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一瞪眼:“老子说它破,它就是破不但破,而且违章了怎么着?”

说话间,两台大功率挖土机犹如蓄势待发的前锋士兵一般,轰隆隆的压过小区门口的栏杆,突突突的朝4号别墅开去。

4号别墅里拽出来的男子停止了哭嚎,目瞪口呆盯着缓缓驶近的挖土机,这哥们儿估计也是养尊处优的货,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呆楞住了,直到挖土机的大铁手离他不到十米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就地打了个滚儿,又爆发出惊天的嚎叫声。

“你们…无法无天啊保安,快报警”

转眼间,挖土机已经开到了4号别墅的门前。

喧闹声惊醒了小区里不少住户,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贵人,风浪见过不少,不过像今晚这样的阵势,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几个人见情况不妙,于是赶紧拨了110报警。

保安队长也趁叶欢不注意,偷偷打了杨素的电话,这事太严重了,无法阻拦是没办法的事,可如果连通知都不给,他的饭碗真的保不住了。

就在叶欢准备下令推倒房子的时候,杨素的电话打来了。

电话里,杨素的声音又惊又怒,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圈子里撕破脸的事情常有,可把脸撕得这么难看的,这还是头一回。

杨素深深震怒了。

“叶欢,你把挖土机开到我别墅门口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叶欢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悠然笑道:“你刚才不是想拆我的楼吗?一报还一报,我现在来拆你的楼啦,杨公子,有何见教?”

“你…叶欢,你是沈家子弟,也是名门贵胄之后,怎么做起事来像个痞子?一点规矩都不讲了吗?沈家的体面还要不要?”

叶欢哈哈大笑:“老子本来就是个痞子,难道你现在才知道?至于说规矩,你半夜不声不响拆我楼的时候,跟我讲规矩了吗?现在你才讲规矩,早干嘛去了?”

杨素一滞,半夜拆福利院这事儿他确实做得不够地道,尽管拆楼合理合法,可叶欢的面子搁在那儿,他仍旧招呼都不打便叫人拆楼,多少也坏了圈子里的规矩,他本来打算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福利院拆了,造成无法改变的事实,然后再去向叶欢道歉,顺势给他们一点补偿,没想到福利院没拆成,反而叫叶欢拿住了话柄。

混这个圈子的人,多是依仗长辈恩荫的衙内公子,混的就是个脸面,杨素叫人拆楼的做法是打人的脸,如果换了别的衙内,打脸就打了,可对方是叶欢,是沈总理的儿子,这就有点不合适了。

深深吸口气,杨素和声细气道:“叶欢,拆福利院这事儿我承认做得有点欠考虑,我和你都是不一般的身份,这事儿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叶欢很爽快的点头:“行,我跟你好好谈。”

杨素一喜,还没说话,叶欢又补了一句:“…等我把你这破楼拆了,咱们再好好谈。”

杨素大怒,有种被人戏耍的羞辱感,阴沉着道:“叶欢,你这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

“当然是撕破脸了,不然我大半夜的弄两台挖土机到你门前,你以为是来给你拜寿吗?”叶欢冷笑。

“你…你有胆试试姓叶的,你敢拆我的房子,我跟你姓”杨素气急败坏的嘶吼,终于失去了所有的风度。

叶欢笑了,笑得很甜。

他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在大海边给女主角打电话似的,将手机高高举起,朝挖土机司机打了个手势,深情的对电话道:“干儿子,你听…”

两台挖土机的大铁手启动,像两只巨人的手臂,毫不留情的直直插进了别墅的墙壁中,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轰隆轰隆

装饰华丽的别墅凄惨落魄,摇摇欲坠。

“听到了吗?…大海的声音。”叶欢的声音浪漫得一塌糊涂。

杨素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巨响,眼睛一闭,面容不停抽搐起来。

完了五百万的别墅毁了。

“叶欢…这事没完。”杨素像只受伤的野兽,低沉的嘶吼。

叶欢的声音也变冷:“杨素,你下次再敢拆我福利院的楼,我就让挖土机开到省委大院去,把你爹住的楼也拆了,这不是威胁,老子横下心,什么事都敢做,不信你可以试试。”

凄厉的警笛声划破夜空的宁静。

警局出警,带走了叶欢和一应保镖。

今晚的事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警察不可能无视。

杨素的别墅被挖土机把房顶都掀了,原本华丽的小楼已然成了一堆废墟,房产公司请了工程师来看过,楼房已彻底毁掉,不可能修补了。

叶欢坐在警车里,有些郁闷的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闷声叹了口气。

又他**进局子了。

最近仿佛跟警局拜了把子似的,隔三岔五就进一回。

叶欢心情有些惴惴,羊入虎口啊,不知道高胜男那女流氓会不会在审讯室里奸了我,这女警察口味挺重的,丫要是把我铐在椅子上,穿个皮裙抽我鞭子,我是反抗还是从了?

