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初秋,但因夜深山中气候已有些冷意,我和他围坐在火堆旁,吃了些东西御寒。

静静的,我看着火苗滋滋的燃烧,听着山中时不时传来的奇怪声响,似野兽,似昆虫,似大树的夜语……

饶弄了弄火堆,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簪递至我面前。“送你一样东西,”他还是第一次送我礼物。

我抬眼看去,听他道:“是我亲手做的,算我迟回的赔礼。”

我接过,借着火光仔细的看着这枚玉簪,它头部呈白色,身体却是翠绿色,通体透明。头部雕刻着一个白色花瓣,手工极其细致,甚至连花蕊都栩栩如生,玉体上雕刻着细小的花纹,竟拼成了我的名字:花儿。

饶送我的礼物果然不一样。

“原谅你了,看在礼物的份上。”我偏着头说。

“我为你戴上。”

我歪过头伸了过去,由他亲手为我带上。

“这许多日,你一个人看来过得很好,”饶道:“看来你与李公子相处得不错。”

“还好,我当日不小心射伤了他,后来又发现我们住在一个客栈里,许多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的,我们也算相识了。”我一语代过和李继迁相识的过程,

“花儿,你不了解他。”饶似不愿多说,只道:“此人……还是和他甚少牵扯为好。”

我微一皱眉,唤道:“饶?”

他听到我的轻唤,看向我,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李继迁是何关系?”

饶瞥开了目光,看向滋滋燃烧的火焰,默然许久,方道:“在我们来开封的第三日,他也来了,就与你住在同一家客栈。那家客栈也是我的产业,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至于,我和他……我们只是因彼此有共同的利益必须合作而已。他并不知我与你一同前来,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我离开客栈后就迟迟未现身。”

他微一停顿,又沉默,我静静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李继迁身份不凡,他一贯不近女色。我本以为你二人会相安无事,但没想到,他会主动接近你。”

饶忽然抬头与我目光相对,幽深的目光看得我一惊:“你们所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甚至亲眼看到,他对你已达到惊人的关注和包容,与以往他的作风大大的不同,所以我才猜想,即使他不知你的身份想必也不会轻易放手,只是这次他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才会如此仓促离去,但是他人虽走了,却在你周围留了许多眼线,这也是为什么我深夜带你暗中离开的原因,为了不让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你会很危险。”

我微微的惊讶,李继迁竟真的这般在意我吗?在我周围布了眼线,难为他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饶继续道:“李继迁的身份非常,而且和我国也有许多牵连,如果被他识破你的身份,你很难再脱身,如今幸好他有急事,我们又已出了开封城,他断不会浪费时间再追来,若他派人来追赶,也自会有人应对。”

他依旧注视着我,眼中流露了些许担心。

火光映在我们的面颊上,黄与红交映,模糊了对方,我轻轻问道:“饶,他是谁?而你……又是谁?”

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不会骗我,但是他可以不回答我,这就是饶。

或许,我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一夜再无语,天刚蒙蒙亮,我们又再上路,夜晚露宿野外,而今晨,我是在饶的腿上醒来的。

不知为何,当我睁开眼,看到清晨第一缕的光亮映在他面颊上时,温暖的笑意自然而然的爬上了我的唇角。

明知道他的腿已经被我枕得麻木,我起身时还是恶意的用手指戳了戳,看到他嘴角微微抽搐的样子,我心情大好。

骑马过山,我忽然想起一事,突然厉声质问他:“耶律斜轸怎么会知道我住在哪里?是不是你又出卖我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我咬牙切齿,马鞭在手上躁动。

他见状笑道:“你忘了?我答应过耶律斜轸要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有半点差池,那小子说不定会把我碎尸万段了。”

“你会怕他?他只是个纸老虎,而你根本是个狐狸。”我轻蔑道。

“我不是怕他,只是知道他真心对你好。”他回道。

听他如此说,我心里突然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摇了摇头,又道:“花儿,你明知道,他对你最真,你如此聪明怎会不懂,只是你自己不愿去面对,另一个人已经不在了,何必还要放不下。”

他说的另一人是衣娃,我黯然,淡淡道:“你怎知他对我最真?我早已看不出来这世间到底谁对我最真,我早已认为,那样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了……”

饶轻轻一叹,:“花儿,在你娘亲去世之后,他曾回城探望你,你可知,当时他曾负伤几乎性命垂危,却因为担心你,为了和你有不到半个时辰的相聚,伤未好便请命回京,千里迢迢赶回中京就只为看你一眼。还有,那傻小子,为了追你回京,他违反军规,私自带兵追赶你,真的在草原上不眠不休的奔驰了几个昼夜,后来是我得到消息,便暗中助了他一把,并答应他,会随时告诉他你一路的行踪住所,让他放心。”

难怪他的信史会找得到我住的地方。

“花儿,你为何不试着接受耶律斜轸对你的这份心意?”

