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罗熙年又叫住了人,想了想,“眼下一路上好几处都不太平,你带着人避开了走,宁可晚一点,也千万别出什么错!如果有意外,千万先把信毁了。”

“是。”扫药一拍胸脯,正色道:“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罗熙年忍不住好笑道:“滚吧。”

江廷白收到京城来信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此时各地的形势又更乱了一层,江廷白时常在外办事,扫药还算运气好,来的时候刚巧他也在家,拆信看了一遍,百般烦乱中又添一件烦心事。

看来自己这门亲事真订的不是时候。

实在不行,先草草的成了亲再说,——反正退亲是不可能,那又何必拖着,叫未婚妻在家受苦,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你想把婚事再提前?”江太夫人诧异问道。

“是。”江廷白回道:“孙儿想过了,眼下世道这么的乱,等太平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且孔家又不安生,拖来拖去别拖出什么事来。再说孔三小姐要是进了门,也有祖母你照看着,岂不留在孔家放心一些?”

江太夫人微微沉默,没有说话。

前几日孙媳梁氏过来说话,问起了七房的亲事,提及自己听到了些许流言,说是在孔家来太仓的途中,那孔三小姐曾经走失过。

江太夫人素来不喜欢这个孙媳,以为她是故意给人添堵,也没当真,但事后还是忍不住派了人,去孔家打听了一番。带回来的话确实含混不清,只说当日有些奇怪,那孔三小姐不是从正门进来,而是自己先进了屋子,且没有一个人看到。

原本还想细细查证一下,此刻没有办法,少不得对孙子如实以告了。

江廷白微微吃惊,继而冷静下来,“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罢了,当不得真。”

“傻孩子,就是风言风语才说不清呢。”江太夫人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里面肯定有古怪,好好的一个小姐,从车里走出去,怎么身边的人都没有看见?那孔家本来就有些说不清,当初要不是见你喜欢那丫头,我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祖母…”

江太夫人摆手,示意不要打断自己的话,“后来孔家又落败了,这门亲事已经是不够般配,但我们江家不是那等无耻之流,订了亲的媳妇还是要娶的。”话锋一转,“可惜姑娘家的名节何等要紧?如果娶了一个说不清的媳妇进门,咱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你那些未出阁的姐妹,还怎么嫁人?唉…,真的不是祖母心狠。”

江廷白吃惊的抬起头,“祖母…,你要退亲?”摇了摇头,“不行,要是退亲孔三小姐如何做人?不管她有没有错,将来都会叫人嗤笑指点的!”

“你当祖母不知道?”江太夫人心中郁郁,叹气道:“都怪祖母一时心软,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略微停顿,“还有万一…,那孔三小姐要是真出过事,再娶进了门,那你又该如何是好?”

“不…,不会的。”江廷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强自辩道:“或许只是孔三小姐下了车,仆妇们一时不查呢?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信不得。”

“不管那孔三小姐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你都不能再娶她!”江太夫人脸色转为严厉,沉声道:“这件事关系太大,祖母不能由着你胡来!”

江廷白从未与祖母发生过争执,沉默半晌道:“祖母…,如果真的退了亲,孔三小姐的身价便会大跌,将来还怎么嫁人?我不能…,亲手毁了她。”说到这里,心中忍不住一阵难过,到底还是有情意在里头的吧。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替未过门的妻子担心?

江太夫人决绝道:“无论如何,咱们家都不能再和孔家结亲!你别忘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的父母不在,我这个祖母就做得起这个主!”

江廷白闻言一怔,明白祖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祖母执意要退亲,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反对。除非反叛了,再也不做江家子孙了,——然而这肯定不现实,那样不光自己要被世人鄙夷,孔三小姐也一样会被唾弃。

一个小姐引诱未婚夫叛出家族,这样的女子不会被世人所容。

似乎真的没有希望了。

江廷白说不出的难过,心痛道:“如果祖母坚持不同意这门亲,真的要退了,那就对外说是我变了心好了。”顿了顿,“至于聘礼,也都还留在孔家。”

这样一来,至少明面上是自己理亏有错。

孔三小姐失了祖母的欢心,今后在江家的日子不会好过,更何况,自己眼下还是前途未卜,或许不结亲反而是对的。

“胡说!咱们家还要脸不要?”江太夫人有些生气,继而又想到孙子脾气拧,事情还得顺着捋,放缓了口气道:“你想想,即便是你不惜自己的名声,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呢?他们还要娶亲,还要嫁人,你做了不光彩的事,江家的人也就都不光彩啊。”

江廷白心中犹豫不定,难以抉择。

“难道你想跟整个江家的人过不去?”江太夫人终是忍不住恼火,那孔三小姐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孙子迷得七荤八素的,怒道:“祖母决不能让你这么做!”——

