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鹰鹰顿时鹰眼一眯,嗯,它觉得小丫头说的有道理。

腾立言从小养尊处优,长的好,穿的也精致,气质更是金贵的很,不过,这人却是个不吃亏的性子,闻言他微微扬唇笑了一下,“主人说的有道理。”

“那你让我去呗,我要给卫鹰鹰报仇。”卫澄说着就要走,腾立言再次拉住她,因为,那边竟然开枪了。

开枪的人是付桐桐,他是朝着大胖子开枪的,不过大胖子身形灵活,一闪就躲开了,小胖子大怒,骂道:“人妖,你居然敢打我老爹,我和你拼了!”说着,小胖子就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一下子就砸在了付桐桐身上。

“啊!”付桐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小胖子骑在她身上,使劲儿地挥舞着拳头。

卫澄抱着卫鹰鹰,和腾立言站在角落里,看着小胖子的目光都带上了无与伦比的惊叹,不说付桐桐疼不疼,反正他们看着就疼的够呛。

“妈的,小胖鬼,放开我外甥!”黄大熊扑上去就要拉开小胖子,却被大胖子从后揪住了衣领揪了起来,然后狠狠朝着其他黑衣人砸了过去,一瞬间,黑衣人倒了一片,黄大熊也疼的哎哟哎哟直叫。

胖子饭店里的桌椅板凳眨眼都被砸的稀烂,卫澄摇了摇头,小胖子大概是打过瘾了,呸了一声,就从付桐桐身上起来,完了还路踢了一脚,就跑回了自己的人的阵营里。付桐桐被揍的鼻青脸肿,眼中闪过一丝狠光,举起手中的枪,枪口对准了小胖子的一条腿。

正在这时,卫澄怀里的卫鹰鹰突然一挣,从卫澄怀里飞了出去,卫澄怀中霎时一轻,就见卫鹰鹰如同一道影子般飞掠向付桐桐,那尖利的鹰嘴向下一扎,就叼起了付桐桐手臂上的一块肉,付桐桐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只觉得拿枪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松,接着就见自己的手腕上血流如柱,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窟窿让人触目惊心。

卫鹰鹰吃了到嘴的那块肉,鹰眼中闪过兽类的狠戾凶残,而且,看它那熟悉的动作和姿势,显然是捕猎老手,很是厉害。

“啊——该死的鹰!”付桐桐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手腕痛呼起来。黄大熊一见付桐桐的惨样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傻了,付桐桐可是他姐跟姐夫的心肝儿宝贝啊,这伤成这样,他回去可怎么交待啊?

“外甥,你怎么样?这可怎么办呐?咱们是打呢,还是跑呢?”黄大熊的声音都快哭了,他也是鼻青脸肿,但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那点儿伤呢?满脑子都是付桐桐那恐怖的伤口啊。

“打什么,还不快给我看医生,谁知道那鹰嘴上有没有细菌。”付桐桐顾不上报复,而是目光狰狞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伤。

一行人连忙提枪后退,警惕地退回到车上,然后呼啸而去。

“一群混混!”大胖子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摇头不屑道。

“我看这个付桐桐是个睚眦必报的,恐怕她已经记恨上咱们了,这段时间咱们得小心些!别出了什么差了,毕竟灵魂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呢。”腾立言对卫澄说。

卫澄点了点头,“不错,永远不能小看任何人,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卫澄他们已经对付桐桐升起了警惕之心,卫澄问大胖子,“听说付家背后有人,是什么人?比楠楠还厉害吗?”

