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逼急了,——当初能炸了孔家那一家子,现今也一样能放火烧了罗家!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半分出了气的爽快,只有无尽的、深深的伤心和难过,心口噎得生疼生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瑶芳“啊”的一声尖叫,捧着自己的脸不停的颤抖——

直到此时,她才相信这位夫人说得出做得到,惹恼了她,真的会一顿乱棍把自己打死!就算不死,毁了自己的脸也足够可怕了——

而且夫人说的话不假,即便自己做了罗熙年的妾室,有了姨娘的名分,一样要在她的手下讨生活。

一张卖身契算得上什么?

瑶芳冷静下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写好了

玉仪又叫人拿来了红泥,提醒她道:“手印。”

瑶芳咬了咬唇,一手扶着仍旧发红的脸,一手摁了上去。

众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落英更是暗自庆幸不已,亏得自己当初没有做成老爷的通房,不然看看眼前就知道下场了。

连老爷千宠万爱的心肝肉瑶芳,夫人都可以如此随意作践,更何况别人?落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期盼玉仪能够遵守诺言,看在自己如今老老实实的份上,将来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玉仪没工夫去管别人的想法,站起身来,往书房方向看了一眼,——不是要自己真情出演吗?那这妒妇的本色真性情够不够?!一声冷笑,拂袖独自进了屋门。

玉仪没有在屋子里呆太久,今儿是鲁国公寿辰的好日子,前面还有一堆客人,——特别是那些听到了“私生子”八卦的客人,自己若是迟迟不出去,更加会惹得流言蜚语漫天飞了。

让彩鹃打了水进来,自己动手净了面,三下两下补了胭脂水粉,对着镜子努力的练习了一下笑容,然后抿了抿鬓角,起身道:“走吧,等会儿前面该开席了。”

“夫人…”彩鹃脸上既有愤慨又有担心,小声道:“虽说那个瑶芳看人让人倒胃口,可是夫人何苦明着跟她过不去?万一老爷知道了…”

玉仪闻言失笑,“他知道了又会怎样?”——

罗熙年若是真把瑶芳看得重,当初就不会撵出去;若是心里还有旧情,就不会不把孩子接回来,而是偷偷摸摸的养在外头;若说是为了算计四房,暂时委屈了瑶芳,那么自己去告诉他的时候,就不会是那样冷淡的反应。

玉仪可没有被怒火烧坏了脑子,心下门儿清着呢。

况且一个连妾室身份都没有的女人,漫说自己只是泼了她一脸茶,就是扇了几大巴掌嘴巴子,又算得上什么?

罗熙年脑子又没有进水,还敢公然的宠妾灭妻不成?!嗯…,灭得这位还是皇帝赏赐的妻,他有胆倒是试试看!

“走吧。”玉仪懒得解释,淡淡道:“我心里自有分寸。”

到了前面,先撞见了一脸看好戏神色的三夫人,含笑问道:“六弟妹,到底收到了什么礼啊?”

“一份大礼。”玉仪回以一笑,“三嫂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也让人送一份过去。”

三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谁会要私生子这种大礼?可是又抓不着把柄,心下着恼不已,想不到小姑娘家家的嘴这么厉害。

当着满院子的官宦贵妇女眷们,终究不好发作,忍了又忍,冷笑道:“既然是难得的好东西,那还是六弟妹自己留着吧。”

玉仪用一种看小孩子玩闹的无奈眼光,对着三夫人摇头一笑,一转身自己走了。

三夫人在后面气得打跌,偏生旁边又有人忍不住窃笑,闹得她心里更是恼火,又不好追上去理论,绷着个脸,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玉仪没空和三夫人吵嘴,找来一个丫头问道:“豫康公主府的人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和太夫人说话呢。”

玉仪很快找到了外祖母,心思略动,对着小汤氏露出些许委屈之色,“娘,媳妇想跟外祖母单独说说话。”

“应该的。”小汤氏连忙点头,“你多陪公主一会儿,不用着急。”——

好容易见着了外祖母,见着了不是娘家但却胜似娘家的亲人,怎么能不诉一诉委屈?今儿闹出那么大的事,也难怪小姑娘受不住了。

小汤氏却是估量错了。

玉仪不过是故意打了个幌子,根本没打算对外祖母说瑶芳的事,——哪能事事都等着外祖母来解决?更何况,处理妾室是自己份内的工作。

“你这丫头。”豫康公主有一丝埋怨,“婆婆好说话也是婆婆,下回可别这样了。”

“嗯。”玉仪见外祖母待自己一如从前,心里头暖暖的,连带今天发生的那件屁事也不算个事儿了。

现下冷静了想一想,若是不管自己的那一点点少女情怀,嗯…,不管了,——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啊!

