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动手,快狠准,你不必有所顾忌,要做的彻底,做完了,恒大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你的,总经理的位置也是你的。”赵洪旭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杨淮生激动全身颤抖,咬牙道:“赵先生,您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做的逼真,不就是嫁祸游万峰暗地里非法洗钱嘛,这个好说!”

挂了电话,杨淮生坐了下来,手掌颤抖地拿起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压下了心底的紧张害怕,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拼了!”他低吼一声,打开电脑,进入恒大的财务界面。

正在这时,高跟鞋规律的‘答答’由远及近,杨淮生不得不退出界面,抬头看去,只见高挑性感秦秘书微笑着走进来,“杨总监,在忙呢?”

“是、是啊,秦秘书有什么事吗?”杨淮生彬彬有礼地微笑,目光却不经意扫过秦秘书惹眼的事业线,暗暗吞了好几下口水,秦秘书眼底闪过冷笑,“是董事长找杨总监有事,要麻烦杨总监跟我走一趟了。”秦秘书抛了个媚眼过来。

杨淮生有些脑子发晕,不疑有他,笑了笑,佯装正经地起身,“既然董事长找我有事,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游万峰的办公室走去。打开门的一瞬间,杨淮生就听到游万峰在和人聊天,他心里有些疑惑,游万峰不是找他有事吗,怎么还在和别人聊天,但当杨淮生看到办公室里的情形后,他脚步蓦地一顿,下意识就生出了一种转生逃走的冲动,不为别的,因为之前是和游万峰聊的,是几个警察。

杨淮生他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动作,维持着面部的冷静,风度翩翩地微笑道:“董事长有客人,要不等会儿再过来?”

游万峰笑着挥了挥手,“不用,我们正在等你呢。”游万峰笑容可掬,神色也没有异样,杨淮生心中又是疑惑,又是警惕。

“等我?不知董事长等我做什么?这几位警官……”杨淮生看向办公室里的几名警察。

游万峰别有深意地看了杨淮生一眼,这一眼,直看的杨淮生额角冒出冷汗,心底也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游万峰,游万峰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一转眼,对为首的便衣警察道:“祁警官,这位就是杨淮生了。”

祁警官三十多岁,正值壮年,一身便衣却不减凛凛威风,可谓是一身正气,杨淮生脑子还是懵的,但只见祁警官眉眼一竖,凌厉的视线扫过来,大手一挥,“拿人!”

他一声令下,那几个警察就一齐朝杨淮生扑了上来,等杨淮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铐镣加身,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游万峰大吼道:“游万峰,你这是什么意思?”

游万峰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后,闻言扬眉反问,“什么意思?这不得问杨总监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淮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游万峰干脆不理他。

祁警官冷笑一声,好心地解释道:“杨淮生,你曾数次利用职务之便,非法转移恒大资金多达一个多亿,证剧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淮生顿时满脸震惊绝望,死死盯着游万峰,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杨淮生被带走了,恒大内部人人心惊,游万峰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又将这些年赵洪旭和赵雅丽在恒大安插的钉子处理掉后,恒大内部才真正干净起来。

处理完这一切,游万峰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他一声令下,紧张了一天的员工们才真正松了口气,陆续下班回家。

游万峰驱车回到游家,保姆做好了饭菜,游宝宝正在等他。

“爸,你今天又加班?”游宝宝不满地说。

游万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处理了这些年的蛀虫,费了些时间,宝宝不要生气,爸爸以后一定按时下班。”

“处理了就好。”游宝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赵家呢?”游宝宝刚问完,一道黑影就出现在父子二人面前,游宝宝微微眯眼,这个人身手不错。

“别紧张,这是爸爸的人。”这黑影,正在禹家的木令级暗卫,身手自然不俗。

“有结果了?”游万峰问。

“今天晚上,赵洪旭会派人来炸毁这里,然后伪装成意外爆炸事故。”暗卫冷声说道。

游铮羽脸色骤冷,游万峰则道:“继续去查赵洪旭之前几次谋杀我和宝宝的证剧,还有,赵洪旭之前死过两个情妇,去查清楚,将证剧一并交给警方。”