大胖子笑眯眯地摇头,“龙城段家。段枫现任的妻子就姓付,这付家仗着段家,没少在鹭城胡作非为,但段家背景过硬,人们往往敢怒不敢言。”

“段家!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巧了!”卫澄冷笑一声,她对段枫一点儿好感也没,早知道上次就应该杀了他一了百了。

付桐桐着急忙慌地去了东来县的县医院。

而与此同时,县医院里的一间病房中,付正雄正在和段枫说话,“姐夫亲自来探望大娇,弟弟我真是受宠若惊,也不知怎么了,大娇今天上午突然就晕了,还一直抽搐不止,医生都检查不出什么,哎。”

付正雄叹了口气,看向床上昏迷的女人。

段枫也看向床上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寒芒,他道:“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

“是,是。”付正雄眼中闪过喜色,连连点头,正在这时,一个狼狈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惊慌失措地说:“先生,大小姐受伤了,您快去看看吧!”

付正雄闻言脸色一变,“什么,桐桐受伤了?”

付正雄没有儿子,却是将付桐桐当成了儿子养,除了付桐桐,还收养了弟弟的女儿付嘉嘉。

付嘉嘉此时也在东来县医院,正在药房里给黄大娇拿药,她眼神里带着一抹恐慌,拿着药不情不愿地往病房里走。

“这,姐夫,我得去看看桐桐,先就失赔了。”付正雄很疼爱付桐桐这个女儿,更是将她当成付家未来的接班人培养。

“你快去吧,弟妹这里不能没人,我先在这等等嘉嘉,等嘉嘉回来我也去看桐桐。”段枫笑容可掬地说道。

付正雄受宠若惊,道了声谢就跟着黑衣人匆匆跑了出去。

一时间,病房里除了段枫就只剩下床上昏迷不醒的黄大娇,段枫眼中的笑意褪去,一抹杀意渐渐浮现眼底。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付嘉嘉

付嘉嘉拿着药正往回走,不巧正好遇到了匆匆忙忙的付正雄,付正雄正挂心付桐桐呢,看到付嘉嘉慢吞吞的动作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停下脚步沉下了脸训斥道:“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点儿送上去?我怎么就收养了你这么个废物,早知道当初就让你跟着你那爸妈一起去死算了。”

付嘉嘉唯唯诺诺地低头听着,缩着肩膀,任由付正雄骂。骂完了,付正雄心里舒服了一些,跟着黑衣人快步走了。

付嘉嘉这才缓缓抬起头,杏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怒焰,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自己暴燥的心情,这才拿着药继续朝着楼上病房里走去,但是越走,她的脚步就越慢,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偏头看向楼梯角落里的那个万年青盆栽,无数常人看不到的信息如同空气中的粒子一样朝着她争先恐后地飞扑过来,并且急迫地告诉她,不要上去,千万不要上去,危险。

付嘉嘉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她紧紧咬住下唇,见四下无人,脚下一转,朝着卫生间走去。

她要去躲一躲。

付嘉嘉今年二十岁,在鹭城大学读大一,学的是园林设计专业,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母飞机失事而亡,她成了孤女,家业被大伯付正雄霸占,付正雄一家虽然收留了她,但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付桐桐更是对她非打即骂。

最过份的是,付正熊的小舅子黄大熊竟多次对她动手动脚。黄大娇和付正雄却视而不见,黄大娇更是明里暗里地劝说她跟了黄大熊,天知道那黄大熊已经结婚了。黄大娇这是让她给黄大熊做小呢。

就在付嘉嘉被付正雄这一家逼的快要崩溃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汽油,就等着夜深人静,一把火烧死这一家子,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周围许许多多不一样的声音。

有流浪猫的聊天声,流浪狗的说话声,还有垃圾堆里老鼠的骂架声,甚至,一些虫子,和飞鸟的声音她也都能听懂,她甚至听到了两只麻雀站在树上表示对她的同情,怒骂黄大娇和付正雄。

不知为什么,听到两只小鸟为她鸣不平,付嘉嘉突然笑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就能够听懂这些小动物们的声音,但她却知道,她以后不再寂寞了。

真正的觉醒是在去年高考的时候。因为从小在付家的逼迫欺压下成长,付嘉嘉的性格难免带上了一些小心翼翼和胆小内向,哪怕心里将付正雄一家快要恨死,甚至,她经常在心里将付正雄一家骂的无比痛快,可行为上,她却始终走不出那一步,依然是个受气包一样的软包子。