不就是多一个妾和一个庶子吗?

甘菊生的和瑶芳生的,又什么本质的区别?

罗熙年又不是什么情圣,难道这辈子就再也不纳妾了?指不定将来还有甜菊、苦菊、酸菊,瑶圆、瑶扁、瑶三角呢?——

这时候给自己泼一盆冷水也好,免得到时候受不住。

豫康公主笑道:“偷偷摸摸的,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今儿我见着容珮了。”玉仪起了个开场白,看了看外祖母反应不大,便知道她老人家对容珮并不反感,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古代人的要求还真是低,只要男人给予正妻足够的尊重和体面,那些妾室通房什么的,再她们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吧。

“容珮怎么了?”

“也没怎么。”玉仪斟酌着说词,顿了顿,“就是听他说话,好似在女色上头心思挺多的,我想着…,将来表姐怕是要受委屈的。”

“就为这个?”豫康公主果然没有当一回事,不以为意道:“富贵人家的年轻哥儿那个不是如此?便是你们家的落小六,难道就不好女色的?你这丫头成了亲,就只看见自己夫君的好了。”

哎…?自己根本没有这么想过啊。

豫康公主笑道:“瞧瞧你,现今不也过得好好的。”

玉仪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有些泄气,“我这个人脾气坏,不似表姐一向都是个没心眼儿的,就是怕她受欺负了。”

“好了,我知道了。”

玉仪嘟哝道:“不知道那容珮屋里有几个人…”

豫康公主却道:“便是有十个又如何?若是芝丫头真的嫁了过去,难道还不能辖制几个小星?你呀…,从小就把芝丫头当妹妹看。”

玉仪无言了,无奈了——

像是一只鼓足了气的气球,被人一戳漏了气。

“走吧,到前面说话去。”豫康公主挽了她的手,——在别人家做客,没完没了的咬耳朵不大合适,一面走一面道:“你也别赌气,得空记得回来看看外祖母。”

玉仪有些黯然,“都是外孙女儿不好。”

“傻丫头。”豫康公主怜爱的搂了搂她,微笑道:“你娘也是这么一个硬脾气,可见母女都是一样的。”

玉仪对此不好说什么,只低了头。

豫康公主又道:“你就别替芝丫头操心了。”叹道:“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罗家,娘家也靠不住,先管好自己才是正经的。要知道像小六这样的身份,不知道多少女人眼馋着,便是他心里有你,也架不住别的女人勾三搭四。”——

人家早就勾搭上了一个,不光金屋藏娇许多年,还是外带赠品的。

玉仪在心里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气闷。

豫康公主发现外孙女情绪低落,不由问道:“你今天怎么了?闷闷的。”

“没事,就是替表姐瞎担心罢了。”玉仪撒了个谎,又问:“表姐今儿怎么没见?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的事。”豫康公主笑道:“在前头呢,方才还找你说话来着。”

“嗯。”玉仪心念微动,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跟明芝说说,不会说了,没准儿反倒得罪了她吧?回头再等她和容珮成了亲,连带把容珮也得罪了。

唉…,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倒是四房的人…,玉仪一想起那个说话清脆的丫头,还有拦不住人的门房,以及送瑶芳进来的婆子,——心头就是一阵难抑的恼火!

连瑶芳都泼了,再打几个奴才算得上什么?可惜今儿是鲁国公的寿辰,只能暂时忍着,且让那几个刁奴再嚣张一天!

玉仪拼命的用各种琐事填满脑子,希望自己可以遗忘那个不痛快的角落,不去想那个让自己闹心的混蛋,而且似乎也快要做到了。

可惜这一切的努力,在罗熙年出现的那一刻化成了泡影。

“啊…”罗府的后花园里,花团锦簇的女眷们惊起一阵轻呼。

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哥走了进来,眉目清晰、英气飞扬,配上他那高大修长的身形,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骄傲霸道之气。

有人窃窃私语,“那就是国公府的六爷…”

“真的?”一个少女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害羞之意,“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这般年轻…”底下的声音越说越低,渐不可闻。

玉仪没功夫理会是谁在议论,只是直直的盯着某人——

怎么…,难道还要来替瑶芳报仇不成?难道自己低估了瑶芳的实力,其实为了她,某人居然要当众给自己没脸?来就来,索性大家都不要脸算了,让外人看看到底是谁无耻一些!

