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了一个偶像明星,外头的世界像末日来临般快翻天了,可是对于时间几乎静止的殷卫及狐僊小芸,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那份宁静、悠闲。

「你在各个名山大川间找我,有什么急事?」

慵懒的半躺在沙滩椅上,狐僊小芸微微眯起泛着异光的双眼。不同于先前古典美女的模样,现在的狐僊小芸恢复成他原本的样貌,一名面容混杂着英挺、秀气,说不出风情的斯文男子,不论何时,眼神中永远流泻着复杂情感的望着殷卫。

「没有什么特别的急事,和我一样在神人大战中清醒的殷家前辈全都兵解了…」

躺在另一张沙滩椅上,殷卫清明的双眼望着远方,不必转过头去,他也能感受到狐僊小芸的眼光一直留恋在自己身上,空狐的痴情他比谁都了解,从他救回那只受了伤的小白狐开始,纠纠缠缠了这么多年。

「兵解?那为何你…」

「尘缘未了。」

听见殷卫那不起涟漪的四个字,狐僊小芸只觉得有什么 力量在胸口重重撞了一下。所谓的「尘缘」指的是他吗?殷卫终于承认了他放不下他?可是他决定要了却这段缘分了?从此不在有瓜葛?

「你…打算做什么?」空灵的嗓音幽幽的说着,狐僊小芸的天性使得他遇到再天大的事,也只是如此平平淡淡的面对。

「我没想过要做些什么,我只是记挂着你,我担心你因为我,一再错过修成正果的机会,妖,并不是不会死,等到天人五衰的时候,大罗神僊都救不了你…」

认真的望着狐僊小芸,殷卫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他不是故意装傻,他不是故意视而不见,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狐僊小芸渡过这个情关,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殷卫不想看见自己的好友这样烟消云散。

「你该知道我的劫在哪?得不到的记挂着,得到了又舍不得放下,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瞳孔直勾勾的瞧着殷卫,狐僊小芸知道他明白,那个男人比谁都更清楚,尘世间的人生百态、酸甜苦辣殷卫都尝尽了,他都还有牵挂的事情,做不到真正的大彻大悟,更何况被层层叠叠的情感纠缠着的痴情狐僊?

「小芸…」

「卫官,你记挂的是我,我牵挂的是你,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你肯吗?」

也许是恢复了本来样貌,也许是真的再不开口,他没有下一个机会,狐僊小芸嗓音空灵依旧,可是语气却份外强硬。

他并不是真的想逼迫殷卫,只是殷卫算到了,他也算到了,他的大限将至,如果他无法修成正果,天人五衰那日他将烟消云散,这情、这缘将彻头彻尾成为一场梦、一场空。

沉吟了好一会儿,殷卫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急着找到狐僊小芸,正是他卜算出对方在劫难逃,而他却算不到,自己对于小芸而言,究竟是缘还是劫,他害怕自己这一点头,反而害了对方,可是不点头,他知道小芸会心心念念的牵挂着他,这只应该淡薄却动情的空狐陷得太深,而自己也不见得完全潇洒。

「卫官,你答应过我,欠我的来世会还…我等到了吗?」

没有七情六欲的空灵嗓音,蕴含的却是最深刻、强烈的情感,狐僊小芸不断转换着七彩的瞳孔,瞬也不瞬的望着殷卫,或悲伤、或喜悦、或担忧、或平静,他算等到殷卫的来世了吗?

已经死过一回又重生,算是来世吗?那一句「欠他的会还清」让狐僊小芸一直支橕着,不管多苦他咬着牙都得重新修炼回人形,为的就是殷卫的来世,而他真的等到了吗?

微微的笑了笑,静静的握了握狐僊小芸冰凉的手,殷卫闭上眼悠闲的躺着,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先是愣了愣,随后也跟着笑了笑,牵紧的手不再松开,狐僊小芸躺在另一张椅子上休息,陪着殷卫欣赏着天地的变化。很多话,不需要明讲,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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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会议室内,气氛说不上来的凝重,原本毫无关系的殷坚,意外的被邀请,好几次唐南萍想说些什么,全让那双泛着红光的浅灰色瞳孔瞪了回去。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那天早上我们去接新雨时,她已经不在屋里,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房子、车子都没有动过,手机也联络不上,之后的事情新闻都有报道,你们应该很清楚。」

没好气的回答着何弼学的疑问,向新雨的经纪人不明白,为什么这群电视台工作人员还干起警察的调查工作,叭啦叭啦的质问着一堆尖锐的问题,别看何弼学一脸稚气,一旦认真起来,自以为身经百战的经纪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们也很担忧新雨的安慰,所以才会请唐老师帮忙…」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经纪人的态度很明显,他完全交由唐南萍去烦恼,有恃无恐的让何弼学火冒三丈,他头一次冒出掐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念头。

「是的,我感应得到新雨现在很平安,你们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可以很快的将她寻回来。」装模作样的拨了一下手中佛珠,唐南萍神态自若的回答。