这样她不仅人格上有些扭曲,就连学习上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她成绩不好,高考的时候,看着如同天书一样的考卷,付嘉嘉低着头在上面一阵乱写,反正她已经绝望,考好考不好又没有人在意,更何况,她也知道自己的成绩连三本都是没指望的,她一边乱写一边与外面树上的鸟儿交流,然后,她晕倒了。

晕倒了十分钟,因为联系不上家长,老师们只得将她送医院,正要送医院的时候,她醒了。

然后,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一切的花草树木,似乎都成为了她的子民,它们围绕着她,对她发出亲切的问候和朝拜,甚至还有调皮的小花儿向着她撒娇,那一刻,付嘉嘉泪流满面,她觉醒了,来自祖先血脉中的记忆告诉她,她是一位异人,而且她应该是有一个主人,可是,那个主人至今还没有出现。

几个月前,付嘉嘉知道盘龙令觉醒了,她知道她要等的那个主人出现了,然而,主人没有召唤,她一个孤女,却不知该到哪里去寻找她的主人,甚至,她连禹家的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

她想脱离付家,想给父母报仇,想活出新的人生。

但与此同时,她又不自禁地犹豫,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给他们这些盘龙卫什么样的人生?

付嘉嘉一直在寻找时机,她试图走出鹭城去各个城市走一圈,通过每一片大地的花草树木和小动物们来打听禹家的线索,去找到她的主人。

正在她决定行动的时候,付正雄一家竟决定要来东来县,付嘉嘉隐隐知道,是因为付家的靠山,段家的那位大人物来了东来县了,付正雄一家这是过来讨好逢迎来了。

付嘉嘉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偷偷地将自己的户口本偷出来,打算有合适的机会就出走,面对付正雄的谩骂,付嘉嘉也一如既往地受着。

此刻听了万年轻给她发出的警告,付嘉嘉躲在了厕所里,小小的隔间里,她却得到了暂时的安全。回想着这些年在付家压抑绝望的日子,付嘉嘉的眼中就不由浸出一层泪。

其实付嘉嘉知道楼上是怎么回事,她通过草木,今天早上她亲眼看到了一个灵魂,或者说是鬼魂,在抢夺黄大娇的身体。黄大娇生性泼辣,但在对方明显是有经验的抢夺下却节节败退。

黄大娇的灵魂撕吼着只知怒骂和躲闪,根本就不会反击,更可笑的是,黄大娇居然以身份和家势来威胁那个鬼魂,当时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本来还十分恐惧的付嘉嘉竟被逗笑了,她没想到黄大娇居然这么蠢,她难道不知道,等对方夺舍成功了,那个鬼魂就会成为她了吗?

付嘉嘉第一次看到这种鬼魂与人争抢身体的事情,不过一想到对方争抢的是黄大娇的身体,付嘉嘉心中就生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想到这里,付嘉嘉不禁好奇,那个鬼魂到底有没有将黄大娇完全夺舍成功,躲在厕所里付嘉嘉暗暗与这家医院里的植物们联系起来。

……

段枫怕付嘉嘉回来坏事,要是关键时刻付嘉嘉回来看见不该看的,他还得处理付嘉嘉,为勉麻烦,等付正雄前脚一走,他后脚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那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

那种液体是灵魂内部的人常用的可以杀死脑电波的药品,段枫目光阴毒地盯着昏迷中的黄大娇,不论是黄大娇还是柳如兮,为了万无一失,这两个人的脑电波都必须死亡。

段枫拿着针管,抚起黄大娇的头,针头朝着黄大娇的后脑扎去。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昏迷的黄大娇突然醒了,“段枫,你在干什么?”对方一声低斥,明显不是黄大娇的语气,段枫一惊,他没想到柳如兮居然再次夺舍成功了,他瞳孔狠狠一缩,事到如今,他万不能退缩,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手掌紧紧抓住柳如兮的头,狠狠将针头刺入她的后脑,迅速将那管液体推了进去。

