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认为尸身很快就会腐烂,还是趁早去到周国的好。

最后司徒亦表示,夜辰的尸身他会带回周过去,同时与父亲辞行。就连许靖易也表示会随行,他要带着忆楠回去,毕竟忆楠是周国的公主。至于投靠盏乐,许靖易拒绝了,他说他要做忠义之士,一直效忠于周帝,显然,他是不想让忆楠公主为难。

对于不能同行,安夜锦觉得很遗憾,司徒亦却觉得无所谓:“夜辰也算是我表哥,算是我尽一点心意吧。”

她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司徒亦,然后问他:“孩子出生了,你准备叫他什么?”

“如果是女孩,就叫司徒晴兮,如果是男孩,就叫司徒晴空,若是我们的孩子心中永远豁达开朗,才是最好的。”

“嗯,好。”

安夜锦生了君子眠之后的四个月,与司徒亦重逢,几次温存,就再次怀有身孕,如此算来,待第二胎生下来,与君子眠也只差了一岁半而已。

她害怕第二胎生下来依旧会有夜盲症,便开始整日吃明目的补药,司徒亦临出行,还给了他许多药物,让帮司徒亦拿东西的人直感叹,有个做医者的娘子是多么幸福,痔疮膏都能给准备好了。

司徒亦到达周国十分顺利,当他告诉夜辰父母,夜辰就是他们的长子之后,他的父母不顾劝阻,直接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哀嚎不止,就算尸体已经开始有些腐烂,他们也不在意。司徒亦给了他们药物,这才避免了他们中毒,之后端木景晨与夜辰被埋在了司徒家的祖坟,看着那对悲伤的父母,司徒亦只能感叹,原来夜辰的父母也是那般的在意他的,只可惜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叫上他们二老一声:爹、娘。

司徒亦的父亲知晓司徒亦的心不在宫中,便没有阻拦,只是和颜悦色的与他说:“何时带着你的妻儿给我看一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给过他们什么礼物呢。”

这恐怕是一份极大的遗憾吧,自己的儿子娶妻,自己都没能参加上。自己得了孙子,也未能看上一眼。

“嗯,有机会,我定然会带他们过来的。”司徒亦答应。

其实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招来妃嫔们的嫉妒,酿成惨剧。

“如今我这身体,服用了你母亲子给的单方,已经好多了,能够撑上一段时日,听闻你的娘子很会御人,日后,可要替我培养出一位好孙子,继承皇位才好。”

司徒亦一怔,随即为难的笑了笑,最后也只是回答:“好。”

司徒亦临出周国之时,接到了红鸪传来的信,上面写着:双生子,司徒晴兮、司徒晴空。

他喜出望外,站在那里乐得像个傻子。这个消息让他归心似箭,跟着君家的高手一齐,他跨上骏马,以着最快的速度去往辽国。

他突然开始轻声吟唱:“琴歌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驾!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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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你走吧,我不打你

番外 你走吧,我不打你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寺庙之内。

与来往的素衣香客不同,他站在那里,一身艳红色的华衣锦服,漆黑的眸子,浓黑的发,一张俊脸俏丽如花开,明明是一名男子,却俊秀更甚女子。

繁华有艳总会败,这男子的美艳却在端木景晨的眼中绽放,久久不肯凋零。

“那人是谁?”端木景晨扭头去问身边的侍卫。

“将军,你竟然不识得他,他可是周国的毒医夜辰啊,跟个毒蝎子似的,我们最好离得远点。”那人回答,下意识的就想将端木景晨引开。

谁知,他竟然不动,只是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夜辰而已。

夜辰靠着石头栏,双手环胸,眼睛紧紧的盯着一名上香的妇人,时不时的还看上一眼跟着那妇人过来的胖子,似乎对他们很是反感,偏偏如此讨厌,却不转移目光,就那么盯着。

妇人让胖子跪在她身边,生怕胖子有个闪失,将自己的蒲团也垫在了胖子的膝盖下面,听着祈福的内容,应该是明年的赶考之事,说是只要进了乡试就好。

真真是没什么出息。

夜辰撇了撇嘴角,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尖,突然有些眼睛湿润,这让端木景晨一惊,微微歪着头,似乎很纳闷夜辰怎么就突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夜辰皮肤白皙,刚刚有些想要哭泣,鼻尖就有点红,此时他还来回的擦鼻尖,更是显得鼻尖通红,就好像一颗熟透了的草莓,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突然的,他注意到了端木景晨,扭头看过来,狠狠的皱起眉头,然后冷笑一声问:“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么?”

端木景晨并没有因为夜辰的反感而离开,反而是站在那里笑吟吟的说道:“就算我看了许久,也未曾看到。”

夜辰是个粗线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知道端木景晨说的是就算看了许久,也未看到美男的时候,端木景晨已经离开了。

他猛吸了一下鼻子,将刚刚鼻酸的感觉收回,大步流星的跟着端木景晨走了过去,手中甩出几枚银针,本以为他中针就会倒地身亡,没成想,他未拔剑,只是用剑挡了几下,银针就全部掉落,端木景晨刚刚回头看夜辰,夜辰就已经小跑离去。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下意识的,端木景晨竟然踏着轻功追了过去,然后握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将他抓住,然后问他:“为何要跑?”

