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南府接连下了好些日子的雪,停了。

苏青芷在这一日也听林望舒说了,有关知州夫人突然离世的消息。

苏青芷直白反应,怎么会这般的突然,知州大人归家后,还没有多长时间,知州夫人就离世了。

苏青芷是这般怀疑,自然是这样直接寻问林望舒的看法。

林望舒听苏青芷的话,他立时觉得苏青芷看话本子还是有用处,至少在这个时候,她还能够想到阴谋论。

林望舒伸手摸一摸苏青芷的额头,苏青芷由着他摸一摸后,很是肯定的跟他说:“夫君,我没发烧。”

林望舒笑了起来,说:“知州大人是一个明白人,再说他住的是什么地方,他又不蠢。

他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知州夫人是自然病没有的。

南府的大夫们很是肯定的说了,知州夫人是年纪大了的原故。”

苏青芷到底还是叹息了几声,人,已经没有了,她也不会再去说什么。

林望舒去官府后,苏青芷好好的与三个孩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子。

苏青芷生病的第一天,她和医妇都担心会传过孩子们,自然是拒了孩子们的见面。

苏青芷生病后的第二天,她在房里远远的见了儿子们。

苏青芷生病的第三天,他们母子大团聚,很是欢喜的坐在一处说话。

林广喜的年纪大了一些,他很是谨慎的提醒自个,不要把外面不好的事情说给苏青芷听。

现在苏青芷好了,林广喜把不明白的事情,他都跟她悄悄的一一说来。

苏青芷听后,只觉得儿子好懂事,实际上他也猜准了十有八九。

苏青芷很自然的夸赞了林广喜的聪慧,她跟他也说了,他们家和知州家平日没有交集,可是林望舒和知州大人有同僚的情份。

林广喜皱眉头瞧着苏青芷说:“母亲,你们大人的事情,好难懂啊。”

苏青芷反而觉得孩子越大,又是这般的聪慧,她越发担心指不好路。

苏青芷想起林望舒对林广喜日后的安排,她低声问:“喜儿,你再大一些,你想回安瓮城读书吗?”

林广喜很是欢喜的点了点头说:“母亲,哥哥与我说了,安瓮城有最好的学府,我想去最好的学府里读书,我想做有出息的人。”

苏青芷有些不舍的摸一摸他的脸,说:“好,母亲知道喜儿的心意,母亲不会拦着喜儿的方向。

安瓮城里有你舅舅们在,你遇到不懂的事情,你可以去问大舅舅。”

林广喜扯着苏青芷的手,问:“母亲,那几时父亲能回安瓮城为官?”

苏青芷轻轻的摇头说:“这样的事情,你父亲也要听从上面的安排。”

林广喜很是不舍的瞧着苏青芷说:“母亲,我不想离开你。”

苏青芷明白他现在的想法,她笑着说:“好,母亲也舍不得你。”

林广喜牵紧苏青芷的手,他有些担心的跟她说:“母亲,日后下雪的天气,你别出门去。”

苏青芷瞧着他的神色,她心里多少明白,她小病一场,再加上知州夫人突然没有了,还是让林广喜感觉到生命的无常。

苏青芷想一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与他说一说。

苏青芷便把那一日在知府家经过的事情,她与林广喜仔细的说了说。

林广喜听后很是惊讶的问:“母亲,知府大人家的冰柱子比我们家好看吗?”

苏青芷瞧一瞧自家院墙挂着的天色冰柱子,她笑着说:“我觉得我们自家的好看。”

苏青芷再随意跟他提了提,她是在外面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做好防护的原故,如果再有一次,她一定会防护得当。

苏青芷暗暗思忖着,经过这样的一场大事后,楼知府只怕也不敢再纵然楼夫人的行事。

她会有机会赴下一次的赏冬宴,南府却不会再有下一次楼夫人主持的赏冬宴。

林广喜听苏青芷的各方面后,他露出放松灿烂的笑靥。

他跟苏青芷说:“母亲,我在安瓮城的时候,哥哥和姐姐都与我说了,要我好好的保护好母亲和弟弟们。”

苏青芷对林广喜比了比大拇指说:“喜儿是一个好儿子,也是一个好哥哥。”

林广喜很是羞涩的低头说:“母亲,我没有那么好。”

林广喜欢快的跑走后,苏青芷轻舒一口气,两个小儿子的年纪还小,他们对有些事情的感应要迟钝许多。

林静琅和林广辉姐弟不在家后,林广喜很主动的担起兄长的责任。

苏青芷的心里对此有过担心,她担心林广喜这般小的年纪担负太重。

林望舒听了她的话后,他好笑说:“你生他为老三,就注定他不能够象最小的那一个活得那般的无忧无虑。”