柳如兮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枫,“段枫,你身为主脑,比我和左脑还要地位高,可你竟然背叛主人,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背叛阴水精皇的后果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一点点地消磨掉她的势力,首先就从右脑你开始,没了你,她就会更加倚重我,哈哈。”段枫压低了声音冷冷地盯着柳如兮说。

柳如兮脸色苍白地看着段枫,而后,她的瞳孔开始渐渐涣散,显然,她的灵魂正在消散,段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静静地看着。

“好狡猾啊,这个女人也不是善茬!”通过与植物沟通,植物将它们看到的回报给付嘉嘉。她不仅看到了段枫要杀黄大娇体内的那个鬼魂,还看到了段枫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黄大娇的脑电波并没有完全被夺舍掉,但是在那管液体的作用下,黄大娇的脑电波却是在缓缓消散,而柳如兮的灵魂却是躲了起来,假装被消灭。

“黄大娇必须死,我看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能夺舍黄大娇,明天说不定就能夺舍别人,我看她们都去死算了。”付嘉嘉心中翻涌着对于她来说有些疯狂的念头,一边通过植物,将柳如兮装死的信息传递给段枫。

段枫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如福至心灵一般的地意识到柳如兮在装死,他没有追想原因,只是再次拿出了一根针管,再一次朝着黄大娇的脑部刺去。

柳如兮要疯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段枫居然如此谨慎,竟然还要注射一回,再注射一回那东西,她必死无疑,顾不得装死,柳如兮睁开眼,一脸愤怒地开始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说,“段枫,我们共事多年,你何必这么狠心,你放了我,我一定将今天的事情全忘掉。”

段枫冷笑一声,“右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这种话说出来小孩子恐怕都不会信吧?”

柳如兮无言,的确是这样,然后她猛地开始大声呼救,“救——”

声音刚一发出,将被段枫狠狠地捂住了嘴,同时,段枫用力地压在黄大娇的身体上,毕竟是男人的力气,另一手迅猛一扎,就将那针头刺入了黄大娇的脑部,注射了进去。

他用被子捂着黄大娇的嘴,看着柳如兮这次真的渐渐死去,段枫这才放开她,整理好被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平静地等待。

付嘉嘉从厕所里出来,眼底燃烧着一团兴奋的火焰,黄大娇死了,夺舍黄大娇身体的鬼魂也死了,而且看样子,那个鬼魂和段枫还是一个什么组织的人,哼,肯定是歪门儿邪道。

付嘉嘉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拿着药加快脚步往楼上走。现在危险解除,她自然可以上去了。

段枫等了不一会儿,就见付嘉嘉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看到段枫,付嘉嘉小声叫了一声,“姑夫。”

“嗯,嘉嘉拿回药了?你在这儿看着你伯母,姑夫去看看桐桐,听说她受伤了。”段枫起身,微笑着说道。

“嗯,知道了。”付嘉嘉应了一声,段枫也没多理会,就这样走了出去。

然后,付嘉嘉走到段枫之前坐着的椅子上坐下,两眼盯着已经成为植物人的黄大娇,眼中闪过一丝快慰之色。这些年在付正雄家,从小到大,她隐隐也感受到当年父母的死不简单,她甚至猜测,就是付正雄一家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为了得到他们家的家业,不得已收养了她。

如今黄大娇死了,欺负她的人就少了一个,她怎么能不开心?