这疑问突然梗塞在我的心头。我沉默……问我自己,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呢?我不知道,我从没认为对他会有爱情,也从没发觉自己对他那种感觉会是爱情,我到底对他是用了怎样的心呢?我自己也不知道。而且衣娃,我一想起这个名字,心就会痛。不是说人死了,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的。

……

这一夜辗转,竟梦到了耶律斜轸,我梦到他偷了娘亲给我作的新衣服,给一个酷似我的雪人穿上,为了让雪人的鼻孔冒烟,他在雪人里面放了香炉(还是从我屋子里面偷的),雪人的头发居然用的是他偷偷剪掉的马尾巴,第二天,偷偷地躲在暗处看我一副死都不信的敲着脑袋进屋,偷偷躲在角落里笑得面部都扭曲了。

还梦见,他贿赂了我萧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仆人,让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让他骑着高头大马横冲直闯的进了我的院落,还故意抱住我不放,故意让那些仆人给他作证,然后偷偷露出极为可恶的笑容,得意得几乎鼻孔冒烟飞上了天,他走后,还吩咐那些仆人每天要在我面前不停的为他说好话,什么……那日英俊潇洒的将军……

这晚的梦,令我一整天又恨又闷。

让我喜欢他?!

不如让我去跳河吧。

我和饶下江南,一路山山水水,说不尽的风光。

多日后,我们终于到了金陵。

金陵最有名的是秦淮河畔的歌妓。

当晚,我迫不及待地换了男装,拉着饶一同上了画舫。

当我陶醉在江南美女的轻歌曼舞,婀娜丰姿的温柔乡当中时。才真正觉得做个男人真是太幸福啦!

秦淮河淡淡萦绕香甜之气,酒甜,人美,

皓月当空,美女环绕,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

我偷偷注意饶的一举一动。

男人到了妓院会是什么样子呢?还真让我好奇。

可饶简直就是个君子,冷冰冰的,只知道听曲,自顾自的喝酒,一点也不知道享受美人恩。

我几杯水酒下肚,再加上温柔美女的服侍便有些飘飘然了。

我取笑饶,“你是不是柳下惠?”

“傻瓜,别胡说。”饶敲了我一下脑门。

我嘻嘻笑了几声,借酒装疯,胡言乱语道:“你知不知道柳下惠为何会坐怀不乱?”

“当然知道。”饶笑道。

“你知道的不对!我告诉你,先给你几个答案,你从中选一个。第一、他是个太监、第二,他喜欢男人,第三、他本来就不行。选吧。”我邪邪的看着饶。

身边的女子,听到这个问题都娇笑了起来。

饶摇头叹息,“你必是喝多了,真不应该带你来。”

我看着他,痴痴的笑。

回去的路上,他背着我,我靠在他的背上,迷迷糊糊的还在高声唱和:“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我被他放在床上,他帮我脱下鞋子,袜子,为我盖好了棉被,我渐渐低声呢喃:“喝!喝……耶律斜轸小儿你等我还乡,我和你喝!喝……”

饶无奈的压下我冲出被子高举的手臂,再次为我盖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似隐隐听到他的叹息,一个大翻身,蜷起被子像个虾米般滚到了床内沉沉睡去。

有他在,生活便可以肆无忌惮。

从金陵出发,过扬州至苏州。一路风景秀美,这宋国果然江山如画,难怪,四周这么多人对它虎视眈眈。

苏州,经济繁荣,百姓富足,堪称宋国的鱼米之乡。

划着小船穿街过巷,这小巧的古城,以园林著称,也是宋国的状元之乡。

这次我们住的不是客栈,却是住在饶的私人宅邸中,饶的宅邸不大,名为流水居,很特别的名字,宅子占地面积虽不大,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凉亭翠竹竟样样不少,一踏进流水居就有种清新宁静的感觉,饶的住所一向是很有品味的,屋内陈设也很讲究,却又不俗。

流水居内显然每日都有人打扫,纤尘不染,干干净净。

终于不用再住客栈,住的地方又舒适,有了些家的感觉。

自来苏州饶变得忙碌,再无时间陪我游乐,不过我也自得其乐。

我刚来苏州的几日,整日里到处闲逛。

无意中听人说江南园林甲天下,天下园林甲江南,可是这些园林都是大户人家私有宅邸,我只能偷窥一二,想仔细看看,却不得其门而入。

今日,我没有出门,闷在流水居,盯着水中嬉戏的鱼儿发着呆,时而喝下略带苦味的碧螺春降火,苦苦思索着如何能欣赏一下名震天下的苏州园林。

1、当丫鬟到大户人家打工?不行,不符合我的身份。

2、花钱买通人家的家仆带我进去逛逛,可找谁呢?平白无故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坏人?