暗卫应了一声,闪身离去。

“爸?”游宝宝惊讶地看着游万峰,脸色十分的古怪。

“怎么了?”转眼,游万峰又变了一张脸,讨喜地看着游宝宝。

游铮羽一阵惭愧,“爸,我以为你会派人直接把赵家杀个片甲不留,但没想到你居然……”

“没想到爸爸按常理出牌,走正当程序,依靠警方处理这件事情?”游万峰哈哈大笑。

游铮羽一阵汗颜,真是,他做习惯了杀手这行,遇事根本就不会想到警察这种废物的存在。

“爸爸可是正经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去做违法的事情?当然要依靠法律为维护自己的利益了。”游万峰失笑地揉了揉儿子头。

“爸爸高明,我觉得赵洪旭这辈子都得交待在里面了,这可比杀了他更痛苦百倍。”游铮羽眼中不由浮现出崇拜,姜还是老的辣,他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一网打尽。

第二天早上,警车呼啸着冲向赵家,赵洪旭还有些没搞清状况,就被带着逮捕令的一大群警察扣押走了,赵云飞在医院里照看赵老爷子和赵雅丽母女,接到母亲的电话后,赵云飞整个人如坠冰窖。

“云飞,出了什么事?”赵老爷子坐在病床上脸色很臭,因为游万峰还没有露脸,果然是不把他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赵云飞回头看了赵老爷子一眼,脸色铁青,“爷爷,别装病了,回家吧,我爸出事了。他被警察带走了。”

“放屁,你爸为什么被警察带走啊,这些警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拿你爸?当我们赵家好欺负吗?你先回去看看怎么回事,我给游万峰打电话。”赵老爷子是死咬住游万峰了。

赵云飞看着他爷爷有种想吐血的冲动,顾不得说什么,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而赵老爷子,则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给游万峰打电话。

游万峰坐在车里,看着赵云飞的车冲了出来,他开车慢慢跟上,同时将赵老爷子的电话拉黑。

游铮羽冷笑道,“爸,那老家伙还认不清现实啊。”

“什么老家伙,怎么说也是你外公。”游万峰也挺无语。

“哼,他可不像是外公的样子,从小到大,对我哪有真正关心过?所图的不过是从我身上榨取好处罢了。”游铮羽冷笑。

赵云飞心中不安,他直觉的他爸这次被抓走不简单,越发的心中着急,车速也不知不觉加快,直到某一时刻,刺耳的刹车声贯穿马路,赵云飞的车被挤在一辆跃野和护栏中间,冒出滚滚黑烟。

“爸,你不是说你是正经商人,采用正当手段吗?这是怎么回事?”游铮羽嘴角抽搐地看着游万峰。

游万峰叹气:“宝宝,你还小,这叫随机应变,必要时候也是可以采取非法手段的。更何况,赵云飞是担心父亲才会逆行驾驶,连闯红灯,他违规在先,死的不冤啊。”

游铮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爸,眼神渐渐扭曲,从小到大,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爸。

而还在医院气怒难平暗骂游万峰白眼狼的赵老爷子,不久后就得到了赵云飞出事的事情,这一下,赵老爷子两眼翻白,血压飙升,是真正的病倒了,一下子装病变真病。

☆、第一百零七章 澄澄的知音

卫澄爬在沙上盯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的新闻,小表情很是认真,见禹楠走过来,她挥手,“楠楠,你看赵家被游万峰给收拾了,游万峰棒棒哒。”

禹楠默不作声地拿起摇控器换到了幼儿频道,“乖,澄澄看这个吧。”谋杀犯罪什么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澄澄还是不要看了。

卫澄瞪看着屏幕里出现的一只羊和一只狼,表情很是不屑,“禹楠,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要看一只笨狼的故事,我要看刚才的新闻。”

禹楠宠溺微笑,摸摸她的头,“澄澄乖,咱们就看这只笨狼的故事。”

