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掌柜客气。”万启来脸上的笑容不变。
“货一定得给我留一些呀。”来人笑着说出目的。
“好说好说，张掌柜一直不离不弃地支持我们万家，万家有了好货自然也不会忘了张掌柜。”万启来笑着回答。
张掌柜满意地点头，然后进了铺子。
“万公子，你铺子里的货可也不能少了我的那份呀。”又一个掌柜过来。
万启来身边的小厮见来人脸色顿时沉下来，哼，这个墙头草。当初从万家进了不少货，还是托人过去，公子才匀了货过去，可后来还不是忘恩负义，投靠了霍家。
万启来不愧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他也知道对方不地道。但商场向来如此，换成是他，只要有钱赚，他也会投向别人。
他笑呵呵地回答，“放心佘掌柜，新品储存较多。少不了你们的货。”
来人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看着万启来的眼神都带上了小小的感激之色。
等人进了铺子，小厮忍不住开口于，“公子，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还给货？咱们又不愁客人。”
“商场上一向如此，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万家需要更多的商客合作，谁也不能得罪。谁能保证，以后不会需要用到别人的时候。你跟随爷做事，眼睛要放亮点，即便心里不痛快，也不许摆任何脸色给人看。”万启来白了他一眼叮嘱，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斜睨看了边上美人计一眼。
美人计里的客人依旧不少，不过对比原来的客流量，却是要少了许多。
霍七七，这才是开始，等着瞧！万启来信心满满。
霍七七是不在乎，不过万家的胭脂水粉铺子的确多多少少影响到了美人计的生意。最典型的是，年底结账地时候，有合作商趁机想和霍七七商谈降价的事宜。
“各位，美人计的商品都是根据成本核算出的最低价格，我不可能亏本卖给各位。”霍七七淡笑看着众人说，“至于万家的胭脂水粉铺子价格是多少，与我并无关系。”
来的商客之中，也只有极少数急功求利，绝大多数商客都是能稳住。
美人计的商品，只有香皂和其他面霜能威胁到各家，其余的商品，万家也毫无办法。
拿口脂来说，美人计之中的口脂颜色已经达到了五十来种，而市面上用的还是原本的胭脂口脂。各州地夫人小姐们，为了得到完整的一套口脂，简直使出了十八般办法。
而其他的护肤品也是成套卖，效果相当不错。价格方面虽然贵了一些，但质量好，追捧的人并不在少数。
提议的商人一出口，其他商客就忍不住暗笑起来。霍七七的性子可不好，别看她成天笑得像个孩子，实际上她绝对是瑕疵必报的人。等着倒霉吧！
“七公子，在商言商。不管如何，万家的货物已经对我们造成了影响。”还有人不死心。追求最大的利润向来是商客的宗旨。
霍七七淡淡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我说过，我不会亏本做买卖，你们是商人，也不愿意亏本，这个我完全能理解。如此情况下，我也只能忍痛割爱，明年和各位终止合同了。”
第一卷 第422 章 很熟吗？
开口说话的三位商客顿时愣住了。
作为商客，不是应该讲究和气生财，不得罪人吗？霍七七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再说，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霍七七直接就要单方面断了他们的合作，这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三位商客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其中一个就想开口解释几句。
其实三个人心里都很焦急，美人计的护肤品真正受到万家影响的只有三款货物，就算这三种商品不赚银子，但其他商品赚头还是特别大的。其次，霍七七这个人做生意图省事，他们和霍家可不止合作一种商品。
断了合作，他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合作商？
“我等也只是想和公子商量一番，并无他意。”一个商客酝酿一下后开口。
霍七七淡淡一笑，“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和人虚与委蛇。既然三位觉得不赚钱，而我又不愿意亏本做买卖。那么生意也就没有必要商谈下去。当然，你们当中谁觉得亏了，也可以提出来。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又不是老虎，非得逼着大家和我合作。常言说，生意不在情义在，以后大家相见还是朋友。”