怀着不安的心情,警车驰进了警局,警察们押着叶欢和保镖们下车,走向二楼审讯室。

叶欢心里不断的祈祷上帝,别让碰着那女流氓,千万不要…

很明显,上帝今天休假。

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刚坐下,门外便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一道靓丽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高胜男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今晚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原来是你,你果然还是闯祸了…”

叶欢干笑:“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做,把我放出去…”

高胜男白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这人做事有谱没谱啊?叫了两台挖土机拆人家的房子,你脑子怎么想的?你知道事情多严重么?”

“多严重?惊动中央了?”

“还贫杨素给公安厅副厅长打了招呼,要求严惩罪犯,还他一个公道,他现在估计已经在赶往省委大院的路上了,你这耳光扇得太重,杨素已经出离愤怒了,估摸着现在准备向他爹告状,这事恐怕很难善了。”

高胜男深深叹气,这家伙一出手就是重招儿,根本不给人留台阶,换了谁都会愤怒得失去理智的,杨素平日里风度翩翩,涵养十足,今天不也被叶欢逼得差点发疯了吗?

叶欢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笑容:“告状就告状呗,大不了判我几年,今天我出了口恶气,坐几年牢都值了。”

高胜男再次横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喜欢坐牢?估计你想坐也坐不了,这事儿闹大了,你以为杨素为什么去省委大院告状?因为你母亲也在上下活动,现在估计整个省委都惊动了,杨素就是要赶在事情有结果之前,在他老爹面前先把他自己摘干净,你啊,你可真有本事,每次闯祸都那么惊天动地。”

叶欢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还劳你亲自来审我,…哎,你该不是专门等着审我吧?审我让你这么有快感?”

高胜男气得恨不能冲到他面前狠狠踹他一脚。

“没良心的混蛋,我听说你出了事,急急忙忙赶回警局,就是怕别人审你的时候不知你身份,让你吃亏…你,混蛋”高胜男眼里泛起了泪光。

叶欢一凛,急忙认错:“对不起,我不知道…哎,我这人挺完美的,就是这张嘴有点欠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高胜男俏脸一板,语气冰冷道:“公事公办,你,姓名。”

“叶欢。”叶欢很有眼力,这个时候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年龄。”

“二十。”

“职业。”

“无业…不对,有业,有业我是欢乐基金的法人代表,也就是俗称的老板。”

高胜男嘴角一勾,想笑又忍住,仍旧板着脸道:“政治面貌。”

“面貌?”叶欢一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呆呆地道:“…瓜子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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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回归 第118章 疑窦渐生

小小的审讯室里,高胜男深深的注视着他。

她一直很想了解这个男人,了解他的喜怒哀乐,了解他的点点滴滴,可他总是拒绝让她了解,有意无意的逃避,哪怕两人发生了那种关系,她也依然走不进他的心里。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各种各样的无奈,喜欢却又得不到,哪怕倾尽所有仍无济于事,这是人生中最无奈的一种吧。

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无论如何努力,也达不到那触手可及的距离。

高胜男心中涌出许多悲哀和无力感。

她觉得很委屈,又觉得受这委屈是自己活该,同时又深深恨着叶欢的无情。

女人的心思很难懂,也许连她们自己都不懂。

叶欢当然更不懂了。

他仍在没心没肺的笑:“高警官,咱们老熟人了,这些问题你应该知道,干嘛还问个没完?”

高胜男板着脸道:“态度端正点谁跟你熟人?”

“怎么不熟,都熟到开房了,还要怎么熟?哎,你可别想赖帐啊,这是你一辈子的污点,怎么都洗刷不了的…”叶欢得意洋洋的笑:“…我给二弟拍了照呢,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高胜男俏脸升起酡红,眼睛却喷出了羞与怒交织的火光:“闭嘴再说一次试试谁…谁有把柄?”

叶欢转念一想,那根把柄是他自己的,顶多算是不雅自*,实在当不得什么证据。

“我有把柄,但是没拍到你的漏洞…”叶欢无限颓然道。

高胜男:“…”

叶欢坐在审讯室的同一时间,腾龙集团总裁周蓉的劳斯莱斯房车缓缓驶入了宁海市委。

因为叶欢受袭,宁海市前市长徐胜治被撤,省里调来了一位新市长,搭起了市政府的新班子,可市委书记张诚泰的位置却一直没有变动,近来省里已经有了声音,张诚泰也许会进省委党校学习。

中国官场上,进党校学习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进党校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即将被调离岗位闲置起来的,还有一种则是仕途光明,即将升任的。

省委组织部的通知其实早已下发到张诚泰手上,他很清楚这纸通知代表着什么。

老领导终究没忘了他,离开宁海前提携了他一把。

周蓉走进市委书记办公室时,张诚泰仍在工作。

秘书将周蓉请进了办公室,张诚泰一楞,接着露出了笑容,起身迎向周蓉。

“原来是沈夫人,您来市委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周蓉淡淡一笑,道:“张书记,这么晚本来不该打扰您的,可是有件事挺急,我必须亲自来一趟,我那个不懂事的儿子…唉。”

张诚泰一楞,笑容有点发苦。

又是叶欢,这小子就不能消停几天吗?眼看他就要进党校学习了,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闯祸?