殷坚跟何弼学互看一眼,现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偏偏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向新雨有危险,只能陪着这几个家伙煞有其事似的耍猴戏。

「那节目快点进行录制,向小姐也能早一点回来。」看了何弼学一眼,殷坚低声的建议,那位主宰节目的帝王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希望那几个以为自己掌控全局的混蛋,会在节目中将向新雨的下落交代出来。

「你不能利用你的道术找人吗?」半转过身,何弼学压低音量的窃窃私语,殷坚无奈的摇摇头,如果可以,他用得着没事找事跟这些人瞎搅和吗?殷坚的道术只能寻找死物,如果真让他找着了,岂不是意味着向新雨已经死了?

简单的再次对过流程后,阿咪比了比手势要送唐南萍他们离开,何弼学随意的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向新雨的经纪人在离开时,硬塞了张名片给殷坚,而那个对于陌生人一向够冷淡的天师,二话不说的扔给何弼学,他才懒得处理这些琐事。

「喂!要一起走吗?」

看了看表,殷坚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电视台耗去大半天,跟何弼学相处久了,被传染到鸡婆的个性啊!明明是个不相关的人失踪,他在这里大伤脑筋,又没有人付他钱。

「嗯,等我!马上好!」随便的将东西扫进包包一背,何弼学笑容满面的等在门边,说了马上好就马上好。

「算你厉害!」嘴角微微上扬,殷坚拽着何弼学的手臂往逃生门走去。

「干嘛不搭电梯?」

「除非你想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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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卧房,仅有阴冷的月光自雕花窗棂间流泻而入,感谢吴进的品味,总在不轻易的小地方展露表现出浓浓的仿古风。King size的大床上,单薄的蚕丝被下,两个清瘦、修长的身影纠缠着,缓慢、规律的微微摇晃。

尖锐的犬齿轻轻擦过何弼学的颈边,不意外的让他陷入一阵兴奋的战栗之中,连带的刺激了深埋在他体内的殷坚跟着低沉的哼了一声,两人或配合、或竞争的互相牵引着,一直一直都有那么好的默契,一直一直都是那么的契合,随着两人愈来愈激烈的动作,身上泛起层层薄汗,最终在一记低吼声中释放。

「呼…好累…」满足的叹了口气,何弼学嗓音意外的低沉、慵懒,听上去万分性感。靠在殷坚身旁蹭了蹭,试图将汗抹在那个有着洁癖病症的怪胎身上,结果对方也和他一样浑身湿淋淋,愈蹭的结果是愈糟糕,狼狈到家。

「你累什么啊?你根本都没在动!」低声的笑着抱怨,殷坚开始怀念起当初吸根烟就能恢复体力的年代,哪用得着像现在,躺上半天等待心跳、呼吸恢复正常,而且还会立刻让睡意袭卷,要想跟从前那样一晚来上好几次,只怕是天方夜谭了,还是多注意保养身体,否则因为这个理由英年早逝就太糗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也有很认真在配合的!」呵呵笑着,何弼学揪起薄被就想擦汗,惹得殷坚厉了他一眼,将整包面纸当头扔了过去,拜托不要再弄脏卧室了,床单、被单清理起来很费时。

懒散的摊在床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开腔,这种舒服、宁静的时刻,完全不想要有别的事情来打扰。

「啊啊——激烈运动过后就饿了。」伸腿踹了踹殷坚,在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厨艺比较高竿的人出马啊!何弼学乐得等吃就好,如果让他自己来弄,九成九又只是泡面一碗。

「你想吃什么?」其实也很不愿意爬起来,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让何弼学下厨,那会变成灾难片,殷坚只能认命的接下这份工作,仔细想想其实挺不划算,所谓的男主外、女主内,结果他们家钱是他在赚,家事是他在做,何弼学这位大少爷的命也太好了吧?

「唔…我想一想。」

认真的考虑起来,何弼学圆圆脸蛋上写满困扰,殷坚的厨艺太好了也是麻烦,几乎什么都弄得出来,反而不知道点什么餐才好。

「算了!你别想了,你最后又是一句随便,没品位的家伙…」

「你有品味就够了嘛!我全心全意信任你喔!」

「滚开!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全身散发着酸臭味,不要贴着我!」

「这是男人味!男人味你懂不懂啊?」

故意要蹭到殷坚身上,何弼学夸张的扑了过去,两人在大床上打打闹闹的滚成一团。果然没有危机、没有世界末日的日子过起来好幸福,唯一要烦恼的就是钱,赚够了就能躲起来享受安稳的小日子。

「不闹了!我真的很饿啊!你要不要顺便煮点东西给卫官他们?不晓得在不在家哩?一整天不见人影,你说…他会不会跟狐僊小芸…」

「够了!不要再往下说了,我不想想象那个画面。」

抱着头胡乱的呻吟几句,提及这个问题,殷坚就一个头两个大,理智上他是绝对不会去干涉殷卫的私事,他爱跟谁交往就跟谁交往,可是情感上他却没办法像何弼学那么潇洒,废话!那是他的父亲,跟狐僊私奔了谁受的了啊?

