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琳没好气地横她一眼,扯了姚希晴的衣袖,惨兮兮说道:“你看她你看她!当了王妃,就爱说教起来了。往后咱们聚在一处,不要理她,让她高处不胜寒、孤独着去。”

姚希晴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再次握了握江云昭的手,真心实意说道:“谢谢你。”

先前她寻江云昭,江云昭没有让她稍等片刻,而是吩咐人将她带上来。看到楚月琳,她就知晓,江云昭是好意将她带入自己的朋友圈子。

江云昭在京中的口碑一向极好。这番举动,是直接将她划入了自己人的范围。有江云昭在这边‘作保’,别人就也可以放下大半的心和她交往了。

姚希晴突然觉得,有江云昭在,自己往后在京城的生活,更加有盼头了。

江云昭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楚月琳“咦”了一声,扯到了另外一边,“你看,这屋子里居然摆了这样一幅字画。和这屋子也太不搭了罢!”

江云昭这一被拉,手就从姚希晴掌中抽了出来。只得朝姚希晴抱歉地笑笑,又无奈地指了指楚月琳。

望着江云昭柔和浅笑的模样,姚希晴心中一动,想到初初相识时的针锋相对,再想到日后江云昭对她的关照,又是感动又是后悔。诸多情绪纷涌,差点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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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晴这次来京,并无甚其他事情,单就为了告诉江云昭自家的喜事。

如今事情既已说完,就也放下了心。午膳过后,她就准备离去。

江云昭看了看天色,出言挽留:“既是到了京城,倒不如多逛一逛,明日一早再走。不然坐了好几天的车甚么也不做,好似白来这一趟,也是可惜。”

姚希晴笑道:“我就是专程寻你来的。见了你、与你说了话,就不枉此行。何来‘白来’一说?”

楚月琳有些明白过来江云昭的意图,上前拉过姚希晴,说道:“单单见她怎么行?往后来了京城,可是能日日见、时时见。若是不好好走走,定然亏大了。”说罢,扭头对江云昭道:“明粹坊离这里也不算远。不如去你店里走走去。”

姚希晴哭笑不得,嗔道:“那边离这里坐车还要大半个时辰呢。”

楚月琳扯着她不松手。口中坚持要走一趟,心里暗暗着恼。

——早知道姚希晴会来,她就不把相聚的地点定得离明粹坊那么远了。

姚希晴最终拗不过这两人,一起坐上了江云昭的宽大马车,往明粹坊赶去。

薛老板和丁老板两人正在店中忙活。见江云昭来了,就都搁下了手头的事情过来招呼。

江云昭指了姚希晴,对夫妻俩说道:“你们看看她适合什么样子的,选些衣裳首饰过来。”

薛老板眼光独到。丁老板低声和她商议了几句,二人便各自去准备了。

姚希晴这才明白过来江云昭要做什么,赶忙推辞:“我来这儿,当真是与你报喜来的。我那事儿能进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多亏了你。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再这样,我可是受不住。”

江云昭笑道:“没甚么。既是喜事,自然要大家一同庆祝庆祝才是。如今日子近了,我也没甚可送你的,倒不如给你些实用的。而且,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些了。”

钟家和姚家都比较急,商议下的日子,距离现在也不太久了。

虽然江云昭这么说,但姚希晴自然知道,明粹坊里东西的价值。

她忙道:“不用了。这样也太麻烦你了。”

江云昭浅淡笑着,也不多说,另起了个话题,说起了旁的。

薛老板和丁老板都是手脚麻利的。她们喝着茶的功夫,就将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一起拿了来,给江云昭过目。

江云昭细细看过,很是满意。就让他们把首饰用盒子装好,又叫店中绣娘拿着衣裳给姚希晴比量了下,当场量了尺寸,立刻下去修改。

姚希晴坐立不安起来,连连推辞。

“你就收下罢!”楚月琳笑道:“咱们姐妹们出嫁,她可是都得送套衣裳首饰的。你离得远,如今刚好来了这么一趟,就顺便把东西带回去。不然的话,过些时日她还得专程让人给你送过去。你说,到底哪种更麻烦她?”

姚希晴嗫喏道:“这…这…”

“唉你就收下罢。你看,衣裳都按你的尺寸改了,再卖给旁人,也卖不出去不是?”楚月琳说着,转头对江云昭道:“以前看她不顺眼的时候,觉得她全身都是缺点,只一样还好,就是性子直爽。如今看她顺眼了,怎么反倒觉得她婆妈起来了?”

说着,她来回在姚希晴和江云昭之间看了几眼,低声喃喃:“敢情好人都这么不干不脆的?”

