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踹开拦路的椅,由温玉搀着躺倒在一张泛黄的病床上,脱了外套高声喊:“九筒,你他*妈坐那等死啊,还不来给老子缝针!”

“你带个靓妹来,我还以为你没钱开房间,到我这里借地方办事。”九筒哼哼唧唧拿了医疗箱过来,拉开陆显上衣,查看他腰侧一道半寸长的刀口,正兹兹往外冒血。

小老头带上老花镜,抬眼看一看温玉,“劳驾,小靓妹帮帮忙,去大立柜里给他拿一根大麻抽,麻醉剂早八百年用光。”

“你手快点,我忍得。”陆显说完,冲着温玉一阵坏笑。

小老头冷哼,针下去,他一样痛得皱眉,伸手抓了温玉到床边,一低头吻个尽兴。

她挣扎,他的手便到了她后颈,咬着耳朵威胁她,“你再敢动,我们就一边缝针一边做。”

她再不敢了,只恨自己一时心软,吃错药,居然也做农夫,救一条忘恩负义转头就咬的蛇。

戚美珍同武大海急匆匆闯进来时,见到的便是陆显光着上半身,任九筒提着针在皮肉间穿梭,眉头也不眨一下,因他怀里抱着娇娇小小的温玉,正吻得尽情,这一点点痛又算得什么。色字当头,男人的兽性一览无遗。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写得匆忙了点不过这两天有事,只能先这样了回头再慢慢修吧

逼迫

陆显按住她后脑,将她绯红的脸藏在自己胸口。如同行窃的盗贼藏一颗璀璨发光的夜明珠,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收针,小老头说:“给你系一只蝴蝶结,一条青龙横腰上,包你靓。”

陆显问:“关师爷呢?”

“在路上,五分钟就到。”武大海不敢抬头,眼睛直愣愣盯着九筒脚底,一双老式黑棉布鞋,哪里是医生,分明是来找陆显练拳,咏春啊,随Bruce Lee征战天下的咏春。

嘿!哈!

马步蹲好,架势摆开,徒手对付三四十鬼佬不在话下。

中国人在电影里天生神力。

温玉被他拿捏在手中,悄悄越过他肩头,去看时髦气派的戚美珍。

烫成细细卷的中长发,头上四六开,松松蓬蓬。时下早不流行一刀切的厚重刘海,她露一颗饱满圆润的额头,弯弯柳叶眉,尖细瓜子脸,最突出是一双唇,涂涂抹抹多少层口红,才得出眼前红到晃眼的颜色,烈火一样凌厉,绚烂,急匆匆向极致攀爬,不到顶不罢休。可惜太热烈,太妩媚,不慎淡化了眉眼,使她细长眼眸不自觉黯然。

她抽薄荷登喜路,是个惯于烟视媚行却棱角分明的女人。

头顶吊灯晃出去又回来,惨淡的光颤动,照亮温玉平静后的面孔。

戚美珍差一点被烟呛住口,呼吸不顺,一股气钻进胸口,找不到出路,闷头乱窜,肺叶都刺痛。

好,真是好,十六七岁,正是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纪,用不着任何化学品修饰,甚至一件标签五百块的靓衫都不必,管你把她装进三尺宽三尺长笼屋,还是红灯长亮迎来送往的夜总会,她都是一样年轻,皮肤晶亮得会发光,头发柔顺乌黑,身体的发育尚未完成,是一只今晨初绽的莲花,干干净净,无需修饰。一个笑便打败你花三小时梳头化妆,三天试装改装,三个月瘦身减脂的努力。

难怪年年生日,都有傻女许愿,要青春常驻永不老,要老公爱她永不变。

何止是傻,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同现实对比,残忍令人不忍瞩目。

戚美珍手中的烟将要烧手,仍未察觉,只是悍然、凌厉,却又迷惘、恐惧地望住温玉。望住她小小一张脸,藏多少女人野心。

明知会有这一天,明明经历过形形色*色来抢食的对手,但这一个却将她震得甘苦回返,有口难言。

温玉在戚美珍眼里读出曾经尤美贤盯住她的眼神,相同的怨恨,类似的懊丧,以及一样的仇恨,仿佛是她夺走了她们的青春,她才是她们痛苦的根源。

温玉忍不住瑟缩,真可怕,尤美贤为什么不去恨温广海,戚美珍为什么不去恨陆显?

