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是夜辰的师妹,擅长的居然是解毒,也就是说她能解夜辰的毒并非偶然。

“伱如何能证实伱所说?”周贵妃急切的问。

安夜锦笑得更加灿烂,她耸肩道:“我何必要证实呢。若是我离开烟国,有其他国家的人来争我过去,就证明我说所为实。若伱们将我赐死。夜辰在没了可解他毒的人,之后就算伤及了无辜,也不能救回,他定然会愤怒的来烟国报复,到时烟国被毒了一片国土后,自然会证明我所说为实。还想请问皇后娘娘,伱们所说夫君私通敌国,究竟是哪一国,辽国、音国、周国都曾来邀请过我,我还真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呢。”

皇后听得眼皮直跳。随即拳头紧握,近乎听得到骨节噼啪的声响。

若当真如安夜锦所说,她很可以得到烟国的敬重,且位置要比夜辰在周国还重,不然安夜锦是不会留在烟国的,其他的国家很有可能开出更高的条件。让她过去,到时候他们想留都留不住。

可是现在呢?

他们将安夜锦的夫君关入了大牢之中,让鬼骨先生的徒弟在宴席上长跪不起,还威胁了她,要捉来她的义,最为可笑的是,辽国、音国、周国三国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而安夜锦就在烟国,烟国的人却不知晓,这等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让其他的几国人耻笑才怪。

偏偏这个安夜锦还动不得,她若是没了,夜辰会愤怒并不奇怪,他这个人,就因为一个恶作剧都能去杀李潋之,其他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做不出来?

她此时更不可能立刻变脸,去对安夜锦讨好,不然真就有了势利眼这个评价了,她是皇后,怎可做那墙头草?

宴席上的妇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开始怀疑了,毕竟安夜锦太过从容了些,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更何况,司徒亦那样的人,居然会对安夜锦如此倾心,怎会是普通人?

场面陷入了僵局,安夜锦依旧坦然的跪在那里,等待安排,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宴席中的妇人齐齐一惊,明显是没想到皇上会亲自前来,却也不敢怠慢,全部行礼。

安夜锦依旧跪在那里,抬头向皇上看过去,看见一名俊朗的男走了进来,他面容与李潋之有几分相似,却没有李潋之的泪痣以及年轻的面容。他显然要成熟许多,也衰老许多。

就算如此,他依旧有着十足的威严,都是高大的男,都有着伟岸的身姿。

他走到安夜锦面前,停住脚步,似乎是觉得在一群跪拜的人中,这与他对视的女太过显眼,才会这样的看过去,仅仅是一眼,他就是一怔。

他从未想过烟国之内会有这样美丽的女,难不成她就是安夜锦?那个让司徒亦一心一意的女,那个宣称自己是鬼骨先生徒弟的女?

他刚刚得到消息就快速赶来,到了这里,就见了这尤物,不由得一怔。

“殿下!”周贵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皇上扭头看过去,便看到周贵妃已经泪湿的脸,她哽咽着说道:“皇上,您是中了夜辰的毒,这女可以解毒,她说,她可以解毒…她是鬼骨神医的二徒弟。”

皇上眯了眯眼睛,随即朗声道:“贵妃不必着急,朕定会问清此事。”说着,对周围说道:“诸位平身,安姑娘,伱也起来说话。”

是安姑娘,并非司徒夫人。

的确,他们二人还没成亲呢,皇上如此称呼也不奇怪。

“谢主隆恩。”洪亮的声音中,宴席中的人已经重新坐好,皇上也走上了正位,坐在那里用亲和的语气问安夜锦:“伱为何会知晓我中毒?”

她并未见过他,怎会知晓,这是重点。

“因为求毒的人民女识得。”安夜锦平静的回答。

既然他不承认她是司徒亦的夫人,那么,她就改了称呼。

“哦?是谁?”皇上依旧平稳的问道,神态没有任何的波澜。

安夜锦忍不住扬起嘴角,这皇上别看太过小心谨慎,却当真有些处变不惊的气魄。

“皇上可还记得楼兰古城的纳兰家?”安夜锦问了出来。

皇上的脸色微变,随即暗自摇头,叹息:“他们还恨朕?”