就在这时,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个虚浮的脚步声,付嘉嘉立即低下头,缩起了肩膀。

黄大熊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黄大娇,见她还昏迷着,脚步一转,就走到了付嘉嘉面前,“嘉嘉真有孝心啊,在这里守着你大伯母呢。”黄大熊笑嘻嘻地走过来,一只手就要往付嘉嘉肩膀上放。

付嘉嘉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滑溜地躲到了一边,黄大熊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今天不仅在卫澄那里挨了打,回来了又被付正雄训斥,此时正是一肚子火气要发泄,见付嘉嘉这么不识抬举,他肚子里的那团火越发旺了起来,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上了这个臭丫头。

付嘉嘉再次收到植物传来的示警,付嘉嘉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她尖声惊叫起来,这一尖叫,倒是把黄大熊给震住一秒,付嘉嘉迈开腿拼命地往外跑,黄大熊骂了一声就抬腿去追,今天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付嘉嘉决定今天把事情闹大,然后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家出走,好去寻找她的主人。

她却不知,她的主人如今正在东来县。

------题外话------

一更到,二更在下午六点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死猪,别拱了

东来县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被一阵女子的尖叫打破了安静,惊慌的叫声和零乱的脚步声很快引来了许多病人家属和医院护士的不满,眨眼间,这条走廊上就被围了不少人。

“救命,大家快救救我,拦住他,他是坏人,他要害我!”付嘉嘉也知道医院不宜大声喧哗,见引来了这么多人,她连忙跪到几个护士身后,躲在她们身后语气急迫地说道。

付嘉嘉皮肤很白,纤弱娇小的身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细而浅淡的柳叶弯眉,杏核眼,柔软淡红的菱形小嘴,尖尖的瓜子脸,当她眼中蒙上泪光的时候,会很容易激起人们的保护欲。

虽然之前因为这个女孩子的大声尖叫众人有些不高兴,不过此刻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加上后面黄大熊一脸的凶相,众人心中的天秤顿时偏向了付嘉嘉那边。

“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这个人是你什么人?要不你打电话报警吧?”一个小护士小声说道。

“少管闲事!老子教训婆娘,我看谁敢管?就是警察局长来了也得叫老子一声哥。”黄大熊心中憋了一团闷火,简直是看谁都不顺眼,他目光狰狞地瞪了一眼那个对付嘉嘉说话的小护士,吓的那个小护士赶紧一缩脖子躲在了人群后面。

众人一看这黄大熊简直就是一个凶匪,不禁都心生退意,一些病人家属们赶紧回了病房,并把房门锁好,生怕万一打起来涉及到自己。

那些个护士们也推推搡搡地都向后退去,之前说话的小护士更是一溜烟地跑没影躲了起来。

大家都怕惹到麻烦,这是人之常情。

付嘉嘉也习惯了人情冷漠,她一咬牙,转身快速朝着楼下跑,到了一楼大厅里就好了,那里人来人往的,也方便她趁乱逃跑。

她边跑边摸了摸口袋里的户口本,一千块钱现钱,以及手机和一张银行卡,那银行卡里有一万块钱,是她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

别看付嘉嘉是女孩子,可她人娇小,身体也灵活轻便,跑起来更是利索,反倒是黄大熊经常惯于享受,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时半会儿还真追不上付嘉嘉,中途还险些栽了一个大跟头。

要是放在平时他追不上也就放弃了,反正付嘉嘉迟早要回付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今天黄大熊心中却是憋着一股邪火,他就盯上付嘉嘉了,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猪,非要吃到那口的嫩肉不可,眼珠子都隐隐有些发红了。

一楼大厅挂号处排了长长两溜队伍,旁边是药房,药房外也排了两溜队伍,付正雄就在窗口处拿药,他找了熟人,自然不用排队,而是直接过来拿药的,惹得后面排队的人一阵不满。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飞快地从楼上奔了下来,其中一个女孩子扯着嗓子边哭边喊,“救命,有歹徒要杀人啦,救命啊,大家快抓住他,他是疯子,他是歹徒,他有精神病。”

人群中却是出现一阵骚乱,有精神病的歹徒,谁敢惹?还是都躲着些吧,众人都同情地看着卫付嘉嘉,却没有人敢上前多管闲事。

黄大熊更加怒火滔天,这小婊子,居然敢骂他有精神病!

