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至此才知道，连风月拜入紫台门下，也是为着修炼妖师来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炼妖师的数量关系重大。余延乐的死，自然而然地惊动了朝廷。据称还是因为雾月的反戈相向导致的，皇帝便召了连家家主过去询问，并责令连家对此作出解释。
连家向昭华壁尊解释了很久，昭华壁尊就是不相信连雾月是被控制的，还放出狠话，以后再也不接连家的委托了。连家不得已再次召开家庭会议讨论此事，最后得出结论，就是连风月转入紫台晋修，以填补炼妖师的空缺。
连家乃是术法大家，在修炼上自成一派。连风月只是幼时去朱颜挂了名，领了只守护精灵而已，其实并没有在朱颜呆过多少时日。如今转来紫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连风月乃是连家下任家主的第一继续人，他决定晋修炼妖师的话，那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连家家主之位。
让香香跟连风月竞争当师姐，香香已经够郁闷了，壁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修为不及连风月么！他都已经是降妖使了，香香最顺利，也要一年半后才能晋升降妖使。起步就比他晚了一年多，这要怎么比啊，太欺负人了！
而让香香更加郁闷的是，贤英长老居然把连风月安排进了蕴香阁，跟炼妖师一起住！这分明就是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点亮了一个一千多瓦的电灯泡！时不时地在眼前晃就算了，连吃饭也要蹭过来一起吃！
香香气得牙痒痒，赶又赶不走，但也不能让他白吃是吧，便差他出壁去买菜。连风月爽快地应了，就晃悠悠地出门去了。等香香洗好碗筷，收拾好厨房出门，却看到连风月坐在大树底下晒太阳。捧了本书，悠闲地吃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果子。晶莹剔透的紫色，一颗颗，又大又圆，有点像葡萄，又有点像剥开一粒一粒的石榴，说不上名来。
“连风月！”香香不爽地拧眉，“蹬蹬蹬”地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让你去买菜吗，怎么还在这里？”
连风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整以暇地翻着手里的书：“急什么，我包管你晚上有菜做饭不就行了？”
香香哼了他一声，转身回屋，忽而想起自己之前要找他的事，回身问道：“连风月，三壁好像不管雾月的事情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能有什么打算？”连风月懒洋洋地说着。“我反正是，一定要救雾月出来的。无论如何。”
香香觉得他后面加的“无论如何”四个字里，有些别的含义在，连忙走近去，小声问道：“我听壁尊说，雾月拜师时交给锦言长老的名帖，上面的生辰是假的。这是为什么啊，连家在隐瞒什么，你知道么？”
连风月斜了香香一眼，鄙视地说道：“就算连家真有什么秘密，这事连三壁都瞒着了，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
“你！”香香生气了，这家伙又看不起人！“你以为我对你们连家的秘密有兴趣啊！我也是担心雾月！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雾月跟魔族是没有关系的！”
连风月抬眼看了眼香香气呼呼的样子，目光转回书页上，缓声说道：“倘若雾月真的和魔族有关系，你也就不管他了，是不是？”
香香被问得怔了怔，随即壮声说道：“才不会！我也是无论如何，都要救雾月出来的！”连风月忽然笑了两声，合上书，说道：“你现在跟燃香不是很好么，那就拜托你，不要三心两意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谁三心两意了！”香香恼羞成怒。“我是决定要跟师兄在一起啦，那就不能关心雾月了吗？雾月被抓去了念魔林，都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我担心一下不行吗？”
连风月斜了香香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靠近他，他就不会出事。”