「呵呵——不要再纠结了啊!过来,让哥哥安慰你!」放肆的朗声笑着,何弼学顽皮的眨了眨眼,趁殷坚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人拽了回来按到,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说好了一人一次,这回该轮到他了吧?什么肚子饿就暂时先摆一旁,该讨的利息钱还是得把握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喂!你精虫上脑啊?刚刚不是还在喊肚子饿?」低声的笑着,殷坚其实很爱何弼学这种时候的神情,旁人绝对无法了解,平日里因为圆脸、大眼还外带酒窝看起来稚气、纯良的年轻男子,在这种时刻表现得有多性感。

「饭又不会跑掉,什么时候吃都行,可是你不会一直乖乖听话的躺着啊!自然要把握机会喽!」

邪气的笑了笑,何弼学深深吻了殷坚一口,自以为帅气、霸道,被吻的那人却觉得好像让什么小动物啃咬着一样。

压在对方身上,亲吻着殷坚的颈动脉,何弼学喜欢这种感觉,强而有力的心跳,还有混乱的喘气。

随着两人愈见升高的体温,在在(再次?再再?)说明了殷坚是个活人的事实,他们可以一起长大、一起变老,有一天再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何弼学不用担心自己老死之后,殷坚被孤伶伶留在阳间了。

趴在殷坚身上继续又啃又吻,何弼学知道在这种时刻不该分神,可是他眼睛的比例异于常人,导致可接受范围、角度也宽广许多,眼角余光像是瞄见了不该瞄见的东西,狐疑的转头过去,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就这样大大方方站在床边。

「啊啊——!」吓了好大一跳,何弼学激烈的朝后一退,差点自床的另一边翻落,幸亏殷坚眼明手快的将人揪了回来。

戒备的盯着床边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她似乎是在尖叫,只不过没发出半点声响,可是她的神情、动作,激动得浑身颤抖,肯定是在声嘶力竭的尖叫。

下意识的朝床头摸去,除了面纸,Lube跟保险套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更别说远在书房里的符纸了,殷坚暗自的咒骂几声,现在的幽灵鬼怪愈来愈会挑出场的时候,用得着专捡他一丝不挂的时候冒出来吗?

「啊啊!坚哥,她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所在床的另一角,何弼学探头探脑,他虽然自认为豪气干云,不过那是面对殷坚慈才独有的一面,至于其他人,何弼学还是有羞耻心,没理由让个陌生女子看个精光。

「最好是眼花…」俊脸写满了不爽,再好的兴致都让那个煞风景的女鬼给搞没了,殷坚面色铁青的爬了起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碰头了,没想到有胆子从电视台跟回家里,让他逮着非得叫她烟消云散。

「太诡异了,怎么会有女鬼跑进家里?你不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布满结界吗?还经过小姑姑跟卫官的加持,照理说应该像铜墙铁壁一样啊!」随意的罩了件浴袍就晃出卧房,何弼学大着胆子在屋里搜索一遍,确认了那个年轻女鬼不在,有些摸不着头绪的瞎嚷嚷。

「什么女鬼?」

冷不防的冒了出来,殷卫及狐僊小芸好奇的注视着何弼学,吓得后者心跳差点停止,为什么这个屋里的人都不使用「门」那个东西,他以后一定要在家里贴张公告,禁止这些人嗖的一声突然出现,连招呼都不先打一声。

「你们跑去哪里了啊?不要老是让人担心嘛!都这么大的人了…」老气横秋的指责者,何弼学完全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也忘掉了女鬼闯入的事件,只记得逮到机会赶忙教训缺根神经的殷卫。

他的宝贝儿子嘴上不说,可是心底却很担忧这个老是不在状况内的父亲,何弼学认为自己有必要替殷坚好好的阐述一下他的立场,外头的的世界是很险恶的,像殷卫这种过分单纯的人,还是不要太逞强、冒险。

「别那么紧张,我会照顾卫官。」轻柔的笑着,狐僊小芸一直很喜爱何弼学这个凡人,看他跟殷坚这样携手走过风风雨雨,能够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确实是一件万分美好的事情。

看了看外貌上同样年轻,可是实际上却相差了数百岁的两人,殷卫无奈的苦笑着,他有这么脆弱,需要旁人保护吗?

通说他才是殷家道术第一的高人,怎么一个、两个全在紧张他会出事,他都死过一回还复活了,最厉害的就是他啊!