当然是加了双引号的朋友！霍七七在心里又补充一句。如果是平日之中，这些人要是提出什么意见，她倒也不会放在心上。
偏偏在万家开始挤兑美人计的时候，立刻提出降价，这些人分明就是想威胁她。哼，他们也不打听一下，她霍七七是被别人威胁的人吗？
“七公子，既然已经结算了一年的账，能不能尽快将明年的单子签订下来。我们还急着回去运货。”曹正寒笑眯眯地插一句。
他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扫了众人一眼。
霍七七什么样的性子，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这些人简直是老虎口里拔牙——找死。
“对对，我也想早点签订协议，眼看就要到年，我得赶着这阵风。”陈德福也笑眯眯地插一句。
开玩笑，像霍七公子这么好的合作商哪里找去？他原本是药材商，可随着和霍七公子合作，他的生意已经涉及多方面，而且还是样样赚钱，傻子才会在节骨眼上找茬了。
有两个人开口，其他的商客也纷纷催着霍七七赶紧签订协议。
“七公子，不是…”三位商客急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霍七七摆摆手，“三位，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就不占用三位的时间了。”
三个商客…。
协议都是签订好了，各位合作商只要将名字签订上去即可。
“各位去庄子进货的时候，不妨看看别的商品。庄子里才做了风鸡、风鸭和风鹅，还有火腿和火腿肠，点心方面也增添了几个小品种，趁着年事，多的不敢说，赚个三两千两银子应该没问题。”霍七七笑着给自己商品推销，“至于美人计的商品，也只能这样了。”
“七公子，你放心。就算万家推出了新品，对我们影响也不大。”陈德福笑眯眯地说。
“对对，美人计的商品质量好，老顾客全都认。而且咱们是一个系列，不像万家只有单品。”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
霍七七笑着插一句，“等会儿我给众位带点东西回去挂在美人计铺子中，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剪羽几个立刻抱着卷纸出来，然后分给了大家。
有人想打开看。
霍七七开口，“各位，不急这一时。还有其他客人在，不方便。”
众人一听，目光顿时落在了坐在边上的三个商客身上。
这三个商客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转眼之间，他们就被霍七七排斥在外，成了别人。几个人看到其他商客都和霍七七签订好了协议，只有他们三个人被冷落在一旁，悔得恨不得直接给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那么贪心呢？明明美人计中的商品有利可赚，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
“七公子，你能不能发个话，让我们多拉一些商品回去？”其他商客根本不给三个人说话的机会，纷纷缠着霍七七要货。
年底正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各府想要买礼、送礼，还要招待，加上各府的消耗，再多的商品也能销售出去呀。
缺、缺、缺，什么商品都缺。
霍七七懒洋洋地说，“各位不是我小气，你们也看到了，我的铺子就那么大，每日的生产量也是固定的。我也想多卖商品是不是？可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各位赶紧去找货吧。”
她被众人追着落荒而逃。
“七公子，稍等。”
对比闹着要货的人，闹着要降价的三位客商更是急得浑身冒汗。但霍七七被人追着没影，他们想往前挤，却被一群人给挤在了外面。
众位客商见霍七七躲起来，只好一哄而散。
“三位请。”小厮过来赶人。
“这位小哥，还请通融一些，我们想和霍七公子说几句话。”三位客商悄悄给小厮塞银子。
“几位就甭为难小的了。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七公子是何等人，哪是什么阿狗阿猫能见的。七公子刚刚就在这儿，你们不抓住机会，怨谁？”一边说，小厮一边将人往外赶。
“小哥，还请通融一下。”如果可以跪下解决问题，三位客商宁愿给霍家的小厮跪下。
可惜小厮十分绝情，这点儿和霍七七很像，在多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小厮叫了一些人过来，直接将人抬扔出去了。
霍七七选择的合作商，基本上是各州府三位，从吃的、酒调料和护肤品洗涤用品分类，现在明明白白空出三个位置，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有人过来打听。
守在霍家大门口的三位商客见状，更是急得上火，可三个人却找不到可以和霍七七说上话的人。
