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笑道:“因为人家虚伪,就跟你结仇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哼哼,算了,这事儿说起来挺远的,不提了,叶兄弟,今晚我在宴会厅打听了一下,嘿,你这家伙来头不小哇,腾龙的少东,还是沈总理的儿子,这么一条真龙打哪儿冒出来的,京城里我也有熟人,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呀,…老实说,你隐藏在人民内部多久了?有什么目的?”

看着刘子成似笑非笑的模样,叶欢笑得更开心了。

这家伙连盘底都盘得这么有意思,豪迈里透着几分狡黠,戏谑中带着几许深沉,这帮衙内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叶欢凑在刘子成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我隐藏在人民内部二十年了,因为我背负着一个伟大而神圣的使命…”

刘子成挑了挑眉,貌似有了兴趣:“什么使命?”

“你能发誓不告诉别人吗?”

“我发誓”

“我隐藏人民内部二十年,是为了给沈总理买包子…”

“包子?”

“嗯,沈总理喜欢吃宁海的一种大肉馅儿包子,一直找不到,所以我出生以后他就派我去人民内部低调寻访,秘密汇报肉包子的下落…”

刘子成肃然起敬:“忍辱负重,孝心可嘉…”

“你信了?”

刘子成悠悠道:“…我信我就是傻子。”

虽然彼此存着好感,但毕竟是初识,自然不会互相交底,交情没到那个份上,太坦率就是脑子有病了。

二人闲扯了一阵便起身去五楼宴会厅,刘子成给了叶欢一张名片,名片是镀金的,印得很精致,上面写着“皓月饮食文化责任有限公司董事长”。

叶欢乐了:“杨素的公司叫星辰,你就来个皓月,你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刘子成笑道:“我不像他那么虚伪,恨就是恨,喜欢就是喜欢,我做人直率,老实说,干这点儿事业,我确实沾了我老爹一点光,一路绿灯到现在,不过我不偷不抢不骗,不像杨素,什么昧良心的钱都敢赚,当了*子还立牌坊,哼哼…”

“杨素真这么坏?”

刘子成笑道:“叶兄弟,这个圈子跟人打交道,你还得多防着点儿,特别是这个杨素,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啊,他老爹官升得越大,他捞钱的手段越毒辣,这几年江南省很多工程项目,还有能源,汽车,钢材等等,只要哪行赚钱他的手就伸过去,最狠的是,只要他伸了手,就不允许别人伸手,嘴上挂着仁义道德,实际上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可不少。”

叶欢静静听着,脸色有些凝重。

如果刘子成说的是真的,按杨素这脾气,福利院的土地恐怕真的很难从他嘴里挖出来,如果把沈笃礼这张牌打出来,撕破了上层的面子不说,恐怕还会结下一个强敌。

这事儿麻烦不小啊…

二人一路谈着走回宴会厅,刚一进去,众人的目光便同时投在二人身上。

杨素端着香槟杯站在人群里,见叶欢和刘子成亲密谈笑的模样,杨素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阴霾,接着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样子,微笑着继续与人寒暄。

叶欢和刘子成约定了下次单独聚一聚,然后二人便分开,各自找相熟的人应酬叙旧。

角落里,猴子和张三穿着一身黑西装窜了出来。

叶欢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来的?看你们狗日的穿这身西装真别扭,就差给你们脖子上栓根绳子翻跟头了…”

猴子不自在的拉扯着领结,道:“这衣服真不习惯,还是喜欢背心,大裤衩儿啊…”

叶欢发了迹,自然不会亏待两位发小儿,周蓉给叶欢的几张金卡,他也没管里面多少钱,给猴子,张三和南乔木一人发了一张,现在论银行存款,三人已然是百万富翁了。

周蓉自也知道儿子和他们的交情,不论给叶欢什么东西,都同时备四份,猴子和张三的西服想必也是周蓉命保镖送过去的。

张三仔细瞧了叶欢几眼,笑道:“欢哥,你肯定又干坏事了。”

叶欢大惊:“你怎么知道?”