往事历历在目,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抹去?她的一颦一笑,还有那伶俐敏慧的样子,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还是动了心。

江廷白难过道:“祖母,我不想对不起她。”

“白哥儿…”江太夫人又急又恨,又是心疼孙子,忍不住滚出眼泪来。

江廷白难过道:“祖母,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话未说完,语音已经是浓浓的鼻音,——如果自己坚持娶她,便是违逆了祖母的意愿;如果退了亲,不论自己如何弥补掩饰,对于女子来说,仍然是一种羞辱——

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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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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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七房的白大爷新纳了一个戏子,做了二房奶奶

原本孔老太太虽然生气,但想着如今情势不由人,还想忍了算了。后来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孔老太太神色大变,随即派人去江家退了亲事。“母亲,江家真的退亲了?!”玉华大惊失色,没想到堂妹也和自己一样可怜

“当然是真的。”大太太得意万分,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忍不住露出浓浓的喜色,悄声道:“这下子啊,三丫头还不知道怎么哭呢玉华微微皱眉,“母亲,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大太太嘴角勾起,徐徐道:“她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心里又有些恼恨,那个丫头怎么那般不知廉耻,还好意思回来!难道不知道女儿家名节最要紧,既然在外头单独呆过,就应该给孔家的人留点脸面,自己找地方了结了。不过江家七房的事很蹊跷,那白大爷先头对那丫头很是上心,还没成亲,就帮着孔家忙里忙外的,怎么会突然纳了二房奶奶?难道说…,江家那边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不成?然后七房那位心疼那丫头,故意好让孔家提出退亲?“真是奇怪…”大太太突然想到一件事,喃喃自语道:“那天知道情况的也没几个人,江太夫人是如何得知消息的?”难不成,是阮氏那个蠢货干得好事她也不想一想,自己的女儿年纪还要小一些,前头的嫡女名声坏了,自己的女儿又能嫁什么好的?!若说不是她,大太太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不过现在…,江家似乎不愿把事情张扬出来

看来那七房的白大爷甚有情意,宁愿自己名声受损,也要护着未过门的媳妇,真是个傻子!这样的人,要是做了女儿的夫君就好了。“机会?”玉华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不由嗔道:“母亲说什么呢!”

“怎么了?”大太太对女儿的反应有些不快,说道:“你也是嫡出,怎么就不能嫁过去了?再说了,你比那丫头不知道稳重多少,正是做长媳的料子。”

“母亲好糊涂!”玉华猛地站了起来,正色道:“那白大爷和三妹妹订过亲,我若是跟他结了亲,岂不是夺了妹妹的夫婿?那我成了个什么人了。”

“什么妹妹?!”大太太不满道:“既不同父,又不同母,八竿子才能打着一点的关系,你管那么多做甚?况且都已经退了亲了!你嫁过去是明媒正娶的大奶奶,旁人还能说什么

玉华又羞又气,急道:“父亲说过,做人不求富贵显达,但求问心无愧。大太太恼道:“什么问心无愧?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你也不看看,咱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景况!若是过了这个村儿,将来还想再找一门这般好的亲事,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况且那江家大爷有情有义,这样的夫君哪里不好?!”

“什么有情有义?”玉华斥道:“眼看就要迎娶新妇了,却纳了二房,这样下流无耻的人,如何要得?那江家白大爷无情无义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但是要我去顶替三妹妹成亲,我决不答应!”“你知道什么?”大太太快意笑道:“上次咱们回来的时候,三丫头有些古里古怪的,不知道路上出了什么事。必定是江家的人知道了,又不愿意张扬,好歹全了你三妹妹的一点脸面,这才不惜自毁声誉。”

玉华恼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嫁了!那白大爷必定十分爱重三妹妹,一颗心早给了她一个人,我若是嫁了,这一辈子又有什么快活日子?”

大太太却道:“就算他从前对三丫头有点上心,将来时日长久,再等你生下个一男半女的,自然就知道你的好处了。”

“母亲…”玉华颇为无奈,“祖父早就不是知府了,我又没父亲,不管三妹妹的婚事成不成,江家都不可能再娶我的!难道母亲连这都不明白吗?”大太太怔住了,——原来竟然是自己一厢情愿,以眼下孔家的景况,无权无势而且还没钱,的确是般配不起江家的。

可是…,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大太太自我安慰道:“毕竟白大爷闹出这样的事,不好听,若是再被女方家要求退亲,那就更难听了。”顿了顿,“或许,这个时候江家愿意遮掩一下呢?”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足以叫人难以放弃。“不行。”玉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反对,“我不想丢这个人,也丢不起!母亲,你就别去…”想说别去自找没趣,到底不敬,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大太太劝了半天没有用,不由气道:“婚姻大事,由不得你一个姑娘家说话!”