苏青芷瞧着林望舒颇有些不平说:“那也不能因为老小,而去委屈了上面的兄长们。”

林望舒听她的话笑了起来,说:“全是你嫡亲的儿子,你这种性子,只怕是一个都委屈不了。”

他们夫妻两人如果面上有所偏爱,那就是在林静琅的身上,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免对待她总是有几分的不同。

南府雪停了两日后,关夫人来到林宅。

苏青芷很是热情的接待她,也感谢她在她生病时候的那些问候。

关夫人仔细打量苏青芷的面色后,她放心了许多。

她笑着说:“我那时候想来见一见你,你家管事妇人与我说,你家大人都不许你出房门。

我想着,我要是来见你,自然会带着冷风进门,便只能歇了那个心思。”

苏青芷笑着跟关夫人说:“我这些年很少生病,我家大人也是一时之间担心过度了一些。”

关夫人在一旁笑着点头说:“林大人担心的得好,这样的天气最要人命。”

她说完这话后,她打理苏青芷的神色,见到她面上无惊异的神色,关夫人放心下来。

她低声与苏青芷说:“知州夫人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苏青芷轻轻的点头,说:“不曾想过,那一天就是她与大家相处的最后一日。”

苏青芷想起那位神色苍白的老夫人,她悄悄问了关夫人,城中可还有不好的消息?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开怀

关夫人听苏青芷低声提及那位老夫人的事情,她细细思忖过后,轻摇头说:“我大约猜到你说的是谁,如果是她,绝对无事。”

关夫人又提了提另外几位生病夫人们的情况,听说都已经病愈,只是因为知州夫人的事情,各家都是限制探望的决定。

苏青芷轻轻的叹一声,她瞧着关夫人的神色,仿佛比先前要眉眼温和许多。

苏青芷好奇起来,说:“关夫人,我瞧着你气色比先前好了太多,好象眉眼都舒展开去了。”

关夫人微微笑着轻点头,说:“知州夫人的事情,让我通窍了许多。

我先前一直困惑与这个那个里面,从来不曾为自个多想一想。

而知州夫人去的这般的突然,让我思考了许多的事情。

那一日,我突然的想通起来,万一有一天我这般突然的去了,我可甘心这一世就这样因为各种的原由,而受困在南府这一处宅院里面?

我想明白过来,我下了决定,年后,我要回到故家,在公婆身边尽孝道。”

苏青芷觉得关夫人大约不仅仅是做了这个决定,她只是不方便说太多的事情。

苏青芷瞧着关夫人的神色,说:“关大人认同你的想法?”

关夫人笑瞧着苏青芷说:“我还不曾与他说这个决定,我想等到年后,我再跟他说,他一定会支持我的做法。”

苏青芷听后想一想,她也明白关夫人的意思。

她问关夫人,那样一去会多长时间?

关夫人沉默片刻后,说:“公婆年纪都大了,我归去后,自然是要服侍他们终老。”

关夫人再跟苏青芷低声请求说:“林夫人,此事暂时是我一个念头一个想法,还请林夫人不要张扬出去。”

苏青芷点头应承下来,说:“关夫人,你走的时候,一定要知会我。”

关夫人笑着应承下来,说:“我在南府这些年,结交下来的人不多。

我很高兴认识了你,也高兴与你有了交往。”

关夫人又低声与苏青芷提了南府官街的一些事情,她低声跟苏青芷说:“这一次不知道楼知府会管制楼夫人多久。

从前赏冬宴过后,知府府上也传出过风声,说楼知府很是严厉的训导过楼夫人。”

苏青芷想起林望舒提过的事情,楼知府是需要楼夫人出面张罗一些事情。

只等这一次的风头过后,明年的春天,楼知府照旧会放楼夫人出来张罗宴会的事情。

苏青芷低声跟关夫人说:“关夫人,你经事比我多,你说楼知府会不知道楼夫人如何行事吗?”