「有看到女鬼在哪吗?」

一样也罩了件浴袍,不过殷坚明显的洗了个澡才出来,俊脸写满了杀气,手中又是符纸又是金钱剑,竟敢挑那种时刻闯进他的地盘?若不赏她几记天打雷劈他就不姓殷。

「什么女鬼?家里怎么可能出现女鬼?」温柔的笑了笑,阳间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这栋房子,除了殷卫特意设下的约定,像是狐僊小芸以及他带回来的山猫,一般的妖怪、鬼灵没那个本事闯过他们殷坚的结界。

「不!真的有!我跟坚哥都看到了!」强力的辩驳着,何弼学撞鬼的经验比谁都丰富,这种事问他准没错。

「是的,那个女鬼我见过,八成是在电视台跟回来的。」说不上来,殷坚老觉得那女鬼眼熟,不过他一向对陌生女子不太在意,所以没放在心上,若不是跟回家里、闯进卧房,殷坚大概会理所当然的视而不见,毕竟没人付钱请他「处理」嘛!

「这屋子前前后后布满结界,一般的鬼灵是进不来的,所以你们见到的那个不是『鬼』。」想也不想的站在殷卫那一方,狐僊小芸扬声替他解释着,殷坚及何弼学还太嫩,所见所闻自然比不过收妖伏魔经验老道的殷家前一代继承者。

「不是鬼?」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何弼学兴奋的追问着。

一旁的殷坚沉吟好一会儿,他多少猜中了那个不是「鬼」的鬼究竟是什么,只不过这种事并不常发生,突然间遇上了有些措手不及。

「是生灵就是你还活着,但是灵魂出窍去报讯或者求救。」平静的回答着,殷卫一边说,一边焚香。

袅袅白烟开始在屋里飘散,最后在角落里凝聚成一个人影,正是那个声嘶力竭尖叫的年轻女子。

「生灵?真是复杂…」搔了搔头发,何弼学很识相的退到一旁看另外三个高人处理事情,那个白烟聚起的女子形像只是她残留在屋里的影子,真正的生灵早不知飘散到何处了。

「你忘了吗?你让阿Joe砍成重伤时,也曾化成生灵求救啊!」仔细想想就知道那个「女鬼」的不同之处,殷坚很快的冷静下来,他会一再出现肯定是在求救,在电视台跟殷坚偶遇,知道了这男人看得见她,自然而然的跟了回来,希望殷坚能够帮助她。

「哇…那种猴年马月的事情你都能记得?坚哥你真不是普通的小心眼。」被提醒了不愿回想起的往事,何弼学忍不住的连打了好几个冷颤,认真想想,他的人生真够曲折、坎坷。

狠瞪了何弼学好几眼,殷坚也不想这么小心眼,只不过发生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的事,他哪有办法不记得,尤其像何弼学这么精彩的人生,心脏若是不够坚强,老早就让他的种种遭遇吓死了。

「咦?这人看起来好面熟。」瞪着白烟凝聚而成的人形,何弼学也觉得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因为白烟凝聚的关系缺乏色彩,他老觉得那个年轻女子应该是五光十色的耀眼。

「是那个叫向新雨的小姑娘啊!外面都是她的新闻跟照片。」眨了眨泛着异光的眼睛,狐僊小芸温柔的提醒,他陪着殷卫在外头逛了好一阵子,映入眼中的全是这位当红偶像的身影,很难不记得她。

「啊——就是她!」神情激动的拍掌,对于思索良久后终于得到答案,何弼学开心的笑了起来,可是随后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向新雨变成生灵跑来求救?不会真让殷坚猜中,那个宝贝甜心走了大霉运离死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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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将一些不常用的法器摆上桌,殷坚好奇的瞄了几眼正在阳台那个拨打电话的何弼学。

自从确认了化成生灵前来求救的「女鬼」是向新雨后,这个好心肠呦鸡婆的年轻男子,就开始联络着相关人员,试图求证那位当红偶像的下落,反而把记者当狗仔队使用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不要浪费了他们的这项才能。

「你确定有用?殷家的道术不是只能找寻死物?否则让小芸『伸手一抓』不就解决了?他的法力比什么都好用吧!」

擦了擦有半张桌子那么打的罗盘,殷坚很讶异竟会用到这个尘封依旧的法器,隐约的猜中殷卫的意图:他希望在离开之前,将殷家所有高深的道术全教给自己。

殷坚的心情突然有点闷闷不乐,他们父子好不容易才相聚,即使知道殷卫老早就脱离了三界五行,事件一到他必定会离开,但是能多相处一刻便是一刻,殷坚的嘴上抱怨归抱怨,他并不那么想分开。

「殷家还有很多玄妙的道术,我要教你如何纵观天地,从中找出异象。」

捉了一把豆子握在手里,殷卫闭上眼念念有辞,跟着再将那把豆子撒在罗盘上,原本以为会凌乱的四散开来,没想到那把豆子像有灵性的在罗盘上滚啊滚,有些站立、有些平躺的停留在不同的点上。

「撒豆成兵啊!」温柔的微笑解释,狐僊小芸欣赏着殷卫认真、专注的神情,这个男人的博学多才,恐怕是阳间里万中无一的厉害角色。

看着罗盘上的豆子全都归位后,殷坚心中泛起异样的感受,不需要多加解释,他就能明白或站、或躺的豆子分别是代表什么,这是殷卫与天地相通之后,寻找出来的人,只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还是不清楚向新雨在哪啊?

