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缩成一团,闭着眼睛默默等候天亮。

事实并不能如她所愿,她坐了不到十分钟,来了几个衣裳褴褛的男人,满头打成结的头发,一身的破衣服,手上抱了一个破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被,其中一个满脸污垢的人说:“喂,小姑娘,你坐一会儿就得了,赶紧回家睡觉,这是咱们睡觉的地方。”

米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是人家的地盘,讪讪的站起来,把位置让出去,几个男人便依次在广场上的躺椅上占好位置,破棉被一盖,呼噜声一时四起。

这么大的地方居然没自己的容身之所,她无奈的离开。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话果然是真理,前锦竞标央视广告那天她倒霉的时候遇上了秦桑岩,这是个奇耻大辱,她发誓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今天又是最狼狈的时候,对手却春风得意的出现在面前。

当她准备用身上的钱去找一家最便宜的旅馆将就一夜的时候,又看到了秦桑岩。

不过他应该没注意到她,被几个人簇拥着,其中一个人她认识,是蔡迪,他们怎么混到了一块儿?

再往前是酒店前的一片开阔地,她连忙躲到旁边的风景树后,说话声渐渐近了,听到蔡迪的笑声:“秦总,我订了百味园,要不要现在过去?”

秦桑岩淡淡应了一声好,然后听到开车门的声音。

米娅还在发呆,车子开出来,直接绕到她这一边,两声车喇叭后,蔡迪从车里探出头:“米小姐,这么巧,我和秦总正准备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恨不得直接躲过脸去,说你认错人了,当然骄傲不容许米娅这么做,收起尴尬,装作很平静的目光掠过蔡迪和旁边的秦桑岩,笑笑说:“多谢蔡总,我吃过了,出来散会步。”

这个蔡迪还真是奇怪,让佟拉拉当齐越游戏的代言人,当时还顾及到她的感受,这会儿车里有个秦桑岩倒完全没顾虑到,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为他好哥们薛少抱不平。

前面刚好是街口,蔡迪的车停在那儿等红灯,蔡迪朝米娅淡淡点头后,车窗没关上,很容易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蔡迪正和秦桑岩讨论晚上的消遣安排:“一条龙秦总介不介意?”

米娅以前不懂这个简称,也是听一次薛璟誉提到过,男人间讨论的一条龙就是吃喝嫖赌,泡脚桑拿洗浴喝K,当然还有少不了的节目:叫小姐。

“再说。”秦桑岩清淡的嗓音回答。

别开脸,米娅迈步往前走,不住的在心里冷笑,蔡迪的安排可真是合了秦桑岩的意,吃喝嫖赌可不就是秦某人的喜好么。

狡兔还有三窟,像蔡迪这样有家庭背景的生意人不可能只经营前锦这一家网游公司,看来这蔡迪挺看中秦桑岩的,不说他们有生意往来她都不信。

看着前面的漫漫长路,米娅有一种郁闷加崩溃的情绪,口袋里的几十块钱在北京这大都市要想住宿几乎是不可能的,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她口袋掏的比脸都干净,要不,问蔡迪借?

内心在面子与住宿间挣扎了次,她一回头,蔡迪和秦桑岩坐的车静静从她身边开过,投进热闹的车流中。

谁也没回头多看她一眼,也是,她身上穿着居家服,谁会脑子抽筋穿着这玩意跑出来散步,他们不是没发现,是不想多事罢了。

现实果然残酷,米娅跑了一圈,压根没找到什么便宜旅馆,不知不觉她又经过之前的酒店门口,再穿过前面的广场就是小区门口,她准备再找保安去碰碰运气,看保安能不能帮她证明,好让开锁匠开门。

“米小姐。”一个人影闪到她面前,仿佛等了她很久似的。

米娅认的这是秦桑岩的助理,“什么事?”

“秦总请您过去谈几句话。”耿助理指指停在几步开外的车。

米娅看了一眼那车,后座只坐了一个秦桑岩,看来他是和蔡迪吃完了饭,道:“我好象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耿助理没辙,转头看着秦桑岩,秦桑岩从车里走出来,靠在门边上,“我不会吃了你,只谈几句话,怎么你怕了?”

