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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腹黑男,无赖地挡着,让她如何下手?

“不是说过两天才会来吗,怎么一大早就来…”贝可寒看某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郁闷地嘀咕。

无利不起早,莫非这不起眼的福利院,藏着隐秘的金矿?

“呵,我赢了,小灰,果然有人惦记我。”容先生侧着头说。

贝可寒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灰衣人,好像是上次那个随从,他低头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欧元,一脸不甘心地递给了自家主子。

“喂,你们…无聊!!!”两人这是拿她打赌的节奏?有没有搞错?!

还有,灰衣人无声无息地立在一旁已久,她竟然完全没发现!

这种强大的“不存在感”几乎和容先生的洞察力不相上下!

一主一仆,怎么都是这么惊世骇俗?!

这位容先生,真的只是一位投资福利院的慈善家,那么简单吗?

正想着,她忽然发现胳膊被容先生拉住!

在冷风中冻得冰凉的皮肤接触到对方温热的大掌,格外刺激,引起她心头一阵异样的震颤。

贝可寒拉下脸:“容先生,请自重!!!”胳膊却没甩脱。

对方很是用力箍着,就像昨天把她摁在茶水间橱柜上的时候一样。

那力度蛮横霸道,不容抗拒,挣扎不开。

运针刺他,他却灵活避过,毕竟被扎过一次,有应对经验了。

贝可寒怒了:“别逼我不客气。”她的杀手锏可不只是缝衣针。

容先生却只顾着研究她的皮肤:“你擦伤过?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是谁欺负你了?”

贝可寒没好气地瞪着他:“不关你事!放手!”分明现在欺负人的是你好不好?!

16.第16章 尝试,揣摩人心

容先生扳过贝可寒的肩膀,贴近脖子瞧了瞧。

贝可寒气得发抖,这男人以为自己当真是好欺负的吗?!

容先生自言自语:“也是,你这毒丫头,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要不是有擦伤,也不会发作这么早…不过伤口怎地愈合这么快?”

原本,是想在另一个场合观赏这个倔脾气的女子露胳膊的。。

唉,人算不如天算啊,自己竟然也有没算准的时候。。

他想着,遗憾地摇摇头。

贝可寒气结:“明明你是始作俑者,还好意思点评一番?!”费尽心思找来的玻璃粉,这种小把戏以为很高明怎地?

一个装傻淡定,一个怒火渐燃,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恩怨”一触即发,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唤打破了这危险的气场。

“容,容先生早!”院长气喘吁吁地赶来,一脸有失远迎的愧疚。

“无妨,我随意看看。”容先生微笑,不着痕迹地松开贝可寒。

人前,他儒雅斯文,正人君子模样。

贝可寒心中冷笑:哼,姓容的,算你运气好。不然。

她捏着衣襟边缘,那里缝着一包粉末。

这粉末要是“不小心”飞扬到某个腹黑男人脸上、眼中,揭开他假惺惺的儒雅面具,看他还怎么装模作样“帅得掉渣”、“眼神深邃”地到处勾|引无知的小朋友!

