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大骂了抱琴那个贱人一顿,但还是赏了两兄弟各一个玉如意,说多亏他报信,才让老驸马安全被救。

老驸马也赏了他们各一套上等文房四宝。又对陆放荣说道,“我现在看你顺眼多了,以后只要你不欺负唯唯媳妇,我就不打你了。”

陆放荣赶紧笑道,“驸马爷说笑了,漫漫是我亲闺女,我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她。”

陆漫又留他们父子在东辉院里吃了饭。

陆放荣把剩下那八十两黄金拿了出来,说道,“这个钱我们不要,用了扎心,留着碍眼。我娘她,还有那个贱人,为了这点子钱什么都丢了…”说起自己老娘干的事,他就觉得丢脸又气愤。又说道,“女婿不是要买一些药材带去南方吗,这些金子就用来买药吧,治病救人,我们安心,也为作恶事的人赎罪。”

这个烫手的钱好像只有这么用才能让人接受。姜展唯点头,让柳信接过去,直接交给王医官。

又说起了陆放荣娶刘姑娘的事。亲事定在腊月初十,可他几天后就要南下。陆放荣觉得打仗就有生死,若自己有个万一岂不是耽误了刘姑娘的一生。他想先取消婚礼,若自己能回来,再说。

可刘姑娘坚决不同意,说既然已经定亲,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既然已经定了腊月初十成亲,她就会在那天嫁过去,哪怕没有新郎。

一说到刘姑娘,陆放荣的眼里有了笑意,也有几分自豪。

陆放荣最后同张家和刘姑娘约定,婚礼如期举行,到时让陆丰代替父亲把刘姑娘迎娶过去。

同时,陆放荣也拜托陆漫到时候帮着撑个场子。“唉,老太太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刘姑娘,或者你两个兄弟被老太太为难,”他看了陆漫一眼,为难地说道,“这个家漫漫最有出息,到时你帮帮他们吧…算爹求你了。”

看到他那双恳求的眼睛,像是嘱咐后事一般,陆漫也有了几分伤感。她才定下不跟陆家交集,可这事她似乎又不好拒绝。

只得说道,“看情况吧,若我能帮,肯定帮。刘姑娘很好,还有畅儿和丰儿,我也不想让他们受委屈。你们去打仗,会更危险,多多保重。”

十月三十,柳春和绿绫如期举办了婚礼,姜展魁还带着姜玖、姜悦去吃了喜宴。婚礼非常热闹,不仅柳春是姜展唯的绝对心腹,健锐营里几乎所有将领都来喝了喜酒。绿绫因为经常被陆漫派去游走于后宅,许多人家也派了有脸面的管事来喝酒恭贺。

冬月初五,绿绫就去了东辉院“上班”。因为从这天开始,姜展唯带着五千将士开始在京郊集训,柳春也在其中。今天,陆放荣和王医官也启程去了南方。

头一天,东辉院请了客,把陆放荣和王医官请了来,也请了健锐营的张将军、范将军等人。范将军将同姜展唯一起去平南,而张将军却没能去上。

第五百六十六章 待遇差别

随着气候异常,得风寒的老年人和孩子特别多,也死了不少人。陆漫不善长这个病,找她看病的人倒是不多。但是,这个病重了吃黄克来比较管用,所以买这个药的人特别多,有钱人家甚至到处找关系花大量银子买着囤货。

之前卖了许多,又要拿一些给姜展唯带走,仁和堂的黄克来一下子紧张起来。现在,除了在仁和堂看病,又必须要使用这种药的病人会定量开一些黄克来,已经不再单独卖药。

太医院每年都会买不少黄克来,但要供应皇家,还要用在手术上,也严格控制起来。其他一些医馆本来就买得不多,现在都捂起来不卖,想等到仁和堂提价了他们跟着提价卖。

这样,许多自觉有脸面的人家就开始找陆漫,甚至长公主、姜侯爷走门路,想多买些在家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实在关系好,抹不开情面的人家私下多卖了一点,其他人家陆漫等人都没有答应。陆漫还规定,这个药不能再涨价,对于没有多少钱的百姓来说,这已经是天价了。

