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我定了定神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所有的东西,都要遵循他固有的游戏规则,而我,也不得不遵守其规则,大侄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孟宇的求婚,不是同样的道理?你遵循的,是亲情的规则,所以,你才会为了查清自己父亲地死,不惜与你地青梅竹马闹翻来演戏给人家看!”

他又用这个事来狡辩,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每一想到此,我的心,就隐隐作痛!我勉强地道:“七叔,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原本事后向他解释的,可是,他却没有给我这个解释的机会,你不知道…”

我陡然住口,我怎么能告诉他,孟宇并不是普通人,所谓对我的好,只不过是神仙开的一个玩笑?

他望了望我,轻饮一杯茶,道:“大侄女,如果,有机会让你解释,你会解释吗?”

听了这话,我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感觉我所不知道的真相就要出现在眼前,答案呼之欲出。

他为什么这么说?

什么原因让他这么说?他是从来不说多余的话的,可今天,为什么说的都是多余的话?

什么事,或者说什么人让他连鞋都不穿就到了牛肉馆?

难道说,这项投标工程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为真谁为假

我越想越惊,越想越感觉可能,不由自主的问他:“七叔,你,你该不会早就和他联手了吧?”

他沉默不语,只是提起茶杯,又冲了一杯茶。

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一阵拍掌之声,从身后响起,大厅的侧门被打开,有人一边拍掌一边从侧门走了出来!

我转过身望着他,心中后悔之极,既然有了怀疑,却为什么,我忘了叫蚊子四周围查看了?蚊子赁不机灵,也不知道周围查看一下。

孟宇依旧是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清俊挺拔,他脸上有笑意,那笑意却只浮于表面,他边拍掌边走进大厅:精彩,真是精彩,我今天才可以确定,桑眉,你也会设计如此精彩的计谋,可是,我想问你,你把我置于何地?”

孟宇走出那道门,头发一丝不乱,可眼眸之中却隐含着血腥之色,寒戾如刀,潘哥跟在他的身后,大门内走进几个人,其中一个,抱着犬犬,另个几个手里每人拿了一只枪,是动物园专门用来对付猛虎的麻醉枪,看来,七拐子把我出卖得极为彻底。

犬犬又中招了!

他们把犬犬放在沙发上,孟宇道:“桑眉,你别等着他了,我让他们用了高剂量的麻醉药,他不隔一天半天是不会醒的,我知道,你这条狗,与众不同,不得不让我采取如此的手段!”我早应该想到,孟宇不会罢休,以他的脾气,他怎么会放过我?难怪,谱一进门的时候,七拐子会连鞋都不换,走去了牛肉馆,莫非为的,只是截住我?原来,是孟宇给他下的命令。

我猜得不错。七拐子早已与孟家结盟,这个投标,就是一个局,让秦氏集团无还手之力的局,

他站在我的面前,阴影笼罩住我的。我没有后退,只道:“孟宇,咱们彼此彼此,你不是一样的利用了我?我去偷那标书地时候,你早就查觉了,可依旧没改标底,让秦玉顺利夺标?秦玉说得对,我与他,都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

他冷冷的望着我:“秦玉。秦玉,如今,你的嘴里口里说着的。只是秦玉?”

我望着他。怒气从心底升起:“对。他比你好。最起码。他不会利用我!”

他咧嘴一笑。笑意从嘴角漾到眼角眉梢。可是。我却只感觉浑身发冷。

七拐子在一旁道:“对不起。大侄女!”

我笑了笑:“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你说得对。什么都有他自定地规格。你只不过是按照规则办事而已!”

七拐子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俩好好说说话。自是能把双方地误会解开。看看。多好地一对儿啊。两人都是这么计谋百出。你利用来我。我又利用你!”

我与孟宇同时开口:“闭嘴!”