关夫人笑了,说:“楼知府在外面一直与人说,他从来不会干涉内宅的事务。”

苏青芷是不太相信楼知府是那样的糊涂的人,他要是那般的糊涂,他也当不了南府的知府。

关夫人笑眯眯的瞧着苏青芷说:“我家关大人是相信楼知府的话,可是我却不相信。

如果她没有男人的强力支持,楼夫人也不会表现得那般的任性,她想要排挤谁,就在宴会上表现出来。

至少我没有关大人的支持,我是做不到那种地步。

我和楼夫人几乎是公开的不和,在众人面前,我还是要给她面子,最多是避而不见面。”

苏青芷想起知府夫人对她成见,她微微皱眉头起来,有楼知府支持,楼夫人还是能够再一次活跃起来。

林望舒说过,如果没有意外的情况,楼知府还会留任南府。

苏青芷瞧着关夫人很有些舍不得,她不在南府,知府夫人一定会物色另一个目标人物出来。

关夫人愿意来跟她说话,只怕她的心里也有了同样的猜想。

关夫人无事一身轻回到关宅,她进宅门的时候,瞧见关大人现在身边最受宠爱的小妾一下子闪避在角落处的样子。

关夫人轻轻摇头,她对跟着身边的管事妇人低声说:“就当不曾看到,已经没有多少的日子,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吧。”

管事妇人的眼光往角落处扫一扫,然后她回头跟关夫人说:“夫人心善。”

关夫人微微的笑了,她这些年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嫡亲儿女生活得平顺。

关夫人其实也瞧得明白,关大人那些小妾争宠爱互相的陷害。

只要她们不闹出大的动静,关夫人一向是不会多事。

关夫人想着她要离开的时候,还是要问一问由关大人那一位妾室代她暂时管一下内宅的事务。

关夫人想得明白,只有在突然的情况下,她才能瞧明白,那一位妾室是真正得了关大人的心。

关夫人回到她的院子后,她在院子里吩咐管事妇人说:“大少爷大少夫人那里送年礼过来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知会我。”

管事妇人笑着应承下来,关夫人又接着叮嘱说:“一会你来我房里,今年我想送一些特别的回礼,让来人带了回去。”

管事妇人笑着又应承下来,她知道关夫人是利用这个机会打包一些东西送出去。

相比关宅这边的热闹,林宅要安静许多。

安瓮城距离南府太远了,不管是林家还是苏家和唐家都书信与他们不必太过讲究年礼的事情。

林望舒与苏青芷说:“虽说长辈们体谅我们,可我们也不能当不知事的人。”

苏青芷轻点头,她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他们夫妻还是准备好年礼,正想着要托付谁的时候,唐医妇就来与苏青芷提了一个好消息。

东南那边的二掌柜要回安瓮城送帐本,他会经过南府。

苏青芷听后自然跟林望舒提了提,林望舒去见了见人后,他把年礼托付与那位掌柜带回去。

林望舒过后跟苏青芷提了提,那位二掌柜是苏青芷一位表哥身边的长随。

他年少的时候,是见过小小年纪苏青芷,他还关心问候了表小姐的情况。

苏青芷听着林望舒带着酸味的话,她笑了起来,说:“他经过南府,他如果不问一问我的消息,他回去后,主子们问起来,他如何应对?

夫君,我觉得他说的是客气话,我年少时候在姐妹里面很是不打眼。”

林望舒相信苏青芷的话,她要是很打眼,他也不会挑选那样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女子为妻。

林望舒一直认为他不会哄女人高兴,然而他现在时不时能哄得苏青芷开怀。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迷不了路

时光快速走到新年前,对南府的新年,苏青芷有几分的新奇。

然而官街的气氛,自知府家的赏冬宴后,一直隐隐的有些压抑。

各家都紧闭着门户,就是关氏来林宅跟苏青芷说话时,她也感慨这个冬天过得有些拘谨。

过年前,林望舒吩咐管事准备了过年的物件,自然做灯笼的事情,还是林宅里过年前最为欢乐的事情。

苏青芷对亲手做灯笼很有兴趣,林望舒担心她伤了手,只能让人把应该备齐的东西,早早给备好下来。

相对林宅的安乐气氛,官街上别的人家,则没有那么好的气氛。

先前几家一样在赏冬宴生病的人家,她们有心等着知府夫人表达一下心意,结果等来的是落空。

她们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底,经了知州夫人没有的事后,知府夫人要是还能象从前那般时不时折腾起水花,只怕许多人也容不下楼知府。

她们先后来林宅打听消息,听说知府夫人对苏青芷一样的安静无声后,她们试探苏青芷在这事情上面的态度。

苏青芷很是坦然的跟她们说:“我自个身子骨弱了一些,日后只能在这方机格外的当心。”

那几位夫人只觉得苏青芷太过年青,她想事太过单纯了一些,所以不曾瞧明白过知府夫人对待她的不友善。

几位夫人面对苏青芷这样心大的人,也无心在她面前来挑事。

她们听家里的男人提过,林望舒可是一个精明的人,而且他只要好好的做下去,他在仕途上能比他们走得远。

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所以知府夫人针对苏青芷的方式软和了许多。

她们提及当年知府夫人和关夫人相处的事情,那几乎到了针尖对麦芒的地步。

苏青芷微带一些讶意瞧着她们说:“关大人是楼知府的下属,关夫人多少应该会有一些顾虑吧?”

