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峰会和盛典到的全是企业龙头老大,米娅当然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还不够格和这些人平起平坐,她沾的是去世的父亲的光,才有幸被邀请。

把ipad还给郭秘书,米娅喝了口刚磨出来的咖啡,继续听郭秘书报行程:“按您的指示,向十艳的总裁胡素发出的邀请,对方已经做出了回复,她约您明天上午出海钓鱼。”

邀请是一个小时前发出去的,原先以为胡素会避谦,没想到这么爽快,米娅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景色,蓝天白云、碧水清波,宽阔的海面上渔船、邮轮、观光船繁忙的来往交织,鸣放的汽笛声描绘出这个城市的荣华与喧闹,这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但不是人人能挖到手,就看你有没有用心和肯不肯用心。

“几点?”她喝着咖啡,漫不经心的问。

“九点半。”

“替我回复,我准时到。”既然胡素反客为主,她不去岂不是既浪费了别人的心意,也浪费了送到眼前的机会。

喝完咖啡,米娅换了件衣服出门,峰会上到的都是鼎鼎大名的企业家,彼此寒暄握手,好不热闹。

米娅是个生面孔,靠着近日频频在报纸上露脸的机会,倒也有人上来打招呼,言语中大多提起的是程池,程池创造的辉煌是业内人士最为津津乐道的,可惜随着程池的离世,这段辉煌注定要成为历史,最后也有人不忘提她的,讽刺的是都在夸她的外貌,夸她漂亮身材好,潜台词仿佛在说她是个花瓶。

米娅暗笑,她来这个峰会抱的就是学习的态度,别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是别人的事,她只要学到自己想学的知识就行。

落座的时候,米娅右边的位置空着,那是司徒政的,左边是胡素,再左边是秦桑岩,这两人从坐下就凑的近,不知道在聊什么。

这两个人私下怎么这么熟?她顿起警惕之心,竖起耳朵听,聊的好象是什么欧洲债券之类的。

手表上的时间显然离开场还有十分钟,米娅一边假装看表,一边侧身过去想听个清楚,胡素突然起了身,估计是去洗手间,左边的位置一空,秦桑岩之前被挡的身影就露出来,他盯着米娅,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程小姐好象有偷听的习惯。”

米娅当然不会承认,笑一笑:“我的位置是组织方安排的,难不成坐在你周围的人都在偷听?”

秦桑岩扯了下薄唇,眼睛钩子一样盯着她:“说谎的女人可就不漂亮了,程小姐约了胡小姐去钓鱼好象有与十艳的高层套近乎的嫌疑,这可算不得公平竞争,如果程小姐开了这个头,我想我也要依样画葫芦,不然的话输的岂不是很惨。”

米娅有些惊讶,他居然知道这件事,秦桑岩又转了口吻轻描淡写的说:“开个玩笑而已,事实上胡小姐也约了我,她向我透露,明天你也是她的邀请嘉宾。”

原来如此,米娅浅笑:“秦先生的玩笑更像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看来秦先生以后要多想一些有趣的笑话了。”

秦桑岩歪了歪唇,没再说什么。

先是峰会,主讲有三人,第三个就是秦桑岩,主题是如何规避风险和管理层如何有才能及远见,他讲完下面掌声一片,米娅这是第一次听他演讲,听的几乎入神,不得不承认讲的十分精彩,见解也很独到。

峰会结束才是颁奖盛典,快开始的时候,米娅身边的位置才坐下一个身影,侧头看见司徒政朝她点头微笑,落座后望着台上正在进行的颁奖仪式。

“获得‘十佳诚信品牌企业’的是钱氏集团、十艳集团、赫赛…”

每报一个名字,米娅身边就多一个站起来上台的身影,到最后她左右一排几乎空了,才听到程氏集团的名字。

颁奖盛典之后有场酒会,米娅换上晚礼服,特意扫了满场一眼,胡素和秦桑岩不见踪影,司徒政倒是在,衣着翩翩,引的一些女企业家争相凑过来聊天。

“别找了,我刚才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去了停车场,看来晚上他们有私人节目。”司徒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手中端着香槟意有所指的说道。

