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跟着闭上眼睛。

早上韩漠打来电话,秦桑岩在洗手间,米娅看了一眼说:“岩,电话。”

只听得到水声,听不到他的回音,估计没看到,米娅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按下接听键放到正在刮胡子的秦桑岩耳边。

习惯了用刮胡刀,秦桑岩半张脸都是泡沫,两手也沾着,便只能让米娅继续拿着,而米娅也想听听最近韩漠在和他说什么,联系如此密切。

“嗯…嗯…你做主就行了…”

秦桑岩讲的非常短,根本听不出什么,然后电话就结束了。

“姐夫找你干什么?”

“我让他帮我卖一处房产。”他继续面对镜子刮着胡子。

米娅脑筋转了转:“你想卖掉凑成五千万?”

秦桑岩倒是没有刻意隐瞒,“嗯。”

咬了咬唇,米娅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一想到肚子里的等等,便毅然说:“还差多少?不够的话我那儿还有一些现金,虽然不多,但起码也能有一千万。”

“不用。”他刮完了胡子,柔和的目光看她:“韩漠帮我卖了那处房产后五千万就差不多了。”

“真的不用吗?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哽咽道。

“真的不用。”他听着她变掉的声音一阵心疼,“娅娅,你别担心,给完这五千万如果阿贵还想敲诈,我不会如他所愿。”

“带子在他手里,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声音冷然:“大不了去自守。”

“不要——”她慌乱中出声,紧紧抱住他,“钱是身外之物,杨小舞不是你有意杀的,分尸的人也不是你,你不应该承担所有的一切。只要还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何必弄到鱼死网破。”

秦桑岩慢慢把她拉到面前,低头看她:“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太残忍,有两条人命在我手上,我也知道你最近心里一直不开心,总在强颜欢笑…”

“是,我承认我是这样想过,但是…”她颤抖的双臂骤然抱住他,“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身陷牢狱之灾,我不能没有你,等等不能没有爸爸。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向前走,你就算去了警察局纵使满嘴也说不清,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分尸的人到底是谁,也许这个凶手就是想陷害你,假如你去了不正中对方的阴谋诡计吗?”

他沉默,双手环上她的腰,一手在她背上抚摸着:“也只好如此。”

“什么时候去送钱?”她仰头看他。

“明天。”

“我陪你去。”

“不行。”他怎么肯让她身陷囹圄,捧起她的脸说,“你乖乖在家等消息,哪儿也不要去,就当是为了等等好吗?”

“可是我不放心你…”她说。

“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们不傻,求的只是财,不会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与他们无仇无怨,他们拿到钱我拿到带子,从此他们远走高飞,我过我的太平日子。”

他说的笃定,她却听的心惊肉跳,明天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阿贵他们求财倒好,万一还存有什么别的心思,岂不是…

“不要胡思乱想。”他看着她纠结苍白的面孔,扣住她的肩膀,“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上午坐在办公室里米娅心里堵,大石压在胸口一般,脸色益发不好。

郭秘书汇报工作的时候只当她是怀孕累了,“程小姐,要不要把今晚的应酬推掉?”

米娅按着阵阵发胀的脑袋,“嗯,明天的也推掉,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趴在办公桌上不知不觉睡着,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一身冷汗醒来,手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亮起来。

看看新闻吧,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点了刷新按钮,浏览起新闻来,猛然间看到一行标题:赫赛负责人涉嫌杀人已被警方刑拘。

怎么可能?早上明明还好好的,他还送她上班。

米娅不信,电话响起来,关萼在电话里说:“桑岩被警方带走了,怎么办?”

这是真的!

她的心骤然紧缩,顿觉呼吸困难:“怎么会?你有没有搞错?”

“不会有错的,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韩漠已经去了警察局,听说是警察到赫赛把桑岩带走的。”

“他们凭什么?”她声音猛然嘶哑。

“他们、他们说桑岩涉嫌杀、杀了杨小舞。”关萼结巴起来:“还、还有人证、物、物证在…”

什么?

米娅这下懵了,不是说只有叫阿贵的人才有证据吗?

为什么警方又有所谓的证据?