她这一时一秒的软弱恰好落尽陆显眼里,他好笑,揽住她腰,问:“你怕什么?”那么近,暧昧灼伤多少痴恋的心。

温玉垂下眼睑,不肯答话。

戚美珍说:“什么时候——”哽了一哽,薄荷登喜路几时变得这样苦,“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一种,胸脯都未开发好。还是个混血?我记得你最烦鬼妹。”

戚美珍眼睛毒辣,一见即知。

实际而言,温玉只有来自温广海的四分之一葡萄牙血统,淡而又淡,虽不愿承认,外貌上她更像尤美贤,典型的江南女儿,碧玉妆成,水墨点画,眉眼秀丽,清婉柔顺。泄密的是眼睛,双眼皮略宽,轮廓略深,眸色略淡,似两颗透明透亮琥珀珠,清澈见底。

陆显捏住她下颌,仔仔细细再将她五官研究一遍,笑着发愁,“混血?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吗,伊莎贝拉?”

温玉依然沉默,沉默是无声的反抗。

陆显威胁,“你不答话,我只好亲自撬开你的嘴。”

她抬眼瞪他,遗憾的是除却娇媚,未留下多少威力,无奈令他心潮起伏,难定。

“我是。”

“真简短,你是女侠?”

“我是混血。”

“你是牙膏,挤一点算一点?”

温玉企图在他臂膀中挣扎,“你不要欺人太甚。”

千年难得一遇,他笑呵呵好脾气,“就是欺负你,你能怎样?”

温玉咬牙,“你最好这辈子都行大运,不要落到我手上。”

“行,我怕你。”满是轻蔑。

门动,这位关师爷黑西装黑皮包是个瘦骨仙,皮鞋一定是订做,不然哪来这样高的跟,将他短短身高顶到一百七十公分。

三七开的头发,梳得精光,油头粉面,进门来先点头,“D哥,阿嫂,大海哥——”还要叫九筒和温玉,被陆显一抬手,不耐烦打断,“警察那边怎么说?”

关师爷推一推黑色细边框眼镜,讲话时两只眼会放光,一看就精,精过鬼,“警察才清场,吹水权的人死得差不多,还有一个衔一口气被推进ICU吊命,活不活得过看今晚…………”

“飞仔呢?”

关师爷顿一顿,似乎在斟酌字句,“有命在,不过手脚都被砍,治好也是废人。”

“叼你妈嗨,自己地头还被人砍!十几个人从楼道窜下来,前后堵死,飞仔能打,也抗不过围攻!秦子山,老子要你命!——”陆显窜起,一脚踹翻桌椅,双眼外凸,猩红滴血。

难怪人家讲古惑仔多是嗑药嗑成神经质,一时一时发疯。

武大海跪下,自己扇自己耳光,声泪俱下。

“大D哥,你砍死我吧,不是我偷溜,飞仔也不会被人砍成残废,是我误事,是我该死…………”

戚美珍靠着大书桌,红唇开合,“关你什么事,秦子山同吹水权串通,要搞死大D,你去了也就是多一个人死,没用。”

陆显扶着伤口,在屋子里转圈,怒气难平,“给我只烟。”

戚美珍说:“我的烟你嫌不够劲。”

九筒说:“烟没有,大麻就多得不得了。”

“大麻就大麻!再啰嗦抓你去填海!”暴躁,暴跳如雷,没有丝毫耐性,丑恶暴露无遗,也许这才是他真正面目,等毒品麻醉神经,深呼吸再深呼吸,异香入肺,他脖颈向上,胸膛起伏,长长舒一口气,终于上天堂,回味过后才有精力打理俗事。“飞仔是为我受的伤,关师爷,不管出多少钱,官司要打到最轻。至于武大海,明早你拿二十万,先给他老豆家姐急用。听说他还有个女朋友?”

戚美珍说:“不就是在夜皇宫做事,你还指望她给飞仔守节啊?”

陆显过足了瘾,脾气也变好,皱着眉,冷冷说:“飞仔出来之前她要敢找下家,就叫她去南洋卖一辈子。武大海,你去办好。”

“知道知道,D哥放心,我一定办妥。”武大海好不容易收眼泪,站直身,就盼去将功赎罪。

关师爷突然出声:“大D哥,吹水权的人还有一个没死透,难保醒过来不会透口供,械斗死这么多,也算大案,白督查急立功,用钱摆不平。”

“那你要怎样?”陆显大声吼。

关师爷道:“我看,要找一个不在场证明人。最好是没有利益冲突,保证可信度。”

一屋子流氓妓*女都把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温玉。

陆显挑眉,笑,“这个刚刚好,女高绩优生,还跟鬼佬有血缘,不信她信谁?”

温玉的厌恶都压在心底,并不表露,沉声问:“你要我说什么?”