仁和堂现在是民间医馆龙头老大,再加上黄克来是他们卖出去的。仁和堂不涨价,其他医馆就不敢涨价。

这段时间,陆漫可以说忙得天昏地暗。她先把驱蚊药全部配好,一小麻袋一小麻袋的装好,把每袋可以烧多少锅水跟要去南方的柳山说清楚。还有就是专门给姜展唯个人准备了许多日常丸药,内病外伤的都包括。

同时,又给姜展唯做了许多内衣裤和鞋子。姜展唯到底是世家子,特别爱好,这些东西都不能少了。东辉院的针线房和那边府里的针线房都在做,但陆漫还是想亲手给他几身。

连姜玖都在忙碌,她要给哥哥做多多的荷包和手帕。说只要哥哥一看到这些东西,就能想到她。

姜展唯偶尔回家看到这些东西,极是惊诧,感叹这次同上次去北地的待遇天差地别。还笑说,媳妇贴心了就是好。

听了他的话,陆漫的心紧了紧。上次他走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怄气,那边府里也没怎么管他。

时间过得飞快,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

冬月二十五那天,陆漫同何承一起回了趟渠江镇,同陆畅兄弟一起,操持着把给刘姑娘的聘礼送了过去。

因为刘姑娘的兄嫂都会来,张家在镇上租了一个院子,刘姑娘会在这里发嫁。

腊月初三下晌姜展唯回家探亲。明天卯时他就要离家回营,初六辰时正军队正式开拔。

姜展唯还没进屋,弟弟、妹妹、闺女就像箭一样飞了出来,团团把他抱住。几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一看就哭过。

他先后退了几步,想说自己身上冷,自己身上脏。可看到他们期盼的眼神,还是好脾气地由着他们抱,他再把闺女抱起来,弟妹一边一个几人相携着进屋。

屋里,陆漫起身迎上前,流波般的美目深情地望着他。两个儿子居然把着小床的围栏站起来了,还冲他呵呵笑着,小屁股一上一下蹲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屋里暖和极了,暖得他眼眶都有些发红。

若姜展唯上次去战场有种壮士一去不归,或者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而这一次,看着娇妻爱子(女),还有一对懂事的弟妹,他觉得他必须惜命,必须回来。

陆漫强笑道,“祖母他们都在那边等着你呢,赵大人和我娘、承儿、小鱼儿、赵二公子也都来了。”又道,“水已经准备好了,收拾利索就过去。”

今天府里摆送别宴,还请了赵亦和何氏一家。

姜展唯笑道,“好。”

他把姜悦放下地,直接进了净房。

陆漫把他的白绫中衣裤,还有大红绣团花的锦缎长袍都拿了出来,放去净房的架子上挂好。

平时都是丫头先帮他洗头,之后他再独自洗澡。今天陆漫接替了丫头的工作,亲自给他洗头。

他的头发很长很多,打湿,抹上猪苓饼,轻轻揉搓头发,按摩他的头皮。他闭着眼睛,安祥宁静,极是享受。

昏黄的烛光,氤氲的热气,让他的五官变得柔和温润起来,他原来也可以这么和蔼可亲。陆漫觉得,他此时当得起君子如玉这个比喻。

她心头一动,低头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毛茸茸的,像在吻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

姜展唯的嘴角勾了勾,在她要抬头的时候,伸手把她的头按住了。笑道,“把我撩拨起来,就要撤了?”