“你脸上写着呢。”张三嘿嘿的笑。

“放屁你这么二乎,脸上怎么没写个二字?”叶欢提出了反证。

“我发现个规律,猴子每次看**儿撸完管以后,不管他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右脸上有颗红色的麻子,每次一撸完管,那颗麻子的颜色就变淡,跟他**处女的桌面快捷方式守宫砂似的…”

猴子气得面红耳赤,狠狠踹了张三一脚。

“没准那颗麻子还真是猴子的守宫砂,被自己日也是日嘛,”说着叶欢下意识摸了一把脸:“我也有麻子?”

“欢哥你不一样,你每次干完坏事,左边的眼角总往上抽抽…”

叶欢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去你狗日的,你才抽抽呢,老子这叫天良未泯,还可以挽救的那种。”

猴子好奇道:“欢哥,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叶欢扭头扫了远处的杨素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姓杨的不肯让步,福利院要扩建的十几亩地他不但不肯让,还想让福利院搬走。”

猴子和张三一听大怒:“凭什么咱们福利院的老楼立在那里几十年了,他凭什么一句话要我们走我们就得走?”

叶欢叹道:“这个世道,有权有势就有话语权,难道你还不懂么?”

“欢哥,你也不比他差呀,跟他卯上”

叶欢点点头,道:“这事儿我也不会退让的,咱们忍气吞声二十年,现在咱们的身份不比他姓杨的差,福利院周边的十几亩地,老子非拿到手不可”

猴子恶狠狠的低声道:“咱绑了他,要他拿那十几亩地来赎?”

叶欢叹气:“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吗?记住,穷混混跟有钱混混的处事方式是不一样的。”

猴子沮丧道:“那你说怎么办?”

叶欢看了杨素一眼,沉声道:“要对付敌人,就得先了解敌人,咱们先把杨素的底摸清了,了解一下那高尔夫球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正说着,叶欢看到远处一道靓丽的身影一闪,他脸色大变,急忙背过身去。

“欢哥,你见鬼了?”

“闭嘴那死条子也在。”

“高胜男?”猴子扭头四顾:“这不是慈善晚会吗?她一个条子来干嘛?”

张三一脸的做贼心虚:“该不会是来抓扒手的吧?我很久没偷过包儿了…”

叶欢气道:“这是上流社会,又不是公交车,哪来的扒手?”

“我不就是吗?欢哥,我心虚倒说得过去,你心虚什么?”

叶欢黯然长叹:“前几天晚上,她喝醉了,兽性大发…”

二人大惊:“你被她…”

叶欢点头,嘴角一瘪,无限屈辱道:“我本来不从的,可她力气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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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回归 第109章 又见胜男

高胜男今晚没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色晚礼服,设计紧束的腰身和拖地的裙摆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愈发修长婀娜,胸前的大开设计,令无数男人的目光投注在那一抹赛雪欺霜的白皙上。

她端着一只高脚香槟杯,微笑着婉拒了几名上前搭讪的男子,站在厅中四顾一望,便看见叶欢三人的身影,高胜男俏脸一红,眼睛赶紧望向别处,心中却如小鹿般乱撞。

那个激情放纵的夜晚,令她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跳加速,她这几天一直处于羞愤之中,不停的问自己,那天晚上她怎么会做出…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当时是中了邪还是喝醉了?简直太…太不要脸了尽管故意将目光望向别处,高胜男仍忍不住假装不经意的回头,仿佛漫不经心的瞟叶欢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往别处,接着又瞟过来…

周而复始。

他今晚…真的很帅气。

从没见过叶欢穿过正装,没想到认真打扮起来,竟是那么的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风流之态,足以迷倒今晚任何一个女人,包括她。

一想到他那身华贵礼服裹着的健壮身躯曾在某个晚上与她水**融,亲密的连接,进出,高胜男便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色女真不要脸”高胜男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叶欢站在不远处,大方的直视着高胜男,眉头微微蹙起。

这娘们儿今晚穿得这么风骚干嘛?

他感到有点不太…舒服,说不清原因,与感情无关,只是一种男人的通病,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出门就要包得严严实实,胸部大腿露了一大片,死条子难道改行当交际花了?