这话就是连江云昭都编排上了。

江云昭笑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婆妈了。往后你再来,我一句话不说,该给多少银子,你就给多少银子。半个子儿也不给你便宜。”

楚月琳哀叫一声,扯了她的衣袖,说道:“不至于罢!你那么阔绰,还差我这一丁半点儿的银子不成?好昭儿,你就饶了我罢!”

姚希晴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个人在那边闹。许久后,叹道:“好,东西我收下了。”又对江云昭道:“多谢了。你待我的好,我都记得。等我来京后再报答你吧。”

江云昭笑道:“你这话说得严重了些。”

楚月琳在旁说道:“银子她不缺。往后咱们去庙里上香的时候,多给她祈福,愿她赶紧生个大胖小子是正经。”

江云昭一听这话,脸刷地下就红透了。

楚月琳看着她这模样哈哈大笑,姚希晴在旁,也忍不住笑了。

不多时,衣裳修改好。

姚希晴试了试,恰好合身。轻轻与江云昭道了谢,就也将东西好生收下。

三人正说笑着,一名少女正带了两名丫鬟走进屋内。

四人打了个照面后,俱都一愣。

那少女顿时面露尴尬。

她飞快地看了眼江云昭,又低下头,讷讷说道:“我听人说,你今日要去、去和友人在店里见面,以为你不来这儿,就选了今天。我、我…”

她咬了咬唇,黯然说道:“我走就是了。”

此人正是叶兰芝。

因着在崔家一事上出力甚多,烟叶的案子告一段落之后,陆元睿升孟得胜为典仪。

叶家长辈见他如此争气,更加满意起来。

如今孟得胜留在京中,有了六品的武职,加之他一向十分努力,日后又有叶家照拂,前途不可限量。

看到他如今愈发意气风发起来,叶兰芝对待这门亲事好歹上心了些。京城贵女成亲,少不得要添置些明粹坊的东西。

由于先前对江云昭做下那种事情,她到底没脸去见江云昭,专程遣了人留意下江云昭的动向。今日听说江云昭去了相距颇远的酒楼与友人相会,她这才大了胆子过来。

谁料,竟还是遇到了。

看到叶兰芝,姚希晴和楚月琳都是一肚子气。两人刚要说话,江云昭给她们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无妨。我们刚好要走了。你喜欢什么,自己挑罢。”江云昭十分平静地对叶兰芝说了这么一句,半个字儿而也不多讲,这就与姚希晴和楚月琳出了屋。

刚一走远,楚月琳就气道:“这是你的地盘!咱们凭什么要给她让位置!”

不待江云昭回答,姚希晴在旁好生解释道:“谁给她让地方?就她做下的那些事情,还没这个面子!不过有银子不赚是傻瓜。她来明粹坊,肯定是要添置衣裳首饰的。咱们赶紧离开,也好让昭儿的铺子里多赚些银子不是。”

楚月琳恍然大悟,拊掌说道:“是这个理儿!”

江云昭斜斜地看她一眼,说道:“你从我这儿搜刮了那么多好东西,亏下的银子,总得从旁人身上赚回来才是。不然的话,明粹坊怕是要被你拖垮了。”

楚月琳哀叫一声,拉了姚希晴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她可是被她家那位带坏了。先前那么严肃正经的小丫头,如今却也开始知道奚落人了。可是了不得。”

姚希晴板着脸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楚月琳哀叫一声,装模作样捂着脸发愁。

江云昭与姚希晴对视一眼,齐齐笑了。

廖鸿先果然说话算话。听说双胞胎想要习武,他就专程寻了位教武的师傅,去到侯府教习二人。

这位张师傅虽然比不得廖鸿先和陆元睿的师父名气大,却也素有侠名。而且,张师傅性子和蔼,镇日里都是一副笑模样,待人细心又可亲,从不乱发脾气。

秦氏这就彻底放下了心。

她私下里对江兴源喟叹道:“鸿先当真是个细致人。那时候选他,可真是没错。”

廖鸿先和陆元睿习武,那是为了保命的。他们所处的境地和位置,都决定了二人的成长过程中处处充满了凶险。有一身好武艺傍身,是两人能够长久康健安全的保障。

可是双胞胎就不同了。

他们出身于侯府,又非世子,不用劳心劳力继承侯府,也不用太过操心往后的生活。只要心思正,不长歪,即便科举考不太好,两人也能无忧无虑地过好这辈子。

至于习武…那就是个调节生活的东西罢了。

因此,请来的师傅,能够耐心对待这两个活宝、认真教习他们做人的道理才是正经。至于武艺好坏,那真是不太重要了。

江兴源一向对女婿极其满意,闻言说道:“所以说,当初幸好听了我的。”

他们对廖鸿先的做法极其赞成,可有的人,却不太认同。

这一日,双胞胎正跟着张师傅练拳,陆元聪来了。

他可是正儿八经拜了师父学武的。

一看到双胞胎打拳的模样,陆元聪就皱了眉,不赞同道:“你们这花拳绣腿的,能做什么?倒不如跟了我一起拜师,去宫里学些实打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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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被张师傅调.教得天不怕地不怕,听了他这话,自然不服气。

张师傅再怎么说,也是功夫好、人品棒。教出来的徒弟怎地就是花拳绣腿的了?