“跟我走。”罗熙年向来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也不管在场一堆女眷,直接走到了玉仪面前,而且还似乎不走就要拉人了。

玉仪咬了咬牙,当着人尽量做出夫妻和睦的样子,微笑道:“好,回去再说。”一直走到下了连廊口,见不着人了,方才恼道:“什么事?六爷说吧。”

罗熙年见她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眼下也顾不上多问,只低声道:“顾家大小姐在前面摔倒了,你快带着人过去,悄悄儿的把她接回去,免得人来人往的闹出闲话来。”

“前面?”玉仪怔了怔,继而狠狠一跺脚,“好你个容珮!”

罗熙年一直留意着妻子的神色,见她除了对表姐的担心着恼以外,并无其他,心下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免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原以为小辣椒会很伤心,害得自己先前心神不宁,琢磨着该怎么跟她说清楚那件事,然后再给她好好的赔个不是,却不想是多余的了。

“六爷去前面照应着,我这就回屋带人过去。”玉仪的自我保护系统,第一时间把明芝和容珮的事补上,放在了第一位,顿时觉得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不等罗熙年回答人便走远了。

罗熙年不是女人,那种感慨只不过在心间一瞬而过,心思很快又回到了正事上,仔细的盘算着后面的步骤,要求自己不要算错任何一个细节——

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其实是一连串的事件,出结果需要一段时间,大家表急~~~

密鼓(上)

密鼓(上)

玉仪带着人接回了明芝,不过是在假山小坡上崴了脚,暂不方便走路,别的倒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安顿了好人,留下彩鹃等人在里面照顾着,径直出了门,看着在一边搓手的容珮,冷声问道:“我表姐摔倒,是不是你故意使坏的?”

“故意?”容珮先是一怔,继而总算明白过来,哇哇叫道:“哎哎哎…,嫂子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朝上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我今儿要是故意的,就让天上降一道雷把我劈死!”

“雷都劈不死你这种人!”

“天地良心…”容珮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抓住罗熙年发牢骚,“你们小两口吵架,怎么老是拿着我来开火?我真是要冤屈死了。”

“三妹妹。”顾明芝在里头听得外面在吵嘴,赶忙一瘸一拐走出来,拉住玉仪,“是我自己和他约好的,不怪他。”

容珮忙道:“你们瞧,我没有撒谎吧。”

“我不管你有没有撒谎,也不管是你有意还是无意。”玉仪冷冷打断他,说道:“我只知道,今天罗家宾客盈门、人来人往,即便我把表姐接了回来,流言蜚语一样的挡不住。”

顾明芝闻言红了眼圈儿,低头咬住嘴唇,

“容二爷…”玉仪心下止不住的恼火,眼下闹到这步田地,明芝便是不想嫁给容珮都不行了。因而眉宇间有了几分厉色,正色道:“你若还是一个男人,今天就在这儿给一句准话!”——

尽管明芝素来都是念着嫁到容家的,但是通过正常的程序嫁过去,和现在这样无奈之下嫁过去,那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罗熙年亦是微微皱眉,开口道:“你既然喜欢顾大小姐,就去上门提亲吧。”

容珮不料他们夫妻二人才吵了架,这会儿却又一致对外了,况且当着明芝的面,断不敢说不娶的话,半晌才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娘她…”

“容珮!”顾明芝一脸恼恨,质问道:“都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你…”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这个骗子…,你说话不算数…”——

这种时候,哭有什么用?

玉仪看得心里直叹气,唤来彩鹃,让她陪着明芝在旁边坐着,折身回来走到容珮面前,连声问道:“这些年来是谁整天山盟海誓?又是谁口口声声非顾家女不娶?你从前对我表姐说的那些话,难道全都是放屁不成?!”

容珮闻言张大了嘴,苦笑道:“嫂子,你看你说得难听的。”

“难听?!”玉仪要不是看在明芝的份上,看在明芝非他不嫁的份上,底下还有更难听的等着,问道:“容二爷,这吐出去的口水还能收回来?”接着一声冷笑,“你要是能现场示范一个,咱们就不提从前的话!”

玉仪可不是明芝,容珮根本就招架不住,连忙辩白,“我说的话自然是真的,可是我娘脾气拧的很,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玉仪恼火的简直想打人,再看向低头啜泣的明芝,更是恨她像个面团儿似的撑不起来,怒道:“只怕还没等你从长计议完,我表姐便先毁了!”