本来有点害怕的心理,叶欢大男子主义的毛病一犯也就不怕了,——有什么好怕的?她难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睡了我吗?

神色一定,叶欢端着酒杯便朝高胜男走去。

猴子和张三羡慕得眼都红了。

“瞧瞧,欢哥就是欢哥,妩媚美女见到他就跟吃了*药似的…”

猴子咂摸咂摸嘴,道:“其实咱哥俩儿现在也有钱了,想要妩媚美女还不简单吗?”

张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和他能比吗?你倒是有妩媚美女,可惜他**后面都带着.rmvb。”

二人说着又朝厅内一角的南乔木和周媚瞧去,然后叹了口气。

这乱如麻线的感情,以后可怎么收拾呀。

叶欢走到高胜男面前,上下扫了她一眼,嘿嘿冷笑道:“穿得这么开放,你今晚跳艳舞啊?”

高胜男娇羞的表情顿时褪去,斜睨了他一眼,也冷笑:“穿得这么古板,你今晚变魔术啊?”

叶欢气结,左右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道:“女流氓你**我的事,我已经留下了证据,法院告你去”

高胜男俏脸瞬间红得发紫:“…”

“说说,公了还是私了?”

“你…你想怎样?”高胜男结结巴巴道,提起这事她的气场便完全被叶欢压住了。

“很简单,约个时间,…让我**你一次。”

高胜男咬牙:“你可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一顿?”

二人斗嘴的时候,宴会厅里的灯光突然暗下来,接着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

宴会厅的演奏台上,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拉着小提琴,四周的喧闹声随着小提琴悠扬的曲调,渐渐安静下来。

一曲奏毕,一名穿着燕尾服的男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前台。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由腾龙集团和欢乐基金会联合主办的爱心慈善晚会…”

“本次晚会的宗旨,是面向社会精英人士募集善款,帮助宁海市第一人民福利院的孤儿们,给他们一个幸福健康,没有饥饿,没有寒冷的美好童年,今晚到会的各位都是我们社会的精英人才,各行各业的翘楚砥柱,我们成功人士靠勤劳和智慧获得利润的同时,也希望各位秉持着‘取之于社会,回报于社会’的道德准则,为社会多献一份爱心,为那些可怜的,病痛缠身,温饱不继的孤儿们尽一点心力,谢谢大家”

男主持人说完,台下顿时一片热烈的掌声。

叶欢笑着对凑近来的猴子和张三道:“这主持人嘴挺利索的,挺不错。”

男主持人在台上接着道:“不可否认,社会上的贫富差距仍然存在,有阳光普照的地方,也必然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在那些阳光照不到地方,很多人正在贫穷和温饱中挣扎,其中包括我们国家许多襁褓中便被狠心的父母遗弃的孤儿,他们被遗弃的原因很多,有的因为身体有病或有残缺,有的因为不是男孩儿,不能传宗接代,还有的,是被拐骗后辗转进入福利院…他们是被世人遗忘的一群孩子,由于福利院经费有限,他们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一顿饭里很难见到几点肉沫儿,冬天连小小的取暖都成困难,为了不给福利院里添麻烦,懂事的孩子们经常省吃俭用,甚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福利院带去几毛几块钱的小小收入…”

主持人煽情的话语,令宴会厅里许多女人情不自禁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正在主持人准备继续往下说时,宴会厅里,一道非常突兀的声音响起。

“主持人,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挣扎在温饱线上?你太夸张了吧?”

声音很刺耳,叶欢和猴子等人浑身炸了毛似的,眼中厉光一闪,转头便向大厅中间看去。

一个长得很普通,却穿着华贵礼服的年轻男子站在厅中,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叶欢和猴子他们被他的笑容刺痛了。

男子说完话,便不着痕迹的朝他身边站着的人笑了一下。

他身边站着的人,赫然竟是杨素。

叶欢等人惊楞的同时,高胜男微微侧身,低声解释道:“说话的人名叫毛泉,是省建设厅厅长的儿子。”

叶欢眼里顿时喷出了火光。

PS:本来不想把情节从中间砍断的,可今天实在觉得很累,好想睡了…顺便搞个民意调查,以后是一天两更比较好,还是一天合为一大章比较好?