陆漫低声道,“孩子们都等在外面呢。”

姜展唯听了,才放开手。

陆漫又把他的头发用清水洗净,用梳子梳顺,才出了净房。

等到姜展唯出来,把头发擦干,就领着一家人去了鹤鸣堂。

鹤鸣堂里温暖如春,家里所有人都在这里,连上衙的爷们和在国子监里读书的六爷和七爷都请假回来了,还包括陆漫的娘家人。

长公主一看姜展唯,眼圈就红了。伸手道,“展唯,快来,挨着祖母坐。”

老驸马还推了推炕几上的杏仁佛手,说道,“唯唯,这点心名字吉利,过来吃一块,让佛主保佑你活着回来。”

姜展唯依次给上辈们躬身见了礼后,被长公主拉在身边坐下。

众人七嘴八舌交待着,叮嘱着,姜展唯也好脾气地一一答应着。

此时,屋里的暖意不只温暖了他的身体,也流进了他的心田。这跟他之前去北地打仗又是大不一样,四年前他跟这个家格格不入,是带着对家里的怨出去挣功名的。而今天,他的妻儿弟妹都融入了这个家,也把他拉进了这片温情中。这不仅是他用命挣下的,也是妻子用智慧和真心换来的…

吃饭的时候,男女两桌可以说冰火两重天。

男人那桌,喝着酒,说着豪言壮语,哪怕是悲壮的告别,也豪气冲天。当然,要哭不哭的二老爷除外。

而女人这桌几乎没有人话说。长公主苦着脸,姜玖和何氏抹着眼泪,陆漫一直强忍着,也是眼睛红红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生病

饭后,众人又说了几句话,长公主就撵人了。

她说道,“我也不多留你了,回去跟你媳妇说说体己话。自从你娶了她,就聚少离多,你走了她最难受。你要好好的回来,祖母老了,不想黑发人送白发人…”

说着,就哭了起来。

长公主的话,让姜展唯又是难过又是难为情。言不由衷地说道,“我多陪陪祖母和长辈,媳妇不需要我陪…”

赵亦笑道,“男子汉也有铁血柔肠,我们就不讨嫌了,先回去,明天早上来送你。”

老驸马也抖着胡子说道,“唯唯,你要活着回来,不要死在外面。回来后,就别从军了,危险。”

老傻子的话人们都自动没听到。

姜展唯又跪下给长公主和老驸马磕了头,长公主抱着他哭了一场,才被众人劝好。

姜展唯领着妻儿弟妹回了东辉院。何承也没跟去讨嫌,直接回了青榆院。

东侧屋的炕上,姜展唯的腿上坐着姜悦,左边姜展魁,右边姜玖,四个人挤成了一团。他们的背后,是小哥俩。小哥俩不知道什么离愁别恨,一会扶着这个人站起来,一会又拉拉那个人的头发,呵呵傻笑着。

姜展唯嘱咐着姜展魁,他是家里的大男子汉,要孝敬长辈,要帮嫂子分忧,要照顾好妹妹和侄子侄女,还要好好学习。

他说一句,姜展魁应一句。

姜玖自己主动做着保证,会给嫂子分忧,会照顾好侄子侄女。姜悦也反复念叨着,要孝敬长辈,照顾弟妹。

陆漫则领着王嬷嬷等人理着明天要带走的东西,厅屋侧屋共摆了十几个大箱子。下晌,何氏、大房、二房、三房又送了一些东西来,穿的、吃的、用的,都有。

姜展唯跟孩子们说着话,眼睛不时瞟着陆漫。她屋里屋外忙着,身材依旧那么苗条。若是再长些肉就好了,自从她生了双胞胎,身体一直没怎么调理过来。

戌时末,小哥俩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三个大些的孩子才被劝回去歇息。姜展唯把他们送出了上房门,笑着向他们招手告别。

姜玖还嘱咐道,“我和八哥一样,是大人了…”言外之意是,明天早上她要和八哥一起起来送他。

除了姜悦,姜展唯兄弟都知道什么意思,姜展唯笑着点头。

看看还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闺女,姜展唯又把她抱起来,送到她住的晓轩。

夜色中,这个小院儿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还种了几棵栀子花树和几竿竹子。这里他很陌生,这么久了,他过来好像不超过五次。再想想弟弟的竹轩,妹妹的晨竹,还有儿子住的东厢,他都没去过几次。