院长一大早跑来,一是听说容先生改变行程,二是一夜未眠写好了竞赛方案来表功。

当然,她不知道福利院很多人也是一夜未眠。

她引着容先生去会客室,看左右无人可用,又叫上贝可寒伺候。

贝可寒给院长泡一杯炒过的黑麦茶,给容先生则冲一杯法式红茶,容先生一边喝茶一边审阅院长提交的竞赛方案。

院长向贝可寒投去赞许的眼光,这孩子挺乖巧,知道黑麦茶要炒过才止泻,也知道上流社会从洋人那里有样学样,喜欢西式红茶。

院长倒没往深处想,贝可寒是有意从这些细节揣摩了她的心思。

前世贝可寒懵懵懂懂从没分析过自己在孤儿院的处境。

如今她慢慢回忆起嫁给纳兰德以后,在纳兰世家看到的,一幕幕争抢家主之位的血雨腥风,她才看明白福利院的形势也是大同小异。

院长和余嬷嬷是福利院里水火不容的两大势力,余嬷嬷代表本地投资方的势力,院长的背后则是教廷支持。

余嬷嬷这种人是肯定不能依靠的,因此贝可寒必然要选择亲近院长,否则日后步履艰难。

院长看似温和,内心却最是多疑谨慎。贝可寒只能通过点滴微末的渗透,才能逐步获取她的信任和支持。

因此贝可寒接到院长赞许,并没得意,而是谦逊地低头退到一旁,绝不抢院长这个主角的风头。

院长对她,便又增了几分好感。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容先生已经浏览了方案,开口道:“茶不错。方案,不行。”

其实茶也十分稀松寻常,某人却因为冲茶的人而品出了别样滋味。

院长一喜一惊,虽说是白忙活一夜,面上却殷勤垂问:“您的意思是?”

容先生说:“太繁杂。我喜欢事情简明扼要,立竿见影。”

依照院长原来的方案,筹备、宣传、启动仪式、各种项目依次举办,每种都轮流比赛几个回合,算下来,没有一两个月弄不完。

当然她也有私心,希望能借机让容先生多停留一段时间,从这个大金主身上多弄点好处。

可是既然金主发话,她只能遵命:“是是是,我改,马上改…”

17.第17章 筹备,奇葩竞赛

容先生谈正事的时候完全是另一副做派。

堪称惜字如金,言简意赅:“赛程三天。给你一小时改方案。”

陈院长遮不住惊愕的表情:时间这么紧迫?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嘴上却不敢反驳,只说:“没问题,马上改!多谢先生宽容…”

容先生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角落里一抹身影,那肤色若雪的女子正学着自己的随从小灰一样,努力降低着存在感,都快要缩到墙缝里了!

可惜,她身上散发出的夺目光华却根本无法掩饰。

他嘴角不由扯了起来:“院长,可是有人说我,很小气的。”

院长不知如何回答,这两天接触下来,容先生这人吧,虽说是难对付了点儿没错,但是…

谁,谁这么不长眼?竟然说这个贵不可言的男人小气!!!

知不知道这男人的身家背景和骇人来历,就胡言乱语啊!!

小心遭雷劈啊!!!

贝可寒却没留意他这句话,还在默默想着,三天办完竞赛,莫非他有什么要紧事急着离开?也好,这男人和随从都太危险,走了清静!

就在贝可寒努力降低着存在感,企图悄悄溜走的时候,院长却叫住了她:“别走,还不过来帮忙!”

为了节约时间,院长口述,并让贝可寒打字。

贝可寒再次见识了容先生的另一面。

除去人前伪装的斯文儒雅,背后显露的腹黑小气,他对做正事的要求还很刁钻!很难搞!!!

这男人简直就像有着复杂表面的月球,更像是无法猜透的火星!

第一稿,不满意!…

第二稿,不满意!…

第三稿,不满意!…

若不是亲眼见证,她简直无法相信,仅仅是一个业余赞助的福利院竞赛活动方案,他足足让院长反复改了八遍都不满意!

那可是八遍啊!!!贝可寒不停打字的手指,都快要敲断了!

她在心里默默诅咒了这个多事、挑剔、难|搞的家伙一万遍!

第九遍的时候,院长才终于领会了某人的指示精髓,做出如下方案:删掉选拔赛、复赛和所有的冗余项目,只保留初赛和决赛。

院长滔滔不绝地说:“初赛是才艺比拼,规则是每人写一样擅长的项目,然后收集起来再抓阄决定个人表演项目,也就是说,你可能会抓到别人擅长的…”

贝可寒认为出这个主意的人绝对是奇葩。的确简明扼要,但,这算哪门子公平竞赛?可惜她只负责打字,没有质疑权。

“…决赛是挑战赛。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挑战的对象,但发起挑战的那个人,要按照被挑战人决定的方式来比赛…”

贝可寒在电脑上敲这行字的时候,觉得这更是奇葩中的战斗机,是比赛还是比运气?

