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园春 作者:子醉今迷

文案:

侯府嫡女前生温婉谦和,却落了个悲惨收尾。

重活一世,江云昭绝不复蹈前辙,

必会扫清一切障碍,

走上高门贵女的安顺荣华之路。

一句话简介——贵女重生,谋一世安顺荣华

表面上,此乃重生嫡女的宅门奋斗史。

实际上,这也是某只傲娇忠犬(?)的漫漫追妻史。

只不过追的年头…

略微长了那么一点。^_^

内容标签:重生 宅斗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云昭,廖鸿先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江云昭前世被人算计,最终落了个悲惨收尾。锦绣富贵的高墙之内,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得见人的秘密?慈眉善目的至亲骨肉,难说真假善恶。如今得以重生,她绝不复蹈前辙,定要揭穿狠毒之人的真实面目,护好至亲、扫清障碍,走上高门贵女的安顺荣华之路。她为家人暗暗筹谋之时,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人放在心上,步步相随,非她不娶,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与郎君携手奔上幸福圆满的人生。文字干净素洁,情节变换紧致。剧情跌宕起伏,女主的聪慧内敛与男主的肆意不羁的碰撞不断升级,感情脉络明暗交织,调足读者胃口,是部值得一读的重生古言佳作。

第1章 重生

“姑娘,姑娘,醒醒。再不起,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云昭骤然清醒,猛地睁开双眼。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竟不似寻常八岁女童的模样。红泪惊了下,忍不住直起身来。一个晃神的功夫,再去看,自家小主子的目光分明与平日一般温柔和善,哪儿还有半点尖锐的模样?

分明是自己方才看错了。

红泪笑着拿过衣裳,伺候江云昭起身梳洗。

端正坐好,望着镜中女孩子似曾相识的模样,江云昭忍不住伸指抚上镜面,让指腹感受着那冰凉之意,慢慢划过女孩的双眼。

她本以为自己被那把火烧死,定然没了命。谁知在那炽热之后,突然冒出一阵冷,激得她打了个寒战。昏昏沉沉醒来,已是半夜。却没想到,竟是回到了童年时候。

初时只以为那只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以宽慰她死不瞑目的魂灵。直到刚刚,听到那个衷心护主、宁愿被人活活打死也不改初衷的丫鬟的声音,她才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红泪。”江云昭低低唤道。

“姑娘,有什么吩咐?”

“往后,你便改叫‘蔻丹’吧。”

红泪怔了下,给她捋好鬓边的发,又重重叹了口气,“红泪是女儿家的眼泪,多娇美的名字,偏偏姑娘不让我叫了。而且姐妹们都是‘红’字,唯独我一个‘丹’字,姑娘这可是嫌弃我了。”

“太不吉利。”江云昭侧了侧头,细细瞧了下已梳好的双平髻,笑道:“还是你手艺最好。”

“姑娘的发辫每日里不都是我梳的么?那姑娘口中的‘不好’,又是指的何人?”蔻丹话音刚落正欲再言,旁边的红螺凑了过来,哼道:“你不要那新名字就送给我,我觉得那名儿好听!”

蔻丹佯怒拍了她一下。

门帘被人掀起,李妈妈探头进来,说道:“蔻丹,给姑娘梳好头了没?红螺,你也别在那边干等着,把手头的事情赶快做好。时辰不早了,可别耽搁了。一个个的手脚那么慢,真不让人省心。”

被屋里的管事妈妈训了一通,丫鬟们再不敢嬉闹,齐齐应了声,各自忙活去了。

江云昭去到正房时,宁阳侯夫人秦氏已经准备完毕,正欲出门。

再次看到母亲,已是两世为人。

江云昭终究忍不住,泪盈于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紧走几步扑到了母亲怀里。

秦氏出身于书香世家,素来最为注意行止礼仪,教导江云昭时也一再提到这些。母女俩虽极其亲近,却甚少做出这般亲昵之举。

若是以往,秦氏少不得要提醒江云昭注意仪态。可听到女儿窝在自己怀里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又说了句“我好想你”,她的心顿时柔软一片,那满腹的教诲之言就说不出口了。

轻轻拍着江云昭的肩背,停歇片刻,秦氏笑道:“你看你,哭得比两个弟弟还要厉害,可真是羞死了。”

江云昭低垂下头,接过秦氏递过来的手帕,在母亲怀里仔细擦干了泪痕,这才仰起头,欣喜地说道:“弟弟们在哪?我要好好瞧瞧他们!”