在街上闲晃了一晚上米娅心中本来委屈又恼火,几乎被他这一句轻易就点着了,瞪着眼跑过去说:“谁怕?要说什么你赶紧说,说完我好回去睡觉。”

“上车吧,在大街上谈不方便。”秦桑岩指着打开的车门,她想也没想钻进去,他坐进去的时候吩咐开车。

她走的也有点累了,车内又暖和,坐在真皮座椅里身子不再抖,一时不想挪步。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片刻,米娅僵着脸,看他一眼:“要谈什么?”

“我碰到傅楚菲了。”秦桑岩一出声就扔了一个大消息。

米娅怔忡,随即问:“你在哪儿遇到的?”

“今天在五颗松体育馆那儿。”

“你们说过话?”

秦桑岩顿了顿,没有开灯的车厢将他脸上的神色隐藏在晦暗的阴影里:“我看到她走过去,她就跑了。”

等于是线索又断了,米娅陷入沉默,许久后说:“她还是无法面对,就算把她找到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想让阅阅看看他的妈妈?”

“不是不想,我是无能为力,要不然你说我能怎么办?”

秦桑岩开始缄口不语。

米娅看看窗外的景色,“在前面停…”

“我有傅楚菲的地址。”他不紧不慢打断她的话,“我没带在身上,搁在住的地方。”

这是个诱惑,他的潜台词就是你要傅楚菲的地址就跟我去住的地方,半夜一个女人跟男人共处一室,想不发生点什么都难,米娅冷笑:“既然你有地址,改天发到我手机上。”

“这里很难打车。”

“我可以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叫车。”

秦桑岩一言不发,然后开口对公司说:“停车。”

米娅下车时有一瞬间的犹豫,身上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打车,就算够,也不一定在下车的地方能找到公用电话。

闭了闭眼,她快速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停下来歇息,仰头看着天空苦笑,今天她这是闹哪般,一直在折腾,看来真的要等天亮再给秘书打电话救急了。

蔡迪接到秦桑岩电话时正上车准备回家,吃完饭秦桑岩就说有事告辞了,这会儿再打过来他以为秦桑岩想再继续下面的节目,想不到秦桑岩会让他去鸟巢那儿接人。

论私,秦桑岩是薛璟誉的情敌,身为发小的他不该和姓秦的接触,论公,他又不得不接触,他和秦桑岩算是各取所需,秦桑岩和他接近是想借他在药监局的老头手中的权,他和秦桑岩接近呢是想让赫赛对前锦进行注资,前锦最近资金链出现问题,在齐越那款游戏宣传上投资过大,以至于前锦其它游戏项目得不到资金运转,他接触过很多风投公司,得到的回应是最近没有投资的意愿,于是他只好把目光投在投资业发展最鼎盛的赫赛身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 矫情也要有个度

更新时间:2013-2-10 20:05:53 本章字数:3237

接到秦桑岩的电话,蔡迪二话不说让司机开车,到了指定地点一看,米娅可不就在路灯下坐着呢嘛。

“米小姐。”蔡迪走过去。

缩成一团的米娅慢慢抬起头,看清是蔡迪,诧异的扬起声:“蔡总?”

“米小姐好雅兴,散步能散到这儿来,你是用飞的?”蔡迪语气含着讽刺。

从之前他们遇到的地方到这里的确是十万八千里,米娅窘迫的抱了抱冻僵的身体,轻描淡写的说:“我在这儿好象不碍蔡总什么事吧?灏”

蔡迪自认脾气好,尤其对外人,几乎从不发火,可是这一次他是忍不住了:“米小姐真有当白眼狼的潜力,做事做的这么绝,向薛少低个头能怎么样?他能把你剥皮拆骨给吃了?”

这话是蔡迪说的吗?米娅沉下脸,蔡迪继续说道:“男女间吵个架是正常事,米小姐好象上升到了更高的高度,或许是米小姐习惯了趾高气扬,对前夫如此,对薛少也是如此,从来不为别人考虑,只想到自己。”

“蔡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米娅终于有插话的机会骞。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米小姐知不知道,不要把一个男人对你的宠爱化成箭去伤害那个男人,那样你不仅是白眼狼,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就是一个小争执吗,用得着上纲上线,非拿住别人的话柄去攻击别人?也就薛少肯容你,换作是我,你早被我扔到了什刹海喂鱼。”

他越说越过分,米娅好面子,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霍然站起来:“蔡总,你逾越了,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你好自为之。”