喜欢这种奇葩规则的男人,不会是真的来自火星吧?!

容先生却终于在第九次修改的版本上签了字:“希望能选出通才而不是庸才。”随即又表达了不满:“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陈院长。”

院长刚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不住道歉。

容先生淡淡地说:“那就开始筹备吧,择日不如撞日,下午初赛。”

院长倒吸一口冷气,憋着一肚子的郁闷和抗议。

但嘴上哪敢拒绝,只能回答:“是!是!是!”

心里不住打鼓:这不是要老命了吗?!

哪有早上敲定方案,下午就实施的?

18.第18章 初赛,处处陷阱

难|搞的容先生布置完任务,轻松愉悦地走了。

留下焦头烂额的院长,召集所有人开会。

贝可寒原本要请假抓药,解决皮肤过敏。可院长这回被容先生逼得发了狠,勒令谁也不许请假!所有人都必须筹备下午的竞赛!

因为竞赛办不好,容先生可能一分钱都不会留下!而只有院长清楚,福利院表面还维持得像模像样,实际上资金周转困难得很!

被罚站的贝心暖和丁俊也被叫进来开会。

看到贝可寒双臂的红疹,贝心暖开心极了;听到她不能出去买药,更是乐见其成。在贝心暖看来,这就是老天对小贱人的“报应”!可惜她没乐多久…

院长的决定,别人不敢反对,余嬷嬷却敢。

“院长,老婆子一小时要跑十趟厕所,你说咋办?”余嬷嬷腹泻正严重着需要开药。何况她在本地有强大的靠山,福利院倒闭了她也不怕,随时可以转到其他孤儿院当管事。而教廷虽然也很牛|掰,毕竟远在欧洲鞭长莫及。

看院长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继续说:“不止我,别的嬷嬷和修女腹泻也没好利索,总不能让容先生下午来闻臭屎味吧?”

余嬷嬷说话荤腥不忌,孩子们忍不住哄笑。

院长想,闹肚子是你自作自受!但还是忍着怒火做出妥协。拉投资的关头,不能跟余嬷嬷闹翻,以免让容先生觉得她没能力御下。

但她也不想让余嬷嬷嚣张过分,便派贝可寒记下每人需要的药品或是药方,统一抓药。至于其他人,包括余嬷嬷都得留下来干活!时间紧迫,要打扫、要布置场地、要准备各种道具…缺人怎么行?

丁俊看到贝可寒领了舒服差事,忍不住为贝心暖打抱不平。

贝心暖自然卖力地装出一副受委屈又不计较的小白花摸样博取同情,同时想到一个主意,可以不动声色地让贝可寒吃一番苦头。

下午两点钟,一切准备就绪。

虽然过程有些慌乱,但赛场还是布置得温馨热闹。

院长几乎把储藏室里稍微值钱点的装饰品——银烛台、圣女古画、缎面红木椅都搬出来了,乍一看还以为要过圣诞节。

贝心暖化了个淡妆,掩饰熬夜罚站的疲惫,又精心搭配了白衣蓝裙,显得楚楚清纯。

她特地抢了搬椅子的活儿,因为她猜测容先生肯定要坐中间那张贵重的花梨木椅子,她便很有心机地霸占了容先生后面第一排中间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坐在他后面,借机和他攀谈一番。

收拾停当,孩子们坐在各自的位置翘首以盼。

选手席里,独独第一排边缘有个位置还空着。

“贝可寒去哪儿了?”有人问

“买药去了啊…”小如解释。

“买药需要这么久?不会是偷懒去了吧?!”丁俊阴阳怪气。

随即也有几个平素和贝可寒关系一般的女孩附和着议论,毕竟大家都累得像狗,只有她担了美差,有些人的妒忌之心,一点即燃。

贝心暖侧头瞟了一眼那个位置,不动声色地笑弯了唇角。

小如则紧张地向门口张望——贝壳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19.第19章 看你,耍新把戏

“容先生来了!容先生来了!”

