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有两手嘛!”狗友乙撂着袖子走过来,打量道:“你哪儿来的啊?”见其穿着富贵不俗,猜度着是不是那家贵人的亲戚,“在苏州都认识谁,说来听听!”先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免得来头太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狐朋丙却没这份儿耐心,大声道:“还啰嗦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先把这小子揍一顿再说!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罗熙年喝道:“都滚一边儿去!”

“六、…六爷,你老人家怎么会在这儿?”马逢春煞白了一张脸,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掸了掸椅子,讨好道:“六爷你坐,先喝杯酒消消气。”

看得那一群狐朋狗友瞠目结舌,还以为产生了幻觉。

“爷没空!”罗熙年冷哼一声,松了手走人,临到楼梯口又道:“你记住,六爷我在京城能赏你马鞭子,在别处也是一样!”

马逢春虽然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连连点头,“是是,六爷慢走。”

来到江府,罗熙年的火气还没消完。

江廷白见状笑道:“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遇到一个混账东西,真是晦气!”罗熙年端起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忽而“哧”的一笑,“你的那个心上人小辣椒,好像处境不妙啊。”

“孔三小姐?”江廷白被他打趣多次,干脆默认不再反驳。

罗熙年悠悠的拨着茶盖,不紧不慢道:“今儿遇到户部马尚书的儿子,也不知怎么从京城来苏州了,听说要娶你的小辣椒呢。”冷哼一声,“那姓马的就不是个玩意儿,因为是个嫡出的老来子…”说道此处,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来,冷笑一声,“反正家里惯得不像话,在京城里早就臭名远扬了。”

江廷白脸色微沉,没做声。

关于姚家求娶玉仪一事,虽然知道内情的不算多,但是玉薇出现的蹊跷,孔府下人间也免不了议论。再加上先前江太夫人探口风被拒,以及贺婉贞偶尔透露的信息,江廷白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心里大致有个了解。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孔三小姐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如果孔二太太没对马家流露半点意思,马公子也不可能信口胡说。

孔二太太居然这般狠心,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嫡女往火坑里推。

“哎…”罗熙年勾了勾嘴角,自嘲道:“果然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

江廷白不由想到了自己,虽然父母早亡,但当时自己也算成人了,况且上头还有祖父祖母心疼。孔三小姐就不一样了,继母狠心,父亲也未必管事,祖父又是一个官心甚重之人,家里没准真会答应这门亲事。

毕竟马家不比姚家,从表面上来看,孔家要嫁女儿还有些高攀了。

“心疼了?”罗熙年歪着头看他,笑道:“你要心疼也还来得及,反正她那表哥也不会再回来,你找人去孔府提亲,自己娶回来不就完事了。”

江廷白沉默许久,点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噗…”罗熙年喷了一口茶,好不狼狈,甩了甩手,然后瞪大眼睛问道:“你来真的?真的要娶那小辣椒?”

“有什么不妥吗?”江廷白不解道。

既然横竖都要娶妻生子,那还不如娶一个有些了解的,况且孔三小姐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和自己也挺般配。即便嘴头上利害一点,那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再说当初是自己得罪人家太狠了。

“那倒没有。”罗熙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想了想,“只是你要娶了小辣椒,那我不得还管她叫嫂子?以前的过节也不能提了。”

江廷白忍不住大笑,“那也算得上是过节?还提什么。”

罗熙年有点郁闷,摇头道:“没劲。”突然觉得外面也没啥意思,到哪儿都一样,这些争权夺利、妻妻妾妾的事,没有谁能够免俗,“罢了,我还是回京城去吧。”

江廷白问道:“什么时候?”

“最近吧,不拘哪一天。”罗熙年晃了晃脚,说道:“下个月是我们老爷子寿辰,我虽然是一个不肖子,但也没有不理老子的道理。”又冷笑,“再说了,那些人巴不得我不回去呢,哼,我偏就要回去碍他们的眼。”

“回去也好。”江廷白突然正色起来,认真道:“六爷若总是这么在外面呆着,家里有什么事都不知道。况且…,国公爷年纪也大了,六爷总该为将来想想,好歹先寻摸个一官半职的,万一以后有个什么,也好硬起腰杆自立门户。”

罗熙年的嘴抿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但却没有笑意,眼神里更是充满复杂之色,片刻后才道:“你说得对。”目光转向了北方,笃定道:“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江廷白也有自己的心事,并不轻松,淡淡笑道:“但愿下一次与六爷见面,你我都已经不再为琐事烦心了。”

=======================不确定的通知==========================

订亲(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编编说广告位已经做好,让今天V,估计这会儿后台还没设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先看到的就免费啦~~~

>>>>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还会加更~~~~可爱的亲们,多多冒泡哇~~O(∩_∩)O~

江廷白办事一向稳重老练,有了上次拒婚的教训,当然不会冒冒失失的,找个媒人就到孔家去提亲。自己分析了一下,如果直接找阮氏肯定不成,——但当初阮氏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想把嫡女下嫁商贾人家呢?