“你……”香香气得直跺脚。“我又不是扫把星，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他！还有，我是你师姐，你要尊重我，不能这样跟我说话！”
“师姐？”连风月冷笑了一声。“壁尊有说吗？壁尊的意思是，谁修为高，谁就是师兄。”
香香极度不爽：“你的意思是，我的修为肯定比不上你了？”
“难道不是么？”连风月斜了香香一眼，见香香气鼓鼓的，便挑衅道。“怎么，想打一架试试？”
“打就打，怕你啊！”
半个时辰后，香香灰头土脸地去找炼妖师哭诉。
借长久以来的宿怨，终于跟连风月尽情地打了一架。虽然半个时辰里，被拍飞了十几次，但是香香心里还是舒坦了点，毕竟他也结实地挨了她几脚。“师兄！我要学习更厉害的法术，把连风月这个渣人打趴下！”香香说完，便跑去洗澡了。
炼妖师沉默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傍晚时分，在香香开始做饭前，还真有一名师姐送了新鲜的蔬菜和肉食过来，说是她正好要出壁办事，便顺便帮连风月带的。但看她看连风月的表情，却完全不像那么简单的一回事，明摆着是连风月这个渣人，才到紫台多久，就勾搭上人家小姑娘了。
香香出于礼节地邀请她留下一起吃饭，让连风月陪她在外面聊。本想叫炼妖师进厨房来搭手的，却发现人没在屋里。直到开饭，让小宝传讯给他，他才姗姗而来。问他去做什么了，他说是去藏经阁看书了。
吃完饭后，连风月送那位师姐回去了。香香收拾好碗筷，在院子里练了会儿法术。然后吃了些提升功力的丹药，便上楼进卧室打坐了。没过一会，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香香起身过去开了门，却是炼妖师。
“师兄？”香香有些困惑。“这么晚了，有事？”
“嗯。”炼妖师应了声，拉了香香，说了声。“下去。”便拉着香香下楼。香香这才发现，楼下客厅里的桌椅不知何时被挪去堆在了墙脚，而当中腾出来的空地上，则摆放了一个硕大的八卦阵。
香香好奇地问：“师兄，八卦是你带来的么？”
“嗯。”
“做什么用？”香香记得在国师那里见过一次，在八卦阵周围再摆起长明灯阵，仿佛是可以隔绝外界讯息的。
“汇聚，天地灵气。”炼妖师说着，掷出八道灵符，落在八个卦位。灵符着地，便倏得燃起一小撮火焰。
香香隐约有些明白了：“师兄是找到修炼的好办法了吗？”
“嗯。”
“可以快速提升法力吗？”香香的眼睛亮晶晶的，激动异常。
炼妖师再次应了声“嗯”，香香便欢喜地率先脱掉鞋子跃进八卦阵，回头问炼妖师：“师兄，师兄，是要在这里面打坐么？”
炼妖师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进来，在香香对面席地以打坐的姿势坐下，香香连忙跟着坐下，与炼妖师面对面。坐定后，炼妖师合掌念咒，八个方位燃烧的八撮火焰齐齐地向上蔓延，会聚于屋顶。香香仰头看着这番奇景，正在担心这火苗会不会将屋顶烧着，却听得炼妖师说道：“衣服，脱了。”
“呃？”香香呆了呆，不明白为什么要脱衣服。不过在这火苗的映照下，倒确实有些热了。于是，香香便将外衫脱了去，留了中衣。
炼妖师蹙了蹙眉，说道：“还要脱。”
“啊？”香香一惊。“师兄，不热也要脱吗？”
“嗯。”炼妖师一本正经地说道。“要修炼。”
“哦。”香香应着，心想难道是穿多了，会影响天地灵气的吸收么。暗自嘀咕着，却还是依言将中衣脱去。脱到亵衣的时候，看看炼妖师脸色，犹豫了一下，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脱掉。光洁圆润的香肩，白生生的手臂和大后背，都一览无余。只余了件藕兰色的兜衣，勉强遮住胸前的春光。虽然他们早就坦诚相见过了，也是决定以后是要成亲的，但是这样当面脱得这么少，还是很害臊的。在他灼灼的目光的注视下，香香的脸悄悄地红到了脖子根，说话都不利索：“师、师兄……然后，就这样，打坐么……”
炼妖师却说道：“都脱了。”
“……！！”香香的脸一下子红得快滴出血来了，急急地说。“不能脱啦！再脱就没有了！”
炼妖师认真地说道：“书上说，要脱光。”
“什么书啊？为什么修炼还要脱光啊？这太奇怪了！”香香又羞又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哦。”炼妖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香香连忙倾身抢了过来，书名是离合术，倒是正常。翻开一看，只见第一页第一行就写着：男女双修，在于阴阳调和……