付嘉嘉早就习惯了人性的冷漠自私,毕竟谁也不会为了别人而害了自己,付嘉嘉也不指望这些人,她就是灵活地在人群中乱窜,引的一楼大厅很快炸开了锅,保安立即打了电话报警。

一开始付正雄也没多在意这种骚乱,他满脑子都是付桐桐手腕上的那个伤口,一想到此,浓浓的杀意就止不住地生腾而起。

可是,等他拿了药去往付桐桐的病房走的时候,这才留意到了付嘉嘉和黄大雄。

付嘉嘉窜的快,黄大熊追不上,不由气急怒骂,“妈的,你这个小婊子,不想死就给老子站住,不然老子今天绝对饶不了你。”

黄大雄表情恶毒,呼呼喘着粗气,付正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现在他老婆在床上昏迷着,女儿又受了伤,这两个居然还在闹腾。

“黄大熊!”付正雄大喝一声,走过来拦住黄大熊,黄大熊气的心火正旺,哪里注意到是付正雄,他一把推开付正雄,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多管闲事,小心黄爷爷……姐,姐夫?”

黄大熊突然看清了付正雄扭曲的脸,顿时目瞪口呆,脸色隐隐发白,他一直怕付正雄,没想到这次居然骂了付正雄,一时间,他哪能不慌?

付正雄觉得丢人极了,早就知道这个黄大熊是个粗鲁的流氓混混,和这种人扯上关系,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揪扯,他觉得丢人至极,只想赶快走人,“给我滚回病房去守着你姐,哪儿都不要去!”

黄大熊有些不甘心地看向已经跑到了门口的付嘉嘉,付正雄也看向付嘉嘉,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不耐,“你也给我滚回去守着你大伯母,小小年纪不学好,不知道你大伯母生病了?你不留下照顾她,居然在医院里大嚷大叫,你的教养呢?”

“大伯,我爸妈十一年前就死了,我哪里有教养?现在我被大伯母的弟弟欺负,大伯你快救救我吧。我也想给大伯母回去陪床啊,可是大伯母的弟弟他总是对我动手动脚,大伯,这回你不能假装不知道了,我是个大姑娘,可他已经结婚了,难道你真的要让我被他糟蹋,让我给他做小吗?大伯,我也是姓付啊。”

付嘉嘉脸上挂着泪,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她大声地哽咽说着,表情满是孤苦与绝望。

付正雄目光微凝,意外地看着付嘉嘉,没想到这个平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侄女,居然会当众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而且还字字诛心,句句挑动旁人的心理偏向她。

付正雄扫了一眼众人,果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带着谴责地看向他和黄大熊。

付嘉嘉又说:“大伯,您是鹭城的大人物,咱们付家的餐饮公司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付氏餐饮有一半就是我爸妈的,可是我爸妈死了,那一半产业也成了你的,你说过等我十八岁后会还给我,可我今年已经二十了,你不还给我我没意见,毕竟你们养了我这些年。

可你居然任由大伯母的弟弟欺辱我,我才二十岁,和你的女儿同岁啊。要是我爸妈还活着,怎么会让我被这种流氓追着欺负,大伯,我没有爸妈,就靠你了,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付正雄脸都青了,盯着付嘉嘉的目光阴沉的似要滴水。付嘉嘉这番话不仅说明了他的身份,还将家丑说于人前,这要是传扬出去,他付正雄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付家那么大的公司,名誉受到影响,还做不做生意了?

付嘉嘉似是无意,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无父无母,大伯不慈,霸占家业,孤苦无依的弱者模样。她就如同那狂风暴雨中的小白花,任凡风吹雨打,却依然佯装坚强,这一幕顿时惹来大多数人的同情,不由许多人对付正雄就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鹭城付家是大公司,是豪门,他们这样的人物怎么来咱们这种小县城了?”人群中不由有人说道。

“我也听说过付氏餐饮,原来的当家人十一年前死了,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原当家人的女儿,没想到落在了大伯手里过的居然是这种日子,唉!”

“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是可怜啊,居然被大伯的小舅子追着欺辱,背地里不知道是个什么处境呢!”