这世上让人们忙着奔走的,无非权和钱,前者姚家肯定没有,姚家有的也就是大把的银子了。

眼下江家尚未分家,江廷白即便是嫡孙,手头上也并没有多少银子,反而倒是玉仪是个小富婆。江廷白想了,自己肯定不能满足阮氏的胃口,找她也是无用,只会落得上次一样的结果。

那么…,就只有先绕开阮氏了。

只要孔二老爷坚持,阮氏也没有办法反对丈夫,而要孔二老爷答应,最好的办法就是孔知府开口——据江廷白的了解,孔二老爷是个不问世事的,一向只唯父亲之意马首是瞻,也就是说要打动孔知府。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自己没有。

权,自己更没有。

原来想娶个稍微如意点的妻子,居然这么难?

江廷白摇摇头,不由叹了口气。

只是让他随便娶一个将就,又更不愿意。尽管江廷白表面上看来挺温和,实则却是个很固执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宁可比旁人多花上几倍的努力。

想来想去,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孔知府马上就要到任期了,以他的年纪和政绩,想要升官应该不容易,况且苏州可是个富庶的好地方,想来希望能够继续留任吧。

从这一个切入点来思考,问题豁然开朗。

“你想娶孔三小姐?”江太夫人微微讶异,不明白孙子为何当初不在意,过了这么久反倒执着起来,笑道:“难道你又见过那孔三小姐,才有了这个念头?”

“那倒没有。”江廷白撒了谎,——祖母是一个很正派的妇人,如果知道自己私下见过孔三小姐,再扯出什么表哥逃亲之事,肯定会否定这个孙媳人选。

江太夫人笑问:“那是为何?总得有个缘由吧。”

“祖母不是着急吗?”江廷白笑着回道:“孙儿想过了,总是这么一个人晃荡也不成个样子,到底后宅得有个主母,回来时也有人嘘寒问暖什么的。当初曾经见过孔三小姐一面,模样不错、性子也挺好…”说到这儿,稍微卡了一下壳,“咳…,反正我觉得这门亲事还成。”

江太夫人到没有疑心其他,只当孙子是不好意思,不由笑吟吟道:“好好好,你也知道自己该成家立业了。”又戏谑道:“那祖母就等着抱曾孙子咯。”

江廷白低头笑了笑,“有劳祖母费心了。”

等孙子走后,江太夫人找来了贺婉贞,问道:“上次托梅夫人去提亲,孔家不是说给三小姐议亲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贺婉贞早受了堂弟的重托,回道:“说出来,只怕惹您老人家生气。”

“怎么了?”

“那孔二太太也太下作!”贺婉贞不屑的骂了一句,方道:“当时倒是给孔三小姐议亲了,并不撒谎,只是议亲的对象…”叹了口气,“居然是姚家!”

“姚家?”江太夫人难以相信,诧异道:“莫说那孔三小姐是公主的外孙女,便是单单从孔家来论,那也是知府家嫡出的孙小姐,岂能自贬身价到那等田地?那阮氏也真是做得出来,也不怕人笑话,更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后头,将来没人敢要!”

“谁说不是呢。”贺婉贞一脸厌恶,又道:“后来亏得孔三小姐机敏,躲开了,又被她二姐自个儿抢了先,不然这会儿都已经嫁人了。”

江太夫人皱眉道:“这实在也太过不堪了。”

“还有呢。”贺婉贞又道:“马尚书不是回来守孝了吗?听说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吃喝嫖赌样样占全,那阮氏一计不成,还打算再施一计,要把嫡女嫁到马家去呢。”

江太夫人也是续弦,虽说对元配所出的二房不亲近,但也没有想过恶毒算计,吃惊之余感慨了好一阵,方才打趣道:“难道我们家的白大爷看不下去,打算英雄救美?所以才要娶那孔三小姐。”

“谁不爱个青春年少?”贺婉贞转了话头,笑道:“白兄弟怎么想不要紧,关键是祖母您愿不愿意救这个美。”又把江廷白的那些分析说了,然后道:“这件事不好办,只怕白兄弟难以抱得美人归呢。”

江太夫人生性十分要强,最受不得别人激,以往贺婉贞用这个法子百试百灵,然而今天却似乎不行了。

江太夫人沉默了许久,方道:“如今只有二老爷在京城任官,要帮孔知府…”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愿为廷白着想,拉不下这张老脸,只是此事不比寻常,事成后可就欠二房一个大人情了。”

