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臣自然早就听说过他喜欢沈家那位三姑娘的事情,只是初出听到他非那位三姑娘不娶时,还颇有些意外,毕竟这般情热可实在是不像清冷的七皇子。

“好了,你也早些回去,也算是以防万一吧,”乔明臣见他这般笃定,自然也不想耽误他的正事。

纪钰点了点头,初选确实就是在这几日,他本也打算回去了。既然母妃都这么想他了,他若是不早些回去,岂不是不孝。

好在这次他来西郊大营也只是简单出行,回去的时候只用了半日收拾东西。而军中与他交好的兵士,一听他要回去,纷纷赶过来,说他没意气,这要回京也不和大家说一声。

“军中不能饮酒,要不然这会我便和大家痛饮三碗,”纪钰抱拳,冲着众人抱歉说道。

他虽然性子清冷,不过却不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与众人相处的也算融洽。所以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有人顺杆子说道:“那要是日后咱们休沐回京,七皇子你可得请我们喝酒啊。”

众人一听有酒喝,一拥而上,纷纷要求纪钰请喝酒。

纪钰自然允诺。

等他回宫之后,这刚进了院子,还没坐下,纪铤便过来了。他与纪钰两人同在皇子所住着,两人又住的近,所以纪钰这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便是第一个知道的。

“七哥,你总算回来了,”纪铤一进门,就喊了句。

这几日纪钰不在宫里,他做什么都没精打采的,所以方才一听说纪钰回来了,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纪钰见他这样,指着旁边的位置,道:“你先坐会,我去换身衣裳,咱们一起给母妃请安。”

纪铤自然乖乖听话,只是刚要坐下,便突然跳了起来,跟在纪钰身后,神神秘秘道:“七哥,你这几天没在宫里,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纪钰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说起话来没轻没重,所以也当回事,径直进了内室。只是纪铤刚要跟进来,就被他一把挡在门外,他将门当着纪铤的面关上,只留下一句:“在外面等着。”

纪铤见他一点都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登时心中不痛快。

他干脆站在门边冲着屋子里说道:“七哥,我本来还想给你通风报信的呢,父皇那天去母妃宫中,说要给你指婚呢……”

纪铤特地将指婚两个字咬地特别重,说着整个人背靠着门上,得意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纪钰从里面将门打开的时候,他背后的依靠突然离开,他整个人一下往里面摔进去,摔地四仰朝天。

纪铤:“……”太尴尬了。

正当他仰躺在地上的时候,纪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婚,指什么婚?母妃有说什么吗?”

纪铤欲哭无泪,他还在地上躺着呢,七哥怎么也不拉他起来啊。于是最后他还是自己乖乖起身,只是这会才他才注意到纪钰身上只穿着一身中衣,想来是方才他脱衣裳已经脱到一半,可是却因听到自己的话,便打开了门。

看来七哥虽说嘴上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在意地不得了。

于是他越发地拿腔拿调,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没听清楚,只是那日我去母妃宫中,父皇也正在,所以便听了几句罢了。”

纪钰冷眼瞧着他,纪铤表情里隐隐带着得意,他知道要是他没听到什么,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所以他立即回头,淡淡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强求,左右指婚本就是父皇和母妃的事情,我不过等着圣旨便是了。”

说着,他便将纪铤推了出去。

纪铤他说这话,便着急了起来,立即喊道:“七哥,你不是很喜欢那个沈家三姑娘的,若是父皇给你指了旁人,你也便这样认命了?”

纪钰当即沉了脸色,教训道:“沈姑娘乃是闺阁贵女,你这般说,岂不是败坏她的名声。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绝不轻饶。”

说着,他再也不客气,直接将纪铤推了出去。

纪铤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他不仅有些懊悔,难不成他还真看错了?莫非七哥对那个什么沈姑娘根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纪铤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而他身边的小太监远远瞧着自家主子摔倒了,都不敢过去扶着。也就是这会他走过来了,才赶紧上前问道:“九皇子,你方才摔疼了吗?”

“过去,过去,别烦我,”纪铤正考虑着人生大事呢,岂能让他打扰了,赶紧挥挥手,让他别烦着自己。

好在纪钰很快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他这几日在军营之中,吃穿都是亲自动手,这一回来反倒不习惯让人伺候了。不过他身边伺候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说一不二,所以也不会有异议。

待两人到了德妃宫中的时候,德妃一瞧见纪钰,眼眶便是微微泛红,有些心酸地说道:“你这孩子,这才几天,怎么就又黑又瘦了?”