蔡迪不甘示弱,幽幽的身后说:“好自为之的是你,米小姐,如果你不懂什么叫成熟,请放手。薛少是个男人,一个爱你的男人,他不是玩具,不是你想要玩就玩,想要丢就丢的玩具。他是人,他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知道心痛,也知道难受,你是在事业上开始一帆风顺,但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齐越能有今天,要不是薛少从中帮了你很大的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说你是白眼狼有什么错?依我看,你也就只能配配秦桑岩那样的人,你俩真是绝配,一个喜摘野花,一个自私不懂体谅,都说失败的婚姻不是一方的错,你真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气的浑身发抖,捂住耳朵,大步朝前走去,最后索性用跑的,一路狂奔。

跑出很远的路,她趴在电线杆下喘息,蔡迪的话难听,但理不难理解,乍一听上去觉得刺耳,仔细一想他说的有什么错,她不就是那种人吗?

薛璟誉对她好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年前就是如此,她一开始看不出来,难道一直看不出来?

她不过是在肆意享受他的宠爱,又不知感恩,随心所欲的去出口伤人,蔡迪说她自私不懂体谅有什么错?

人在冷静的情况下会变的意志坚定,米娅歇息够了,朝着小区方向大步跑去,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楼下,几分钟后来到公寓门口。

门铃按响,面对着厚重的大门她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冲动了?

一会要说什么?

道歉?他之前那个态度,万一他不接受怎么办?

蔡迪能插手,说明别人也看不下去了,她不能怪蔡迪,要怪只怪自己不好。

“咳咳…”门内响起模糊的咳嗽声,过了两秒,门开了,薛璟誉一手掩口,一手扶在门把上,依然是一张冷脸和不耐烦:“又怎么了?”他脑袋晕沉沉的,感冒难受的要命,咳了一下午,感觉心都要咳出来了,看到她使着性子心里是又气又失望,他感冒成了这样,就算是普通人看到也起码问候一声,她倒好,使了一晚上的小性子,真不知道她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米娅不理会他的口气不善,迈步进去一头扎到他怀里,对着他就是一阵拳头。

“干什么啊?”薛璟誉被打了一个莫名其妙,连连后退,从门口一路被逼到客厅的沙发那儿,一屁股坐下去,好在她的拳头不重,跟挠痒痒似的,他看她不像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倒像是在撒泼,便使劲扣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

“薛璟誉,你还是不是男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米娅坐在他腿上挣扎着,瞪着他的脸,语气听上去那么娇嗔,听的人骨头都软了。

“哼。”薛璟誉懒的跟她说话,他虽生着病,对付她的力气倒是有,抓住她的手跟提小鸡似的。

“你说话啊。”米娅用脚踢他,他两腿一扣一绞,把她的腿牢牢锁上了,见她眼中有水光,无可奈何的哑声开口:“要我说什么?该说我的都说了,你这脾气我可受不了,也侍候不了,你要点头说不闹,我就放开,你赶紧走人,还我清静。”

“清静你个头。”米娅气冲冲的踩他的脚,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有她知道这一脚有多重,不由心疼起来,声音软了七分:“璟誉,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了?你错哪儿了?说一拍两散的人是我,要错也是我错。”

“不,是我错了,我是来主动请你原谅的,你就不能找个台阶让我下…”她头一次承认错误,轻声道。

“承认错误是你这态度?”薛璟誉的尾音透着冷,长手将她的脸转到与他对视,“我看你是来耀武扬威还差不多!”

米娅寒着脸咬唇不出声,室内陷入寂静,气氛冷到快结冰,谁也不想先开口。

静了约有五分钟,薛璟誉先有动作,他沉脸直接抱了她往卧室跑。

米娅埋着脸不肯说话,也不挣扎,啜泣声响起,眼泪大滴大滴往下砸。

他视而不见,大拇指擒住她的下巴,强迫性的打开她的口腔,他发着高烧,体温高的吓人,舌头像火舌。他不去看她的眼睛,不去亲她的眼泪,只是用力气去吻她,恨不得吻走她所有的倔强。

她怎么就那么倔强,那么没心肝,他病了,发了一下午一晚上的高烧,她怎么就连一声问候都不说一声。

好歹他还是她的邻居,起码的问候都不愿意说出口吗?

那么,他们还怎么一起白头到老?

还怎么一起走完剩下的余生,还怎么一起共患难?

难道她和他在一起注定只能同享福?