玉华没法反驳,只是落泪道:“母亲,你这是在害我…”

“是是是,我害你!”大太太越说越恼,越说越气,“我千方百计的,害你去嫁一户好人家!害你下半辈子过得好一点

玉华听出不对劲,诧异道:“母亲,你方才说什么?”

大太太还在气头上面,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强撑道:“总之,这门亲事我替你做主,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嫁人!”大太太急匆匆出去了。

玉华还在震惊当中,难道说…,堂妹路上真的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母亲一手弄出来的?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堂妹之所以被退亲,岂不都是母亲的错?

不…,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大小姐,你要去哪儿?”瑞雪瞧着自家小姐神色恍惚,慌忙跟了上去

玉华淡声道:“你别来,我自己走走。”——

倒不是大太太不防着消息传出,而是断定即便传出了,侄女也不敢做什么,否则闹大了,难看的只会是她自己!

“大姐姐?”玉仪微微意外,自从玉华被袁家退亲以后,就很少再露面,更不用说主动来找自己,笑着吩咐道:“彩鹃,快去端一碗热茶上来。”

玉清正在旁边做绣活,起身道:“大姐姐好。”

“你先出去。”玉华的脸色不是太好,淡声道:“我有事要跟三妹妹单独说。”

“好的。”玉清不是多话的性子,为人平和,也没觉得自己被抹了面子,只是略收拾了一下,便就出了门。

“方嬷嬷也留下吧。”玉华见其他人都要走,叫住了方嬷嬷,——这种事,堂妹需要一个年长的人出主意。等人彩鹃在外头关了门,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斟酌了许久,方道:“三妹妹,你可千万要抗住啊

这便是有什么坏消息了

方嬷嬷脸色微变,问道:“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玉华低了头,垂下眼帘道:“外头在传,在上次回来的路上,三妹妹…”难听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但想堂妹也应该明白,“听说…,江太夫人也知道了。”

“什么?!”方嬷嬷大惊失色道。

玉仪也是吓了一跳,继而心内一凉,照玉华的表情来看,江家估计要退亲了。

“三妹妹…”玉华安慰她道:“其实那白大爷也算不错,怕三妹妹名声不好,自己先纳了一个戏子做二房。”握住了玉仪的手,“这样的话,咱们家就可以去退亲了

“戏子?二房奶奶

江家听到风声了,黑心小白脸居然做出自毁之事,——可是这样,即便外面看着是男方不检点,自己终究还是坏了这门亲事,无法再嫁到江家了。玉仪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嫁不成江家,即便阮氏没有机会再下手,以孔府眼下的情况,将来也很难再嫁得更好。

眼下时局动乱,外祖母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呢

话说起来,怎么这么久都没京城的消息了,

“三妹妹。”玉华目光颇为怜悯,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方嬷嬷惊慌无比,“小姐不是人都回来了,还是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怎么还会传出风言风语?到底是谁…”语音一顿,“是了,肯定是大太太!”又摇了摇头,“那天…,阮氏好像也在。”

玉仪的心有些乱,根本不能静下来分析情况。

原来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背后还藏着有心人,即便再努力掩饰,最后该如何还是如何,一样的逃不掉。

方嬷嬷忍不住哭道:“小姐怎么这么命苦。”

不过是被人陷害了一次,就仿佛已经被沾了什么污水,不干不净了

在这个名节大于天的古代社会,江太夫人怎么可能不排斥?她若发话,江廷白又怎么能反对?再着说了,即便是江廷白本人,心里也应该是介意的吧。

到底还给自己留了一点颜面,是不是还要感谢他呢

不…,玉仪觉得脑子有些乱,有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坍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点希望,却被人全盘推翻了

“小姐…”方嬷嬷急道:“咱们应该试着弥补挽回,不然可就糟了。”

怎么挽回?说自己是清白的,或者找妇人来检查,看看还是不是处子之身?且不说自己受不受得了这羞辱,关键是江家的高层已经否定了,不愿意了

又何苦自甘下流?挤得头破血流,拼死也要进他江家的门。

况且自己若真挤进去了,也只会更遭江太夫人厌恶,她既是长辈,又对江廷白的后宅有直接管辖权,——跟BOSS对着干的下属,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真不甘心,就这么让敌人逞心如意的欢庆!凭什么,被陷害的是自己,被羞辱的也是自己,受罪的还是自己!凭什么

“小姐

“嬷嬷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这一静,就是一个上午。

午饭端了上来,玉仪完全没有胃口,弄得一起吃饭的玉清也不敢多动筷子,小心翼翼打量着,却又惴惴的不敢多问。

玉仪闷闷的吃完了午饭,又是独自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已经修改过了,江太夫人的确不大可能再和孔家结亲,所以直接退亲,不会再惦记着玉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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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安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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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临近腊月,晌午时分也是一样冷呵呵的。

玉仪呆呆的坐了许久,彩鹃怕她身子冷,悄悄移了一个火盆过来,想说点什么安慰一番,却又无从开口——

不论是退亲还是被退亲,都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小姐,书大奶奶来了。”

玉仪闻言回头,起身微笑道:“贞姐姐,进来说话。”

“你…,还好吧?”