纪铤转头看了一眼,黑倒是没瞧出来,只是瘦倒是有点。不过他心底也觉得德妃言语有些夸大,只在心底轻笑一声,便看着纪钰摆出乖乖儿子的模样来。

“都是儿子不孝,让母妃担心了,”纪钰低头,一副心中有愧的模样。

德妃赶紧笑笑,柔声道:“我只是心疼你吃了些苦头罢了。这次回来可不许再胡闹了。”

她自然不愿纪钰再去西郊大营,只是先前她刚在皇上跟前提了一句,就瞧见皇上有些不悦。毕竟皇子的事情,总是牵扯到前朝,本朝后妃之中谁都不能朝政,所以她提起纪钰去西郊大营便已经逾矩。若不是皇上顾念着她的慈母之心,只怕一顿斥责是少不了的。

而纪钰听她将自己去大营的事情,当即便皱眉,只是他早就习惯德妃对自己的态度,这才能忍住。

倒是纪铤在一旁立即说道:“七哥去西郊大营本就是父皇同意的,哪里是胡闹,我看几个哥哥都羡慕地很呢。”

纪铤一向帮着纪钰说话,德妃立即瞪了他一眼,不过他也不在意。

谁知德妃这一次倒是主动转移了话题,她说道:“过几日便是选秀,你父皇有意为你指婚,所以你这几日待在宫中,也是对的。”

纪钰点头,却没跟着说话,反倒是纪铤瞧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他们兄弟离开的时候,纪铤还是忍不住问道:“七哥,关于指婚,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小孩子少管这些事情,”纪钰一个冷眼扫过去,纪铤便不敢再说话了。

***

原本初选是定在六月的,只是礼部报上去时间的时候,皇上嫌六月太热,便让礼部又提前了一个月。而五月正是春末夏初,姑娘们既能穿着鲜艳好看的衣裳,又不用担心脸上的胭脂水粉,会因为天气太热而脱落。

沈家这一次一共有三位姑娘应选,只是她们早上离开的时候,沈家的男子都已经去了衙门。也只有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媳妇亲自送她们上车,因老太太估摸着她们家应该没姑娘会选上,所以也没多交代,只让她们到宫中要警言慎行,切不可忘了规矩。

三个姑娘给长辈行了礼,这边上车去了。

一上车,沈月便坐在沈长乐身边,眼眶微泛红,小声说道:“三姐姐,我有些害怕。”

沈长乐瞧着她,微微笑着宽慰道:“你在女学一向表现优异,进宫之后,只要按着在女学里的规矩,便不会错的,别怕。”

“可不就是,四妹妹,你一向落落大方,怎么今个就怕成这幅模样了,”沈兰娇笑了几声,十分矫揉造作地说道。

沈长乐有些诧异,她瞧着平日里沈兰和沈月,还以为她们关系不错呢。

沈月见她这么说,头便垂地更低,“女学如何能与宫中一般,我害怕,不想选了。”

“若妹妹真不想选,姐姐倒是有一法子,”沈兰开口诱道。

沈长乐见她那模样,便断定她是不怀好意,当即便道:“二姐,选秀之事岂能马虎,若是二姐不愿选,有什么法子尽管用便是,可别连累了四妹妹。”

“三妹,你这般激动做什么,我这不是瞧着四妹害怕,才好心这般说的,”沈兰立即委屈道。

沈长乐哼了一声,不愿和她多说。

沈月也低着头,狠狠咬唇。

很快,马车便到了宫门口,而此时已聚齐了不少姑娘,所有马车都只能行驶到指定的地方。而她们下车之后,便被穿着统一服装的宫女领到了一边。

待所有人到齐之后,她们被指挥着排成一队,去了一个一间专门的院子。

关于初选,她们在家中都已听长辈提起过。只是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嬷嬷检查身体的时候,屋子里的姑娘还是羞涩地险些哭出来。

沈长乐自然也觉得难堪,不过好在她一贯能隐藏情绪。

而当她出来的时候,一走出门,就瞧见从另外一间屋子里出来的聂清桑。

☆、第 98 章 落选之苦

聂清桑冲她微微一笑,沈长乐也礼貌回应,她之前在家中便已听过,聂家请了大长公主出面,替聂清桑和大哥哥求个指婚。所以她来选秀,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此时初选已经过了大半,中选的姑娘站在一边,而落选的则站在另外一旁,落选队伍一眼瞧过去,各个都沮丧不已。

沈兰也站在中选的队伍中,此时她瞧着沈长乐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虽然心里存着万一的心思,可终究明白沈长乐定不会在初选就落下的。

沈月是最后一批出来的姑娘,她出来时,脸色微微泛红,不过还是朝她们这边过来。

接下来便是留在宫中三日,学习礼仪规矩。

能入选的,都是出挑的闺秀,礼仪规矩自然是错不了的。只是这姑娘多了,难免便会有些口舌之争。第一日便有两个姑娘,因不小心踩到对方的裙摆,争论了几句。可就是这般,还是立即被领了出去。后来两天众人虽不敢再这般,可依旧有人被领走。