米娅微挑唇:“是吗?司徒总的眼睛真是好啊,连别人去了哪儿都能看的清。”

司徒政笑了,无奈中隐含宠溺:“你总是说话这么提防我。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离婚了,有了新生活就让自己过的快乐点,别背那么多你扔掉了却其实还背在身上的东西。”

这次米娅没有反驳,因为有一丝尖锐的疼痛自胃部传来,像电锥要无情的戳过胃一般,她的胃疼的厉害,近来吃饭不及时,偶尔闹个胃疼什么的只当是小胃病,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突然发作。

维持着正常的步子,稍放慢一些支撑着走向门口,身后有脚步过来,以为是郭秘书,不是,是司徒政。

“娅娅,你胃不舒服?”司徒政眼睛毒,一看出她的不对劲,伸手要扶她,犹豫中没碰,沉默着走在她身边。

一路无话,她终于挪到电梯那儿,刹那间又是阵剧痛传来,身体摇晃,司徒政赶忙一手扶起她,一手去按电梯。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倒如抽丝,米娅咬咬唇,终是没推开他。

电梯等来了,电梯里面的人出来,正是胡素和秦桑岩,两人果然如司徒政之前所说有说有笑,在看到他们之后,胡素脸上还留有笑容,问:“程小姐,司徒先生这就要走了?”

“娅娅她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先回去。”司徒政点头,小心翼翼扶着米娅,脸上的神色像对待易碎的娃娃似的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程小姐一定是连日来工作辛苦了,好好休息。”胡素微笑着走出去,米娅回以点头,不得不借助司徒政的手臂才能进电梯。

电梯合上了,胡素走了几步发现秦桑岩远远落在后面,忍不住回头过去:“秦先生?”

秦桑岩的头顶是一盏蓝色的欧式壁灯,浅蓝色的灯光打在他清峻的脸上显的面容如神砥般深邃惑人,他的思绪还留在刚才看到的一幕,电梯打开的一刹那,一男一女站在外面,两人挨的极近,男的一般的焦急和怜爱,女人虚弱的偎在男人怀里,这本来是个十分平常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跟着狠狠一撞,就像撞到了不想看到的画面,就像丈夫抓到了妻子偷情一般沉坠坠的难受,更有一股像火烧心的感觉。

这两个人,一个算是他的姨哥,一个是他这次来广州的竞争对手,与他没有过度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他的反应会如此?

胡素何等聪明的女人,她一看秦桑岩走神就想到了电梯里的两个人,外界传闻秦桑岩失了五年的记忆,如今一看传闻是真的了,他竟然连自己的前妻都不认识。

不过她可不会去点醒这个男人,他如今单身,她也单身,他们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在商场上她见到的优秀成功男人何其之多,却一个也入不了她的眼,难得找到一个她欣赏又爱慕的男人,她不会傻到拱手让人。

第三百十六章 谁笑到最后

更新时间:2013-3-3 18:14:31 本章字数:3299

“我送你去医院。”司徒政无比紧张,用袖子给米娅擦汗。

锥痛从胃部往上冲,疼的米娅说话困难,又恶心想吐,却只是干呕,颤着指尖摆摆手,意思是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行。”司徒政没听她的,把人背起来,从电梯一路冲到外面的路口招计程车。

眼前一辆越过一辆,就是没一辆是空车,司徒政掏出手机导航找附近的医院,手机这时候没电了,问米娅,米娅的手机在郭秘书那儿。

司徒政做了一个决定,背米娅去找医院辶。

路上不停有红绿灯,司徒政跑的满头大汗,有时候不注意撞了人,挨白眼不说,还要挨骂:“走路长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我朋友病了,我急着去医院,请问这附近的医院在哪?”司徒政低声下气的道歉,并询问。

有人一看司徒政背上脸色极差的米娅倒也把医院的位置指给他们:“你跑反了,医院在南边,你怎么往北跑,白兜了一个大圈子…轲”