几位夫人互相看一看,她们叹息道:“关夫人最初自是有所顾虑,可是人给逼到绝处的时候,便不会想太多的事情。”

知府夫人当年不只在关夫人病后送丫头给关大人,她也会在宴会上,只要关夫人的目光望向那位丫头,她便会当着众人面,笑着说要送那丫头给关夫人。

苏青芷轻轻吸一口气后,说:“这招式也太浮浅了一些,瞧上去有些象是两个女人争宠一样,偏偏她们又不是那样的关系。”

几位夫人轻轻的点头,当中年纪大的那一位笑着说:“当年我也怀疑过楼夫人是不是暗地里对关大人有过心思,所以才会处处逼着关夫人来。

我那时候悄悄问过关夫人,她很是肯定的说,绝对无任何的关系。

关夫人是一个厚道女人,她还跟我解释说,楼夫人就是单纯的瞧她不顺眼。”

苏青芷微微好奇起来,说:“关大人的容貌是不是很出众?以至于人到中年,还是能够吸引有心人来对付他的妻子?”

几位夫人互相望了望,又互相问了问,她们发现对关大人这个的印象很浅,几乎不曾注意过他的容貌。

几位夫人一致认为关大人的容貌一定是一般般,只是楼夫人的品味让人意外。

她们几人只不过在林宅里闲谈一出,然而那几位夫人回去后,却各有各的猜想。

她们在南府这么长的时间,总是会交下一两个真心的朋友。

朋友们在一处说话,总会提及旧事,而楼夫人和关夫人的结,却是避不过去的话题。

女人们越回想起那些旧事,她们越觉得楼夫人对待关夫人太过苛刻,而且在关夫人已经回避不见的时候,楼夫人寻到机会还会在人前用言语来踩她几脚。

在知府夫人不出门的日子里,在楼知府喜迎新年前,渐渐有了一股风声。

有许多的人,会寻机会来打量关大人的面相,许多瞧过之后,都评说,关大人气势不如知府大人。

关夫人来林宅打听消息,苏青芷是一脸不解神色瞧着她,说:“我不出门,也不怎么知道外面的消息。”

关夫人如果不是与苏青芷交往过,她这一时都要怀疑苏青芷故意在她面前装傻。

关夫人把外面的风声说给苏青芷听,她瞧着苏青芷由瞪眼慢慢转换到不会吧的神色。

关夫人瞧着苏青芷问:“你现在可以与我说一说,为何在事隔几年后,有那样毁名声的事情传出来?”

苏青芷想一想,她把那几位夫人来后的事情说了说。

关夫人听了苏青芷的话,她叹道:“果然不作不会死,作后有人护着,她当时不会死,时间长了还是一样会死。”

苏青芷瞧着关夫人很是不好意思的表示:“关夫人,我以为她们和我在一处只是闲话旧事,我不知道外面会传出这么大的动静。”

关夫人轻摇头说:“我当年心里也怀疑过,她如果不是对我的男人有兴趣,我又从来不曾有机会得罪她,她为何处处针对我?”

关夫人想一想,她笑了笑后,摇头说:“我后来瞧明白了,世上总有那么一种很特别的人,她瞧不顺眼谁,然后就会不管原因来把你踩下去。

她把我望过一眼的丫头,在人前就要送给我用,我自然不会收下来。

我其实还是有些感谢,她没有把我随意望过一眼的仆妇也动了心思要送给我用。”

苏青芷轻叹一声说:“或许她是打心底里妒忌你吧。”

关夫人听苏青芷的话笑了起来,说:“我有什么地方让她妒忌?在内宅,她活得不顺畅,我活得也未必平顺。”

苏青芷瞧着关夫人的神态,她肯定的说:“你活得比她舒服,你不纠结着过日子。”

关夫人想一想苏青芷的话,她笑了,说:“我不为难自个,面对一个对我无情的男人,我要是还是一心一意只顾着他过日子,我觉得太傻了。

我母亲在我出嫁的时候与我说,能遇良人是幸运。遇不到,那我心宽做好我能做的事情,成全贤良的名声,我就是我自个的幸运。”