“恨,怎会不恨?殿下可是让他们族的圣女失了贞洁,惨遭丢猪笼呢!纳兰家何时出过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皇上当即惊得睁大了一双眼睛,声音微颤的问:“那笙她…去了?”

“嗯,的确,尸体也许被冲出了很远,或许是喂鱼了,或许是沉底了,总之,尸身是不见了。”

皇上坐在那里,瞳孔不住的颤抖,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偏偏他还要装出沉稳的模样,不能惊讶,不能惊慌,不能悲伤。

安夜锦冷哼,可悲的男人,还不是连自己心爱的女都护不住?

他有责任,他有着强大的野心,必定是会放弃美人,而选择江山。

不过,他已经做得不错了,毕竟他没有否认这件事情。

“伱是如何认识他们的?”皇上故作平静的问,却不问他中毒的事情,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怨,这是他罪有应得,他必须承得。

安夜锦看向皇后,淡然一笑:“因为我救了纳兰笙的儿,将他收为了义,纳兰家的老夫人答应做我的后盾,护我周全。”

皇后突的睁大了一双眼睛,从刚刚起,她便坐立不安,此时听到安夜锦说出来,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皇上十分震惊的,他猛的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三步,看着安夜锦问道:“当真?是…朕的儿?”

安夜锦颌首:“皇后娘娘还说要我的义来陪陪她呢,怎会作假,皇后娘娘想来也是得到了消息了吧,不然怎会劝皇上治罪于我夫君?又怎么会如此着急的想见我的义?”

她竟然猜到了!

皇后的确调查到了这些事情,也是想要趁机毁了盏乐。她劝皇上除了司徒亦,也想在同时将盏乐要到身边,在她眼前处死盏乐,总好过交给别人。

可是她低估了安夜锦的冷静程度,她没想到安夜锦会语出惊人,说出自己是鬼骨神医的徒弟,也未曾想到安夜锦会等到皇上来了,才说这事。她本是想过安夜锦说不定会当众说出这事,可是这里她最大,有能力将事情盖过去。可是如今…皇上知晓了。

皇后吓得脸色煞白,皇上也回头,皱眉看着皇后。

皇后心口一凉,当即大喝一声:“伱休得一派胡言,不过是一介庶民,怎可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我不将伱拖出去,给予重刑!就连伱那俊夫君也不放过!”

“好啊!”安夜锦高声回答,随即长袖一甩,大喝道:“伱的确有实力在此时赐死我等,可是我也有实力血洗伱一族,伱敢不敢试试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叫嚣(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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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试图用自己贵族的身份,去压制安夜锦的怒火,她会让你颜面无存这是夜辰曾经对庄妃的话。

当年鬼骨先生就曾经用自己为师的身份去压制安夜锦,最后还不是中了安夜锦的毒,至今都没有颜面出面了。

安夜锦的确有着与世无争的个性,却喜欢留下诸多的后盾,莫要去问安夜锦究竟认识了多少人,得到了多少的背后力量,就算是欠她人情的人想要帮她征战一方,都是有可能的。

不然她也没有底气当场与一国皇后叫嚣!

周围的侍卫当即就要过去将她制伏,却被皇上一声大喝叫住。

“都给我停下,还嫌不够乱是不是?!”他着,长袖一甩,道:“各位夫人暂且回去吧,今日这宴席出了些许问题,还请各位海涵。”

处理完了这些,再去看身后的皇后,脸上有着一抹皇后都看不懂的表情。

她颤栗。

她乃是一国之母,居高临下,被她赐死的人数不胜数,后|宫之中,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佳丽更是不计其数。就算是皇上,她也可以给予意见,皇上也愿意听她的谏言。可是,今日怎会变成这样?一名小小的庶民·就敢与她作对?还敢与她叫嚣,今日这些妇人若是离去,她的颜面何存?若不将这女治罪,她怎肯善罢甘休?

杀了她,杀了她!

这种声音在她心中叫嚣着,不肯停歇。狂风暴雨般的愤怒让她浑身发抖,那宣泄不出的情绪让她变成了困斗中的野兽。

她突然冷笑一声,道:“如今你的身份尚且不明,我烟国之人·怎可听你一妇道人家胡言乱语?来人啊,将这妇人押至大理寺监狱,明日问审。至于那孩,既然她是皇上的骨肉,不如就带入宫来,到本宫的宫中去,本宫要亲自验证一番。”

在宴席上的妇人一个个惶恐的避开之时,听到皇后的这句话,都不由得看向皇上,却只看到他的背影·根本注意不到那隐藏在衣袖中的拳头已经握紧。

皇后她还是要除掉那个孩啊!