不对。

说他俩花拳绣腿,岂不是就是在说他们俩像女娃娃一般?

江承晞想到这一点,立时就恼了,喊道:“你干嘛要这么说我们!”

江承晖虽然性子较为沉稳,但刚才陆元聪说那话的时候,没有放低声音。不远处的张师傅应当也将那话听了去。

这样说他们,或许他还能忍。可当着张师傅的面这样说,落了张师傅的面子,他定然也是不依的。

只是他好歹也记得陆元聪的身份,于是拧了眉,不赞同地说道:“话可不能乱讲。”

“是不是乱讲,你们跟我走一趟,瞧瞧我是怎么练武的,不就知道了?”陆元聪负手而立,十分自得地说道。

江承晞立刻答应了下来。江承晖想了一瞬,就也同意了。

二人心里头燃着一把火。遣了人去和秦氏说一声,也来不及过去当面与秦氏讲了,当即跟了陆元聪去,坐着他的小马车,一同往宫里赶。

江云昭今日刚好也在。

府里的事务已然井井有条。没了二房的捣乱,那边无需担忧,仆从们依着平日的惯例行事便可。而明粹坊那边,自从丁老板去了后,与薛老板一同管理着。两人一淡定温和一雷厉风行,相得益彰,事情处理起来更为便宜。江云昭只偶尔过去看一看便罢。

如今较之以往,可是闲下来了许多。

江云昭便在父母未去王府的时候,时常来侯府看看。廖鸿先下衙归家的时候,再顺道将她接走。

——说是顺道,其实是要绕一个圈子的。

只是廖王爷想要来侯府蹭一顿和和乐乐的晚饭来吃,非说是顺道不可,江云昭就也懒得反驳,随他去了。

此时江云昭正和秦氏、叶兰馨一起商量着过些时日修葺侯府的事情。就听丫鬟来禀,说是两个小少爷跟着陆元聪进宫去了。

陆元聪没事的时候就会到永乐王府或者宁阳侯府溜达一圈,别说主子们了,就连仆从们都习惯了。

先前他来的时候,秦氏她们和他打了个照面,便由着他想去哪里玩就在哪里玩,没有多管。

谁知一转眼,人就都跑了、全去了宫里?

“张师傅呢?”江云昭问道:“怎地也不拦着点?”

“张师傅劝不住。”不待丫鬟答话,秦氏便道:“他性子和善,或许能护得住家里头那两个。但肯定拗不过宫里头那个小主子。”

说罢,她想了想,与江云昭和叶兰馨道:“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瞧瞧走了没。不管怎样,总得派两个妥帖的人跟过去才行。”说罢,匆匆出了屋子。

方才秦氏在,叶兰馨没有和江云昭搭上话。如今看秦氏出了屋子,这便行到江云昭身边,顿了顿,轻声道:“听说兰芝去明粹坊的时候遇到你了。多谢你没和她计较。还有…对不住。”

先前陆元谨大婚,叶兰芝算计了江云昭。叶兰馨就是为了这个与她道歉。

那事之后,二人见面的时候已经提起过,叶兰馨也已经道过歉。

故而江云昭笑道:“大嫂怎么又提这一茬?那时候不是说好了,咱们之间不说这个的么?”

叶兰馨看着她毫不介怀的模样,下面的话颇有些难以出口。但,也不得不说。

踌躇片刻,她终究双颊微红,既愧疚又带着希冀地道:“到了兰芝大婚那天,你能不能出席?”

江云昭一下子就沉默了。

其实,她早就想过,到了那天,她一定会去的。

不为叶兰芝,却是为的孟得胜。

孟得胜以前救过江承晞的命。上一次又出手助她,结果惹上了这门亲事。

故而无论怎样,江云昭都会去的。

不过对着叶兰馨,她没必要解释这个。叶兰馨与她再亲,也只是姑嫂罢了,亲不过叶兰芝这个同胞妹妹去。有些事情,明面上过得去就也罢了。实情究竟如何,并不特别重要。

江云昭只笑着道了声“定然前往”,便不欲再说这些。朝门外望了眼,正巧秦氏安排完毕,走了回来,就扬声问道:“他们俩可是已经出发了?怎地那么急?”