米娅其实比关萼还急,却出声安慰着:“姐,你别急,姐夫的电话能不能给我一下。”

关萼报出了韩漠的号码,米娅记下后打过去,韩漠说他在警察局,具体的等见了面再说。

于是,米娅拿上包直接开车往关萼家赶,到了关萼家,关萼哭的眼睛都肿了,惊惶失措的样子:“这可怎么办…桑岩不能有事,我就这一个弟弟,他不能有事…”

望着关萼糟糕的情绪,米娅只能按捺住焦急和惊恐,安慰着关萼:“应该没什么事,桑岩说过他只是推了杨小舞一下,没有分尸,大不了我们请最好的律师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关萼点点头,却看见米娅的手抖如筛糠,知道米娅也是怕的不行,顿时眼泪流得更凶了。

两个小时后韩漠出现在韩宅,他满身疲倦,一进来就往沙发上一坐,两手按着太阳穴:“准备请律师吧。”

一句话等于判了死刑,两个女人同时脸色煞白如纸。

关萼扑过去发了疯的摇着丈夫:“不可能,我不信…”

“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你不信。”韩漠扶住妻子的肩膀,大声道。

米娅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为什么?警方为什么一夕之间就掌握了人证物证,所谓的人证是谁,物证又是什么?”

“这事说起来完全是个意外。”韩漠嗓音透着无可奈何,“人证就是敲诈他的阿贵,物证就是阿贵用来要胁的带子。”

米娅错愕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没可能啊,阿贵不是求财的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五千万,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韩漠长叹一声,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阿贵前天拿着三百万后一开始舍不得花,但是经不起诱惑和身边人的煽风点火,他就带着妹妹和妹夫,还有两个手下飞向澳门,准备在那儿吃喝玩乐一番。哪曾想他们把三百万输的只剩下几十万,输红眼的阿贵就想到了多年的老本行,出老千。但澳门赌场是个什么地方,几下很快就被发现了,当场抓个正着,把阿贵打了一顿。阿贵不服气,后来带了人去赌场报复,结果惊动了警方。警方在调查阿贵时发现他身上有可疑的视频,怀疑他与一桩命案有关,于是与S市警方联系,S市警方很快看过视频称里面的女人是前阵子碎尸案的受害者,另一个是本市的企业家。一来二去,澳门警方就把阿贵等人移交给了S市警方,在警方的审问下阿贵为了减刑,把所有的事全抖搂出来,自然也交待出了桑岩。警方今天一早就到赫赛把人拷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听完米娅久久找不到声音,想不到事情峰回路转,快的令人措手不及,颤抖着双唇问:“警方现在怎么说?”

“他们说阿贵指认秦桑岩杀了杨小舞是人证,物证就是那个视频带子,择日他们会提起公诉。”

韩漠的声音一字字落入耳朵里,米娅如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向后倒去,关萼急忙过来扶住。

“我没事。”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回去了…”

米娅明显不在状态,韩氏夫妇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关萼对韩漠说:“你送她回去吧。”

韩漠点头,拿起米娅的车钥匙钻进车内,关萼扶着米娅坐到后座。

头脑里仿佛有千军万马,米娅捂着腹部,无力的靠在座位里,满脑子是韩漠刚才的那些话。

在前面开车的韩漠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米娅的声音:“姐夫,麻烦你帮我们找最好的律师,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另外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警方,我想见见岩。”

“我去安排。”韩漠看着米娅如此,心中不忍,几次想说什么,最后都吞了回去,关萼也是如此,耷拉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米娅到了家,米利感到奇怪,“娅娅,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桑岩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你妈刚做好午饭等着他回来拿,然后送到你公司去呢。”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是我让他不要回来拿的,爸,我不说了,我要上楼躺一会儿。”米娅不敢把噩耗告诉养父母。

一听说女儿不舒服,米利赶紧拄着拐杖到厨房去叫米妈妈:“你赶紧去看看娅娅,她说不舒服。”

米妈妈一听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擦了擦手到楼上卧室去,却见女儿睡得正沉,轻轻摸了摸额头没发现米娅发烧,遂放心走了。

米娅慢慢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眼泪无声无息的自眼角滑了出来,双手轻按在肚子上,等等,怎么办,爸爸被抓了,妈妈好担心爸爸,怎么办…妈妈好害怕爸爸不在,妈妈好害怕…

度日如年的过了一天,米娅还是没等来韩漠的消息,她打电话去询问,韩漠说在法院宣判前禁止一切探视。

无奈之下,她想到了秦滔,赶紧给秦滔挂了一个电话,政府高官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不到两个小时秦滔打电话来告诉她已经安排了准确的探视时间。