香香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是吧？！师兄，你要双修？！”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有人懒洋洋地唤了声“小兔子”，然后“吱嘎”一声，门开了。
连风月目瞪口呆地看着正襟而坐的炼妖师，和同样目瞪口呆且衣不蔽体的香香，还有散落一地的衣衫，僵硬着唇角说了声“打扰了”，然后掩门而去。
第八十五章 都是双修惹的祸
这一天紫台的清晨，开始于昭华壁尊的一声惊呼：“什么？？夜燃香想要双修？！”得到贤英长老肯定的回答后，昭华壁尊暴跳如雷，撕声怒吼道：“把死兔子给本座抓过来！”
于是，正在吃早饭的香香，便在壁尊和贤英长老接连十几道禁令的持续轰炸下，急火火地赶去了昭华壁尊的昭日天宫。
一进门，昭华壁尊便吼得香香怵怵地抖了三抖：“死兔子！竟然拐着燃香去双修！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丢进炼妖塔，烤成烤兔子！”
香香被吼得缩了缩脖子，暗骂连风月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还会打小报告这么下劣的行径，委屈地说道：“壁尊，这可不能怪香香，香香也不知道师兄居然想要双修。不过这也不能怪师兄就是，要不是香香急着想提升法力，那天技不如人，还被连师弟给打了，所以师兄也不会急着帮香香找事半功倍的修炼办法。”
昭华壁尊一拍桌子：“死兔子，我才不管你们当中，是谁对谁错。总之三天之内，不，今天！不，是立刻，马上！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燃香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否则，你就给我到炼妖塔里呆着去！”
“壁尊。”香香挨过去，谄媚地笑着抱过壁尊的一条胳膊撒娇。“师兄找出来的那本书，香香也看过了，虽然有些……那个，不太和谐，但本质上也就是借助师兄深厚的法力，帮香香提升修为而已么。这样一来，香香也好早日晋升，帮壁尊达成心愿，所以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想起昨晚的事，香香不由又红了脸。炼妖师找了本双修的书过来，要帮她修炼，香香也是吓了一跳。有温青玄的前车之鉴在，香香总觉得双修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当即收缴了炼妖师的那本书，并遣他回去睡觉。
香香拿了书，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就送回藏经阁去的。但被他这么一折腾，香香打坐的时候，也没法静下心来，就随手拿了那本书翻着看了起来。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这书后面写的具体修炼办法，就是一副副活生生的春宫图啊！想着炼妖师之前竟然想用这个法子帮她修炼，不由地面红耳热，差点喷了鼻血。后来研究了下修炼原理，发现差不多就是采补进修。对于法力相当的两人来说，算是阴阳调和，共同精进。而香香跟炼妖师的情况，却是法力相差悬殊，基本上就等同于帮香香采阳补阴了。按原理来说，确实是最快助长修为的办法了。
香香正很不好意思地脸红着，壁尊愤怒地拍案而起，骂一声“死兔子”，一把拎住香香的耳朵，痛得她哇哇直叫：“我就不说双修极易走火入魔这回事了，你知不知道，双修乃是修散仙的路子。你竟然要拐着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炼妖师去改修散仙，我看我不马上剁了你，我们紫台就全玩完了！”
“贤英，去把斩妖剑取过来！”
“哇呀呀！”香香连忙抱着壁尊的手臂大叫。“不要啊，壁尊！香香知道错了！香香不知道双修只能修散仙！香香可是百分百铁下心一定要修炼妖师的！我去劝师兄！我马上去！”
壁尊这才松开揪香香耳朵的手，还不解气地踹了她一脚，忿忿地说：“快去快去！再让本座听到燃香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看我不切了你！”
“是！是！”
香香忙不迭地应了，摸着被揪疼的耳朵灰溜溜地退出去，然后慢吞吞地往回走。“该怎么劝师兄呢？”