卫澄不可思议地看着禹楠,“楠楠,你难道喜欢看动画片?你好幼稚啊。”卫澄一脸我很成熟,我很懂事,禹楠你太幼稚不懂事的表情。

被说幼稚的禹楠:“……”

“哈哈哈,这只羊真是太合我胃口了,吃饱就睡,睡醒就去找小伙伴一起玩,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片刻,卫澄拍着大腿狂笑不止。

到底谁幼稚?禹楠默默忍笑。

见卫澄盯着那只懒羊,一幅找到知音的表情,禹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拿起摇控器换了台,又换回之前的新闻了。

“楠楠,你别捣乱好不好?”卫澄生气地站起来双手叉腰盯着他。

“澄澄,咱们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咱不能和那只懒羊学习。”禹楠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丝的严肃。

卫澄挥了挥手,又倒在了沙发上,一脸无奈地说:“楠楠,你真是太任性了。”

禹楠嘴角轻抽,真想打她屁股怎么办?

二人正在较劲儿,就见夏管家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为什么跪?”禹楠一脸平静。

卫澄则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属下刚去调查,发现昨天的车祸,不仅是赵洪旭一人所为,还有夏文里夫妻也掺与了。这件事追根究底,是因属下而起,属下优柔寡断,被亲情所累,险些连累了主母,请家主和主母降罪。”

夏程里脸色很难看,他现在的一切得来不易,他不想因一个夏文里就被毁,这一次,他是真的恨极了夏文里,亲情不能给予他温暖,却屡次地伤害他,利用他,牵累他,他怎么能不恨?他又不是没有脾气的圣父。

“哦~原来又是那个小保姆惹的祸啊!”卫澄歪头看向禹楠,猫瞳凉凉的。禹楠后背一寒,无奈地摸摸女孩儿的头,对夏管家道:“渴望亲情不是你的错,但有人值得,有人不值得,值不值得你自己去衡量,这件事,你去处理。”

“是,家主,属下绝不会让家主失望。”夏程里连忙起身退下,心中已有决断,他不能让夏文里再作死下去连累自己。

“澄澄,你身份尊贵,有些小人物,不值得你自降身份亲自动手,交给合适的人去办,才不失为良策。”禹楠摸着女孩儿的头温柔说道。

“啊,我知道,所以赵家交给游万峰去处理,夏家交给夏管家去处理。哼,真是大材小用,不过,谁让游万峰和夏管家都有一门极品亲戚呢。”卫澄叹气。

夏管家从小被禹家培养,抛开了亲情之后,夏管家位高权重,处理一个夏文里,又算得了什么?

夏管家什么复杂的事情也不需要做,只需要下几个简单的命令封杀夏家的产业和客户源,再找几个混混小小地教训夏文里一番,夏文里夫妻至此就难以在魔都立足。

而赵家,赵老爷子真正病倒,赵洪旭被抓,赵云飞惨死,赵家的产业遭到打击,甚至有人暗中出手,开始吞并赵氏,赵雅丽母女躺在病床上,可谓是愁云惨淡,鞭长莫及。

赵雅丽没办法,得知赵洪旭和赵云飞都出事后,她六神无主,想到游万峰和游铮羽的狠绝无情,她这时才想到了自己的老公章建树。

章建树接到赵雅丽电话的时候,正在陪妻儿看电视,今天是周末,他难道清闲在家。看到来电是赵雅丽的电话,他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温柔的表情被冷漠取代,他起身走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章建树,我爸病倒了,我和书琪也出事了,我们都在医院里,大哥和云飞也出事了,这么大的事,你是瞎子看不到新闻吗?”电话一通,赵雅丽就满腹怨气地对章建树怒吼起来。

章建树的表情是麻木的,“知道了,我会给你爸请护工的。”章建树没有问赵雅丽和章书琪为什么会住院。

赵雅丽本来想骂章建树,她爸都病了他也不说来医院,只一句请护工就搪塞了,若是换了往常,赵雅丽一定会不依不饶,直骂得章建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是现在,一想起自己和女儿遭遇,她罕见的沉默了。