见到秦桑岩是在三天后,米娅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人,穿着囚犯服,头发长了,冒出了很多胡茬,脸色也不好,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只有在看到她时瞬间炯炯有神。

“岩。”一见面,米娅就迫不及待隔着桌子拉住他的手,可她最先触及的却是他手上冰冷的手铐。

“抓紧时间。”韩漠和关萼也来了,说完这句就出去了。

望着眼前憔悴的秦桑岩,米娅刹那间眼泪滂沱如雨下:“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对不起。”秦桑岩移动双唇,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等等等的到来,更或许我看不到等等了,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她哭的更凶了,“我需要你,等等也需要你,你会没事的,我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会为你申辩,你会没事的…人不是你杀的,你顶多会被判过失杀人罪…”

“娅娅,接受现实。”秦桑岩的声音带着一丝紧意,握的她的手有些疼,“人是我杀的,我有罪!”

米娅震惊的看着他,他不是说他是过失杀人吗?

为什么突然又改口?

“娅娅,你听我说。”他的手传递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嗓音低而重:“把等等养大,把他(她)抚养成人,好好教育他(她)。如果你遇到合适的男人就改嫁,我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这辈子一个人过,那样对你不公平。”

“你在说什么?”米娅完全弄不懂此时听到的,他这是打算认罪吗?为什么?

他明明说过他不是凶手,为什么现在又要揽到自己头上?

他在顾忌什么?

顾忌谁?

“娅娅。”他舔了舔唇,面容上尽是正色之意,摩挲着她的手背,一字一顿的继续说:“我爱你,娅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背弃了我们的承诺,不能陪你到老…”

“我不要听这些。”米娅完全不能接受他说的这些匪夷所思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明明没杀人,为什么要承担这个罪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负责任,我怎么办,等等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替谁顶罪?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为什么你宁可牺牲我和等等,也要替凶手隐瞒?在你心里是不是我和等等永远是你可有可无的选择?”

她一连串的提问和指责让他无言以对,痛苦般揉脸,挣扎半刻缓缓说:“娅娅,我是爱你的,我爱你,我爱等等,我没有一刻不想出去,没有一刻不想回到你身边。在这里我的煎熬不比你少,死,我不怕,我怕你和等等将来怎么办,我怕你们母子过不好,我怕有人欺负你们,我怕等等长大了受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些我想过,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有我的理由,我有的出发点,是我太自私…”

米娅心疼的拉住他的手,摸着他瘦削的脸庞:“岩,我求你了,有些忙可以帮,有些忙不可以帮,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替那个人隐瞒,有一就有二,说不定那个人还会继续杀人,你顶得了一次,你能顶第二次吗?你有几条命可以顶?”

秦桑岩垂眸,把她的手放在唇前亲吻,然后把脸埋在她掌心,过了半晌,她以为他想通了,他却抬头对她说:“去把我姐和姐夫叫进来,我有些话要跟他们说。”

满心失望,又束手无策,米娅站起来出去叫关萼夫妇,等候室里关萼靠在韩漠肩上抽泣着,嘴里呢喃着什么,韩漠拍着妻子的肩安慰。

“姐,姐夫,岩要见你们。”米娅擦了擦脸上的泪,走过去轻声说。

听到弟弟要见自己,关萼急急忙忙站起来,韩漠拉住妻子:“慢点,不要着急,时间还有的是。”

米娅本来想跟进去,但是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她悲从心来,眼泪掉的更凶了,双腿虚软不禁往身后的沙发呆坐下去。

不知道秦桑岩和关萼夫妇说了什么,关萼出来的时候也是泣不成声,几乎走不动路,硬靠韩漠扶着。

“时间到了。”这时候有狱警进来,关上了进去的门,米娅看着那扇铁门上了锁,感觉整个世界崩塌了。

回去的路上韩漠开车,车后面的两个女人已经止住了哭泣,却各自呆呆的想着心事,韩漠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脑海里突然冒上来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米娅这几天对养父母慌称秦桑岩出差了,但今天回家的时候米利正在看新闻,电视里播的正是秦桑岩被捕的消息。

“娅娅。”米利调了台,米妈妈也紧张的走过来:“你是不是去看桑岩了?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米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摇了摇头,扭身上楼梯。

望着女儿幽灵一样的身影,凝重和担忧全写在米利夫妇脸上,焦心的是他们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看着。

第二天米妈妈轻手轻脚进了女儿房间,发现女儿的眼睛都哭肿了,肯定昨晚一夜没睡,她看了心疼,拧了热毛巾过来:“娅娅,你怀着孕,要保重身体,你这样的情绪对孩子很不好,万一孩子再出点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才好。”

米娅默默擦脸,声音嘶哑的开口:“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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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还有一更一万字滴。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结局(终)10000字

更新时间:2013-4-25 13:51:38 本章字数:10845

米妈妈皱着眉头,苍老的手摸着女儿的头:“光知道有什么用,唉,桑岩出了这样的事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和你爸真不应该,要不是我们从电视上看到,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告诉我们?”