炼妖师的师父留下的遗命，便是让他修散仙，千万不要去修炼妖师，原因大抵上是因为炼妖师太危险了。后来虽然在壁尊的再三鼓攘下修了炼妖师，但一直以来，他心里都存着一个疙瘩，觉得自己违背了师父的遗愿。所以在香香说要修炼妖师时，他还叫香香去修散仙。但夏末又说了，香香跟他成过亲，就不能修散仙了。然后他去藏经阁研究了这么久，就研究出了“双修”这么一个办法。
所以用壁尊不让修散仙为理由劝他，他肯定不会听。说双修容易走火入魔，大概也说服不了他。香香摸摸下巴，抓抓脸，暗自想：那还是跟师兄说那个修炼方法太不和谐了，她不好意思练，而且她也不是很急于求成，还是另外想稳妥点的办法吧？
踱回四重天宫的住处，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去找炼妖师。进屋就看到炼妖师背对着站在楼上，仿佛在跟屋里的人说着话。香香当然猜是连风月了，当即也没多想什么，唤了声“师兄”，便雀跃着快步上楼。
“就她？”听得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香香抬头一看，却发现站在炼妖师屋里的并不是连风月，而是一个年轻美貌的陌生女子。一身剪裁得体的锦绣衣衫，将玲珑有致的曲线完美地凸显了出来。标准的鹅蛋脸，浓眉大眼，唇角微抿着，有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傲气。
是壁上的师姐吗？
香香心里暗自想着，见那女子看自己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善，而炼妖师也没有作介绍的意思，便说道：“师兄有事呀，那你们先聊，我呆会再来找师兄。”说完，便转身沿原路往楼下跑。
“你给我站住！”那女子却冷冷地喝止。
香香怔了怔，迟疑地回转身。那女子见香香转身，便冷声道：“毓香阁是我的地方，你这妖怪赶紧给我搬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香香倒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就是原本住在毓香阁的那一位青离师姐啊。洲侯家的大小姐，果然有些趾高气扬的呢。“可是……是壁尊让我住那的呀。”香香将责任推去给昭华壁尊。
青离柳眉一拧：“我管你是谁让你住的，我的地方我说了算，赶紧给我滚出去！”
“那……壁尊问起来该怎么办呀？”
“我去跟他说！死妖怪，你搬是不搬？！”
“我搬！我搬啦！”香香暗自呶呶嘴。这位师姐，还真如贤英长老说的那样，不好相处。搬就搬，反正这几天也好出壁去了。转身的时候，炼妖师却忽然说道：“搬我这来。”
“呃？”香香心里一怔，稍微脑补了一下，不由又红起脸来。这个……在师门里公然非法同居，不太好吧？
青离更是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惊叫起来：“师兄，你在说什么？！你这哪里还有地方住！”
“搬来，跟我住。”炼妖师一本正经地重复，末了还加止一句。“一个房间。”
香香面红耳赤的，害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心里嘀咕着师兄，你用得着说得这么直接么……同时又听得青离尖叫起来：“师兄！你疯了吗？你确定？！你要跟这个妖怪，一起住？！”
香香抬眼看看指向自己的尖而细的手指，似乎一用力，便能将自己的脑袋戳个窟窿出来，连忙一缩身，藏到炼妖师身后去了。
“嗯。”炼妖师认真地回答。
青离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呆怔了半晌，继而努力地使自己在莫大的震惊中定下神来，强自扯着唇角笑道：“我知道，师兄，你是要把她关到炼妖册里去，对不对？”
“不对。我们成亲了，所以住一起。”
香香前一秒还在惊愕炼妖师居然连贯地说了挺长的一句话，下一秒钟便听得他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我们要，双修。”
在香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的时候，青离受了惊般地“啊”的高声尖叫，放声高呼：“壁尊！壁尊”
香香捂着耳朵，窝到炼妖师身旁。她觉得这位师姐一定是学过狮吼功什么的，这一叫，她隐约感觉到整个紫台都在发抖。