顾明芝闻言“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容夫人就那么可怕?”玉仪直直的盯着容珮,冷笑道:“我就不信,你要是上顾家提了亲,你娘还会打断你的腿不成?顶多不过一顿骂罢了,竟然比我表姐的一条性命都重要!”越说越是恼火,故意刺他道:“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真打算一辈子做缩头乌龟了?”

“你说谁是王八?!”容珮被玉仪骂得炸了毛,跳起来道:“行了行了,就算我娘真的要打死我,也会上门去提亲的!真是…”看了看旁边一派淡定的罗熙年,到底不敢说玉仪半句不是,一拂袖,气鼓鼓的推门出去了。

玉仪心里明白,要不是看在罗熙年的面子上,容珮断然忍不了这么挨骂,这事儿算是自己欠了他的人情。而且现下自己黑脸唱完了,还得要他唱一回红脸,只得把瑶芳的事暂且压下,上前道:“还请六爷帮我表姐一回,去哄一哄容二爷。”

“你呀,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罗熙年细细看了看妻子,勾起嘴角出去。

“出什么事了?”豫康公主从前面闻讯赶来,身后还跟着略显消瘦的徐月岚,两人都紧张的盯着明芝,上下打量想看出个究竟来。

顾明芝的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

“没事,就是崴着脚了。”玉仪先解释了一句,然后招呼外祖母和表嫂坐下,视线掠过徐月岚的时间稍短,彼此间终究还是有些不大自然——

崴着脚也值得哭成这样?豫康公主断然不信,不等玉仪详说,便先朝明芝沉声问道:“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顾明芝哪里敢说?低了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豫康公主又将视线转向玉仪,“你说。”

玉仪看了看徐月岚,——这终究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不想让明芝落了面子,可是当面撵表嫂走,未免又有点不拿人当一回事——

只怕本来就僵硬的关系,以后还会变得更糟。

好在徐月岚是个机敏的人,起身道:“我到外面去坐坐,喝口茶。”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玉仪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仪让彩鹃到外面守着门,然后方道:“表姐和容珮在前面约了见面,结果不小心崴了脚,六爷来告诉我的,我便带了人去接表姐回来。”

“你、你好糊涂啊!”豫康公主气得要打人,却被玉仪拉住了,朝明芝斥道:“你到别人家里做客,反倒和外男见面,存心不给自己留脸面了是吧?!”

“外祖母…”玉仪劝道:“容珮已经应下了,说是很快就会上门提亲。”心里实则也没有底,——自己去前面接人动静不小,不可能一丝风声都不露。

唯有平昌候和公主府早日结亲,才能把这一段小插曲遮掩过去。

可是容珮是个花花肠子,纵使心里对表姐有几分喜爱,也不妨碍他左拥右抱,况且表姐先失去了婆婆的欢心,即便嫁到了容家,将来却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只可惜,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只盼容珮稍微有一点点良心,罗熙年能够舌灿莲花说动他,别弄得表姐吊在半空下不来,连带女儿家的名声都毁了。

此时容珮正在发牢骚,说起玉仪好生着恼,气道:“你这夫人浑身都是刺儿!也亏得你下得去口,回头扎你一个浑身窟窿眼儿。”

罗熙年眉头微皱,冷声道:“我那夫人就算带刺儿,也好过那些遇事没脑子,动不动只知道哭鼻子的!”

容珮以茶代酒狠狠喝了一口,不满道:“我看你跟那孔氏呆久了,说话都是一样的口气,一个调调儿。”

“这位顾大小姐也是一个缺心眼儿。”罗熙年想起顾家,倒是勾起他的火来,“她哥是一个脑子不清楚的,她妈又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一家子都是二!”顿了顿,“配你容二刚刚好!”

“哎哎…,你这话可就难听了啊。”容珮赶忙打断,顿了顿,舒了一口气,“不过你那宝贝娘子虽然嘴利,说的话也有一点道理,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断然不会打死我的,先前倒是我想岔了。”

“你要真的喜欢顾家的丫头,就别磨磨唧唧的了。”

“知道,知道。”容珮嘲笑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准儿是受了自家娘子的嘱托,过来做说客的吧。”

罗熙年不答他,只是跷着二郎腿闲闲喝茶。

“我饿了。”容珮站了起来,说道:“走,先到前面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