“我是怕你们担心。言僾嚟朤”米娅下意识的摸自己凸起来的肚子。

楼下有汽车的声音,米娅下床从窗户往下看,是韩漠,关萼没来,只有他一个人。

“妈,你去把人请到楼下书房来,我有话要跟他说。”米娅对米妈妈说道。

时间切换到几分钟后,书房内米娅与韩漠对座,起初是沉默,只有茶几上的茶飘着热气腾腾的茶香味妾。

“人是我杀的。”韩漠一出口就是出人意料的一句。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米娅看着杯子中舒展的茶叶说:“为什么?你和杨小舞又无恩怨,你有什么动机杀她?”

“我有。”韩漠苦笑着,“我和杨小舞认识在几个月前,她是我的外遇,关萼一开始并不知道,我隐瞒得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外面渐渐有了风言风语,本来像杨小舞那种明星传绯闻很正常,但是关于我和她的流言起的太厉害,很快传到了关萼的耳朵里。她和我大吵大闹,我在她面前保证会解决掉杨小舞,于是我和杨小舞摊牌,我希望给她一笔钱了断此事,谁知道她早有准备,她说要了断可以,要我投资拍她下一部的戏,捧她当女一号。我那段时间资金周转的很紧,给她几百万的分手费已经不易,还要我拿上千万的制作费出来着实拿不出来。杨小舞就说我装,她说我有一个有钱的小舅子为什么不去借,我说我和秦桑岩一向没有经济来往,再说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让关萼娘家人知道,杨小舞却不依不饶,她说如果我拿不出来,她就把我和她的事抖擞出去,要我身败名裂,要我妻离子散。我是一时糊涂才走错了路,我很爱关萼和韩智,我不想看到杨小舞所说的情况,于是我就起了杀机,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那天傍晚我无意中看到杨小舞的车,就跟上去,想不到她在威胁桑岩,桑岩失手把她推倒,她的头砸在石头上当时就不动了。桑岩以为她死了,跑到山下找信号打电话报警,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个身影,跟着秦桑岩跑下山,于是我等了一会才过去,发现杨小舞还有气,我就把人从另一条路背下山,到了山脚下杨小舞醒了,她说她要告我行凶,我一时气不过就掐死了她,想到她企图害我家破人亡,我一时头脑发热就把人分了尸。后来阿贵拿出带子勒索桑岩我才知道,那个在我前面跑下山的人正是阿贵。墼”

听完韩漠的讲述,米娅发现韩漠讲的与秦桑岩讲的完全不一样,韩漠讲的时候带着感情,有如身临其境,完全像是他所为。

“为什么不早站出来?”米娅不知道是该怪韩漠还是该害怕韩漠,他为了情变就杀人灭口着实令人发指,但是她心里仍是有一丝不相信,不相信他会是这样一种人,难道真印证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韩漠唇角勾起一抹笑,呷了口茶说:“凡是犯罪的人遇到这种事是能躲就躲,我又怎么会轻易站出来认罪。像我这样的人如今什么都有了,妻子,孩子,事业,要我突然失去这些东西真的比杀了我还要痛苦。”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人是你杀的?”这是米娅不解的地方,“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警方吗?”

“我既然告诉了你,我就有此打算,我打算去自守。”韩漠突然正色道。

米娅倒是没有想到,手一抖,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惊诧,问:“你想好了?”