司徒政仔细听着对方指路,再背着米娅穿过红绿灯,米娅的心不是铁打的,忍着痛说:“司徒政,你把我放下来。”

司徒政脚步不停,声音放软:“娅娅,你别耍脾气,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送你到医院看你没事,我自然会走。”

米娅咬了咬唇,“谁说我不待见你,我是说你把我放下来,到路口招辆计程车,好过你这样满大街的乱跑,你体力再好,也架不住。”

难得听到这么为他着想的话,司徒政心中一动,“娅娅,你…”

听不得肉麻的话,米娅轻声打断:“好了,你把我放下吧。”

有了她的支持,司徒政全身都是劲儿:“不,这附近全是人流,计程车都是客满,我们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再招计程车。”

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米娅趴在这宽大的背上,情不自禁把脸贴上去,闭上眼睛几不可闻的声音喃了一声:“哥…”

司徒政如中枪一般全身剧颤,脚下也是一阵踉跄,身心像架在火上烤,发出滋滋的声音,最终他什么也没问,坚持把她往前背,绕了一圈真的又绕到了那家举办宴会的酒店,又走了一段路。

“滴滴!滴滴!”有人经过故意按了几声喇叭,司徒政看到秦桑岩坐在车内,薄唇抿紧,说了句旁人想象不到的话:“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这是什么情况?米娅没搞明白,等她感觉好受一些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手上挂着点滴,身边站着一言不发的秦桑岩。

“司徒政呢?”米娅惨白着脸问。

秦桑岩皱眉,沉默几秒:“他去办手续,医生说你得了急性胃炎,再晚送一步可以情况会更糟。”

急性胃炎,米娅读着这几个字,难怪她疼的厉害。

不管怎么说能及时到医院,眼前男人占一半的功劳,米娅朝他点头:“谢谢。”

秦桑岩似乎并不接受,他面无表情,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们以前认识?”他突然说。

“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秦先生记忆不好?”她笑,笑容尽量表现的无破绽。

秦桑岩闻言脸色更不好了,随后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十指轻点她的下巴:“我发现救你是个错误。”

米娅发现眼前的男人失忆后比失忆前更难以捉摸,想了想问:“为什么?”

他的面孔绷紧,双眸微眯,冷冷的看着她的脸:“因为你没说实话,我不喜欢和爱说谎话,偷听的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在商场上。”

她不服气的驳斥:“商场上多的是虚与委蛇的商人,凭什么你要用这个标准来衡量我,你歧视女性!”

“牙尖嘴利的女人。”他面无表情的说,顿一顿,捉住她的手:“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去看我?还说那些讽刺挖苦的话。”

她耸耸肩,进一步调整好情绪,掩饰起来:“同样是开风险投资的公司,我们是竞争对手,竞争对手倒了,我去看看死了没有,不足为奇。讽刺你才正常,不讽刺你才不正常,我可不希望你重新站起来,继续和程氏抢生意。”

他不说话了,只看直直的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米娅快要被他雷达般的目光盯的不自然起来,干咳一声,用力捂住胃,装作还没好的样子,护士进来,查看一番。

秦桑岩这才收回目光,等又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淡淡哼一声,道:“我不喜欢和女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退出还来得及。”

“十艳是程氏早就在做的项目,要退出也是你们赫赛。”米娅怎么可能把到嘴的鸭子送人,反嗤道。

“你以为,你真的能笑到最后?”秦桑岩俯身逼近她,眼神盛气凌人,语带不屑:“别说你刚踏足商界,就算你有千年的道行也抢不过我。”

米娅咬了咬牙,对眼前男人的狂妄很是不满:“秦桑岩,你也未免太自信了,结果还没出来,你就这样急着下结论,不显得太早了吗?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是么?”他嘴角勾出隐晦的笑,“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米娅的斗志完全被他给激发出来了,他太得意了,气焰也太盛了,必须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谦虚”二字。

“赌…”他缓慢的说着,视线围着她整个人打转:“女士优先。”

“如果这次我赢了,你立刻消失,不管你把赫赛总部搬到什么地方去,总之不要在S市。”

“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我引咎辞职,从此从S市消失。”

“这个条件似乎挺诱人的。”他好整以暇的笑,话锋一转:“不过我对你没仇恨,你从不从S市消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那你想怎么样?”

