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欧锦却没有给她这机会,她突然十指暴长,猛的抓住胡蓝蓝的长发,所有的仇恨此刻全部聚集在她的指间,她再也不会放过这机会。

“你这个婊子!!!”这咬牙切齿的怨毒语声还未落,胡蓝蓝的撕心惨叫已经响彻医院。

欧锦的手上,紧抓着一把生生从胡蓝蓝头上拔下来的长发,而胡蓝蓝已经抱着头号啕着倒在了程王的怀里。

与此同时,程王猛的挥手朝欧锦脸上扇去,他用的力气是那么的大,将瘦小的欧锦直扇了出去,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你才是婊子!!!”他大骂。

医院的值班医生和警卫都被这巨大的争吵声惊动了。

走廊上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胡蓝蓝的号啕,欧锦的尖叫,程王的怒吼。

这荒唐的剧目演至高潮。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刻里,谁也不会知道。

欧锦的小皮包里,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看过的短信:我和他在医院看你儿子,你来呀。

抱着头号啕大哭的胡蓝蓝,在程王的怀里嘴角轻轻上扬。

床上双目紧闭的程星索,眼睫非常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他的双眼,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目光幽黑,宛若夜妖。

chapter.6(1)

更新时间:2009-12-28 15: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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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程月光握住方向盘,他的手心里微微出汗,英俊的嘴角紧紧抿着,仿佛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什么秘密。

他的心是沉甸甸的,但却又有一种新的力量在流动,刚刚从星索在的医院出来,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轻轻的破土发芽。

星索那张苍白而美丽的面孔不时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的手指间仿佛还留着那一丝熟悉的体温。

他没有醒,他没有醒。

他也许永远不会再醒来。

但是,他相信,即使在沉睡中,他的星索,也绝不会放弃。

一小时前,他坐在星索的病床边,试着慢慢的伸出手去。

他们俩,有着非常相似的两双手。

这手,像他们的妈妈欧锦,指尖圆润,指节纤细,手背上有着隐隐的淡青色血管,这样的手,总是令人联想到钢琴。

而在更小的时候,他们的妈妈,一手牵着他们一个人,温柔的教他们把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敲出悦耳的音。

“咚!”他调皮,趁妈妈不注意,用力的敲下去,发出巨大的一声,把妈妈吓了一跳。

妈妈佯怒的举起手欲敲他的头,星索赶快扬起小脸替他开脱。

“妈妈听我弹吧。”星索的声音总是细细柔柔的,像个女孩子。

他把小手按在钢琴键上,一下一下,笨拙而认真。

曲子出来了,是《两只老虎》。

他和星索同时跟着妈妈学钢琴,他还没有认清所有的键,星索已经会弹《两只老虎》。

他啪啪地拍起掌来,星索是那么聪明的孩子,在内心深处,星索不仅是父母的骄傲,也是他的骄傲。

那是被他牵在手里的小弟弟,他原以为,他们可以牵着手一辈子走在阳光下。

然而,成长来得这样的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星索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人生路上,他独自越走越远。

直到星索出了车祸,他们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这是他自上中学以来,这么多年头一次和星索这么安静而执着的相对着,只有墙上的钟和窗外的树影在轻声呢喃,他和星索的呼吸,这么近。

他说:“小星,你回来了。”

其实他不是想说这一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但是一开口,他就这样说了。

他这才知道,这就是他的内心。

他爱星索,这个一母同胞流着相同血液的弟弟,就像爱他自己一样。

星索没有回应,他安静的睡着,睫毛温柔的卷曲着。

他把自己的手覆在星索的手背上,慢慢握紧。

他们之间多年来的墙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他们手握着手,又像童年时一样,亲密而温暖。

程月光开始跟星索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爸爸的出轨,胡蓝蓝的荒唐,妈妈的痛苦,学校的传闻。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消失的力量似乎又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多日来难得的一种平静,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他说:“小星,爸爸不能那样对妈妈,妈妈为他付出了一切,她会死的。”

他站起身来,和他的弟弟说再见。

程月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胡蓝蓝谈一谈,这时,他突然发现前方有一辆黑色的车很眼熟。

他按响了喇叭。

黑色的车似乎稍一犹豫,但转瞬加速,意欲离开他的视线。

他疑心大起。

黑色的车里,程王的私人司机兼保镖钱永强回头对后座上的女子说:“是月光的车,在追我们。”

后座上一身水蓝衣衫的美丽女子胡蓝蓝吃了一惊,她回头看去,果然是程月光的车。

她催促钱永强快开。

但是钱永强只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他对胡蓝蓝说:“他的车速度比我们的车快,而且月光的车技我比不过。”

他不听胡蓝蓝的话,径直将车换道,驶进边上的一条车很少的岔路,在一间银行前停了下来。

程月光的车也迅速停在了旁边。

他飞快的跳下了自己的车,拉开了黑车的车门。

胡蓝蓝美丽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她并不想下车,但是程月光的目光如同两颗钢钉一样刺得她无法逃避,而司机钱永强看上去也傻了眼。

“下车。”程月光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同于他往日的温柔。

胡蓝蓝突然横下心来,她把遮在额上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然后笑了起来。

他有什么可怕的?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她轻盈的将修长笔直的双腿伸出车门外,然后看也不看程月光一眼,款款的朝着银行外面的休闲长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