「这样还是找不到向新雨啊!」指了指罗盘,殷坚扬了扬俊眉,豆子上又没写名称,哪知道哪颗是哪颗,更何况以向新雨的状态,不属于妖怪、不属于鬼灵,那代表她的豆子该站直还是躺下?

「难怪小琳会让你气个半死,你学习道术确实挺不用心,这样凭着天分蛮干,终有一天会吃亏的。」没好气的横了殷坚一眼,像这类高深的道术,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只能依靠心神领会。

比起殷卫,殷坚的个性浮躁了许多,一时半刻间也学不会这类精深的道术,殷卫再心急也无可奈何,只有等到他的宝贝儿子年纪稍长,心性沈淀一些后,才能满满领悟他传授的这些。

拉开落地窗儿回屋里,何弼学的脸色阴阳不定,气急败坏的将手机扔回背包里,殷坚不需要无谓的语言,仅仅扬了扬眉,前者就像接收到他的发问般的连忙摇头回答:他跟电视台的人联络许久,真的没人知道向新雨的下落,标哥早就派出好几组人马追查,全都无功而返,如果不是她的经纪公司保密功夫做得太好,就是这位当红偶像真的人间蒸发了。

「新闻部的人说警方也介入调查了,约谈了经纪人跟唐南萍。」回报了最新消息,现在外头大概又乱成一片,SNG采访车肯定堵在向新雨的经纪公司外。

「警方也不是太蠢嘛!」殷坚皮笑肉不笑的冷哼数声,傻子都看得出来是经济公司搞的鬼吧?就那些媒体无聊的跟着一头热,看来女娲灭世的决定是对的,凡人实在太不争气、太堕落无聊。

「可惜,没有证据,警方也不能刑求啊!经纪人跟唐南萍不开扣口话,没人知道向新雨在哪里。」耸了耸肩,何弼学相信殷坚的直觉,既然化成生灵来求救,那么向新雨一定遇到危机,偏偏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说再多没人理会也无济于事。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们开口啊!」眨了眨眼,狐僊小芸难得的露出顽皮神情,其余三人突然心生一计,装神弄鬼啊…确实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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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浩大的回到电视台,原本这份工作就没有什么固定上下班时间,所以不论哪个时候看见何弼学在电视台出没,都应当见怪不怪。

不过,今天陪着他回电视台的人,除了殷坚之外,还多了殷卫及狐僊小芸,这几个人站在一块儿后,容貌有互相加乘的效果,看得其他工作人员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

说到底,何弼学的一生总是让旁人很眼红,圆圆的脸蛋外加深深的酒窝,长相虽然有点偏幼稚,不过认真起来却很帅气,再加上身高优势,不论是女人运或者男人运,何弼学已经够让一堆人妒嫉死了。

自己条件优秀就算了,结交的朋友一个、两个全都出类拔萃,已故女友是身材火辣的女主持人、跟演艺圈的女神闹过绯闻,现任男友是帅哥天师、跟名模管彤交情匪浅,再加上现在冒出来的两位新朋友,何弼学的人生就是绕着这些俊男美女们、或者是让这些俊男美女们绕着打转啊!

「学长?」

正在,忙着剪接前一回录制的节目,阿咪愕然的望着何弼学,后者坏笑两声的站在门边,即使脸上写满狡狯,深深地酒窝还是让他看上去貌似纯良。

「没事,你继续忙!我只是带几个朋友来参观节目录影,待会儿你替他们弄几张贵宾证吧!」漾开一个阳光、爽朗的笑脸,何弼学故意娘娘腔的吐吐舌头请求。

若是普通男子扮出这种样子,大概只会得到「恶心」两个字的评价,偏偏浑身散发着可爱气息的何弼学做出来天衣无缝。

阿咪只能傻愣愣的点点头,接下这个原本该是助理负责的工作,谁让这个男人倒霉,接手了张正杰的位置,开始了被顶头上司压榨劳力的人生。

「喔…对了!向新雨的经纪人又更改要求了,他们希望实况转播,还是要求配置一辆采访车出任务,应该是想在唐先生感应到什么时,第一时间出动采访吧?」递了一大叠待审核的文件给何弼学,阿咪一五一十的报告着。

虽然他也很心急向新雨的安危,可是临时将节目变更为实况转播,对他们而言增加了不少麻烦,更何况他们整个小组都没有实况转播的经验,到时肯定会手忙脚乱、突发状况不断。

「实况转播?真是够噱头哩!标哥怎么说?」听不出是褒是贬的冷笑数声,何弼学专心的批阅着手中的文件。

大概是担心事件愈闹愈大吧?连警方都介入调查了,所以想利用他的节目下台阶,在摄影棚里装模作样的说感应到人在哪里,然后让采访车出动来招英雄救美,向新雨顺利复出、唐南萍赚到名气、观众看得爽快,真是一举数得的狗血招式,如果不是因为预先得知向新雨可能遇到危险了,何弼学真想为她经纪人的商业脑袋鼓鼓掌,炒作得不留痕迹哩!