孔府的上房里,孔老太太正在和大儿媳说着闲话,间或说到玉华的亲事,正说得有滋有味时,阮氏来了。

“娘,有件事想跟您说。”阮氏笑盈盈的,对大太太打了个招呼,然后方道:“是三丫头的亲事,我瞧了一门人家挺好的,特意来跟娘商量一下。”

“哦?”孔老太太仔细看了她一眼,笑道:“是哪家的孩子,说来听听。”

阮氏笑道:“就是刚回来的马尚书家。”

大太太原本在闲闲的拨弄着佛珠,闻言一顿,嘴角勾起一缕嘲讽的笑容。

那马逢春到底是个什么人,自己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

虽然还未和女儿做亲,却也忍不住动气,没想到堂堂尚书家,居然养出那么一个下流混账!莫说是把嫡女嫁过去,就是庶女…,呃,那也要看对方条件如何,断然不肯轻易放人的。

可惜马逢春是嫡子,家世又好,庶女出身的肯定看不起,况且自己也没有。

倒是便宜阮氏了,三小姐出身好、模样儿也好,又是元配嫡出,嫁过去马家肯定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阮氏收了多少好处。

想到此处,大太太不由有些红了眼。

阮氏没空猜度大嫂的心思,正在跟婆婆介绍道:“那马公子今年二十一岁,是马夫人的老来子,以前订过亲,因为一些缘故没有成。”她没说的是,那马逢春订了好几次亲,最后都因为女方家得知消息,坚决退了婚。

大太太忍不住讥笑道:“听起来不错啊,这一嫁过去就是元配奶奶。”故意咬重了“元配”二字,看着阮氏眼角一跳,心里顿时爽快不少。

阮氏此刻没心思斗嘴,忍了忍气,又道:“而且马家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偌大的前程都是马公子的,三丫头要是嫁过去,没准还能挣个诰命夫人呢。”

孔老太太点了点头,笑问:“那马家有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特别的。”阮氏回道:“人家说了,只要姑娘人品好、样貌好,以后能贤惠大度持家就行,至于聘礼什么的都好商量。”

一般说这种话的人家,不是随口说笑,就是自家子弟太不成器,不得已才降低娶媳妇的标准。

很显然,马家是第二种情况。

孔老太太出嫁前是官小姐,出嫁后又做了大半辈子官太太,并非那种粗鄙妇人,岂会连这些弯弯绕绕都猜不到?况且二儿媳是个什么人,心里也清楚,平日对待嫡女是个什么心思,那更是明白的很。

孔老太太抿了口茶,笑道:“这也太好了些?便是配个天仙也不算辱没了。”

“不会有什么毛病吧?”大太太皱眉道:“要不然,京城里头那么多名门淑媛,难道还不比苏州好挑一些?怎么就轮到咱们家了。”故作郑重道:“弟妹啊,这你可得打听清楚了。”

“打听过了。”阮氏尽力保持着微笑,说道:“若是大毛病是没有的,不过年轻人难免有些爱新鲜,家里有几个妾室通房。”话锋一转,“这大户人家谁不一样,便是我们老爷跟前,不也有两个姨娘、三个通房吗?”

这话说的,仿佛自己是一等一的贤惠太太。

大太太当时嫁人自负出身不错,般配得起孔家,对大老爷的两个通房看得紧,只抬了承章的生母做姨娘,并且没有再添人。

在数量上的确是逊了阮氏一筹,因此冷着脸不语。

阮氏接着道:“娘你想啊,那马尚书最多也就守孝三年,三丫头若是嫁过去,肯定会跟着一起回京,咱们家也多了一门贵婿不是?”

孔老太太不为所动,只是“嗯”了一声。

阮氏心里明白,如果自己说不出打动老太太的理由,她是不会向着自己的,没准还要故意拆台,因此又道:“再说了,咱们只要把亲事定下了,也就结了这门亲戚。”压低声音,“今年秋天爹就要任期考察,或许还能帮上忙呢。”

孔老太太闻言抬眼,继而陷入沉思当中。

那马逢春到现在还没娶亲,必定不止儿媳说得那点毛病,孙女嫁过去,本来就有些攀高门,再加上遇人不淑,将来的日子想来不会好过。

只是玉仪不比玉华,一则隔得远一些,二则又没有从小承欢膝下,实在谈不上半分祖孙之情。以一个并不疼爱的孙女,换得丈夫的前程,换得整个孔家的未来,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再说公主府那边也是,既然当初强硬的要接人走,为何现在又不管了?即便两家不能联姻,好歹也订下好亲事再回来吧。果然骨子里沾了一点皇室血统,都是一样骄傲不实,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思来想去,孔老太太有些心动了。