他不甘心,不愿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这样一个角色,想想真是窝火到家了,蔡迪和一帮发小说的没错,他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一头专门吸他血的吸血鬼。

他要做的就是推开这个女人,从此推的远远的,让她无法再利用他。

“臭璟誉…”米娅流着眼泪呜咽出声,他离开她的唇,双眸火亮的盯着她的唇,上面还有他的银丝。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眼泪含着撒娇的意思,低头继续吻,吻红红的鼻尖,吻不断淌眼泪的眼睛,心想她平常一滴眼泪都不肯滴,犟的要命,今天的眼泪为谁流的?

为他吗?他敢这么想吗?

会不会等她不哭了,又来一句伤人的话,那他可真是要吐血而亡,英年早逝。

“混蛋!”米娅抽噎着别开脸,赌气的骂着。

“娅儿,你其实也有念我的好对不对?”他趴在她耳边,小心翼翼。

米娅恣意流泪,嘴里不清不楚又说了一声:“…谁稀罕…”

“行,你不稀罕,那我走了。”薛璟誉那个气啊,遂起身离开。

看他要走,米娅有点动摇了,咬紧唇从后面一把抱住他:“是我错了,我错在抓住你的话柄无理取闹,璟誉,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这句说的情真意切,薛璟誉没动,凭她抱着,侧头问:“生病的人是我,受气的也是我,你倒委屈了。”

“我没委屈。”米娅忙擦掉脸上的泪,“不哭了还不成吗?”

“低声下气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他绷着下巴。

米娅气的在他脖子后轻咬一口:“薛璟誉,你还有完没完,差不多得了。矫情也有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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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冷静一阵子

更新时间:2013-2-11 17:17:58 本章字数:3232

“我矫情么?要论矫情,我可比不上你。”薛璟誉不阴不阳的扔给她这么一句。

米娅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想怎样嘛?”

薛璟誉则是嗤笑一声,悠悠道:“米小姐,我可是病人,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你不是来认错的吗?这就是你的诚意?”

米娅真是百感交集,薛璟誉这人平常脾气温和,怎么最近这么难对付。

“好,我错了,别生气了,璟誉,你还生着病,药有没有吃?没吃的话我下去给你买。”她抱着他摇啊摇,声音软到尘埃里去了濮。

她这态度还像那么回事,薛璟誉回答:“吃过了。”

“那你有没有吃晚饭?”

“没有。踢”

表现的机会来了,米娅开始挽袖子:“我去给你熬点粥怎么样?”话是对他说的,她却没看他,自顾自的跑出去,跑到厨房里淘米开始忙活起来。

薛璟誉过了几分钟才从卧室出来,往沙发上一躺,看起了电视,偶尔他会抬起头看着厨房里手忙脚乱的身影,唇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要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这个女人肯这么讨好他,她肯理他就不错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也有翻身当主人的机会,这一个月的相思之苦没白挨。

熬好了鸡丝粥,米娅盛了一碗出来,坐在单人沙发上用勺子反复舀着用嘴吹着,感觉不那么烫了才摆到他面前:“喝吧。”

他噘噘嘴,没动,米娅看他那样子是要人喂,遂端起碗温顺的蹲到他面前,弄了一勺粥放到他嘴前:“喝完粥,还有熬的鸡汤,听说这个对治感冒特别有效果。”

薛璟誉心里那个爽啊,把粥喝了个干净,又喝了她送过来的一碗鸡汤,米娅又勤快的去收拾厨房,弄的有模有样,乒乓作响,他不由起身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厨房跟战场似的,到处狼籍不堪,像遭了小偷光顾。

米娅一边擦到处是水的洗手台,一边嗫嚅着:“你去外面坐,这里我收拾,一会就好。”

唉,薛璟誉抚着额头情愿自己瞎了,他平常做饭几分钟能收拾好,厨房干净的跟刚入住一样,这个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煮一锅粥,外加用高压锅熬点鸡汤而已,就把厨房弄的惨不忍睹。

这和她对付他有什么不同,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他折腾了一个多月,他天天盼她低头,盼到自己感冒,要说这感冒也是为了她,他习惯了身边躺个人,习惯了早上起床给她做早餐,反正就是他习惯了犯贱。于是半夜睡不着,跑到阳台上抽烟,盯着隔壁的阳台,那是她住的房间,看着她房间的灯开了亮,亮了关,乞求她哪怕到阳台上一次往这边瞧瞧就好。

一次也没有,他在想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说不理就不理他一个月,他成什么了?真的除了利用价值,在她眼里就是可有可无?