昭华壁尊还在自己的宫中与贤英长老讨论炼妖师想要双修这件事情，忽然听到几声响彻停云的尖叫声，仿佛世界末日到临了一般。心惊胆战地以为壁上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慌慌张张地带着贤英长老一起循声奔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壁尊！”青离一看到壁尊，便飞扑过去扯住他的衣袍，抓狂地高声疾呼。“疯了！都疯了吗？！壁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放个狐狸精在他身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师兄他除了修炼之外，什么都不懂，是很容易被蛊惑的！”
壁尊以为是争风吃醋，便拍着青离的手，轻心劝说：“误会，青离你误会了。香香是个兔妖，不是狐狸精。”
“不是兔妖，狐妖，她总是个下贱的妖怪！你们把她放在师兄身边，就没有想过后果吗？现在好了，师兄说要跟她成亲！还要跟她双修！！你说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壁尊原本还在帮香香无力地解释着，说香香其实是只纯洁可爱的小兔妖，不要带种族偏见看她。后来听到“双修”两个字，壁尊顿时便像炸弹一般地跳了起来，怒吼一声：“死兔子！贤英！把死兔子给我扔到炼妖塔去！”
第八十六章 你们聊，我先走了
“壁尊！壁尊！”香香连忙抱住炼妖师的手臂，先抓根救命稻草，再大声解释说。“香香是要劝师兄的！但是还没开始劝，就被师姐打断了！香香也不想双修！壁尊要给香香时间劝啊！”
“没时间了！抓起来！”壁尊也抓狂了。
“壁尊！”香香见不行了，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只有香香能劝师兄！不然就算把香香抓起来，变成烤兔子，师兄也还是会想要双修的！”
壁尊看看被炼妖师护在身边的香香，冷静下来一想也对。虽然香香是罪魁祸首，但是脑子出问题、间歇性抽风的是夜燃香，又不是香香。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会要把她丢去炼妖塔，说不定还得跟炼妖师大打出手。这不行。不太明智。
于是，壁尊便很大方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好，兔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天亮之前，我必须要看见燃香到我面前来，清楚明白地说明他不再想着双修，一心只想把你教你炼妖师！否则，你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香香忙不迭地应着。
“壁尊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完不成，不劳壁尊动手，我自动到炼妖塔呆着！”
“那你给我记着点，好自为之！”壁尊忿忿地瞪了香香一眼。这兔子，没一样好的，就是说话中听，句句都抓住重点，说到你心坎里。明明知道她是个大麻烦精，还偏都由着她去。
“一定！一定！”香香点头如捣蒜，一边便往外欢送壁尊。
祝青离却感觉出了不妙，壁尊这个态度，算是默认了香香所说的只有她能劝服师兄，隐约也等同于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这怎么行？！祝青离一拧眉，一声娇喝：“壁尊！”
昭华壁尊也隐约感觉到不妙，被喝得抖了抖，回过身，满脸堆笑地看着祝青离，柔声问道：“青离讷，好久不见，让壁尊好生想念。对了，你出壁砺练这么久，都有些什么收获。来，来，来，展示给壁尊看一下。”
祝青离杏目一瞪，恨恨地摔开他的手，说道：“有什么好看的？！趁贤英师叔也在，壁尊便当面说个清楚明白吧！壁尊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
“什么？“壁尊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地装糊涂。
“壁尊！”祝青离气得直跺脚。“你是贵人多忘事啊，还是老年痴呆？！师叔！你提醒一下壁尊！”
贤英长老当然是记得的，但壁尊在装不记得，他也不好拆他的台，便上前拉过祝青离，说道：“青离啊，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咱们去昭日天宫，壁尊有好东西给你留着呢！”
“我不要！”祝青离不领情地甩开手，转身回去揪壁尊的衣袖，说道。“壁尊！你别装了！我知道你记得的！当年，你跟我说，只要我修成炼妖师，你就有办法让师兄心甘情愿地和我成亲！现在你却又是这个态度！壁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当初说过的话，到底还做不做算的？！”
