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与柳眉谈笑时,杏眼也经常不经意的扫过办公室角落的叶欢,眼中的笑意让叶欢怎么看也看不懂。

于是叶欢只好转而求次,一双贼眼开始偷瞄两位美女的美腿。

目光刚开始转攻下三路,便见柳眉两眼一瞪,一双修长的美腿很快缩回了办公桌下。

叶欢摸着鼻子,讪然一笑。

小气的女人,看一眼会死啊?

正准备去楼梯间抽口烟,午休铃响,叶欢两眼一亮,在二女惊愕的注视中,嗖的一下,整个人便消失了。

周媚吃惊的捂着小嘴:“他…他这是…”

柳眉羞得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无力的叹道:“午饭时间到了…”

周媚楞了一下,接着无声的笑了起来,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刚吃过午饭,叶欢的山寨手机响了。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叶欢嘴角露出温暖的笑容。

“老院长,小欢子给您请安。”

电话那头,老院长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笑骂道:“你个混帐小子,油嘴滑舌的德行从小到大都没改。”

叶欢笑道:“我如果哪天变得沉默寡言,老院长您肯定会急得把我往医院送,油嘴滑舌才正常嘛…老院长,您老主动给我打电话,可真让我受宠若惊呀,有什么指示,您尽管吩咐。”

“没指示,问问你最近过得怎样,你和猴子张三他们一样不务正业,我还真担心你们哪天犯了事,以后只能去监狱探望你们了。”

叶欢咧开嘴笑了:“瞧您说的,我跟猴子张三那俩货可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一直上进着呢,这不,最近已经上进到大公司里上班了,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世界和平很有可能要靠我维护了…”

“贫!再贫我抽你!混帐小子,找对象了没?”

“还没呢,太多姑娘哭着喊着要嫁我,我都挑花眼了,干脆一跺脚,一个都不要。…倒是老院长您,这几年下来,找老伴儿了没?”

老院长怒道:“混帐小子,我找不找老伴儿关你什么事?”

“我这不是为您着急嘛,您也六十好几,老光棍一条了,老光棍可是咱和谐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居委会大妈们要消灭的专政对象,将来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儿半夜被人非礼了,居委会大妈们一准儿全赖到您头上,您清白做人一辈子,老了老了却落个老色鬼的名声,晚节不保啊…”

电话那头传来老院长深深吸气的声音:“…”

“老院长,您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对吧?您若有意思,我给您介绍个老伴儿?我住的巷口那里,每天早上有一老太太在扭秧歌,那大屁股扭的,那大红胭脂往脸上抹的…反正肯定符合您老的审美观,不过现在有点麻烦的就是,那位老太太我预先许给房东王老头儿了,您要是真有想法,恐怕您得先跟王老头儿干一架…”

叶欢在这头胡说八道,奇怪的是,老院长竟破天荒的没发脾气。

沉默了一会儿,老院长的声音有些迟疑:“叶欢,你最近…”

“嗯?什么?”

“唉,没什么,我没事了,问问你的近况而已,小子,争点气,好好做事,更要好好做人。”

说完不待叶欢回应,老院长便挂了电话。

叶欢盯着手机满头雾水,想了想,觉得今天老院长很不对劲儿。

第一卷 他的名字叫叶欢 第44章 命无定数

冬日的宁海大学校园里行人寥寥。

南乔木抱着厚厚的教案,独自走在校园宁静萧瑟的小路上,冷风吹来,凛冽刺骨,南乔木竖高了衣领,纤弱的身躯仍感到一阵阵寒意。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有没有穿上自己昨天给他买的新毛衣?早晨走的时候将它悄悄放在他房间的床上,他醒来后应该能看见吧?

朝夕相处整整二十年,南乔木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都展现在叶欢眼中,从幼稚到青涩,从懵懂到成熟,一坛酒埋在土里二十年,已经算得上绝世佳酿,二十年的感情呢?

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它已经在慢慢发酵,沉默中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如美酒般甘醇。

可是…那个傻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每次看到叶欢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南乔木就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徒求顽石,不见美玉。论相貌,论品性,论才学,她南乔木一直是女性中的佼佼者,为什么叶欢可以追求身边的任何女人,却惟独对她视而不见?

南乔木深深吸口气,俏容变得苦涩起来。

也许…自己的硕士身份令他退缩了吧,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懂叶欢,她知道,叶欢不正经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孤独而敏感的心,他的自尊太强,他有着旁人不曾发现的自卑心理,他接受不了乍聚骤离的缘分,也无法释怀差距悬殊的爱情。

南乔木如今最悔恨的,便是自己的学历,为什么要读那么多书?为什么要拿这么多的文凭?这些令女人自傲的资本,现在却成了她和叶欢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如果时光能回到从前,她宁愿自己和叶欢一样逃学旷课,考试不及格,做个与他匹配的小太妹,无知,却幸福着。

深吸口气,冬日的冷风肆意灌进胸腔,幽怨的芳心愈添冰冷。

电话响了,小巧的屏幕上,叶欢的号码频频震动跳跃,就像他一样永远不知安分正经。

南乔木笑了,笑容像寒风中捧着一杯热茶,温暖窝心。

“喂?”