即便是大太太,虽然不愿意看到阮氏得了好处,但是玉仪嫁了高门,或许对玉华的婚事有帮助,因此也就没再唱对台戏。

阮氏静静的看着婆婆和大嫂,心中不由浮起一丝嘲笑。

孔老太太找了个合适的时间,跟丈夫说了此事,原本还准备了说辞,打算把马逢春的形象好好润色一下,以免显得自己凉薄。

谁知孔知府连问都没有问,自个儿权衡了一番,便颔首道:“那就给三丫头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吧。”

孔老太太找来阮氏,将丈夫的意思婉转的说了。

阮氏自是得意,回头就去开始准备玉仪的八字庚帖,——至于公公说的厚厚嫁妆,倒是要费一番思量,怎么样才能看起来还算不错,实则又花不了几个银子。

大太太私下听到了消息,不由忿忿道:“阮氏这次真是里子面子都赚足了!”又想着得打听好婚期,免得让玉仪也嫁在了女儿前头,上回三房抹了自己的脸,这口气到现在还没咽下去呢。

玉华见母亲生气,问道:“二婶婶赚到什么了?”

“一门好亲事。”大太太冷哼道:“你二婶婶要把三丫头嫁到马家去。”

玉华心下微微吃惊,——原本母亲十分热心这门婚事,后来却不提了,如此看来必定是男方有问题。加上那句什么“里子面子”的话,再联想到二婶婶的为人,不由暗暗有些担心,只怕堂妹的这门亲事不妥当。

知女莫若母,大太太一见女儿陷入沉思,便明白了几分,厉色斥道:“你一个姑娘家,休要去管这等闲事!你若是敢对三丫头乱说话…”她一向宝贝独生女儿,责罚的话实在讲不顺口,只得又道:“自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你便是告诉三丫头也没用,要是让她多心,只会更添乱子。”

玉华点头道:“女儿懂得。”

大太太却不敢马虎,坏了这门亲事,得罪的可不仅仅是阮氏,到时候公公婆婆知道了,自己和女儿都会被牵连。因此未雨绸缪,严令丫头盯着女儿,除了老太太跟前,最近哪儿也不许去。

玉华对于玉仪谈不上姐妹之情,但是想到自己婚事波折不断,深感这世道做姑娘的不易,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堂妹跳进火坑。

可是到底要怎么透信,才能万无一失呢?既保证那个人不会多事,又要保证自己不会被牵扯进去,还要能帮上堂妹,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去想了半天,玉华还是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订亲(下)

、订亲(下)

“小姐,我们就只能等京城里的信了吗?”彩鹃担忧问道。

玉仪苦笑道:“那还能怎样?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自从三天前猜出阮氏又有诡计,玉仪就一直坐卧不安,赶紧给外祖母亲笔写了一封信,这是她唯一的外援,——只可惜,距离太远了。

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是外祖母收到信,立即就派人过来调停,最快也是半个月后的事了。眼下自己根本摸不清情况,连阮氏到底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只能干着急瞎撞。

不过从阮氏得意的表情来看,应该不会对自己有利。

玉仪深感古代女子的无奈,终生大事竟然半分参与不得。如果外祖母那边来不及救援,自己也没有想出对策,难道就只能认命或者抹脖子?可别说出家什么的,尼姑更加是弱势群体,发生在尼姑庵的腌臜事还少吗?到时候,只怕结果会更加糟糕。

哎,这悲催的古代。

难不成自己要再穿一回?如果是的话,还是穿回现代算了。

方嬷嬷和段嬷嬷两人知道此事后,亦是忧心忡忡。

“小姐。”方嬷嬷眉头紧皱,“你再把前天的情形说仔细一点。”

玉仪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将当时的情况再次复述,其中任何一点可疑之处都不放过,然后道:“这件事,只怕老太太和大太太也知道。”

“这…”段嬷嬷诧异道:“这说不过去啊?除非…”

方嬷嬷接口道:“除非这门亲事,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能认同,而不是阮氏一人独自获利!照这样说,对方必定不会是小门小户了。”

可是苏州能有什么高门大户?除了孔家,数得上的也就是江家了。

然而江家适龄的公子中,因为门风甚严,虽然不说个个都优秀吧,但也没有什么品行败坏的,都还说得过去。

阮氏会有这么好,突然要给自己择一门好亲事了?

“对了。”段嬷嬷突然一拍大腿,“听说前些日子,有个什么马尚书回苏州奔丧,难不成…”继而点点头,“多半就是!据说那马公子人品不太好,祖母孝期未过,就经常出去花天酒地,大手大脚的花钱,惹得咱家的小厮们羡慕了好一阵。”

“马尚书家?”方嬷嬷大惊失色,气声道:“那个混账东西,在京城的时候就臭名远扬了!”

的确是臭名远扬,就连玉仪早先也风闻了几句。

方嬷嬷急道:“这可怎么办?我看孔家老太爷官心甚重,咱家大少爷又另外娶了亲事,小姐孤身一人在这里,只怕孔家要去攀高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