一阵愧疚又涌上心头,他亲了亲闺女,美得她咯咯直笑,略带英气的眉眼非常像他。长公主时常打趣说,她聪明、打架狠、爱记仇的性子像足了他。

他看着她洗漱完,看着她上床躺好。他要离开时,姜悦说道,“爹爹,娘要离开时,都会亲亲悦儿,说一声‘晚安’。”

他失笑,又回过身亲了他一下,说道,“闺女,晚安…”等爹爹明年回来,再陪你。

来到正院,他又进东厢房去看了看两个儿子。儿子睡得香香的,他又俯下身亲了亲他们,再摸了摸他们的小脸。

他回到上房,陆漫已经洗完澡了,乌发松松的在头顶打了个卷儿,眼色水润,红颜如花。她穿着淡粉色的奇怪的中衣中裤,她说这叫睡衣睡裤。

姜展唯心里溢满了柔情,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说道,“漫漫,孩子们都很好,辛苦你了。”

陆漫笑道,“才知道我辛苦?”

姜展唯道,“我一直知道…现在,就我辛苦些吧…”他发出几声轻笑,伸手把她头顶的玉簪抽下,乌黑的长发立即披散下来。

“你还没有洗漱。”

“完了再洗…”

窗外,夜色浓郁,狂风呼啸。窗内,烛光摇曳,春光无限…

陆漫似乎觉得才睡着,就听见了敲门声和王嬷嬷的声音,“三爷,三奶奶,寅时末了。”

两人一听,都赶紧坐了起来。

刚刚收拾完,姜展魁和姜玖就来了上房。

炕几上,早饭已经摆好了。陆漫和小兄妹吃不下,看着姜展唯大口吃着。

柳信、柳壮等人进来把箱子都抬了出去。还有放在后院的驱蚊药材,今天都会用马车运去营里。

姜展唯吃完饭,陆漫带着小兄妹把他送到外面。前院灯火辉煌,即使在内院,也能看到前面的光亮,也能听到男人们的大声喧哗,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以及马车咕噜噜的声音。

来到垂花门前,几人都停了下来。

姜展唯说道,“好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姜玖哭出了声,陆漫也流了泪,哽咽说道,“三爷,平安回来,我们都等着你。”

姜展唯点头道,“我一定会回来,你和孩子们在家里好好的。”

他深深地看了陆漫和姜玖几眼后,绝然地牵着姜展魁往前院走去。到了院子中间,他又回过头,冲她们招招手,再转回身快步走了。

前面,男人们的声音更大了。喝完了壮行酒,姜展唯骑上马,带着一队亲兵绝尘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陆漫来不及悲伤,就搬去了鹤鸣堂,日夜看护着长公主。

老太太又病了,这次非常严重,府里一片悲哀。姜侯爷几个儿子都开始商量准备后事了,皇上、太子也都亲自来探视,还派了许多御医来。

老驸马哭了好几场,因为不让他进屋,就守在门外不离开,嘴里时时念叨着,“长亭,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离不开你…唯唯媳妇,别人都说你是神医,你一定要治好她…”

晚上,他让人搬了榻放在卧房门外,睡在榻上,还不许关门。

陆漫看着躺在屋里屋外的两位老人,心里难过不已。这老两口,不像封建社会中的公主与驸马,就是平常的一对恩爱老夫妇。若一个人先走了,另一个怎么受得了。特别是长公主,别说老驸马离不开,就是这个家现在也离不开她。

这里没有仪器,没有好药,只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进行救助。

第五百六十八章 怠慢

气侯不好是老太太生病的主因,再加上她伤心孙子去打仗,得了严重的风寒。

陆漫想尽了一切办法,在熬了三天三夜后,老太太终于清醒过来。

这让府里的人高兴不已,特别是老驸马,都激动哭了。

他进去拉着长公主的手说,“长亭,你没死,真好…我离不开你,离开你了,我就活不了了。若我们有一个人要先死,我死在前头,你死在后头。”说着,又是老泪横流。

在古代,这种话也只有从老傻子的嘴里才能说出来。可这肺腑之言,让所有立在床前的晚辈都抹起了眼泪。

老太太混浊的眼里也流出了泪,拍拍他的手说道,“我放心不下你,也放心不下这个家,又从阎王那里回来了。”