电话那头,叶欢不正经的声音传来:“乔木啊,还在学校呢?少读点儿书,当心脑子读傻了,记得咱们巷口老刘家的女儿吗?高考差两分,整个人变成了神经病,书读多了想法也多,什么怪念头都往外窜,孔夫子说过,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书呆子们面临的哲学问题…”

南乔木嘴角一勾,很快又板住脸,冷冷道:“‘活着还是死去’,这句话是莎士比亚说的,跟孔夫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有,…说正事!”

叶欢讪讪一笑,语气正经了一些:“刚才老院长给我打电话,聊到最后吞吞吐吐,有烂尾的嫌疑,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老院长好象有事瞒着我…”

南乔木心中一紧,俏容顿时浮上几许愁绪。

“…老院长既然没说,就代表这事儿跟你无关,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叶欢听出南乔木话里不寻常的味道,闻言语气顿时变得严肃了:“乔木,我要听实话!”

南乔木身躯轻轻一颤,她知道,叶欢大多数时候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一旦他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说话时,就说明他认真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敷衍他,否则他会发火。

南乔木怕叶欢发火。

长叹口气,南乔木轻声道:“叶欢,记得咱们院里的小爱吗?那个九岁的瘦弱的小女孩,八年前被丢弃在郊外,辗转被送到咱们院里…”

“小爱?当然记得,整天跟我在屁股后面欢哥欢哥叫个不停的小妹妹,她怎么了?”叶欢的声音有些焦急。

南乔木黯然道:“上个星期,小爱突然发烧,皮肤出现血点,骨关节疼痛,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血液异常,白细胞猛然增至十几万,骨髓白细胞增生也非常显著…”

叶欢有点失去耐性了:“到底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南乔木叹道:“白血病,叶欢,小爱得了白血病。”

电话那头,叶欢久久不出声,仿佛还在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

良久,叶欢嘶哑的声音传来:“…小爱现在在哪里?”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观察,听说治疗费用很贵,每次化疗要花两万多块,小爱从护士们的聊天中听出自己的病可能要花很多钱,于是哭着闹着要回院里,不想住医院,老院长急得头发都白了…”

“老院长给我打电话时吞吞吐吐就是因为这事儿?”

南乔木叹道:“你为福利院付出太多了,老院长不想再增加你的负担,他曾经跟我说过,你脑子其实比一般人聪明,如果不是因为担着院里弟弟妹妹们的责任,你会活得比现在富足得多…”

叶欢打断了南乔木的话,只匆匆说了一句:“我去医院看看…”便挂断了电话。

南乔木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不由露出苦笑。

叶欢,你不是超人,也不是富豪,二十多万的治疗费用,你的肩膀怎么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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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乔木叫上猴子和张三,三人匆匆赶到医院时,发现叶欢早已到了,他正站在病房外,神情焦灼的听老院长说着小爱的病情。

老院长六十多岁年纪,干瘦的身材,背微微有点驼,院里一百多个孩子的责任压得他的身躯渐渐佝偻,可他却总是试图挺直了腰,如同狂风中矗立的标枪,倔强的不肯倒下。

“医生说了,小爱尚属于早期白血病发,先尝试化学治疗,如果效果不明显,再考虑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不过要手术的话,骨髓配型最困难,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化疗能够治好她…”

叶欢的脸色很阴沉:“老院长,化疗,手术啊什么的我听不懂,您只要告诉我,小爱的病能治好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院长垂头叹息道:“白血病很难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主要看小爱个人的体质,体质好的话,化疗之后便无大碍,体质不好的话,恐怕…”

叶欢的心猛地一沉。

小爱,灵巧可爱的小女孩,从她蹒跚学步起,叶欢便经常带着她疯玩,她跟南乔木小时候一样喜欢黏着他,不管到哪里,总是怯怯的拉着他的衣角,生怕叶欢丢下她。摸摸她的头顶,她会笑得像盛开的花儿一般灿烂,叶欢买给她的小公主裙,她很珍惜的藏在枕头底下,逢年过节时才肯穿上。

小爱在别人面前总是怯怯懦懦,但在叶欢面前,她却向他绽放出最甜美的笑容,她喜欢给叶欢唱歌,喜欢给他跳舞,喜欢用笨拙的小手给叶欢按揉肩膀。

如此可爱纯洁如小天使般的女孩,才九岁的年纪,怎么偏偏得了白血病!