同时张诚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能让沈夫人亲自出面,恐怕这回叶欢闯的祸不小。

“沈夫人,老领导对我有知遇之恩,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叶欢他…把别人的一幢别墅拆了。”

张诚泰心一紧:“难道出了人命?”

“那倒没有。”

张诚泰放松一笑:“没出人命就好,拆幢房子嘛,虽然有点出格,也不至于…”

周蓉打断了他的话:“…可他拆的是省委杨书记公子的房子。”

张诚泰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一张脸噎得通红。

周蓉静静看着他:“我家老沈律人律己很严格,这事我没敢让他知道,如果张书记觉得事情棘手就算了,我还是给老沈打个电话吧。”

张诚泰涨红了的脸又刷地变白。

这话是什么?是考验呀

进党校学习的通知还热乎着,现在老领导的儿子有难,你难道敢推脱?敢推脱等你党校学习回来,估计也就是个省委党史研究室主任之类的清闲位置了。

张诚泰很清楚,就算叶欢把天捅了个窟窿,得罪了玉皇大帝,这会儿他也必须坚定不移的站在叶欢这一边,官场里,所站的阵营决定着态度倾向,也决定着政治前途。

张诚泰当下毫不迟疑的拿起了电话:“接政法委杨书记…”

江南省委大院1号楼。

1号楼是省委书记杨清风的住宅楼。

住宅楼里灯火通明。

杨清风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坐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杨素。

杨清风今年五十五岁,这些年官场里隐忍或厮杀,已将他的心性磨练得非常坚定,从当年还是一个县长秘书的时候开始,他的官场之路一直走得很小心,生活里,他是个很严谨很自律的人,衙门之中好修行,能坐到省委书记这个位子,除了丰富的官场经验和智慧,还需要荣辱不宠不惊的坚强心态,以及让人无可挑剔的严谨作风。

杨清风一直做得很好,从县长秘书到一方封疆大吏,他几乎没有任何让人挑剔的地方,对自己,对子女都是严格要求,严厉禁止他们在外面打着自己的旗号惹事生非。

然而杨清风毕竟是一省首脑,平时工作太忙太累,儿子杨素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儒雅知礼,勤俭懂事,杨清风便渐渐忽略了对杨素的教育提点,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儿子究竟做过些什么,杨素的很多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这不能怪父亲不尽责,一省封疆大吏,每天有多少工作要处理,有多少会议要开,恐怕谁也无法想象,他们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关心自己子女的道德和教育问题,因为疏忽,于是才产生了诸多性情暴戾凶残的官二代,他们这些人性格的形成并不完全是父母的放纵,很大的原因是受父辈祖辈的地位影响,由此产生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必须要有实质的东西来支撑和维持,如何才能保有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呢?当然是金钱和权势,如何获得金钱和权势呢?当然靠父辈和祖辈的面子。

于是,优越感渐渐变得愈发畸形扭曲,化作了对金钱权势的贪欲,贪欲不止,沟壑难填,部分官二代的本质便跟野兽一般凶残暴戾,毫无道德约束。

当然,这些只是本性,绝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表相都是温文儒雅,且受过良好教育,有着良好涵养的翩翩才俊,只是一旦揭去那张儒雅的外皮,里面的面孔便是狰狞而凶恶的。

杨素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父子俩已经说了一会儿话了。

杨清风静静的看着他:“这么说,今晚别人拆你的房子,全是别人的错,而你半点责任都没有?”

杨素有些焦急:“爸,我从小在您跟前长大,您看我像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吗?”

杨清风淡淡一笑。

他没老糊涂,当然不信这种一面之辞,他深知权力的威力,省委书记的儿子,走出去也是一面金字招牌,他反感子女打着他的旗号招摇,可下面的干部讨好巴结者太多了,人家吃饱了撑的,没事会去惹你?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必然有内因的。

杨清风突然觉得面前的儿子有点陌生,陌生得仿佛认不出了。

此刻他想的并不是叶欢拆他儿子别墅的事,而是另外一个令他恐惧的想法。

——儿子这些年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他是否如同在自己面前一样,在外人面前也是这般温文有礼,品性俱佳?或者说…他在自己面前的这副恭谨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杨清风发觉自己对儿子太不了解了。

由今晚被人拆房子,再联想到数年前一个叫小洁的女孩死亡,刘省长的儿子闹上门来不依不饶,素来思维缜密的杨清风不得不产生了怀疑。

杨素目光有些畏惧的看着父亲的脸色。

父亲的脸色很沉静,他永远都琢磨不透父亲在想什么。

因为未知,才感到畏惧。

轻轻敲了敲茶几,杨清风缓缓开口:“事情没调查清楚,先放着,沈总理的儿子嘛,叫人先放了…”

杨素急了:“爸…”

杨清风沉静的目光忽然如箭一般锐利,仿佛洞穿了杨素的心灵。

“你如此不依不饶,到底想怎样?”