秦氏想到方才张师傅说的那些话,觉得很是好笑。进到屋中来后,说与江云昭她们听。

两人便也笑了。

有些话叶兰馨不敢说,江云昭却不用顾忌,即刻说道:“陆元聪当真是说到了点子上。那俩小子,练得可不就是花拳绣腿么!也幸亏张师傅心宽,就在那边听了,也不恼。”

叶兰馨在旁抿着嘴笑。

三人这便继续讨论先前搁下了的事情。

虽然江承晞和江承晖去的时候斗志昂扬,但是俩人一看到陆元聪的师父孟大人后,顿时就怂了。

孟大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往他们跟前一站,就像是眼前陡然降下来一座大山一样,压迫感十足,让他们紧张万分,喘不过气来。

江承晞立刻就想逃。迟疑了下,为了面子,硬挺着没挪动步子。只是眼神不住乱移,不敢往前看。

江承晖稍微努力了下,倒是镇定了些许。

陆元聪在旁边负手笑看两人神色变化。眼见他们稍微镇定下来了,便道:“原本今日歇息,明日练武。今儿为了让你们开开眼,特意将我师父请了来。怎么样?跟着我一起上个一堂课?”

江承晖默默点了点头。

江承晞不甘示弱,努力了半天,到底是同意下来。

孟大人听闻了小少年们的约定,哈哈大笑。

这笑声震天,将双胞胎又唬了一跳,暗道完了完了,早知道就该拒绝了。

他们正兀自后悔着,习武已经开始。

这孟大人十分严格。一招一式,都要拿捏准了。而且基本功半点也不放水,一个姿势该持续多少时候,半点也不能少。

双胞胎何时吃过这种苦头?不过因着先前答应了,所以不肯放弃,单凭着一股子信念咬着牙苦苦支撑罢了。

虽然这两个小子是临时出现的,但因着事先说好了,做事一板一眼的孟大人便不管其他。陆元聪做到的,他们也必须做到才行。故而陆元聪休息的时候,两人依然在那边努力学习着,力求做到合格,那样方才能够去休息。

陆元聪原本这样做,也是瞧不上他们堂堂男子汉却学些不中用的东西,想要激励激励他们,让他们涨些斗志。倒没料到这俩小少年这么有骨气。明明没吃过这种苦头,却硬是咬着牙撑下来了。

这样一番下来,他倒是对二人另眼相看起来。

只是到了后来,陆元聪见两人腿都有些发颤了,还在那边强撑着,就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他正要上前,准备求一求自家师父,饶了这俩小子吧。这时候,七八个人从旁边绕行过来。

陆元聪一看,才发现是太后,忙上前行礼。

太后怀抱陆应宏,望着在院中正埋头苦练的双胞胎,奇道:“怎么了这是?那俩不是江家小子吗?怎么倒在宫里头练起来了?”

陆元聪就将此事与她讲了,而后,又小小声地赞叹道:“原先只觉得他们俩人就是个不中用的,镇日里只知道玩,想要提点提点他们。如今看来,这俩小子也是有骨气的。”

太后看着他眸中闪着的赞赏亮光,再看着满头大汗憋得脸通红的两个小少年,心中一动,倒是有了个想法。

晚些时候,江云昭进宫来接俩弟弟回去。却被告知两个小少爷正在太后宫里,陪陆应宏玩。

陆应宏才多大?双胞胎和他能玩到一起去?

江云昭带着满心疑惑去了太后宫里。没瞧见弟弟们和陆应宏在一处,倒是发现他们俩跟着陆元聪正在偏殿对着个行军布阵图看得起劲。

太后见她不解,笑着说道:“听说你弟弟近日也开始习武了?”

江云昭不知太后何意,实话实说道:“他们哪儿是学武啊。不过是跟着师傅锻炼下罢了。”

太后见她说得坦诚,莞尔,道:“我瞧着这俩孩子不错,想让他们和元聪一同学习。你觉得怎样?”

因着俩人被陆元聪叫到宫里就是为了‘习武’,刚才太后也提到了这个,江云昭一下子就想到了廖鸿先和陆元睿共同学武的事情。

其中的苦处,一时半刻是道不完的。

想到自家俩弟弟从今往后要努力刻苦练习,江云昭到底有些心疼,“他们俩不是学武的材料,不如鸿先领悟力高。您看…”

“并非让他们做到鸿先那一步。那小子天分高,就算是苦练,有几个能达到他那水准的?”太后叹道:“钊哥儿和宏哥儿还小。元聪平日里一个人读书练武,也是孤单。权当给他做个伴儿了。”

一来,是习武读书的伴读。二来,也是平日里的玩伴。

在太后心里,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整天围着她的宝贝小儿子,她肯定要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生怕那些孩子品行不够端正,带坏了陆元聪,恨不得每个细节都过问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