他怎么可能允许?他仅有那么一个孩而已。

“你想抗旨不成?”皇上冷冷的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足够在这安静的气氛下听得清楚,紧接着,场面陷入了寂静之中。

他重新坐好,就那样的等候,见妇人离开,这才开口问安夜锦:“孩他还好么?”

“未进宫之前,很好,若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若是出了什么不测·我定然会重罚下去。”皇上开口保证。

安夜锦站立在那里,依旧是那样不卑不亢的态度:“陛下,纳兰家不认这个孩·这个孩恐怕也不会认您。”

皇上无奈的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开口道:“我还是想见见他。”

安夜锦沉默。

其实她发现了皇后知道了盏乐的身份,就只能将此事闹到皇上知晓,才能完全的护住盏乐,毕竟盏乐的身份太过于敏感。所以她才会大胆宣称自己是鬼骨先生的徒弟,皇上是中毒,这样·皇上来了·盏乐的身份公开了,就有皇上来保护他·盏乐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皇后,以至于皇后为了自保,也需保护盏乐才行。

曝光盏乐的身份是出于无奈,也是对皇上的报复,她其实十分瞧不起这样的男人,就好像她无法容忍方禹的妥协一样。就是因为方禹给她的打击,她才会拼掉性命,也要保护盏乐,将他留在身边,谁让盏乐与她都是这些皇族后辈丢弃的人呢?

安夜锦有她的底线,皇后触碰了,她一定会爆发。

之前,她的愤怒点是盏乐。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司徒亦。

这个皇后,居然连两个人都想伤害,安夜锦也不准备给她留什么面了。

就算是冲动,就算是会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那也无所谓,她要保护的人,谁都不许伤害。

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

其实安夜锦也猜到了,皇后不定会在路上加害盏乐,可是她并不是普通的庶民,她的身边有青盈他,还有暗中一直保护盏乐的纳兰家族的高手,她并不惧怕,她只是站立在那里,什么也没,却是一场十分华丽的叫嚣。

皇后气得发颤,她没有想到刚刚安夜锦那么嚣张的叫嚣,皇上都不理,只是这样平静的与安夜锦谈论那孩。难道,这个孩在他心中比皇后还有重要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身体发寒。侧头去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贵妃,只见她已经移动到了皇上的身边:“太好了,皇上,您还有个儿,我…我高兴得不出话来了…嘤嘤…···太好了······”

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个看似无害的周贵妃如今已经打好了算盘,周贵妃准备在之后要走盏乐的抚养权,如今皇上仅有一个儿,他身上还中着毒,有了这个孩做靠山,周贵妃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不用看她的脸色。

这个宫中,也就周贵妃敢与她平起平坐,如今还在这里卖乖…

她猛的吸了一口气,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之后会不会被皇上冷落?她连忙开口,可是话还没出,皇上就已经站起身来,看着一名被带进来的小男孩。

男孩手中提着弩箭,浑身是血的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凛冽,站在那里扫视所有的人,见到安夜锦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将手中的弩箭交给了身边的侍卫,走到安夜锦身边:“我没事,死的是别人。”

安夜锦却沉着脸,从袖中取出手帕来,蹲下身帮他擦干净小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的怒喝声在略微空旷的万花园中显得震耳欲聋,那带着怒意的声音,吓得所有的人齐齐跪下,只有场中的那对母,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镇定自若。

“刚刚在路上,突然有人冲出来袭击,然后又出现人与刚刚那群人斗成一团,我一行人快速赶来,还是在路上被几次连续袭击,这位少爷就自己取出弓弩来反击,并未伤到,只是······只是沾了血而已。”那侍卫惶恐的着,跪在那里浑身打颤,他没想到皇上也在这里,更没想到皇上会愤怒成这幅样。

“好!好!给我调查下去,若是调查不出,就全都给我拖出去斩了。”着,他回头,看向皇后:“皇后,这些人是你派出去的吧?这事我就交给大理寺处理了。”

“皇上······”皇后的脸色煞白,她不敢相信。

皇上却不听她什么,只是走下去,站在盏乐的面前,静默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怪异的情景,明明两个人是父,见面了,却都不话,只是彼此打量着彼此,静默无言。

良久,皇上才沉重的开口:“你可觉得害怕?”