两个小家伙的乳母张婶和刘婶闻言,抱着二人行了过来。

看着大红襁褓中睡得香甜的两个小家伙,江云昭的心又软又疼。

前一世,就在这一天过后,爹爹和娘亲便病倒了,再也起不来身,根本无法照顾两个幼子。她和哥哥一直极力想要护住弟弟们,可他们二人年岁也不大,又怎能事事周全?

结果两个小家伙最终染病夭折,去时还不到三岁。

当时坚持留下照顾他们的刘婶苦成了泪人,说,两个小少爷身子康健,怎么就忽然没了?

怎么就忽然没了?

江云昭扯扯唇角,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

“夫人,少爷来了。”

丫鬟通禀声还未落下,一个少年掀了帘子进屋。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身姿挺拔,面容隽秀。咋看之下,与江云昭有三四分相似。

江承晔进屋先是唤了声“母亲”,转眼一瞧,便望见了江云昭。他轻轻笑了下,说道:“我今日可是起得有些晚了,竟是比妹妹来得还迟。”

前一世死之前,江云昭做梦都想再听哥哥唤一声“妹妹”,如今得偿所愿,禁不住想要泪流。她忙垂下眼掩去所有思绪,顿了顿,方才抬眸笑道:“不是哥哥来迟了,是我今日来得较早。”

“咦?你这懒丫头莫不是转了性子了?”江承晔打趣一句,转而看向襁褓中的两个小娃娃,放轻了声音,问两位乳母道:“弟弟们睡得如何?昨夜可曾乱闹?”

“回少爷的话,两位小少爷极其乖巧,除了饿时哭几声外,其他时候都睡得香甜得很。”

刘婶话音刚落,小家伙们似有所感,齐齐闭着眼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动作齐整,宛如一人。

屋内众人便都笑了。

江云昭跟着大家一起翘了翘唇角,可是那笑意,始终无法到达眼底。

一切一切的转变,就从这一天开始。

今日,她势必要护好至亲,掐断那一切悲剧的源头!

江云昭唤过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红锦,行至僻静处,悄声嘱咐道:“今日宾客众多,饮食上难免有所疏漏。母亲刚生了弟弟没多久,身子必然还有所亏损,你到布菜之时留心些,不要选那些母亲爱吃的,而是看着旁人吃过哪种后无碍,你便给母亲选哪种。红芳那边你去说声,让她给父亲布菜时也仔细着这些。还有,如果有人单独给爹娘送吃食,可以接过来,却万万不要给他们吃。一定要记住了!”

她素日里最是和善温婉,何时用这般严厉而郑重的语气说过话?虽然只有八岁的年纪,却已经隐隐现出侯府嫡女的气度。

待到看清她鼻尖微微冒出的汗珠,红锦心中一凛,知晓这事或许并不简单,忙恭敬答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奴婢等下就去和姐姐说声。”

她们二人做事一向稳妥,江云昭见状,虽放下两分心来,却依然保持警惕,不敢大意。

今日是小家伙们的百日宴,宁阳侯一早看过他们后,便等在外院准备接待前来道贺的亲友,并未回内院,江云昭此时就没能见到父亲。

一切收拾停当,秦氏又遣了人去问,听说老夫人那边早已起身,这便带了孩子们去往老夫人住的安园行去。

行至半途,转过一个回廊时,旁边有一行人恰好也走到了这个地方。

两相一照面,这边众人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对方为首那名妇人已经扬声笑道:“可是巧了,刚刚我还跟珊姐儿念叨你们呢,这就遇到了!”