“我…”杨素满头大汗,讷讷无言。

审讯室里,叶欢还在跟高胜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电话却响了。

刚一接通,刘子成兴奋的声音传来。

“操厉害啊叶兄弟居然拆了那狗日的房子,这么多年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老大,你以后就是我老大了,我对你就一个字,真他**服了”

叶欢懒懒的笑:“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感觉自己成了耍猴戏的猴子,刘兄,你看戏看得挺惬意的吧?”

刘子成兴奋道:“老大我实在太佩服你了,以后有这种事你一定要先跟我打声招呼,我也不能光看戏呀,这事怎么也不能少了我的掺和,人活一辈子图什么?就图个快意恩仇,做到别人认为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才叫厉害…”

叶欢想了想,道:“这话不妥…”

“啊?”

“吃屎你做得到吗?你厉害一个给我看看。”

第二卷 回归 第119章 挟制

刘子成在电话里闲扯了半天,才知道叶欢现在还关在警局里,楞了一下,道:“你等着,我找人捞你。”

叶欢道:“不必了,你什么都别做,我相信杨素不会让我在警局待太久的…”

这句话一说,不但电话那头的刘子成楞住,连审讯室里的高胜男也疑惑的瞧着他。

“为什么?”

叶欢淡淡一笑,道:“我这个判断还是很靠谱的,小时候我惹了事,甭管有理没理,老院长总要揍我一顿,揍多了我总结出一个经验教训,那就是捂盖子,不论我有没有理,惹了事就别声张,今晚我拆了杨素的房子,事情闹大了,杨素捂不住,他为什么匆匆忙忙赶到省委大院?因为他想把事情的影响压下来,因为他心虚这事儿他不占理,所以赶在老爹面前恶人先告状,杨书记这人我不认识,不过他当的官儿肯定不小,对吧?省委书记这官儿在江南省算老几?”

刘子成满头黑线,憋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老大。”

叶欢乐了:“老大?那就更没问题了,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不知杨书记为人,就算他是个护犊子的老糊涂,省委里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觉得他还敢护下去吗?事情跟他儿子有关,特别我的身份跟普通百姓还不一样,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杨书记会怎么做?”

刘子成嘿嘿一笑,他也是衙内一员,深知官场玄妙,自然一点就透。

叶欢朝高胜男挤了挤眼睛,怪笑道:“就算我想坐牢,恐怕也坐不了,这事儿最终多半还是以民事调解结束…”

高胜男没好气道:“你就这么肯定人家不找你麻烦?”

叶欢眨眨眼,笑道:“不论多大的年纪,惹了事的人总归有点心虚的,杨素这会儿就和我小时候一样,你信不信,只要我打个电话,杨素那小子立马服软。”

“打给杨素?”

“对。”

叶欢挂了刘子成的电话,然后拨了杨素的号码。

杨素阴沉着脸,刚从省委大院出来。

叶欢猜得没错,杨清风不想把事情闹大,除了爱惜羽毛名声,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跟京城沈家闹得不愉快,沈笃礼上次来宁海曾与他有过密谈,话里话外表示出了亲近的意思,人老成精的杨清风岂能不知沈笃礼的言外之意?

沈笃礼招揽他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杨清风在京里的靠山李副主席眼看快到年龄,下次换届就该退了,杨清风如果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么京里必须要换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沈家树大根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碍于李副主席如今还在位,而且听说沈家内斗激烈,杨清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接受沈笃礼的橄榄枝。

现在不接受不代表以后不接受,杨清风在观望,在等待时机,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儿子居然跟沈总理的儿子发生了冲突,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就算他将来不选择沈家,他也不愿跟沈家闹僵,特别是因为这种在他眼里看来简直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而闹僵,官场的人计算利益得失跟商人其实是一样的,如果追究下去,这笔帐怎么算都亏了,最好的选择是就此作罢,杨素损失了一幢房子,可却在这件事里由被动化为主动,沈家记住了杨清风的宽容,将来选择阵营时,哪怕杨清风不选择沈家,沈家也不至于记仇,以后见面彼此不存芥蒂。

一件原本不利的事情,其实如果肯退一步,不利就会变成有利。