3、半夜翻墙进去偷看,可会不会被狗追啊?再说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

我左摇头,右叹气,思索着如何才能一睹苏州园林的风光。

饶刚进门,就见我歪在桌子上苦苦思索的模样,笑道:“你又想干什么了?”

看到饶,我闷闷地开口说道:“我想看苏州最大最漂亮的园子。”

他在我对面坐下,说道:“好,我明日就带你去瞧。”

我心下大喜,噌地来了精神,“饶,我就知道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一抬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震得他刚拿起的茶水溅了一身。

他无奈的摇头苦笑,不得不进入后堂去换衣服

他换好衣衫,笑道:“花儿,我带你去尝尝地道的苏州小菜。”

也不等我,自走自的先出了厅门,轻快地说道:“那家的酒是苏州最有名的。”

一听这话,我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向着美酒奔去了,美酒啊,我的硬伤……

第18章

参观过苏州最有名的园子,我叹为观止,这么大的占地面积,这么大的园林建造,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雕栏玉栋,住在里面是何等的惬意呀。我回身对饶说:“这建筑真奢侈,可是我喜欢。”

饶望着我,不知是不是一时性起,竟说道:“那我们便建一座,如何?”

我斜眼看着他,道:“你骗我的吧!”我不相信他说的,可心跳却快了,就像是有个人在里面打着鼓。

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声音带了几分宠溺:“只要你喜欢,我们便建一座更大更美的园林又如何?”

我紧握双拳举了起来又颤抖的放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猛地张开了双臂热情的拥抱住了饶,狂喜的喊道:“饶!我崇拜你!!!——”

从那日起,饶真的开始物色地皮,他多有钱我不知道,可占地这么大的土地价钱肯定不菲,况且不一定有钱就能买得到,可他却买到了。事后我问他用了多少银子?他说花了4万钱。但当时买下地皮的不是他,是一位辞官返乡的大人,后来暗中过到了饶的名下,后来那位大人离开了苏州,不知去向。

此事知者甚少,我想饶应是怕我们太惹人注目而曝露了身份,所以中间周转了一下。

后来,饶把整个园林的建造全部丢给了我,他时常不在苏州,这次却派了三个人来配合我建造园林。

他们都很少话,除了必须,从不和我多说一句。平日里亦待我极为尊敬,像是主仆,想必饶吩咐过什么。

而我暂时定居在了苏州,对外声称我是这园林主人的妹妹,当地人只道我是为了那个辞官返乡人的妹妹,却不知我其实是辽国萧氏之女。

我下定决心把这座园林建成,古往今来第一美的园林!所以平日顷尽了自己的心血,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要亲力亲为,左思右想。

饶派来的三个人平日里话虽少,可作事情都很麻利,尤其这盖房子的事情,真是复杂之极,有时候我都难免心烦气躁,可他们三人却把每件事都办得很好,有时我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时,他们也会给我很好的建议,有了他们三人真是事半功倍。

我把这座即将建造的园林并取名为:沧浪园。此名源自: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浊我足。

因这座园子让我费了很多心思,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入了冬,因天气潮湿,连日来连绵细雨不绝,园子的建造便搁置了下来。但南方就是比北方要好些,即使在冬季,园子的建造依旧可以进行,只待雨停。

眼看快到年关,这几日闲暇,我忽然有点想家,很想在年前回辽国为娘亲和衣娃扫墓。

越近年关,我越发思念家乡……

偶尔想起耶律休哥,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宋人的茶馆偶尔也会说起辽国将领,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都曾被说起,不过都是作配角,只为衬托他们宋人最英勇的杨将军杨业。这杨业在宋人口中被称为杨无敌,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就犹如耶律休哥在我辽人心中的地位一样。

即便如此,我知道,他们的名声流传真的很广,不只在大辽的土地上,就连宋人也不曾小觑了他们二人。

还有那讨人厌的耶律斜轸,他可是每隔一个月便派信史来我这里一次,每次都像是催命鬼似的催促我回家。虽然每次看他的信都觉得烦躁,可心却是暖的,他所有的信我都收藏得很好,饶曾嘱咐我烧掉信,以免被他人发现,可我却偷偷全部收藏了起来。时而拿出来翻看,看着看着就会笑出声,有时候正笑着的时候,心里就开始鄙视自己,可还是在笑。