听到她的声音,江云昭的心里陡然升起愤怒与怨恨。这情绪来得那么突然,瞬息间就窜遍四肢百骸,搅得她呼吸紊乱,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

前世之时,父母熬不住过世后,哥哥突然得了疯症,自己跳入河中。救起来时,已无气息。

就在那一日,江云昭哭晕倒地。醒来时,已被人塞住口绑在祠堂。那些人就这么将她围在当中,漠然地看着。而这个女人,狂笑不止,宛若鬼声,回荡在屋里,久久不散。

‘哎呀,昭姐儿,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守个灵堂都不注意烛火呢?这不,把祠堂烧着了,自己却没来得及逃出来把。啊,细算起来,你们大房,这一次,可实实在在没人了!一个都不剩!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什么都不怕!’

一想到那些人冷笑着点燃火的丑恶嘴脸,江云昭的身子仿佛又尝了一遍烈火烧身的痛苦滋味。

她嫌恶地别开眼。

——说什么不惧鬼神,说什么不惧列祖列宗,说什么一定要让祖宗们亲眼看看,他们是怎么让大房死绝一个不留!

结果呢?

结果祖宗们开眼,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就在昨夜,她,江云昭,又活回来了!

重活一世,她倒要看看,这些个不惧鬼神的魑魅魍魉,究竟能够猖狂几时!

第2章 长幼有序

垂眸盯着脚旁的地面片刻,江云昭缓缓抬眼,面上已经是一片平静。

“见过二婶,珊姐姐好。”她声音平和地说道。

衣袖的遮掩中,她的手死死攥着拳,指甲抠得掌心生疼。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婉清淡。

马氏笑着上下打量着江云昭,说道:“咱们昭姐儿可真是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不像珊姐儿,非得寻着那颜色清亮的方才能衬出五官来。”

听到‘咱们’两字,江云昭扯了扯唇角,扬起个妥帖的微笑,说道:“二婶谬赞了,珊姐姐这般的样貌,才是真绝色。”

秦氏略微诧异地看了江云昭一眼。

她教导女儿的时候,一向要求她谨言慎行,话点到即止,不可多言。若是以往,江云昭必然羞涩地谢过马氏便好,如今却一反常态,又多言一句,赞了江云珊。

待到看见马氏脸上遮都遮不住的笑容时,她才放下几分心来。

“昭姐儿过奖了。珊姐儿不过是靠的梳妆打扮,哪里和‘绝色’二字扯上边了?”马氏上前半步想要执起江云昭的手,江云昭先她一步抬手抚了抚鬓边垂下的发,不动声色地避开,马氏便顺势帮她扶了下头上扎着的珠串,“说起来小七的这头发梳得漂亮。蔻丹的手艺可真是咱们府里数一数二的。”

江云昭嘴角的笑凝滞了下。

今早刚给蔻丹改了名字,这才多点儿的功夫,二房的人就听说了?

定然是三房的人告诉她的。

这些人…可真是手眼通天!

她微微颔首,说道:“我也是说她梳得好,她还谦虚。”又偏过头去看蔻丹,“二婶这是夸你呢,还不赶快谢谢二婶?”

蔻丹赶忙上前行礼。

两边客套了会儿后,便先后去往安园。

待到大房的人过去后,马氏刻意滞后些许,扭过头和身边的杨妈妈低声嘀咕:“我觉得七丫头好像对我没那么亲了。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杨妈妈刚刚一直在惦记着自己家中生病的小儿子,并未留意细听。此刻听她这样说,便道:“不至于吧。刚才七姑娘不是还夸赞姑娘了?”

“夸赞了又如何?她那是说实话!我是说,后面我说她头发样式好的时候,她没怎么笑。平日里虽然她总端着,但与我一直很是亲近。我觉得有些不妥。”

杨妈妈暗道一个八岁的女娃娃能知道什么?就附和着她敷衍了几句。

马氏听了她的话,捏着帕子想了半晌,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说道:“你把珊姐儿唤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大房的人一进安园,碧茵便扬声说道:“大夫人、二少爷和七姑娘来啦!”