老驸马又告状道,“长亭,你昏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

这话把屋里的子子孙孙吓一跳,姜侯爷说道,“父亲,您这话让儿子们万死难辞其纠啊。”

老驸马委屈道,“我没有撒谎,我想跟长亭睡一个床,你们不答应,让我睡门外。”

众人听了,才松了一口气。三老爷解释道,“父亲,我们是怕您老人家过了病气,所以才不敢让您挨着母亲…歇息。”

“睡”字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驸马又认真地说道,“可长亭没生病的时候,我们还是没睡在一起。我约摸记得,我们很早以前是住一起的。”

长亭笑起来,苍白憔悴的老脸上有了些许红晕。她轻声说道,“好,等我病好了,驸马爷就搬来这间屋住。”

老驸马听了,笑眯了眼。

长公主的目光又扫了床前一圈,三个儿子、展昆孙子、陆氏、老三媳妇、韩氏都在这里。又问道,“展唯呢?他怎么没来看看我?”又恍然道,“哦,是了,他去南方打仗了…”

说到后面,又难掩悲伤。

姜侯爷劝道,“母亲,连皇上都说展唯有军事天赋,他会平安回来的…”

突然,陆漫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这又引起一众恐慌。一旁的御医把了脉,笑道,“姜三奶奶前几天太累了,几乎不眠不休。一旦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老驸马对长公主说道,“展唯媳妇不仅是神医,还是孝顺的好孩子。她一直守着你,都没去觉觉。”

一着急,把姜悦的口头语都说出来了。

婆子把陆漫背去香木院里歇息。

陆漫睡了五个多时辰,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她先还有些恍忽,定睛一看,这里是鹤鸣堂,今天已经腊月初七了。

昨天辰时,姜展唯的军队就已经走了,去南方打仗…

想到那张俊朗干净的脸庞,嘴角浅浅的笑意,还有挺拔的身姿…陆漫的心都抽紧了。

他即将面临的,不止是残酷的搏杀,还有艰苦的环境,肆虐的障气,她为他准备了药物,可事情总会有万一…

展唯,展唯,展唯…陆漫倚在床头,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

“三奶奶醒了,这是参汤。”王嬷嬷端着碗走进来,看了陆漫一眼,又心疼道,“三奶奶又瘦了。”

陆漫接过碗喝了。穿上衣服,去了长公主房里。

爷们今天都去衙里了,只有二夫人、三夫人和大奶奶在这里侍疾。怕过病气,孕妇江氏、病秧子姜展玉和孩子们这段时间都不许来鹤鸣堂。

长公主的气色比之昨晚又好了一些。

陆漫给她把了脉,又施了针,才被劝着出去吃饭。

腊月初九那天,陆漫看长公主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便让两个御医守着老太太,她则同何承一起去了渠江镇。

太医院因为有两台手术要做,何承也是忙到今天才过去。

明天陆放荣和刘姑娘的婚礼会如期举行,陆丰将代替父亲把继母迎进门。

姜悦撵路撵到哭都没带她,也没带其他孩子。主要是天气不好,渠江镇又比京城冷一些。

陆漫不只带了三十几个护卫,还把豌豆黄带着了。上次被劫,她已经被吓破了胆。长公主夫妇随了二百两银子的礼金,由陆漫带去。

她和何承晌午便到了渠江镇的家。姐弟两个边吃饭,边听柳信和姜嫂子的汇报,姜嫂子一直住在这里帮着陆家办事,柳信是半个月前派来的。

他们说,刘姑娘的娘家两个哥哥今年正好要进京述职,就都来了。另外,她大嫂和两个侄子也来了,其中一个侄子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还说,陆老太太病了,已经明确说了不会来参加婚礼。陆大老爷和陆大太太表示要来,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兴许晚些时候会来。

陆家人这样,也太怠慢刘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