他这才慢悠悠的提了他的茶壶。向门外走去,边走边招呼其它的人:“走走走,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做电灯泡吗?把那狗也抱上,我总是感觉,这狗真是不是凡响,是不是趁它睡着了,找条狗来配配种?只可惜,不是条母狗…”

就算是与孟宇相对站着,针锋相对。我也忍不住在心底为犬犬担忧。七拐子这不是侵犯人家狗权么,人如果不愿意。那叫**,狗如果不愿意,叫什么?

我为犬犬担心着,思绪有点儿飘远。

孟宇忽然走近来我,低头望着我,道:“你在想什么?想着秦玉?”

我看见了他眼中如烈焰一般的怒火!

我则更感愤怒,这个人利用了自己,一定愧疚感都没有?反而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一般?

我朝他怒吼:“对,我想着秦玉,而你,又想着谁呢?雷小柔?”

我心里闪过了个念头,难道去除了两生咒,他对我,就连一点怜惜都没有了吗?

他现在这个样子,像要择人而噬,他冷冷的望着我!忽然间道:“雷小柔只不过是我的合作伙伴而已,哪里像你,与他如此的亲近,做人家地特助!”

我强烈的感觉到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了,他何必向我解释?我心中一颤,他是在向我解释么?

我怒道:“你不是在我面前说要跟雷小柔结婚吗?还要我恭喜你吗?怎么变成合作伙伴了?”

他大声道:“你与秦玉成双成对的参加电视台节目,在我面前表演郎情妾意,很得意是吧?”

我气呼呼地道:“你呢?商业联盟之后是婚姻联盟,你还好意思说我!”

这个时候,放心不下的七拐子探了头进来:“孟少,桑眉,好好说,好好说,不用吼得这么大声!”

我顺手拿起桌上了只茶杯,猛地砸了过去,啪啪,两声,砸在关好的门上,我一怔,为什么有两声呢?我一看,地上躺着两支茶杯,一只是我的,一只是孟宇的。

孟宇在地上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手插着腰,咬紧腮帮子,眼中冒着怒火:“桑眉,你真的很残忍,你那样的算计我,你知不知道,在寿宴之上,当你走出那扇大门,与秦玉走出去的时候,我是的心是多么痛?”他抹了抹脸,眼睛变红,“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满心地欢喜,想着你就快是我的妻子了,连睡梦中都差点笑出声来,可是,你却让我从天堂掉入了地狱,桑眉,你的心,真的是铁铸的吗?”

他的眼睛之中有泪流下,红筋布满了双眼,仿佛要择人而噬,我不禁一阵畏缩,他肯定从七拐子的嘴里知道,我这样做的目地,但是,不论怎么样的借口,我终究是欺骗了他,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名二十岁左右地青年,有很多人这个时候,还在大学读书,可是,他却已经背负了家族的责任,是不是因为,他一向给我的映像,是坚韧而顽强的,所以,我才毫不犹豫的实施了这个计划?

可是,我却忘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在凡间历练的神仙,去除了法术,没有了神仙的记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我畏缩了一下:“孟宇,我事后想向你解释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暴怒

“解释,解释,你以为解释就行了吗?你知不知道,万念俱灰是什么感觉?当我听到你说的话,看到你携着他人的手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终于尝到了这种感觉,为什么我的真心会被你如此的践踏?查清楚你父亲的事,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你偏偏选了这种?桑眉,我不明白,是不是因为,你倚仗我爱你,你就为所欲为?”

他的话如重锤一般的锤在我的心上,我小心的反驳:“那后来,你不也解开了身上的两生咒吗?你对我的好,不是神仙开的一个玩笑吗?”

他恶狠狠的望着我:“桑眉,你别跟我提那倪鱼串,她一定在欺骗我,可怜,我也受了她的骗,说什么解开身上的两生咒,我就不会再想着你,心中的痛会好一点,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两生咒,看到你与秦玉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会妒嫉得发狂,还是会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我望了望他的手,他的手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暴出,我吞了一口口水,道:“可是,那个时候,你的表情很正常啊!”