江承晔虽是侯爷嫡出长子,但却不是侯府的长孙。秦氏嫁到侯府后,头几年一直未曾有孕,直到成亲的第八年方才生下江承晔。故而二房的江承珍,反而要比江承晔年长三岁。

江云昭与母兄一起入得屋内,才发现他们竟然不是来得最早的。屋里除了祖母外,还坐了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秦氏惊讶了下,笑道:“珍哥儿倒是早。”

江承珍恭敬地起身答道:“给祖母请安,应该的。”又转向江承晔,说道:“世子也不过比我迟了一小会儿罢了。”

江承晔性子敦厚,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但江云昭知道江承珍有多想要这个世子位置,无时无刻不在悄悄和江承晔争,便抢先说道:“是我的错。我刚才想要多看弟弟们几眼,结果就耽搁了时辰。”

说罢,她还朝江老夫人行了个礼,愧疚地道:“祖母,这事实在是我的错。老祖宗要罚,那就罚我吧!”

坐在上首的江老夫人本在出神地遥看着窗外花枝,闻言目光一滞,收回视线,朝她望过来。

这位江老夫人乃是是老侯爷的继室。

江府的侯爷和二老爷、三老爷均是先头已逝的原配所生,如今的老夫人乃是先老夫人的庶妹,在家时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嫡姐并不亲近。先老夫人在世时,与这位庶妹并无来往,如今她已故去,她的后人便与这位老夫人并不是特别亲近。

特别是宁阳侯爷。他比老夫人只小了七八岁,比起弟弟们,更是多了一些避讳,与继母只维持着表面上的态度,私底下甚少接触。

秦氏虽有心缓和,但她做姑娘时家里人口简单,她只懂得如何省身克己,并不擅长处理繁复的人际关系。平日里照顾老夫人,她事事力求做妥帖,但因两人年岁相差不大,有时候反倒弄得有些尴尬。秦氏不是善于辩解的性子,两个人因着误会而积起来的隔阂无法破除,久而久之,她便与老夫人愈发疏远了。

大房这种境况下,江承晔和江云昭待老夫人虽十分恭敬,却少了些亲近。如今江云昭这般半是求助半是讨饶的口气与祖母说话,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江老夫人仔细看着江云昭,见她目光澄净,并无半分虚情假意,便微微笑了,说道:“你怕是去看两个弟弟所以迟了吧?没甚么关系。只是咱们这是自己家,早一刻晚一刻无甚所谓,往后记得与人相约时不要迟了就好。”

她这话说得延伸了出去,大大超出了今日之事。

若是前世的江云昭,怕是谢过后便也罢了。

只是如今的她曾经看着江老夫人遭遇重创,没过多久就去世。再感受到祖母话语中对后辈的提点之意,她心下感慨,恭敬行了个礼,谢过了老夫人。

江老夫人朝陈妈妈看了一眼。陈妈妈会意,去到里间,拿了两个红色小荷包出来。

将荷包分别塞到两个小家伙的襁褓里,江老夫人抚了下二人白嫩的小额头,眼中满是慈祥与和蔼,“这两个小东西,就送给他们顽罢。”

两个乳母抱着小少爷们谢过老夫人。

这时小家伙们已经醒了,睁开眼睛连打几个哈欠。

江老夫人捏了捏他们的小手,轻轻唤道:“晞哥儿,晖哥儿。”

其中一个小娃娃听到声音,朝她看了过去,挥了挥小手臂,还咧了咧嘴,像是在笑。

江老夫人的目光愈发柔和,指了他对身旁的陈妈妈说道:“这是个活泼的。”

这时有丫鬟通禀道:“三姑娘来啦。”

话音未落,一个少女已经进到屋来。

她身着红色纱织上儒,配同色稠裙,行走间飘逸动人,十分惹眼。

待她行过礼后,众人寒暄几句,秦氏便上前与江老夫人再次商量起今日宴请的一些细节,孩子们则自去玩耍。

江云珊看到江云昭后,想到方才母亲说的话,就将目光落到了江云昭的耳朵上。

那是一对羊脂玉的耳坠子,清新剔透。乍看不起眼,仔细一瞧,却是做工精细极其雅致。

江云珊当即笑着走到江云昭身边,用指头勾了下她的耳坠,说道:“妹妹这坠子可难得得紧。我那件素白的对襟外裳,正缺了个相配的坠子,怎么寻都寻不到合适的。如今看了妹妹的,正好就合了心意!不知妹妹可否割爱,将它送给姐姐呢?”