陆显未开口,戚美珍抢先答:“学生妹做援*交,社团大佬花钱买*春,七点到九点,花样玩尽,时间刚刚好。放心,威得利旅馆我去套词。”

温玉的脸被戚美珍轻轻巧巧一句话,逼得褪尽血色,这样明晃晃的侮辱,单刀直入的践踏,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学生妹,再坚强再独立也承受不起。

小小的拳头捏得死紧,尖细的指头不过血,发白,可知她有几多愤怒,几多恨,“如果我拒绝呢?”

戚美珍不屑道:“你看看眼前,还有没有胆敢说不?”

陆显在一旁,享受着大麻看好戏。

温玉被逼近死角,她的一点点怜悯与不安分,居然会令自己走这个地步。

配合,她会被尤美贤扇到耳聋,再被欧玉芬赶出家门,学校更会将她除名,周遭同学对她,会如同对汤佳宜,捏着鼻子走过身边还要嫌臭嫌脏。不配合?开玩笑,不字还没出口就会被戚美珍和陆显扔去假戏真做。

她此刻恨不得陆显去死,横尸街头,死无全尸,立刻,马上。

伤心羞愤有什么用?

她看向关师爷,平息了胸中翻腾的恨意,极力冷静地同他说:“这种证词,你以为有效?一看就像串供,胁迫做假证,可信度是零。你们习惯用这种方式做事,陈旧没新意,早应该改。”

“怎么改?毛没长齐就敢说大话。”这种话,自然来自戚美珍。

温玉注视着陆显双眼,定定神,说:“第一,到了警局,你要配合,不然我做什么都没用。第二,我要十万,不记名支票,别瞪我,你买供词都免费?更何况我领你演全套,天衣无缝。现在,我要拨一通电话。”

关师爷问:“你要call哪位?”

温玉道:“打电话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额,因为WPS抽风,工作不正常无法保存。。。怕写了又丢失,所以写一点发一点在线更,这一章主要写温玉的小爆发,要让D哥斟茶道歉我对不起大家,我太罗嗦了。。。。还没来得及写到斟茶道歉就三千字了。。。。我太废了。。。精彩的只能等下章了还有,预告一下,下章或者下下章男二出场这个男二不一般啊,不同于我任何一个文的男主同志们可以预测一下是哪一种哈。。。话太多,我撤了。。。

争锋

“温小姐,据你陈述,今日夜间八点二十分,永华道一百三十九号宏鑫大厦天台,嫌疑人陆显在未经你同意的前提下,强行对你进行冒犯性身体触碰,可否请你解释当时为何会出现在天台?”

问询室灯光亮得刺眼,照得她原本无血色的脸僵尸艳鬼一样惨淡。

尤美贤与温广海都推脱不在,唯有姐姐温妍肯来,伴着她陪同问话。

染了血白衬衫早被门口专职打小人的猪婆婆烧成灰烬,她穿大一号的蝙蝠衫,正是被时下新女性狂热追捧的款式,却反而衬得人单薄如纸,柔顺长发垂在肩头,一双眼哭得通红,此时此刻依然后怕,瑟瑟缩缩抓紧领口,怯怯望向白制服警官,才张嘴似乎就要哭出声。

谁还忍心问下去,更何况是男人,最冲动自负以及自以为是,未进化完全生物种类。

无可否认,女人是天生戏子,对于何时何地,以何种面貌示人,借以达到最终目的,拥有绝对敏锐触觉。

你看她一抬眉,一眯眼,低头哽咽瞬间,欲言又止的艰难,无处诉求的苦楚,细节化表演,足够拿遍亚太区影后,“我的历史老师,每周六八点都去同情人约会,留三十分钟空白时间安排背书,实在苦闷。学业压力可怕,书本枯燥无味,老师凶悍不讲理,我通常都趁这个时间去天台透气,放松心情。谁知这一次会遇到咸湿佬,对我…………动手动脚…………”

“你确定是在八点二十分至九点之间?”警官皱眉,再多问一遍,事件太巧合,总令人无法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受害人没有理由说谎。

温玉点点头,忍一忍哭腔,才说:“我看过挂钟才出门,不会有错。”

同座的女警不耐烦,更不相信,女人对女人,一贯有不知名敌意,噢,也许应当说女人对这类姿色过人却矫揉造作的女人自然而然,当做天生宿敌,“温小姐,可否请你描述案件过程,侵犯程度,便于检察官起诉,是猥*亵或是Sexual Harassment (性骚扰)。”

据本埠相关法律,“任何人猥亵侵犯另一人,即属犯罪,一经循公诉程序定罪,可处监*禁十年。”但性骚扰案最低六个月囚禁,更允许庭外和解,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另一人说:“温小姐,如果实在艰难,也不必勉强。”

他温和亲善,好警员代表,就是不知隔日换一位三百磅老妇来报案,是不是还有心情温言软语循循善诱。谁说人人生而平等?全是政治家神学家大鬼话,从来没有平等过,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与幸福。