「标哥说你全权负责,你说了就算!」诚实平且崇拜的回答着,阿咪望着偶像般的盯着何弼学。

整个电视台唯独他这位制作人有这种滔天权势,他想做的,高层几乎没有不答应的,只能说何弼学实在太厉害,弄个节目即使风波不断,收视、广告收益始终居高不下,让同个时段的其他节目只能牙痒痒的心有不甘。

「这样啊…你觉得制作小组经不经得起实况转播的考验?」沉吟了一会儿,何弼学认真的询问着。

他打算给制作小组一次震撼教育,看看他们面临突发状况时,够不够机灵、能不能及时反应,不过前提是制作小组得够实力,毕竟还很年轻,如果真的扛不起这个重担,勉强他们只会让节目变得一团乱。

「嗯…也许有点混乱,不过这确实是个机会,让制作小组熟悉实况转播。」认真的思考着,阿咪也想挑战看看,如果不能突破这一关,恐怕永远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他的前辈张正杰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现在是别家电视台的制作人,他希望自己也有这种机会,何弼学如果肯放手让他去试试,阿咪很愿意去努力。

「好!就这么办!你辛苦喽!」又一次摆开可爱但不容拒绝的笑脸,何弼学用力拍了拍阿咪的肩膀,琐事当然交给他去忙,制作人只要躲在幕后发飙即可。

悠闲的喝着茶,殷卫觉得很新鲜,怎么有人喜爱在茶里加糖、加奶,而且量多到完全喝不出茶味,倒是一同等待着的殷坚跟狐僊小芸很习惯了,这就是所谓的时代变迁,很多事早已不是殷卫那个年代时的模样了,这也再三的提醒他,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喂!你们等很久了吗?」喜滋滋的凑近,何弼学很顺手的取过殷坚的杯子灌下一大口,电视台里的空调永远那么冷,待久了容易口干舌燥。

「不久…我很享受二十分钟内让四、五个女人询问,我跟卫官是不是双生子…」冷嘲热讽似的哼了哼,殷坚扬了扬俊眉表达不满,他讨厌跟卫官一块儿出门正是这个原因,哪有父子俩长那么相像的,五官分毫不差的比双生子更像双生子,这种遗传基因真令人感到恶心。

「我们还好,殷坚一脸杀气,没多少人敢惹他,倒是小芸比较烦,已经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他想不想进入演艺圈。」呵呵笑着,殷卫心平气和的解释着二十分钟内发生的有趣事情,他们三人住在这里确实很醒目,也难怪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会注意到他们了。

「没办法喽!谁让小芸那么正,不管男相、女相都正翻了,想拉他进演艺圈是正常的啊!管彤还是名模咧!」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笑了笑,在电视台楼下的咖啡厅,时常有星探出没,对何弼学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连他都遇到过几个实在不长眼的菜鸟星探哩!

「你处理得怎么样?节目什么时候开录?」抢回自己的热饮,殷坚严肃的询问,他没那个闲功夫耗在这里,愈早救回向新雨,他就愈早摆脱掉那只生灵,他可不希望她真的变成只女鬼缠着自己。

「情况有变,节目变成Live播出,所以得委屈你们再多等一会儿了。」双手合十扮出哀求貌,何弼学原本打算请狐僊小芸在节目录制之前,装神弄鬼的吓一吓唐南萍跟经纪人,让他们乖乖的将向新雨的下落吐出来,现在计划更动了,看来他们得随机应变了。

「实况?他们不是打算拖好几集?」皱起俊眉冷哼,殷坚颇不以为然,一开始就不该搞出这种事,娱乐圈简直一团乌烟瘴气,女娲肯定很后悔放过凡人一马。

「可能是因为警方介入调查了吧?他们又不是白痴,当然会想到是经纪公司自己搞鬼嘛!媒体虽然一头热,但其中看好戏的成份占不少比例,只能说会用到这招,若不是向新雨太笨,就是她的人气开始下滑,经纪公司紧张得乱下猛药了。」

摇了摇头,何弼学对于这类事情见得太多了,观众很现实的,喜爱的艺人一批换过一批,有几个能像丛云那样幸运,一直被高高在上像像女神般的捧着,就连他的节目也是一个、一个更换,观众不喜欢了,只能一直塞给他们新的。

「那么今晚就会有结果啊?不就没我们的事了?」平静的笑了笑,殷卫起身就想离开,像这类五光十色的场合不适合他,若不是为了殷坚跟何弼学,以殷卫的性格,他一辈子都不会跨进电视台。