对,他的表情很正常,一点也没有发怒的表现。

他苦笑:“桑眉,也许,这才是两生咒的作用,让我对着你可以不形于色吧!”

他的口气忽然间缓和了下来,让我心中颤了一颤,这个时候,一直以来,在我心目中有些霸道,有些自以为是的孟宇,终于表现出他软弱的一面,他的眼睛之中带了一些疲色,望着我,有一些无可奈何,给我的感觉,仿佛蚊子冲入蛛网,却怎么样也冲不出来。他就是那只蚊子。

他放低了声音,我不由自主的也放低了声音,道:“孟宇,其实,我真的想向你解释的!”

可是,我却想。我为什么不事先向他解释?因为我的心中还有一份怀疑,父亲临死之前斜指着的手,始终让我困扰不已?还是因为,他一定不会同意我地做法?还是,潜意识里,我只想伤害他?

想到最后一条,我心底忽然一惊,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脑中一片混乱,可混乱之中。却不期然的出现了那个经常在我脑中出现的画面,依旧是那把长剑,依旧是那个英姿飒爽的男子。一把刺入那名女子的心脏。

这不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会感觉心忽然一痛?

室内一阵沉默。我垂着头。感觉一阵茫然。

他转身坐在了沙发之中。望着我。拍了拍身边地位置。道:“坐下来!”

我一怔。提高了高度地警惕望着他。他苦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我腹诽。地确!

他嘴角浮起一丝讽笑。那神态让我极之不爽。在他对面坐下。冷冷地道:“那你解释一下。这一次地招标工程又利用了我多少?”

他望了望我。遥望远处:“桑眉。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跟在你地身后?也许你是认为。是那什么两生咒地原因。但是。我知道不是。只因为。只要跟着你。看着你地笑容。我才能感觉这世上仍然是温暖地!”

看来,孟宇在心底已经全然不相信所谓地两生咒。

我道:“你有什么感觉不满的,你一出生。就有令人羡慕的家世。人人口中称为天才。”

他苦笑了一声:“桑眉,有多大地财势。就要牺牲多少的时间,在我的映像之中,父亲从来没有抱过我,与我在一起的是我的后母,年轻的后母,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我的后母,但是,她对我的疏离与冷淡却让我逐步感觉了出来,也许,她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对待我吧,也许,对我,她怀有一份莫名的淡漠,桑眉,你恐怕想不到,有地时候,若大的一间屋子,居然找不到为我煮一餐饭的人,只有跟着你,在你的身上,我才能感觉到红尘之气,烟火之气,我才略微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喃喃的道:“于是,你就开始了从小到大对我长达十余年的捉弄?”

他摇了摇头:“桑眉,如果不这样,你能看得到我吗?你宁愿对着一只书包喃喃自语,也不愿意和我讲话!”

对书包喃喃自语?那是因为蚊子经常呆在书包里!那个时候,他还不太害怕天上发出的海捕文件,经常躲在书包里,跟着我上学,所以,为了解答他的时不时发出的疑问,我只好偷偷摸摸跟他聊几句,这也被他看在眼里!还有,我不愿意跟他讲话,那也是因为他小时候栽赃给我一泡尿地情景太让我记忆尤深了!

不过,我可想不到,阳光男孩孟宇还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我张嘴舔了舔嘴唇,道:“孟宇,你搞错了吧,你身边那么多的崇拜者,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不少,你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轻轻的靠在沙发上:“但是,只有你,把我看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眼中没有异样的神色,只有你,对我该笑了时候笑,该骂的时候骂。”他微微的笑着,回忆起以前,“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甚至是上厕所,我都跟着你同去!”

我揭着眼皮望了望他:“出来地时候,还打声招呼,又上了啊!”

说起以往地事,我们之间那种剑拔孥张的气氛淡了一点,那个时候,既使是相斗,也是纯粹而透明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