“想好了。”韩漠放下了杯子,“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真相,我为他替我顶罪感到抱歉,今天去看守所看他,他和我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们母子,我当时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为我的自私感到惭愧。我有事业,有家庭,有妻子孩子,舍不得丢掉,他又何尝没有?他比我更难得到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不能拖累他,不能毁了他,该我承担的责任我要一力承担起来。”

“关萼知道吗?”米娅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挑不出来。

“她知道,正是因为她知道真相所以最近一直和我争吵,韩智因此而不开心,那天在学校演出你也看到了,小家伙闹了脾气,但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会消失,一切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米娅这下总算明白最近关萼夫妇总吵架的原因,原来真的是为了杨小舞,可惜了佟拉拉,她无辜受冤,到最后含冤而死。

“好了,话就讲到此,我走了,相信我进去后桑岩就会放出来,你们好好生活,以后替我照顾关萼母子。”

听着韩漠说着告别和托付的话,米娅感触良多,仿佛看到了秦桑岩当时对着韩漠说着同样话的情景,撇去韩漠杀人不谈,他真的是个好丈夫,只可惜他一步错,步步错,着实令人唏嘘。

韩漠走后,米娅的心情好了不少,中午竟下楼陪着父母吃饭,而且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喝掉了两碗米妈妈熬的汤。

米妈妈与米利感到惊奇,“娅娅,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你们的女婿可能很快就被放出来了。”米娅开心宣布。

米妈妈和米利惊喜连连:“真的啊?”

“嗯。”米娅大力点头,“妈,家里还有没有菜,做点岩爱吃的,说不定今天他就会被放出来。”

“好好,有,我去包水饺,他最爱吃我包的水饺。”米妈妈忙不迭的答应着,收拾好碗筷到厨房忙活开了。

下午,米娅在花园散步,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关萼打来的,她预料到关萼会说什么。

“姐。”

“韩漠是不是去找过你?”

“嗯。”

“那他人呢?”

“他说他去自守。”

“什么自守?他怎么这么傻。”关萼大惊,“他走了有多久?”

“快三个小时了。”

关萼又嘀咕了什么,然后匆匆收了线。

这整天米娅都在等消息,傍晚她经过客厅,听到米利在叫:“娅娅,快过来看电视。”

米娅走过去一看电视里正放着一条新闻:“…本台消息,杨小舞被杀碎尸案又有了新的进展,韩氏负责人今天上午前去自守,对方称他才是杀死杨小舞的凶手,与赫赛负责人无关…警方称该案扑朔迷离,目前正在审理,无法回应,不日将召开记者招待会对此事进行公布说明…”

“怎么桑岩的姐夫成了杀人凶手,这案子越来越让人看不懂。”米利发出感叹。

米娅没什么评价,事实上静下心来想一想,她觉得韩漠虽然讲的合情合理,但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更何况韩漠一贯是个模范丈夫和父亲,不像是那种头脑发热就搞外遇的男人。

像警方和爸所说,这件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教人看不懂,一切只待警方查出真相。

两天后,警方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米娅第一时间打开办公室的液晶电视收看,白绵绵刚好进来,一起看起来。

“根据我们核实,自守的韩漠不是杀害杨小舞的真正凶手…”

此话一出台下响起记者连番快门,有记者就提问:“为什么这么说,警方有什么证据?”

“警方的证据就是根据韩漠供述他杀死杨小舞是想保全名声,保全自己的家庭,但事实并非如此,经过我们的排查和走访,韩漠确实与杨小舞传过绯闻,但他们没有男女关系,纯属炒作和媒体捏造。韩漠向警方自守的目的我们也已经查清了,他是想解救犯罪嫌疑人秦桑岩…”

“轰!”米娅一阵耳鸣,感觉到天旋地转,她没想到韩漠居然与杨小舞的案子无关,那天韩漠所说完全是为了帮秦桑岩脱罪,这么说岩还得继续被关押,等候开庭。

“娅姐。”白绵绵看米娅摇摇欲坠,赶紧过来扶到沙发上坐下:“法院还没判呢,说不定还有转机。”

“转机?”白绵绵绝望的喃喃重复,“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等等没有了爸爸,我没有了丈夫,什么也没有了…”

“赫赛因为秦桑岩入狱股价大跌,赫赛内部可能乱成一团,娅姐,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你越不能乱,你乱了就完了,没人能救得了秦桑岩和赫赛。”白绵绵分析着行势。

米娅如大梦初醒,“对,我不能乱,我不能自乱阵脚,法院还没有判,说明还有一线生机,我要振作。”

“要不,你去赫赛看看?”白绵绵提议。

绵绵说的很对,米娅点了点头。

赫赛离的并不太远,米娅要开车,白绵绵怕她心绪不定,便主动请缨当司机送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