“这年头,除了父母和子女,其他的亲戚都不住啊!”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付正雄脸上难堪至极,他盯着付嘉嘉,眼中闪烁着寒意,面上却露出无奈地笑容,“嘉嘉,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舅舅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时候他可疼你了,你难道都忘了吗?

快回去守着你大伯母吧,你桐桐姐姐现在也受伤了,大伯两头顾不过来,你这孩子从小没有父母,心思就敏感,大伯这一忙,倒是疏忽了你了,让你受了委屈,你别生大伯的气,等你大伯母醒来就好了,啊,乖,快回去吧。”

付正雄这么一说,之前一些偏向付嘉嘉的人心里不禁动摇起来,付正雄说的有道理,而且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很宠这个女孩子的。

付嘉嘉的脸色苍白起来,看着付正雄说,她还想说什么,付正熊却摆了摆手,“哎,大伯还要去给桐桐送药,大熊,外面乱,别让嘉嘉乱跑,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天上的弟弟弟妹交待,你快把你外甥带回来好好安慰,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饶不了你!”

付正雄说罢,拿着药就往病房走,他边走边说,“孩子有些叛逆,让大家看笑话了。”他笑的大方坦然,反倒让一些人相信了付嘉嘉敏感叛逆,只是在胡闹。

付正雄不愧是付氏餐饮的老总,这点难堪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付嘉嘉见付正雄三言两语就扳回了局势,眼看着黄大熊眼露得意,面上还露出假笑,她心里恨的咬牙,泪水越发汹涌,她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瘀痕,那是昨天被付桐桐捏的。

“大家看到了吗,我身上有伤,我在被人欺负,再在付家呆下去我会没命的,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付家和黄大熊逼的。”

众人一看顿时哗然,黄大熊哪有付正熊的城俯,见状立即脸色一沉,就要过来抓付嘉嘉,付嘉嘉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惶恐无比,她尖叫一声,转身朝着医院外跑去,然后钻进了一辆停在医院门前,等着载客的出租车里。

“师傅,快开。”付嘉嘉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那出租车师傅也没磨迹,发动了车子就走开了。

这时,黄大熊也追了出来,他也上了一辆出租车。

付嘉嘉惊慌地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司机这时问,“去哪?”

付嘉嘉来不及细想,直说道:“师傅,就顺着这条路直走吧,快一点儿,千万别让后面那辆车追上来。”

出租车师傅皱了皱眉,他也注意到了后面那辆车在追他们,于是他一踩油门儿,提了速。

“小姑娘,你惹上什么麻烦了?要是大麻烦你可别害我。”这年头,当个出租车司机也不安全呐。

付嘉嘉怕这司机不好好开车,她连忙说:“师傅,不是大麻烦,您就直接往前开,直管甩开后面那辆车,然后把我放下来就行。”说着,付嘉嘉从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给了司机。

出租车司机眼睛一亮,两百块钱,可不是一个数目,有时候他在城里转一天都不一定能挣两百块。

有了钱好办事,司机立即车技大开,开的飞快。

可显然,黄大熊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甩了司机一千块钱,“给老子追上前面那辆车,这些钱都是你的。”

那司机只能加快速度。

两辆出租车飞快行驶,东来县相对落后,马路虽然不宽,但车辆很小,偶有行人,也大多数是骑着摩托车和自行车的,汽车很少,倒是不存在赌车一说。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了大半个钟头,眼看着两辆车的距离越拉越近,而前面,居然是条死胡同,没路了。

付嘉嘉的脸顿时煞白一片,那司机的脸色也不好看。

黄大熊拉开车门儿走下车,狞笑着走向付嘉嘉所在的车子。

“付嘉嘉,给老子滚下来,小娘门儿,反了天了!”黄大熊撸起袖子,拉开车门,将付嘉嘉拉下了车,然后黄大熊又掏出一叠钞票丢给两个司机,“你们都快滚,没你们的事儿了。”

两个司机拿了钱,又不想惹麻烦,就匆匆走了,载着付嘉嘉的那个司机只是歉意地看了付嘉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