苏青芷动容的瞧着关夫人说:“你有一个天下最好的母亲,她不迷路,你听她的话,你也迷不了路。”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计算

“女人这辈子很苦,我们来来去去,只能望见四角的天空。

男人们则不同女人们,他们能去许多的地方,他们能挑选如意的女人,而我们一旦成亲有儿女后,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哪怕我们明知这条路一直黑,可是闭着眼睛,为了儿女和娘家女子的名声,我们还是要坚持到最后。

我知道知州夫人没有的那一刻,我羡慕她这么快能够得到了解脱。”

知州夫人走得突然,所以才能对许多人有了影响。

苏青芷瞧着关夫人叹道:“过年了,想来夫人的儿女们都在想着你,他们一定盼着你平平安安,有母亲的儿女,就是幸福的儿女。”

关夫人瞧着苏青芷面上的神色,她笑了起来,说:“林夫人,我已经想好日后要走的路,所以你别担心我会想不开。”

苏青芷讪然笑瞧着关夫人,人只要有牵挂就好,就怕人没有了牵挂,那是什么事情都能放手去试一下。

这天夜里,苏青芷跟林望舒说了说外面的风声,然后又说了关夫人的话。

林望舒很是惊诧的瞧着苏青芷说:“我也听同僚私下里说了说,大家都不相信那传言。

楼夫人的眼光就是有些怪,她也不会这般张扬着喜欢夫婿下属的事情。

何况真有那事情,楼知府就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的人。”

苏青芷瞅着林望舒脸上的笑意,她低声说:“她们来与我闲话几句话,我也不曾想过,从前是女人之间私下里的猜想,现在变成众人皆知的传言。”

林望舒笑了,说:“楼知府这是时运不济啊。”

苏青芷瞧着林望舒的神色,低声问:“夫君,那就是楼知府的仕途路就这样了。”

林望舒笑了说:“他在纵容楼夫人利用宴会收礼物的时候,他的仕途就差不多了。

何况楼夫人这样的妇人,又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关夫人成为她的眼中钉,我听人说,最大的原因是她们年纪相近,然而关夫人瞧上去比她过得好。”

苏青芷想不明白知府夫人神奇的思路?

关大人是知府大人的下属,关夫人一个下属夫人在她的面前,自然是尊重有加。

关夫人纵然是过得好,在众人眼里也不如知府夫人。

林望舒瞧着苏青芷的纠结模样,他笑着轻摇头说:“你只不过听了几句话闲话,最多也是说了跟大家一样猜想。”

苏青芷瞧着林望舒忧心说:“我担心你会受我牵累。”

林望舒笑了出来,说:“如果是你无中生有乱说话,那我自然会生气。

而你只不过为人太过实在了,她们来那么一趟,也不过是想借旧事发挥心里的迁怒。”

林望舒觉得苏青芷为人大气,她对生病的事情,有了一个好的结论,就是日后要多在院子里多走动一下。

她跟林望舒说:“参加赏冬宴那么多的夫人们都不曾生病,我生病了,那是我身体弱。

从前在安南城的时候,我天天早起走路,来南府后,我是懒散了许多。”

林望舒喜欢这样的苏青芷,她从来不会做那种无理取闹的事情。

大家明明知道知府夫人赏冬宴的情况,一个个还是欣然的前往。

过后一个个在事发之后,都只会怨知府夫人的险恶用心。

既然一个个的心有所求,那又何必来怨设局的人用心不良。

苏青芷跟林望舒说,她就是再活一世,大约有些长袖善舞的事情,她还是一样的做不到。

林望舒听她的话笑了起来,说:“行,你那样行事,我也跟着少了麻烦。”

林望舒还是特意让人去听了听南府的一些风声,结果自然是跟苏青芷沾不了边。

幕僚也跟林望舒提了,那些事情就是有人有心想把苏青芷攀扯进去,那个时间点也接不上。

何况苏青芷就不是那种喜交朋友的性子,她来来去去结识的就是那么几个人,都不是多事的人。

林望舒从来不曾想过要靠女人做什么事情,他只希望回来有一个放松的家。

在这一方面,苏青芷一直做得很好,她对功利很是看淡,几乎是只要林望舒平平安安,她就能心安过日子的人。

林家给林望舒挑选来的幕僚,都是很得用的人。

他们原本担心苏青芷会受到知府夫人的风气影响,在人心算计上面去用心。

结果时日久了一些,他们发现苏青芷这种小事不上心的性子,反而对林望舒的仕途相当有利。

谁都想遇见的人,对自个是诚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