江云昭外祖家甚是富足,秦氏的嫁妆极其丰厚不说,逢年过年秦家还往这边送来礼物。秦氏和江云昭都不是看重钱财的人,以往江云珊借着各种由头谋了江云昭不少好首饰,如今,便是故技重施了。

三姑娘虽打得好算盘,可江云昭哪里肯?

她退后一步避开江云珊的触探,淡淡笑了下,说道:“这是我舅母千挑万选买来送我的,毕竟是长辈的一片心意,我又怎能随意处置?还望姐姐赎罪。”虽语气温和,却拒绝得毫无挽留余地。

江云珊占惯了便宜,哪肯罢休?

她正要反唇相讥,旁边一个温文少年不动声色地侧身过来,横插在了二人中间,“既然是长辈给的,自然不能随意转送他人。三妹妹莫要勉强。”

江云珊顺手拉过旁边的江承珍,冷笑道:“哥哥,你看人家的哥哥都护短成这样了,你怎么动也不动?要知道,长幼有序!你是大哥,你开了口,就算是世子爷也不能怎么样!”

江云昭的目光瞬间就寒了下来。

长幼有序!

二房的人镇日里就是拿这句话来教导子女、想让江承珍压过哥哥一头的?

她想要侧挪一步绕开哥哥上前与江云珊理论,哪知哥哥护得太严实,接连拦她,她竟是绕不过去。

“哥,我…”

江承晔不赞同地回望她一眼。江云昭咬了咬唇,终究是别开脸,不说话了。

江承珍看了看时刻在留意着这边的秦氏和江老夫人,含笑说道:“珊儿有时候太过顽皮,开玩笑过了头,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江承晔说道:“不妨事。不过小丫头们争执几句罢了,算不得什么。”

江云珊看看一脸笑意的江承珍,顿时气得俏脸通红。跺跺脚,一摔帘子跑出去了。

她刚跑到安园院门口,恰好遇到马氏带着杨妈妈她们正要进来。

江云珊气急败坏,却也知道顾全面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娘!你说的那个坠子,那臭丫头死活不肯给我!你看,怎么办吧?”

第3章 亲疏

马氏听闻江云珊这样说,反而松了口气。

她给女儿整了整衣襟,说道:“姑娘家嘛,偶尔小性子上来了也是难免的。她是妹妹,不愿给你你就不要惦记了。改天娘给你买个更好的!”

“更好的?再好能好过明粹坊的东西去?以咱们的身份,上那儿去买这好东西,指不定人家还不肯卖呢!”

马氏听了江云珊的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江云珊自知口快,可到底不甘心。见母亲铁青着脸死盯着她,心里有些发慌,又不肯回屋,哼了一声后,扭过身子朝院子外面跑去了。

虽然她已跑远,可马氏知她性子骄纵,一旦揪准一件事,不得手不罢休。若今日因了这种小事和大房起争执,必然要引起大房的警惕。马氏今日有事筹谋,怎能让女儿坏了事情?当即忘了江云珊那句戳她心窝子的话,朝身边的几个丫鬟吩咐道:“管好姑娘,不准她乱跑!”

见她们领命下去了,马氏方才与杨妈妈耳语道:“你刚刚说得没错。看来七丫头果然不是因为有所察觉,而是因了上次珊姐儿问她要的那对镯子,心里有了芥蒂。不然,这次珊姐儿只是问她要副坠子而已,她不会不给。”

杨妈妈刚刚心中有事,不过随口说了几句,哪还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过看马氏眼中满是赞赏,她自然乐得接下这个夸赞,便道:“定然是这样没错。虽说上次三姑娘磨了几天后七姑娘最终答应给了,可到底是心爱之物,心里头不舒坦也是难免的。”

马氏刚刚扬起嘴角,又想到刚才江云珊的表现,便有些不放心,“这丫头,眼看着都到议亲的年纪了,却还是这般玩闹的性子。以后嫁到婆家,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