“爸那里现在没有人照看,我和书琪又伤着不方便,那你就忙请护工来吧。”赵雅丽说完,有些难堪地等着章建树回答。

“我会尽快安排的。”章建树应着。

“那你就上点心,建树,过几天我和书琪就能出院了,到时回家咱们聚聚。”赵雅丽大概是此刻无依无靠,难得地对这个丈夫语气温和了几分,可惜,她看不到,电话那边章建树的表情是麻木的,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说完正事,章建树就挂了电话,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章璋小朋友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爸爸生气了吗?”爸爸都不笑了。

白小薇微笑着摇了摇头,摸摸儿子的小脑瓜安慰道:“爸爸没有生气,爸爸就是有事情要处理,咱们不打扰爸爸好不好?”

“好!”章璋小朋友乖巧地应道,可那瘪起的小嘴分明就是不乐意的,恨不得整个都粘在爸爸身上。

章建树走进来看了好笑,接过儿子抱在怀里,“看看把我们家豆包给委屈的,爸爸不走,爸爸就是打几个电话,一会儿来陪豆包看动画片好不好?”

“好,豆包最喜欢看懒羊了。”章璋小朋友声音响亮地道,白小薇从男人手中接过儿子,笑骂道:“小朋友都喜欢聪明小羊,咱们豆包为什么喜欢懒羊啊?”

“懒羊可爱,喜欢睡觉,还喜欢吃青草蛋糕,豆包也喜欢吃蛋糕,但是没有吃过青草蛋糕,妈妈,青草蛋糕好吃吗?”章璋小朋友声音响亮地说。

如果卫澄在此,一定会大呼知音。

章建树拿了手机到外面去打电话联系护工去照看赵老爷子,打完电话,他深吸一口气,看前外面的风景,他目光有些恍惚,早就该和赵雅丽离婚的,豆包已经三岁了,他得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至于章书琪,他苦笑,想起他之前请人调查的资料,里面的一份亲子鉴定让他直觉的可笑无比。

章书琪,不是他的孩子。

他一直知道赵雅丽在外玩的开,即便没有爬游万峰的床那档子事儿,赵雅丽身边也没缺过男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章书琪,居然不是他的孩子。

他还能一脸平静地给赵老爷子请护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赵家对他实在寡情。

章建树再度回到客厅的时候,白小薇默默陪着孩子看电视,也没看章建树,她其实是担心的,她知道章建树准备离婚了,可当她真正在乎这个男人后,男人的前妻打来电话,无疑就是在她心口插刀,事实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属于她的。

他,只是孩子的爸爸而已。

白小薇的脸色有些苍白,握着豆包的手紧紧的,“妈妈,疼。”章璋委屈地看向妈妈。

白小薇连忙放开儿子,豆包立即投向爸爸的怀抱,章建树抱住儿子亲了一口,有些麻木的心顿时一片温暖,他叹息,为了不值得的人,让自己在意的人难过,太不值得。

他一边抱着儿子,一边握住白小薇的手,白小薇看向他,眼眶有些红,章建树不觉得白小薇小心眼不懂事,他甚至是感到欢喜的,只有在意自己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一个女人肯为自己吃醋和难过,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小薇,你放心,不要多想,事情会解决的。再给我几天时间。”

赵雅丽本来以为这次通话,还如往常一样,章建树会等她先挂电话,可赵雅丽没想到,这次,是章建树先挂了电话。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她隐隐听到一个小孩子喊爸爸的声音。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如此可怕,赵雅丽直觉的那个孩子的声音和章建树有关,她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并且是越来越慌,坐卧不宁,脑子里全是那个孩子叫爸爸的声音,还有就是章建树先挂电话的行为。

别看只是章建树先挂了电话一个小细节,但有时候,细节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赵雅丽突然开始了害怕,然后是深深的恐惧,她开始回想,她和章建树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她在娘家到底住了多久了?她和章建树,到底多久没有打电话,没有沟通过了?