夜辰回头看他,仅仅一个回眸,却带起了一片惊鸿,让端木景晨片刻失神。

离近了看,他更美。

“打不过还不跑,你当我傻啊?”夜辰反问道。

他一怔,随即痴痴的笑,点头道:“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夜辰一脸荒唐的表情,抬手就要送出银针攻击,然后逃跑,端木景晨却松了手,说了一句:“你走吧,我不打你。”

“需要我说谢谢吗?”

“不用这么客气。”

“你…找个大夫看看吧,我只擅长制毒。”

“呃?”

“有病,得治。”

端木景晨抿着嘴,看着夜辰一边拿出手帕擦手腕,一边离开,突然的咧嘴大笑起来,越来越觉得有趣似的,笑得声音越大,引得寺院之中的人齐齐看过去。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偶遇,不被世人所知,到了后来,夜辰都快想不起来了,被端木景晨提起,他还觉得很惊奇,原来这个端木景晨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太正常。

第二次见面已是两年之后,他在战场,骑在骏马之上。

那一战,他不想打,对方没有能够与他抗衡的将领,战之无味,让他毫无兴致。

偏偏,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夜辰,站于城墙之上,俯视着他们的千军万马,也不知是不是周国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将他派出来,准备放毒一战。

夜辰是周国军的底牌,这一点五国之内皆知。

他突然来了兴致,并非挑战夜辰的毒药,而是高声说道:“我想邀请城头那美人过来共饮一杯,若是你们答应,我便退兵不攻如何?”

不仅仅是周国震惊,就连辽国的士兵们也都震惊了,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他再次开口:“五国第一美人是庄妃,我沾染不得,这五国第一美男,我还当真想要见上一见。”

听他这么一说,军中士气不但未弱,反而高涨起来,几万人马纷纷起哄叫好,让周国一时间十分窘迫。

夜辰站在那里,并不因为这种事情觉得侮辱,而是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缝着眼睛,看向端木景晨,在声音刚落之际,他突然开口道:“好啊,我定然提酒来见!”

他应了。

端木景晨心中一喜,派人搭建临时的帐篷,只为与夜辰相见。

夜辰来时带来了一队人马作为保护,他刚刚进入,看到身着盔甲,俊朗伟岸的男子他先是一怔。他高耸入鬓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夜华浓墨,光射寒星。鼻若悬胆,似凛凛山岳般挺直。不薄不厚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风流无拘。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宇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傲骨嶙嶙,桀骜不驯似乎就是他的风格。

端木景晨看着夜辰,发现他似乎不再记得自己,便也没提,只是坐在那里,示意夜辰坐下。

夜辰也不客气,将酒放在了桌面上,一身艳红色金丝广袖长衫,一头长发懒洋洋的披散,只挽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鬓。他的脸很小,下巴微尖,肤白如桃花初绽,美淡如春晓之花。郎眉星目,雅人深致。若说变化,便是那眸子,两年前,他的眸浓黑如墨,此时,他的眸子很浅,看起来有几分异域风情,如狐如猫,狡黠且精明。

端木景晨不知他为何会变了眸子的颜色,只当是他是制毒之时,被毒给熏了。

后来端木景晨才得知,夜辰死过一次,被安夜锦的毒所害,险些被埋进了土中,醒来后,他的眸子就变了颜色。

“我带来的酒,你可敢饮?”夜辰坐在那里,抬手为端木景晨斟酒。

端木景晨则是觉得眼前这美景,要比酒香更醉人。

“我若是敢喝,你会怎样?”

“将军想怎样?”

“多陪我一会。”

夜辰眉头蹙起,显然是觉得端木景晨有些居心不良,当即落了脸色,说道:“将军先喝酒吧。”

端木景晨毫不犹豫的将一整杯酒饮下,然后看着夜辰说道:“你不会毒我。”

“为何这般认为?”夜辰微怔,未曾想过端木景晨会这般相信他。

端木景晨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因为他知道夜辰怕死,可是这话若是说出来,夜辰八成会生气。

夜辰突然笑了起来,娇艳欲滴,他突然从一侧拿起了一把琵琶,拎在手中,说道:“不如我为将军舞上一支如何?”

“好啊!”端木景晨当即答应。

夜辰当即起舞,明明是男子,舞姿却是灵动且飘逸,他手持琵琶身姿如仙,身材纤细姿态优雅,步步生莲,遍地生花。一身血红衣袍,却不显半分庸俗,一脸的倾国之色。

端木景晨觉得自己仿佛仅仅喝了一杯,就要醉了,他开始讨厌时光流逝,他怕夜辰会在什么时候离开,他若是想不出理由留他,该如何是好。

若是他一伸手,就能将这男子拽入怀中,该有多好?

