更斗地跟乌鸡眼似得。所以静下心来的时候,也明白,对于女人来说,丈夫的疼爱不是最重要的,可是没有这一份疼爱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再加上这马上就是选秀,不管选不选得上都要到宫里转一圈。这要是能选上什么皇子正妃,那自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这要是选上了侧妃,到时候就算心里再不如意,还是得叩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