天不公,地不仁,何忍将这条无辜纯洁的小生命带走,难道孤儿的命运便只能注定在悲苦中死去?

叶欢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老院长,治疗白血病要花多少钱?”叶欢沉声问道。

“依治疗情况而定,单只化疗便需要二十来万,如果是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那就更多了,我已向宁海市红十字会提交了援助请求,还没等到答复…”老院长艰涩的道。

叶欢觉得满嘴都是苦涩味道,二十多万,对他来说,简直是笔天文数字。

可是人生,总有些责任需要人背的,没人强迫,没人请求,叶欢背得心甘情愿。

“老院长,钱我来想办法,一定要把小爱治好!”叶欢咬着牙许下了承诺。

老院长一呆,急道:“你一个穷小子,上哪儿凑这几十万?”

“你别管,我会弄到的。”叶欢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扭头看去,见南乔木,猴子和张三都来了,叶欢朝他们点点头,众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惨白的病房处处透着灰暗和绝望。

小爱穿着可爱的小号病服,苍白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见叶欢进来,小爱两眼发亮,甜甜的笑了:“欢哥,欢哥!”

叶欢快步走到小爱病床前,捏着她的小鼻子强笑道:“小爱,欢哥来看你了,院长爷爷说你不乖哦,又哭又闹的,羞不羞?”

小爱欢快的神情很快黯淡,垂头低声道:“我听护士姐姐说了,小爱的病要花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我不想住这里了。”

“小爱,你是孩子,只管好好治病,其他的事情交给大人做,行吗?”叶欢蹲下身,看着小爱的小脸,无限怜爱的道。

小爱抿紧了嘴,执拗的摇头,乖巧懂事的她,真的很不想给院长爷爷和欢哥添麻烦。

抬头看着叶欢,小爱的眼里永远那么的清澈,干净,像两颗没有丝毫瑕疵的黑宝石。

“欢哥,我来过这个世界,看过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美,够了,小爱看了九年,已经够了。”

小爱轻轻的笑:“院长爷爷经常跟我们说,要我们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我能活到九岁,唱过最好听的歌,跳过最好看的舞,也吃过最好吃的糖,够了呢。”

纯真干净的声音在病房里悠悠回荡,病房里,不论是老院长,叶欢,乔木,还是其他的护士和病人,都情不自禁落下泪来,淡淡的抽噎此起彼伏。

南乔木背过身,眼泪止不住的流,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叶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胸腔愈发堵得难受。

世间太多离合悲欢,人无定数,命无定数,每天总有人出生,也有人死去。

可是,厄运不应该降临在一个才九岁的小女孩身上。

她那么懂事,那么善良纯洁,她的眼中只有美好,再难再苦也甘之若素,老天能容得下世间那么多阴暗丑恶,为何偏偏容不下一个天真懂事的九岁女孩?

叶欢想哭,也很想骂人,却不知道该骂谁。

小爱像往常一样怯怯的拉着叶欢的衣角,软软的撒娇:“欢哥,带我回院里好吗?这里太花钱了,我不治病了,我只想回院里,跟小伙伴们告个别…”

小爱的眼神很纯真,清澈透明,丝毫不见对死亡的恐惧。

叶欢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终于夺眶而出。

南乔木上前,摸着小爱的小脸蛋,道:“小爱,听话,好好配合医生叔叔治病,知道吗?要做个乖孩子。”

小爱扁着嘴不说话,小脸写满了不开心。

叶欢背过身,抹去眼泪,转身笑道:“小爱,听乔木姐姐的话,好好治病,表现好的话,我就翻跟头给你看,好不好?”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小爱不开心叶欢便给她翻跟头,小爱特别喜欢,每次都使劲拍着小手,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

小爱果然期待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欢哥翻跟头给我看?”

叶欢笑着点头:“只要你听话,我现在就翻给你看。”

小爱急忙点头:“我听话,我听欢哥的话。”

叶欢哈哈一笑:“听话就好,欢哥最喜欢听话的孩子,看好了,欢哥给你翻跟头。”

说着叶欢让旁人都退开,在病房内清出一块空地。

猴子拉着叶欢的袖子,担心道:“欢哥…你行不行啊?你会翻跟头不假,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叶欢淡淡的笑:“没问题,技术还在,丢不了。”

瘦削的身影一闪,叶欢便在小爱的病床前翻起了跟头,一个又一个。

小爱拍着小手格格直笑,快乐很快布满小脸,连苍白的病容也增添了几分红晕。

听到小爱的笑声,叶欢的跟头越翻越快,像一只巨大的轮子在飞速转动。

老院长,南乔木,还有猴子和张三,他们的表情却越来越担心。

不知翻了多久,南乔木隐隐听到叶欢呼哧的喘气声,却仍不知疲倦般努力逗着小爱开心,一个又一个的跟头翻着,南乔木的心也越来越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住了她的心脏,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小爱苦,叶欢更苦,谁曾逗你开心过?