沈兰一向爱打听这些是非,是以沈长乐也知道些,好像是那几位姑娘睡梦中有所失态,这才被退了的。

沈长乐前世未曾选秀过,所以自然不知道选秀女规矩这般森严,竟是连睡觉姿态都要管束。好在三日很快就过去了,留下来的姑娘便可以面见后宫诸位娘娘,若是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见到皇上呢。

因这会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御花园中百花盛开,皇上干脆让这些秀女到御花园中候选。

本就是年华正好的小姑娘,各个便是不打扮都柔美动人,更别提今日人人还盛装打扮。这么一群小姑娘到了御花园中,竟是让人不知是该看她们好呢,还是看满面盛开的百花好呢。

因皇上突然传旨过来,说是要一起来看看这届秀女。因此德妃便让人稍后再将秀女带到御花园中。

而前朝依旧如往昔般,待下了朝之后,纪恒便与四皇子纪昌等侄子,一起到了勤政殿。皇上特地在今日召见他们,就是为了选妃的事情。纪恒乃是皇叔,偏偏连大皇子都有儿子了,他这个皇叔还是个孤家寡人呢。

“你这个做叔叔,理应给他们立个榜样,这会可不许再给我推脱了,”皇帝瞧见纪恒,便没好气地说道。

纪恒立即笑道:“有皇兄您在,我哪里算什么榜样。我看他们几个只需学到皇兄的十分之一,便是了得。”

皇帝就不愿听他这个话,要说纪恒,当真是哪哪都好。当然这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夸赞,论品貌,纪恒自是不用说,论权势他是镇南王爷,乃是王爵之中最尊贵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所有丈母娘心中的乘龙快婿,却是不为女色所迷惑,一心要陪伴青灯古佛。

所以皇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待几个儿子离开之后,他还特地留下在纪恒,说道:“前些日子,我同你说的,你可是考虑好了?”

“皇兄,臣弟也早说过,我一心向佛,若是娶妻,只是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而已,所以您就原谅臣弟的任性,”纪恒忍不住轻声说道。

皇帝见他软硬不吃,登时有些懊恼,而纪恒则是适时地转移话题说道:“说起选秀来,臣弟倒是要替一个人来说情?”

“说情,说什么情?”皇帝听他这么说,也是好奇。

纪恒立即轻笑道:“臣弟是为七皇子来说情的。”

“含元?”皇帝一听他竟是为纪钰而来,登时好奇起来,说起来,他这么几个儿子里面,他还真是最担心的就是纪钰了。特别是他小时候还喜欢跟着纪恒东奔西跑,皇帝也生怕这个儿子步入纪恒的后尘呢。

“皇兄你也知道,含元一向性子冷,只是前几日他倒是来求我,说是想让我到皇兄面前来,替他求求情,”纪恒直视皇上,脸上倒是带着几分好笑之意。

皇帝听他这么说,登时心中有些奇怪,只觉得自己儿子看上了姑娘,竟是不来求他,反倒是让纪恒在中间说话。

纪恒自然会想到皇帝会这么想,所以当即跟着笑着说道:“这孩子也实在是好玩,我问他怎么不亲自和父皇说,谁知他竟是说,怕父皇觉得他没规矩,这才不敢来说。”

“他这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了?”皇帝这么一听,心里才好受些,这小子到底是在意他这个父皇,所以这才不敢来亲自说吧。子

纪恒正要开口呢,谁知外面便有人来通禀道:“皇上,七皇子在外面求见。”

“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纪恒当即说道。

正好皇上也有话想问纪钰,一听说他来了,便让人宣他进来。

纪钰今日穿着一身银白锦袍,整个人既俊俏又挺拔,一走进来,就是皇帝都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

他一进来后,便立即给皇上还有纪恒请安。倒是皇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意问道:“怎么这会突然见朕,可是有要紧事?若是没事的话,朕待会要去御花园。”

纪钰一听皇上就要去御花园,立即惊讶地看了一眼纪恒。只是他这一眼却被皇上收在眼底,当即便开口轻斥道:“有什么事就跟朕说,你瞧你皇叔做什么?”

“儿臣斗胆,想求父皇一件事,”纪钰一听,便知皇叔大概已经和父皇说了,所以他来的正好,当即便跪了下来。

皇帝见他眼都不眨地往地上一跪,立即冷哼一声,说道:“你想求什么事啊?”