“啊，这个.......这个么.......”壁尊支吾着，沉思地摸着下巴，眼珠子却漫无目的地到处打转。
“壁尊？！”这下，香香也忍不住惊呼起来，没想到壁尊居然还跟其他人许诺下相同的条件！“壁尊你也这样跟香香说过！只要香香成功晋升炼妖师，就让师兄和香香成亲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这件事情.......你们聊，我先走了！”壁尊快速地说完一句，回身一闪，便倏地不见了人影。
“壁尊！”祝青离和香香齐声惊呼，随即互相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回头怒目而视。正可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不想贤英长老还火上浇油地从旁加了一句：“其实，壁尊到底跟多少人许诺地这个条件，估计壁尊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什么？！还有？！”祝青离和香香又是齐齐的两声惊呼。然后又回头，怒耳而视。
半晌之后，贤英长老再次传壁尊的话：“壁尊刚才发话了，他说不论是谁，谁先晋升为炼妖师，他就为谁主持大婚！”
“.......”香香无语了。这会好了，她不仅要跟连风月竞争当师姐，还要跟祝青离竞争当新娘了！而且他们两个都已经是降妖使了，就她还在斩妖使蹲着！这太不公平！
贤英长老传达完壁尊的话后，也便趁机抽身走了。祝青离斜眼看了香香一眼，唤了声“师叔”，匆匆追着贤英长老过去了。
“师兄。”香香回过头来，拉拉炼妖师的衣袖，想先劝他打消双修的念头。还没开口，就听见炼妖师说道：“知道了，不双修。”
香香微微呆了呆，随即猜到他应该是听到了之前壁尊的话，他若是再坚持双修，倒霉的就是她。“师兄真好！”感动地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就道，“那我们去找壁尊说吧！”
“嗯。”
“那走吧。”香香拉着他的手，高兴地往外走。虽然凭空冒出来一个情敌，唔，或许还不止一两个，虽然她的起步是最低的，但是至少，师兄是喜欢她的呢！“师兄，你教我的收妖法诀，我都记熟啦。呆会师兄跟壁尊说明不再想着双修之后，就帮香香请求下壁吧。香香练了这么久，也该出去收妖，实战一下了！“
“嗯。”
对于她提出的事情，只要他觉得可行，他都会毫不含糊地应诺。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在炼妖师的字典里，只有“是”或者“否”两种答案，而从来没有介于两者之间含糊的存在。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无奈，但是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师兄呢！
香香甜蜜蜜地挨在他身旁蹭了蹭，说道：“对啦，师兄，发现你最近开始说好长的句子了，不再都两个字、三个字这样地说了呢！”
炼妖师沉默了半刻，说道：“你话多。”
“呵呵。”香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如今才知道，话多聒噪，原来也不尽是一件坏事啊！
祝青离刚从宫门出来，便瞧见香香与炼妖师两人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迎面走来，气恨不已。快步上得前去，说了声“师兄，壁尊找你”，趁机挤开香香，拉了炼妖师便往天宫里面去。
“诶.......”香香急匆匆地跟上。
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有人轻笑着说道：“哦呀，好多人。”
香香回过头，便看见连风月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来，不由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连风月坦然地说道：“壁尊找我，我自然来了。”
“哦。”香香应了声，难道壁尊还真有事找？心里嘀咕着，跟在后面，进了天宫。壁尊在上面坐着，在场的还有贤英长老，长空长老。壁尊看到炼妖师进来，便说道：“燃香，你可想清楚了？”
“嗯。”炼妖师应了声。“不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