后排的孩子们小声地议论,压抑着兴奋与倾慕之情。

贝心暖听了,赶紧挺胸拔背,双腿交叠悬空,摆出优雅的坐姿。

可这坐姿实在是很累!而且她忍了半天也没等到容先生落座!

据说那椅子的缎面是十八世纪欧洲名匠一针一线绣制而成,容先生怎可能弃之不坐?

“啊?怎么是余嬷嬷坐了?”贝心暖不甘心地左张右望,这才发现容先生已坐在前排边缘。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不管那个男人坐在哪里,都掩饰不住一身浩然贵气,他所在之处,就是中心!就是焦点!

“小贱人怎么也在那里?!”她失声惊呼。

容先生身后,正是刚才空置的座位,而此刻,那个座位上淡定地坐着她最嫉恨的人——贝可寒!

“只不过眨眼之间,小贱人就赶回来了吗?还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贝心暖气得眼睛喷火,差点破坏了优雅坐姿,

她按捺怒火,想着,等会儿就让你坐不住!哼!

院长简单致辞并宣布了竞赛规则,几个平时与院长亲近的早已心中有数,但大部分人都忍不住紧张并哗然:这奇葩的规则啊…

不过,容先生轻轻咳嗽了一声,全场就安静了下来。

院长赶紧指挥人抬来一个不透明的箱子,又给大家发了白纸,让各自写下擅长的项目,投到箱子里。

同时,还不忘慈爱而幽默地嘱咐大家,千万不要写太偏门、无法实现的项目:“高台跳水这种才艺项目不写也罢,你倒是想展示,我们院里的水缸可不够你跳的!”

孩子们一阵哄笑,紧张情绪缓解不少。

贝可寒虽然也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却一直没下定决心写什么项目。

她最擅长的,自然是摆弄手术刀,或是配置各种药剂。可是这些,都不适合一名平凡的16岁少女展示,绝对会引人怀疑。

坐在她前排的那个腹黑男人忽然侧过头,噙着笑:“不知这回,你又有什么新把戏?”

贝可寒毫不客气地冷然顶回去:“原来,容先生当我们都是耍猴!”

旁边侍立着纹丝不动的小灰,闻言,衣襟瑟瑟颤动了一下。

容先生仍维持着笑意:“女孩子太刻薄了,不可爱。”

贝可寒没好气:“我有没有人爱,好像轮不到你操心。”

容先生继续笑:“写歪了。”又眯起眼睛惊讶地说:“变白了?这么短时间,怎可能…”这回说的是贝可寒已经恢复雪白细腻的胳膊。

贝可寒暗道一声“无耻之徒”,低头却发现,刚刚写下的“茶艺”两个字果然歪歪扭扭,再抬起头时,恨不得把那张笑脸给扎几下!最好打上几针肉毒杆菌,让他以后死绷着脸都笑不出来!可恶!

两人针锋相对的功夫,孩子们已经陆陆续续上台,往纸箱里投进自己的擅长项目。

贝可寒草草几笔结束,也上去排队。

贝心暖抓住时机跟在她后面,一副关切的表情:“姐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没事吧?”

贝可寒淡淡地说:“帮你收拾昨晚的烂摊子啊!”

旁边的小如也帮腔:“是啊心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嬷嬷和修女们都等着买药吃,说起来还是你昨天冲茶不小心惹的祸啊。”

20.第20章 余婆,当众丢脸

贝心暖想,小如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敢这么挤兑人了?

还不是仗着贝可寒撑腰?

哼,先收拾了大的,等着再收拾这个小的!

这么想着,她就压住心头气,做出一副纯洁无辜的表情:“都是我不好,但我也是关心姐姐、情不自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