还记得有一次做梦,梦得很诡异。梦中看见耶律斜轸对我笑,我一个飞镖飞过去,正插在了他的屁股上,我狂笑,再一看他却突然变成了李继迁,那双凤眼满含幽怨的邪媚看着我,我醒来时已是一身冷汗。

李继迁到底是何许人物我并不在乎,可他独特的容貌却令我印象深刻,饶曾经跟我笑谈说李继迁少年时常被人当作女人而迷恋,据说还有人为了他抛家弃子……还是个红颜祸水的料。

江南冬季阴寒湿冷,连绵雨天,冷得入骨。我躲在屋内烤火顺便胡思乱想,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唤了声:“进来”,一抬眼,看到红推门而入。

红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红有一手好厨艺,真不知饶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能人义士,红的手艺已经有些把我养刁了,我从来不会对任何事任何人会产生很强的欲望,可最近频繁破功,先是饶给我的沧浪园,让我兴奋了很久,再是饶给我配的这个红,厨艺好的没话说,连我的饮食也养刁了,其他人做的东西我都提不起精神来吃,真不知道有朝一日离开了红,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我尝了一口热乎乎的莲子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红在旁恭敬垂手,看到我满足的样子,淡淡的闪过一丝笑意。

看我吃完了,静静的收拾了碗筷下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饶派来的三个人虽然很少讲话,对我也极为恭敬,可我却早已发觉他们三人都不是普通人。

饶派来的人名字都只有一个字,就向饶一样,红是女子,另外二人分别是封与须。他们三人走路都极轻,如果他们不敲门,我根本不会察觉他们已到了门外。想来是有功夫底子的,红精通厨艺,封很精明,善于采购,有点像是商人出身,须最为冷漠,但力气很大,一个人能抗起四个人才能抗得动的东西,可他并不是粗人,须的手工很巧,有时候还能雕刻出平常工匠都雕不出的精湛图案。

这三人对我虽然恭敬,我却知道他们不是对我而是对饶。

一次我透过窗缝偶然看到,饶突然回来流水居,在我门前遇到了红,红竟单膝跪地,恭敬地叫了一声什么。饶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就向我的房间走来了。

我知道饶不简单,可此时越发觉得饶的身份定是非同一般。

这令我联想到另一人身份不凡的人,李继迁。

他们到底是谁?

工程因为天气的原因又拖了三日,雨终于停了,工程又可以开始了。

可就在一日夜里,饶突然赶了回来。

他一身风尘仆仆,似乎赶路赶得很急,一进门见到我正在烛光下研究着施工图,急切的眼神方才稳了下来。

看到他忽然进来,我一怔,先笑了起来,他也笑,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才去梳洗用膳。

第二日,他又送给我一件礼物,是一把精巧的匕首,而这匕首颇有玄机,柄端有一处圆形图案,按下时,匕首会自动收缩,若不按下,它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我问他为何送我这个礼物,是不是当我穷困潦倒时拿到街上去卖艺骗人?

他笑,只说这匕首很像我,便特意留了给我。

什么叫像我?是说我做人能屈能伸还是笑里藏刀?

我怒视他,逼着他说出答案。他被逼无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暗藏玄机。嘻,我满意的笑,这还差不多。

我高高兴兴的收下了他送我的匕首,边收边说,这把匕首是我做的。他一怔,似未料到,原来他果然不是神,看到他惊讶的样子,我咧嘴笑,这把匕首确实出自我手,只是早先丢在了辽国老家,不知他是怎么弄到手的,不过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要说这把匕首会像我,自然有理。

他回来了,陪着我看了一番施工进度,沧浪园此时已初具规模,外表看来或许只是一座更大更美的园林,但内部设计是颇有玄机的,实际上每一处假山每一处流水还有每一处的花草都经过我的设计,风水极佳,将来住在沧浪园的主人必会世世代代大富大贵幸福美满,不仅如此,沧浪园是按照五行八卦设计的,里面我布置了阵法并暗藏机关,以免肖小之徒潜入,甚或将来遇到劲敌寻仇上门也可抵挡一二。

饶听着我口沫横飞的介绍,笑意布满眉梢,见他如此专注的注视着我,我越发觉得得意:“这是本姑娘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作品。”我指着沧浪园大声的向他宣布。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满的又是我熟悉的温柔,除此之外,还有一抹我并不陌生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