「等等,我的节目有一个钟头,他不要给我拖到最后一分钟,既然来了,还是请你们多帮忙。」何弼学用力的拜托着。

有时他也很佩服自己的灵感,若不是打算在节目当中动手脚吓吓唐南萍,他也不会提早回电视台,更不可能这么刚好的先准备实况转播,以阿咪严谨又不够冒险的个性,他可能会再三的确认,确认到最后一刻,搞不好实况转播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你安排吧!我们尽量配合!」闪烁着异光的眼睛眨啊眨,狐僊小芸难得的轻松、自在,居然学管彤装起可爱来了。

殷坚跟何弼学略微惊讶的互看一眼,猜想着狐僊小芸跟殷卫之间也许发生了些什么,又或者摆平了些什么,总之这两个纠纠缠缠了大半生的老家伙开心就好,那两个小的极有默契的选择闭嘴,有些话别挑明了说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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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行动力十足的很角色,何弼学一旦决定了节目改为实况转播,他还怕困难度不够高似的就定在当晚,一通一通的电话将制作小组Call回电视台做准备,整个摄影棚让他搞得像战争般惨烈,结结实实的让那些菜鸟工作人员上了一堂震撼教育。

同一时间,阿咪则负责联络向新雨的经纪公司,原本以为会遇到麻烦,毕竟是临时变更的拍摄计划,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很难缠的经纪公司这一回非常配合。

按照何弼学的推测,他们应该受到各方的压力,尤其是警方的介入调查,想要赶快结束事件,有个完美台阶可以下,否则让人揭破是自导自演,那向新雨就真的玩就不成反而提早断送自己的演艺生涯了。

「都安排好了!」冒出一身汗,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阿咪跟在何弼学身旁东转西转,万分佩服身旁这位大制作,不愧是见惯大世面的厉害人物,在这么兵荒马乱的时候,还可以如此从容不迫的保持迷人微笑。

「阿咪,你有出息了!我自己来搞还不见得这么完美!」毫不吝惜的赞美着自己的工作小组,何弼学之所以能这么成功,靠的当然不只他自己,更多的时候是底下那群专业的人士,何弼学是个很成功的领导人,知道放手让那些人去完成任务才是最佳的选择。

「学长…」感动得无以复加,阿咪泪眼汪汪的望着何弼学,他对他的顶头上司又更爱慕几分了,真不愧是无敌的制作人。

「拜托,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心有所属了!」

「学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开玩笑…阿咪,你太认真了啦!放松点、放松点!」

动手掐了掐阿咪僵硬的双肩结果愈按摩愈僵硬,何弼学无奈的笑了笑,有个太认真的下属也很麻烦啊!像这样的突击状况多来几次,只怕阿咪就爆血管英年早逝了。

等到唐南萍就定位,而那些三催四请终于也来到现场的命理师们都做好了,节目总算开始播出,时间控制得分秒不差。

一旁乐得看戏的殷坚等人,由衷的佩服着何弼学,在这个摄影棚里,他真的是名厉害的制作人,别看他总是挂着稚气、可爱的笑脸,一旦扳起面孔,工作小组只得赶快绷紧神经,应付他扔出的一道又一道难题。

「那个唐老师说起话来也挺有板有眼的,颇有禅境。」站在角落里欣赏着节目进行,殷卫小声的发表心得,狐僊小芸永远是附和他的微笑 点头,而殷坚则颇不以为然的冷哼数声。

倒是经过他们身旁的工作人员,总是不由自主的多瞧几眼,光是小芸一人就够颠倒众生了,再加上宛如双生子的殷卫、殷坚父子档,尤其是殷卫,纯白唐装还有佛珠,打扮、品味和唐南萍十分接近,但是他的英挺、俊秀完全不是那个凡人能比拟的。

「嗯,招魂的咒语念得有模有样,不过…向新雨死了啊?招什么魂啊?这个白痴…」

看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批评着,殷坚不耐烦的频频看表,那个男人可以再装模作样一点,等救回向新雨后,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干脆顺便连步享郊也一起教训,怎么会教出这种笨蛋徒弟。

「我怕他再拖下去,等一会儿真的就会招到那个小姑娘的鬼魂了。」漂亮的瞳孔闪过一抹阴沉的光芒,狐僊小芸绷紧俊脸,他感觉到不好的气息袭来,殷卫、殷坚父子俩互看一眼,摄影棚内的布景灯混乱的闪动几下。

正在解说着该如何依据罗盘推测出向新雨的下落,唐南萍说得口沫横飞;同时,头顶的布景灯开始闪烁起来,现场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看得出那名年轻、斯文的命理师帅气的脸庞僵了一僵,随后努力的编着说词,硬是将这个奇特的现场解释成向新雨在跟他报讯,他们找对方向了。