突然的,她开始觉得,章建树虽然窝囊,但窝囊有窝囊的好,至少,会有那么一个人永远守着家,她若累了,随时可以回去。她想,这次出院,她一定会好好对待章建树。

可是,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一个人,也没有哪个男人会一直容忍一个女人的无理取闹,冷漠以对,更没有哪个丈夫会一直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甚至,连生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尤其是,有了一个更好的女人比较之后。

☆、第一百零八章 心疼我的爆米花

赵雅丽有了疑心之后,无论如何都躺不下去了,她好歹是经人事的,休息了两天勉强能起身了,就办了出院手序,匆匆往家里赶。

章建树和赵雅丽的家在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里,赵雅丽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西沉的阳光照在落地窗前,将屋里飘荡的细小尘埃映照的清晰可见,赵雅丽的心一寸寸地开始结冰,地板上,沙发上,茶几上,一切的家具上,都积着厚厚一尘灰,这是多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赵雅丽苍白着脸惊恐地看着家里的一切,明明是她的家,她却觉得如此陌生,她想起自己一直是住娘家的,即使偶尔回来,家里也是窗明几净,灯火明亮,总有一个男人坐在沙上办公,见她回来,男人的眼中总是会流露出小心翼翼和喜悦。

可是,曾几何时,那样的美好和温暖,竟如水中幻影,只存在于记忆里了?

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赵雅丽疯了似的跑进厨房,厨房里也没有香喷喷的炖鸡汤,那些厨具上也积了厚厚的灰尘,她又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如野,显然是被人特意清空了。

她又跑进卧室,卧室里的大床上整整齐齐,床单被子没有一丝人味,她又打开衣柜,里面,空荡荡的只零星挂了几件她的衣服,她大多数的衣服都在娘家,家里仅存的,也就这零星的一些备用衣物,而属于章建树的,一件不剩。

赵雅丽意识到了什么,她知道她的第六感成真了,她想到了那个在电话里叫爸爸的小孩声音。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在她看来窝囊的男人,竟敢……竟敢……

赵雅丽气脸色铁青,双眼冒出血丝,咬牙切齿地疯狂破坏着家里的一切,突然,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抬头,曾经那挂在床头上结婚照的位置,此刻空空如野。

“哈……哈哈哈……”赵雅丽的心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现实的一切,像一个大巴掌,狠狠地,响亮地煽在了她的脸上,原来,章建树不是窝囊,而是他……压根就不在乎她了,他不在乎常年不在家,或许,他还罢不得她不在家呢。

他也许,早已有了在乎的人,和别的女人生活在温暖的家里,他的包容和温暖,也给了别的女人。

疼,心脏疼的厉害。

赵雅丽开始回忆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点点滴滴,却如万冰渗透在自己的血液,如置身冰窖。

她明白了,是她亲手将那个男人推出去的。

她也明白了,男人已经放弃她了,他们,完了。

“不,不能完,还有女儿,还有书琪,对,书琪!”赵雅丽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往医院赶去。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章书琪一直排斥见到赵雅丽,当赵雅丽一身狼狈的冲进病房的时候,章书琪正静静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着,“琪琪,你爸爸不要我们了!”

章书琪的眼眸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目光漠然麻木,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无比,再不复优雅的女人,她牵动唇角轻轻地笑了笑,笑容十分的冰冷,“他为什么还会要我们?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常年不回家,男人娶老婆不就是为了一个家,妈你做不到,凭什么还让他等你?哈哈,从前我也不在乎你这样扔下我爸一个人不管,因为我们是赵家大小姐和孙小姐?可现在呢?”

章书琪的话句句诛心,赵雅丽却是满眼绝望,“我们该怎么办?”她低声喃喃道。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回赵家,能保下多少东西就保下多少。”章书琪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从未有过的厌恶和憎恨,还有恶心。她永远都接受不了自己和母亲同时被一伙人玩弄,每当看到赵雅丽,她就想吐。

“对,赵家,财产。”看着赵雅丽匆匆跑走,章书琪有些病态地笑了笑,而后,她的双眼如同淬了毒一般恶毒阴冷,“卫澄,我们的深仇大恨,才刚刚开始。”