他盯着她的脸和身体,笑的眉心舒展,仿佛在想十分龌蹉的事,早知道他不是一个正经人,米娅内心嘲弄,可是话已说出去,再反悔不显得自己没人品吗?好歹也是一家集团的董事长,不能让人指着骂说话不算数。

“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他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直接道。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米娅露出一丝笑:“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么我拭目以待。”

“不送了。”米娅没力气再跟眼前的男人唇枪舌剑,虚弱的转开头,望向窗外的夜色,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秦桑岩走出去,司徒政正好进来,见米娅双眼紧闭,以为她睡着了,便放慢脚步走过去。

输液到第二天,米娅在护士进来前醒来,慢慢坐起身,司徒政睡在沙发上,阳光洒在他半个身上,他睡的沉,看样子累坏了。

靠在床头,看着他的身影,她犹记的几年前住院的情景,那时候他在北京开会,为了回来看她,晚上连夜坐飞机赶回来,当晚他也是睡在沙发上,第二天就又回北京了。噢,对了,他还给她带了很多粥,两个人几乎把粥全喝光了。

那个画面好象就在昨天,一晃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没想到会再度发生。

护士拔掉针头,说一会医生会来查房,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米娅嘘声让护士小声说话。

年轻的护士以为他们是两口子,不由轻声道:“程小姐,我看你们夫妻的感情真好,真令人羡慕,昨晚你被送进来时,你先生可是忙前忙后忙坏了。”

“他不是我丈夫,他是我哥哥。”米娅摇头低声解释。

护士心知说错话了,吐吐舌头说:“那真是对不起了,我看他为了你的身体急成那样,以为是你丈夫呢。不过他是你哥哥也令人羡慕,我要是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米娅笑笑,又和护士寒暄两句,等护士走后蹑手蹑脚下床,拿了一床薄被轻轻给他盖上,弯腰拉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面对沙发背的眼睛睁着,根本没睡。

“醒了。”米娅停下动作,收回手,司徒政慢慢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下去,他腥红的眼睛盯着她:“娅娅,你说我是你的谁?”

看着他这样子,米娅不知如何应付。

“我饿了,帮我去买份早餐好吗?”她捡起滑到地上的被子,试着化解尴尬。

第三百十七章 死结解不开

更新时间:2013-3-3 22:32:15 本章字数:4437

她走开,去倒水,身后传来他起身的声音,司徒政却并没有出去买早餐,而是静静走过来,弯腰倒水的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背后逡巡,转过头去,他的视线里隐藏着什么,她没来得及看清,他就敛下双眸:“娅娅,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还恨我吗?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后来的一系列悲剧几乎是我当初一手造成的。”

“我不恨你。”看着他唇边的笑转为苦涩,她于心不忍,又不得不说,“也许你会想我每次讽刺你是因为我在乎你,在乎你曾经害过我,但是我今天真的要无比真心的告诉你,我不恨你,早就不恨了。”

盯着她手中的马克杯,他笑,笑的苦:“我给了你那么多伤害,你却不恨我,因为你眼中和心中从来没有过我,是不是?”

米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说出口,她明白不说的话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有希翼,点了点头:“是。”

“是什么?是不恨我,还是你心中从来没有过我。”司徒政执意要问个明白辶。

“是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你。”

“就算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一直想转换角色,把伤害者转变成保护者,我也没可能走进你心里是不是?”

“是。轲”

“…娅娅,你很残忍。”

他说,她残忍?

残忍就残忍吧,米娅扯起嘴角,“司徒政,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有更适合的人,起码那个人不是我。”

“谁?白绵绵?”司徒政笑了下,“你心里没我,却要把我像礼物一样随便送人?”