而此刻的霍七七正在和李元白对账。
“空出人选给我如何？”李元白看着霍七七懒洋洋地问。
啊？霍七七一愣，一时没有回过神。
“洗涤用品和护肤品，我找人和你合作。”李元白再重复一次。
“六皇子可真直接。”霍七七叹口气。这样直白，反倒是让她十分为难起来。
“你我之前不用那么客气。”李元白面不改色地回答。
额？他们之间有那么熟吗？
第一卷 第423章 病发
“六皇子怎么忽然对生意起了兴趣？”霍七七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问。
“真丑。”李元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霍七七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以后不许这样笑。”李元白严肃地警告她。
这个人有病！还想管到她头上，连他皇帝老子几乎都不管她，凭什么。
“我说了，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李元白脸色也不好看，霍七七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耍心机，果然是皮猴子。
霍七七大眼瞪着他，李元白的桃花眼也在瞪着她。
最后还是霍七七妥协，算了，她不和神经病计较。
“六皇子应该知道，和我合作者，一个州同一系的商品只能用一家。”霍七七笑眯眯地说。
“嗯，所以明日过来商谈的并不是一个人。”李元白将一张纸递给她。
霍七七随意瞄了一眼，发现上面是三个人的信息。
这货果然是有备而来！霍七七气结，哼，这三个人彻底上了她心中的黑名单，一个也不用。
“六皇子，年底结账。劳烦你派人到庄子里将银子给结了。漕帮那边的银子，我也帮你收下了。”霍七七打了一个哈欠说。
“凡是不用亲力亲为，养着一帮人，又不全是废物。”李元白看到她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忍不住愤怒。
这人？霍七七不想和他说话，哪怕对方是在关心她说话不中听，她依旧喜欢不来。
想想两个并不是太相熟的人，忽然对方对你如此关心，细想甚恐。
霍七七很想告诉李元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没到如此坦诚相待的地步。不过，李元白的气场有点儿大，而且他说完以后，扯到的还是生意方面的事情，霍七七也就不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李元白来去匆匆，他在护国公府坐了片刻之后，立刻离去。
他似乎就是为了空缺的代理商而来。
想想也是，李元白身上的公事多，他能抽出时间过来，已经不容易。毕竟已经到了年底了。
想想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霍七七有些感慨。
当天下午，美人计门口就贴出了告示。
其实，三位客商和霍七七节约的事情，已经在许多客商之间悄悄地传开了。这三个名额，早就被众人盯上。
美人计公开推出三个名额，众人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
万启来站在万家铺子门口，自然也看到了这张告示。
才开始而已，霍七七就顶不住呢？哼，以后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了。
霍七七秉着公正公开的原则，在醉仙楼二楼接待了有意合作的商客。最后从中选择出了三位代理商。
双方签订好协议之后，霍七七就让他们去铺子里取货。
“几位有没有意和我们万家合作？”被霍七七放弃的三位客商，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后悔得恨不得直接去跪在霍七七求得原谅。
但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卖，就在他们走投无路之际，万启来出面了。
都是做护肤品生意的商客，彼此之间又存在着竞争关系，三位客商自然认识万启来。
“万公子的意思是？”一个客商忍不住问。
“几位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做生意不如做熟。霍七公子眼高手低瞧不起人，我万家却喜欢和有胆略有见识的人合作。”万启来笑眯眯地回答，“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商谈。”
“这？”
“多谢万公子看得起，不过对于胭脂水粉生意，我已经毫无兴趣。我已经决定还是做回老本行，还是独独卖药材。”
“我也放弃做胭脂水粉的生意，承蒙万公子抬举。”
三个人，居然有两个人回绝了万启来，万启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扭曲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人给了他脸面。