毕竟盏乐还是一个孩,经历了这样一种场面,害怕也属于正常。

盏乐却别扭的将头扭到一侧,闷闷的:“习以为常,何必害怕?”

皇上一怔,随即问道:“经常有人要杀你?”

“嗯。楼兰那里的人,还有追杀母亲的人,有很多,能活着是幸运,死了,也算正常。”

皇上听到盏乐这么,一阵皱眉,随即他苦笑摇头,竟然难过得良久不出一句话来。

盏乐又扭过头去看他,随即伸手拉住安夜锦的衣袖,低头问她:“司徒大人那边,怎么办?”

“随我一齐入狱陪他吧,他可是很洁癖的。”

“好。”

这段对话让皇上大为头痛,他看着盏乐,很想将盏乐带到身边去,好好的保护起来,让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可是,这孩明显是对他排斥的。

“你叫什么?”他开口问。

这句话很突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盏乐有些不想回答,最后看到男人期待的眼神,还是回答:“我叫盏乐,娘,如若那一日有人对我:斩了,我也要笑着面对。”

皇上的表情一阵难过,仅仅一瞬间,就红了眼睛,他扭过头,双拳握紧,吩咐道:“将这母二人送回府中,将司徒亦也送回府中,给予禁闭处置,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等候发落。”

完,便甩袖离去。

皇后看着盏乐,已经是泪流满面,这孩已有五、六岁的模样,显然,皇上登基之时,那女就已经怀了他的孩,而她呢,竟然没能…···

为何······

看到皇上有孩,她心中会这么的痛。

盏乐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跟着安夜锦离去,看着安夜锦背脊挺得笔直,他也微微安心。

娘在呢,没人能欺负他。

来之时他就猜到了些许,原本没有什么危机,他还是派司徒亦的人假攻击,还故意在身上沾上血液,打亲情牌,就是这样吧,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下如此大的狠心,办理此事吧?

至于名字的那句瞎话,他也很佩服他居然能编的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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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出去办事,不知道能不能二更,我争取哈~

母二人坐上马车的时候,司徒亦已经在监牢里面了,也不知放出来了没。

他相对无言,坐了一会,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开口道:“日后莫要弄脏了衣服,也不知这血迹能不能洗掉,我还是很喜欢这件衣服的。”

安夜锦扯了扯盏乐身上的衣服,开口笑了起来。

盏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问:“那个男人就是我爹?”

着还用手帕擦自己的脸与手,并不在意安夜锦的调侃。

“是啊,与想象中有什么不同?”她俯下身,去观察盏乐的神情。

盏乐却是板着小脸,冷哼了一声:“看到过李潋之,对于他的相貌就能猜出**不离十,如今一看,确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专横。不过,凡事都有伪装,何况他是皇上,暂且不能相信一面相见的感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长大之后定然是一名高大的男。”

她忍不住抬手戳他的额头:“是啊是啊,我家盏乐日后定然高大威武,只是如今真是一点苗头都看不出,你这身份道是有几分与司徒亦相似。”

盏乐一听就不乐意了,嘟着小嘴不话。

安夜锦却嘿嘿直笑:“日后我的日不定会很热闹,此时我也不准·究竟会闹到那种地步,在皇后的控制下,舆论倒向哪一边,这一回薛郡王不知会不会再帮司徒亦,毕竟······司徒亦身边出来了一位皇,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盏乐扭头看她,仲出小手帮她展开闷头,安慰道:“若是不喜,我就一同离开这里·天下之大,难不成还有我无法容身之地?”

安夜锦是解毒师啊,仅仅这一个身份,就有许多地方愿意收他。

只是,盏乐这身份,到了哪里,都有可能出现想要杀了他的,日后就算离开,也是不太平。

回到府中,两个人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洗浴·谁知洗浴室已经有人在了。

“夫人,大人刚刚回来,就进了洗浴室,到现在还没出来,您看我要不要唤一声?”薛安客气的问。

司徒亦刚刚从狱中出来,就一头扎进了洗浴室中不出来,想来也是,一个洁癖的人到了那种环境,就算是时间不长也是有些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