时光荏苒,他们多次相遇,却只是过客匆匆,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之后,便如同陌生人,不相往来。

只有在辽皇后中毒之际,他与他同行,或者说是端木景晨押着夜辰去往烟国。

他日日坐在夜辰的轿子当中,拄着下巴看着夜辰,任由夜辰被看得脸部抽搐,还是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威胁他,他都不在乎,他只觉得,眼前这男子当真是世间最美的。

“我又不能跑了。”夜辰抱怨道。

“我只是觉得你好看。”

“信不信你若是不出去,我就毒死你?”夜辰威胁。

“美人手下死,做鬼也风流。”

夜辰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拿东西丢他,他并不在意,用掌风一带,夜辰也跟着跌进了他怀里。

他抬手揽着夜辰不安分的身体,笑弯了眸子。

那时候的他,是那样的喜欢。

这世间,能够将五国第一美男拥入怀中之人,应该也就他一个了吧?

夜辰被他抱着,就好似炸毛了的兔子,不安分的挣扎,最后干脆飞也似的跳出了马车。他没有武功底子,马车又在行驶,他这样掉下马车,当即摔了腿,疼的直打滚。端木景晨将他抱回到马车上,撸起他的裤腿替他看腿,简单的动作让夜辰身体战栗,他推开端木景晨,拿出安夜锦给的药膏擦了伤口,然后回头警告:“再过来,我丢针杀你。”

“可你从未这样做过。”

“我说到做到。”

“如果我还想抱你呢。”

“杀你!”

“哈!”

“再笑就杀了你!”

“嗯,不笑,我只看着你。”

夜辰的脸憋得通红,最后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坐在那里,心跳得厉害。

见他脸红,端木景晨反而安稳了下来,抬手拽过夜辰的腿,轻轻的吻了他的伤口,然后说道:“莫要再让我担心了,可好?”

见到端木景晨深情的模样,夜辰当即哇呀呀的乱叫:“你这没脸的,看针!”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面心想事成,开门红哟!!

因为是元旦,零点更新,恭贺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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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贫尼愿为公子还俗

番外 贫尼愿为公子还俗

顾觅荷见到君如止的那一年,她正在尼姑庵里面带发修行。

她生性好斗,平日里在山庄之内也是不老实,平日里总是杀戮。她的父亲是掌门,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如此好杀,便将她送去了尼姑庵里面修行,净化她的心灵,让她变得慈悲一些,最重要的,就是别再惹麻烦了,他这个当爹的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帮她擦屁股。

对于带发修行这件事情,顾觅荷的理解为:爬个树,抓个鸟,下河抓个鱼什么的,也就能混过去了,只是身边跟着唠叨的老太婆多了点,让她觉得不胜其扰。

君如止是音国的探花郎,因为足智多谋,被派去随军远征,途中突遇洪水,将去路冲了,无奈之下,他们一行人只能进入顾觅荷所在的尼姑庵之中躲避。

于是乎,君如止与顾觅荷的孽缘,就这样开始了。

顾觅荷见到有大批人过来,觉得新奇,没有其他尼姑的扭捏,她直接过去与那些人的首领攀谈,没说几句就来了兴致,想要与那边的人切磋。

这个时候管理她的尼姑就直接将她拽倒了一侧,哪里人少,就将她关在了哪里。

顾觅荷大感失望,在那处安静的角落一坐,不一会,突然有人的声音传来。

他脚步很轻,走不很缓,按顾觅荷的理论来说,这人就是一个十足的慢性子,不然怎么会走路这么慢,一点效率都没有。

那人不急不缓的走到了佛堂之中,进来之后,先是对观世音菩萨的雕塑拜了拜,随即便是跪坐在蒲团上整理衣衫,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偷偷瞧他,他突然抿嘴一笑,然后问:“你也喜静?”

打死顾觅荷,她也不喜静。

顾觅荷见这人跟她说话,当即拿着一个蒲团到了这名男子的身边,也不跪下,只是盘着腿看着他。

他一怔,没想到尼姑也有这般模样的,也就颇感兴趣的扭过头瞧她。

顾觅荷从未见过比眼前这男子更为俊秀的人,当即就是一怔,表情显得有些痴傻,良久才恢复原来的样子,对他嘻嘻一笑,开口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长得真好看。”

君如止见她年岁尚小,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也未在意,只是继续整理湿了的衣衫,没回答。

顾觅荷还等着与他聊天呢,没成想,他还不说话了,她当即不依了,坐在那里问:“你叫什么?”

“君如止。”他口气极淡的回答。

“我叫顾觅荷。”

音国女子不可将闺名告诉外人,除非是自己未来的夫婿,或者是关系极好的朋友、长辈,顾觅荷这般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引得他一阵疑惑,随即问:“你不该说法号的吗?”

“贫尼法号善哉。”

“哦,那和尚是不是经常叫你名字?”

“是啊,还喜欢重复两次。”

君如止眉头一挑,伸手戳了戳她的帽子,感觉到里面有头发,便没有了其他的言语,只是静坐在那里。

顾觅荷隐隐感觉到他已经猜到自己乃是带发修行的了,当即伸手去拽他的衣袖,又问:“你从哪来的?”

“都城。”

“那里好玩吗?”

“很吵。”

“一定很热闹!我都没去过。”

“是真的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