剩下的两位客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都暗暗摇了摇头。吃了这一次大亏，他们可不敢再小瞧了霍七七。
霍七七不不急不躁，自然有手段去对付万启来。这怕这位万公子也只能得意这一段时间了。
只是这些话，他们不会对跟随万启来离去的那个傻缺说，毕竟大家还没有到交心的地步。
霍七七等打发了新合作者走后，懒洋洋地看了桌子上的名单一眼。哼，她就没看出来，李元白挑选的几个人有什么不同。
晚上的时候，三皇子和李元白在府里坐着。
三皇子挑眉看着李元白挤挤眼，“你和霍七七私下里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你一说，她居然还真答应下来，那三个名额，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了。”
“我和她合作，多少有点儿交情。”李元白淡淡地回答。
“老六，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可不好，年纪不大，成天板着脸，漂亮的姑娘全都被你吓跑了。”三皇子笑呵呵地说，“你不会也对霍七七动心了吧？说来也不怨你，谁叫霍七七是京城美人之一。如果让霍七七和女人比，全京城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可惜了呀，她只是个男儿身。”
李元白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有本事这话去霍七七面前说。”
“还是饶了我。就她那性子，一般人哪敢去惹她。要是一不留神给点儿小鞋穿，真心没人受得了。”三皇子笑起来。
忽然，他的眉头皱起来，一只手也不自然地放在了胸口处。
李元白脸色一变，“药。”
小邓子就在三皇子身边伺候，闻言，连忙帮着李元白一起在三皇子身上翻。不大一会儿，李元白就从他身上找到了药，然后喂他吃下。
吃了药以后，三皇子的脸色才转变得好看一些。
“最近是不是经常犯？”李元白盯着他问。
三皇子苦笑，“最近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痛得时间也越来越长。”
“先躺下，清风，立刻去武义侯府叫人。”李元白脸色沉下来，过去亲自扶着三皇子去了床上。
三皇子也没有客气，他心口处十分难受，吃了药，心跳得还是很快。
李元白看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以及发黑的嘴唇，不禁心急起来。神医谷的人，怎么还没有来？
“别让母妃知道。”三皇子陷入黑暗前留下一句话。
李元白盯着他，额头也开始冒汗。
第一卷 第424章 抓包
三皇子的运气不错，清风到武义侯府的时候，神医谷那位跟着安惜时一起过来的荣盛，恰巧刚回来。
听到三皇子在府里又犯病，师徒几人根本不敢耽搁，拿了布包就去了三皇子的府上。
等他们到了三皇子府里见到三皇子时，三皇子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荣盛二话没说，立刻伸手搭在了三皇子的手腕上。
“六皇子，别太担心。有我…师父在，三皇子必然不会有事。”安惜时看到一旁眼神犀利的李元白，忍不住开口劝慰她。其实，她想说，有她在，三皇子不会有事。
可她见到李元白的眼神后，不自觉地就改成了师父在。
安惜时心里有些懊恼，她怎么就如此不争气，见了六皇子，她变得就好像不是自己了。
李元白没有心思搭理她，不，应该说，他从没有将安惜时放在眼中。哪怕安惜时是神医谷的挂名弟子。
安惜时见他直勾勾盯着床上的三皇子，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她不禁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眼中就湿润了。
不过她很清楚，如果她这时候真的落泪，李元白不敢不会搭理她，甚至还会厌恶她。
她努力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扭头走到床边老实地盯着床上的三皇子看。
三皇子的情况很不乐观，荣盛一句话没说，试完脉以后，就拿出银针，他吩咐人将三皇子的上衣脱掉，然后开始下针。
片刻之后，三皇子胸口就扎满了银针，像个刺猬一般。
荣盛半点儿也不敢马虎，用手不停地提银针，渐渐地，他的额头也冒了汗水。
最终，三皇子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李元白眼中的担忧，苦笑着开口，“看，我的命果然很大，我说过，我死不了，还就真的死不了。”
“还有力气说话，果然一时半会死不了。”李元白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