“我没这样想过。”米娅否认,“司徒政,我是说真的,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像白绵绵那样爱你,她爱了你多少年,你应该知道,她为了你做了多少傻事,你也应该知道。你没有真正了解过白绵绵,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可爱,多么率真,多么招人喜欢的女孩,只要你肯花时间,我相信你会转变你的态度和想法,真的。”

“那我呢?”司徒政逼近她,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不看看我,我爱了你多少年你应该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也应该看到,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这不一样。”米娅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眼前将要失控的男人,“我是真心实意为你好,与其你死守着一个不可能,痛苦难受,不如去接触一个可能,你会发现其实这个可能比不可能更好,它令你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鸟语花香,是另一番新天地。”

司徒政比她想象中要固执,双手握住她的肩:“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可能就是你,不可能就是白绵绵。”

“你何必这样。”米娅真的是无语了,她用大拇指按住太阳穴,斟酌了一下语气:“我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我以后会和他结婚,绝不可能是你,司徒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妹妹…”

“什么妹妹?你不是我妹妹。”司徒政打断,不承认这层关系。

米娅摇头:“我是南宫音的妹妹,南宫音是你的继母,那我是你的长辈,你觉得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你的家人同意吗?你的家庭接纳吗?所有人只会说你乱/伦,还有你外公,我想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司徒政失探的低吼:“没有血缘关系,算不得乱/伦!”

“这里不是国外,这是中国,中国人讲究辈分,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他不说话,只紧紧放在她肩上的双手,她轻轻拉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给自己留条退路行吗?你背我到医院,一路上我看明白了,你是真心对我,我为我一直以来的冷言冷语道歉,我也怀着十二万分的真诚告诉你,放手吧,其实放手没你想象那么难。当初我和秦桑岩的婚姻,我死守了三年,我和你一样抱着在一颗树上吊死的决心,结果我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些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司徒政低眉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在他面前讲自己的婚姻,米娅吸了口气接下去说:“我以为我忍着就能守住我的幸福,虽然我嘴上说是为了阅阅的抚养权,事实上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放弃。最后,当那些绯闻在外面传的铺天盖地,连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不断在我耳边提起的时候,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必须面对。是我主动提出的离婚,当说出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就像打开了长期套在我身体上的枷锁,整个人无比快乐。”说到这里,她放下马克杯,仔细的看着他,“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有时候放手,比紧紧抓牢,其实什么也没抓住更幸福,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试?我试的还少吗?这三年来我和你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都难数的过来,你以为我不想忘?我忘不了。”他揪住自己的头发,话语中满溢着懊恼与颓废,“这是一个死结,你明白吗?一个大死结。”

“死结解不开,就剪断,剪不断就砍断,砍不断就用火烧,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分不开的。”

司徒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是看着她,紧紧的盯着,眼睛越来越红:“你比我想象中要冷血。”

她虚弱的笑着,冰冷的回答:“是,我冷血,如果我不冷血,我如今还活在和秦桑岩的婚姻中,我还在忍受着丈夫的出轨,小三的存在,我会变的自怨自艾,像个怨妇,蓬头垢面,成天像个祥林嫂,见人就吐苦水,恨不得所有人都来同情我,躲在别人背后去唾骂小三,却不敢大大方方,理直气壮的去找丈夫提离婚,我会背着一个虚有的头衔过一辈子。你觉得那样才是不冷血吗?才是我要做的吗?”

司徒政终于沉默,他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和她的话在耳朵里像叠音在重放,他不知道要听哪个的,已经住在他心底五年多的爱要连根拔起,该有多痛,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快疯又未疯的人,要么疯的彻底,要么就彻底冷静,选择哪一个他一时做不出判断。

司徒政突然间嗤笑,转身疾步离开。

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米娅眨了眨眼,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盘腿坐下来。

出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八点,她打了车回到酒店,郭秘书正焦急的等在大厅:“程小姐,您去了哪儿,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找不到您,还记得吗,九点半您和十艳集团的胡素有个约。”

“我记的,详细的一会再跟你说。”米娅往总统套房走,洗了个澡,换了身连衣裙,精心化了一个淡妆,抹上唇膏,让没有血色的嘴唇变的饱/满粉嫩,再扫上腮红,令自己看上去气色绝佳,精神奕奕。