是来安慰自己的?玉仪笑了笑,道:“你不是看见了,挺好的。”

“白兄弟他…”贺婉贞还不知道实情,以为是自家兄弟理亏,做了对不起未婚妻的事,叹气道:“你们家老太太也真是着急,即便白兄弟有错,教导几句也罢了,怎么就把亲事给退了。”

“是我们没有缘分吧。”玉仪眼里闪过一丝伤感,语气却很是平常,又道:“难为贞姐姐了,大冷天的还惦记着过来。”

“我亲手做了些小点心,给你捎了些。”贺婉贞笑吟吟的,让丫头提了一个红漆食盒进来,“还热着呢,这会儿要不要尝一尝?”

盛情难却,玉仪不忍拂了她的一片好意,笑着拣了一个,慢慢吃了。

贺婉贞笑问:“好不好吃?”

“还用问吗?”玉仪也笑了,“贞姐姐亲手做的,自然是好吃的不得了。”如果自己嫁进江家的话,彼此就是妯娌,像这种吃点心的机会应该很多,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因为有过期盼,即便没有如何喜欢和深爱,也一样还是会失望。

玉仪本来就没有胃口,吃了一个便吃不下了。

贺婉贞是个明白人,当然不会勉强,叹道:“也是奇怪,白兄弟原本不是那样轻浮的人,不知怎么突然魔怔了,竟然纳了一个戏子回家!”语气有点埋怨,又有点心疼,“把两位老人家气得不行,老太爷一生气,就让人拿了家法出来,吩咐照死里打。亏得老太太中间拦住了些,就这样,白兄弟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居然弄成了这样?玉仪黯然,江太夫人肯定恨死自己了。

估计江太夫人是打算直接退亲的,江廷白无力阻拦,干脆自毁,闹得倒好像是江家理亏了一样。其实江太夫人要退亲虽然狠心,但在这个时代并没有错,如今不仅江家名声有损,孙子又受了重责,只怕连孔家的人都一起恨上了。

玉仪抬头看向贺婉贞,她是江太夫人跟前得宠的孙媳,居然还不知道实情,看来江家还真算得上磊落君子。即便吃了亏,也不会去背后说人是非,其实若以正常情况嫁进去的话,应该算是有福气的吧。

再看孔家,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自己如果是江家的女儿,哪怕没有亲生母亲,想来也不会落到这般窘困的田地。本来还有一个机会,可以做江家的媳妇,现在一切都称了别人的心,一切都落空了。

“怎么了?”贺婉贞问道。

“有件事…”眼下江廷白落得那样,起因全都是因为自己,玉仪实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但这件事很重要,若是不办好,自己往后就更没有活路了。

贺婉贞带着想弥补的心情,忙道:“有什么事只管说,我一定帮你。”

“那就麻烦贞姐姐了。”玉仪想了想,这件事找她也是一样的,“不是什么难事,想请贞姐姐帮一个忙,让你们家的人,把聘礼都要回去。”

贺婉贞瞪大了眼睛,诧异道:“你要我们家退聘?!”

一般来说,如是女家提出退婚,必须退回聘礼。

不过玉仪的情况有所不同,是江廷白“理亏”在先,如果不退,情理上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是玉仪这份聘礼必须退掉,不退拿不着半分,退了才会让孔家人心痛,才会下狠心处置背后黑手。

贺婉贞想了想,颔首道:“也罢,反正东西也落不到你手里。”

“贞姐姐…”玉仪握住了她的手,带着郑重托付一般的心情,认真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告诉太夫人是我的意思,不然只会让太夫人更动气。”一定在后悔当初有眼无珠,挑错了人,“这件事,贞姐姐一定要帮我办到。”

“这不是什么难事。”贺婉贞疑惑道:“只是你…,为何这般坚持?”

“家里太乱。”玉仪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淡笑道:“只有他们闲不下来,才不会整天都盯着我,日子也就好过一些。”

这话说得很是委婉,但贺婉贞还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又叹气,“只是你,千万可要当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