被念叨了的卫澄自然是不知道有一个她没看在眼里的小人物在惦记着她,她被禹楠关在家里两天,已经憋的有些长毛了,而且,这两天真如她所说,没有和老头说话。

老头咬着手指头,眼巴巴地盯着卫澄,神情说不出的可怜。卫澄却视而不见,老头吸了吸鼻子,“老大,加上头一天,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你说三天不和我说话,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老大,过了今天,明天你就得和我说话,带我玩。”

卫澄睨了他一眼,高冷地不说话,身子一转,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老头儿瘪了瘪嘴,一时很是委屈,他不就是没有告诉她盘龙令的意义嘛……虽然他也是有一点点的私心想给楠楠骗个小媳妇,可他大多时候,还是认为老大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盘龙令的秘密哒。

禹楠坐在书房办公,老韩守在一边,“澄澄和老头儿还在闹别扭?”禹楠看完一份文件,抽空问了一声。

老韩忍着笑,“是,主母说三天不和老老家主说话,老老家主正在讨好主母呢。”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老头儿怕澄澄,不错,以后就让澄澄来对付老头儿!”禹楠轻轻勾起唇角,笑意浓浓地说。

哎哟,家主您学坏了啊,和小媳妇一起欺负自家爷爷真的好吗?老韩眼角盯着禹楠默默腹诽,面上却是应道:“老老家主说,他和主母是有江湖情谊的。”

顿了顿,老韩又道:“段先生打来电话,说是宁先生来魔都了,晚上九点到。”

“哦,宁铮也来了,他们最近都很闲?”禹楠抬头看向老韩。

老韩嘴角抽搐,“先生,他们闲不闲属下不知道,但是属下知道宁先生和东方先生的关系是最好的,您因为主母伤了东方先生,他怕是怨气最重的一个。”

“他和东方感情最深厚,有怨气也是自然的,可家有家规,东方以下犯上,该遭这一劫,澄澄受过的伤害,别人看不见,可我不会忘。”禹楠默默垂下眼睑,他自认对属下对兄弟推心至腹,可澄澄是他的逆鳞,谁也不能碰。

“说是这么说,可有时候人的感情是最复杂的,先生,您要做好准备,宁铮先生可不像东方先生那么直接,宁铮先生的心思,是最深的。”老韩表情凝重了几分,倒不是他在给宁铮告黑状,而是他做为家主的人,有些丑话,必须他来说。

禹楠沉默,目光微深,片刻,他哑然失笑,“宁铮不是澄澄的对手。”

老韩目光闪了闪,这一点他倒是认同,主母虽然看着顽皮了一些,但他却是知道这位主母是深不可测的,可是……“宁铮先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人。”

禹楠目光不动,“他带了谁?”

“闻挲儿。”老韩深吸一口气说道,说完,他缩了缩脖子,默默离禹楠远了一些。

禹楠没说话,表情也看不出喜怒,片刻,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失望。

禹家高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闻挲儿托到二十八依然不嫁的原因,相比起洪亦琼的直接放言非禹楠不嫁,闻挲儿就要含蓄多了。

老韩有些担心地看了禹楠一眼,“先生,也许宁铮先生并没有多余的意思,您两天前发出金令,让北方何家和南方宴家取代闻家和东方家,闻小姐失去了她最后的价值,曾经那些追求闻小姐的青年俊杰,肯定不会再迁就闻小姐。

闻小姐估计是没了办法,才想来见您一面的,毕竟闻小姐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不见您一面,总是不死心的。”

“不死心?”禹楠微微挑眉,“老韩,你说闻挲儿是嫌命长了吗?她就那么想步禹家那些女人的后尘?去母留子,她不知道?”

“或许,闻小姐以为她会是特别的,她觉得自己能打破传统呢。”老韩也流露出一些嘲讽。

“所以,那些女人,都是死在了自以为是上,她们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成为特别的那一个?”禹楠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这种恶意的表情,老韩第一次在禹楠脸上看到。

老韩瞪大了眼珠子,一脸见鬼的表情,啊啊啊,家主黑化了,家主心里出现了一头恶魔,家主不再从前温柔的家主了,一定是主母染黑了家主,这样的家主好可怕,好可怕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