眼泪不知不觉流满脸庞,南乔木闭上眼,突然大叫出声:“叶欢,够了!不要再翻了!”

叶欢不听,一个又一个的跟头仍旧翻得风生水起。

老院长和猴子,张三也急了,纷纷出声要叶欢停下。

小爱也不笑了,呆呆的睁着大眼,眼眶泛了红。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听得叶欢呼呼的喘气声。

所有认识或者不认识叶欢的人,都定定看着这个年轻人,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沉甸甸,是压抑,是痛苦,或者是感动,分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叶欢终于力尽,身体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墙壁上。

所有人一声惊呼,南乔木飞快站起身,扶住叶欢的身躯。

叶欢摇晃着站起身,额头上血流如注,他却浑不在意,朝小爱挤出一抹笑容。

“太久没翻了,有点生疏,小爱,下回欢哥翻更多的跟头。”

小爱没说话,眼泪不停的流,抿着嘴使劲点头。

南乔木心疼的扶着他往外走,准备送他去护士站包扎伤口。

叶欢拖着疲倦的身躯,一直走到门外小爱看不到的走道上,轻轻推开南乔木,叶欢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第一卷 他的名字叫叶欢 第45章 不可为而为

辛酸苦楚尝遍,最大的感慨是什么?

叶欢说不出来,欲语还休。

正在受着苦楚的人,事实上根本没有心情来感慨生活,他们最需要的是急切摆脱这种苦楚。

叶欢捂着脸蹲在走道上,眼泪流满脸庞,却没发生半点声音。

怪谁呢?怪老天不长眼?怪我们这些孤儿飘零无根的身世,还是这没有钱连命都救不回的世道?

叶欢也不知道怪谁,他只是很想哭,想狠狠发泄这多年憋着的委屈和辛酸。

南乔木也蹲了下来,伏在叶欢的肩上哭得梨花带雨。

她在为这个男人心痛,男人无声的眼泪,让心灵尤觉震撼,痛楚。

“叶欢,别哭,让我们尽力吧,小爱也许会没事的。”

叶欢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腮帮子已咬得格格直响,盯着南乔木道:“不,尽力还不够,我一定要让小爱康复!拼了命也要做到!”

南乔木泣道:“你怎么这么固执?二十多万啊,你以为是小数目?这还只是化疗的费用,如果动手术,配型骨髓,也许会上百万,叶欢,我们去借,去募捐,去筹款,我们想尽一切法子弄钱,也不可能在短期内筹到这么多,叶欢,你不是超人,不是救世主,你管不了世间所有的悲苦…”

叶欢暴烈喝道:“但我看到的悲苦就一定要管!我就是小爱眼中的超人,救世主!我说不让她死,她就绝对不会死!”

说完叶欢狠狠一抹眼泪,悲戚的面容已然化作一片坚毅,大步流星往医院外走去。

南乔木站在病房外的走道上,呆呆看着叶欢孤独却悲壮的身影,眼泪流成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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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的叶欢,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钱!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钱”字。

上哪儿去找几十上百万的钱?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叶欢没文凭,没能力,甚至现在连一点点好运气都欠缺,他仿佛被老天爷诅咒过一般,一无所有的同时,还要承担那么多的压力和痛苦。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烟草淡淡的辛辣涌入胸腔,肺部狠狠抽搐了一下,再缓缓呼出,这时叶欢的神情变得愈发坚定。

不就是钱吗?不就是几十上百万吗?妈的!老子抢银行都把它弄来!只要老子不答应,谁也别想收了小爱的命,老天也不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但有时候,却是大勇,是大义。

愚公移山,精卫填海,这些流传千古的故事,他们的行为不蠢吗?可是后世谁有资格嘲笑他们的愚蠢?

但有一份坚持不懈的信念,一往无前而已。

站在医院的大门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叶欢心里涌出了一股无穷的勇气和信心。

狠狠吸掉最后一口烟,曲指一弹,燃烧殆尽的烟头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被弹进了路边的垃圾筒。

叶欢想了想,掏出手机,胡乱按了一串手机号码,碰运气似的开始他的捞钱大业。

很幸运,乱按的号码居然真的存在,响了两声后便被接通了。

叶欢沉重的表情顿时一变,用一种非常夸张惊喜的声音对着电话道:“您好,我是香港恒业集团,借我公司开业十周年庆典之际,特展开抽奖酬宾,答谢社会的活动,很幸运,您的手机号码被我公司幸运抽中,奖金高达一百万元,一百万呀!请问先生,您有没有什么感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的男声骂道:“…神经病!”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