电视前慷慨激昂演讲,为劳苦大众造一个金碧辉煌的梦,捞足三十趴选票,结果自己第一位住进皇宫。

温玉说:“是…………最先是言语挑*逗,讲他曾经在天台,同阿嫂大战三百回合,又描述细节…………太恶心,我没有办法说出口。”

那警官连忙安慰,“好的好的,我明白,不必讲得太露骨。”说完被同事瞪,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温玉继续,“后来…………后来他有触碰我胸部,用牙齿咬我耳垂,还有…………他亲我…………他的舌头…………对不起,我想吐…………”捂住脸哭,断断续续,沉闷压抑,多多少少激起旁观者义愤之心。

女警官设身处地,也能放下敌意,“温小姐,请原谅我说话直接,就你描述而言,对方并没有实质性侵犯,至多定为Sexual Harassment,甚至不够理由延长拘留时间。温小姐,你的诉求是?”

“我不想将事情闹大。”温玉低头。

温妍抱住她,轻拍她后背,同警官说:“我妹妹太小,又在念书,这种事情传出去,总是对女方伤害多。”

这类案件,一贯都是低调处理,社会文明开化,但对女人要钱有增无减,又要你勤俭持家,又要你外出挣钱,条条框框,可凑成新时代女戒。

警官会意,“温小姐要求赔偿?”

温玉说:“赔偿?是赔偿还是变相付款?我已被他侮辱,还要再被他的钱侮辱一次?我拒绝。”

女警官不耐烦,“温小姐,我们要按程序办事。并不是所有诉求都在法律上有效。”

温玉道:“我时常看报纸,许多人做出民事侵害后被法院要求登报道歉。我不希望张扬,但也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吃闷亏。我要他斟茶道歉,在警局同我说对不起三个字。”

女警官诧异,“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温玉抬头,眼底疑惑,“他是谁?不就是无正当工作四处流浪的咸湿佬?”

女警官无奈,“对,你说的十分对。”

已近午夜,这座不夜城依旧灯火辉煌。

调解室铺陈简单,一张长桌,七八张椅,足够当事人与办案警员分坐。

只是四处封闭,没得一扇窗,用以保护当事人隐私,但未免建得太像监狱,压抑封闭,逼得人哮喘突发。

关师爷同警方沟通完毕,陆显驾着腿,斜着半边身子坐在椅上,没有风度更没有仪态,活生生一副痞子模样。

看待温玉,十分可笑,以及轻蔑,“我陆显活到今天,还没有谁敢要求我郑重道歉,温小姐,你要钱尽管开口,何必闹成这样,十二点,警官也要收工,浪费大家时间。”

一只普普通通搪瓷杯,再廉价不过的铁观音,温玉并不介意他气急败坏冷嘲热讽,仔仔细细添茶倒水,滤过第一道洗茶,再添第二道滚水,顷刻间茶香四溢。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有仇不报非君子,陆生,你说对不对?”

“有话直说。”

温玉意有所指,垂目看水中翻腾的茶叶,浮浮沉沉,风水轮流转,这才算滚滚浮生,“陆生,你们做过什么自己清楚,这口气我咽不下。让人欺凌侮辱却不反抗,得来的不会是息事宁人,而是变本加厉。我不是陆生,不知你们帮派规矩法则,但有人欺到头上,我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跪下磕头。陆生,这里是警局,你不要逼我。”

她预备不计后果,反水叛供,指证陆显?早知道就不该信她,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哪有那么好心,出谋划策,积极主动帮忙。

关师爷暗暗捏一把汗,温玉说得不错,这里是警局,陆显再猛,也不敢在警局生事。

陆显坐直身,直面温玉淡而又淡的眉目。

她心中紧张,冷汗涔涔,被他狼一样贪婪审视的眼神锁住,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一刻沉默对峙,陆显突然间发笑,右手握拳,敲击桌面,咚咚咚——如心跳,沉稳有力,步步为营,“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温小姐,你很够胆。”

温玉不疾不徐,将茶杯推到他面前,“陆生,茶温刚刚好。”

等待,时间被焦灼紧绷的沉默无限期拉长,五分钟漫长得身心俱疲。

陆显终于收起似笑非笑神情,端起茶杯,面容肃穆,如同她说,茶温刚刚好,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她拿捏恰当,已经早将他脑中利益衡量研究完成,她笃信他一定服输,不然不会放手一搏。

陆显这一刻,居然有莫名欣喜。

“温小姐,对不住。饮过茶,恩怨两消。”

温玉终于抬头,与他沉沉目光隔世相逢,她轻轻勾一勾唇角,就可同明月争辉,姣姣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