第二卷 回归 第110章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宴会厅内,叶欢紧紧抿着嘴,眼中的怒火一触即发。

男主持人也明显楞了一下,接着扭头看着台下腾龙集团行政部的员工,确定不是主办方安排的情节,于是只能强笑道:“这位先生,我的话绝对没有夸张,宁海福利院是怎样一种景况,如果您有空去亲眼看一看的话,相信您一定有所感触。”

人群里,省建设厅厅长的儿子毛泉仿佛存心闹场似的,冷笑道:“亲眼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我租个破房子住进去,然后跟大家说我很穷,求大家施舍一点,你们愿意施舍吗?”

男主持人呆楞无言。

意料之外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很寻常的一次慈善晚会,竟有人闹场,男主持人饶是急智,此时也作声不得,出席晚会的非富即贵,不明底细的情况下,他自然不敢乱得罪人。

人群里很快传出了嗡嗡的议论声。

尽管毛泉只是没头没脑,胡搅蛮缠般的几句插言,可听在人们耳朵里味道却变了,仿佛这次慈善晚会的背后有什么黑幕似的,于是群情犹疑,议论四起。

一直负责筹备晚会的周媚这时也将秀眉轻轻蹙起,然后将美眸投向不远处的公关经理,目光罕见的严厉。

公关经理楞了一下,神色有些惊慌,又很快稳下心神,朝身旁打了个手势,腾龙集团是机制成熟健全的大企业,有专门的公关团队,这种意外的变故,自然要启动危机公关,将变故化解或掩盖下去,使事情按照他们预定的方向继续发展。

几名公关人员身形一动,便待上台接过话筒,岔开话题。

此时,演奏台一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响彻大厅。

“主持人没有夸张,我们的孩子们确实吃不饱,穿不暖,读不起书,治不起病,他说的是事实,我以福利院院长的身份作证”

众人吃惊望去。

老院长迈着蹒跚的步伐,左手牵着小清,曾经在集市上捡啤酒瓶被饭馆老板放狗追的那个小女孩,一老一小缓缓走上台。

小清两只小手死死抓着老院长的手,清澈的眼中露出不可遏止的惊慌和紧张,小嘴紧抿,害怕得仿佛要哭出来了。

叶欢心一沉,站在人群中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

怎么了?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众人惊讶疑惑的目光中,老院长拉着小清在台上站定,徐徐扫视一圈,苦笑道:“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我一个穷老汉站在这里,给大家添堵了,来了很久,一直抱着孩子躲在偏僻的地方,怕让你们看到一个穷老汉站在这里,污了大家的身份,现在却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

迎着众人的目光,老院长的身躯愈发佝偻苍老。

“刚才有位先生说,不相信如今的年代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我可以告诉这位先生,这是事实,我是福利院的院长,院长已经当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里,我们院里的经费一直很紧张,老汉无能,孩子们跟着我遭罪,而我却一筹莫展,我…对不起孩子们。”

老院长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你们都是有钱人,我不知道你们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也许那种日子是我想都没敢想过的,你们锦衣玉食的时候,却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仍在挨饿受冻,不怪你们,毕竟我们处在不同的阶级,老汉今天带着孩子来到这里,本来也是不合时宜,我只是太牵挂欢乐基金能募到多少善款,能让孩子们多吃几口肉,多换几件新衣服…”

老院长在台上哽咽,说不下去了。

叶欢的眼泪早已流满脸庞,大叫道:“老院长,别说了”

老院长听到了,缓缓摇头:“不,我必须要说,孩子们过得苦,是我这个当院长的无能,我不能容许别人怀疑,孩子们的苦是事实,不是在骗你们的钱,我们虽然穷困,却不卑微,如果不是因为实在过不下去,谁愿意向陌生人伸手?我们要的不多,仅仅生存二字而已。”

台下,腾龙集团的公关人员早已打开了幻灯机,一张张照片投射在厅内大银幕上。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吸引过去。