郭秘书看到米娅出来,不由眼前一亮,米娅知道自己之前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此时与之反差太大。

“我昨晚住院了,手机落在你那儿,没办法取的联系,我的住院费用是秦桑岩付的,你一会记的去与他的秘书接触一下,把钱划过去。”米娅赶时间,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秘书。

出去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停的面前,米娅疑惑的侧头,郭秘书忙解释:“这是酒店专门配给贵宾住客的,昨天调动不及时,没有配给您,从今天起他们会一天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

想不到住在这儿还有这样的待遇,父亲真的会享受,看来她再一次沾了他的光,米娅抿抿唇,钻进司机打开的车门内。

准时抵达码头,这是米娅第二次接触大海,第一次约是五六年前,和司徒政那一次,那不是一个好的回忆,所以她马上掐断,整理好自己向停在岸边的豪华快艇走去,登上甲板,就看到一个男人架着副白色太阳镜,白色衬衫sa包的只扣半边扣子,衣摆在海风中就随风鼓起来,像韩剧里的明星,露出结实的好身材。

男人倒像认识她,远远的望见她走上来,扬了扬手,弯出一抹笑:“程小姐。”

米娅没说话,走过去才迟疑着猜测:“你是胡鼎尚,十艳的董事长?”

“没错,是我,不过能不能麻烦程小姐不要把名字念错。”胡鼎尚满脸正经。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心里念了两遍才笑了,胡鼎尚,胡顶上,胡乱顶上…他父母怎么会给他起这个名字。

见米娅唇边漾起笑,耍宝成功的胡鼎尚一手叉腰,一手伸过来,道:“欢迎到我的游艇,你是最准时的一个。”

米娅也伸出手,握完手她问:“胡总还没来?”

“我姐本来早出门了,不过刚才她打来电话要晚半个小时。”胡鼎尚对胡素的晚来似乎也有点皱眉,抬腕看看表后,揶揄的说:“不过我怀疑一会她会带个男人过来,为了她的终身大事着想,我就勉为其难等她半小时好了。”

眼前的男人大约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已经是十艳的董事长,米娅不由想起了程珞,如果程珞还活着,哪容得了他人的窥视,也用不着她仓促上阵,应付一堆麻烦事,程珞几下就能搞定。

胡素晚来也是好事,米娅能猜到与胡素结伴而来的男人会是谁,秦桑岩。

昨天的打赌她还记忆犹新,看来他是打算从胡素下手,那么她也不能处于被动局面,胡素那儿是不可能了,胡鼎尚是董事长,拍板的事他说了更管用,因此她只要争取到他的首肯,那三千万美金的股份还不手到擒来。

“站在这儿也无聊,程小姐要不要进去喝一杯?”胡鼎尚邀请她进船舱,米娅欣然前往。

胡鼎尚倒了两杯威士忌,递了一杯给米娅:“程氏这次真的只打算投几千美金在十艳上?”

米娅猜不准他是随口一问呢,还是别有深意的试探,呷了一小口威士忌道:“我和你们的代表已经讲的很清楚,听说今天会给我答复,莫非是由胡董亲口传达?”

胡鼎尚咧嘴一笑:“程小姐多想了,我不过是好奇,这次公开招股完全由我姐姐负责,我不参与。”

“你不是董事长吗?”米娅不信,胡素的能力摆在那儿,胡鼎尚这么年轻坐的位置比胡素还高,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我和我姐姐早有分工,她负责的项目我绝不插手,我负责的项目她绝不过问。”胡鼎尚摇着手里的杯子,威士忌喝完了,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咯嗒的声音,一如米娅此时心中的声音。

看胡鼎尚说的如此真切,米娅心中一紧,这么说真正拍板的是胡素,该死,秦桑岩肯定早知道这个内幕消息,抢在她前头和胡素套近乎。

胡素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女强人,做风强硬,公私分明,她不信胡素会私心的一面倒向赫赛,要知道程氏开出的价格远高于其它同行,这是程氏的优势,胡素若是假公济私,岂不是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