他看的眼睛疼了,心也冷了,寒了,人又跟着吹了凉风,烦人的感冒就来了。

米娅忙了半个小时,才把厨房收拾的像个样子,一转身薛璟誉就靠在门口,“甭收拾了,你收拾还不如不收拾。”

“那你肯理我了,原谅我了?”米娅笑盈盈的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撒娇。

薛璟誉手里拎着一串钥匙举到她面前:“拿去。”

米娅拿过来一看,是她家的钥匙:“你怎么知道我被锁在外面?”

“你讨好了我一晚上,不就是想要拿到备份钥匙么?”薛璟誉挑眉看她笑了笑,语气有点冷,“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我没有这样想。”米娅真是冤枉,要是她真为了拿到钥匙,早在几个小时前她就跑过来了,何必在外面冻了半天,跑的腿都断了。

薛璟誉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要休息。”

米娅鼻头忍不住有点泛酸,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要她怎样?负荆请罪?真要她背着荆条跪到门前请罪?

捏着钥匙,她最终是走了。

她还是那么没良心,连反话都听不出来,薛璟誉靠在门框上有点苦涩的笑,旋即推上门。

米娅的内心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她回去面对电脑一个字也打不出来,睡又睡不着,已经凌晨两点,过了最困的那个时候,裹着毛毯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坐着,胡乱调着台。

关了电视,夜色深静如水,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火,安安静静的像静止的画。

她记的自己这些年和薛璟誉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她极好,她要什么他给什么,倾其所有,给了她很多糖,可是除此之外,留给了她什么呢?她又回馈了什么呢?

按蔡迪话中的潜台词,她就是靠薛璟誉才有今天,要不是薛璟誉,齐越活不了,要不是薛璟誉,她今天不会住在这里。

蔡迪当时差点就直截了当的说她是被薛璟誉包养的,她像寄生虫一样依附着薛璟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她要把齐越做大做强,没有薛璟誉从中帮忙,齐越早死了,哪容得了安然无恙的度过难关?

所以,她说薛璟誉矫情,其实最矫情的人是她自己。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也反思了很多很多,模模糊糊的靠在矮榻上睡过去,依稀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靠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一番事业,真正强大起来。

早上,薛璟誉神智还未清醒,就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的头还疼,烦的整个人埋到被子里,那声音不依不饶,他再也受不了了,跑下去,厨房里的身影令他的火气顿时降到最低,喉咙哽咽,她终归…知道体贴人了。

“醒了?”米娅围着围裙从厨房透明门里探出脑袋:“刷个牙,洗个脸,过来吃早饭,有你爱吃的早点。”

她有他家的钥匙,曾经他给过她一把,薛璟誉抿抿唇,转身进了洗手间。

早餐是真的丰盛,薛璟誉坐在椅子上诧异的看她,她几乎把北京最有名的早点小吃全买来了,挤的一张长桌快容不下。

吃完了早餐,她又前前后后收拾好,把未吃完的用保鲜膜封好,搁到冰箱里,以前她从不爱干这些。

薛璟誉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越平静越可怕。

米娅收拾完,洗干净手出来,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开口:“璟誉。”

薛璟誉发现自己还能平静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大家最好冷静一阵子,对么?”看着她满是内疚的望着自己,他摊手,语气坚决而干脆:“我同意,昨晚我也想了很多,也许是要分开一阵子,想想对方是不是自己需要的。”

“璟誉。”米娅嗓子里像塞了棉花,堵的她喘不上气,要很努力的压下去才不会哭出来,可是声音控制不住,开始微哽,“对不起,是我不对…”

“没有谁不对,谁对,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薛璟誉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有水洒了出来,他瞄了一眼,抬眼道。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纷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伤害了这个男人,如果他要恨她,她不怪他,她也恨自己。

“谢谢。”她苍白的说了这几个字,摸出一把钥匙:“这是你家门的钥匙,早上我看你还在睡,就自己擅自做主开了门。”

“嗯,你放着吧。”薛璟誉看着茶几上那被他弄洒的一滩水,他的眼眶仿佛也被这水给打湿了。

她吸了口气,收回的手很局促的在身上搓了两下:“这两天我会抓紧找房子,搬出去后会把房子的钥匙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