老院长微微侧头,看着照片里孩子们一张张面黄肌瘦,却笑得灿烂的脸,老泪越流越多。

“这张照片里的孩子名叫阿松,天生的小儿麻痹,双腿萎缩严重,可他是院里最开朗的孩子,八年前,他被人在垃圾堆里发现,当时垃圾车的钢铲差点将他的生命夺走…”

“这张照片里的孩子名叫小慧,今年五岁,身体健康,没有残疾,也许因为是女孩,襁褓中时便被父母丢弃,辗转被送入福利院,她很内向,很少说话,却是院里最勤快的孩子,哪里的地脏了,谁的衣服脏了,她都默默帮着做好,虽然动作很笨拙…”

“这张照片里的孩子名叫小清,就是我身旁牵着的孩子,性格很开朗,喜欢唱歌,喜欢跳舞,一直希望能穿着一条白色的公主裙,跳舞给她的欢哥看…”

大银幕上画面一闪,一张桌子上,十几个穿着单薄的孩子围成一圈,每个人端着小碗,桌上只有四个很清淡的素菜,没有一丝荤腥。

老院长流着眼泪,继续介绍。

“这是我们院里最普通的一顿饭,孩子们每天吃着这些,却从没半句抱怨,孩子们虽然穷苦,却很有教养,从来不争不抢,每个孩子住进院里,我都教育他们,要懂得感恩,要珍惜一切,三十年来,长大的孩子出去,襁褓中的孩子进来,我都重复着这些话,有时候看着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我蹲在墙角里哭,孩子们便围上来安慰:‘院长爷爷,我们不饿,我们不冷’,我…”

老院长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佝偻着苍老的身躯嚎啕大哭。

小清见老院长哭,也咧开嘴大哭起来。

台下,许多人偷偷的抹起了眼泪,啜泣声此起彼伏。

叶欢,猴子和张三早已泣不成声。

老院长顿了一下,忽然提高了声音:“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想告诉你们,世上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那里有饥饿和寒冷,或许你们无法体会,但它是真实存在的我们没有骗你们的钱,因为我们确实需要钱孩子们都小,无法自食其力,他们只能睁着天真的眼睛,等着院里给他们吃,给他们穿,今天欢乐基金给福利院提供了一个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的机会,说实话,我们很珍惜这个机会,为了今晚的宴会,院里的孩子们兴奋得一夜没合眼,如果因为怀疑我们的真实处境而募不到善款,我怎么忍心回去面对孩子们那一双双失望的眼睛?”

台下众人悚然动容,哭泣声在厅内回荡。

人群里,杨素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透出几分嫌恶的目光。

在他眼里,人生来便有阶级之分,他不喜欢这种感人的画面,特别是营造出这种画面的还是一个低贱的福利院院长。

毛泉见杨素默不出声,于是上前一步,高声道:“你说的这些确实感人,但我们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老院长白眉一拧,还没说话,一旁的小清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手,怯怯的往前走了一步,迎着众人的目光,小清禁不住颤抖几下,眼里含着泪,却死死咬着下唇。

沉默了一会儿,小清突然摇摆着短小的身躯,跳起了舞。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小清一边唱,一边跳,童真稚气的歌声在静谧的厅内悠悠回荡,声音里透着几许委屈和畏惧。

小清很小,她不懂得大人的世界,她只知道院长爷爷现在正被人刁难,她只能用自己方式为院长爷爷辩解,为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争取很多的食物和新衣服。

跳着,唱着,小清的歌声颤抖哽咽不成调,却倔强的持续着稚嫩的舞步。

台下很多人已哭出了声音。

今晚对他们来说,是个难忘的夜晚,他们懂得了人世间的疾苦。

叶欢握紧了拳头,突然大吼出声。

“够了小清,停下来”

小清停了下来,看见台下泪流满面的叶欢,不由瘪了瘪嘴,积蓄一晚的委屈喷发了。

“欢哥…我不喜欢这里,带我回去好吗?”小清大哭。

叶欢几步上前,跨上了演奏台,看着老泪纵横的老院长,叶欢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捏,痛得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