“儿臣,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纪钰沉默片刻,垂眸说道。

皇帝一怔,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个干脆利索的,只是他既是自己也能开口,先前还拜托他皇叔做什么。于是他没好奇地说道:“你便是不说,这次朕也有意替你指婚,所以你就先回去等着吧。”

“父皇,儿臣心有所属,还请父皇成全,”纪钰当然不甘被皇上就这么打发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求得父皇为自己指婚。若是父皇将其他女子指婚给他,或是将她指婚给其他皇子,纪钰觉得自己会发疯。

“荒唐,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自己说的算的,”其实皇上倒是想知道,他这个老七心里装着的到底是哪家姑娘,不过这会瞧着他脸色一下就白了,皇帝也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

都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皇帝正好就有九个儿子,老大鲁莽,老二奸诈,老三懦弱,老四深沉,偏偏就是这个老七,比上面几个哥哥小了不少,可是不仅为人稳重,就是做事都细致地让人挑不出错误。

若是说这缺点,就是这性子太冷。说实话,皇帝都有担心过,他步入纪恒的后尘。

现在倒好了,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纪钰自然不明白皇上心中所想,他只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过分,当即他双膝跪在地上,诚恳道:“父皇,儿臣不敢僭越,只是儿臣心有所属,也下定决心,非她不娶。”

“非她不娶?”皇帝瞧着纪钰,虽然垂着头,不过可以看得出这小子是真紧张了,所以他当即又问:“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个心有所属,又打算怎么非她不娶?”

“父皇,上巳节时,儿臣与几位哥哥一同踏青,便是在那里,遇上一位姑娘,”纪钰开口说道,只是他的口吻之中,似乎染上了几分少有的忐忑。

皇帝回想了一下上巳节,他倒是记得武夷大长公主的孙子,险些伤了老大家里的泽瑞,为了这事,姑母还特地进宫请罪。皇帝本也宝贝纪泽瑞,要不是看在姑母年事已高,而且纪钰又出手教训了吴家那两个小子,皇帝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此时纪钰脑海浮现起,那日她站在烂漫桃花之中,人比花还娇,便是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日泽瑞险些被欺负,便是这位姑娘出手相救。这等善良侠义的姑娘,儿臣一见倾心,所以想请父皇成全。”

皇上不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当即便有兴趣地问道:“竟还有这事?那救人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这位姑娘便是卫国公府的三姑娘,国公爷沈令承之嫡长女,此女不仅品貌出挑,性情更是儿臣所喜欢的,”纪钰这会也是实话实说了起来,倒是让皇上心满意足地点头。

只是他细细一琢磨,突然问道:“这个沈三姑娘,是不是你前几年救的那个?”

纪恒因为前几年不在京城,所以自然还不知道有这一出,当即便好奇问道:“含元还救过这个沈姑娘?”

皇帝又不没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况且当时这事又是件大事,所以这会一提来名字,倒是又对上了。皇帝这才明白,这哪是什么上巳节看上的,只怕这小子惦记人家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你这个侄子,当初可是见义勇为,当了一回大英雄,”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虽说那次救人,他什么伤都没受,可到底是皇子,这要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皇帝如何能不担忧。为了这个事情,德妃还在他跟前哭诉过呢。

于是他没好气给纪恒解释了下,纪恒这才了然地笑道:“我说含元不是这样的性子,怎可能见了人家姑娘一面,便巴巴地请赐婚。想来竟还有这样的缘分在这里呢,这倒也是天赐良缘啊。”

纪恒既是纪钰请来的说客,关键时候,自然还是为他说话的。

“父皇,儿臣并无欺瞒之意,本来儿臣也并不知她就是沈三姑娘,只是后来才听说,所以儿臣这才敢斗胆前来,请父皇赐婚的,”纪钰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皇帝这会哼了下,不过心底倒是不见反对的。

虽说都是为儿子指婚,不过这个沈姑娘家世品性都是顶好的,便是配了纪钰,也不算埋没了他的儿子。若是他真喜欢,他这个做父皇的,便是成全了,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方才说非她不娶,可是认真的?”皇帝瞧着他问道。

纪钰当即抬头,表情坚定道:“成婚乃是大事,儿臣不敢有丝毫马虎。所以请父皇成全。”

他从方才到现在,便一副心意已决地模样,皇帝瞧着他这冲动的样子,却是没有生气。反倒是心底笑了笑,到底少年人,有了喜欢的人,什么心思都会放在心上。

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那个人,只是那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他只得将那份喜欢藏在心底。

所以他见纪钰这般,自然不会做那个恶人。左右那些贵女,在他眼中倒是没什么区别,要是含元真的喜欢,那就指给他便是了。

“好了,朕知道了,平日里倒是没听你说这么好话,”皇帝没好气地挥挥手,说道:“朕也该去御花园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