「真是这样?」溜到殷坚身旁小声的问着,大概是因为对方还没有真的死了,所以何弼学这只灵异雷达反而发挥不了作用。

「当然不是!一样是生灵干扰,只有这里人太多、阳气盛,她没办法现形。」摇了摇头,殷坚觉得情况十分不妙,这连人来人往的电视台,向新雨的生灵都有办法做出布景灯乱闪的「特效」,那这位当红偶像真的离死不远了,而且不只离死不远,她肯定还饱含怒气,死后必定成为怨灵,造起孽来难以收拾。

「你最好让那个家伙快一点,那个小姑娘快橕不住了。」连「家伙」二字都用了出来,可见殷卫也失去耐性了,何弼学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才是掌控节目流程的老人,自然有办法让唐南萍加快速度。

一方面堆满笑脸好脾气的请谈唐南萍指导个方向,好让他在外头闲逛的采访车能第一时间开往目的地,另一方面则让人联系救护车,务必要救回向新雨。

在何弼学身旁跟前跟后学习的阿咪,虽然不明白他为何那么笃定失踪的当红偶像受伤了,不过他还是忠实无误的完成何弼学交待的每个工作。

摄影棚内的室温骤降,何弼学背脊突然泛起好几阵冷颤,不必旁人提醒他就可以猜想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想也不想的往回走,这种时候还是待在殷坚的身旁安全一点。

「学长…?」一直跟前跟后的阿咪,让突然停下脚步的何弼学吓了好大一跳,差点一个不注意的当头撞上。

微微的发着抖,何弼学的双臂像是太过寒冷般的立起鸡皮疙瘩,唇角冒出一口白烟,瞳孔瞬间泛白,变化实在太过惊人,不等何弼学有任何反应,阿咪就先尖叫起来。

「阿学!」低吼一声,殷坚立即飞奔到何弼学身旁,后者甩脱他手臂、愤恨的瞪着唐南萍,喉间不断发出破碎的咯咯声。

「怎么了?怎么了?」显然让节目制作人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唐南萍有些不知所措,不只他,其余的工作人员同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节目应该继续下去?现在是Live播出啊!

「是你!是你害死我的——!」高八度的尖叫,摄影棚在何弼学凄厉的指控后所有灯光、电子仪器大乱。

凄厉的尖叫声,明显高八度的频率,何弼学目露凶光愤恨的瞪着唐南萍指责着,泛白的瞳孔让人不寒而栗,负责拍摄的摄影大哥,频频看向实际上指挥着整个现场的阿咪,他该不该调转机器来拍摄他们伟大的制作人鬼上身实录?

「学…学长…」

已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突发状况,偏偏就是没料到制作人会鬼上身这一点,阿咪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瞪着何弼学。

他不禁好奇如果是前辈张正杰会怎么办?那个男人应该会很开心的拿起DV记录下来?事后再跟何弼学炫耀,这种「好东西」没有浪费,更没有便宜到别人。

可惜这个念头只在阿咪脑中闪过,这个平日里口甜舌滑,可是遇事很谨慎的老实男人,第一时间就望向在一旁参观录影现场的殷坚,经过何弼学跟标哥挂起双重保证的天师,肯定很有本事啊!

「阿学!」

剑指运劲,捻在指尖的符纸立刻冒出火光,殷坚俊脸紧绷的将何弼学拽回,想也不想的将还在燃烧中的符纸塞进他嘴里。

「呼——哈嚏!」

打了个冷颤,何弼学的瞳孔恢复正常,殷坚体贴的脱下外套让他披上,真不愧是灵异雷达,每试必中、万事万灵。

「小芸。」一等到向新雨的灵魂被逼出何弼学的身体,殷卫小声的唤了一声,狐僊小芸明白的点了点头,掌心放出了一只泛着紫光的蝴蝶追踪而去。

「殷坚!」

「我知道,你跟小芸先去,我跟何弼学随后跟上!」

难得父子俩也建立起特殊的默契,殷卫点了头微微笑,摄影大哥更加为难了,理论上他应该捕捉这神奇又精彩的画面,而且还有两个年轻帅哥入镜,会让女性观众疯狂吧?

可惜每当他镜头带到狐僊小芸身上时,大量的杂讯就开始干扰机器,连试几次后他再白痴都该知道冥冥之中有人不愿意被拍摄,再白目下去倒霉的会是自己。

有默契的互看一眼,殷卫及狐僊小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有人还没来得及眨眼,只能愣愣的望着原本站着两名绝世帅哥,如今却空空如也的地方发呆。

「好冷…等等让小芸喷他们一口狐烟吧!我懒得解释卫官他们怎么可以嗖的一声不见。」

吸了吸鼻子,何弼学牙关发颤的提醒,殷坚无奈的点点头,那两个老家伙也实在太随性了一些,都不晓得这会造成别人的困扰。

「学长…节目还在进行中啊…」阿咪苦着一张脸,现场全乱成一团,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晓得摄影机有没有捕捉下来,他都不晓得播出去的画面能不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